艺术美学定义

第二章艺术的基本结构

1.艺术的基本元素：即艺术的最小和最简的构成单位，从非艺术的视角来观察艺术世

界，其基本构成要素，大致可约减为符码、意象、情感、意义四个单位。从差异性

角度审视，由于材料和艺术表现手法的不同，各个艺术子系统或体裁的基本构成元

素，表现出很强的个性特色。在这些艺术形式中的基本元素，必须在艺术家的创作

意图的统领和导向下，通过一定的语法结构或句法手段整合起来，才能成为真正的

艺术品。

所指和能指的自然的语言生成关系：符码和意象，共同构成能指，它们是视觉或听

觉乃至触觉可以感到的形象性或图式性的表层部分，通过水平理解可以感知的部分；

感情和意义，共同构成所指，是符码和意义所包含的相对隐秘和深奥的信息，必须

通过垂直理解才能认知的部分。自然生成是指符码和意象及情感和意义的合成，并

非人为拼贴，而是自然、水到渠成的。同时作为能指的符码和意象，或同时作为所

指的情歌和意义，在很多情况下是合二为一的。

2.艺术的语法系统：艺术本身被视为一种以视觉形象、听觉形象为基本表达媒介的语

言系统，是一种“意图的模式”，因此，艺术有一套通用的、可共享的语法体系，是

艺术家根据意图和秩序，对符码、意象、情感和意义四个单元所作的合乎美学规律

的组织和安排。它可进一步被细分为非戏剧性呈现或表现系统和戏剧性呈现或表现

系统。

非戏剧性呈现或表现系统：艺术语法系统里涉及大多数视觉艺术作品的一种形式。

其主要特征是，通过自足的、完满的空间意象和瞬间的时间意象，单镜头式地传达

审美意义和哲理意义，采取一种比较直接而单纯的意象和审美呈现方式。

戏剧性呈现或表现系统：艺术语法系统里涉及大多数表演艺术和听觉艺术及部分美

术作品的一种形式。其主要特征是，通过自足的、完满的空间或时间意象，间接而

曲折地传达审美、哲理意义，往往采用一种富有戏剧性的、逐渐展开的故事性呈现

或表现形式，中间包含着一种内在的起承转合。

3.艺术意象与艺术空间：一种“虚境”或虚像，是“天地之外”的一种“灵奇”，一种可信

的、具有陌生化效果的新的“现实”，新的空间，艺术空间。从艺术意象和空间的生

产中中，想象与情感扮演着重要角色，其过程是形与神的互渗，感性与理性的碰撞，个性与共性、特殊与一般的共振，它被米罗分为三个阶段，联想阶段，在艺术空间

中按照意图对形式进行调度组织，对意象进行优化处理、使形象与意义获得整合。

情感：作为一种生命的震颤与生命力的运动，在艺术意象与艺术空间的生产中的作

用，主要表现为一种与想象共在的内在兴奋与冲动，是艺术意象产生的巨大的内驱

力、意象选择的过滤器。

4.艺术技巧：即专门化的形式操作的才能，是艺术家在创作中选择、处理各种素材、

塑造形象所采用的适合的方法和手段，主要来自于前人积累的经验和个人探索而获

得的个人经验，是艺术创作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

俄罗斯形式主义者：可以说是最坚决、直接的技巧论者。技巧是艺术作品得以存在

的最关键因素，指那些可以使作品尽可能被读者感受为艺术作品的手法，也称“艺

术程序”，艺术手法的核心是为使艺术摆脱日益严重的自动化和机械化启动的“陌生

化”程序。在这里，技巧其实就是内容的一部分。

中国古代文艺理论中：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技巧的自由境界，但并非反对技巧，而是提倡以最高超的手段来运用技巧，达到运斤成风、屐履无痕的自由境界。

第三章艺术风格及其审美形态

1.艺术风格：风格，作为一个美学概念，是谈论艺术的总体性及差异性的一种方式。

它是一种感性的事实，也是一种美学事实；一种模式概念；一个历史性概念；一种

“距离”概念，决定了主体观察的方式和角度，决定并调节着主体情感表达的强弱；

一个个性学概念，充分体现了差别性、排他性、异质性、可识别性；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一个同质性概念，具有聚合性和向心性

2.“素朴的”：“我”与自然同一，“我”模仿自然、表现自然、为自然代言，实际上是模

仿、表现“我”自己、为“我”自己代言，其主要任务是秉持真实性原则，“尽可能完

善地模仿现实”，表达一种“复乐园”的美好理想。“素朴的”风格从创作动机到审美

效果基本具有一致性。

“感伤的”：由于文明的进展，“我”与自然同一关系已不复存在，“我”是一个受到伤

害的“他者”，“我”不能为自然代言，只能为自然“感伤”，追求永远不能成为直观的

对象，在叙述上以绚丽、宏伟的想象力为特点。“感伤”的风格更加多样化。

谢林在席勒基础上引申，在具体作品中通常会同时兼具两种风格特征。

3.美：美是一种历史产物，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具有总体性意义的建构。在古代西方，

美被认为与真、善密切相关，与感性和理性紧密相关，与快感密切相关；老子认为

美是通过与丑的比较和对照而存在的，孔子提出美善同一的观点，将形式美与道德

美融合。黑格尔认为，“美是理念感性显现”。

优美：美的一种比较单一的、无深度的、透明的建构，是视觉上的简洁与和谐、听

觉上的流畅顺滑与圆润。“秀丽”和“优雅”代表了“优美”中重要的两个方面，充分体

现了其所特有的内在的和谐与美妙。艺术中优美的风格，在审美体验中往往表现为

审美主体与客体互相吸引互相迎合的状态，是一种一见钟情式的契合和交融。

崇高：主体的一种精神奇遇，一种在感性与理性的对抗中使精神无限增值的奇遇。

从审美接受心理的角度说，是一种可怖的愉悦感，一种心灵无法把握无限大和无穷

变的对象时的受挤压和受威胁的愉快感。相对于优美，一种具有深度意义的建构模式，其建构与生成的逻辑，是一种对抗、斗争和超越的逻辑。

4.幽默：往往是人的天性的一种自然流露和即时即兴的表现，作为一种审美形态，始

终游走于优美与崇高的中间地带，作为一种审美风格，可以说是在艺术中无处不在。

它的生产与输出需要以下先决条件：主体必须站在道德和智慧的制高点，采取俯视的视角；作为表现对象的客体本身，具有某种矛盾性或不协调性；表现方式方面的规定性，反定势、反定则；主体必须有丰富而迅捷的联想，敏锐而深刻的洞察力，从容而快乐的心境，温和和宽容的心胸。

讽刺：描绘有限的主体与腐化堕落的外在世界之间矛盾为己任的艺术形式，是讽刺家机智幽默地表达自己的批判观念、使其具有娱乐性和战斗性的一种风格或技巧，是一种迂回的谈话和表达方式，一种特殊、迂回的美学形态，一种文化现象，一种批判和否定的表述、注明社会人生的黑暗面与消极面，一种激情与智慧。一般来说，讽刺有两种：破坏性的，矛盾对准敌对势力；建设性的，矛头对准一般民众。

5.滑稽：是某种智力上的缺陷、不协调、不一致；是形式对内容的不充分，某种物质

性质的不一致，是道德的缺陷。一般被分为主观的滑稽和客观的滑稽两类，即意识通过主体的表象过程产生的滑稽和对象的外观形态上和动作上的滑稽。滑稽风格与喜剧风格有某种重复和交叉。

荒诞：破坏逻辑规则的行为和现象，荒诞感产生于一种比较，从对一种行为状态和某种现实、一个行动和超越这个行动的世界所进行的比较中爆发出来。是一种解构的力量与结构，一种理性的“自杀”，一种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换取理性再生的自杀。

6.丑：作为美的对立面，作为崇高或单纯的美的积极的倒错，是一个更具包容性和开

放性的概念。是美从逆向角度、以对照方式所可能获取的最大的源泉，是幽默、讽刺、喜剧性和滑稽乃至荒诞生成的土壤和源泉。从形态学角度看，是无形式、或形式的残缺，或自然真实的缺乏和历史真实的缺乏；从本质上看，是事物的非自由属性，或一种干扰和破坏理念的显现的力量或状态；从生成和存在方式说，是一种歪曲的努力或状态；从审美接受的角度来说，其审美效果是喜剧性、可笑性。

7.隐喻：通过联想进行意义的跨类转移或跨位变换，在话语的往返运动过程中，活跃

在既定编码和尚未编的概念对象间、熟悉的和陌生的世界间的摆渡者。隐喻的建构，属于一种二重结构，主要表现为显在的表象与隐在的意义的叠合，所指向能指的秘密嵌入。也是同一和差异之间的二项对立，是差异与同一的腾挪转换。其所包含的现象和理念的不和谐，体现了一种审美的张力。

象征：一种具有意符或象符特征的、通常意味着更深层的另一部分意义的在场的、不按语音规则生成运作的符契或表征，是形式对思想、有形对无形的一切约定俗成的表现。一般可分为惯用象征和解释性象征。其审美特征有神秘性与玄奥感、简洁与瞬间性、富有迷惑力和召唤性的审美意象和意境。

惯用象征与解释性象征：前者是一个民族文化中惯用的象征方式，其意义是被给定的、“被赠予的”、甚至是“被强加的”；后者是个人自创的象征方式，表现体和意义、能指和所指之间的意义是相对松动的，具有“半透明性”，居于可解释与不可解释之间、可理解与不可理解之间，构成了象征的深度，而其中形式和本质的不相称性使象征充满张力美、迷惑性。

8.悲剧：与现实中的悲哀、悲恸、悲怆类似的审美情态或风格，其实质在于主体中的

自由与客观者的必然之实际的斗争，这一斗争的结局是两方既成为战胜者、又成为被战胜者，主要是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情感得到陶冶（净化）。悲剧主要的风格是一种以悲哀为主要特征的审美情感，悲剧风格最重要的因素是崇高感。

悲哀：具有一种特有的深度和不可预见性，使悲剧风格受到历代美学家推崇。具有纯洁性和冷静的双重性质，我们从悲剧境遇中找不到任何源自自我的、真实的悲哀，只有一种穿越我们心灵的，使我们超越了实际痛感的审美性悲哀。这里的纯洁和冷静，在很大程度上又基于更深层的双重性：示范性与不可避免性。

悲剧意识：对悲剧或悲剧性形态与风格的确认所依赖的意识。是发生在人类心灵深处的历史运动的最初形态，是一种洞悉有限与无限、自由与必然、主体与客体或价值与反价值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与斗争、并且预知主体在这类挑战的应对中必将归于失败或毁灭的意识，是一种既能够置身事内又常能置身事外的、体验又超然的意识。

喜剧：必然具像化为喜剧主角或丑的化身，自由是世界的掌控者和主宰者，通过玩弄必然而幻成喜剧。人的本质和现象本身的种种不协调，本质与现象之间的不协调，构成了喜剧性的基础，与滑稽不同，喜剧性的建构是一种想象的、时间性的建构。

喜剧性最重要的标志是笑，是更具内涵、更具有社会性和文化性的笑，它同样是一种深层的审美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