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产业链理论架构与核心问题的思考

!"#"$!""#年第$期（总第!!%期）当今的新闻报道、政府文件、领导讲话，一个使用频率很高的新概念就是“产业链”，与这种情况形成明显反差的是，国内学术界很少从概念界定和理论剖析上对其进行深入的分析，而理论架构和核心问题更是少有探讨。

其实，产业链是一个与产业集群密切相关，广泛涉及到企业、行业和区域发展的新概念，对于有着深刻内涵的产业链，在使用时仅仅简单表达为产业链条，实在是一种过度奢华的“浪费”，更为严重的是这种理论认识上的贫乏，往往导致实践上的盲目和简单化。

因此，从概念界定和系统分析上深入研究产业链形成的相关理论及核心问题，对于组织构建完善的产业链，推进区域经济的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一、产业链的概念与类型（一）产业链的概念产业是具有同类属性产品或服务经济活动的总称，是同类经济活动横向的集合概念，如果以企业为单位，产业是指从事这种经济活动所有企业（或事业）单位的总和。

而产业链是针对一系列相关联的特定产品或服务，寻找导致这些产品从资源采集到产品制造、从市场营销到最终消费，前后关联有序经济活动的集合。

因此，它是一个以企业（或行业）为单位纵向的关联集合。

从形态结构上看，产业链代表着一种跨产业（或企业）有序化的组织结构，它关心跨产业各系统的有序化过程及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关系。

产业链可能发生在一个产业内部各行业之间（煤炭工业产业链），也可能是包含不同产业成分的结构体以一定的关联体形态表现出来，常常表现为企业集团的多元化整合或企业群的长期战略合作体。

产业链是一个相对宏观的概念，它表现为跨越已成形产业或相对独立的产业单元之间，是一个有着相互关联的产业综合体。

更深层次地讲，产业链更是以供需关系整合的供应链结构体，或以价值整合驱动的价值链结构体。

如在汽车、信息和航空工业中，一些复杂的产品往往要由几个关键性的企业生产组装，通过企业间的生产联系可以促进整个“条链”的发展。

在产业链中，作为核心企业不一定就是最终产品的装配制造商，领导和左右产业链的可能是关键模块，如计算机行业的中央处理器（!"#）和操作系统，还可能是处于下游的零售商（如服装行业）。

通过产业链及结构的分析，可以发现产业链上的薄弱环节，找到有效管理和改善的切入点，消除阻碍整个产业系统发展的瓶颈，以修正和强化整个链条出现所期望的改变。

（二）产业链的类型由于产业多种多样，产业链的延伸可长可短，对于产业链类型的划分尚未统一。

由于产业链的研究多以工业生产为主，在研究范式上多与产业集群密切相关，往往是根据生产要素的聚集性来进行划分，大致有如下$种类型：!是以某种关键资源的开发和综合应用为聚集要素的产业链，如煤炭工业产业链、石油工业产业链、钢铁工业产业链等，这类产业链多以关键资源及相关产业为轴线，通过由资源开采、产品加工、成品生产等环节组成；"是以某项关键技术为轴线相关产业聚集的产业链，如航天工业产业链、计算机产业链、信息技术产业链等，多形成于掌握该项关键技术的科技中心，如美国的硅谷、北京的中关村等，被称为高新技术产业集群；#是以产品的生产和服务提供过程为主要素的产业链，如电视机产业链、发电设备产业链、旅游产业链等，在该类产业链的形成过程中，产品的生产和服务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和关键作用；$是以产品和服务的市场为主要素的产业链，如服装工业产业链、食品工业产业链、建材工业产业链等，这类产业链是以各种各样的大型专业市场为核心，其生产利润和价值主要为市场聚集地所得。

上述四种类型的划分是相对的，同一产业链可能会有不同的归属，第%种类型与第$种类型较为相似，其区别是偏向生产过程、还是更偏向消费过程。

二、产业链形成的相关理论作为研究产业（或企业）整合与竞争的新理论，产业链理论是建立在众多经济理论和管理的基础之上，广泛吸取众多理论营养发展起来的。

它与供应链、价值链、战略联盟、产业集群、纵向一体化、分工与专业化以及交易费用理论等都致力于建立企业的竞争优势，从而构筑了它们之间的共同基础。

相比较而言，分工与专业化理论、纵向一体化理论、交易费用和产权理论是经典的经济理论，对于产业链理论提供古典的理论支持；价值链、供应链、战略联盟、产业集群等新兴理论则为产业链提供了现代的理论支持。

（一）产权与交易费用理论产权与交易费用理论作为制度经济学的主要构件，是关于企业界定与运作的经济理论。

与主流经济学将企业视作“黑箱”，单纯研究企业如何根据市场信号组织生产不同，新制度经济学深入到企业的内部，研究企业的产生、边界、产权配置及制度安排等问题。

在新制度经济学家眼里，企业与市场是两个平等和相互替代的资源（或生产要素）配置方式：市场用非人格化的价格来配置资源，可能存在着外部性和市场失灵等问题；企业作为准政府行为，用权威与权力来配置资源，也可能存在着市场失灵和组织结构的不协调等问题。

产业链正是这种企业与市场之间的中间组织，充当了企业经营活动新需要的组织者和协调者，弥补了市场失灵、组织协调的缺口。

因此，交易费用理论可以理解为关于企业之间的，有关产品供应链、价值转化链产业链理论架构与核心问题的思考!蔡宇关于!&’(’)*+#),&)财经论坛基金项目：陕西省教育厅科研基金（-.(/001）；西安市软科学基金（2(-.--.3-0）；西安财经学院科研基金（-45!/%0）资助!"#"$ !""#年第$期（总第!!%期）的费用理论，产业链理论则是与交易费用理论相关的、关于企业与市场之间的中间组织理论。

（二）资产专用性理论资产专用性理论是研究企业纵向一体化形成边界的经济理论。

它认为，企业和市场是经济运作中两个相对独立的主体，企业有企业的治理成本，市场有市场的治理成本，资产专用性程度影响甚至制约着两者的治理成本，从而决定了社会经济活动是采取企业形态还是市场形态。

一方面，产生于专用性投资的资产，在产出一种可占用性准租的同时，也对参与交易的上下游企业产生一种锁定效应，从而成为适应特殊用途的专用性资产；另一方面，由于人性的弱点和道德风险，参与交易的有关方面有着一种攫取占用性准租的机会主义动机，于是，事前的自由竞争就可能被事后的讨价还价甚至敲诈所替代。

由于市场的不确定性、契约的不完备以及高昂的实施成本，纵向一体化的所有权控制比市场契约更有效率，这是企业控制和产业链组建得以独立支撑的制度保障。

根据资产专用性理论，特别是随着劳动力成本、资本有机构成的增加，资产专用性程度在不断的增加，企业的纵向一体化程度也应当是不断的增加。

但是，这种理论的演绎已经受阻于现实：在知识经济和信息网络时代，企业在行业和市场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不再体现在它的“大而全”和纵向一体化程度，而是体现在它对核心技术、关键模块、行业标准等的控制。

合同网络生产、模块化生产、定制外包等，纵向的全方位福特模式、丰田模式正在让位于横向专业化模块的微特尔模式，公司经营从头到尾的纵向一条龙模式变为有头有尾无中间。

因此，一方面从纵向联系来看，建立“核心资源—核心能力—竞争优势”的发展逻辑对于企业至关重要；另一方面，企业对外部环境、上下游企业的依赖性增加，模块化企业需要组织才能够生存和发展。

在纵向一体化失效时，需要一种新的组织形式来到引领企业参与激烈的市场竞争，产业链和产业集群就是担负这种企业组织的角色。

基于上述分析，资产专用性理论是关于企业纵向一体化的理论，产业链和产业集群则是与资产专用性理论相关的，在纵向一体化失效时引领企业发展的一种补充和替代。

（三）劳动地域分工与专业化理论分工和专业化是经济增长的源泉，这是最为经典的经济学理论。

不同时代的经济学家，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研究分工与专业化的好处，如对人力占用和人力资源效率的分析，对自然资源及环境条件效率的分析，以及对知识和技术效率的分析等。

如果我们改弦更张，从企业层面上进行分析，就能够获得对产业链更加清晰的认识。

因为，企业既是社会分工的产物又是经济活动的基本单元，每个企业都是社会大系统的一个组分，提供着满足市场需要产品与服务的某一模块，企业的专业化程度随着模块的缩小而提高。

产生于企业模块和专业化分工的产业链，比综合的劳动地域分工和专业化生产更能有效地提高社会生产力。

按照杨!格定理，分工扩大意味着纵向生产链条中阶段数目的增多，承担这种分工的企业分别占据着的不同环节，企业专注于某一模块（或零件）的生产，可以获得在性能、质量、成本等多方面的专业化优势，从而获得递增的效率和报酬。

另外，市场有效需求的规模是由消费者、消费欲望和有效购买力决定，其中，购买力是最基本和最重要的需求驱动力，通过产业链引领企业模块化生产和专业化分工，使企业分工和市场需求不断增加而获得报酬递增。

因此，可以这样说：经典的分工与专业化理论是研究劳动地域分工和产业专业化，而产业链理论则是体现了在企业（或行业）之间供应链和价值链上的企业分工和专业化。

（四）供应链与价值链理论现代社会"一个面向最终消费的产品或服务"往往要由多家企业联合起来才能完成。

他们之间在原料供应和产品加工、模块生产和成品组装上构成了相互衔接的供应链，在价值的完成和实现上构成了相互协作的价值链，这是纵向经济一体化研究的两个新理论。

供应链理论，站在企业物资供应、制成品的角度，从经济、均衡、连续的视野研究如何实现企业之间的物资供应，以保障其物流通畅、生产有序和经济高效；价值链理论起初主要是为企业实施低成本战略，创造竞争优势提供理论和方法。

比如，通过对价值创造活动的分析，揭示企业如何创造差异及在何处降低成本，以提升其竞争优势和竞争力。

随着合同网络、模块化生产等多种新的经营模式成为获取竞争优势的重要途径，价值链理论及其分析方法在培育核心竞争力和可持续竞争优势等领域获得广泛的应用。

通过供应链和价值链的分析研究，企业可以集中于核心业务，增强对不确定性变化的适应能力，降低风险、缩短周期、降低成本，快速而有效的满足消费者的需要。

抛开复杂而多样的物资供需关系不论，价值创造应是企业经营活动和产业经济活动的真正内核，与价值链是关注产业的价值创造和价值流程不同，产业链同时还关注价值创造中各组成部门的相互关系与结构，即包括了供应链的基本内容，这正是产业链与产业价值链的区别所在。

一般而言，价值链主要是从单个企业的角度来进行分析，而产业链则需要从整体链条来进行思考，如果把价值链、供应链和产业链进行比较，可以看到：价值链主要是从企业的角度研究其价值创造过程，供应链是站在企业的角度研究如何实现物流其畅，产业链则是建立在价值链和供应链基础上的综合，它不仅从产业（行业）的角度研究企业之间的价值流、物质流和信息流，而且还要分析他们的价值创造、相互关系和组织结构。

（五）企业战略联盟理论战略联盟的产生具有强烈的时代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