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会》中女儿们的伦理身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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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与探寻——浅析《喜福会》中的身份迷失与重构

迷失与探寻——浅析《喜福会》中的身份迷失与重构

一、前言 《喜福会》是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成名作。小说讲述 了 19 世纪 50 年代移民美国的四位中国女性,成立了一个 名为“喜福会”的俱乐部。她们经常在喜福会里面聚会、 打麻将。她们渴望在新的环境中,建立新的自我,但由于 文化冲突而屡屡受挫,内心感到无奈与迷惘。她们的女儿 们在美国出生、长大,从小接受美国社会主流文化的熏陶, 同时也深受来自母亲的中国文化的影响,经历着中美两种 文化的冲突与碰撞,倍感迷惑与痛苦。小说深刻地反映了 中美两种文化的冲突与融合,以及主人公们在文化碰撞中 对自我身份的探寻。 二、母亲们的身份认同 四位母亲故事中的“我”各不相同,有着不同的性格 和人生经历。在她们的内心世界里,她们是地地道道的中 国人,但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不得不屈从于美国的文化。 她们同为中国移民,都有着悲惨的过去,都渴望成功,都 向往美好的生活。她们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美国追寻梦想, 一是因为她们无法在战火纷飞的中国实现自己的梦想;二 是在男权主义社会的中国,女性根本毫无地位和尊严。然而, 当她们移民到了美国去追寻梦想的同时,她们也在迷失身 份的路上渐行渐远。 她们希望像地道的美国人一样生活,刻意模仿美国的 生活方式,说着支离破碎的英语,并追寻所谓的“美国梦”。 然而骨子里,她们是地道的中国人。她们说汉语,打麻将, 相信迷信。她们采用中国式的教育方式教育女儿,规划女 儿的将来。在她们的心里,中国的传统和文化根深蒂固。 因此,她们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迷茫——“我是谁?是中国 人还是美国人?” 三、女儿们的身份认同 出生在美国的女儿们深受当地主流社会文化的影响。 她们更擅长说英语。语言是文化身份的一个重要体现。然而, 来自母亲的中国传统文化也时时刻刻在浸染着四个女孩儿。 她们也深受中国式家庭教育的影响,并从母亲的身上获得 力量和信心,因为母亲们的经历为她们能够成为出色、坚 强的女性树立了榜样。但深受个人主义价值观影响的女儿 对此感到无奈与困惑。女儿们的身份迷失在母亲追求梦想 的道路上。她们在中国传统文化和美国主流文化的夹缝中 挣扎,她们在极力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真正属于自己 的身份。 母亲与女儿之间虽有冲突,但最终都会和解,这就是 文化融合和身份统一的象征。文化之间不仅存在差异,也 存在共同点,例如男女地位的不平等。母亲与女儿的身份

_喜福会_女权主义解读

_喜福会_女权主义解读
莉娜,盈盈的女儿,出生成长于美国,是一个经济上自主独立的职 业女性,但她无法摆脱传统女性观和现代女性思想的冲突时的困惑。在 激烈竞争的职场中,她主动进取、信心十足、富有创意而不亚于男性,并 支持鼓励她的丈夫。但在家庭生活中她要与丈夫不平等地平摊费用,不 自觉地恪守了中国传统的妇人之道。她既要在职场中发挥自己的智慧, 又要承担照料丈夫的任务。莉娜认为自己各方面都不亚于丈夫,可她在 与丈夫哈罗德的婚姻中却无法实现真正的平等。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 她无私地为丈夫付出并愿意与丈夫家庭的一切费用。面对男权的压迫, 莉娜感到困惑和无助。直到她母亲来到她家,看到他们贴在冰箱门上分 别付账的账单,意识到女儿过得并不幸福。在莉娜的故事将结束的时 候,作者用了一个象征性的手法。当莉娜的母亲在房间里不小心把茶几 碰倒,上面的黑花瓶摔坏了。莉娜捡起碎片时时说她知道“她早晚要打 碎的。”母亲告诫她“那你怎么不想个办法制止它”,这使莉娜明白凡遇 到不幸要及时想办法制止,不能迁就。那个不稳定的茶几就象征着莉娜 和哈罗德不牢靠的婚姻基础,而放在不稳的茶几上的花瓶既是建立在 没有稳定基础的婚姻,因此花瓶的迟早破碎象征着他们的婚姻迟早终 结。莉娜由看低母亲到听从母亲的劝告,决定对自私又大男子主义的丈 夫反抗。莉娜在婚姻处于崩溃边缘之际,终于找出婚姻的症结所在,勇 敢地向丈夫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许露丝,安梅的女儿,结识了白人医学大学生泰德,她不顾母亲的 反对和婆婆的种族歧视而坚持嫁给了英俊的泰德。受中美文化教育的 露丝在实际生活中把自己定位在中国传统女性身份上,一直让泰德决 定家中的一切事情。露丝的这种中国传统妇女的行为激怒了丈夫,丈夫 指责她毫无责任心并提出离婚。当得知女儿的婚姻无法挽回时安梅劝 女儿要振作起来,用自己母亲的悲剧来教育女儿,不要指望心理医生,
而是要勇敢面对,对自己濒临绝境的婚姻“但至少,你自己,也应该大声 说几句什么”。母亲是在对女儿进行心灵的浇灌,告诉她做人要振作,要 有主见,要显示出你的存在和价值,不要轻言放弃。曾把母亲的话当作 耳边风的露丝在婚姻危机时突然得到启发和力量,当泰德拿着离婚协 议书找露丝签字时,她明确告诉他她就住在这套老房子里,哪里也不 去。她用足全身力气大声说:“你反正不能就这样把我从你社会中拎出 去这么顺手一丢。”露丝找回了被婚姻埋葬的声音和自我,她采纳了母 亲的建议,决定不再软弱地顺从丈夫的安排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把自 己心爱的住所拱手相让,而是采取积极的行动维护自己的权益。许露丝 面对想把她一弃了之的丈夫变得强硬起来,这使她的丈夫慌乱而无对 策。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是否走到了尽头,但是许露丝找回了自 我,找回了尊严,找回了自我价值。

华裔女性身份的重建——《喜福会》后殖民女性主义解读

华裔女性身份的重建——《喜福会》后殖民女性主义解读

㊀㊀谭恩美( A m yT a n ) 是美国华裔文坛的著名作 家, 是继汤婷婷之后华裔文学的又一领军人物。 谭恩美的作品以其亲历的二代美国移民为经验, 以母女关系的探索为创作基础, 寻找中国传统文 化背景下的华裔移民如何融入西方主流文化的美 国社会, 深受不同种族、 不同阶层和不同文化背景 的读者喜爱。李健孙认为“ 美国文学出版业对新 美国华裔作家的兴趣, 一般地讲, 要归功于汤婷 婷, 特殊地讲, 要归功于谭恩美。谭恩美神奇的作 品震动了美国社会精神的意识之弦, 创造了既有 永久历史意义又具有广泛成功的一种文学作
( 鞍山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 辽宁 鞍山 1 1 4 0 0 7 ) 摘㊀要㊀谭恩美凭借《 喜福会》 获得了“ 全美图书奖” 等一系列文学大奖, 并以此奠定了她在文学界的声 誉。运用后殖民女性主义解读谭恩美的经典著作《 喜福会》 , 从种族和阶级的角度切入, 分析女性角色在 不同时代所受的来自男权主义的压迫以及她们所做出的不懈努力和反抗, 探究作品中女性自身从边缘化 的“ 他者” 形象逐步转变为“ 自我” 的动态过程, 意义深远。 关键词㊀男权主义; 他者; 女性; 身份 中图分类号㊀H 3 1 ㊀㊀文献标识码㊀A ㊀㊀文章篇号㊀1 0 0 8 2 4 4 1 ( 2 0 1 7 ) 0 5 0 0 6 9 0 4
1 ] 品[ 。 ” 出版 于 一 九 八 九 年 的 谭 恩 美 的 处 女 作
对女性主义在后殖民主义时期所处的社会地位及 其他各个层面进行深刻分析, 这将会对“ 女权” 观 点有深刻的影响。 一、 后殖民女性主义概况 将政治学和文学批评合二为一的后殖民主义 文学批评兴起于 2 0世纪 7 0年代, 为适应不同的 历史阶段、 差异的地理环境和迥异的文化身份背 景等因素, 不断地进行内涵和外延界定变化的实 践。后殖民主义直面西方特权理念的世界, 挑战 西方中心主义的“ 二元对立” 说, 试图消灭西方文 化中的西方种族优越论调, 揭露西方霸权主义对 殖民主义的偏见和罪恶。对女性主义的认知因人 而异, 但男女不平等和女性受剥削受压迫是所有 女性主义者的共识, 而就像波伏娃所说: “ 但是, 如果说它( 女性特质) 与生物学事实有关, 那就错 了。它 实 际 上 是 教 师 和 社 会 强 加 于 她 的 命

从《喜福会》看华裔女性从“他者”到“自我”的身份寻求之路

从《喜福会》看华裔女性从“他者”到“自我”的身份寻求之路

从《喜福会》看华裔女性从“他者”到“自我”的身份寻求之路作者:于坤来源:《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6年第05期摘要:《喜福会》是美国新生代华裔小说家谭恩美的经典之作,后被华裔导演改编为电影,其影响经久不衰。

本文试图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视角出发,通过描写作品中四对母女在两个世界、两种文化之间的融合和碰撞,探讨被“边缘化”的美国华裔女性在美国主流社会遭受到的压迫和歧视,揭示出她们通过自身的努力最终从沉默的“他者”到找寻回自己话语权的艰辛之路,以此探寻华裔女性实现自我身份构建的有效途径和方式。

关键词:《喜福会》;谭恩美;“他者”;“自我身份构建”中图分类号:1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580(2016)05-0147-03一、谭恩美及其作品《喜福会》在美国华裔作家的舞台上,女作家无疑是一支引人注目的队伍,她们的作品以其独特的叙述视角和手法、丰富的文化形象震撼了美国文坛,引起了西方主流社会读者和评论界的广泛关注。

作为种族和性别双重边缘的女性,她们在作品中竭力再现被遗忘和忽略的华裔移民的历史,并以真实的笔触揭示华裔女性作为“边缘人”在美国主流社会所遭遇的不公正的待遇以及面临的种种矛盾和困惑,对华裔女性文化身份自我构建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众多的华裔女作家中,谭恩美是一位杰出的代表人物,是继汤亭亭之后美国华裔女性文学界又一位颇具影响力的后起之秀,在美国华裔文学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1989年,谭恩美发表了她的处女作《喜福会》,之后又接连出版了《灶神之妻》、《一百种神秘的感觉》、《接骨师之女》和《拯救溺水鱼》等四部小说。

谭恩美的五部小说中,影响最大的当属她的第一部作品《喜福会》,此书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巨大轰动,蝉联《纽约时报》畅销书榜达40周之久,销量高达500万册,受到了主流评论界的广泛关注和高度赞誉,谭恩美因为此书被誉为当代能触及人们心灵的讲故事的高手,其作品被认为开创了美国小说的一种新体式。

对《喜福会》女儿们身份认同的文化解读

对《喜福会》女儿们身份认同的文化解读

对《 喜福会》 女J L t ' f ] 身份认 同的文化解读
俞 弘
( 南京大学 金陵学 院 英语 系 , 江苏 南京 摘 2 1 0 0 8 9 )
要: 小说《 喜福 会》 塑造 了四个在 美国长大的华裔 美国女人。她们挣扎 在母 亲传 授的 中国传 统文化和 成
长环境 熏陶的西方思维方式之 间, 建构 了双重的 、 相互矛盾 的种 族和 文化认 同, 成为 美 国主流 社会边缘 化的华 裔
二 建构互相矛盾的双重认同
化主流文化, 对亚裔文化持敌对态度, 但又不能被白人群体
全面接纳, 他们生活在西方和东方两个无法完全互相渗 法找到清晰的认同点。
认同( i d e n t i t y ) 是心理学、 社会学 、 人类学、 文学等多个 透和相融的文化中间, 对于自己的种族和文化困惑不安, 无 学术领域的核心概念。B e n n e t t , L a w r e n c e 和M o r r i s 给出了
从事挖金矿、 建铁路等苦力活, 遵循着对白人看来完全陌生 族、 多文化的社会中产生特别显著的作用。种族认 同包括
的中式习俗, 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了和美国主流社会的文化
了肤色、 语言、 宗教信仰 、 祖先来源等客观因素以及 自 我种
融入, 被A人“ 从文化上或是生理上都被看作是不可同化的 族的归属性、 自我和种族 自 居( i d e n t i i f c a t i o n ) 同一性等主观 种族” 。 …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 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或 因素。文化认同重视某个群体具有的同样价值倾向和对社

l 39 ・
第1 0期
鸡 西 大 学 学 报
力压迫方式, ……西方认知结构下的权力意识和对于中国 通过怀旧的方式 , 对女儿们诉说了自己在旧中国遭遇的种

浅谈《喜福会》中母女关系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浅谈《喜福会》中母女关系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喜福会》中母女关系的文学伦理学解读《喜福会》是韩寒的长篇小说,讲述了没落名门望族的两位女性喜儿和福贵的命运故事。

在这部小说中,母女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韩寒通过细致入微的描写,展示了母女之间的复杂情感和道德决策所带来的影响。

本文将从文学伦理学层面解读小说中母女关系的意义,并探讨其对读者的启示。

首先,小说中的母女关系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关于爱和亲情的伦理学问题。

在小说中,喜儿和福贵两位母亲都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无限的爱和期盼,但是这种爱却常常混淆了她们的判断力。

例如,喜儿对自己的女儿小云过分溺爱,丝毫不顾及她成长的需要;而福贵则因为对自己的儿子重情重义,而犯下了让人无法容忍的罪行。

这使得我们不禁要问: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否应该和孩子的利益、命运分离开来?当母爱和道德责任发生冲突的时候,应该如何取舍?其次,小说中的母女关系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考人类行为的伦理学范式。

在小说中,喜儿的行为丑陋却又人性化,她具有的良心和善意却常常被自己的情感所淹没。

相比之下,福贵的行为虽然比喜儿更严重,但他对自己的罪行感到痛心疾首,反思自己的道德底线。

这使得我们再次思考:人类的行为是由自身决定还是由外部环境所影响?伦理标准是一种普遍的规则还是主观的选择?如果我们违反了伦理标准,应该如何赎罪?最后,小说中的母女关系呈现了一种关于人性和人格塑造的伦理学思考。

在小说中,喜儿和福贵都是基于他们对爱和道德的追求而塑造了自己的人格。

两位女性面对命运的挑战,内心挣扎,却都让自己的内在力量逐渐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这使得我们不禁要问:人的人性如何发展?人的性格又是如何被塑造的?是由自身的努力,还是由外在环境的决定?总的来说,《喜福会》中的母女关系提供了一种复杂的人性之旅的伦理学思考。

小说通过描绘两个有着独特命运的母亲和他们的子女之间的关系,从多维度角度向我们展示了伦理规范和人性塑造的复杂性。

通过对这种主题的解读,我们可以探讨文学对生活的启示和对读者的教育作用。

论《喜福会》中华裔女性母性谱系的构建喜福会莺莺人物分析

论《喜福会》中华裔女性母性谱系的构建喜福会莺莺人物分析

论《喜福会》中华裔女性母性谱系的构建喜福会莺莺人物分析在西方,女人是传统宗教文化歧视的对象。

基督教把女性定义为男人的附庸,她们是上帝用男人的肋骨做成的。

在《圣经・创世纪》中,女性被列为万恶之首,因为是她们的始祖夏娃偷吃禁果才有了人类最初的堕落。

亚里士多德说:“女性之为女性是由于某种优良品德的缺乏”;弥尔顿的《失乐园》中,夏娃对亚当说:“上帝是你的法则,而你是我的法则;”尼采说:“妇人应当服从……你到妇人那边去吗?别忘了你的鞭子。

”千百年来,女性受到了人类文明的无尽压迫,然而华裔美国女性所遭受到的歧视却远远超过其他女性族群,因为她们所受到的歧视不但来自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和男性,同时还来自异域的性别世界:在家中,她们的地位是最为低下的;在家之外的异域世界,她们曾被美国男性视为性奴,被认为是白人男性堕落的根源。

经过努力地抗争,尽管到20世纪后半叶,美国华人的地位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但针对华人女性的种族主义臆断以及模式化的形象却一直持续着。

比如在一些影视作品中,华人女性要么是“蓄有鹰爪般指甲的坏女人”,要么就是在作品的结尾以她们的死作为白人男性欲望的终结。

在这样的形势下,一些女性主义者已不再简单地追求男女平等或关注男女两性内部各自拥有的差异,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女性内部的差异以及文化、历史的特殊性,把贫穷的劳动妇女、有色人种妇女、少数族裔妇女以及同性恋者的生活和问题逐渐上升为女性主义理论的重要研究对象。

其中,华裔美国女作家谭恩美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

在她的数部小说中,她将“母与女”的主题反复着重的予以展现,成功地抓住了“母性谱系文学”特有的矛盾,从而使其小说成为美国华裔女性运动有力量的宣言。

一母性谱系文学的理论渊源追溯女性文学发展的历史,英国著名女作家伍尔夫特别注意到,在英国文学史上极为灿烂的伊丽莎白时代,不仅产生了莎士比亚等许多男性文学巨人,而且似乎所有其他男人都能写点歌剧或者十四行诗,惟独不见任何妇女写过只言片语。

美国华裔的身份协商解析

美国华裔的身份协商解析

美国华裔的身份协商解析过去的数十年中,学者们从跨学科的角度研究华裔群体的“身份认同”问题,尝试解开自华裔群体诞生以来就伴随着他们的种种困惑。

电影《喜福会》中的二代华裔女儿们经历了三个阶段的身份协商,从反抗,到反思,到最后的和解与重建,最终女儿们意识到自己不能“忘本”,不能不理性地意味排斥、抵触自己的根文化身份,而应该积极地探索自己的中国文化身份,保持与母亲之间的文化身份联系,并将这种文化身份继续传承下去。

正如众多研究者们已经指出的:文化身份的协商与构建一直是一个动态而非静态、一成不变的过程,《喜福会》中的二代华裔们,完成了一个身份协商的蜕变,从漠视自己的根文化身份,到意识到自身文化的部分缺失,再到最终找回文化身份中对母亲而言最为核心的中国文化,逐渐踏上了一段“无止境”的根文化找寻与保存之旅。

标签:身份认同,移民,二代华裔引言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文化的相互联系带来了民族间文化迁移的影响。

国内外的形势促使或促使人们离开他们的国家去追求和平、就业、学习,或者仅仅是新的生活开始。

自建国以来,美国一直是一个移民社会和多民族国家,少数民族占其人口的四分之一以上。

在亚洲移民中,华人是最大的民族群体。

语篇作为一个研究领域,包括语言使用的许多不同方面。

近年来,语篇研究已扩展到文学语篇、文化和符号系统的各个领域。

诺曼费尔克隆(1992)认为话语是“一种表现世界的实践,但是是用意义来表示世界、构成和构建世界的實践”。

因此,语言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话语和语言有助于创造“身份”。

同时,话语“有助于构建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

本文试图通过对电影“喜福会”(1993)的话语分析来考察华裔美国人的文化边疆生活,并揭示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女儿的自我身份。

一、《喜福会》简介《喜福会》(1993)是王伟导演的电影,改编自谭恩美的第一部同名小说。

这部电影对比了四位在中国艰苦环境下长大的母亲和四个出生在特权和富裕家庭的华裔美国女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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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中女儿们的伦理身份选择
作者:杨潇慧
来源:《现代交际》2017年第14期
摘要:《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是华裔美国作家谭恩美(Amy Tan)的处女作,讲述了四位华裔母亲与她们女儿之间的故事。

“华裔后代”这一身份的特殊性常常使已经是美国公民的女儿们在生活中陷入一种伦理身份选择的困境,认可母亲们的教育方式意味着选择其中国人身份,而渴望融入美国社会的女儿们更加青睐美国人身份,让她们在问题面前通常与母亲的意见背道而驰,双方由此引发了各种矛盾。

随着故事的推进,女儿们愈发感觉西式文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完美,从而重新作出伦理选择,认可母亲的华裔身份并与母亲达成和解。

关键词:伦理身份伦理困境伦理选择矛盾和解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7)14-0122-02
《喜福会》是谭恩美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一经问世便受到了广泛好评。

作品从华人母亲和美国出生的女儿之间从冲突到和解这一全新视角,为读者剖析华人移民及他们的后代在美国的“他者”生活。

《喜福会》描写了四对母女之间的关系:吴素云和吴精美、许安梅和许露丝、龚琳达和薇弗莱·龚、映映·圣克莱尔和丽娜·圣克莱尔,文章居于女儿们代表的二代华裔的角度以文学伦理学批评重新诠释母女产生矛盾及最终和解的原因。

作品中的母女从矛盾到和解本质上是女儿们作出的两次伦理身份的选择,第一次是因对美式文化的盲目追求选择美国人身份,第二次是日渐成熟之后发现中式文化更加适合自己而选择华人身份。

文学伦理学批评分析文学作品强调站在当时的伦理立场上解读和阐释文学作品,寻找文学产生的客观伦理原因并解释其何以成立,分析作品中导致社会事件和影响人物命运的伦理因素,用伦理的观点对事件人物、文学问题等给予解释,并从历史角度作出道德评价。

因此对作品中母女矛盾及和解的阐释必须回到19世纪50年代的华人大量移民美国这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与伦理语境中,才能真正理解四位母亲和女儿们发生矛盾冲突的原因以及和解背后的动机。

一、双重身份导致的伦理困境
在19世纪50年代出现的华人移民潮的背景下,这些母亲都是在美国重组家庭,孕育后代。

女儿们出生于美国,不知不觉中接受着西方文化理念,“那阵我开始上学了,我们的贝蕾夫人厉害极了,如果你不听她的话,她那把戒尺就足以令你附身听话。

(许露丝)”在这里“贝蕾夫人”是美国文化的象征,不管主动吸收还是被迫接受,在西方思想占主流地位的整体文化背景下女儿们已经在潜意识里形成了美式文化理念。

整部作品共有十六个小故事,四对母女分别讲述四个,每对母女的四个故事中二、四是关于母亲,一和三是关于女儿,母亲的故事中介绍了母亲们在中国的经历和各自移民美国的原因,从女儿的故事里可以看出她们与华裔母亲的关系变化及母女矛盾的事态发展。

母亲们在中国的经历使她们对女儿们采取了不同的教育方式,也正是她们的教育方式让女儿们陷入伦理身份错位的伦理困境。

吴素云将从中国带来的期望施加在美国出生的女儿吴精美身上,强迫女儿剪秀兰·邓波儿的发型,每天晚上做智力测试,以无偿劳动换取女儿的钢琴课等激发女儿的天才潜力,但是精美生活的美国社会时时提醒她“我只可能是我自己”。

母亲的教育和外部环境影响让精美在生活的社会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和未来的方向。

龚琳达教育女儿薇弗莱·龚“万事要不露声色,才会成功”,铸就薇弗莱在下棋方面获得成功。

随后女儿的棋艺成为龚在别人面前的炫耀对象,引起女儿不悦,与母亲争吵让她在棋局中不似之前那样自如,反而无所适从,“我闭上眼睛,思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暗示薇弗莱在母亲的观念和美国理念的夹缝中茫然生活。

另外两对母女必须面对和亟待解决的是女儿的婚姻问题。

丽娜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照顾家庭方面都比丈夫付出更多,却要和丈夫平等承担生活账单,甚至一些莫名的支出也要算在自己名下,尽管丽娜认同母亲映映坚持的中国传统婚姻,却又不得不屈从于美国婚姻模式,常常在想要改变但无力改变生活的痛苦中挣扎。

许安梅在母亲中是独特的存在,她并不希望女儿以中国方式生活,但是骨子里东方女性优柔寡断的基因从女儿出生就显示出来,中西文化的夹击让她在一切事情上犹豫不决,家庭问题上习惯了顺从丈夫,最终引发了离婚悲剧。

“在众多文学文本里,伦理线、伦理结、伦理禁忌等都同伦理身份联系在一起。

伦理身份的变化往往直接导致伦理混乱。

”女儿们在生活中常常无法准确定位自己的伦理身份,在美国人身份和华人身份之间不断抉择而陷入伦理困境。

二、困境中自主选择
美国社会教给女儿们美式准则,不可否认她们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自然更倾向美国理念,选择美国人身份。

吴精美厌烦了受母亲控制的生活,为了摆脱控制故意触碰母亲的“伤疤”(在中国丢弃的孪生女儿),从此就可以自由发展,这样的结果就是母女再也走不进彼此的内心,精美最后做了自由撰稿人。

薇弗莱对母亲用自己的成功在别人面前的炫耀行为提出抗议后,母亲决定不再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包括下棋,因此薇弗莱高中就不顾反对执意跟前夫相爱,私奔之后最终被抛弃。

薇弗莱要求母亲去自己家里事先打个招呼,母亲对这种美国准则嗤之以鼻,所以干脆不去女儿家里或者等着女儿发出正式邀请,母女间的矛盾愈演愈深。

结婚对象的选择也同样如此,美国男人的浪漫、柔情让丽娜彻底陷入丈夫的甜言蜜语中,婚后日常生活支出依据丈夫定的原则:自行负责自己的开支,共享的部分双方实行AA,结婚初期丽娜十分满意这种婚姻生活,母亲则对此嗤之以鼻。

露丝选择嫁给特德正是因为特德异于中国男生的美国特质,保守的母亲因目睹自己母亲不幸的婚姻生活而自知选择正确配偶的重
要,极力反对这场婚姻,最终拗不过女儿对美国人身份的执念,但露丝在婚姻中习惯听从丈夫的意见,优柔寡断注定了她的婚姻悲剧。

“伦理的核心内容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以及人与自然之间形成的被接受和认可的伦理秩序,以及在这种秩序的基础上形成的道德观念和维护这种秩序的各种规范。

”伦理选择从伦理上解决人的身份问题,决定人应该遵守的伦理秩序,伦理秩序需要人与人、社会、自然共同接受和认可,女儿们选择了美国准则,必然遵守美国社会的伦理秩序,但母亲们自小生活在中国,接受中国传统教育,认可的是中国的伦理秩序,这样的结果就是双方思想意识互斥,生活中矛盾、隔阂不断加深。

三、挫折之后重新选择
斯图亚特·霍尔曾在《文化身份与族裔散居》中讲到“文化身份即指那种藏身于许多肤浅的、表面的人为的‘自我’之中的一种更为深厚、集体‘自我’表现。

这种‘集体无意识’缘于我们来自共同民族的历史文化。

”女儿们频频受挫后发现自己与母亲具有相同的文化根源,选择回归华人文化身份。

母亲去世之后,谭恩美再次回忆以前极其排斥的钢琴乐曲,现在可以很快想起那时弹过的曲子的乐谱。

“下棋争执”和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让薇弗莱和母亲之间隔阂越来越深,但是自己再婚的事情必须告知母亲,在她为既可以避免母亲反对又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想尽方法的时候,突然发现母亲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浑身是刺,她只是用这些刺保护自己等着女儿走进自己的生活,最后薇弗莱决定蜜月旅行要去中国,并且迫切想被认作中国人。

女儿们的中国基因随着对母亲们的逐渐理解与接受加之外部世界对自己的疏离感慢慢凸显出来,让她们愈发感觉自己是出生在美国的中国人,与母亲拥有共同的文化渊源。

母亲的到来彻底泯灭了丽娜对丈夫仅存的忍耐,少女时期幻想的浪漫爱情变成了对美式婚姻模式的厌恶,故事最后大理石茶几倒塌预示丽娜推翻丈夫的家庭独断统治。

露丝与生俱来的东方女性特质使她习惯了听从别人的建议生活,一贯采用的美式建议对于解决实际问题总是有太多取向,所以对于丈夫提出的离婚,露丝茫然到必须求助咨询心理医生,问题没有解决反而让露丝更加犹豫不决,最后是母亲的中式建议点醒露丝将丈夫彻底击败。

华裔文学批评家林敏英说过:“移居其他国家的中国人,不管是思乡离愁的缘故,还是种族歧视使然,他们都牢牢地固守着故国的观念,而这些传统文化故国可能已经改变或者根本就消失了,但是在海外中国人身上,这些却几乎没有改变。

”固守中国传统的母亲成为拥有美国独立思想的女儿融入白人社会的束缚,必然产生矛盾隔阂,但也正是因为固守传统的母亲,女儿们才能在异国感受到强大的母国文化,重新作出伦理选择,接受中国传统,认同母亲华人身份。

四、结语
从《喜福会》可以看出二代华裔的美国文化理念并不是他们主动选择的,而是被动接受的。

正如爱德华·萨义德讲到的“西方中心主义还抱有西方文化普遍化情结,它时而利用某种其种族优越性把自己作为规范强加于内部及外部的他者,时而又掩饰某种族裔性使自身成为一种隐性规范”。

女儿们生活的伦理环境是西方文化占据话语地位的美国社会,耳濡目染美国文化思想,然后将其内化,和西方人一样视母亲一代为“他者”,文化冲突导致母女关系的疏离与隔阂。

女儿们在迷茫中作出的两次伦理身份选择,完成了对母亲伦理身份的认同。

参考文献:
[1]聂珍钊. 文学伦理学批评:基本理论与术语[J].外国文学研究,2010(1):13-22.
[2]谭恩美. 喜福会[M].程乃珊等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
[3]斯图亚特·霍尔.文化身份与族裔散居[M].罗刚,刘象愚主编.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4]Ling,Amy.Between Worlds:Women Writers of Chinese Ancestry[M].New York:pergamon Press,1990:9.
[5]邱运华.文学理论批评与案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孙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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