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国武侠电影的隐喻空间

湖 ”隐喻 “ 豪侠争霸的武林” 。 但是 ， “ 江湖 与现实社会 中的 “ 官 场 ”与 “ 武林”又有着巨大的差异。现实社会 中的 “ 武林 ”与 由居 无定、行迹难定的人群的汇聚而成的 “ 江湖” ，它是 由一个一个抢
占势力范围自立门户的武术派别所组成。如果说 “ 江湖 ”是永不停 息、奔流入海的 “ 活水” ，那么 “ 武林 ”就是拥有 自己 “ 领地 ”和 势力范围的 “ 山头” 。而在 “ 江湖”的无情纷争中，势力范围的大 小和话语权利的强弱 由力量的大小所决定和规范［ ５ ］ 。 任何人只要涉 足 “ 江湖 ” ，就不得不受制于 “ 江湖 ”弱 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面 临 适 者生存 的 自然选择 。例如徐 克所 导演 的武侠 电影 中的 “ 江湖 ” ， 或者乌云密布 、黑云压城 ，或者惊涛拍岸 、浪花堆起 ，隐喻着权 利争斗无处不在 的现 实社会 。 电影 《 人间道》中世事无常的骗局 ； 《 笑傲江湖》永不消停的权利争夺和生命拼 杀：“ 江湖 ”中的角 色犹如历史角色 ，他们 以势力的大小分 出成败 ，用武功的强弱划 出生死 界限，而其代价往往 令人触 目惊心 ，在争斗中轻则 失去得 之不易的权 势、名利 ，甚至还有不可轮回的生命。这其 中充满 了 武侠影视艺术创造者对社会 的深刻反思和对人事无常的悲悯。 例 如 电影 《 笑傲江湖》 中风清扬说：“ 江湖派别 ，满 口道理 ，其 实 全是权力游戏 ”Ｌ ６ 】 ；任我行也说 ：“ 公道不在人心 ，是非 只在实 力 ”【 ＿ 。因此 ，武侠 电影中的 “ 江湖 ”即是权力展示的基地 ，唯 有练就称霸武林 的功 夫，才有可能 自在邀游于江湖世界。 作为一个独特的想象空间 ，“ 江湖 ”是 中国武侠 电影 的 “ 身 份象征 ”和 “ 身份标志 ” ，同时也是影 片艺术宝库 中一个 极具特 点的 “ 文化场域 ” 。它是一个 与其 它的诸如 宫廷 等 “ 文化 场域 ” 相对立而存在 的 “ 社会空 间” ，是权利 之来源 ，恩怨之触 发与争 斗之漩涡 。对于那些意欲独撑 “ 江湖 ” ，力挽狂 澜的武林 志士来 讲， “ 江湖 ”是抛头颅 ，洒热血 之地 。在 胡金铨所执导 的影片 中， 主要角色所推崇 的是迎难而上 的强者哲学：“ 笑 问苍天 ，谁敢 与 我争锋 ”？真正 的 “ 江湖 ”勇士不惮于面对残酷的社会现 实，敢 于承受刀枪等造成的皮 肉之苦 ， 并且在紧急关头还会与不共戴天 的对手 归于灭亡 ，例如武侠电影 《 东方不败 》中令狐冲感慨道 ， “ 天下风云 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 图霸业谈笑 中，不胜人 生一场醉 。 ”［ ８ １ ，其作 为 “ 江湖客 ”的豪迈侠情可见一斑 。同 “ 是 非恩怨 ”是所有武侠 电影必不可少 的叙事情节一样 ，“ 江湖 ”也 是武侠 电影不能忽视 的 “ 隐喻空间” 。 三 、纷繁复杂 的社会 、瞬息万变的人生 设若 “ 江湖 ”是一个独立于现实社会 中的世界，有它 自身的运 行法则，既有根深蒂固的伦理规范， 又有建立在类血缘关系之上的 模拟家族 ，那么武侠电影实质上是在用 “ 江湖 ”隐喻 “ 纷繁复杂的 社会 ”以及活跃其 中的人们的 “ 瞬息万变的人生 ” 。从古至今，侠
一
洒热血也在所不辞，只是为了江湖正道——义气 。因此 ， “ 江湖 ” 中的是非 曲直除 了以武力为主要的裁 决方式外 ， 还会经常邀请德 高望重 的 “ 江湖 ”元老出面解 决，或者借助 “ 帮会 ”的势力化解 双方之 间的矛盾 ，抑或矛盾的两方惺 惺相惜 ，八拜之交 、义结金 兰也在情理之中 ，所有这些都离不开 “ 义气 ” 。 二 、权 力角逐的官场、豪侠 争霸的武林 中国武侠电影所着意刻画的 “ 江湖 ” ，实质上就是人 间社会的 隐『 生 再现 ：或者用 “ 江湖 ”隐喻 “ 权力争斗的官场” ；或者用 “ 江
江湖
摘
中国武侠 电影 的隐喻 空间
蔡海生
（ 郑 州大学体育 学院 河 南 郑州 ４ ５ ０ ０ ４ ４）
要 ：运用文献 资料 、逻辑分析等研究方法 ，本文首先对 江湖的概念做 了 一 番爬梳整理 ，从超越 时代 、跨越地域的叙 事境 遇 ，
权力角逐的官场、豪侠争霸的武林，纷繁复杂的社会、瞬息万变的人生等三个方面对江湖这一中国武侠电影的隐喻空间进行了 论述。 研究得 出的主要结论有：“ 江湖”包容万千的文化意像，给以 “ 江湖”为题材的文学艺术贡献广阔的 “ 叙事空间” ；中国武侠电影所着
意刻画的 “ 江湖” ，实质上就是人 间社会 的隐性再现 ；武侠 电影是在用 “ 江湖” 隐喻 “ 纷繁复杂 的社会”以及活跃其 中的人们 的 “ 瞬
息万变的人 生” 。 关键 词：江湖；中国；武侠 电影 ；隐喻 空间
中 国武侠 电影中英雄 笑傲 的是江湖 ，大侠游走的是江湖 ，剑 客保镖行走的更是江湖，豪侠勇士拼杀的也还是江湖：江湖是一 个极其具有文化 内涵的隐喻空间。 而 以武仗义行侠 的侠客就是指 在一个变幻莫测 的世界里急人之难 ， 扶危济 困的武功超绝的 “ 江 湖 中人 ” 。武侠电影中的 “ 江湖 ”是一个有着特定 内涵的概念 ， 同时也 因其独有 的叙事模式和叙事主题 形成了一个特 定的“ 隐喻 空 间” 。如果没有 了 “ 江湖 ”场域，“ 武侠 ”将不复存在 ；没有 了 “ 江湖 ”场域，“ 正邪”将空洞无物 ；没有 了 “ 江湖 ”场域 ，“ 善 恶 ”将无从谈起 。驰骋在江湖 中的侠义之士，自有 一套完整 的伦 理标准和价值取 向，也有 自己的为人 处世之道 。侠客从 他进入江 湖世界 的那一刻起 ， 他 就被 卷入 了一个生死难料 的拼杀疆域 ， 也 就踏进 了一个充满刀剑火海 的世界 ， 同时也将 面临此起彼伏 的打 打 杀杀和 生死考验 。从这一点来看 ，所谓的江湖，指的是多姿 多 彩 的中国武 侠电影世 界的 “ 隐喻空 间” 。 超越时代 、跨越地域 的叙事境遇 在 我国的经典传 世文献中 ，“ 江湖 ”一词的本来 含义指 的就 是陆地 上普遍存在 的 “ 江 河湖海 ” 。《 庄子 》一书叙述道 ：“ 泉涸 ， 鱼 相与处于陆，相峋 以湿 ，相濡 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 】 】 ，因 而庄子得 出，“ 鱼相忘乎江湖 ：人相 忘乎道术 ”的关于பைடு நூலகம்“ 江湖 ” 的经典论述 。庄子将鱼所 存身的 “ 江湖 ”与人所 向往 的 “ 道术 ” 相互 比照 ，就是在表 明：“ 道术 ”对人类 的意义，犹如 “ 江湖” 之于鱼 ，皆与生物生命的存在须臾不可分离。西汉史学家司马迁 在他的不朽名著 《 史记》中描述 了范蠡 “ 乃乘扁舟浮于江湖 ，变 名易姓 ， ， １ 】 的客观史实 。 太史公所谓 的 “ 江湖 ” 实质上 已经是 “自 然存在 ”和 “ 社会存在 ”的集合概念 。陶朱公范蠡邀游 的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