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率真——论纳兰性德词的艺术风格

２ ０ １ ３年 第 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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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率真
论纳兰性德 词的艺术风格
姜 云 霞
（ 齐齐哈 尔Ｘ － 程 学院 ，黑龙 江 齐齐哈 尔 １ （ ５ １ ０ ０ ５ ）
【 摘要 】 词始 兴 于隋唐 ，盛 于宋 。元 明时期 ， 词 渐 衰微 ，平庸 者 多。至清代 ， 词 学重 受 丈人 关 注。然而词 家￣ ／ － ４ ｉ 循 规蹈 矩 ，鲜有 突破 ，
故 产 生浮艳颓 靡之 风 而纳 兰词 的 出现 ，就 为沉 落多年 的词 坛 注入 了新 的生气和 活 力。 “ 纳兰词 ” ，最突 出的艺术特 征就 是 “ 情真”
【 关键 词 】纳 兰性德 ；纳 兰词 ；艺术风 格 ；情真 【 中图分类号 】Ｇ ６ ４ ２ 纳兰性 德 ，字容 若 ，号楞伽 山 人 ，满洲 【 ｝ ： 黄 旗 ，清初著 名大 词 人 。 纳 兰 自幼 天资 聪 颖 ，渎 书过 目不忘 ，１ ７岁入 太 学读 书 ，１ ８ 岁 参 加 乡试 ， 中举 人 。后拜 徐乾学 为师 ，在 名师 指导 下 ，两年 内主持 编 纂 Ｔ一 部 １ ７ ９ ２ ： 酱编的儒 学汇 编—— “ 通志 堂经 解》， 后又 著成 《 渌 水 亭杂 识》 ，包 含： 瓦文 、地 理 、历算 、历 史 、佛学 、 音乐 、文学 、 ： 弩汪等多方 面 的知识 。学 识相 当广博 ，涉 猎颇 多 。后任 康熙 身边 一 等 御 前侍 卫 ，文武兼 备 ，受康 熙赏 识 。纳 兰 交友 “ 皆一 时俊 异 ，于 世 所称 落 一 生 两 妻两 妾 ，娶 妻两 广总 督 、尚书卢 兴祖 之 女卢 氏 ，赐 淑 人 ，后诰 赠 一 品夫 人 ，成 婚三 年后 妻 子因难 产而 亡故 ，继 娶官 氏 ，赐淑人 。 其妾 颜 氏 ，记 载不 多 ，后 纳江 南 才女 沈宛为 妾 ，著有 《 选 梦词 。 纳 兰性 德 ３ １ 岁便与 世长辞 。 词 先有 侧 帽 一集 ， 后增 补为 《 饮水 词》 ， 后人 汇辑 本则称 《 纳兰词 》 ，今存 三百 四十 八首 。词 风真挚 自然 而 多凄 恻哀 艳 ，悼亡 之作 尤称 绝调 。王 国维有 评 ： “ 北 宋 以来 ，一 人
一
【 文献标识码 】Ａ
尽 ，小立 恨 因谁 ？急 雪乍 翻春 阁絮 ， 轻 风 吹到胆瓶 梅 ，心字 已成耿 。 这 首小令 看 来是恋 人雪梅 被选 到宫 里之 后 ，纳兰备 感孤 寂 、痛： 而 作 ，写得 轻 灵凄婉 ，深沉 感 人 。词 人用 黄 昏、乌 鸦 、柳 絮、舂 阁 、 瓶梅 、心 香等 物象深 刻表 达相 思的 凄苦 ，其意 境和 物境有 机 融合 在 起 ，既有实 景的描 画 ，又有 心如死 灰 的暗喻 。再看 ： 临江 仙 ： 昨 夜个人 曾有 约 ，严 城 玉漏三 更 。一钩新 月几 疏 星。夜 阑犹 未寝 ， 人静 鼠窥 灯 。原是 瞿塘 风间 阻 ，错 教人恨 无情 。小 栏杆 处寂 无声 。 几 回断肠 处 ，风动 护花铃 。 《 菩萨 蛮》 ：窗前 桃 蕊娇如 倦 ，东风 泪 洗 胭脂 面。 人在小 红楼 ，离情 唱 《 石 州》 。夜来双 燕宿 ，灯 背屏 腰 绿 。香尽 雨 阑珊 ，薄 衾寒 不寒 ？ 这 两首 词是纳 兰性 德初恋 时 的作品 ，前一 首背景 不 明晰 ，可 以 认 为是 写 自 己在 月下等 待恋 人来 ，对方 却 爽约 ，作者这 时想 到 “ 原 是 瞿塘 风 间阻”遇 到 阻力 。后一首 背 景便 清晰 了 ，这 就是 ：相传 纳 兰与表 妹雪梅 相恋 ，雪 梅被 纳 兰母 软 禁＝ ｆ小红楼 。作 者认 为恋 人终 而 已。” 日在 “ 泪洗 胭脂 面”从 而 关心其 “ 薄 衾寒 不寒 ？”这 两 首词从 不 同 纳兰词的艺术魅 力首先在于它真切、自然 的风格特点 角度描 述作 者 当时相 知不 能相见 的苦 痛 。纳兰 因爱情 的不 如意 ，邰 国维赏 其 “ 以自然之 眼观物 ，以 自然之 舌言情 ” ；况周 颐称 郁 终 生 ，怨 愁难 遣 ，怅 惘难 消 。应验 了他 那句 “ 予本多情 人 ， 寸心 赞 “ 其所 为词 ，纯 任性 灵 ，纤尘 不染 ”。纳 兰虽 出身 富贵 门第 ，却 卿 自持”的 活 。 能做 到 “ 在贵 不骄 ，处富 能贫” 。他 写道 ， “ 惟 愿把 来生 祝取 、慧 兰 纳兰词 虽缘 自 “ 真” ，但 并没有流于表象而平铺直叙 业 同生 一处 ” 、 “ 吾 本落拓 人 ，无为 自拘 束 。倜 傥寄 天地 ，樊 笼 非 他认 为填词 如 同作诗一 样 ，一是要 重 比兴 ，二是要有 寄托 。就 所欲 ” 。他厌 倦官 场 中的虚 伪 ，希望 寻求 真挚 的友情 ，对 朋友坦 减 是须 用 比兴之法 ，寄托 自己的思想追 求和 不平 ，以抒发感 情 。纳 兰 重 义 、肝 胆相 照 。 性德认 为诗词创 作必 须 “ ： 卷在 言外 ” ，这 样才 能蕴 藉含 蓄 ，高 淡有 味 。其词作 中不乏： 这样 的作 品 ，如 ： Ｋ 眼儿媚 ・ 咏 梅》 ：莫 把琼 花 请看 《 金缕 曲 － 赠 梁汾 》 ：德 也 狂生耳 。偶 然间 ，淄尘 京 国， 比澹 妆 ，谁 似白霓 裳 。别 样清 幽 ， 自然 标格 ，莫近 东墙 。 冰肌玉 骨 乌 衣 门第 。有 酒惟 浇 赵州 ： ｔ，谁 会成 生此 意 。不信 道 、遂成 知 已。 青 眼高 歌 俱老 去 ， 向樽前 ，拭 尽英 雄 泪 。君不 见 ，月 如水 。 共君 天分 付 ，兼 付与凄 凉 。可怜遥 夜 ，冷烟 和 月 ，疏影 横 窗。在 这首 咏 此 夜须 沉醉 。且 由他 ，娥 眉谣诼 ，古 今 同忌 。身世 悠悠 何 足问 ，冷 白梅 的 词 中，作者 ： 通过对 白梅 淡雅 孤高 品格 的欣赏 与对 它孤 独凄 清 笑置之 而 已。寻 思起 、众 土翻 海 。一 日心期千 劫在 ，后 身缘 、恐 结 处境 的 同情 ，寄托 了作者 的感情 ，产 生了高远 的 艺术效 果 。 他 生 里。 然重诺 ，君 须记 。康 熙十 六年 ，纳 兰性德 与顾 贞 观相识 。 《 纳兰词 》是 一位 特殊 的历 史人物在 特定 的历 史环境 下倾诉 其 当时纳 兰性德 ２ ２ 岁 ，顾 贞观 ４ ０ 岁 ；纳 兰性德 乃 大学士 明珠 之子 ， 刻 骨铭 心悲情 的鸿 篇 ，我们 不能 以现代 人 的价值 观来 评价古 人 。我 们 只是 说 ：当代 诗人 同样需 要纳 兰那种 发 自内心 的真 情实 感 ；需要 而顾贞 观 仅为 江南布 衣 ；纳 兰性德 为满 族正黄 旗 ，顾 贞观为 汉 人 。 两人 身份 、地 位悬殊 ，但两 人一见倾 心 ，感情 深厚 。纳兰性 德死 后 ， 纳 兰那 种感 人至 深 的激 情 ；在诗 词创作 中也应具 有 自己鲜 明的 个性 顾 贞观 为 纳兰 性德 编订 了 《 饮 水词 》集 。 《 金缕 曲 ・ 赠 梁 汾》词 中 特 征和 艺术 风格 ；需要 更多 可令 后人 追忆 不 已，具有 真正 文学 艺术 “ 有酒 惟 浇赵 外 【 土 ”表 明纳 兰性德 仰慕 平原 君礼 贤下 士 、结交 知 己 价 值 的传世 作 品。从这 个角 度着 眼 的话 ，研 究 纳 兰性 德词 尚有 漫长 的人 品 。而 “ 且 由他 ，娥 眉 谣诼 ，古 今同 忌”则 表 明了他对 现 实 的 的路要 走 。 不满 与无 奈。以此安 慰顾 贞观 不要放 在心上 ，以 “ 身世悠 悠何 足问 ， 参考文献 冷 笑置之 已” “ 青 眼高 歌俱 老去 ，向樽前 ，拭尽 英雄 泪 。君不 见 ， 月 如水 ” 来帮 朋 友拆 解 困境 ，从 中 可见 纳兰 的豪 爽 与豁 达 。并郑 … 陈水 云 ，蔡 静 玲 ． 近２ ５ 年 来 纳 兰词 研 究的 回 顾 与展 望 Ｕ 】 重 许诺 ： “ 一 日心 期千 劫在 ，后 身缘 、恐 结他 生里 。然重 诺 ，君须 承德 民族 师 专学报 ，２ ０ ０ ４（ ４ ）． 记 ”。字 字句 句 ，发 自肺 腑 ，令 人读 来心 潮起伏 ，百感交集 。 ［ ２ １ 范瑞 雪 ． 论 纳 兰性 德 词的 关 学特 征 山 东社 会科 学 ，２ ０ ０ ５ 纳 兰性 德 与 当时 许多 颇 具 名 气 的文 士 和布 衣 文 人都 能 倾 心结 （ ２）． 交 。还 包括 吴兆骞 、姜宸 英 、严 绳孙 、朱 彝尊 、陈 维崧 等 皆与他 成 【 ３ 】 汪龙麟 纳兰性德 生平研 究的世 纪 回顾 Ｕ １ 大连 大学学报 ， 为忘年 知音 。 他 的朋 友梁佩 兰 评价他 是 “ 不 尚贵游 ， 而好 蓬荜 ” “ 黄 ２ ０ ０ ０（ ３ ） 金 如土 ，惟 义 是赴 。见才 必怜 ，见 贤必慕 ” 。一个 真诚 交 友 ，有 情 有 义的纳 兰 ，在他 词 中闪烁 发光 。 作者简 介：姜 云 霞，齐 齐哈 尔工程 学 院基 础部 教师 ， 文 学硕 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