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为人知:张学良口述历史首次曝光
说不尽的张学良

说不尽的张学良作者:徐宗懋来源:《读书文摘》2003年第12期张学良先生走了。
尽管他一辈子期盼回到东北老家,原来受到软禁不得自由行动,但等到恢复自由身时,他却又带着老伴远赴美国檀香山,十余年来婉拒了“叶落归根”的邀约,最终选择埋骨异乡。
不仅如此,这位坚定的民族主义英雄甚至将他的个人资料文件、包括口述历史悉数捐给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
1996年,张学良发表声明指出,“捐给哥大的材料,是中国近百年来我所参与和亲身经历的事实记录,和我自己研读明史、中国近代史和基督教神学心得的一部分。
其余的将在2002年,与哥大为我作的口述历史,全部公开展出。
”主持张学良口述历史计划的哥大中文讲师张之丙说,1996年后张学良的材料陆续运来,目前计划依当初的约定,于2002年6月开放部分已整理好的材料,包括颇具争议的如西安事变的相关资料。
换句话说,无论张学良如何受到中国各党各派的赞美,他最终将自己的历史的证言存放在美国的学术机构,而不是在北京或台北,其良苦用心,颇耐玩味,也反映了少帅独立于各党派之外的一贯精神。
6月转眼将届,似乎很多事情到时可以真相大白,不过海外的史学界是很小的圈子,而且彼此之间口风并不紧,据看过资料的人转述,所谓的机密材料其实已没有那么机密,真正比较值得品味的是张学良对几个军阀的看法,十分生动有趣。
至于为何机密不再是机密,因为过去10年内有关张学良和西安事变的国际研讨会已开过几次,其中有一些十分出色的论文。
至于张学良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大陆方面也陆陆续续公布相关的电文、信函和会议记录,作为当事人的张学良在几次访问中也吐露了不少,这些材料组合在一起,已足以架构历史真相,澄清某些疑点,并打破过去的刻板印象。
依笔者浅见,有关张学良的历史争议主要有二:一是九一八事变之后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
二是“西安事变”中张学良的角色。
本文试着整理这两项史实,以为参考。
关于“不抵抗政策”,1990年张学良在台北接受日本NHK电视台的专访中已说得很清楚。
张学良口述汪精卫被刺过程

张学良口述汪精卫被刺过程1935年11月1日至6日,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在南京举行四届六中全会。
1日早晨7点多钟,中央委员会成员到中山陵参拜,回到中央党部大礼堂后,9 时举行会议开幕典礼,汪精卫发表演说,强调国难的严重和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
接着,与会者到礼堂外合影。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中央委员会成员们合影时,发生了刺杀汪精卫的事件。
参加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的张学良目击了这惊人的一幕。
他向为他记录口述历史的唐德刚先生讲述这一事件的一些情节,非常具体生动。
张学良将行刺者绊倒张学良回忆:国民党中央委员们合影时,晨光通讯社记者孙凤鸣混在记者人群中,向汪精卫连开三枪。
孙凤鸣用的是勃朗宁手枪,击中了汪的面颊、胳膊和背部。
汪精卫随即倒在地上。
这时,站在汪精卫身旁的张继立刻抢步向前抱住刺客。
张继,字溥泉,是国民党的元老人物,合影时他在前排。
张学良站在后面,是站在第三排的。
张学良惊奇张继这样大胆,抱住凶手。
他说,幸亏孙凤鸣手枪里只有三颗子弹,都打光了。
否则,如果还有子弹,行刺者会把张继打死的。
开始,张学良还未定过神来。
忽然,张学良看见行刺者挣脱要跑,他就向张继喊了一声,立刻跑下去帮他的忙去了。
因为张学良以前学过点武功,他冲上去,就给了行刺者一个绊脚。
孙凤鸣就倒下了。
后来张学良才知道,事发后,汪精卫的一个卫士对孙凤鸣开了一枪,把孙凤鸣打伤了,孙凤鸣不行了。
汪的卫士又踢了孙凤鸣一脚,踹了孙凤鸣一脚。
据张学良说,其时,除电影拍摄人员还在继续拍摄,在惊慌中,其他人都已跑散了。
当时就剩下他和张继两人。
(实际上许多人都进会场准备开会去了)恰巧,张继是河北人,张学良是东北人,后来有的报纸报道,还是北方人厉害。
蒋介石未参加摄影奇巧的是,那天中央委员会成员合影时,蒋介石忙于别事,未参加摄影。
枪击案发生后,蒋介石立即从办公室出来,打电话找来医生抢救,将汪精卫送往医院。
据载,他还亲自指挥将汪抬上救护车,亲送汪至医院。
但是蒋汪之间有过矛盾,汪精卫在合影时被刺,而蒋介石恰恰未参加合影,蒋介石岂非有指使暗杀的嫌疑。
张学良野史

张学良野史张学良野史1.张学良为什么允诺娶原配夫人的侄女?关于张学良和于凤至的婚姻,晚年张学良在口述历史时曾作这样的回忆:“那时,人家对我父亲都敬而远之,都叫他土匪军队,都怕我父亲。
但辽源的商会会长于文斗,后来就是我的岳父,对我父亲非常好。
他看中了我父亲,他说我父亲可不是一般平常的人。
将来一定会有大发展。
就这样,我们两家订了亲。
我太太比我大三岁,那时,我根本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儿。
由于算是包办婚姻,我跟我的原配太太不是那么合得来……”1897年辽河边上的商埠小镇郑家屯春意盎然。
在这古有水旱码头称谓的小镇西街,有一幢雕梁画栋、飞檐起脊的商号,名叫“丰聚长”。
店内经营粮谷下杂,油盐布匹,可谓买卖兴隆,财源广进,乃为小镇上的第一大商号了。
老板于文斗慈眉善目,精明世故,由于他平日经商童叟无欺,仗义疏财,所以在镇子上德高望重。
阴历五月初八那天,于文斗惟一的女儿就降生在距小镇60里的大泉眼村。
他为女儿取名:于凤至!到了1908年,于凤至已从大泉眼来到郑家屯,这时的她已出落得如花似玉。
当时松辽平原匪患猖獗。
前郭尔罗斯一位名叫陶克陶胡的没落贵族投靠沙俄,叛乱为匪。
他纠集匪股数千,兴兵作乱。
奉天军务督办徐世昌为尽快剿灭这股甚嚣尘上的顽匪,曾派数股官兵前往进剿,然而久剿无效。
后来,徐世昌想到了胡匪出身的张作霖,此人此前刚受朝廷招抚,在新民县当个小小的管带,时刻都想寻找为朝廷立功的机会。
徐世昌认为张作霖精于骑射,又熟悉胡匪的生活习惯,如派他到辽东剿匪必然事半功倍,旗开得胜。
于是一道军令,把张作霖从新民召到奉天,授以军机,任他为前路巡防营统领,开赴古镇郑家屯剿匪。
张作霖由辽南远来辽东,促成了他与于文斗之间的一段情缘。
他来古镇后选中了西街于文斗的商号“丰聚长”后宅作为他的剿匪指挥部。
于文斗也因长期受当地土匪的骚扰,对胡匪深恶痛绝,所以对张作霖的到来视如救星,待以上宾。
仲夏6月,漠北荒原大举刀兵。
张作霖头顶炎炎烈日,率骑兵奇袭龙王庙叛军的老巢。
传奇人物张学良的女人们

张学良一生有过多少个女人?他最爱的又是谁张学良晚年曾写过一首诗:“自古英雄多好色,未必好色尽英雄。
我虽并非英雄汉,唯有好色似英雄。
”这说明,年轻时代的张学良确实是个多情种,并且曾自诩:“平生无憾事,唯一爱女人”。
张学良的第一个女人,是他的表嫂,这在《少帅》里已经得到充分表现,由柳岩扮演的张学良表嫂,着实美丽风骚,还在张学良是个懵懵少年的时候,就开始对其勾引,然而,张学良真正与其发生关系,是在其15岁的时候,在《张学良口述历史》里,有这么一段话:“有一天,家里没人,她就调戏我,所以我成了坏蛋,就是从她身上学来的,我也因此有些看不起女人了。
我这个表嫂呀,大家后来给她起个外号,说她是“连长”,你懂得么?她的男朋友,有一个连那么多。
”可见,这位表嫂,是张学良人生历程中第一个性启蒙老师。
张学良的结发妻子是于凤至,她是张作霖的好友辽源州会长于文斗之女,大张学良三岁,张学良15岁的时候,由父亲张作霖做主,与于凤至完婚。
婚后,张学良总是称这位大自己三岁的妻子为大姐,作为大姐的于凤至,不仅操持者张家的一切家务,而且在张学良的坎坷人生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尤其是在张学良被蒋介石软禁以后,于凤至不远万里奔赴美国,游说美国政界向蒋介石施加压力,以便释放张学良。
可是,正当她为张学良的自由操碎了心的时候,却换得了张学良的一纸离婚书。
1990年3月17日午夜12时半,这位忠厚贤惠的女人在美国洛杉矶市好莱坞一座雅致的豪宅里离世,享年93岁。
张学良的第三个女人是谷瑞玉。
谷瑞玉也是大家闺秀,后来家道衰落,靠演戏为生,在1922年4月的第一次直奉战争期间,张学良与18岁的谷瑞玉在天津租界相识,此后便同居,虽然因为于凤至的干预无法与张学良正式结婚,但是谷瑞玉却是一个敢为爱情而上前线的奇女子。
1925年5月,当张学良奉命统帅东北军前往长江下游地区开辟新的势力范围时,谷瑞玉毅然随他前往,她说:“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有我,就是天涯海角也敢随你去。
当代口述史料简介

当代口述史料简介周育民(旧稿)一、什么是口述史料?1、口述史料是通过人类口头相传的史料。
早期人类的历史都是通过口头相传而为后人所知的。
中国的“古”字,上面一个“十”,下面一个“口”,有十口相传之意。
英文history一词可追溯到希腊语词Historia,该词的词义是调查、访问和询问一位目击者,也带有对上述活动的结果的记录之意。
由此可见,历史与口述史料的关系。
中国人很早就运用口述史料撰写历史了。
大家所熟悉的司马迁,他撰写《史记》时,就运用了大量的口述史料,并且进行实地考证。
比如,他写《淮阴侯(韩信)传》,就曾到韩信家乡去调查,“吾如淮阴,淮阴人为余言,韩信虽为布衣时,其志与众异。
其母死,贫无以为葬,然乃行营高敞地,令其旁可置万家。
余观其母冢,良然。
”他写鸿门宴,人物栩栩如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没有口述史料作基础,是不可想象的。
2、口述史料是人们叙述自己个人经历、家庭和社区变迁的史料。
中国用文献记载历史的传统十分悠久。
军国大事,往往都有文献史料记载;大臣将军如果有幸宣付国史馆,他们的生平也可为后人所知。
中国人家庭、家族观念很重,族谱就是家庭、家族的历史,地方则有地方志。
西方国家缺乏这样的传统,因此,很少保留有系统的家庭、家族乃至地方性的历史记录。
近几十年来盛行的口述史料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这样的需要。
朱迪斯·莫叶在《口述历史初步》(Judith Moyer Step-by-Step Guide to Oral History)中指出:“口述历史是对在世人们关于自身经历回忆的系统搜集。
历史学家们终于承认了平常人的日常生活,虽然他们不像富豪名人那样在历史上重要。
但我们如果不把这些回忆搜集并保存下来,那么,他们的故事终有一天会永远消逝的。
”(Oral history is the systemat ic collection of living people’s testimony about their own experiences. Historians have finally recognized that the everyday memories of everyday people, not just the rich and famous, have historical importance. If we do not collect and preserve those memories, those stories, then one day they will disappear forever.)人民的历史恰恰就保存在平常人的记忆中。
张学良最“大胆”的口述史

张学良最“大胆”的口述史走进张友坤北京家中简陋的会客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书架,正面墙壁上挂着毛主席像,左右侧墙壁上分别挂有周总理的简笔速写素描像和张友坤与张学良的合影。
张学良之所以用这么多时间接受采访,动机非常明确,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不愿有人篡编或者歪曲事实”。
张友坤与张学良合影作者:黄滢人物简介张友坤,1938年4月出生于河南洛阳。
1964年毕业于郑州大学政治系。
曾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吕正操将军秘书。
转业后先后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法学、政治学研究所副所长;张学良暨东北军史研究会副会长等。
代表作有《张学良画传》。
走进张友坤北京家中简陋的会客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书架,正面墙壁上挂着毛主席像,左右侧墙壁上分别挂有周总理的简笔速写素描像和张友坤与张学良的合影。
“那是张学良在拱手致谢呢。
”见环球人物杂志记者盯着墙上的照片,张友坤连忙解释起来。
“1998年,我去夏威夷拜访少帅,赠送他一本我撰写的《张学良年谱》。
我说:‘大陆的老百姓都很想念您,都希望您能回大陆老家看看。
’张学良听后拱手说:‘谢谢他们!’”因为与张学良关系密切并时有相关著作问世,很多人猜测张友坤是张学良的亲戚。
对此,张友坤连连摆手,“没有的事。
”他说:“我年轻时就很佩服张学良将军,对于他发动的西安事变特感兴趣。
后来我有幸给吕正操将军(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当秘书,在1986年西安事变50周年前夕,看过不少关于西安事变的回忆录。
根据周总理生前指示,要撰写《西安事变简史》,吕老曾是撰写该史的领导者之一。
我是在他的鼓励支持下才走上研究张学良、东北军和西安事变之路的。
”1990年张友坤转业后,到社科院从事历史研究工作,曾任“张学良暨东北军史研究会副会长”和西安事变研究中心顾问。
研究了半辈子张学良,张友坤始终有一块心病——哥伦比亚大学“毅荻书斋”所藏的一批“最权威”张学良口述资料一直无缘问世。
2009年,他与胡玉海、王海晨等,应当代中国出版社邀请,参与主编、整理《哥伦比亚大学“毅荻书斋”存藏张学良口述历史(访谈实录)》(下文称《口述历史》),经过多年的工作,不久前终于系统出版。
历史趣谈张学良口述历史:张作霖和对手决斗落下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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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我们家上辈子的人,没有一个是正经在床上死的,我父亲一提到这事儿就掉眼泪。
张学良我们家的祖籍是河北大城,我们家本来是姓李的,
我们家上辈子的人,没有一个是正经在床上死的,我父亲一提到这事儿就掉眼泪。
——张学良
我们家的祖籍是河北大城,我们家本来是姓李的,是张家的女孩子嫁到李家去,生了个儿子,可是张家没后人,就把李家的孩子过继了一个,就姓张了。
这个族谱后来叫我给找到了。
我年轻时淘气,我们那里的规矩,(男丁)过继到另一家,还可以再娶一个太太。
现在(到我这一辈时)原来的李家又没有后人了,我回来就跟父亲商量,我说:“你把我过继过去,我还可以(多)娶个太太呢。
”
我父亲小时候很聪明。
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家那儿有一个姓姜的,我们管他叫姜爷爷,他给我讲的。
我父亲还在启蒙时,这个姓姜的跟我父亲的老师认识,常到他书房去。
他说有一天,他们两个人在面对面地说话,我父亲站在旁边念字,念到“祸福由之”这句话,那个“祸”字他不认识,老师就告诉他念“祸”。
然后他就问第二个字怎么念,那姓姜的就在旁边说话了:“祸”的反面。
他就念下去:“福”。
姓姜的感到奇怪,他对我说,你爸爸这小子,反应这么快!那时你爸爸也就不过九、十岁!
这是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还是那个姓姜的告诉我的。
我们那儿的乡下,怕有贼来,为了防备,老百姓家都弄一个棒子,上面安一个扎枪头,铁头不大,
生活常识分享。
《张学良口述历史》读书笔记

《张学良口述历史》读书笔记《张学良口述历史》由史学名家唐德刚教授撰写,以张学良的自述为主,以唐德刚论张学良的数万文字为辅,更好地弥补了以往各种图书的错谬与不足,又兼有唐德刚的论说精辟。
一边是研究对象的“自白”,一边是研究者的“审视”,两相对照着看,使得这段历史变得更为真切和生动。
从课外历史书中学到的内容仅仅了解到张学良是东北人,在历史上留下的“西安事变”是震惊中外的,他的父亲是张作霖,北洋军阀,被日军炸死。
读过这本书,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富有正义感的爱国男儿。
第一章讲述了其父张作霖的发家史,之前只知道张作霖是北洋军阀的首领,从没有想过他是白手起家还是继承家业,得知大帅本事很苦很穷的农家孩子,靠运气和才智一步一步的成为东北叱咤风云的人物时,心里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以前也知道张学良是张作霖的儿子,因此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一开始就被其父选为接班人,读了这本书才发现原来,一开始其父是想把他造就成一个文人,“他教了我一年多,不到两年,就跟我父亲说,他说你不要你儿子读书了,他不是读书的料,不是一个坐屋里念书的人”[2],甚至当他说要上军校的时候,他父亲还是反对的,“你要上讲武堂?你别给我丢人了,你去了几天干不了,再出来?父亲是讲武堂的堂长,他就怕我丢人。
”[3]张学良年轻气盛,当然受不了父亲的质疑,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可以顺利毕业,他说到也做到了,在学期间每次都还考第一,也可谓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第三章讲述了少帅张学良的风流历史,第四、第五、第六章则讲述了张学良带兵期间发生的事情,从这些记录中,我们可以看到在那个烽烟四起的年代,战事之频繁,生活之艰苦,深深感受到现在和平年代的繁华是多么值得珍惜。
我从未去过东北,接触到的资料中记载的都是东北的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在这本书中则更是记载了东北物资的富饶,最出名的莫过于鱼和人参,“在松花江里的鱼呀,他们讲,小的呀,都要有一两百斤”[4]、“这个鱼是没法让看,光把鱼脑袋给她抬过来,搁个大篓筐,两个人就抬着,就看了这么个鱼头”[5]这么大的鱼我在现实中是从来没有见过,放在现在,这么大的鱼肯定要上新闻的头版头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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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为人知:张学良口述历史首次曝光人民网香港10月28日电台湾消息:今天的台湾《联合报》推出独家报道《张学良口述历史首次曝光》。
报道主要内容如下:1989 年6月1日,发动西安事变的主角张学良过89岁生日,在晚宴中,张学良意外地说出西安事变“是逼出来的!”,刺激他的正是当年灞桥学生请愿事件。
他说:“今天我忍不住,我对你们说,事情完全是临时逼出来的。
就是一二九那天,我对学生说,我可以代表蒋委员长,考虑你们的要求,我也可以代表你们,把你们的请求转达给委员长,你们先请回去。
当天晚上,我与委员长谈,他先骂我是两面人,怎么可以又代表他又代表学生?这我已不高兴了。
但他接着说:这些学生来了我用机关枪打。
这可把我气火了,我话都到嘴皮子,我想说:你机关枪不打日本人打学生?我气极了。
这话我没说出来,蒋先生也看我变了脸,我脸都气红了。
”讲这段谈话的第二年的复活节那天,在张学良好友王新衡的儿子王一方家里,张学良应郭冠英请求,做了一场口述史访谈,在场的还有口述史大家唐德刚教授。
负责录音制作和访谈的郭冠英,因结识张的好友王新衡之子王一方,经过王一方转介认识张学良,其后并为张学良制作《世纪行过》纪录片。
张视郭为忘年之交。
在一封张学良亲笔写给郭的信中有一段话:“吾老矣,时过境迁,…鹤有还巢梦,云无出岫心‟,弟不可以把愚评价太高,时事令人浩叹;但愚再三默读圣经句:…声怨在我,我必报复,不必为世俗怀不平‟以安我心。
”品味这一段话,可知张学良时时刻刻都在挣扎,要为历史现场还原出一个真相。
这一段历史,就是张学良为自己负责也为历史负责的心情下,历经数十年挣扎讲出的,弥足珍贵,更可想见张学良在历史关键时刻的种种。
(一)西安事变就是逼出来的!郭:汉公(张学良),您觉得您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张:失败。
郭:为什么?张:我自己想我自个,我说我失败。
什么原因?我年轻时完全凭我自己,没跟人家商量什么。
我除了有时很大很大的事,有一二次我跟王树翰商量,我对他相当尊重,他是我秘书长,其他全凭我自己。
我自己想我自己,我年轻时自己骄傲,经过几次大事:郭松龄倒戈,我父亲的死,这些大事我都度过。
郭松龄倒戈是很难度过的事,而我父亲死是我最难度过的,内忧外患,我都得对付,那我也度过了。
后来对中央的合作,这些事这么多年我做得很得意,尤其那时蒋先生差不多把北方的事完全交给我了。
我常常自个儿说翻手做云,覆手做雨,差不多三分天下,不能说有其二,有其一了。
北方事都交给我了,管理那么多个省。
我那时才二十八、二十九岁。
所以我自个儿想起,我自个儿骄傲,我没给人考虑好。
我从来不像别人考虑这件事将来是怎么怎么的,我从来不考虑,我就认为这事情我当做我就做。
我自个儿有决心的时候,我都是这样决心的我是不是有私心在里头?我是不是为我自己利益?我是不是问心无愧?好了,没有,我问心无愧,我没有私心。
我敢给你说,我做那件事(西安事变)没有私人利益在里头。
我没做过与我私人地位、利益有关系的东西,我没有。
假使我自个有地位利益就没有西安事变。
我跟你说,我大权在握,富贵在手,我什么我都不要。
所以,蒋先生也能原谅我。
我跟蒋先生是要钱?我是管他要地盘?我没有。
我牺牲我自己。
牺牲我自己为什么?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不要打了。
我说我们与共产党打什么呢?都是中国人,打什么呢?都是政治问题,不是不可谈的嘛,所以后来谈是我的主张。
而且我对介公讲,我说共产党你也剿不了。
他说为什么?我说共产党有人心,我们没人心。
我与蒋先生冲突没旁的,就是这两句话,他要安内攘外,我要攘外安内。
我俩冲突就为这件事,没旁的冲突,一点没旁的冲突。
唐:我那时是小孩,听说张副司令批评蒋公是“按内让外”?张:所以蒋先生的秘书汪日章说:我从来没见人敢跟他这样吵的。
我跟蒋先生痛陈,蒋先生也骂我骂得很厉害。
我说你这样下去,你等于投降。
蒋先生说汉卿你真是无耻,我从来当军人没有“降”这个字。
我说你这样做比投降还厉害,你这叫日本人这就一点点……叫不能战而屈了兵,是胜之上者也。
这是军事上说,不战就把我中国一点点吞了,不等于比投降还不如?蒋先生大骂我一顿。
(笑)我跟他这么样吵啊!嗯,蒋先生当时看我的情形很怪,你怎敢这样呢?嗯,我我……蒋先生也很安慰我几句。
还有蒋先生几句话,他现在不在了,我不愿意说出来,他一句话把我激怒了,我真怒了。
就因为学生运动时候,我不好意思再说他了,我真是……郭:他说用机关枪打?张:嗯。
郭:你说“机关枪不打日本人打学生?”张:是,我真火了。
这句话把我激怒了。
我这人是这样,你别看我太太跟我这么凶,她很怕我发火,我要发了火,我谁都不怕。
我发火是会开枪打人的。
我真怒了。
我怒了什么呢?我意思是这么一句话:“你这老头子,我要教训教训你!”嗯,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知道我,现在已经90了,跟你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郭:您觉得蒋公是成功还是失败?张:我认为他失败!失败!蒋先生这个人哪,我跟你们讲,我不愿意批评,蒋先生这个人很守旧的,太守旧的,顽固。
而且蒋先生自己,这么讲吧,我给这么句话批评,就这一句话,假如他能做皇帝,他就做皇帝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是。
他认为我说的,都是对的,我说就应该是对的。
蒋先生是这么个派头,是这么个派头。
说实在蒋先生对我是,我暗中想他也对我相当看得起。
郭:他尊敬你有话直说,但他不能容忍人家挑战他的权威。
张:嗯,他是这个,我损害他尊严。
不过我到了南京,我在西安也说过这句话。
现在应该还有人记得这句话。
我当时就说:“(西安事变对蒋)好像灯泡,我暂时把它关一下,我给它擦一擦,我再给它开开,更让它亮。
”(二)西安事变擦亮蒋先生唐:你把他擦一擦,他是更亮。
张:我这样做不叫他更亮吗?明白?我到南京他们问我为什么如此,我说不客气的话,那是个泥菩萨,首领就是个泥菩萨,我把这泥菩萨已经扳倒了,我自然把这泥菩萨扶起来。
他有灵,拿我脑袋疼,我不能不给他磕头,我不能不给他磕头。
我对蒋先生,到南京我一样是请罪,那他既然答应了,“你去吧(指放蒋)。
”当时我不说,现在,我可以说,他答应了。
他后来也真是做了,他没说假话:“我不剿共了,我不剿共,跟共产党合作。
”郭:这是他经过他太太转达的还是他亲自跟你讲的话?张:当然!亲自!他跟我讲的。
当时我绝不说这话,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不愿我把这事情讲出来。
我现在可以直截了当的说,我是跟周恩来见了面,中国现代人物我最佩服是周恩来,我最佩服他。
这个人我俩一见面他一句话把我刺透了,他也相当佩服我。
可以说我俩一见如故……我当时答应周恩来,周恩来说:如果你可以坐轿,我们共产党可以放弃了这些事情。
我们很希望,你能领导我们更愿意。
我说我去说服……我自个儿太自骄了,我说我说服蒋先生,我说我可能把他给说服了。
但是我没敢假设我负责任。
如果你们条件是真的?真是这样,你说真的,我说好,你们真是这样,我跟蒋先生说说,这方面我负责任。
你那方面说的话可算话,大家说着算。
……我俩话说得很确实。
他说你真能作得这样我们立刻……不过,他要我两个条件:“一个,把陕北这个地方仍让给我们,让我们后方家眷在这待着;一个,不要把共产党给我们消灭。
”这是两个条件。
其余,一切都服从中央,军队也交给中央改编。
张群说:“蒋先生那时怕你啊!拿你当个宝贝。
这边拿着你,怕那边也拿着你,怕你跑到那边去。
”那时候我们说好了,阎锡山、东北军、共产党,抗日时这样摆着,我们绝对服从你指挥。
阎锡山、东北军、共产党三个军队这么摆着,作战时这么摆着,我们绝对服从,跟你作战合作,都说好的……我为什么跑到阎锡山那去?所以我就说,中央啊,事情也都过去了。
(今天)我已90岁,我也不怕了,中央糊涂,他就一直不晓得我与共产党有联络。
后来戴先生(戴笠)我俩见面他说,我真没想到你。
我说你那些特务,尽扯蛋的特务。
你特务什么了?你特务!再说为什么各方后来都要蒋先生下野?阎锡山对我秘书说,他蒋先生不走,你事情没有办法改革。
蒋先生真是如马歇尔对顾维钧说的(握拳状),什么意思呢?拿着权不放。
蒋先生就是这个作法。
你(指唐德刚)那《李宗仁传(回忆录)》中李宗仁说得一点不错,你不干了,你还在干什么呢?不但干涉,你还照样下命令。
你照样下命令,人家怎么干呢?你到底是干哪还是不干?所以这是蒋先生的错误,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嘛!张文白(治中)说的一点不错,他们都刺透他这个人了。
唐:所以汉公说蒋公是有大略没有雄才,是不是?张:这是我批评他,我说蒋先生跟我父亲相反,一个是有雄才,无大略;一个是有大略,无雄才。
蒋先生这个人就是没雄才。
张啸林、杜月笙知道吧?当然,他们是帮会的人哪。
他们就说蒋先生不会做。
他说你到南京蒋先生就把你放了,这是历史上一件大事,这是历史上一件动人的事情,但是蒋先生就没这个雄才,张啸林如此说。
郭:他为什么不放你,你觉得呢?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可能是张岳军(张群)告诉我为什么。
张岳军说:“你是个宝啊,你是个宝贝,谁把你抓住谁就有用。
”你明白这句话?他意思就是说怕你被共产党抓去(争取去)。
郭:不放你,可能是怕你讲出来?张:那没什么,我讲什么?我绝不会讲。
他不在了现在我讲,否则我绝不讲。
郭:您对钱大钧的看法怎样?有人说如果钱大钧继续作你的参谋长,就不会有西安事变,因为您与他处得比较好,您不喜后来的晏道刚?张:不是,晏道刚也不是喜不喜欢,钱大钧也不是喜不喜欢。
简单的说,我那参谋长就是蒋先生派的一个间谍坐在那里。
晏道刚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钱大钧比他油条。
所以蒋先生对晏道刚很气,他并没有注意这些事情(指张联共),他不太理和(指不进入状况),也不知道。
换句话说,他没那么注意。
张:我当他爸爸(王新衡)面说,他们特务就做那么些事,胡扯蛋,正经事不做,光做胡扯瞎扯的事。
他(唐)的岳父(吴开先)也是CC大将之一,CC更糟糕。
后来他们那些玩意我都看见。
郭:抄省党部那次?(1936年8月29日张因秘书被陕西省党部捕去,怒而派兵抄了省党部,当时本欲与蒋提前决裂。
)张:都看见,胡说八道嘛,根本没那事报告那些事,是什么玩意呢?花那个钱真冤枉透了。
所以那时中央吃这个亏吃大了,所以各省都对此没有好感。
没好感的原因就是他们在里面搞的,中央就信那套。
我这个人用人就不同,我从来不干这种事。
我要是疑惑你,我就不用你,我用你,我就把全权交给你,我现在也这样做事。
所以人哪,我今天还是基督徒,人啊,祸背而出,倚背而入。
你怎么待人,人家也怎么还你。
那孟子说得一点也不错,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
你用这法子待人,开始人家不知道,慢慢人家知道了。
你(指郭)还年轻,记着我的话,做事情,我告诉你,要紧这两句话,问心无愧。
也许我错了,但是我问心无愧,我对你没什么。
我说我这个人,待朋友,待部下,待什么都是如此。
郭:罗启(蒋经国副官,60年代派给张作副官,与张熟。
)说有天中秋您喝了点酒,对他说:“罗副官,我其实没看蒋的日记。
”有没有这事?张:是的,我说看了蒋的日记其实是给蒋先生一个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