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的男权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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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中的性别政治关系与文化精神辨析《白鹿原》的思想意蕴可以说是正面观照中华精神和这种文化培养的人格,下面是小编搜集整理的一篇探究《白鹿原》中的性别关系与文化精神的,欢迎阅读查看。
《白鹿原》的思想意蕴要用最简括的话来说,就是正面观照中华文化精神和这种文化培养的人格,进而探究民族的文化命运."着名评论家雷达在小说问世不久,就如是精准评说了它的基本意蕴,作家本人也说自己的写作是出于"关于我们这个民族命运的思考",我们发现"作品中最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形象的光彩之处恰在于她的矛盾性,或曰不彻底性,她不仅是小说中段重要的关联性人物,不仅是具有反抗传统的新人,同时也是精神的产儿,考察这一"新"人形象身上的守旧性因素,辨析其中凸显的性别政治关系与文化精神,不仅有助于我们对这一人物形象的深入理解,也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进一步深入由作者提出的对"民族文化命运"的再思考.一、被物化和打入另册的"妖女"五四以来的新运动开始关注"新人"形象,其"新"主要在于对旧世界、旧制度的反抗,就这点而言,田小娥不乏新人性,有论者就认为"她完全是一个蔑视封建旧道德的新的形象",但这个人物形象复杂矛盾的一面更突出,她并非彻底的时代新人,而是新旧交替时期携带大量传统文化"旧"原型基因的不彻底的"新人",辨析其背后的文化原型,我们至少可以发现"外来妖女"、"依附男性的女人"、"妇人之仁"以及"复仇女鬼"等几种,这些文化原型是这个人物形象的复杂性所在,原型之间错综复杂的对话关系也暗示着主人公所身处的走向的复杂性.雷达先生认为贯穿全书的大动脉是由文化冲突所激起的人性冲突,具体表现为礼教与人性、天理与人欲、灵与肉的冲突.就田小娥而言,她身上突出的是自然人性、人欲、肉欲色彩,她的悲剧性命运从她作为女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时就已开始.无论是小娥的父亲---屡试不第的田秀才,还是她的丈夫---年过七旬的郭举人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和后来小娥命运的决定者白嘉轩、鹿三一样,都是封建礼教文化坚定的守护者.他们信奉婚姻的存在就是为了生殖繁衍,为了传宗接代,同时为了生育后代,借种也是这种文化默许的,只要面子上不难看就行.不独如此,婚姻的存在还受传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制约,而这二者又是基于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前提的,在这样一种文化传统中,女性就是"物"的存在,她的价值衡量标准就是婚嫁时换取她们的粮食棉花的多少.小娥不能见容于这样的文化传统,一方面是她追求自然欲望满足的私通行为伤风败俗,挑战了上述儒家文化伦理,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她"罕见的漂亮"这一原罪,这就是"'美女祸水'的传统性别歧视观念在作祟了.田小娥仅因其外表就会被白嘉轩视为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她的外形对男性形成了致命的诱惑,这种诱惑难免会引向人的自然本能的激情与放纵,这些对于信奉儒家节制为上的道德原则的白嘉轩之流来说是一种威胁,对付这种威胁的最好手段就是将之打入另册,眼不见为净.我们这里不妨引入"性别政治"这个伴随妇女解放运动和女权主义思想诞生的概念,一般认为,性别政治是"广义层面上对两性关系作正式阐述的名词",可认为是"两大性别集团之间的权利关系和结构",在中国传统男权制的背景下,性别政治特指"将女性排斥于公共政治生活之外,并逐步形成的一系列使女性与政治隔离的礼法、规则与政令等正式制度",具体表现在"男主外女主内"、"男公女私"以及"男尊女卑"等习惯性观念.这种剥夺女性公众政治生活权利的常用手段就是动用意识形态工具将之打入另册,隔离于主流社会之外,小娥的遭遇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更可怕的是,这种观念会潜移默化在受害者身上,后者即便有机会进入公共政治领域,仍然摆脱不了这种传统影响.二、对男性世界的依附田小娥就是摆脱不了这种传统影响的女性之一,这不仅表现在她传统家庭生活的向往,她对男性世界的依附是这种传统守旧性更突出的表现,她反抗这个世界的不彻底性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对性别的依赖.换句话说,田小娥是不彻底的新人,"新"的一面是她身上源于天性以及自然本性的对个人不公命运的非理性反抗,这一反抗由将郭举人的养生妙药扔进尿壶开始,到魂魄借鹿三之嘴的控诉达到高潮.我们不妨考察被迫逃亡后小娥在原上的生存经历,不难发现这时主导她命运的还是她身上根深蒂固的"旧人"性,作为女性她以为男人天然是自己的依靠:不论是与黑娃吃糠咽菜、闹农运,还是对黑娃和白孝文那句动情的"你走了我咋办",抑或是黑娃逃亡后委身鹿子霖,都体现出这种依附性.依附男性世界的资本就是她作为女性的身体和美貌:黑娃农运失败,被迫逃亡,她想用自己的美貌贿赂鹿子霖换取黑娃的安全,被鹿子霖一步步引入圈套后,又试图用性来拴住鹿子霖,把他作为自己的靠山,保障自己的安全.在被鹿子霖利用勾引白孝文时,她自觉把自己摆在了"破罐子破摔"的位置上,这何尝不是对传统文化秩序的认可呢?成功勾引白孝文之后,二人同病相怜,在饥馑中的世外破窑狂欢,充其量是对将二人排除在外的文化制度的消极抵抗.小娥这些依附男人的行为充分体现出"社会性别文化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借助道德信仰、风俗习惯、主流意识形态等传承和延续的载体,使男尊女卑、男公女私、男外女内的性别价值观不断深入人心,成为人们心目中定型化的性别观念,也使女性更加默认自身的卑贱地位与身份".归根结底"田小娥本质上是一个传统女人,她渴望守妇道,但社会、时代、家族、命运都不给她机会.她只能用极端的方式反抗:用自己的肉体去诱惑、破坏那貌似神圣的礼教.但在破坏的过程中她时时又回到传统女性的状态,只是这状态维持不久,又被外在的压力击碎."三、善与"恶"的交织田小娥不乏传统女性的善良,更不乏天真.善良之处在郭举人家对待众长工的举止就可见出一斑,作为工具被鹿子霖利用并成功地抹下了族长继承人白孝文的裤子之后的举动更能见出她的善良:她同情对方什么也没做却丧失了包括名誉在内的一切,白孝文之后的堕落,小娥最初受人蛊惑的诱惑和二人之后同病相怜在堕落之路上的共同下滑,对白孝文的终极命运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推手罢了.田小娥是传统性别政治的产儿,她身上不乏传统女性因为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而导致的善良天真无知的一面,她对白孝文的启蒙(沉迷大烟,不要脸就行)更多是出于天真的无知,男性如白孝文之流,却由于自己对政治事务的天生敏感与参与,自会从这种启蒙中举一反三.田小娥身上还有天真的"恶"的一面,小说第25章,她借鹿三的身体声言席卷原上的瘟疫是她的复仇之举,这一轰轰烈烈的反抗行动显然携带着大量传统"女鬼复仇"原型基因,但不同与传统的女鬼报复对象主要指向迫害自己的具体人物,田小娥的打击面要广得多,就算白鹿原上的男女老少都不拿正眼看她,是迫害她的愚昧"大众",用瘟疫夺去他们的性命也着实残忍;尤其当我们思及文中详细叙述的鹿惠氏、仙草之死时,是不是有"相煎何太急"之感呢?再者,如果说白嘉轩用"一座六棱砖塔"把小娥的尸骨"烧成灰压在塔底下,叫她永世不得见天日",是"男权至上的思想对女性生命力、女性自主精神的压抑与摧残"的话,我们不应忘记小娥借鹿三的口提出的要求,尤其其中"修庙塑身"的要求,更是体现出复杂的文化心理.这个要求激怒了白嘉轩和朱先生,因为这动摇了他们敬神敬祖的传统和他们秩序井然的价值体系,也难怪二人会想出"镇妖塔"这个主意.在我们文化传统中,最有名的镇妖塔是法海加在白娘子身上的雷峰塔,但环顾整个白娘子的传说,白娘子只不过是以妖的身份渴慕人间的生活,从来不曾想过要修庙塑身,将自己神化.所以我们不妨说,田小娥命运悲剧中确实不少令人唏嘘之处,但她也是浸淫了封建社会的恶的,生前的自轻自贱与死后借助超自然力量欲求"修庙塑身"是一对矛盾,也是她身上恶的体现之一.无可否认,小娥的打击报复浸润着她对自己屈辱一生的愤怒,看似邪恶,却体现出她孩子般的天真.我们不妨说,这种天真的报复恰恰反映出她反抗的不自觉,正如鲁迅在《热风·随感录六十五暴君的臣民》中的精辟论述:"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暴君的暴政,时常还不能餍足暴君治下的臣民的欲望.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暴在他人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拿"残酷"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赏玩,很慰安."活着饱受封建礼教摧残,变成鬼便想尝尝那种被尊敬甚至被崇拜的快感.我们不否认田小娥这个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身上具有反抗性的"新人"的一面,但当我们无条件地肯定她的抗争行为的合理性的时候,甚至认为她是一个"一定要活成一个心理、人格独立而完整的女人",并因此指责作者基于男性立场的偏颇和虐待时,我们不应忘记这个人物形象身上折射出的带有浓厚传统和时代特色的性别政治色彩,这也是陈涌先生概括白鹿原"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写作方式意义所在,与其说《白鹿原》是文化保守主义,为儒家传统文化招魂,不如说它表现出了作者对儒家文化颇为复杂的态度:既有对传统文化的赞赏和惋悼,也不乏对传统劣根性的批判.而田小娥以及小说中众多女性人物最终的悲剧结局,以及象征着白鹿原上封建礼教旗帜的白嘉轩的存活,是作者在昭告我们,民族命运的改变需要外来的力量,传统内部的反叛携带着过多旧世界似是而非的因素,注定是无效的.:[1]雷达.废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论[J].,1993,(6):108.[2]陈忠实.白鹿原创作漫谈[J].当代作家评论,1993,(4):20.[3]朱寨.评《白鹿原》[J].文艺争鸣,1994,(7).[4][11]杨一铎."女性"的在场"女人"的缺席---《白鹿原》女性形象解读[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2014,(1):62.[5]王国鹏.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女权思想---基于"性别政治"视角的解读[J].福建论坛,2011,(12):21.[6]李晓广.论传统中国性别政治关系的制度演进---一项基于新制度主义的分析[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2013,(1):92-98.[7]李晓广论传统中国性别政治关系的制度演进---一项基于新制度主义的分析[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2013,(1):92-98.[8]杨光祖.田小娥论[J].小说评论,2008,(4):95.[9]田炜,孟庆千.男权意识下女性的悲剧---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人物形象[J].菏泽学院学报,2008,(4):24.[10]鲁迅.热风[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
浅析陈忠实的《白鹿原》

浅析陈忠实的《白鹿原》沈阳师范大学中文系08 汉语言王仝08241007浅析陈忠实的《白鹿原》摘要:都说小说是时间的艺术,而陈忠实的《白鹿原》就在历史的长河中演绎着一个民族独特的思维的思维方式,体现了一个民族的历史意识、政治意识和一个民族的顽强的生命力。
《白鹿原》所展示的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是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作品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素有“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地反映出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
全书浓缩着深沉的民族历史内涵,有令人震撼的真实感和厚重的史诗风格。
关键词:民族史家族史女性史文化史Abstract:The fiction is the art of time,and chen zhongshi’s “Bailuyuan”in the long river of history deduces a rationtional unique way of thinking of thinking. it reflects a nation’s historical consciousness, political awareness and the tenacity of a nation’s vitality. “Bailuyuan” displays a 50-year’s changes’ great epic in Weihe plain, it is a gorgeous and colorful, startling picture of the long rate in China’s rural areas. “Bailuyuan”, on the set of the Guanzhong Plain in Shanxi Province is known as “the village of virtue”, reflects the delicate of three generations between “Bai” family and “Lu” family. All of the book condenses the national deeping meaning of the history, the shocking realism and the thick epic style.Keywords: national history the history of a family female history cultrue history《白鹿原》这部小说叙述了渭河平原20世纪上半叶50多年的历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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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中的性别政治关系与文化精神辨析《白鹿原》的思想意蕴可以说是正面观照中华精神和这种文化培养的人格,下面是小编搜集整理的一篇探究《白鹿原》中的性别关系与文化精神的,欢迎阅读查看。
《白鹿原》的思想意蕴要用最简括的话来说,就是正面观照中华文化精神和这种文化培养的人格,进而探究民族的文化命运."着名评论家雷达在小说问世不久,就如是精准评说了它的基本意蕴,作家本人也说自己的写作是出于"关于我们这个民族命运的思考",我们发现"作品中最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形象的光彩之处恰在于她的矛盾性,或曰不彻底性,她不仅是小说中段重要的关联性人物,不仅是具有反抗传统的新人,同时也是精神的产儿,考察这一"新"人形象身上的守旧性因素,辨析其中凸显的性别政治关系与文化精神,不仅有助于我们对这一人物形象的深入理解,也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进一步深入由作者提出的对"民族文化命运"的再思考.一、被物化和打入另册的"妖女"五四以来的新运动开始关注"新人"形象,其"新"主要在于对旧世界、旧制度的反抗,就这点而言,田小娥不乏新人性,有论者就认为"她完全是一个蔑视封建旧道德的新的形象",但这个人物形象复杂矛盾的一面更突出,她并非彻底的时代新人,而是新旧交替时期携带大量传统文化"旧"原型基因的不彻底的"新人",辨析其背后的文化原型,我们至少可以发现"外来妖女"、"依附男性的女人"、"妇人之仁"以及"复仇女鬼"等几种,这些文化原型是这个人物形象的复杂性所在,原型之间错综复杂的对话关系也暗示着主人公所身处的走向的复杂性.雷达先生认为贯穿全书的大动脉是由文化冲突所激起的人性冲突,具体表现为礼教与人性、天理与人欲、灵与肉的冲突.就田小娥而言,她身上突出的是自然人性、人欲、肉欲色彩,她的悲剧性命运从她作为女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时就已开始.无论是小娥的父亲---屡试不第的田秀才,还是她的丈夫---年过七旬的郭举人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和后来小娥命运的决定者白嘉轩、鹿三一样,都是封建礼教文化坚定的守护者.他们信奉婚姻的存在就是为了生殖繁衍,为了传宗接代,同时为了生育后代,借种也是这种文化默许的,只要面子上不难看就行.不独如此,婚姻的存在还受传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制约,而这二者又是基于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前提的,在这样一种文化传统中,女性就是"物"的存在,她的价值衡量标准就是婚嫁时换取她们的粮食棉花的多少.小娥不能见容于这样的文化传统,一方面是她追求自然欲望满足的私通行为伤风败俗,挑战了上述儒家文化伦理,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她"罕见的漂亮"这一原罪,这就是"'美女祸水'的传统性别歧视观念在作祟了.田小娥仅因其外表就会被。
《白鹿原》研究综述完整版

女权主义批评视角对《白鹿原》的文本解读——女权主义理论批评下对陈忠实《白鹿原》研究的综述陈默雨摘要:《白鹿原》自问世以来,其中对女性形象的书写引起了评论界的广泛研究与讨论,尤其以女权主义理论进行批评的文章如汗牛充栋。
有的是针对作家的男性化叙事策略的批判,也有的是对典型女性人物形象的分析与归纳。
通过《白鹿原》展现出的黯然失色的女性世界,我们既能看到作家潜意识下流动的男权思想,也能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下的宗法制(男权主义)对女性的禁锢与戕害。
关键词:女性主义,批评,男权主义,女性形象陈忠实小说《白鹿原》以其深刻厚重的历史洞察力展现了渭河平原风云变幻50年的历史变迁。
小说中人物众多庞杂,形象饱满丰富。
其中对女性人物形象的具体塑造与作者的男性化叙述策略引来女权主义批评界的广泛关注与研究。
接下来试从众多相关评论文章中析取观点,来发掘女权主义批评界对《白鹿原》的多角度,深层次的解读。
一、对作家男性化叙述角度的批评评论界对陈忠实《白鹿原》中男性化叙述角度的批评是基于80年代崛起的女性主义“身份”批评理论,该理论认为任何作者的写作,评论者的批评,读者的阅读,其视角,观点都会盖有“身份”的印章。
而其实质是传统文化的体现与社会的建造。
《白鹿原》浸染着浓厚中国传统文化思想。
而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内涵是宗法文化:其核心是皇权与族权,以忠孝为根本,奉行三纲五常,仁义道德,对人的个性发展与本能欲望进行残酷压制,而这样的宗法文化更是绝对的男权文化。
在这样的思想主导下写作的男性作家,文本渗透着浓重的男权意识,而《白鹿原》正是一部“男权文化的经典文本”1 人物塑造方式可以看到作家对主要男性人物赋予极大的人格魅力,在人物塑造方面下大力度,更多的是给予正面描写。
白嘉轩是作家最为青睐的人物之一,他仁义正直,中正不阿,在白鹿原上具有极高威望,对打断他腰杆的黑娃以德报怨,在其危难时出面相救。
他终其一生在奉行着仁义之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作家对白嘉轩的美好品格大加颂扬,无法掩饰对这个人物的喜爱。
试析《白鹿原》中的男权文化

S CD
海 阔 天 空
试 衍《 鹿 原 》 中的 男仅
支
● 张盛春
草正面解说了封建文化 中的女性观 念,并对 此认同 ,继而通过对 小娥 的叙写 ,从反 面强 化传统女性观 念 。表达 了作者对 淫荡女性 的
厌恶。
文本中小娥的最 初性 格是一 反叛宗 法文
《白
方 ,哪怕 讨吃 要饭 我都 不嫌。 ”她 与 黑娃 的 鹿原)被称为 “ 民族的秘史” ,陈忠实在批判传统儒 家文化消极面的同时 ,又 结合违反了宗法文化 ,被 白嘉轩 拒之于 宗族
通过 “ 鹿精魂” 白 及其理想人格范型的塑造, 定了传统儒家文化的存枉价 祠堂之外。在 此本来 已显示 了对 宗法制度 压 肯
由人上人到人 下人 的结 果均是小娥 直接或 间 文本一开始 作者极 力渲染 自嘉轩一 生引 以为豪 的一件事娶 了七房 女人 ,白嘉轩娶 了六房 接导致。 但 小娥性 格前后转 变是不成 功 的, “ 作 女人的失败 、灰心 , 面上看是 “ 表 不孝有三 , 后为大 ”导致 ,实则是 自己男性 象征遭 致否 无
化 、 求 人性 的叛 女 形 象。她 对 黑娃 的 诱 追
惑 ,虽说是一种肉欲的放纵 ,但 又不纯粹 是 为性。她对黑娃 说 : “ 姐,在这屋 里连狗 都 不如 !我 看 咱俩 偷 空 跑 了,跑 到远 远 的 地
值。但作者所 肯定 的文化是以男性评定 为标准 的男权文化 ,这种 片面性的标 制人性 的批判 , 但作 者在传统性 别观念 的支 准使 “ 肯定”本身就有 疑问。作者在对民族魂的反 映中 ,无不流露 出对男权 文化 的肯定。本 配下 ,他 把 这 叛女 形 象 转 写 为 “ 妇” 形 荡 文从性主题和女性形象的塑造上去剖析作者在文中流露 的男权文化 观念及其原因。 象 , 表现 “ 人是祸水 ” ( 来 女 黑娃 、孝文 的 从文本 中的性主题来看 ,作者描写 的是传统的性文 化。在 对传统 “ 性” 的描写中 ,并未 堕落)这 一 男性 文 化 观 念。黑 娃 由安 分 守 提 出思考 ,何以解决传统性文化 ,而是 流露 出对传统 性文化观念 的肯定。这主要通过 作者 的 纪 、勤劳朴实的雇佣农 工沦 为土匪 ,白孝 文 ,性的成功 ,使白嘉 轩恢 复了男性象 征,白嘉轩一 下子成 了顶天 者对人物心理描写欠缺 以致 于人物 的行为转 立地 的男人 ,在此基础上白嘉轩 的理 想人格逐渐展 开 ,家庭生活 瞬间恢复正常运 转。在这里 变 、发生显得唐 突,在一个 又一个 情节 的突 人物始终找不 到 自己丰富细 致的感觉 作者宣扬了一种男性 生殖 力 的强大 ,全 部真正 的创造 力应属 于 阳物 这一 男性权 力。而女 人 变中 , “ 不过是糊窗子的纸 ,破了烂 了接掉 了再糊一层新 的……。 ”作者在开篇 首先 就表 明了他的 阳 和情感 的变异 ,只能是像一 个听从命 令的 战 ” 具崇拜表现模式 ,宣扬男性 阳具为纯然 的生殖力象 征 ,这种阳具崇拜 在文本 中处处 泛滥。在 士随时由陈忠实调遣 。0人物性 格在转变 中, 写朱先生逝世时 ,对其阳具的描写通过女人的眼光来 表露作者的男性骄傲 ,“ 似乎听说本钱大 没有充分 的心理 契机 ,故 而造 成人 物性 格 的 断裂。作者从男性 眼光叙述 。表面 化地表 现 的男人都是有血性的硬汉子,而那个本钱小的都是软 鼻脓包 。 ”朱先生这 个 “ 白鹿精魂”的象 她的言行 心理 , 内心的苦 闷、愧 疚、无耻 其 征者 由此才体现出他的完美性 ,“ 白鹿精魂”也才有了依托 的根。 等情绪都没有得 到表述 ,小 娥也只 不过是一 在传统性观念中 , 男性被认为是雄健和有阳具 的,女性则是被动和被 阉割 的 ( 露丝 ・ 伊瑞 个客体形 象 ,观念 化 了的 “ 荡” 淫 。小 娥在 格瑞) ,这种主动—被 动的性关系才是合理的。在性关系 中,一旦女人呈 现主动时 ,作者的贬 后文变 为厉鬼 ,给 白鹿 原带来一场 瘟疫 ,最 义之词流溢文中。如 “ 丰满涨鼓的奶于毫不羞怯地贴 紧他的胸脯 ” “ 把 , 毫不羞怯 ”这个短语 终演化成负面形 象。至此 “ 女人是 祸水 ”的 体现 了作者对女人行为的主观性评价 。小娥在戏楼前—把 抓住孝文的器物 ,“ 这个女人当时 的 观念达到极致 。小娥 “ 荡妇”形象 的转变及 情感和感觉等于零” , 作者对这种荡妇的厌恶不言而喻。黑娃 冲破宗法礼教与小娥结合 ,达到 遭遇 ,实则是男性对具有 自我意识 的女性无 两性关系的和谐 ,作者本 可以此来探索 新的两性关 系的建构 ,但他为宣扬传 统文化 的存在价 法控制而产生焦虑 、恐惧 心情 的反 映。女人 值 ,在黑娃的回归中否定 了这种两性关系。“ 与小娥见不得人 的偷情使他完全 陷人 自责、懊悔 旦拥有独立 的意志 、不驯的个性 ,聪明 的 的境地。 ”在后 文中又以孝文 的回归肯定了传统的性道德 :男人 只有在 认同传统男根文化 ,而 才智 ,就会招致男人们 的冷嘲热讽 ,父权制 不是和谐平等的性文化时 , 才能有男人生存 的意 义。否则 ,一旦失 去主 动,则 会丧失存 在价 文化中的厌女者 , “ 望毁灭妇 女们 的任何 渴 值。 ’ 足 以使她 们获得男性 力量 的各种品质 。④ ” 正 在女性形象 的塑造 上,作者 以男性视野 这一传统 文化范式为基础去 塑造形象 ,其 女性形 由于作者在她身上寄予 了 自己 的厌 女症 ,观 象隐含了作者关 于女性 的男性定见 ,体现了作者的男性话语神话。 念化图解 ,故造成小娥形象前 后转变 的不成 进入父系时代 , 男性 为了巩 固其统治 ,采用种种方式包括利用话语权 来规定女性的意义 , 功。后文 中继 而写黑娃 、孝文 的回归 。对小 如三从四德 、三纲五常等一系列无视女性 自我状态的封建伦理观念。 娥的彻底 否定 ,这不仅体现 出男人始 终以征 由此形成中国宗法 上的性别秩序 ,潜 移默化影 响人 们的性别观念 。在文学 中得 以反映的 服女人 而 获得 自我 确认 和 拯救 感 的 男权 思 是诸如 “ 贤妻良母 ”型女性形象 ,“ 它们在象征和审美意义上 ,展示 了封建社会对 女性 以及两 想 , 也体现 出对 女性命运 价 值 的彻底 否定 , 性 关系的种种要求 、 想象 和描述 。0 2 世纪下半 叶女性 主义风起 云涌的时代 ,陈忠 实肯定 ”在 O 让我们感 到无限悲哀 。 了男权产物的 “ 贤妻 良母”型 ,这通过 “ 仙草”形象表现 出来。首次 出场的仙 草看似 一位不 自灵形象似乎是新 旧时期 交替 中的新女 迷信 、大胆 的女性 ,而是一位具有男性规定意义的女性 关于 白嘉 轩 “ 毒钩 ”的谣言加 深 了 性的真实写照 ,实际上是作 者用现代 形象表
毕业论文-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男权阴影下女人的悲剧

[论文正文]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男权阴影下女人的悲剧[内容提要]《白鹿原》中的女性因为无法获得男性世界的认同被赋予了悲剧命运,所表达的实质是男性强势性别群体对女性弱势性别群体压制的霸权意识,封建糟粕即男权文化至上思想是女性悲剧命运的根源。
在这个恢弘的如史诗般的著作中,在宗法制传统精神的侵淫下,女性的命运可想而知,文中的田小娥、白灵、朱白氏、鹿家大儿媳等在男权阴影下演绎着一个个的悲剧。
关键词:男权、生命力、悲剧、命运、压抑、牺牲品、意识专业编码:11753一、女性的诱惑—--田小娥(与男人抗争的无能,使一个依附于男性的女性生命成了男权至上思想的牺牲品。
)二、原上的精灵—--白灵(完全按照男性的标准尺度培植的女性,在争取民主和自由的过程中逃不脱自身的悲剧命运,终成为男权文化的牺牲品。
)三、贞洁的圣女----朱白氏、仙草(圣女型女性因为回避了自我,没有主体性价值而变成了只是为满足男性心理需求而存在的工具。
在被剥离了所有女性基本生命需求的过程中变成了男权文化的牺牲品。
)男权文化的牺牲品—--鹿家大儿媳(正是对自由的追求和对幸福的渴望让他成为男权文化下一个最无辜牺牲品)男权阴影下女人的悲剧——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白鹿原》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风波突起的白鹿原作为清末民初解放前夕中国历史的见证, 原上发生的一幕幕活剧可以视为民族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
以政治文化角度看, 其社会结构有以田福贤、岳维山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势力, 有以鹿兆鹏、韩裁缝为代表的共产党革命力量, 有以鹿兆谦( 黑娃), 大姆指为代表的农民土匪武装。
以民间文化角度看, 有以白嘉轩、鹿子霖为代表的宗法家族团体, 有以朱先生为代表的白鹿原的精神领袖。
阶级矛盾、家族纷争、利欲情欲的角逐, 相互融汇交织, 构成白鹿原半个多世纪的“民族秘史”。
在这个恢弘的如史诗般的著作中,在宗法制传统精神的浸淫下,众多的男性形象被人们广泛关注,往往忽视了与男人共同构筑世界的另一半——女性。
论《白鹿原》中传统伦理的矛盾之处
论《白鹿原》中传统伦理的矛盾之处
《白鹿原》是一部反映中国农村社会传统伦理的小说,通过描绘人与
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各种矛盾冲突,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特点和传统
伦理的几个方面的矛盾之处。
首先,传统伦理中男女地位的不平等是显而易见的。
男性是家庭的主人,女性只能嫁人为妻。
小说中的女性大多受到家庭和社会的压迫。
比如
王五娘和沙妈子,她们都是受害者,即使他们尽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
会被传统伦理压制。
同时,这一伦理也带来了男性的极大的权力,如马深泉、马云龙等男性角色的言行举止中体现出的压迫和威胁。
其次,家族的传统伦理也带来了矛盾。
传统伦理中,家族是一个至高
无上的存在,个人利益总是排在家族利益之后。
但是,小说中也表现出了
家族的矛盾之处。
比如,在家族利益和母爱之间,包括田福堂在内的一些
人做出了选择,选择违背家族利益来保护自己的子女,这往往导致了家族
的分裂和矛盾。
最后,传统伦理中的利益和道德之间的矛盾是一个重要的主题。
在小
说中,很多角色都要在个人利益和道德规范之间做出选择。
以高爷为例,
他始终被家族主义观念牢牢束缚,无法超越利益,而他的弟弟田福堂则选
择道德约束,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
这种矛盾也体现在别的角色中。
有些
人选择了道德,因而伴随着痛苦,有些人选择了利益,因而沉淀入泥潭。
综上所述,《白鹿原》中传统伦理的矛盾体现在男女地位的不平等、
家族的传统伦理以及利益和道德之间的矛盾等方面。
这些矛盾不仅影响了
角色的发展,更影响着整个社会的变迁。
白鹿原的男权意识
设计(论文)题目白鹿原的男权意识20 14 年3 月1 日摘要 (2)一、传统文化及思想 (3)1、白稼轩人物形象 (4)二女性群体遭遇 (5)2.1 传统母姓形象 (5)2.2 惨死的田小娥 (6)2.3 被毒死的冷大小姐 (6)第三章性关系与描写 (7)3.1 白鹿原的性描写 (8)3.2 田小娥的性关系网 (8)第四章总结 (9)参考文献致谢 (10)在20 世纪90 年代, 陈忠实的《白鹿原》被誉为当代史诗性的作品,然而文本中习焉不察的男权意识却得到肆意的流露。
从传统的宗族文化和男尊女卑思想根源就奠定了男权文化的基础,小说中白嘉轩的人物形象更是把找中文化发挥展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对女性群体的残害压迫,田小娥的悲剧命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无论是对女性精神的控制,还是女性身体的肆虐,都体现出小说中浓烈的男权意识氛围。
关键词: 男权意识; 情感态度; 两性关系; 人物形象;一、传统的家族文化及男尊女卑思想韩晓晶《复苏的性别———后新时期女性主义小说探索》指出:几千年来的文化传统、美学思想、文学作品不是在塑造女性,而只是为改造女性。
女性是飘浮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最繁荣、美丽而又最空洞的能指,在历史文本的层层遮蔽中,女性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盲点”。
毋庸置疑,《白鹿原》以现代意识对中华民族从晚清到建国前半个多世纪的社会历史与民族文化进行了审美观照,不过, 由于作家对传统儒家文化有意和无意的认同态度, 造成了叙述者性别观念上的落后与保守, 流露出比较明显的性别偏见。
从叙述者对不同类型人物形象的情感态度与价值判断以及对两性关系的描写都呈现出明显的男权意识的痕迹。
通常情况下,人们对妇女社会地位的认识和妇女对自身价值的认识,最能代表社会的价值观念的变化与更新,反映社会发展的文明与进步程度。
尽管古老的中国从19 世纪末到20 世纪上半叶已开始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 但在白鹿原如此偏僻落后的世界中, 时代风雨的侵袭似乎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 耕读传家与学为好人仍旧是大多数人追求的人生理想, 虽然信奉个性解放思想的知识分子对传统的家族文化。
由《白鹿原》看男性世界中的女性悲剧
陈忠实的 《 白鹿原 》足二十 纪九十年代,中国长 篇小说创作的重 要收获之 一, 能够 反映那 一时期小说艺 术所达到的最高水平 。1 9 9 3年 ,《 白鹿原》刚一 问世,
被侮辱、被损害、被毁灭的悲惨命运 ,陈忠实在小说中
向我们展现 了女性 在奋斗 巾挣扎 的一 曲悲歌 。但就在他 想要 向我们展现这 一悲剧的同时,我们是否就单纯地认
权社会影 响并 白觉 自愿 地实 践参与 了这种 社会 文化建
构的悲剧者 。 在 白鹿原这个男性1 : 界里 ,白赵 氏貌似_ } 削
在 这样 的男权社会 中,女人 足没有 任何独 立地位 的。妇女命定地为人女 ,为人妻 ,为人母 ,心甘情愿地 遵 循着 “ 在家从父 ,出嫁 从夫 ,夫死从子 ”的规范。爱
笔下 ,她 们仍 旧成 为被 书写 的悲剧 对象 。
关键 词 :《 白鹿 原 》 :男权 社会 : 女性 悲剧 ;男 性作 家
中 图分类 号 :I 2 0 7 . 4 2 文献 标识 码 :A 文 章编 号 :1 0 0 7 . 9 1 4 9( 2 0 1 3) 0 4 . 0 0 4 6 . 0 5
就好评如潮。 雷达 曾对 《 白鹿 原》 有过这样的评价: “ 《 白 鹿原》的思想意蕴要用最简括 的话来说 , 就是 正面观照 巾华文化精神和 这种文 化培养 的人格 , 进而探究 民族 的
文化命运和历史命运 。 ”… 在 白鹿原的世界里 ,向我们展现 的是 白、 鹿两家三 代人的人生历程 , 凝 结的是 关巾农人们 的生活形态 , 他
同这一现象 ?在陈忠实这一男性作家述说这一现象的同 时,也同样传达着 女性被男性书写 、创造 的悲剧 。女性 形象、女性命运以及女性悲剧是 男性作家单方面把女性 对象化、客体化的过程 ,往往压抑 了女性 自身的生命逻 辑 ,甚至 隐含着一种性别对另一种性别的霸权统治的意
女性主义视域下的_白鹿原_解读_刘文菊
2014年8月第4期中华女子学院学报Journal of China Women’s UniversityAug.2014No.4女性主义视域下的《白鹿原》解读刘文菊摘要:在女性主义视域下,《白鹿原》是一部缺乏女性关怀的男权文本,突出表现在作品中男尊女卑的女性观、扭曲的女性形象、菲勒斯中心主义思考的性别关系等。
“女人祸水”论、把女人视为糊窗户的一层纸、当作生儿育女的工具,表现出落后的女性观。
对亦妻亦母型女性的充分肯定,对反抗叛逆型女性的彻底否定,无一不是在扭曲和异化女性。
宣扬菲勒斯崇拜的性爱观,暴露了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
文学作品需要以理性和健全的自审精神检视男权集体无意识,清除男权文化积淀,树立男女平等的思想,营造性别平等对话的文学空间。
关键词:《白鹿原》;女性观;菲勒斯崇拜;男权思想DOI:10.13277/ki.jcwu.2014.04.011收稿日期:2014-03-20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3698(2014)04-0068-05作者简介:刘文菊,女,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现当代女性文学。
521041《白鹿原》自发表以来,成绩斐然,荣誉颇丰,被称为“民族秘史”、“民族精魂”、“儒家思想”、“宗法文化”、“不朽诗篇”等。
不过,有研究者认为《白鹿原》是一部“平庸之作”,需要“重新论证”是否为文学经典,尤其要批判的是“极大地丑化与伤害了女性形象和女性情感”。
[1]也有人指出《白鹿原》是一部男权文化的经典文本:“不管是从叙述者对不同类型男女形象的情感倾向,或是对两性关系问题的处理,都明显地昭示出传统男权社会的价值立场。
”[2]《白鹿原》中无论是天使型还是妖妇型的女性形象都体现了男性的期待和规约,是“男性叙事谋略”的体现。
[3]本文认为,在女性主义视域下,《白鹿原》是一部缺乏女性关怀的男权文本,其主要表现在作品中男尊女卑的女性观、扭曲的女性形象、菲勒斯中心的性别关系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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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论文)题目白鹿原的男权意识20 14 年3 月1 日摘要 (2)一、传统文化及思想 (3)1、白稼轩人物形象 (4)二女性群体遭遇 (5)2.1 传统母姓形象 (5)2.2 惨死的田小娥 (6)2.3 被毒死的冷大小姐 (6)第三章性关系与描写 (7)3.1 白鹿原的性描写 (8)3.2 田小娥的性关系网 (8)第四章总结 (9)参考文献致谢 (10)在20 世纪90 年代, 陈忠实的《白鹿原》被誉为当代史诗性的作品,然而文本中习焉不察的男权意识却得到肆意的流露。
从传统的宗族文化和男尊女卑思想根源就奠定了男权文化的基础,小说中白嘉轩的人物形象更是把找中文化发挥展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对女性群体的残害压迫,田小娥的悲剧命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无论是对女性精神的控制,还是女性身体的肆虐,都体现出小说中浓烈的男权意识氛围。
关键词: 男权意识; 情感态度; 两性关系; 人物形象;一、传统的家族文化及男尊女卑思想韩晓晶《复苏的性别———后新时期女性主义小说探索》指出:几千年来的文化传统、美学思想、文学作品不是在塑造女性,而只是为改造女性。
女性是飘浮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最繁荣、美丽而又最空洞的能指,在历史文本的层层遮蔽中,女性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盲点”。
毋庸置疑,《白鹿原》以现代意识对中华民族从晚清到建国前半个多世纪的社会历史与民族文化进行了审美观照,不过, 由于作家对传统儒家文化有意和无意的认同态度, 造成了叙述者性别观念上的落后与保守, 流露出比较明显的性别偏见。
从叙述者对不同类型人物形象的情感态度与价值判断以及对两性关系的描写都呈现出明显的男权意识的痕迹。
通常情况下,人们对妇女社会地位的认识和妇女对自身价值的认识,最能代表社会的价值观念的变化与更新,反映社会发展的文明与进步程度。
尽管古老的中国从19 世纪末到20 世纪上半叶已开始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 但在白鹿原如此偏僻落后的世界中, 时代风雨的侵袭似乎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 耕读传家与学为好人仍旧是大多数人追求的人生理想, 虽然信奉个性解放思想的知识分子对传统的家族文化。
发起了强烈的攻击, 但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仍是人们的精神寄托和情感归宿。
表面上仁义和谐、井然有序的背后一样是男尊女卑的父权统治。
不论是体现传统文化人格魅力的白嘉轩、冷先生、朱先生, 或是代表着儒家文化负面精神而为作者所放逐的鹿子霖,他们的价值理想与人格追求虽迥然有别, 但在对女性的态度上却表现出惊人的相似之处。
在某种程度上, 我们可以说《白鹿原》是一部男权意识的经典文本。
1、白嘉轩体现的男权意识陈忠实在《白鹿原》中塑造得最成功、最丰厚、最有艺术感染力的人无疑是白嘉轩,作为仁义白鹿村的族长, 白嘉轩忠实地体现着儒家修身齐家的文化理念, 不管外部世界如何动荡不安, 他的人格操守与人生信念都始终如一, 并“按照自立的意愿治好家业, 按照治家的办法理好族事,使白鹿原的人们家家温饱, 各个仁义, 从而也使自己的名声随之不朽。
”[ 1] 然而在这样一位讲仁义重操守的族长的内心世界中, 惟独没有女人的位置。
小说开篇写到, “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娶过七房女人。
”显然, 女人成了显示其雄性力量强大的证明,女性自身的生命与存在价值被忽略遗忘, 尽管三姑娘出于对性的极度恐惧在新婚之夜可怜兮兮地乞求他饶命, 但这“不仅没有引起他的同情, 反而伤害了他的自尊”。
一个健康美丽的女性生命远没有胜过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白嘉轩的性侵犯给三姑娘造成的精神创伤直接导致了她的惨死。
作为“白鹿精魂”化身的白嘉轩既是宗法文化的象征,又是宗法文化的坚决执行者,对那些违背了宗法文化法规的人,白嘉轩从来都是铁面无私,该杀则杀,毫不心软,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视文化人朱先生、令先生为精神之父,敬之效之;而对家中老长工鹿三,则视如兄弟,重之携之;对曾打断他腰杆的黑娃,他以德报怨,在其危难时出面保他。
他始终心怀热望:要以自立精神治家治族,使白鹿原成为家家温饱、个个仁义的理想乐园。
虽然事与愿违,但他耗尽毕生心血而努力着。
总之,作家在作品中无处不显露出对他的抑制不住的欣赏与喜爱,赋予他修身养性“兼济天下”的优秀品格,并予以极力歌颂。
在作家看来,无疑只有象白嘉轩这样腰杆挺得很直的仁义之士,才支撑得起中华民族脊梁骨,才是民族文化的中流砥柱。
而在这其中,根本看不到找不到一个女性的名字。
无论是白嘉轩,还是朱先生令先生他们对女性的态度,从来都是轻视与忽略的,很明显是基于封建伦理道德中对妇女地位规定性的直接认同与遵循。
作家在谈他的创作时还有这么一句话:“这种特有的文化心理结构使得所有悲剧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都是这个民族从衰败走向复兴复壮过程中的必然。
”[2] 既然“所有悲剧的发生”“都是必然的”,那几个小女子的悲惨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不能说作家对他笔下的几个悲剧女性毫无同情,作家还是饱含极大的同情在描述她们的悲惨命运,但“同情”仅仅是“同情”,而且被同情的命运还是“必然的”,等于在告诉她(她们):“你(你们)的命真苦,你们就认命吧”。
因此,“同情”只能让她们意识到自己的孤苦无助,使她们处于一种“无声境地”,激不起她们丝毫的抗争意识,“同情”不意味着从根本上改变女性的命运和地位,却在一定程度上认同和默许了宗法制(实际上就是父权制)社会男权中心意识,女性只是附隶,是“边缘人”。
从这个角度上看,说《白鹿原》是一部典型的男性文本实不为过。
二、女性群体的遭遇在一个男性中心的社会里,“女性的历史是被压抑、扭曲、物化的历史,女人在强大的男权文化统治与遮蔽中,也逐渐地将这种外在的强制性规定内在化、心理化,从而心甘情愿地扮演社会为她规定的角色”[3] 从女性主义视角而言, “女性亚文化群体”可理解为:一种为了使女性属于从属地位,并设法将其永远置于从属地位的一条列观念、偏见、趣味和价值系统,使女性被编码在亚文化范畴的地位上[4] 在《白鹿原》中,也存在着这样一个“女性亚文化群体”,她们恪守传统道德准则,落后的生产方式决定了她们守旧的文化心理结构:坚信女人天经地义就是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伺候男人、勤勤恳恳地劳动,这就是她们的生活中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1、传统母性的奉献。
仙草、白赵氏、鹿贺氏等无疑是文本中传统母性形象的典型, 自然, 作者在有意无意中赋予其较多的道德美质。
她们模范地遵循着男尊女卑的儒家伦理,在传统社会固有的两性格局中扮演好自己的每一个角色, 她们“没有自己的故事而只懂得微笑和同情,她们服从、随和、忘我、不怕牺牲的美德令男人显得伟大”。
[5] 她们以自己出色的表现, 和白鹿原上的男人们一道维持着父子、夫妇之间固有的等级秩序, 尤其是在家庭遭难之际, 她们常能以其所特有的聪明和智慧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帮助家族度过危机。
作为族长的白秉德患病早逝, 撇下妻子白赵氏与婚姻不幸的嘉轩, 为了完成丈夫的临终嘱托, 白赵氏不惜重金为儿子张罗婚事, 即使为此倾家荡产也毫不犹豫,嘉轩惊异地发现, “母亲办事的干练和果断实际上已超过父亲, 更少一些瞻前顾后的忧虑, 表现出认定一条路只顾往前走而不左顾右盼的专注和果断。
”鹿子霖的妻子鹿贺氏在丈夫被监押期间, 为了丈夫的生命奔波操劳, 买掉家产为其疏通关系, “鹿贺氏表现出一般男人也少有的果决和干练……她的主意既坚定又单纯, 丝毫也不瞻前顾后左顾右盼。
”她们的行为得到了包括丈夫在内的白鹿村男人们的首肯, 成为传统女性的典范。
对她们而言, 儿女是她们的精神寄托, 家庭是她们灵魂的归宿, 男人是她们信奉的上帝, 惟独没有自己的位置, 真正做到了忘我无私。
仙草在临死之前眼睛失明, 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 但对丈夫仍不放心, 她对嘉轩不无愧疚地说, “谁给你和老三做饭呀? ”仙草和白赵氏、鹿贺氏“所表现出来的善良, 温柔, 忠贞不渝, 甘愿牺牲与容貌姿色, 正标志着传统的男权价值刻度及男权对女性性别角色的期望”。
[6] 她们之所以被男权社会所认同, 首先在于她们性别立场的倾斜, 她们没有自己的意识与性别, 坚定地维护传统的价值伦理, 成为男权社会的帮凶与同谋, 在对女生生命与价值的认识上, 她们的性别歧视甚至超过了男性, 白嘉轩对于自己一个个妻子不断的死去感到不安, 而母亲却对他说, “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 破了烂了再糊一层新的。
”在这方面, 鹿贺氏有相似的体验, 尽管她的男人有过“最令女人妒恨的风流勾当, 但这个家庭里不能没有鹿子霖……无论在白鹿村乃至整个白鹿原上, 她相信鹿子霖的半拉屁股比她的整个脸面还要顶用。
”家庭与社会的边缘角色导致了鹿贺氏们性别意识的盲点, 尽管在男权社会中她们居于从属地位, 但她们对男性的依附决定了其对同性的拒斥和对男性的认同, 这也是男性作家对母性形象颇多好感的性别诱因。
2、冷大小姐的遭遇冷大小姐的父亲冷先生是白鹿原上有名的中医,与白嘉轩、鹿子霖一起被认为是原上的能人。
他为两个女儿的婚事可谓是用心良苦,但根本没有考虑子女愿意以否。
尽管他们一开始结合就显示了这场婚姻的悲剧结果,但冷先生要女儿恪守妇道,鹿子霖怕把她休回去对不住冷先生。
在父亲们的利益权衡中,冷大小姐耗费着青春的生命。
她没有爱,没有关怀,没有尊严,她所忍受的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最后,冷大小姐的生存意志被彻底摧毁。
得了令周围整个社会都羞于启齿的淫疯病。
如果说她的性幻想也是一种对既有命运的反抗,那么这种反抗实在是犹如困兽之斗,更凄惨,更可悲。
传统的文化氛围决定了她这个柔顺的女子必然的命运——在沉重的精神压抑和人的本能的尖锐的冲突中,从精神变态走向精神分裂,最后丧生在顾全名节的父亲的虎狼药下。
所谓德高望重的冷先生在对待女儿的感情与生命问题上所显示出来的自私与冷酷反倒被叙事者无足轻重地一笔带过, 其性别上的男权立场是非常明显的。
3、田小娥的悲剧与其他女性相比起来,田小娥的命运却悲惨的多。
年轻漂亮的田小娥被屡试不第的秀才父亲送给了可以当她爷爷的郭举人做妾,成了锦衣玉食的性奴隶和“养生”的工具。
对于这种强加的性剥夺,她理所当然地进行了反剥夺。
她对黑娃的爱,完全是苦难人生中的一种生命需要,与世俗观念和传统文化全然无涉。
田小娥和黑娃的爱情既不能见容于鹿三,更不能得到白嘉轩的认可,当黑娃带着田小娥回到白鹿原时,鹿三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黑娃放弃田小俄,白嘉轩拒绝让黑娃和田小娥进祠堂拜祖举行合法的完婚仪式。
不管田小娥与黑娃怎样的相爱与两情相悦且与世无害,他们的结合仍遭到世人的鄙视和反对;相反,不管田小娥与郭举人之间的结合怎样的不和谐不人道,人们没有丝毫的惊奇,反而视为理所当然。
这是对人性一种巨大的摧残,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无论是狗蛋对小娥肉体的垂涎三尺, 或是鹿子霖把她作为性欲与家族复仇工具的利用, 都是与她主观意愿相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