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 封锁 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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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题目解析

《封锁》题目解析

《封锁》题目解析
《封锁》是张爱玲的一篇短篇小说,讲述了在抗日战争期间,上海租界内的一段短暂的封锁期间,两个陌生男女在电车上相遇并发生了一段短暂的爱情故事。

“封锁”这个题目有多重含义。

首先,它直接指涉了小说中所描述的场景,即日军对上海租界的封锁。

这个封锁不仅限制了人们的自由和行动,也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不便和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情感和欲望被压抑和封锁,他们无法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和追求自己的幸福。

“封锁”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心理状态。

在小说中,男主角吕宗桢和女主角吴翠远都处于一种情感封锁的状态。

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烦恼和不满,但又无法摆脱自己的困境。

在封锁期间,他们在电车上相遇,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又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进一步发展。

“封锁”这个题目不仅揭示了小说中所描述的社会和历史背景,也反映了小说中人物的心理状态和情感困境。

它暗示了人们在面对困境和封锁时的无奈和无力感,同时也表达了人们对自由和幸福的追求和渴望。

张爱玲《封锁》主题及艺术特点

张爱玲《封锁》主题及艺术特点

张爱玲《封锁》主题及艺术特点张爱玲原名张煐,笔名梁京,祖籍河北丰润,生于上海,中国现代女作家。

7岁开始写小说,12岁开始在校刊和杂志上发表作品。

接下来由小编为大家整理出张爱玲《封锁》主题及艺术特点,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张爱玲《封锁》内容简介】《封锁》写的是男女主角在公车封锁的情况下与常态不同的行为,他们在公车上恋爱了,可是下车后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张爱玲《封锁》主题】《封锁》是张爱玲著名的短篇小说。

作品以四十年代初的旧上海为背景,叙述了在非常时期因故被封锁了的电车车厢内,一群“软弱的凡人”的“通常的人生回声”。

他们在突然脱离了习惯的生活轨道后,一时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上演了一幅人生百态图。

其中有两个在日常生活中不失为“好人”形象的男女,竟然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了自然而然的爱情。

当封锁开放后,他们又都恢复了惯常的生活状态,乖乖地像乌壳虫似地躲回“巢里”去了。

1、张爱玲故意借在这种超现实的背景下人性本相的真实曝大,反映了人面对强大而没落的文化背景时对文化的抗争与屈从,展示了没落的社会文化中人生由外来苦难带来的内在悲剧。

小说是想在这肮脏的、不可理喻的现实背景下展示人面对没落的社会文化时思想的脆弱、幻想的脆弱、情感的脆弱。

现实文化原本如此,而这个现实又是难以抗拒的,人只有节节败退,只能无可奈何地哀叹,结果使生活变得没有光亮、没有热情、没有希望。

而没落的社会文化一旦为人们所接受,便构成了人性的一部分,造成了人性的懦弱、卑怯和可笑可怜,他们即使在特殊的环境中偶尔对.生命的真相有所了悟,也不可能长久地停留在这一点上,生活真相的可怕与恐怖是一般人的意识难以负荷的,于是他们只好回到纷扰的现实中去,埋头于眼前的琐事之中。

吕宗祯不愿意进入理性,他没有了封锁的那种环境,就连情欲的一而也没有了。

现实生活中有多少这样的人让真实的人性受环境屈抑着,不敢表现不愿表现,然而他们也不做极恶的坏事,他们软弱虚伪,心中却还是有着真实的挣扎,一且给予他们一个“封锁”的良好大环境,他们仍然能够在外界的冲击下回复到人性的纯真。

封锁下的思考——解读张爱玲的《封锁》

封锁下的思考——解读张爱玲的《封锁》

封锁下的思考——解读张爱玲的《封锁》张爱玲是成名于20世纪40年代上海的一位女作家,她的成名作是《传奇》和《流言》。

提起张爱玲,我们这一代人中可能会有很多人会对她的《金锁记》《倾城之恋》《沉香屑》《半生缘》等如数家珍,却很少有人提及她的一篇六千余字的短篇小说《封锁》,但其实《封锁》也是《传奇》中的一篇出色之作。

《封锁》通过写对文明与人性的冲突、好人与真人对立的发掘,无疑显示了现代小说内容的深化,显示了中国文学现代化道路上的新收获,而其技巧圆熟老到,也40年代的不多的短篇创作领域提供了一篇优秀的作品。

《封锁》写的是一九四三年八月,旧上海的某一天,一辆电车在封锁后的短暂故事。

在封锁期间,整个上海都凝固了,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故事的男主人公,一个已婚人士,某银行的会计师吕宗桢正细心地反读黏在热包子上的报纸。

女主人公吴翠远,是某大学的年轻助教,也正一心一意地批改学生的作业。

他们本是陌生人,虽坐同一辆电车,但却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要不是吕宗桢一抬头一看见他那个讨厌的侄子他们是不会有机会认识的,为了躲避一心想找个好岳家而向上爬的侄子的纠缠,吕宗桢有意坐到吴翠远的旁边去了,“不声不响地宣布了他的调情计划”。

他们越谈就越投机,并且相爱了,甚至还谈到了婚姻大事。

在吴翠远留下电话号码后,封锁解除了。

“宗桢突然站起身来,挤到人丛中,不见了,他走了…….电车上点上了灯,她一眼就望见他遥遥地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了。

她震了一震——原来他并没有下车去!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

整个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一个不近情理的梦”。

在小说中,吕宗桢是有家庭、有事业的人,但是他并不快乐,他连每天为什么要离家去上班,下班后要回家也不明白,他更不敢去想生活的意义,甚至拒绝去想。

而吴翠远是一个严肃过头的、平淡无趣的女性,“看上去像一个教会派的少奶奶,但是还没结婚”。

我们通常以为浪漫的,偶然的邂逅是属于那些轻佻的或热情大方的女子与男子之间的事,不会发生在吴翠远身上(也不会发生在我们一般人的身上),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因为对外表现的非常得体,非常好的男女,通常都是非常严格的要求自己,有着世人认可的一套行为标准,因而当他们在一个相对隔绝的环境中,从没有浪漫过的他们可能就会迸发出激烈的火花,不能自已,一浪漫起来就会很快进入情节,这也是两个陌生人为什么能很快相爱的原因。

《封锁》思想内容解读解析

《封锁》思想内容解读解析
文学史上的异数 旷世才女张爱玲.
“我立在阳台上,在黯蓝的月 光里看那张照片,照片里的 笑,似乎有藐视的意味,然 而那注视里还是有对这世界 难言的恋慕。 ” ——张爱玲
张爱玲简介
张爱玲,现代女作家。笔名梁京。 1943~1945年发表了《茉莉香片》等小 说,代表作有《传奇》、《流言》等。抗 战后,改行编写电影剧本,后居美国。自 出道后,盛名至今不减,“张迷”遍布全 球。古人云:传奇者,因奇而传。事,无 奇不传。 对于传奇,张爱玲有自己的说法: 书名则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遍人, 在普遍人里寻找传奇。其实,传奇无需寻 找,张爱玲其文其事便是了。都市千般繁 华下的满目苍凉,温柔富贵中的凄情哀婉, 张爱玲的笔宛若金针,貌似漫不经心地描 龙绣凤,实际上却将字字句句都刺在了你 的心上。
零 落 成 泥 碾 作 尘 , 只 有 香 如 故
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 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 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啮咬性的小 烦恼, 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 爬满了蚤子。 ——张爱玲
封锁简要分析
• 小说的年代背景是一九四三年八月,描述的是旧上海的某一 天,电车被封锁的短暂一刻所上演出人情世态。 整个作品中的人物、故事,表面看来都显得漫不经心、简简 单单,这样的“封锁”状态常常出现于本世纪的任何年代以 及任何都市。作家深具敏锐的社会洞察力,人们以为高雅的, 她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俗,人们以为世俗的,她能欣赏俗气 后面扑面而来的无限风情,以及无法逃避的众生世态。 封锁期间登场的男主人公吕宗桢,是一家银行的会计师,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 的主顾,他是市民。”女主人公吴翠远,是大学的年轻教师, “她是一个好女儿,好学生,她家里都是好人,翠远永远不 快乐。”他们偶然相遇了,事先谁也不认识谁。吕宗桢无间 地坐在了吴翠远的身后,并低声地搭话。翠远则最初表现出 “端凝的人格”。“他咬一咬牙,重新向翠远进攻。”非常 戏剧化的场面出现了:翠远观察出这是一个“真的人”,于 是他们开始谈话,宗桢从商科学校谈到银行的秘密,然后他 “吞吞吐吐”万分为难地说:“我太太——一点都不同情 我。”`

张爱玲《封锁》的经典语句及赏析

张爱玲《封锁》的经典语句及赏析

张爱玲《封锁》的经典语句及赏析张爱玲《封锁》的经典语句及赏析这是选修课的小组作业,老师要求我们选一篇张玲的小说做分析,到时上台做presentation。

分小组后,我在教室回想张爱玲的小说,竟通通只记得名字,情节和人物像摘掉眼镜后的世界一片模糊,唯独《封锁》这个拙劣的凶手,留下蛛丝马迹,在记忆中逐渐还原现场。

当然我喜欢《封锁》跟我对小说的定义有关,我认为一部优秀的小说,应该超越时代背景和人物关系,它关注的中心不会是历史,那是历史学家做的事,也不会是纯粹的社会关系,那是社会学家做的事。

抽丝剥茧,小说的核心必须是人,成功的小说站在时代的肩膀上,用最残暴的手揭露人类的本质。

《封锁》其实无非是讲的重复,人生的虚无,被物化的人类,无非是讲思考是痛苦的,人类在逃避思考,但为了小组作业有东西就罗嗦了一大堆,大家随意看看吧……最后的舒适区、恐慌区、区完全是zhuangbility。

好了,进入正文。

【爱情】在小说中宗桢爱恋翠远毋庸置疑,张爱玲在这方面下了不少笔墨,文中大部分描写都是通过宗桢的视角展开的。

“宗桢没有想到他能够使一个女人脸红,使她微笑,使她背过脸去,使她掉过头来。

在这里,他是一个男子。

平时,他是会计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顾,他是市民。

可是对于这个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

“宗桢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

你不要她,她就悄悄地飘散了。

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都懂,什么都宽宥你。

你说真话,她为你心酸;你说假话,她微笑着,仿佛说:‘瞧你这张嘴!”’“而关于翠远喜欢宗桢这一点的描写,仅局限在翠远的所为而不是所想。

我们能评断翠远对宗桢是否有爱情只有两个情节:翠远在听到宗桢提到他不能娶她时哭了,但她的内心对白只提到宗桢是一个“可爱的”“萍水相逢的人”;另外一处宗桢问了她电话,找不到笔记下来,皮包里有笔的翠远故意不拿出来。

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

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

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街上一阵乱,轰隆轰隆来了两辆卡车,载满了兵。

翠远与宗桢同时探头出去张望;出其不意地,两人的面庞异常接近。

在极短的距离内,任何人的脸都和寻常不同,像银幕上特写镜头一般的紧张。

宗桢和翠远突然觉得他们俩还是第一次见面。

在宗桢的眼中,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两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他看着她,她红了脸,她一脸红,让他看见了,他显然是很愉快。

她的脸就越发红了。

宗桢没有想到他能够使一个女人脸红,使她微笑,使她背过脸去,使她掉过头来。

在这里,他是一个男子。

平时,他是会计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顾,他是市民。

可是对于这个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

他们恋爱着了。

他告诉她许多话,关于他们银行里,谁跟他最好,谁跟他面和心不和,家里怎样闹口舌,他的秘密的悲哀,他读书时代的志愿……无休无歇的话,可是她并不嫌烦。

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向来是喜欢听。

恋爱着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宗桢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

你不要她,她就悄悄地飘散了。

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宽宥你。

你说真话,她为你心酸;你说假话,她微笑着,仿佛说:扒颇阏庹抛欤宗桢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我打算重新结婚。

”翠远连忙做出惊慌的神气,叫道:“你要离婚?那……恐怕不行罢?”宗桢道:“我不能够离婚。

我得顾全孩子们的幸福。

我大女儿今年十三岁了,才考进了中学,成绩很不错。

”翠远暗道:罢飧当前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地道:“哦,你打算娶妾。

”宗桢道:“我预备将她当妻子看待。

我——我会替她安排好的。

我不会让她为难。

”翠远道:“可是,如果她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子,只怕她未见得肯罢?种种法律上的麻烦……”宗桢叹了口气道:“是的。

张爱玲《封锁》赏析

张爱玲《封锁》赏析

张爱玲作品《封锁》赏析辽宁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11-3班赵禹承谈到张爱玲的作品《封锁》,真的是在熟悉不过了。

这部作品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了,在读了这部作品之后,给我带来了非同一般的感觉。

也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张爱玲是20世纪40年代上海沦陷时期一位行走在边缘的、关注小市民平凡人生和痛苦灵魂的女性作家。

她以独特的女性视角来阐释当时上海的社会生活和人生百态。

她的作品以深厚的语言功底、细腻的个人感怀叙述了一个个关于家庭和婚姻的故事,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尤其是那些被忽视的女性,这使得她成为当代文坛上一面与众不同的旗帜。

《封锁》是她在1943年创作的一篇短篇小说,小说以当时上海最为普通的一辆电车为背景,用平实的语言娓娓讲述了在封锁时期发生在电车上的一个虽然不轰轰烈烈,却让人忍不住为之同情的一对普通男女的爱情故事,揭示了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懦弱、奴性、不觉醒的知识分子在不幸的婚姻和家庭中的无力反抗与痛苦的心灵,揭露了在世俗中挣扎的小人物的悲凉人生。

张爱玲在《封锁》中刻画了两个“五四”以后的普通的都市知识分子的形象,一个是被世俗生活束缚,失去了自我,没有思想,甘于平庸生活,无力挣扎的男主人公——吕宗桢;另一个是接受了高等教育却拥有一个女奴的灵魂的职业女性——吴翠远。

这两个人物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在同一个“没有思想的”城市里虚伪平庸地生活着;在自我封闭的世界里,他们如同两只孤独的蜗牛。

是一次封锁成就了他们的偶然相遇,使他们在这个舞台——电车上以真实的面目示人,大胆地向对方吐露心迹,表达了各自对生活和婚姻的不满,对爱情的渴望,从空虚平淡的生活中获得了片刻解放,在情感上产生了片刻的交汇。

然而,短暂的理想被无情的现实阻隔,这段感情最终以“整个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结束。

这样看似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让我们看到了在世俗生活掩饰下的小人物的悲哀命运。

35岁的吕宗桢是上海华茂银行的一个会计师。

封锁下的“好人”与“真人”——评张爱玲《封锁》

封锁下的“好人”与“真人”——评张爱玲《封锁》

广告•书评封锁下的“好人”与“真人”——评张爱玲《封锁》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初刊于1943年《天地》杂志第2期,后收入《传奇》中。

张爱玲在小说中多次论及“好人”与“真人”。

可见,小说中对于“好人”与“真人”的定义主要源于女主人公吴翠远的评价,那么在她的眼中,如何界定“好人”与“真人”?男主吕宗桢为何从“真人”变成了“好人”?张爱玲又是如何辨析两者的呢?作者在小说中营造了一个孤立的艺术空间:华茂银行的会计师吕宗桢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一个圆满的家庭,但他却企图改变。

电车的封锁使吕宗桢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大学英语助教吴翠远,从主动搭讪到互相调情再到谈婚论嫁,这戏剧性的场景随着封锁开始,又随着解封落幕。

在叙事文本中,时空经常作为一个二元结构而存在。

但在小说《封锁》中,时间在电车里消解了,故事情节的发展由人物的空间位置来推动。

从相见、相识到相知,电车这一封闭时空体的形成,为男女主人公欲望与本能的释放提供了一个理想性的封闭空间。

在小说中,可以看到吕宗桢怎样由熏鱼想到夫人托自己买的菠菜包子,进而埋怨她的不体贴;又怎样由躲避自己的表侄董培芝而去调戏对面的吴翠远……男女主人公的思想意识并未受到时空的限定而缩小,反而异常活跃,小说中大量的细节描写和对两位主人公心理活动的刻画,使现代性的电车与非现代性的思想行为之间充满了张力,吕宗桢的形象也历经了从“真人”到“好人”的转变。

一、“好人”与“真人”的相遇:孤立时空中的罗曼蒂克“摇铃了。

‘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了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

”这是电车封锁的伊始。

“封锁开放了。

’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爷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

”这是电车解封的讯号。

并无差异的首尾重复,提示着时间流动的起始和终止,形成了具有空间立体感的环形叙述结构。

在小说的开篇,电车轨道“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词组的反复使用和重复出现,延滞了时间的流动,也模糊了时间的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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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选修课的小组作业,老师要求我们选一篇张爱玲的小说做分析,到时上台做presentation。

分小组后,我在教室回想张爱玲的其他小说,竟通通只记得名字,情节和人物像摘掉眼镜后的世界一片模糊,唯独《封锁》这个拙劣的凶手,留下蛛丝马迹,在记忆中逐渐还原现场。

当然我喜欢《封锁》跟我对小说的定义有关,我认为一部优秀的小说,应该超越时代背景和人物关系,它关注的中心不会是历史,那是历史学家做的事,也不会是纯粹的社会关系,那是社会学家做的事。

抽丝剥茧,小说的核心必须是人,成功的小说站在时代的肩膀上,用最残暴的手揭露人类的本质。

《封锁》其实无非是讲生活的重复,人生的虚无,被物化的人类,无非是讲思考是痛苦的,人类在逃避思考,但为了小组作业有东西就罗嗦了一大堆,大家随意看看吧……最后的舒适区、恐慌区、学习区完全是zhuangbility。

好了,进入正文。

【爱情】在小说中关于宗桢爱恋翠远毋庸置疑,张爱玲在这方面下了不少笔墨,文中大部分描写都是通过宗桢的视角展开的。

“宗桢没有想到他能够使一个女人脸红,使她微笑,使她背过脸去,使她掉过头来。

在这里,他是一个男子。

平时,他是会计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顾,他是市民。

可是对于这个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

“宗桢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

你不要她,她就悄悄地飘散了。

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宽宥你。

你说真话,她为你心酸;你说假话,她微笑着,仿佛说:‘瞧你这张嘴!”’“而关于翠远喜欢宗桢这一点的描写,仅局限在翠远的所为而不是所想。

我们能评断翠远对宗桢是否有爱情只有两个情节:翠远在听到宗桢提到他不能娶她时哭了,但她的内心对白只提到宗桢是一个“可爱的”“萍水相逢的人”;另外一处宗桢问了她电话,找不到笔记下来,皮包里有笔的翠远故意不拿出来。

全文极少提到翠远对宗桢的看法和感觉,究竟是宗桢哪些独特的个性吸引了翠远,还是说是仅仅是封锁这特殊环境造就了翠远对他的爱慕,我们无从得知。

另一方面,我们看到翠远借助与宗桢的爱情逃避现实生活,如果深探下去,我们会发现这段爱情性质并不是我们刚开始阅读小说想的抛离世俗观念、纯粹自然,翠远背后复杂的心理机制折射出她对封锁的电车外被不平等对待的生活的不满与逃避心理。

电车被封锁了,但电车外的生活依如鬼魂缠身,脱离不得。

“翠远抿紧了嘴唇。

她家里的人——那些一尘不染的好人——她恨他们!他们哄够了她。

他们要她找个有钱的女婿,宗桢没有钱而有太太——气气他们也好!气,活该气!……以后她多半是会嫁人的,可是她的丈夫决不会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股的可爱——封锁中的电车上的人……一切再也不会像这样自然。

再也不会……“【这段爱情因封锁而生,也因封锁而死】产生爱情与谈恋爱是有区别的,谈恋爱在产生爱情之后,产生爱情是个瞬间动词,谈恋爱是持续性动词,谈恋爱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而产生爱情不需要,产生爱情是自发的,是对部分的不完整的TA的情迷意乱(在《封锁》中,是两人同时望向窗外时脸庞的靠近,翠远脸红了)。

爱情先是一种感觉,再是一种责任。

从感觉方面来说,文中提到“他们恋爱着了”,他们的爱情基于零碎的认识,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可以接受真实而完整的对方,如果有机会了解的话。

从责任层面上来看,“宗桢没有钱而有太太“,无论是宗桢还是翠远,他们并没有承担起爱情发展衍生而来的责任的肩膀。

宗桢他埋怨生活(“忙得没头没脑。

早上乘电车上公事房去,下午又乘电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为什么来!我对于我的工作一点也不感到兴趣。

说是为了挣钱罢,也不知道是为谁挣的!”、“我太太——一点都不同情我”等等),他对生活的反抗仅停留在思想和言语上,中庸懦弱的性格注定他对娶翠远为妻这念头只是在心里想想,在口头上说说。

所以,这段爱情注定因封锁而生,也因封锁而死。

【是在主动地活着,还是在重复中等待衰老?】但是,《封锁》并不仅仅局限在爱情这一主题上,《封锁》的主题凌驾于时代背景之上,张爱玲在这篇8000字不到的短篇小说牢牢抓住了人类的本质,使《封锁》多了一股亘古的魅力。

一、生活的重复“开电车的人开电车。

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开电车的人眼睛盯住了这两条蠕蠕的车轨,然而他不发疯。

“这是小说的第一段。

第一段采用了复迭的修辞手法,“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没有完,没有完”,在暗示生活的重复、乏味和枯燥。

但面对这样的生活状态,人们的态度却是毫无思索全盘接受,所以张爱玲才写道“开电车的人开电车”、“然而他不发疯”,幽默的文字游戏背后是对日常生活的嘲讽,好似开电车的人应该不开电车,他应该干点别的,他应该去发疯,他理应对日复一日的生活发疯!但是,他没有,他依旧安分地开电车。

在这里,张爱玲其实在质问生活——“我们应该做的是什么,可是当前的生活?”。

第一段已经逼迫读者去思考生活本身。

二、思考的可能性张爱玲是一个具有敏锐社会洞察力的作家,她总能从琐碎的平常生活中——无论是街景还是日常对话——挖掘到司空见惯却引人深思的片段。

“上海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静过——大白天里!一个乞丐趁着鸦雀无声的时候,提高了喉咙唱将起来:“阿有老爷太太先生小姐做做好事救救我可怜人哇?阿有老爷太太……”然而他不久就停了下来,被这不经见的沉寂吓噤住了。

……电车里,一位医科学生拿出一本图画簿,孜孜修改一张人体骨骼的简图。

其他的乘客以为他在那里速写他对面盹着的那个人。

大家闲着没事干,一个一个聚拢来,三三两两,撑着腰,背着手,围绕着他,看他写生。

“前面提到了生活内容的重复性,而当这重复性被生硬打断,生活在封锁的电车上呈现出非常态,在非常态中乘客无所适从,各种戏剧性的动作显得荒诞可笑。

陌生场景无法用经验来应付,乘客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填补这突如其来的虚无!所以我们在小说中可以看到乞丐唱歌、看到闲着没事干的群众围拢观看医学生画骨骼图等画面。

但是,我们会有个疑问,除了用另一种机械性动作替代原来的动作,乘客还可以干什么?张爱玲写到:“他在这里看报,全车的人都学了样,有报的看报,没有报的看发票,看章程,看名片。

任何印刷物都没有的人,就看街上的市招。

他们不能不填满这可怕的空虚——不然,他们的脑子也许会活动起来。

思想是痛苦的一件事。

“只有吕宗桢对面坐着的一个老头子,手心里骨碌碌骨碌碌搓着两只油光水滑的核桃,有板有眼的小动作代替了思想。

他剃着光头,红黄皮色,满脸浮油,打着皱,整个的头像一个核桃。

他的脑子就像核桃仁,甜的,滋润的,可是没有多大意思。

”是思想,张爱玲说“有板有眼的小动作代替了思想”,原因是“思想是痛苦的一件事”。

“思想是痛苦的”这观点在全文中提到了两次,另一次是在最后一段——“饭后,他接过热手巾,擦着脸,踱到卧室里来,扭开了电灯。

一只乌壳虫从房这头爬到房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只得伏在地板的正中,一动也不动。

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

”最后一段的乌壳虫是人类的隐喻,“整天爬来爬去”说的正是整天忙忙碌碌又不知从哪里爬来又将爬往哪去的人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这是个反问句,张爱玲想表达的是,人类缺少的并不是思想的时间,因为她在后边指出原因是“思想毕竟是痛苦的”。

思想是痛苦的?我们回到文章再看看封锁时电车内稍纵即逝的思想。

生活的脚步随着电车停止,行动被束缚在局限的空间内,思想蠢蠢欲动。

时间已不重要了,在封锁的时空里,时间无限,容许乘客去寻探平常生活不会思量的事物(譬如翠远改卷时会想自己为什么会给学生打A,主动去关注潜意识,这在平常生活比较少见)。

另外在宗桢和翠远的对话中,宗桢道:“忙得没头没脑。

早上乘电车上公事房去,下午又乘电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为什么来!我对于我的工作一点也不感到兴趣。

说是为了挣钱罢,也不知道是为谁挣的!”宗桢他清晰地意识到他自己生活没有目的,这是浅层思想后的结果。

但宗桢的思想如蜡烛风一吹又灭了,他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关于他的生活和工作,他知道现状是什么,但他不知道并不想知道为什么和该怎么做。

我们必须意识到,像宗桢这样三十多岁的人,人生道路越走越窄,生活可改变的空间愈发紧迫——他的人生大局已定,宗桢处在一个尴尬的无法逃脱的困境当中。

因此他逃避思想,思想不能为他解决问题,思想会带给他痛苦。

这是人类逃避思考的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我们可以跳出小说来讨论。

心理学把人类对外部的认知分成三个区域:舒适区、学习区和恐慌区,舒适区指的是如果一个人所处的一个环境的状态和习惯的行动,在这种状态下将感到舒适并且没有危机感。

小说中的“有板有眼的小动作”“开电车”等活动属于舒适区,而如果思考的内容超越人类感知和理解范围,思想这动作将属于恐慌区,毫无疑问,人类将本能低逃离恐慌区范畴(当你阅读一本艰涩难懂的书籍时你会体会到这点)。

回到小说,光是工作、婚姻(前面没怎么分析到,这里引用下原文。

“他夫人托他在银行附近一家面食摊子上买的菠菜包子。

女人就是这样!弯弯扭扭最难找的小胡同里买来的包子必定是价廉物美的!她一点也不为他着想——一个齐齐整整穿着西装戴着玳瑁边眼镜提着公事皮包的人,抱着报纸里的热腾腾的包子满街跑,实在是不像话!……宗桢迟疑了一会,方才吞吞吐吐,万分为难地说道:‘我太太——一点都不同情我。

’”)、与董培芝的关系,华济大学毕业的宗桢都处理不来,更何况普通老百姓呢,更何况去思考比工作、婚姻、人际关系更加无法把握的人生呢。

因此,思想是痛苦的。

【小结】大部分人为了个胃在重复日子,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在等待衰老。

没有人发现空虚的存在,即使与它直视;没有人思考人生的意义,即使身处其中。

无论是在张爱玲笔下的旧上海,还是在当今工业化加剧的社会,都能在绝大部分人身上找到重复、虚无、无思考性这一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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