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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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莎·梅森在《简爱》和《藻海无边》中的人物形象

伯莎·梅森在《简爱》和《藻海无边》中的人物形象

文学评论·外国文学伯莎•梅森在《简爱》和《藻海无边》中的人物形象齐粒竹 山东科技大学摘 要:《简爱》中的伯莎是一个和野兽差不多的疯子,《藻海无边》中的安托瓦内特即伯莎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令人同情的女子。

本文主要通过后殖民理论以及叙事学理论等来分析伯莎在这两部作品中不同形象的形成原因。

关键词:《简爱》;《藻海无边》;人物形象;叙事话语作者简介:齐粒竹(1993.7-),女,汉族,山东临沂人,硕士,山东科技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4-128-01从1847年现身文坛至今,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的影响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受到众多读者与学者的肯定与欣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再仅仅把关注的焦点放在灰姑娘与王子的曲折浪漫的爱情故事上,而是更加关注作品里一个边缘化的人物形象—伯莎•梅森。

琼•里斯1966年写的《藻海无边》被公认为是《简爱》的前传,但这绝不是简单地模仿或改写,而是一种再创造。

该小说奠定了里斯在二十世纪英国文学史上不容代替的地位。

1、伯莎•梅森—正义不会缺席《简爱》中边缘人物伯莎•梅森失去自己的话语权,她的故事由罗切斯特一人讲述。

罗切斯特口中的伯莎出生于一个疯子的家庭,她的弟弟是疯子,甚至她的母亲也是疯子。

罗切斯特认为自己才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年轻时中了父兄和梅森家族的圈套,娶了疯子伯莎作为妻子。

出于人道主义才把她带回英国来,并把她关进阁楼里。

罗切斯特极力向简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希望可以让简回心转意并与他成婚,但却丝毫没有提及娶疯女人的真正目的。

在《简爱》中这位被带离了家乡而被关在阁楼上的疯女人也仅仅出现了四次。

第一次她在夜里点燃了罗切斯特的房间;第二次咬伤了远道而来看望自己的哥哥梅森;第三次在简新婚之前偷偷看她的结婚礼服并撕毁婚纱;最后一次则是用大火焚烧了桑菲尔德并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

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

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简·爱》作为一部受到全世界人民欢迎、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长篇小说,里面的人物角色可谓都是形象鲜明,有渴望忠贞的爱情、独立自主的女主人公——简·爱;风度翩翩、坐拥整个庄园的男主人公——罗切斯特;小说当中的主要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关于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爱情故事。

然而,与此同时,还能让读者们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位“疯狂”、“扭曲”的女人——伯莎·梅森。

在《简·爱》里面,她被人们称为“疯女人”,大部分人们都会觉得,“疯女人”的存在就是因为作者夏洛蒂勃朗特需要,她的出现来推动故事的情节发展。

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作者的主要原因,“疯女人”的称号其实具有一语双关的作用。

一、《简·爱》里“男权主义的受害人”——伯莎·梅森1. 被夏洛蒂勃朗特刻画成“恶魔”的女人《简·爱》里面有这样一句话:“第一次报复人,我尝到了滋味,像喝酒似的,刚一喝,芬芳甘醇,过后却满嘴苦涩。

”,在夏洛蒂勃朗特的笔下,一位曾经美丽动人、富有魅力的小姐变成了一个可怕、卑微、充满暴躁的“疯女人”。

身边的人视她为“恶魔”,她撕毁即将成为新娘的简·爱的婚纱,她一直在故事里跟幽魂一样突然的出现,并且每一次的出现都带着诡异的气氛和动作。

她被男主人公无情的禁锢,关在红色的小屋里,她受尽了压迫,她之前高贵的地位,美丽的梦想都化为灰烬。

所以,她的内心充满了对她身边一切的“憎恨”。

2.男主人公的冷漠和歧视造就了伯莎·梅森的“疯狂”如果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没有男权主义,没有身份、种族的歧视,这位美丽的夫人的生活是美好的,自由的。

在《世界文学评价》当中有这么一句话:“就冷漠无礼的天性和过分自尊的疾病而言,你简直是无与伦比。

”在书本当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这位“疯女人”她是有自己的名字——伯莎·梅森,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黑洞”,男主公对她的态度除了对她身份的厌恶,没有任何情感,所以,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十分痛苦的。

从女性主义角度解读伯莎·梅森的“疯癫”形象

从女性主义角度解读伯莎·梅森的“疯癫”形象

目录【摘要】 ...................................................................................................... - 2 -一、“疯女人”形象呈现 ............................................................................ - 3 -二、“疯女人”写作隐喻 ............................................................................ - 3 -(一)、“疯女人”在小说中作用 ........................................................ - 3 - (二)、男权压迫与“疯癫”的产生 .................................................. - 5 -三、“疯女人”形象与女性写作的关联.................................................... - 6 -四、结语 ...................................................................................................... - 8 - 参考文献 ...................................................................................................... - 9 -【摘要】伯莎.梅森是十九世纪英国文学史上的悲剧性人物,是潜藏在桑菲尔德庄园的一座阁楼上的带有精神病史的一朵罂粟花。

简爱中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

简爱中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

《简.爱》中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内容摘要:小说《简?爱》中阁楼上的疯女人伯莎?梅森,明显受到读者的忽略、漠视甚至误解,但伯莎?梅森作为一个弃妇的代表,同简?爱一起,向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发起攻击,她的存在、她的行动都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

本文对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进行深入分析,揭示了这一角色对19世纪的英国妇女的悲惨命运及社会现状的折射,使读者更深入地了解当时的社会现状与理解小说的实质。

关键词:象征意义简?爱疯女人复仇《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之一。

它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独立的女性形象,尽管她矮小,贫穷,不美丽,但却为了获得自由而和命运做斗争。

很多读者被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的浪漫爱情故事所吸引,同时那个自尊自强,纯洁的简?爱也在读者心中扎根常驻。

然而,另一个女性――阁楼中的疯女人伯莎?梅森明显受到读者的忽略、漠视甚至误解。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伯莎?梅森――这个古怪的,可怜的疯女人只是被当做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工具或者是作者“哥特式小说”的证明。

近几年来,关于《简?爱》中的疯女人的象征意义的研究有所发展。

美国女权主义批评家桑德拉?吉尔伯特以及苏桑?古芭在他们合著的《阁楼上的疯女人》中认为伯莎?梅森就是女主人公简?爱的心灵中的阴暗面,就是她一直想抑制的另一个“凶悍”的,秘密的自我。

本文中,我将尽力呈现那个时代女性的命运以及社会条件,从个人角度来阐释疯女人的象征意义。

一.我眼中的《简?爱》和疯女人伯莎?梅森《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于1847年创作的,是19世纪英国文坛的最著名的小说之一。

不同于传统的女主人公形象,简?爱虽然相貌平平,却自信机警,正直且富有同情心,摈弃了以往女主角的千篇一律的形象。

《简?爱》成功的克服了以往小说的弊端,给读者带来了全新的体验,成为19世纪英国文坛的经典之作。

疯女人伯莎?梅森的出现使得整个故事都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她的出现难道仅仅是为了增加小说的神秘色彩以及趣味性吗?我们究竟该怎么定位这个疯女人呢?接下来我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挖掘和剖析疯女人这一形象。

《简爱》中的疯女人—— 另类的复仇者形象

《简爱》中的疯女人—— 另类的复仇者形象

摘要:经典的具有女性独立反抗意识的文本《简·爱》,主人公简爱形象被认为是一个要求平等独立的新型女性。

而作品中的疯女人这一角色常常被忽略视为简的陪衬物,甚至被视为“贵族社会的一种象征”。

而疯女人伯莎是一个进行复仇的大胆的抗争女子;同时伯莎是男权社会中另一个被压抑的简爱,是简爱的内心世界或者说是她性格的另一个侧面。

关键词:简爱;疯女人伯莎;男权社会;复仇形象在19世纪英国女性作家群当中,夏洛蒂·勃朗特创作的《简爱》可谓是真正在文字中确立妇女主体意识的一部发轫之作。

简爱因其刚毅的个性、自尊自爱的品格、要求人格独立和平等的美德等,为广大读者所喜欢。

然而,作品中仍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女性——疯女人伯莎-梅森,她常被世人冷落忽略,被视为“简爱的陪衬,以自己的丑与恶衬托出简的善与美;疯女人只是一个道具,三角关系中的多余者,罗切斯特与简的爱情的一个障碍物” ,更有甚者,认为“疯女人,可以说是贵族社会的一种象征”笔者认为这是对疯女人这一形象的误解。

20世纪60年代,伴随着女权运动的不断发展,女权主义批评方法也应运而生。

批评家们从社会、文化、生理等各个方面对女性问题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的系统研究,特别是从以往著名的女作家创作的经典作品人手,运用最新颖的批评话语重新解读女性作家创作的文本,并从中挖掘出许多新意,由此形成了许多与传统观点截然不同的结论。

其代表人物桑德拉·吉而伯特和苏珊·格巴合著了《阁楼上的疯女人》,在这部论著中他们仔细地考察了十九世纪妇女文学的文本,明确指出从夏洛蒂·勃朗特和简·奥斯丁,到爱米莉·狄金森,弗吉尼亚·伍尔夫,尽管这些作家属于不同国度,不同历史时代,然而她们的作品在主题和意象上都有某种同一性。

通过对这种贯穿于女性文学传统之中同一主题和意象进行研究,她们清晰地发现“历代的女性文学中都反复出现’锁闭和逃跑’的意象,小说中往往有精神失常者作为主人公的对立面现出,这些疯癫人物充当了那些安分守己的自我的社会替身,这些作品中还反复出现被禁闭在冰冷的或滚烫的环境中痛苦煎熬的种种隐喻。

从佛洛伊德的精神角度分析《简爱》中的伯莎·梅森

从佛洛伊德的精神角度分析《简爱》中的伯莎·梅森

从佛洛伊德的精神角度分析《简爱》中的伯莎·梅森[摘要]从女权主义角度出发,《简爱》中伯莎?梅森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疯女人,她是隐藏在作品中的巨大密码,通过多这个密码的解读我们可以发现她与简实际上是同一人格的不同部分,伯莎以简的“本我”面目出现,隐藏在简的背后,通过她的行动,理性世界里的“自我”——简潜意识里要做的事情都由伯莎来完成。

[关键词]佛洛伊德、简爱、伯莎1979年,女权主义批评家吉尔伯特和库巴合著的《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简爱》中伯莎以一个女性控诉者的形象由阴暗的阁楼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之内。

她也被解读成女作家女权主义思想的表现:“疯女人的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女作家的复本,是作家的自身的焦虑和疯狂、精神上的压迫感和分裂感的投射,女作家既要实现自己逃离男性住宅和男性文本的疯狂欲望,又难以摆脱其过程中的自卑情结,所以她们不是通过塑造浪漫主义的女强人而是塑造一位巫婆加恶魔般的疯女人来进行情感宣泄。

”方平先生曾直截了当的指出;“疯女人的形象成了隐藏在作品中的一个密码,她储存的信息是有多层次含义构成的:既有人类心理学意义上的,又有社会学意义上的,又有宗教和道德观念上的。

”伯莎的形象密码中的确隐藏了大量的现在还不为人所知的信息,在此,我仅从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角度切入,通过对伯莎的再讨论,论证伯莎在作品中的地位。

一在大量的女权主义作品中都把伯莎看成简灵魂的化身或她的另外一个自我。

在《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中,伯莎被诠释成了简的灵魂。

“就字面上看,夜间出没于桑菲尔德庄园的幽灵是伯莎?梅森?罗切斯特,然而从寓意和心理学的层面上讲,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就是简灵魂的化身。

弗洛伊德曾经明确的指出;“以症候的形成来解读精神矛盾也是一种很便利的办法,最符合唯乐原则的精神:因为症候可以免去病人精神上的痛苦。

”而精神上的疾病是症候的典型表现,所以,以精神病人、疯子面目出现的伯莎就变成了唯乐原则即“本我”的理想代言人。

浅谈《简·爱》中的边缘人物——伯莎·梅森

浅谈《简·爱》中的边缘人物——伯莎·梅森

浅谈《简爱》中的边缘人物——伯莎梅森
洪晓睿
【期刊名称】《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年(卷),期】2014(34)5
【摘要】《简·爱》是一部带有自传色彩的长篇小说,它阐释了这样一个主题:人的价值=尊严十爱.然而,其中与女主人公截然不同的另一位女性角色伯莎·梅森,明显受到读者的忽略甚至产生误解.本文将对这个悲剧人物进行介绍,并从女权主义分析这个边缘人物伯莎·梅森,从而证明她的存在对于《简·爱》具有重要意义.
【总页数】2页(P67-68)
【作者】洪晓睿
【作者单位】福州外语外贸学院,福建福州 350007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106
【相关文献】
1.解读《简·爱》中的两位他者人物——简·爱与伯莎·梅森 [J], 刘晶
2.《简·爱》中伯莎·梅森与《莎乐美》中莎乐美的女性意识 [J], 王华
3.凤凰的涅槃——《简·爱》中伯莎·梅森形象的再解读 [J], 展萍
4.疯女人伯莎梅森与简爱——试论《简·爱》中的两个女性形象 [J], 米春艳;米春霞
5.凤凰的涅槃——《简·爱》中伯莎·梅森形象的再解读 [J], 展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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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疯癫而又清醒的奇异女子——《简·爱》中的伯莎·梅森形象解读

一位疯癫而又清醒的奇异女子——《简·爱》中的伯莎·梅森形象解读
看守的阁楼 的伯莎何 以能在每 次复仇行动 中成功出 走, 随后又成功准确地回到被囚禁的阁楼?此在作品 中仍是一个费人猜解 的谜团。 但无论如何 , 其中可以 认定的一点是 ,那绝非一个完全疯癫者所能为之! 不可否认 家族精神病患的遗传基 因早 已潜隐于 婚前伯 莎的身上 , 而婚后 因夫妻双方缺乏感 情沟通 使得她性格越发暴 躁。也正因如 此 ,丈夫罗切斯特
双重压迫与钳 制之下 ,是难 以且也无法 获得真正 的 爱情和幸福——或者安于沦落为金钱和男人的奴隶, 或者疯狂甚 至死亡 , 伯莎正是这种环境之下的可怜牺 牲品 !无论其清醒还是疯癫 ,皆难逃离这种厄运。
全丧失了理智,她就不可能总是每每在最关键时候, 准确无误地把灾难酝酿筹划出来并予 以实施 , 也就不 可能存在 “ 偶尔神志清醒的时候”了。须知在简 ・ 爱 初到庄园和罗切斯特宴请宾客时, 伯莎清醒得很 , 丝 毫没有侵扰其他无辜客人。 另外 , 被囚禁在受到严格

位富有 自 自 尊 爱、自强不息、 大胆追求独立人格与 男女平等权利精神特质 的新 型女性形象上 。简 ・ 爱
亦 因此成为西方现代社会以妇女 解放为 旨归 的女权
主义运动 的先驱 。

疯癫而又清醒的女人
在小说 中为数不多 的几次 出场里 ,伯 莎均 以神
相形之下 ,小说 中另一位女性角色往往被 人忽
志不清者的面目亮相。其不顾一切地歇斯底里地咆 哮, 甚至屡次闯出阁楼实施报复行为 , 使得 读者往往 将其认定为缘 自家族利益而缔结 的一桩失败婚姻所 造成的,一位 I 生格扭 曲变态 的彻头彻尾 的疯女人 ! 但伯莎・ 梅森果真全然丧失理智了吗?知妻莫若 夫, 关于这点其丈夫罗切斯特先生也不得不坦承 ,她 “
被剥夺 了 自白和 申辩的话语权 ,甚至连 自己的存在 还只能依赖于弟弟梅森先生之 口( 如他是 以罗切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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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简·爱》中的疯女人形象
互助县职业技术学校刘梅
1847年,天才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名作《简·爱》问世,被人们广为称颂。

《简·爱》问世将近一个半世纪以来,世界各国到底有多少痴心的女读者在这个相貌平平、过早饱尝人间辛酸、但终末失去与生活搏斗勇气的简·爱身上找寻自己的影子,寄予同情。

虽然她历经挫折坎坷,却有一个幸福如意的归宿,同自己所爱的罗切斯特结了婚,并且还继承了一小笔遗产。

人格上独立的简·爱有了经济上的自立,又嫁了如意夫君。

《简·爱》让我们记住了女主人公独立、自强、自尊、理智、自觉地挑战传统,追求幸福的成长故事。

然而,小说中那个简·爱追求幸福的苦难历程上的障碍——幽禁在顶楼上的疯女人伯莎,那个和简·爱的幸福美满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发疯而被囚禁,最终投身于自己亲手点燃的火海中毁灭的疯女人,又有几人会为她感到一丝一毫同情,甚或对她产生一点儿好感的?我们在关注女主人公简·爱的成长历程时,也许对那个阁楼上的疯女人毫不注意,甚至可能会为其死去而让简爱名正言顺的嫁给罗切斯特而欣慰。

疯女人伯莎让我们憎恶,厌弃,恐惧,让我们对其不屑一顾。

但细读《简·爱》,深究伯莎由发疯而被幽禁,最终投身火海死亡的人生历程,我们不难发现,伯莎其实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是作者精心塑造的一个被压抑,被迫害,被抛弃,被扼杀的不幸的女性形象。

一、伯莎是名利交易婚姻的牺牲品
伯莎的不幸,首先表现在她同罗切斯特一样,同是多年前的那桩不幸婚姻的受害者。

罗切斯特的父亲是个“一钱如命”的贪财之人,为了金钱的缘故, 与富有的种植园主兼商人的梅森先生即伯莎的父亲谈定了儿女的婚事。

罗父看中梅森给女儿的三万英磅的陪嫁, 而梅森则看中了罗切斯特的家世。

在双方家长的撮和之下, 这对年轻人在西班牙得以相见, 很快成婚。

在这桩婚姻里 ,伯莎同罗切斯特一样, 都是无辜受害者, 同样地听命于攀名附利的家长的安排。

在当时, 即19世纪初的英国现实社会中,伯莎与罗切斯特这样的婚姻不仅存在着,而且时有发生。

这一点在另一个英国女作家简·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中得到了非常生动、深刻的表现,那位滑稽人物贝内特太太“平生的大事,是把女儿们嫁出去”。

由于嫁女心切,每遇到“有钱的单身汉”,便将其视为自己某个女儿的“合法财产”,女儿们象是像商品一样待价而沽,等待发落和挑选。

等待她们的却往往是不幸。

男子们将她们娶到家里,他们的目的愿望一一实现了后 ,就将她们抛开,遗弃在家中。

在这样的婚姻中,受害者首当其冲的是广大的妇女。

她们无权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 在家听从父母的安排, 社会不能给她们提供与男子同等的机会, 如教育问题, 在英国直到1866年才开始
有两所女子学校。

直到 1880年, 英国的法律才允许已婚的妇女享有自己财产的权利。

而这之前她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人,这在《简·爱》中富有高贵的英格拉姆布兰奇小姐身上体现的更为露骨。

出身于英属殖民地的伯莎更无法拒绝暴富的父亲要以女儿的婚姻提高身份的买卖婚约,任人摆布嫁给了罗切斯特,自此走上了不幸而凄惨的人生道路。

从这个意义上说,伯莎可以说代表了那些没有爱情、基于各种目的的婚姻中的不幸妇女。

二、伯莎是被不断的逼迫着,精神崩溃而疯狂的受害者
拥有美貌与巨大财富的伯莎嫁给身份高贵的贵族子弟罗切斯特,如果伯莎没有家族的遗传, 婚后没有发疯,那么在当时人们的眼里,又何尝不是一桩如意婚姻呢?而伯莎却发疯了,这样的发疯却非伯莎所愿,是她逃脱不掉的命运的安排, 这难道不是伯莎的不幸吗?伯莎病重发疯成为疯女人后,她的生活自此更是暗无天日,罗切斯特说他的生活象是“地狱”,对于伯莎来讲又何尝不是,况且这种地狱般生活的造成,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罗切斯特也是有责任的。

罗切斯特的父亲为了保住家产的完整性,只想让长子继承财产,又不愿小儿子贫穷,因此为儿子找了有三万英镑陪嫁的伯莎。

但罗切斯特的父亲并没有将他和伯莎捆绑在一起,强行成婚,只是在他大学毕业后送他到西班牙,没有讲明真相 ,而那时的伯莎“在西班牙城以美貌著称” ,是罗切斯特受伯莎美貌的吸引,狂热地追求,击败了其他求婚者求婚成功的。

这样一来,罗切斯特自身的责任是无论如何开脱不了的,不然的话,他为何不可以逃婚那个弱小的简·爱都能做到的事情,受过大学教育的他为什么不能?婚后,热情消退的罗切斯特才发现同伯莎性格的分歧,他不爱她了,对于将人生的后半辈子寄托在爱情上,寄托在丈夫的爱情上的伯莎来说,得不到丈夫的爱,被冷淡被蔑视,无疑是巨大的精神迫害,这样的逼迫客观上刺激着伯莎性格中的邪恶,“她的性格用可怕的速度成熟着,发展着,她的邪恶迅猛地滋长着”。

加上母亲疯病的遗传因素,四年后伯莎终于成了一个疯女人,一个疯妻。

三、伯莎是被遗弃,剥夺了人生自由的“困兽”
作为一个不幸的女子,伯莎更大的不幸是在婚后。

结婚后伯莎并没有马上发疯, 她与罗切斯特度过了四年的婚姻生活。

但在这四年的婚姻生活中, 伯莎却扮演了一个弃妇的角色,她实际上成了弃妻,如罗切斯特所坦言“我从没爱过她,没尊敬过她,甚至从没了解过她。

”“我发觉她的性格完全和我的不同,她的趣味引起我的反感,她的心灵平庸、卑鄙、狭窄, 特别地不能给引导到任何更高的高度,扩展到任何更广的境界。

……我竭力暗自吞咽我的后悔和憎恨,我压制我感到的深深的厌恶。

”深受罗切斯特憎恨和厌恶的伯莎被遗弃了,甚至她的婚姻在丈夫家族里竟成了一桩秘密:“我父亲和我哥哥没把我
的婚姻告诉他们的熟人,因为我在把我成亲的事通知他们的第一封信里,就加上了这个迫切要求,要他们保守秘密。

……我父亲为我挑选的妻子的丢人行为,使他也羞于承认她是自己的儿媳了。

他非但不愿意宣布这种关系,而且还象我一样急于隐瞒”。

可怜的伯莎是彻底地被丈夫及丈夫的家族抛弃了,隐瞒这桩婚姻的后果是给罗切斯特带来了无限的自由,而伯莎却成为秘密,不被外人所知,只能一个人独吞苦果。

在男主人罗切斯特带着妻子发疯的借口而心安理得的在外面寻欢作乐,寻找拯救灵魂的“天使”的时候,伯莎却一直被幽禁在桑菲尔德府顶楼的密室里,带着铐镣,过着暗无天日的“困兽”生活,禁受着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四、伯莎是被剥夺了话语权,无法为自己申辩的被扼杀的“冤屈者”
伯莎,这个简·爱追求幸福路上的绊脚石,这个在简·爱处于冥想之中或睡眠的朦胧状态几次出现在简·爱的视野中的疯女人,她永远躲在一层朦胧的纱帐之后,我们看不见她,她的存在几乎等于虚无。

然而,她确实存在着,那神秘的阁楼隐隐传出的神秘的笑声,就是她存在的证明。

她是人,是动物,还是鬼?她的形象面目狰狞,无异于可怕的魔鬼。

作品是通过罗彻斯特之口指出她魔鬼般的心灵。

关于疯女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所有的信息都出自罗彻斯特之口,而罗彻斯特对于疯女人的指责几乎全是充满仇恨与蔑视的主观评价。

他拿不出任何具体细节作为证据,只是以一句“我不想拿那些噜里噜嗦的细节来烦扰你”一带而过。

所以,对疯女人的指控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根据的。

掌握话语权的力量完全可以给一切异己的东西贴上疯癫的标签,在这里掌握话语权的无疑是男主人公罗彻斯特,在他一面之辞的叙述中,伯莎是一个魔鬼、荡妇、怪物,她就没有语言。

在作品中我们听不到伯莎的语言,她只是被言说,被塑造,被控诉。

然而,这个被关在阁楼里的女人却有着神秘的、怪异的笑声,她用那种莫名其妙,发自阴曹地府的笑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种奇怪的笑声:清晰、呆板、忧伤……笑声就又响了起来,比刚才的声音更大,刚才虽然清晰,但声音却很低。

这会儿它响得震耳,仿佛要在每个冷寂的房间里激起回声似的。

一阵低沉又有节奏的声音重又响起,最后在一种奇特的嘟哝声里结束了……”这段对于笑声的描述极为细致,对于被消灭形迹的伯莎来说,笑声是她惟一可以释放、传达自己的途径。

虽然将自己的形迹转化为声波交托给虚茫的空气仍然显得那样飘渺无迹,但毕竟这是她的表达。

我们看到对笑的描述有一个过程:笑声响起,再响起,像要激起回声,再响起,在嘟哝声中结束。

那断断续续的笑声,那要激起回声似的召唤,那嘟哝的低声情感诉求,以及笑声中的狂暴与怒吼、忧伤与呆板,不正是所有女性被压抑与反抗、被
窒息与寻求、被孤立与倾诉的全部沉默的历史的象征吗?
疯女人真的是疯子吗?让我们来看看疯女人第一次在文中出现时对疯女人所在的小阁楼的描写:“这个走廊把三楼的房间隔成前后两排,它又窄又低又暗,只在远远的一端有扇小窗子,两边的两排小黑门全都关着,看起来就像蓝胡子城堡里的走廊。

”前面几句都是平实的描述,但在结尾夏洛蒂却出人意料地用了“蓝胡子”这个典故。

蓝胡子本是法国民间故事中曾杀过6个妻子的恶人,她们的尸骨后来被第七个妻子在密室中发现。

在“杀妻”的男权社会中,伯莎只是“被杀”的妻子。

简·爱在阁楼里意外地发现了她的“尸骨”。

由此可见,伯莎只是被男权社会放逐的,失去任何申辩权利而被扼杀的“冤屈者”。

伯莎的悲惨人生随着桑菲尔德府燃起的熊熊大火而灰飞烟灭,但这个不幸的女性,将留给我们更多的启示。

参考资料:
夏洛蒂·勃朗特.简·爱【M】.凌雯(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
陶丽丽《从<简·爱>中的疯女人看作者身份的焦虑》廊坊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25卷第3期 2009年6月
葛丽娟《<简·爱>中疯女人伯莎形象分析》济南大学学报第6 卷第 4期 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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