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归侨团体研究_以巨港_香港_校友会为例

本文主要采用访问和参与观察的方法, 对巨港校友会理事会成员进行访问, 并参加 他们的活动 ( 如子女婚礼和小型节日聚餐 等) 。其次, 该会的会刊和其他印刷材料 ( 校 史等) , 也是本文的重要参考资料。由于时间 和客观条件的限制, 笔者只采访了理事会的 部分人员, 其他人员的资料来自间接的介绍 和文字资料的佐证。!
治因素。50 年代, 在报效祖国的目标下, 不 同阶层和政治背景的人都纷纷选择了回国的
道路。在移民方式上, 他们不是攀沿亲属或
同乡关系, 而是以同学或同届为纽带, 同一 年毕业的学生往往同一批回国。( 回国后, 他 们就读于不同的学校, 毕业后在不同的省市 的不同岗位上工作, 除家庭成员和近亲间的 联系外, 大多数归侨之间鲜有往来, 传统的 血缘和地缘网络已不复存在。) 同样, 七八十 年代, 他们出走香港的目的, 也是出于对国 内当时政治气氛的不适, 而非改善生活的目 的。因为他们的学历和工作经验都不被港英 当局所承认, 所有人都从最底层做起, 生活 的艰辛可想而知。
巨港归侨的迁移模式与华侨移民南洋的
传统模式截 然不同。传 统的所谓 “链式 移 民”模式, 是先移民者经由血缘或地缘纽带, 将其亲属或同乡带出国外, 后者再依靠同样 的关系, 从家乡带出更多的人。该模式有两 个特点: 第一, 经济因素是移民的首要动因。 移民者多是无地的农民、破产的手工业者, 为 生存而被迫远走他乡。只有少数是出于政治 原因如受到政府通缉而移民。第二, 由于这 种层层攀沿依附的关系, 具有血缘或地缘关 系的人到了海外以后, 往往很自然地在经济 和社会生活中建立起密切的联系, 形成所谓 的 “帮派”集团。∋归侨的迁移则主要出于政
新中国的成立, 极大地激发了华侨青年 的爱国热情, 巨港 ( 以巨中为主) 师生出现 了回国深造和参加祖国建设事业的热潮。从
1950 年起就有第一批人回国, 以 后逐年增 加, 到 1957 年达到高峰。这一年, “约 200 余 人乘 ‘芝万宜’号邮轮回国, 在巨港新码头 送别的侨领, 亲友, 师生人山人海, 场面十 分热烈感人。”∃
会。 但是, 在总会内部, 依然摆脱不了地域 集团的影响。从访问中得知, 中华总会的主 席是由经济实力最强的福建人担任的。
( 二) 巨港中文学校的兴衰与回国热潮 中华总会成立后, 设立了华侨教育委员 会, 打破旧的帮派学校的界限, 统筹教育经 费和管理。在原有学校的基础上, 建立一间 中学( 即巨港中学) 、九间小学和一所幼儿园, 直接归教委会领导。 巨港中学是苏南地区 唯一的华文完全中学, 是当地华侨的最高学 府, 不仅本市华侨小学的毕业生来此就读, 而 且吸引了广大内地和外岛的华侨子弟前来求 学。最初只有 13 个班 500 多人, 1957 年达到 最高峰, 有 43 个班 2300 多人。该校 “努力 推行爱国主义教育, 为祖国今后长期建设而
本文分为以下四个部分: 一, 背景; 二, 巨港校友会概况; 三, 理事会的特征和内部 关系分析; 四, 结论。
一 背景
( 一) 五十年代的巨港华侨社会 巨港位于印尼苏门答腊岛的东南部, 是
* 本项研究的访谈工作得到了康炳祥先生、潘慧玉女士和潘志强先生等人的大力支持和 帮助; 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部的蔡志祥副教授对本文的写作给予了自始至终的悉心指导。对 此, 笔者表示由衷的感谢。还要特别感谢那些于百忙中接受访问的校友会会员们, 没有他们 无私和热情的配合与协助, 本文的完成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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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
华侨华人历史研究
1999 年 第 3 期
苏南省的首府。苏南最大的河流慕西河及其 支流贯穿全境, 并从巨港城中穿过, 将巨港 和广大内地连成一体。便利的交通条件使它
成为重要的货物集散中心, 附近盛产的树胶、 紫檀木、咖啡、胡椒、石油和煤等, 在这里 装船运往新加坡和雅加达。∀ 由于便利的交 通和富饶的物产, 巨港从唐朝末年以来就是 华 侨的聚 居地。# 在 50 年代, 巨 港有华 侨 31428 人, 其中绝大多数是闽粤籍人士, 占华 侨总数的 97. 9% 。在职业分类上, 工商业者 占一半左右, 其余为工人和农民 ( 见表 1 和 表 2) 。
1. 会员人数及其含义
该会宣称是一个非牟利的联谊性组织, “以促进会员间之友谊, 达到互相关心, 互相帮助, 团结一致, 搞好福利和娱乐活动”为宗旨, “凡居住在香港的巨港华侨师生员工及其家属, 以 及支持华校的热心侨胞”皆可入会。)# 最初参加者两百余人, 以后逐年增加, 到 1988 年 12 月 统计, 共有注册会员 530 人。
以上观点已经为海外华侨社会研究成果 所证实。然而, 它在归侨社团中的有效性尚 有待研究。归侨, 从广义上讲包括凡是返回 中国定居的原侨居海外的中国公民。在这里, 专指 1949 年以后回到新中国定居的那一群 人。他们不但是华侨历史上最大的一个归侨 群体, 而且在回国背景、人生经历和价值观 念等方面, 有着共同的特征, 构成了一个独 特的研究对象。本文要考察的是: ( 1) 归侨 在香港社会中依靠什么样的纽带结成团体? 传统的血缘和地缘原则在多大程度上还起作 用? 是否用新的组织原则取代了旧的组织原 则? 其内部关系是什么? ( 2) 归侨团体是否 具有传统华侨社团的功能? 它们在归侨群体 及香港社会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 一) 组织 巨港校 友会在组织上 可以分为两 大部 分, 即理事会和会员大会。理事会是校友会 的核心部门, 由正副主席和理事组成。从第 三届开始, 陆续增加名誉顾问、顾问和名誉 主席等职, 但不负责实际工作。理事会下辖 7 个分支机构, 即秘书、财政、核算、联络、 福利、文娱康乐和总务小组, 分设正副主任 二至多人不等。理事会任期两年, 可以连选 连任。主席为校友会的代表, 对内指导理事 会各组工作, 综合处理各项会务, 负责召开 各项会议; 对外代表本会处理与其他团体和
战后, 巨港华侨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主 要表现在民族 意识的觉醒和政治热情 的增 长, 并渗透到华侨社会传统的地域帮派当中, 形成了两派政见分明的阵营。据访问得知, 当 时巨港大多数侨团是左派, 支持共产党的主 张; 只有客属总会站在国民党一边。1949 年 新中国成立后, 左派势力进一步壮大, 1951 年, 成立了跨地域的全侨性组织—— 中华总
意; 海南人开咖啡店和茶餐厅。同一方言的 人大体居住在同一街区, 生意和生活上相互 照应。如广东人的店铺和住宅集中在二马路, 福建人住在七号街。在地域方言集团内部, 形 成了密切的社会和经济联系, 而在地域方言 集团之间, 来往相对较少, 甚至存在着矛盾 和隔阂。如 50 年代前, 巨港有两所较大的中 文学校, 分别由福建人和广东人开办, 供各 自的子弟上学。两个学校子弟之间亦相互对 立, 时常发生口角, 甚至连走路还要饶过对 方的街区。& 总之, 地缘关系在巨港华侨社会 中具有重要作用, 是人们确定在社会经济生 活中的位置和与他人关系的重要标准, 也是 华侨社团的组织原则。在血缘联系方面, 并 没有发现与地缘同等的重要性, 也没有发现 宗亲团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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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侨华人历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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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机构的交往。会员代表大会是该会的最高权力机构, 负责选举理事, 通过会务及财政报 告和其他关系全会的有关决定。社团整个组织如图 1 所示。
会员大会 名誉顾问、顾问
主席
副主席( 多人)
秘财 核 书政 算 组组 组
联 福文 总 络 利娱 务 组 组组 组
华侨回国后, 受到侨务部门的统一接待 和安置。大部分人直接或补习后考入国内大 专院校, 少数被安置到实际工作岗位。% 除个 别人于 60 年代申请来到香港外, 他们中绝大 部分在国内度过了 20 年左右的时光。70 年 代后, 国内放宽了归侨出境的限制, 到 1976 年, 30 万归侨离开了大陆, 其中 25 万人定居 香港, 2. 5 万人定居澳门。&
香港的归侨团体研究 —— 以巨港 ( 香港) 校友会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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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大批优秀人才, 发扬华侨兴办教育的传 统 。”! 该 校聘 请拥 护 新中 国的 有真 才 实学 的
进步教师担任各校领导, 每年在校内举办国 庆节大会, 升国旗, 举行庆祝活动。∀ 1965 年 “九·三○事件”后, 巨中基本处于半停办状 态, 1966 年 3 月 30 日, 被当局正式接管。从 创立到停办, 巨中总共存在了 15 个年头。#
表 1 巨港华侨人口与籍贯分布
籍贯
人口 ( 人) 比例 ( % )
粤
1548 5
49. 3
闽
1528 1
48. 6
桂
347
1. 1
其他
312
1. 0
总数
3142 8
100
资料来源: 《中国日报》, 1953 年 7 月 17 日。
表 2 巨港华侨职业分布
职业
人数 ( 人) 比例 ( % )
工商业
47 55
15. 1
工人
44 61
14. 2
农民
22 49
7. 2
总数
3142 8
100
资料来源: 《中国日报》, 1953 年 7 月 17 日。
巨港华侨社团林立, 主要是地缘性组织, 较大的有安溪同乡会、广肇会馆、客属公会 和琼州公会等。∃ 虽然巨港 1909 年就成立了 中华商会% , 作为协调华侨商业活动的机关, 但华侨的经济活动仍明显地具有地域分工的 特点, 其职业选择和地域团体有着密不可分 的联系。在巨港, 福建人主要经营杂货、进 出口贸易; 广东人开金店、机器行和木工生
理事会
全体会员
图 1 巨港校友会组织 该会组织章程规定, 社团中所有理事均为义务, 不得接收任何报酬。该会没有会所, 办公 机构设在理事 ZGL 的公司内, 巨港校友 L JY 既是该公司的雇员, 同时担任该会秘书组主任。 ( 二) 内容 按谢剑的观点, 社团内容包括宗旨、会员人数、对外关系、功能、经济来源、领导性质 和凝聚力等, 一个社团的全貌由诸项特征所共同决定。)∀ 本文拟主要从会员人数、经济来源和 主要会务活动三个方面加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