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的叙事结构
探究现代小说中的时间线索与叙述结构

探究现代小说中的时间线索与叙述结构现代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形式,不仅仅是故事的叙述,更是对时间的处理和叙述结构的创新。
在现代小说中,时间线索和叙述结构的运用成为了作家们表达故事和思想的重要手段。
本文将探究现代小说中的时间线索与叙述结构的特点和应用。
一、时间线索的处理在传统的小说中,时间线索通常是按照故事的发展顺序进行叙述,线性的时间结构让读者能够清晰地理解故事的发展过程。
然而,在现代小说中,作家们开始尝试打破线性时间的束缚,通过跳跃式的叙述和非线性的时间结构来展现故事。
1. 跳跃式叙述跳跃式叙述是指作者在叙述故事时不按照时间的顺序进行,而是通过跳跃的方式将故事的不同时间段交织在一起。
这种叙述方式让读者在阅读中需要进行思考和推理,从而更加深入地理解故事的内涵。
例如,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小说《喧哗与骚动》就采用了跳跃式叙述的方式,通过多个时间线索的交叉叙述,呈现出一个复杂而丰富的故事世界。
2. 非线性时间结构非线性时间结构是指故事中的时间发展不按照传统的前后顺序进行,而是以非线性的方式展开。
这种叙述方式常常通过回忆、闪回和预示等手法来实现。
例如,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小说《挪威的森林》中,主人公渡边以回忆的方式叙述自己与两位女性之间的故事,通过交错的时间线索,展现了一个充满回忆和思考的故事世界。
二、叙述结构的创新除了时间线索的处理外,现代小说还在叙述结构上进行了创新,通过多种叙述手法来呈现故事和思想。
1. 多重叙述者现代小说中常常出现多个叙述者的情况,每个叙述者都有自己独特的视角和叙述方式。
这种多重叙述者的结构能够让读者从不同的角度来理解故事,同时也为作家创造了更多的叙述可能性。
例如,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尤恩的小说《中流砥柱》就采用了多重叙述者的结构,通过不同的叙述者来展现一个关于战争和人性的复杂故事。
2. 反向叙述反向叙述是指故事的叙述顺序与时间的流逝方向相反。
这种叙述方式常常用于探索人物内心世界和心理变化。
现代汉语小说中的叙事结构分析

现代汉语小说中的叙事结构分析叙事结构是小说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影响着故事的表达和阅读体验。
现代汉语小说的叙事结构多样,运用了各种方法来呈现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
本文将对现代汉语小说中的叙事结构进行分析,探讨其特点和影响。
首先,现代汉语小说中常见的叙事结构之一是线性叙事结构。
线性叙事结构是按照时间线索将故事情节以连贯的方式展现给读者。
故事从开始到结束,按照逻辑顺序依次进行。
这种叙事结构常见于许多经典作品,如老舍的《茶馆》和鲁迅的《狂人日记》。
通过线性叙事结构,作家能够清晰地呈现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变化,使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故事情节。
其次,非线性叙事结构也是现代汉语小说中常见的叙事方式之一。
非线性叙事结构通过时空转换、回忆和对话等手法来展示故事,让读者在时间上或者情节上产生错综复杂的感觉。
这种叙事结构常见于现代文学作品,如雷颐的《倾城之恋》和余华的《活着》。
非线性叙事结构可以打破时间的限制,展示多个时间点的故事情节,增加故事的层次感和悬疑性,使读者更加愿意深入阅读,体验故事的多重意义。
另外,现代汉语小说中还有一种常见的叙事结构是多视角叙事结构。
多视角叙事结构通过不同人物的视角来揭示故事的不同侧面。
每个人物对同一事件或者情节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和感受,通过多视角的叙事,读者能够更加全面地了解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发展。
比如杨绛的《家》和林海音的《红高粱家族》等作品都运用了多视角叙事结构,使读者可以深入了解不同人物的内心世界,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性和思考性。
此外,还有一种常见的叙事结构是嵌套式叙事结构。
嵌套式叙事结构是通过将一个故事嵌入到另一个故事中,从而形成层层叠加的叙事结构。
这种结构常见于一些复杂的长篇小说,如莫言的《红高梁》和沈从文的《边城》。
通过嵌套式叙事结构,作家能够将多个故事融合在一起,丰富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为读者呈现更加精彩的故事世界。
综上所述,现代汉语小说中的叙事结构多种多样,包括线性叙事结构、非线性叙事结构、多视角叙事结构和嵌套式叙事结构等。
现代小说中的叙事结构与视角

现代小说中的叙事结构与视角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以其丰富多样的叙事方式和独特的视角选择吸引着读者。
叙事结构如同建筑的框架,决定了故事的组织和呈现方式;视角则像观察世界的窗口,影响着读者对故事的感知和理解。
在现代小说中,这两个要素的创新运用为文学创作带来了无限可能。
叙事结构是小说的骨骼,支撑着整个故事的发展。
传统小说往往采用线性叙事结构,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依次展开情节。
然而,现代小说常常打破这种单一的模式,采用更加复杂多变的结构。
比如,倒叙结构会先揭示故事的结局或关键情节,然后再逐步回溯事件的起因和经过,这种手法能够迅速抓住读者的好奇心,激发他们探究故事背后真相的欲望。
再如,多条线索并行的叙事结构在现代小说中也屡见不鲜。
作者通过同时讲述几个看似独立但又相互关联的故事线,增加了作品的层次感和丰富度。
读者需要在阅读过程中不断地整合和理解这些线索,从而获得更加深入和全面的阅读体验。
还有一种环形叙事结构,故事的开头和结尾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封闭的圆环。
这种结构使得故事具有一种循环往复的意味,暗示着命运的无常或者某种永恒的主题。
视角则是小说的眼睛,决定了读者看到的内容和角度。
全知视角是传统小说中常见的一种,叙述者仿佛无所不知,能够洞悉故事中所有人物的内心想法和行为动机。
这种视角可以让读者全面了解故事的全貌,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读者的自主探索和思考。
而现代小说中,更多地采用了有限视角。
比如第一人称视角,以“我”的经历和感受来讲述故事,使读者更容易产生代入感,仿佛亲身经历了故事中的一切。
但这种视角也存在局限性,因为“我”的视野和认知是有限的,可能无法完整地展现整个事件的全貌。
第三人称有限视角则通过聚焦于一个或几个特定的人物,以他们的视角来展现故事。
这种视角在保持一定客观性的同时,也能让读者深入了解主要人物的内心世界。
此外,还有一种较为独特的视角——多重视角。
作者通过让不同的人物分别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感受,从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现代短篇小说与传统叙事文学的异同

现代短篇小说与传统叙事文学的异同现代短篇小说和传统叙事文学是两种不同的文学体裁,它们在叙事结构、人物塑造、叙述风格等方面存在着许多异同之处。
本文将从这些方面进行分析比较,以便更好地理解两者之间的差异与联系。
一、叙事结构传统叙事文学通常采用线性的叙事结构,即按照时间顺序展开,由起因、经过、结果构成。
这种结构能够很好地表达故事的逻辑关系,让读者能够清晰地理解故事情节的发展。
而现代短篇小说则更加注重非线性的叙事结构,通过闪回、插叙等手法来展示多个时间段的故事碎片,给读者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
二、人物塑造在传统叙事文学中,人物多以正面形象出现,角色较为单一,往往代表一种价值观或者道德准则。
读者能够较为清晰地了解每个人物的性格特点和行为动机。
而在现代短篇小说中,人物形象更为复杂,往往具有多面性。
他们可能是在复杂社会环境下挣扎生存的人们,他们的性格和行为可能存在矛盾和冲突,这为读者带来更多的思考空间。
三、叙述风格传统叙事文学通常以客观、中立的叙述风格为主。
作者通过客观地描述事物来呈现故事,读者对事情的了解主要来自于作者的叙述。
而现代短篇小说则更加注重主观的叙述风格,作者通过人物的视角来表达故事,读者可以从叙述中获取更多的细节和感受。
这种叙述方式更加贴近人们的生活经验,使读者更加容易产生共鸣。
四、情节构建在情节构建方面,传统叙事文学往往注重故事的起伏和冲突。
作者会通过一系列的事件来展开故事,使故事更加紧凑,引人入胜。
而现代短篇小说则更注重情感的表达和内心的描写。
故事情节可能相对简单,但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入挖掘,读者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人物的生活状态和内心矛盾。
综上所述,现代短篇小说与传统叙事文学在叙事结构、人物塑造、叙述风格和情节构建等方面存在着明显的异同。
虽然两者都有其独特之处,但它们都是文学的一种表达形式,都为读者提供了思考和感悟的机会。
无论是传统叙事文学还是现代短篇小说,在文学创作中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并为我们带来了丰富多彩的阅读体验。
解读现代小说中的叙事技巧与结构

解读现代小说中的叙事技巧与结构现代小说作为文学创作的重要形式之一,以其独特的叙事技巧和结构给读者带来了丰富的阅读体验。
本文将对现代小说中常见的叙事技巧和结构进行解读,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和欣赏这一文学形式。
一、多重叙事视角在现代小说中,多重叙事视角是一种常见的叙事技巧。
通过不同的叙事者或叙事角色来讲述故事,使得读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观察和理解故事的发展。
这种叙事方式不仅增加了故事的复杂性和深度,还使得读者可以更全面地了解故事中的人物和事件。
例如,在约瑟夫·康拉德的《黑暗的心》中,故事通过主人公马洛的叙述展开。
但在他的叙述中,读者还可以窥见其他人物的叙事,比如船长和船员的叙述。
这种多重叙事视角使得读者可以更加清晰地了解每个人物的内心世界和观点,同时也呈现了不同的真实性和主观性。
二、非线性叙事结构现代小说中常常采用非线性叙事结构,即不按照传统的时间顺序来叙述故事。
通过跳跃式的叙述、回忆、闪回等手法,作者可以更加自由地组织故事的结构,突出故事中的重要情节和主题。
例如,在加百列·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故事并不按照线性的时间顺序展开,而是通过跳跃式的叙述,将不同时期的事件交织在一起。
这种非线性的叙事结构不仅增加了故事的神秘感和张力,还使得读者可以更加深入地思考时间和命运的变化。
三、意识流叙事意识流叙事是一种将人物的内心思想和感受直接呈现给读者的叙事方式。
通过模拟人物的思维过程,作者可以更加真实地描绘人物的情感和内心世界,使得读者能够更加贴近人物的体验。
例如,在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作者采用了意识流叙事的方式,将人物的思维、回忆、幻想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流畅而复杂的叙事风格。
这种叙事方式不仅使得读者可以深入人物的内心,还增加了故事的层次和深度。
四、框架叙事框架叙事是一种将故事嵌套在另一个故事之中的叙事方式。
通过构建一个主要故事和一个或多个次要故事之间的关系,作者可以更加灵活地展示故事的内涵和主题。
2023年高考语文备考之小说常见的11种叙事结构

一、线索结构:(1)以人物为线索。
如鲁迅作品《孔乙己》以“我”——一个咸亨酒店的“小伙计”的所见所闻为线索。
(2)以事物为线索。
即所谓的“物线法”。
如莫泊桑的小说《项链》、日本作家栗良平的《一碗阳春面》等等。
(3)以空间或环境为线索。
如《祝福》“鲁镇”。
(4)以中心事件为线索。
如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变色龙》以警官奥楚篾洛夫处理“狗咬人事件”为中心来展开故事情节;叶圣陶的《多收了三五斗》即以“卖米”这个中心事件为线索。
(5)以时间或人物心理为线索。
二、结构构思:(1)单线型结构:这种结构类型的特点是情节单纯,线索明晰。
构成小说情节的线索只有一条,多是围绕一两个主要人物展开情节描写。
小说情节由发端、展开到结局乃至尾声,依次展开,环环相扣,犹如链条一般。
主题在完整的情节描写和人物刻画中表现出来。
例如,鲁迅的《孔乙己》这篇小说以孔乙己到咸亨酒店喝酒的前后经过为线索来展开叙事,生动而深刻地表现了辛亥革命前一个下层知识分子孔乙己的复杂性格和悲惨的一生。
(2)复线型结构:这种结构类型的特点是运用明暗或主副双线并行同时展开,能容纳更为纷繁复杂的生活内容,能更丰满地刻画人物形象。
例如,鲁迅的小说《药》采用明暗并行的双线结构模式。
故事的外壳明线是华老栓一家的故事,暗线则是夏家的故事,通过华夏两家的命运表现双重主题:群众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
小说双线结构的作用1、使情节发展更为明晰,情节结构更为集中紧凑。
2、明暗线呼应,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3、使小说主题得到更深挖掘。
(表现主旨暗示主旨深化主旨)4、拓展了作品的广度深度,更好地表现丰富复杂的社会生活。
(丰富小说的内容)5、设置悬念引人入胜。
6、使人物形象更为丰满。
(3)辐射型结构:这种结构方式的特点是整篇小说的情节围绕着一个集中的“焦点”呈放射状展开,它具有打破时空界限的跳跃性。
其结构形式线索是心理流程。
意识流小说常用这种结构方式。
意识流小说和"心理小说"的网状情节结构的基本特点是:1. 小说所叙述的对象是人物的心理活动的流动过程,包括人物的思想、意识、回忆、联想、想象、感觉、直觉、印象、梦境等。
古代小说与现代长篇小说的叙事方式与结构

古代小说与现代长篇小说的叙事方式与结构古代小说与现代长篇小说作为文学形式的两种代表,都具有独特的叙事方式与结构。
古代小说倾向于简练、情节紧凑,而现代长篇小说则较为复杂、注重人物描写和情感刻画。
本文将就古代小说和现代长篇小说的叙事方式和结构特点进行探讨。
一、古代小说的叙事方式与结构古代小说以其瑰丽的想象力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吸引着读者。
古代小说的叙事方式主要有“回顾式”和“插叙式”两种。
首先是“回顾式”的叙事方式。
古代小说常常采取回顾的方式引出故事的主线。
例如《红楼梦》中,故事的开头就是一场神仙的梦境,通过回忆的方式回顾贾宝玉生前的经历。
这种叙事方式使得故事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色彩,并增强了读者对主人公命运的关注。
其次是“插叙式”的叙事方式。
古代小说常常通过插叙来补充和丰富故事情节。
例如《水浒传》中,为了塑造每个人物的形象和性格特点,作者以插叙的方式,将人物的背景故事娓娓道来,使得整个故事更加生动有趣。
古代小说的结构多以“扇形”为主,也就是将故事情节设置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通过多线叙事的方式展现出来。
这种结构可以使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故事的发展,同时也让故事更加丰满和具有代表性。
二、现代长篇小说的叙事方式与结构现代长篇小说的叙事方式相对来说更加复杂且注重细节描写。
现代长篇小说的叙事方式主要有“直接叙述法”和“内心独白法”。
首先是“直接叙述法”。
现代长篇小说倾向于通过直接叙述的方式将故事展现在读者面前,通常采用第三人称,通过客观描述来展现人物的情感和思想。
例如《骆驼祥子》中,作者直接叙述了祥子的生活经历和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其次是“内心独白法”。
现代长篇小说非常注重人物内心的描写和情感的刻画。
通过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读者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主人公的思想、情感和心路历程。
例如《追风筝的人》中,主人公阿米尔通过内心的独白,让读者感受到他对友谊、家庭和信仰的挣扎与追求。
现代长篇小说的结构多以线性结构为主,即按照时间顺序将故事情节展开,偶尔也会采用倒叙或者多线叙事的方式。
分析近现代小说中的艺术手法与叙事结构

分析近现代小说中的艺术手法与叙事结构<分析近现代小说中的艺术手法与叙事结构>近现代小说是中国文学发展的重要阶段,其中的艺术手法与叙事结构对于塑造故事情节、刻画人物形象以及传递主题思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本文将就近现代小说中常见的艺术手法和叙事结构进行深入分析。
一、写实手法近现代小说在艺术手法上倾向于写实主义,通过对现实人生的真实描绘来反映社会问题和人物命运。
对于场景的描写,小说家往往采用生动细致的描写语言,从而使读者能够真切感受到小说中的场景。
例如,莫言的《红高粱家族》通过对丰富的细节描写,展现了红高粱村的繁华与衰落,勾勒出浓郁的地方文化和历史背景。
二、意象与象征手法近现代小说中,艺术家通过意象和象征手法调动读者的想象力和情感。
通过对细腻而富有象征性的描写,使作品更具深度和内涵。
以鲁迅的《狂人日记》为例,通过对镜子的描写,象征了主人公的自省和对社会现实的反思,从而批判了封建社会的伪善和虚伪。
三、叙事结构近现代小说在叙事结构上也有一定的创新,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线性叙事模式,而是采用多线叙事、回溯叙事和意识流叙事等形式。
这种叙事结构的运用不仅增加了小说的艺术性,还能够更好地展示故事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例如,钱钟书的《围城》就将不同人物的视角融入其中,通过多线叙事的方式呈现出了一个特殊而独立的社会群体。
四、人物刻画近现代小说对人物的刻画也是其独特之处,小说家常常通过对人物的心理刻画、言行举止的描写来展示出人物的性格特点和内心世界。
同时,近现代小说也注重对社会人物的描摹,通过对不同社会群体的刻画,揭示出社会阶层的不平等和社会问题的存在。
例如,韩寒的《三重门》通过对不同年龄阶层的人物性格、观念和人生态度的刻画,揭示出当代中国青年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
综上所述,近现代小说中的艺术手法与叙事结构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通过写实手法、意象与象征手法、叙事结构以及人物刻画,小说家们得以更加生动地塑造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并通过作品传达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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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小说的叙事结构长期以来,无论是叙事学还是一般的小说理论,都对时间问题倾注了过多的研究热情;相比之下,对空间的关注简直是少之又少。
诚然,小说是一种叙事文体,而叙事的本质即是对时间的凝固、保存、创造和超越;对事件的叙述也必须遵循一定的时间规律,否则,叙事的秩序就建立不起来。
英国女作家伊利莎白·鲍温说得好:“时间是小说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我认为时间同故事和人物具有同等重要的价值。
凡是我能想到的真正懂得、或者本能地懂得小说技巧的作家,很少有人不对时间因素加以戏剧性的利用的。
”(P602) 但是,对时间的重视不能导致对空间的忽视。
事实上,作为一种“先验的直觉形式”,时间只有以空间为基准才能被考察和测定,正如空间只有以时间为基准才能被考察和测定一样。
也就是说,无论是作为一种“存在”,还是作为一种意识,时间和空间都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
在小说中,时间和空间更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正如让一伊夫·塔迪埃所说:“小说既是空间结构也是时间结构”(P224)。
本文即欲着力于探讨作为“结构”的“空间形式”。
一、叙事的困境我们的论述将从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阿莱夫》开始。
在这一短篇杰作中,博尔赫斯以形象的方式,提出了叙事的困境问题。
《阿莱夫》的情节并不复杂:尽管贝亚特丽丝·维特波死了,但对她怀有一种“不合情理的爱”的叙述者“我”,仍会在4月30日她生日这天,到加拉伊街她的家去探望她父亲和表哥卡洛斯·阿亨蒂诺·达内里(与罗伯托·亚历山德里离婚后,她一直与父亲和表哥卡洛斯住在一起)。
“我”与卡洛斯是暗中的情敌,所以“我们内心里一向互相厌恶”。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地赢得了卡洛斯·阿亨蒂诺·达内里的信任”。
于是,“我们”偶尔会聚在一起聊聊,聊的话题主要是卡洛斯多年来一直在写的一部长诗。
卡洛斯“雄心勃勃地想用诗歌表现整个地球”,但在“我”看来,“从达内里的诗里可以看到勤奋、忍耐和偶然性,就是看不到他自己所说的才华”(P329)。
某一天,卡洛斯气急败坏地打电话告诉“我”:由于房东要扩大咖啡馆的经营,准备拆除他的住房——其“加拉伊街根深蒂固的老家”。
卡洛斯说,他不同意这么做,准备找律师打官司。
在这关口,他还向“我”透露了一件“十分隐秘的事”,那就是:“为了完成那部长诗,那幢房子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个阿莱夫。
他解释说,阿莱夫是空间的一个包罗万象的点”(P333)。
“我”禁不起诱惑,决定去看看这个神奇的“阿莱夫”。
在进地下室之前,得“先喝一小杯白兰地”,之后,按照卡洛斯的交代,“你必须仰躺着。
在黑暗里,一动不动,让眼睛先适应一下。
你躺在砖地上,眼睛盯着楼梯的第19级。
……几分钟后,你就会看到阿莱夫。
炼丹术士和神秘哲学家的微观世界,我们熟悉的谚语的体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P334) 一开始,“我”还以为受了卡洛斯的蒙骗,但不久,“我”就看到了“阿莱夫”。
那是楼梯下方靠右一点的地方的“一个闪亮的小圆球,亮得使人不敢逼视”:阿莱夫的直径大约为两公分,但宇宙空间都包罗其中,体积没有按比例缩小。
每一件事物(比如说镜子玻璃)都是无穷的事物,因为我从宇宙的任何角度都清楚地看到。
我看到浩瀚的海洋,黎明和黄昏,……看到世界上所有的蚂蚁,看到一个古波斯的星盘,看到书桌抽屉里的贝亚特丽丝写给卡洛斯·阿亨蒂诺的猥亵的、难以置信、但又千真万确的信(信上的字迹使我颤抖),……我看到阿莱夫,从各个角度在阿莱夫中看到世界,在世界中再一次看到阿莱夫,在阿莱夫中看到世界,我看到我的脸和脏腑,看到你的脸,我觉得晕眩,我哭了,因为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名字屡屡被人们盗用、但无人正视的秘密的、假设的东西:难以理解的宇宙。
(P335—337)看来,“阿莱夫”真的是一个神奇的、“难以理解的宇宙”,可谓芥子须眉、包罗万象、极天际地。
据博尔赫斯解释,“阿莱夫”(Aleph )是希伯来语字母表的第一个字母,“在犹太神秘哲学中,这个字母指无限的、纯真的神明;据说它的形状是一个指天指地的人,说明下面的世界是一面镜子,是上面世界的地图;在集合论理论中,它是超穷数字的象征,在超穷数字中,总和并不大于它的组成部分”(P338)。
总之,“阿莱夫”是一个包涵所有空间的微型世界。
如果说,永恒是关于时间的,“阿莱夫”则是关于空间的:在永恒中,所有的时间,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共时存在的;而对于“阿莱夫”,则全部宇宙空间都原封不动地见于一个直径约为两公分的亮闪闪的小圆球里(注:依笔者看来,“阿莱夫”是一种无意识空间,它是我们所有看过、听过、经历过或者想象过、思考过的空间的总和。
这种“空间”平常总是被压抑在潜意识深处,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境下,才可能被引发出来。
如贝亚特丽丝家那幢已有40年历史之久的老房子的地下室,显然是引发这种“无意识空间”的好场所,正如叙述者所说:“过了40年之久,任何变动都是时间流逝的令人难以忍受的象征;此外,对我来说,那幢房子永远是贝亚特丽丝的影射。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地下室很可能是贝亚特丽丝·维特波与卡洛斯·阿亨蒂诺·达内里幽会的场所。
在这种场所,在喝了一小杯白兰地之后,是很可能在意识中出现“阿莱夫”的。
“阿莱夫”出现时的运行机制,和普鲁斯特的“无意识回忆”颇有相似之处:这种“无意识回忆”是由一种叫做“小玛德莱娜”的点心所引发的,当叙述者“我”喝着浸了“小玛德莱娜”点心的茶时,顿时觉得“一种舒坦的快感传遍全身”,并看到“大街小巷和花园都从我的茶杯中脱颖而出”。
总之,与“无意识回忆”一样,对“阿莱夫”不能刻意去追求,它不是意识的产物。
当然,“无意识回忆”主要关乎时间,而“阿莱夫”则主要与空间有关。
)。
显然,像“阿莱夫”这样的空间是无法加以叙述的,正如小说的叙述者所说:现在我来到我故事的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中心;我作为作家的绝望心情从这时开始。
任何语言都是符号的字母表,运用语言时要以交谈者共有的过去经历为前提;我的羞惭的记忆力简直无法包括那个无限的阿莱夫,我又如何向别人传达呢?……此外,中心问题是无法解决的:综述一个无限的总体,即使综述其中一部分,是办不到的。
在那了不起的时刻,我看到几百万愉快的或者骇人的场面;最使我吃惊的是,所有场面在同一个地点,没有重叠,也不透明。
我眼睛看到的是同时发生的:我记叙下来的却有先后顺序,因为语言有先后顺序。
总之,我记住了一部分。
(P335)其实,就是那些记住了的部分,我们也无法完整地加以叙述。
这恐怕是人类自开始叙事的时候起,便碰上了的最大的叙事学难题。
于是,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依循因果关系和时间的方向(过去——现在——未来)来组织事件,从而建立叙事的秩序。
这就是所谓叙事的因果线性规律。
分析起来,我们可以说20世纪以前的叙事作品(不仅仅是小说)基本上都是按照因果线性规律来建立叙述秩序的;应该承认,此中有着许多杰出甚至伟大的作品。
然而,进入20世纪以来,这一规律遭到了来自现代小说家的无情攻击。
首先遭到攻击的是小说的时序。
在意识流小说中,事件的时序已遭到革命性的颠覆;在“新小说”中,时间的三维已凝固为特定的“现在”;在古巴作家卡彭铁尔的小说《回归种子》中,时序更是完全倒转,事件呈“逆时针”运行。
其次,叙事中组织事件的因果规律也受到了挑战。
法国作家塞利纳于1932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长夜行》,便是一部不依因果规律组织事件的作品,也就是说,小说中的前一件事与紧接着的一件事之间没有因果关系。
当然,尽管这部小说中的事件间没有因果关系,可小说的时序倒是保留着,也就是说,小说叙事均按照时间先后依次进行,几乎不用倒叙或回顾的手法,而且写的每一件事都有头有尾,分别占一章或几章(注:塞利纳的这种写法很特别,比较符合人生的实际情况,因为人的一生经历的事件中有因果关系的毕竟只是少数。
对于这种写法来说,重要的是选择好要叙述的事件,这些事件间虽然没有因果关系,但要能反映人生或生活的本质。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前苏联电影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雕刻时光”的思想: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大块时间的话,我们只要把那些多余的、无用的时间去掉,剩下来的便可以成为艺术品(安德烈·塔可夫斯基:《雕刻时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以这种方式,塔可夫斯基拍出了《伊万的童年》、《乡愁》等艺术水准极高的影片,塔氏本人也因此成为世界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导演之一。
塞利纳也因《长夜行》一书,和普鲁斯特齐名而被评论界誉为20世纪最杰出的两位法国小说家。
)。
既然传统的叙事方式受到了挑战,那么理想的方式又是什么呢?我们还是先来看看博尔赫斯另一篇题为《曲径分岔的花园》的小说吧。
二、叙事与空间形式《曲径分岔的花园》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原青岛高等学校英语教授俞聪博士是一个被迫为德国人服务的间谍,他获悉了一个重要的秘密——知道新的英国炮兵阵地设在安克雷(法国南部城市,又名阿伯特、阿耳比)。
可在当时,形势已颇为严峻:为英国效力的爱尔兰侦探理查·马登上尉已盯上了他。
为了把情报成功地送给上司,俞聪博士只好杀死一个名叫斯蒂芬·阿伯特的人(因为这个名叫阿伯特的人,与新的英国炮兵阵地同名——借助于新闻媒体,俞聪博士能迅速地把情报间接送给上司)。
斯蒂芬·阿伯特是一位汉学家,在被杀死之前,他向俞聪博士谈到了自己破译的一个谜。
这个谜和俞聪博士的曾外公有关。
原来,俞聪博士的曾外公名叫崔朋,他曾写过一部小说,并宣称建造了一座迷宫。
但长期以来,崔朋的那部也叫《曲径分岔的花园》的小说几乎没有人看得懂;至于崔朋的迷宫,尽管人们花了很多时间到处寻找,可是谁也找不到。
人们之所以看不懂崔朋的小说并找不到他的迷宫,是因为他们把小说和迷宫看成是两个东西,而根据斯蒂芬·阿伯特的研究,它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东西。
也就是说,崔朋的迷宫就在他的小说之中。
构成这一迷宫的要件是时间。
因此,《曲径分岔的花园》首先是一编辑上海学化妆分享/篇关于时间的小说。
在小说中,斯蒂芬·阿伯特对俞聪博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