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至唐志怪小说中符咒元素的思想内蕴与叙事功能
唐传奇的叙事艺术

唐传奇的叙事艺术林奥妮【摘要】唐传奇是我国文言小说发展到成熟阶段的标志,其叙事艺术成就斐然可观,主要表现在以全知全能视角、第三人称限知视角和多种视角相互交换为代表的叙事视角;情节在叙事结构中起到链接作用;感恩式、报仇式、醒悟式等丰富多样的叙事逻辑.这些叙事艺术奠定了唐传奇在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推动了后世小说的成熟发展.【期刊名称】《哈尔滨学院学报》【年(卷),期】2017(038)008【总页数】4页(P83-86)【关键词】唐传奇;叙事视角;叙事结构;叙事逻辑【作者】林奥妮【作者单位】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 11608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41唐传奇是指唐代流行的文言小说,作者大多以记、传名篇,以史家笔法,传奇闻异事。
[1](P106)“传奇”之名,起源于晚唐裴铏小说集《传奇》,其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初、盛唐时代是发轫期,也是过渡时期,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有:王度的《古镜》、无名氏的《补江总白猿传》等;中唐时期是兴盛期,传奇自身由低级到高级不断的成熟发展,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有:元稹的《莺莺传》、白行简的《李娃传》等;第三时期则是晚唐,由准备到兴盛,最后退潮落幕,出现了众多传奇传集,如:袁郊的《甘泽谣》、皇甫牧的《三水小牍》等。
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我国文言小说发展到一定的成熟阶段,正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所言:“传奇者流,源盖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
其间虽亦或托讽谕以纾牢愁,谈祸福以寓惩劝,而大归则究在文采与意想,与昔之传鬼神明因果而外无他意者,甚异其趣矣。
”[2](P72)下文从唐传奇的叙事视角、叙事结构和叙事逻辑三方面概说其叙事艺术特点。
叙事视角是指一部作品观察、反映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
珀西·卢柏克在其《小说技巧论》中认为,在小说技巧中,全部复杂的方法问题,都从属于视点——叙述者与故事的关系问题。
在叙述行为中,视角艺术堪称是各种叙事谋略中不落痕迹而又极有渗透力的文体建构艺术,视角的单调与灵活,往往意味着文体生命是枯寂还是鲜活。
论唐传奇对汉魏六朝志怪小说的改写

论唐传奇对汉魏六朝志怪小说的改写
何亮
【期刊名称】《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6(044)004
【摘要】唐传奇的成熟、繁荣,很大程度上因其对汉魏六朝志怪小说进行了改写。
唐传奇突破传统故事的约束,对其进行增衍、改编,形成情节更为跌宕起伏,内容更为细致婉曲、意蕴更为深广的故事。
汉魏六朝志怪小说的编撰者,秉持还原真实的叙事理念,力求客观呈现事件,而唐传奇小说家将叙事思维的主观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运用悬念设置、插叙、铺叙等艺术手法,有意虚构、敷衍故事,写人、叙事技巧有极大提升。
唐传奇的表现手法、叙事艺术、文学价值等,较汉魏六朝志怪小说都有长足进步。
唐传奇对志怪小说的改写是一种实质性的再创造,表现在故事情节、内容、文体特征等诸多方面,体现了唐人“有意为小说”,是促使小说文体独立、成熟的重要原因。
【总页数】7页(P112-118)
【作者】何亮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庆40133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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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魏晋南北朝志怪到唐传奇看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变化 [J], 喻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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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浅析唐传奇对魏晋志怪小说的因革——以《补江总白猿传》为例 [J], 张雨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释氏辅教之书_六朝志怪小说的叙事新风

释氏辅教之书:六朝志怪小说的叙事新风刘惠卿(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摘要:作为六朝志怪小说的一大子类,南北朝时期大量涌现的/释氏辅教之书0,与此前志怪小说相比,其叙事风格具有迥然不同的特征,具体表现在所表现的人物、所采用的叙事笔法、叙事视角等方面呈现新变的态势。
这一方面与热闹的唐前佛教民众化运动有关,与作者的佛教徒身份和宣佛意图有关,另一方面则由小说/史官之末0的传统所决定。
关键词:佛教;民众化;文人佛教徒;纪实;叙事中图分类号:I22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05)10)0167)05收稿日期:2005-07-20作者简介:刘惠卿(1974-),男,湖南省郴州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讲师,主要研究唐前宗教与文学。
南北朝时期大量出现的释氏辅教之书,标志着六朝志怪小说的新发展。
与此前志怪小说多言阴阳灾异,状神仙飞升,叙博物鬼怪相比,这些宣佛小说多宣导佛教教义,描绘佛教徒信仰践履,同时,在所表现的人物、所采用的叙事笔法、叙事视角等方面亦呈现新变的态势。
鲁迅先生认为/释氏辅教之书,,,,今惟颜之推5冤魂志6存。
0又云/遗文之可考见者,有宋刘义庆5宣验记6,齐王琰5冥祥记6,隋颜之推5集灵记6,侯白5旌异记6四种。
0[1](P32)除去产生于隋代的三种,则仅存5宣验记6、5冥祥记6两种六朝之佚文,鲁迅辑入5古小说钩沉6。
李剑国先生通览典籍,考诸历代书目,认为/凡十九种,加上东晋谢敷所撰者,共二十种,在八、九十种六朝志怪中,数量不算少,足见此时-释氏辅教之书.之兴盛0。
[2](P65)从其考证来看,除去隋代七种、朝代不明者一种、书佚不存者八种,六朝流传下来的、有遗文考见者仅四种,即刘义庆5宣验记6、萧子良5冥验记6、王琰5冥祥记6及佚名5祥异记6。
很长一段时间,研究者多以李氏的考论为准。
上世纪九十年代,孙昌武先生从日本带回在中国一度影响重大但久已失传的5观世音应验记三种6,并加以整理出版。
六朝志怪小说叙事艺术新论

第46卷 第2期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 l.46 No.22006年3月Jo ur nal of H enan U niv ersity (Socia l Science)M ar.2006六朝志怪小说叙事艺术新论李伟(河南大学文学院,河南开封475001)摘 要:六朝志怪小说虽然是 丛残小语 式的叙事文本,但其在叙事艺术上的成就却是不可忽视的。
它在第一人称叙事、语式和语态错位的见证人叙事以及重复叙事等方面,已经开始显示出了其自有的特色与魅力。
关键词:六朝志怪小说;叙事艺术;新论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42(2006)02-0085-06 收稿日期:2005-10-25 作者简介:李伟(1963-),男,河南开封人,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学博士,博士后。
作为 丛残小语 、 尺寸短书 的叙事文本,六朝志怪小说在叙事艺术上的成就,迄今尚有不少方面未能得到充分研究,故而其叙事艺术上的诸多魅力也被长期遮蔽。
本文仅以!搜神记∀为主要研究对象,兼及其他志怪作品,从叙事的三个层面,即第一人称叙事、语式和语态错位的见证人叙事以及重复叙事,对六朝志怪小说的叙事艺术作一粗略管窥,以期成为学界同仁深入研探的引玉之砖。
一、六朝志怪小说与第一人称叙事第三人称全知视角叙事与第三人称限知视角叙事,作为六朝志怪小说的常见表现形态,在学界早已是定论,但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论及六朝志怪小说中的第一人称叙事视角的表现形态问题。
因为人们普遍认为,由于深受史传叙事传统的强大影响,中国小说自诞生起就缺乏第一人称叙事的历史。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人称叙事作品是晚近时候才出现的,自然,在以 实录 为特征的六朝志怪小说中根本不可能有第一人称叙事的存在。
的确,以现代小说观念看,中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人称叙事作品是后来的事,特别是在近现代西学东渐、中西方文化文学传统剧烈碰撞、逐渐交融、个性意识觉醒的特定背景下出现的。
述六朝小说之娱乐功能

述六朝小说之娱乐功能
樊庆彦
【期刊名称】《南京晓庄学院学报》
【年(卷),期】2009(025)004
【摘要】六朝时期是"文学的自觉时代",也是古代小说的形成期,此时小说已经取得了文体上的独立.小说作者虽然是为"明神道之不诬"或品评人物言行,但以<搜神记>为代表的志怪小说、以<世说新语>为代表的志人小说以及<笑林>等笑话类小说,客观上均表现出各具特色的娱乐功能,并呈现出一种由雅渐俗、由隐渐显的发展趋势.
【总页数】5页(P31-35)
【作者】樊庆彦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上海,200433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1
【相关文献】
1.六朝至唐志怪小说中符咒元素的思想内蕴与叙事功能 [J], 李生龙;张辟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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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试论六朝小说创作的自觉意识兼议“六朝人并非有意作小说”之说 [J], 王启忠
4.论汉代小说的娱乐功能和审美功能 [J], 樊庆彦
5.地域文化视野下的汉魏六朝小说研究——评《谶纬与汉魏六朝小说》 [J], 赵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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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叙事理论观照下的中国六朝志怪小说

西方叙事理论观照下的中国六朝志怪小说“丛残小语”、“尺寸短书”以及小说雏形等根深蒂固的传统认识,迄今事实上仍然束缚、限制着人们从叙事艺术的角度对中国六朝志怪小说作进一步的探讨。
从西方叙事理论的视角来审视,我们发现,六朝志怪小说在客观性叙事、重复叙事、叙事时距等层面同样具有耐人寻味、值得一书的叙述意味,同样具有骄人的不可忽视的叙事艺术成就。
标签:西方;叙事理论;中国六朝志怪小说当下我国学界运用西方叙事理论研究中国古典小说已是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它为我们在当代多元文学理论语境中审视本民族文学提供了一个新的认知视角。
但是自觉运用这一理论来观照中国六朝志怪小说却不多见。
下面我们以被学界所公认为集六朝志怪小说之大成的《搜神记》中的几个经典名篇为例,从客观性叙事特征、重复叙事、叙事时间中的时距等三个层面来观照、解读其已经取得的但迄今又常常被忽视的叙事艺术成就。
一、客观性叙事特征客观性叙事特征,不仅是当代西方叙事理论而且是现当代西方小说美学极为崇尚的创作理念之一。
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认为:“至少到目前为止,二十世纪中压倒一切的呼唤,是对某种客观性的呼唤。
”值得注意的是,布斯虽然批评了所谓“中立”、“公正”、“冷静”的客观性叙事,但他又崇尚这样一种客观性叙事,即作家可以“沉默”,可以“退场”,但作家却可以通过意象、象征,通过调节戏剧化视点等一系列方法流露出他的态度,从而实现作家和读者的“秘密交流”。
因此作家创作时可以持客观性叙事态度,但这种客观性叙事态度中必然“存在一些深度的价值”,因为“作家的判断总是存在的,对那些知道怎样发现这种判断的人来讲,它的痕迹总是明显的。
……我们决不要忘记,纵使作家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选择他的伪装,他决不可能使自己消失”。
众所周知,六朝志怪小说主要源自史传文学,这一特点决定了它在叙事过程中深受史官修史时所持有的“不隐恶,不溢美”的客观态度的影响。
这种影响在小说中的具体体现是,叙述者对所叙故事不进行干预,决不随意在情节进展中插入议论,不公开表明自己的观点,而是将故事按照生活实际展现给读者,读者在接受故事时几乎没有感觉到有一个讲述者的在场。
唐人小说叙事意象的美学功能
叙事而言 , 如果说其在魏晋六朝小说 中尚处于孕育 如此类 ……虽 情态万 殊 , 大致 略似 。 除此之 而 ”
阶段的话 , 那么唐人小说 即已开始“ 扩其波澜” 外 , 了。 唐人小说中又多有借 自然意象 以抒兴废浩叹者。 可以认为 , 叙事意象在小说叙事中常见 的几种美学 《 隋炀帝海 山记》 即其显 例。是篇先 以浓墨重 功能 , 于唐人小说中都已得到展示 。
唐人小说叙 事意象的美学功能
张 平
( 海南大学 人文传播学院, 海南 海口 502 ) 728
摘 要: 唐人小说叙事意象的美学功能体现为其对叙事主题的凝聚, 对叙事结构的贯通, 以及对叙事节奏的调
●
控, 这一极具文化意味和美学意味的叙事方式, 从另一角度呈现 了 唐代小说家“ 有意为小说” 的主体创作意识。
意象以及意象叙事方式作为基本命题 之一 , 进行正
然 而我们考察唐人小说之意象叙事模式 , 主要
面而深入地剖析 , 才能贴切地发现 中国文学有别于 不以此类小说作为依据 。由“ 辅教” 示人” 这是 而“ , 其他民族文学的神采之所在 、 重要特征之所在 。 … 唐人小说观念的一个重要转变。其 “ ” 示人 ” 旨, 之 既 此说摒除了此前部分论者单纯移植西方叙事学理论 可通过情节本身达成 , 还能借助议论得以实现 , 而将 的削足适履式倾 向, 洵为 的论。 其创作旨意转换 为一个意象 , 使其承载起凝 聚小说 鲁迅先生有 谓 : 传 奇者 流, 盖出于志怪 , “ 源 然 叙事主题的使命 , 已经 成为唐代小说家的一种叙 这
李木当茂 ’ 。洎晓看之 , 已茂盛如此 。 帝 ” 搜神志怪之作 , 自神其事 的写作构思是相当 自觉 言切切云‘ 其 的。唐人小说专以表现神性者亦不乏其例。该类作 欲伐去 , 左右或奏 日: 木 德来助之应 也。 又一夕 , “ ” 品为“ 取人之信 ” 颇 能注意以意象 凝聚主 旨。《 , 罗 晨光院周夫人来奏云 : 杨梅一夕忽尔繁盛。 帝喜 , “ ” 公远》 一篇, 叙明皇赖公远法术 , 自月宫得 《 霓裳 羽 问日:杨梅之茂 , “ 能如玉李乎? 或 日: 杨梅虽茂 , ” “ ” 亦 衣》 “ 日召乐工 , ,明 依其调作《 霓裳羽衣曲》 遂行于 终不敌玉李之盛。 帝 自于两 院观之 , 自见玉李至 , 院妃来献 , 问: 二果孰 帝 “ 世。明皇欲传隐形之术 , 公远秘而不说 。上怒 , 乃选 繁茂。后梅李 同时结 实 , ” “ 味清酸, 终不若玉李之甘。 善射者十入伏于壁 , 召公远与语 , 众矢俱发 , 公远致 胜? 院妃 日:杨梅虽好 , ” “ 岂人 情哉 , 毙, 上令葬于宫 内。使 自蜀 回, 奏事讫 , : 臣至骆 苑 中人多好玉李 。 帝 叹 日: 恶梅好李 , 云 ‘ ” 一 院妃 来报: 杨梅 已 “ 谷, 见罗公 远 , 附起 居 , 于成都 望 车驾。 上 大 天意乎? 后帝将崩扬州 , 日, 令 专 ’ 惊, 问其行李如何。 日:跣 足 , ‘ 携鞋一 只。 乃令 开 枯死。 帝果崩于扬 州。异 乎?作者将兴废 迭代之 ’ ” 棺, 视之 , 唯见一草鞋在棺 , 有箭孔十数 。 篇 中令人 意全系于李树与杨树两种乔木 , ” 从而使之成为一种
古代小说中爱情信物的文化内蕴与叙事意义
<学术界)(月刊) 总第174期,2012.11
ACADEMlCS No.1l NOV.2012
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作者简介:张丑平,南京信息工程大学语言文化学院讲师,古代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古代文学。 [}]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近代汉语同义连用现象研究”(项目编号:09SJB740012);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科研基金资助项目“中国古代寒食、清明节日民俗与文学研究”(项目编号: SK20100110)。 .---——176----——
中却无法获得书中的“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隋唐科举制度产生后,寒士有
了出入头地的机会,但还有许多皓首穷经却屡屡落榜的失意之士。于是他们只 有借助幻想进行精神疗伤,纵观六朝以及其后各类志怪小说中的异类姻缘,男子 遇到的异类多为仙女、龙女、鬼女,这些女子多数美艳多情,而且持有财富:或是 仙界特有的珠宝、或是祖传宝物。其中的鬼女虽不如仙女理想,但生前也是王府 千金或者大家闺秀。在此类小说的叙事中,隐含着男性对艳遇和财富的幻想与 渴望。例如《搜神记》卷十六中“谈生”一则,故事记述了书生谈生年四十还未娶 妻,一天晚上读书时,遇一貌美女子,女子不仅为其生一儿,还送给他一件“珠 袍”,后谈生卖掉珠袍得钱千万,还被王家封为女婿。【8 3可以说,谈生与女鬼的艳
日后韩重告别。紫玉取“径寸明珠”送韩重。后面写道:“重既出,遂诣王自说其 事。王大怒日:‘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此不过发冢取物,托以鬼
试论唐传奇与六朝志怪小说的区别
试论唐传奇与六朝志怪小说的区别唐传奇和六朝志怪小说,那可都是咱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的重要角色呢。
先来说说故事内容。
六朝志怪小说啊,好多故事都是讲一些神神怪怪的事儿,像什么山精鬼怪、神仙灵异之类的。
它更像是在记录一些民间传说或者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奇闻异事,就像是大家聚在一起,你说一个我听一个,然后有人把这些故事简单记下来了。
比如说《搜神记》里的故事,很多都是这种风格。
而唐传奇就不一样啦。
唐传奇的故事可丰富多了,除了那些奇幻元素,还加入了很多人间的情感和故事。
它会描写爱情,像《莺莺传》里张生和崔莺莺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里面有爱情的甜蜜,也有爱情的无奈。
还有描写侠义之士的,这些故事里的人物就像我们身边有血有肉的人一样,他们有自己的情感、欲望和追求。
从写作手法上看,六朝志怪小说往往比较简单直白。
就像是讲故事的人平铺直叙地把事情说出来,没有太多的修饰,重点在把这个怪事儿讲清楚就行。
唐传奇可就讲究多了。
它会有很细致的描写,不管是人物的外貌、心理,还是环境描写,都很细腻。
比如说描写一个女子的美貌,会从她的头发、眼睛、皮肤等各个方面去写,让读者仿佛能看到这个女子就在眼前。
而且唐传奇在情节的设置上也更复杂,有起有伏,像一个精心编织的网一样,把读者的心紧紧抓住。
再看看创作目的。
六朝志怪小说有一部分是为了宣扬一些宗教思想或者是封建迷信的东西,通过这些神怪故事来让人们相信一些超自然的力量。
唐传奇呢,更多的是一种文学创作,是为了表达作者的思想情感,反映当时的社会风貌。
它可以是对爱情自由的向往,也可以是对社会黑暗面的批判,或者是对侠义精神的赞扬。
在篇幅上,六朝志怪小说大多比较短小精悍,一个故事几句话就说完了。
唐传奇的篇幅可就长多了,它能够把一个故事讲得很完整,有头有尾,情节丰富。
总的来说啊,唐传奇和六朝志怪小说虽然都有奇幻的元素,但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大的区别。
它们就像两个不同性格的朋友,各有各的魅力,都为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呢。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空间叙事的结构与功能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空间叙事的结构与功能作者:郭艳来源:《中州学刊》2016年第11期摘要: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空间叙事内容丰富,既有现实世界中的各种空间,也有与现实世界不同的超现实空间、魔幻空间和象征空间等,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主要有两类叙事结构:现实空间与非现实空间的穿越,空间秩序由混乱回复到平衡的过程。
这些空间叙事具有实现时间的空间化、空间的主题化,推进叙事视角转换和情节发展等重要功能,对于中国后世文学的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
关键词:志怪小说;空间叙事;叙事结构;叙事功能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0751(2016)11-0151-07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虽然处于中国小说的初始阶段,艺术技巧还不成熟,但其空间叙事对于小说的情节推动、人物塑造具有重要意义。
空间叙事不仅是故事发生的背景,也是叙事的“前景”和表现中心。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空间叙事内容丰富,具有生活空间、社会空间、心理空间、文化空间等诸多特征。
随着中国文学的发展,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许多空间叙事已经成为空间意象,出现在后世的许多作品中,对于我国唐代传奇、元杂剧、明清长篇小说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在中国文学史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所涉及的空间仅指文本再现世界的空间。
一、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空间类型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出现过许多空间,有现实世界中的各种空间,也有阴间、梦境、仙境等与现实世界不同的非现实空间。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常常出现的空间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1.超现实的空间在现实世界之外,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展示的空间还有一个“彼岸”世界,即超越现实的仙境、梦境和阴间等空间。
仙境。
“仙境”一直是中国先民追求无灾无难、幸福生活的理想境界。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社会动荡、人民生活困顿不堪、再加上佛、道两教的盛行,人们对于平安美好的生活更加向往,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出现了许多“仙境”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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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至唐志怪小说中符咒元素的思想内蕴与叙事功能作者:李生龙,张辟辟来源:《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02期[摘要]志怪中的“符咒”的描写,不仅语涉怪异非常之事和神异超自然的力量,能够治病、袪灾、辟邪、镇宅,解决传统理性主义中鬼神妖异所引发的问题,成为六朝至唐志怪小说猎异好奇的重要题材,隐含着丰富的思想内蕴,而且有着直叙、连接情节、于悲喜交加之际使读者享受某种审美愉悦的叙事功能,体现了作者对符咒元素运用的巧妙娴熟,对后来志怪小说的进一步人情化、故事化有深远影响。
[关键词]志怪小说;符咒;鬼神;思想内蕴;叙事功能[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1763(2011)02—0073—Tang Dynasty(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Abstract:The destricription of charms in the mythical stories not only includes very strange things and miraculous supernatural,which treats an illness, eradicates disaster,exorcises evil spirits ,and maintains a dwelling house so that it solves the problems resulting from spirits on the traditional rationalism, becomes important different hunting curious materials in the ghost stories of Six Dynasties to Tang Dynasty,and implies plentiful ideas,but also has narrative function that directly narrates stories, connects plot, and makes readers enjoy a certain aesthetic pleasure,which shows writers ingenious skill in the novel narrative that has deeply influences on the followed mythicalKey words: mythical stories;charms;spirit;ideological immanence;narrative function六朝至唐代的志怪小说不少涉及符咒叙事,具有丰富的思想文化艺术内蕴。
本文作一初步探讨,抛砖引玉,不当之处,希望研究者批评指正。
一六朝至唐志怪小说所述符咒之作用符与咒,本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符”,原是刻在玉璧上的符号,可能兼有宗教与军事双重作用。
2008年杭州市临平玉架山遗址曾发现一件直径达24.6厘米、上有两个刻符的大玉璧,距今四千多年,可能具有某种宗教意义据中新网杭州12月14日电(记者龚读法)12月13日报导.。
从军事角度说,符用作帝王发布命令、调兵遣将的凭证,上面刻有文字或图案,一分为二,分则各执一权,合则验符为信。
《史记•五帝本纪》载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又有“合符釜山”之说,《史记索隐》说是“合诸侯符契圭瑞,而朝之于釜山”,可见其符用玉制成。
后符制可能有所变化。
汉代兵符用铜,使符用竹。
《史记•孝文本纪》就有“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之记载。
《史记集解》引应劭曰:“铜虎符第一至第五,国家当发兵,遣使者至郡合符,符合乃听受之。
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
”又引张晏曰:“符以代古之珪璋,从简易也。
”许慎《说文解字》说:“符,信也。
汉制以竹,长六寸,分二相合。
”[1](P191)《史记索隐》解释道:“汉旧仪铜虎符发兵,长六寸。
竹使符出入征发。
《说文》云分符而合之。
小颜云‘右留京师,左与之。
’”可能到东汉许慎时代兵符与使符已兼用竹制。
总之,符既有某种宗教意义,又是一种权力象征。
权力意识与宗教理念进一步纠合、滋乳的结果,符便被引入了鬼神世界。
战国以来的方士将符作为驱神役鬼之方术,产生了所谓神符,东汉道教兴起,道教徒称之为道符。
为了显示其神秘难测凡俗难晓,符的形制、书写也日渐变得五花八门。
刘晓明说:“道符是道巫使用的一种神秘图形与文字,或称符文、符书、符术、符箓、符图、甲马,名称虽异,但指的都是同一种东西。
”[2](P1)随着道教方术的丰富,符的作用也五花八门,不仅仅限于驱神役鬼。
早期道教太平道、天师道皆为符箓道教。
今传之道教早期典籍《太平经》有不少道符作用的记载,并存有符图,为我们了解道符提供了实证。
“咒是人们向神明表达的某种语言信息,这种语言信息集中反映了人们的某一愿望,并企图通过神明来实现这一愿望。
和一般的语言不同,咒语不是人与人沟通的思想的手段,也不是梦中呓语和下意识的独白,它是一种有意识行为,其对象是神不是人,或者说,通过神再到人。
”[2](P351)《礼记•郊特牲》所载伊耆氏《腊辞》“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是见于载籍的早期咒语,昭示着先民的法术意识。
与“咒”相通的是“祝”,李远国认为:“咒的含义与祝相同,似当为祝的别体字。
”又说:“道教凡作一切科仪、摄养修持、通神达灵,皆要使用咒语。
”[3](P47-简言之,“符”、“咒”都是针对不可知或不可察见之神秘物事而设,潜藏着先民企图通过自身或外界之神秘力量来制服神秘物事的法术意识,是先民企图消弥灾眚、化解危难、缓和恐惧心理的方法之一。
早期符与咒可能各自为用,但随着道术的丰富与发展,两者常成综合态势,符与咒或单独使用,或合在一起兼用,但兼用的情况可能更多。
因为符中往往隐含着咒,故统称“符咒”。
历史积淀起来的符咒类别众多,功用不一,难以缕述。
六朝至唐代的许多志怪小说如晋干宝《搜神记》、南朝宋刘敬叔《异苑》、唐牛僧孺《玄怪录》、李复言《续玄怪录》、张读《宣室志》、戴孚《广异记》、薛渔思《河东记》、张《耳目记》、杜光庭《录异记》等都涉及符咒叙事。
这些小说中所呈现的符咒功用主要表现为治病、袪灾、辟邪、镇宅四个方面,有时四种功用可能互有交错,也有利用符咒为害的例子。
——治病。
如《广异记》“燕凤祥”条载平阳儒士燕凤祥屡屡见“鬼”以致精神恍惚,初请巫祝祠祷无效,继而“结坛持咒,亦迎六丁道士,为作符禁咒,鬼乃稍去”。
不久,凤祥梦见空中有一人朱衣墨帻,对他说“还汝魂魄”,精神病方得以痊愈。
把因惊吓而导致的精神失常看成魂魄为鬼所夺,这一观点在中国古代非常普遍,用符咒驱鬼治病的方术活动也就成了志怪小说中常见的情节。
——袪灾。
灾的种类很多,可分为自然灾害、植物灾害、动物灾害等多种。
如《搜神记》第25条所记著名道士葛玄用符咒求雨来袪除旱灾(自然灾害):“(葛玄)尝与吴主坐楼上,见作请雨土人,帝曰:‘百姓思雨,宁可得乎?’玄曰:‘雨易得耳!’乃书符着社中,顷刻间,天地晦冥,大雨流淹。
”《录异记》卷七记载葛玄用符袪除水蛭之灾(动物灾害):“庐山西南七十里,有涌泉观。
昔太极仙公葛玄炼丹于此,感致泉水自石窦中涌出……其地旧多水蛭,农人患之。
仙公刻符于洞门之下,水沃其上,自此水所及处皆无水蛭之患,远近赖之。
后人凿此符移于涌泉观中,但旧迹在耳,而灵验不改。
”[4]——辟邪。
所谓邪,一般指的是由鬼怪等异物引起的非正常态势。
如《异苑》卷六记载:元嘉十四年,徐道饶忽见一鬼自言是其先人来捉弄他,他“就道士请符,悬著窗中,见便大笑云:‘欲以此断我,我自能从狗窦中入。
’虽则此语而不复进。
经数日,叹云:‘徐叔宝来,吾不宜见之。
’后日果至,于是遂绝。
”《玄怪录》记王煌日渐形体削弱,道士猜测王煌所娶之妻为鬼魅,并取符箓验证,其妻立变为“耐重鬼”[5](P112)。
以上均属于鬼物为邪。
《广异记》“杨伯成”条记老野狐变作人形鱼幻惑等等,则属于妖怪为邪。
——镇宅。
宅之所以需要镇,是因为某种不可知之神秘物事扰乱、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
如《异苑》卷六记载:“安定梁清字道修,居扬州右尚方间桓徐州故宅。
有怪称是天上仙人,在宅中掷秽污,清厌毒既久,乃呼外国道人波罗氎诵咒文,见诸鬼怖惧,逾垣穴壁而走,皆作鸟声,于此都绝。
”[6]符咒可以消灾解厄、除邪镇宅,也可以为害。
如《广异记》记苏丕女之婢以巫符为害的故事,是古代巫惑之谬种流传。
二六朝至唐志怪小说符咒所隐含之思想内蕴如上所云,符咒源于早期巫术。
巫术产生的土壤是人类抵御灾患能力的低下和科学知识的匮乏。
正因为自身能力的不足和抵御灾患的需要,人们转而相信神巫能够“通神”、“通天”,具有超人群、超自然的能力,能够解除普通人无法解除的灾厄。
全世界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巫术,只是表现形态各各不同而已。
中国的巫术发展到战国时代,为方士们所吸纳,道教产生以后,巫术转化为道教法术,符咒成了法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佛教盛行以后,也带来了自己的法术,其中也有符咒。
刘仲宇说:“中国的佛教、道教以及民间的巫师,都拥有大量的企图凭借超自然力量和各种神秘手段去支配鬼神、控制和改变外物自身或变化的秘术,……它有依赖于神灵又能部分地超越、制约神灵的特征。
”[7](P2)这里说的是整个方术的特点与作用,自然也包括了符咒。
符咒法术针对的是神秘难知的鬼神或怪异物事,这些东西本来是无法解释的,然而古人却力图作出符合理性的解释。
《礼记•祭义》记载:“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
’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
魄也者,鬼之盛也。
合鬼与神,教之至也。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
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
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
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
”[8](P1218)这是用气化论来解释鬼神。
东汉王充则用气化论来解释一切怪异之事:“夫物之老者,其精为人;亦有未老,性能变化,象人之形。
”[9](P935)“故妖怪之动,象人之形,或象人之声为应,故其妖动不离人形。
天地之间,妖怪非一,言有妖,声有妖,文有妖。
或妖气象人之形,或人含气为妖。
象人之形,诸所见鬼是也;人含气为妖,巫之类是也。
”[9](P940) “天地之道,人将亡,凶亦出;国将亡,妖亦见。
犹人且吉,吉祥至;国且昌,昌瑞到矣。
故夫瑞应妖祥,其实一也。
”[9](P941)这种理性主义对道教徒也有影响,如葛洪解释妖怪说:“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假托人形,以眩惑人目,而常试人。
”[10]受传统理性主义的影响,志怪小说的作者也常对鬼神怪异之事作出符合理性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