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访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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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访谈文章
2011-09-21 08:50:12|
这是刊发在《三峡文化》2011年九月号上的一篇访谈文章,是我与
该刊记者常东方女士的一次对话。


穿行于历史迷宫沉醉于文学圣殿
作家张永久做客《三峡文化》

嘉宾简介
张永久先生,1954年生于湖北宜都,1988年入武汉大学中文系
作家班就读,毕业并获文学学士学位。曾任宜昌市文联《三峡文学》
杂志执行主编。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委员,宜昌
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出版著作有《逃亡记》、《鹿城挽歌》、《袁
世凯家族》、《刘湘家族》、《粉色官场》、《民国三大文妖》、《革
命到底是干吗?》、《摩登已成往事》、《西康往事》(即出)等,
在台湾出版繁体版本有《袁世凯家族》、《伤心的祭坛》、《鸳鸯蝴
蝶派文人》、《晚清宦途胭脂扣》、《历史住在我隔壁》(即出)等。
先生对自己有一个概括:穿行于历史迷宫,沉醉于文学圣殿。


主持人:非常感谢先生到我们《三峡文化》做客,我们这期的主
要内容是“辛亥革命与宜昌”,说到这个话题,我们首先就想到了您和
您的长篇历史著作《革命到底是干吗?1911,辛亥!辛亥!》。所
以我们今天的话题就从您的这本书说起,您是怎么选中这个题材的
呢?

张:谢谢《三峡文化》给我机会,也借此向贵刊读者问好。
关于那本书的出版我在后记中已有所提及。先是有家杂志《百家
讲坛》向我约稿,每期一万字,连载了七八期,结束了,手头就有七
八万字篇幅了。后来与广东一著名出版人聊天,他知悉我有这个稿子
后,建议写成长篇,于是又花了几个月时间扩充到20多万字,后来
出版时改名《革命到底是干吗?1911:辛亥!辛亥!》,很复杂的
一个书名,实际上是写四川保路运动的。

主持人:书中浩繁的史料您是怎么收集的呢?
张:史料的搜集和题材选择的话题密切相关,放到一块谈。
先说题材选择。图书出版界内部,辛亥革命的话题从去年就开始
热了,有几家出版社和我谈过写作这方面的书稿,我都因准备不充足
或时间不够的原因推辞了。而因为宜昌与四川地理邻近的缘故,加上
我曾在四川泸州生活过一年多,对天府之国感情浓厚,所以一直关注
着晚清以来四川土地上的故事和人物。《百家讲坛》约写长篇连载稿,
我一下就想到了写四川保路运动,那是个机缘,促成了这本书的问世。
顺便说一下,我的写作计划中有个“四川八卦”系列,想系统梳理
从晚清到1949年以来四川的人和事,目前已写的有《刘湘家族》、
《革命到底是干吗》、《西康往事》(即出)三部,我一直很想写的
《四川军阀史话》(多卷本)因自觉准备不足始终未敢动笔,只能放
诸将来了。

这么一说,你也许就清楚了。书中浩繁的史料搜集是长时期积累
的一个结果,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说还休。

主持人:我们已经拜读了您的《革命到底是干吗?1911,辛亥!
辛亥!》,您在书中并不是简单地复活辛亥革命的人和事,不然我们
不会一读就把辛亥革命基本弄懂了,您能谈谈这里的奥妙么?另外能
否谈谈辛亥革命与宜昌的关系?

张:是的,那本书并非仅仅只是为了讲故事,而是想梳理清楚故
事背后的时代背景,纷繁复杂,让人眼花缭乱。或者说,那本书的内
容牵涉到当时中国的命运和前途。

晚清以降,当时中国的命运和前途成了中国知识分子关注的焦点
问题。清廷体制内部的当权派也逐渐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口头上开
始赞成立宪,改封建皇权专制为充满现代意味的宪政制度,虽然在实
质上他们仍然坚持封建专制的内核(如皇族内阁),但是至少他们已
承认可以从形式上突破,中央成立了资政院,各省也成立了谘议局,
权力从帝王手中向绅商以及知识精英手中转移,一个君主立宪制的新
国家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然而历史往往吊诡。中国历史中有个耐人寻味的现象:凡遇到需
要转型转轨大转弯的时候,总是朝坏的方向转。皇族内阁成立后,宣
布的第一条国策就是铁路收归国有。从今天的角度看,这条政策并没
有错,因为依靠民间商办修建铁路——尤其蜀道难的川汉铁路,无异
于天方夜谭。

我在书中说过一个观点,清廷的这个举动是“开对了药方抓错了
药”。当时民众仇满情绪激烈,整个中国像是装满了火药的仓库,碰
出一粒火星就会爆炸。铁路收归国有,触碰到了四川绅商和老百姓的
利益,保路运动随之而起,清廷从全国各地调集军队赴四川镇压,各
省空虚,武昌城头的一声枪响,多米诺骨牌开始倒塌,清廷的垮台就
指日可待了。

值得说说的是,辛亥革命最初是以流血暴动为突破口的,后来却
并没有在全国形成大范围的流血冲突,这为历史提供了一些借鉴。在
中国历史中,凡政权转移必定伴随一场大屠杀,民族气脉往往在这种
大屠杀中消磨殆尽,使得我们有太多的“从头再来”,这既让人痛心,
也让人悲凉,还让人无奈。

辛亥革命前,民众仇满情绪几近爆炸,而革命爆发后,却并没有
屠杀太多的满洲人,这无论如何也是历史的一个进步。实际上,辛亥
革命中杀掉的督抚级别以上的高级官员只有三个人,其中端方、赵尔
丰被杀的经过,我在书中已有讲述。另有一个是山西巡抚陆钟琦,这
个人死得更冤。陆是浙江人,做过摄政王载沣的老师,刚上任巡抚不
久。他的儿子陆光熙是留学生,在日本参加了同盟会,回家劝说父亲
“反正”。正当劝说时,一批士兵闯进来,陆钟琦愤然问:我刚到任一
月,干有何坏事?你们竟然这样对待?话未说完,被一排乱弹打死。
身穿军服的儿子陆光熙拿着手枪冲出来,怒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又是一排枪声,陆光熙也倒在了血泊中。当天被杀的还有
陆光熙的妻子和仆从等人。在一个大革命时代,对生命的漠视似乎成
了普遍现象,这其实也是让人痛心的。

从人类文明进程的这个角度看,只有当生命成为世界上最可宝贵
的东西这一判断标准成为惟一标准时,人类文明才能算是进入到了更
高级的程式。珍视生命,是我解读中国历史的一把钥匙,也是你所问
及的“奥妙”所在。

那本书中,涉及到宜昌的篇幅有三四万字,其中主要是李稷勋修
筑川汉铁路宜昌至秭归这一段的故事。李稷勋是四川秀山人,当时任
川汉铁路宜昌总理。书出版后,李稷勋家族的后裔从莫斯科打长途电
话致谢,并交流了一些问题。其实,关于这段史实应该能挖掘更多内
容的,但由于战乱和文革之故,史料大量毁损,即使我住在宜昌,也
难以找到这方面的太多内容。这是十分遗憾的一个事。

我在宜昌住了30多年,对宜昌十分有感情,很想在自己的书中
多写写宜昌,因此抓住这种涉及到宜昌的场景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今
后也希望有机会为宜昌专门写点东西。
主持人: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文学创作的呢?换句话说,您是怎么
走上文学创作之路的?

张:我是上世纪7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的,说起来很惭愧。最近
和方方一起交谈,她说认识我很早,是宜昌朋友中最早的。我回答:
起步早,进步慢。这中间自然也有别的原因,写作时断时续,文学生
涯中有好几个空白时间段。譬如我的人生履历,工农商学四项占全
了。说好听点,是人生经历了历练,是一笔财富;说得不好听,就是
定力不够,像那只自以为聪明的兔子,跑着跑着就到一边去看钓鱼拔
萝卜了。

现在看来我这只笨兔子,还想在文学马拉松的赛场上继续跑下
去。虽然别人已经跑在前头一大截,我仍然还得追。不追求名次,只
希望能跑完自己的人生。

主持人:从您已出版的十多部作品看,其中有七部作品都是历史
题材的,为什么如此?

张:这得延续上一个话题。2006年,我决定从《三峡文学》执
行主编岗位上退下来,想继续自己的写作生涯。那一年我已年过50,
不用细算也知道写作的黄金时间不多了。

经过一番思考,我感到写当代小说对我来说并不是一条最合适的
路,优秀作者那么多,文学刊物又如此少,而且还不景气。何况,经
历了一些人生历练,我感到中短篇小说的容量难以容纳我胸中的大江
大海,加之写小说是需要训练的,我离开文学队伍那么久,重新归队
也需要有个练笔过程。

正好在这时候,碰到了重庆出版集团的一位编辑,他正在组“家族
系列”的书稿,问我是否有兴趣。北洋军阀是我始终关注的一个领域,
袁世凯是北洋军阀的创始人,于是我选择了其中的袁世凯家族,一年
后交稿。再后来又接着写了其他几部。

主持人:您对历史有特别的兴趣和研究么?
张:在历史领域,我是个刚刚踏进门槛的小学生,谈不上有特别
的研究。兴趣倒是有的,而且很浓,越来越浓。最近我有一本随笔集
可能在台湾出版繁体本,取书名叫《历史住在我隔壁》,这是我的心
里话。我住在21世纪的宜昌,轻轻推开一扇门,心就走进到历史中
去了。这几年来,书稿出版后,经常有书中人物的后代或打电话或通
过电子邮件联系上我,我也同他们中间的一些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历史住在我隔壁》这个书名的灵感,就来自于他们有一次给我打电
话后的启迪。

我一直认为兴趣是人最优秀的老师,有了兴趣,就等于领到了一
张入场券。

主持人:您把创作历史题材的作品,称为自己的人生大梦,现在
已出版了七部历史著作,硕果累累了,想必一定有您自己才能体会的
精彩,也只有您自己才能知道的个中辛苦,能给我们讲讲么?
张:真的谈不上硕果累累,我自己认为只能算作开始。虽然写了
这些书,但我最想写的还没写出来,这个后面我会谈到。

辛苦当然是有的,但也有快乐。每写一部书,对我而言就是对一
个领域的探索,像侦探福尔摩斯一样,细心地解开一个个谜团,看着
谜底揭晓的那个过程,是足够让人愉悦的。

主持人:您写的众多历史人物中,哪位人物是您最喜欢的,给我
们讲讲他的故事行么?

张:这个不好说,我最喜欢的历史人物不止一个,其中有个人物
叫李秀成,我个人很偏爱,但是目前还没写。后面将谈到,他将我是
下一部书中的主角。

主持人:您写历史题材的作品后,对您看待现实中的人和事是不
是有影响?

张:应该是影响巨大。常言道读史明事理,经常读史后再看待现
实中的人和事,一是有了参照物,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往往是历史中
曾经发生过的;二是有了距离感,犹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距离感产
生美感,使我不再斤斤计较一时一事之得失。其他好处还有很多,譬
如说,读史使我对自己有了全新的认识,明白了做人应该谦卑,只有
低到尘土里,才能在尘土上开出花朵来。看惯了历史中那些叱咤风云
的大人物,他们的结局往往那么不堪,我这等庸常之辈还有什么心理
不平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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