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兰_整人和被整_一个持续了半个世纪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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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以后的30年间,我们这块饱经沧桑的土地曾经被几十次政治运动的风暴所席卷,而这些运动大多可以用两个字概括:整人。

其实,上溯20年,整人的轮回就已经开始。

1930年的中央苏区肃反开启了整人的魔盒。那次整人的残酷程度,从徐向前的《历史的回顾》和贺龙等人的回忆所提供的数字可见一斑:

总计有超过十万红军被杀害,其中红二十军被中央红军围歼,副排长

以上干部被全部肃清。贺龙说:“现在活着的几个女同志,是因为先杀

男的,后杀女的,敌人来了,女的杀不及才活下来的。”

1935年的陕北肃反,几乎屠杀和关押了红二十六军连以上所有干部,包括陕北根据地的创建人刘志丹也被逮捕,险些遭到杀害。

1939年湖西“肃托运动”,公开和秘密处决所谓“托派”上千人,几

千人被逮捕和关押。

1942年开始的延安整风运动,刘少奇担任整风小组组长。那次整

风共有15000多人被打成特务,其中多人被秘密处决和因为酷刑逼供

而含冤死去。张闻天、王稼祥、周恩来等人都是被整对象。

如果说1949年以前整人还局限在一定区域的话,那么1949年以后,整人就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展开,被整人数也扩大到百万千万甚至

上亿。

当整人运动席卷而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整人者而

不是被整者,这是人性,尽管这种人性是那样的卑劣。可是,“三十年

河东三十年河西”,除了站在顶尖操纵运动的人以外,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是安全的——使得人人自危,这就是整人运动的“妙处”——今天的整人者,明天也许就是被整者,这样的轮回在华夏大地反复上演。

1955年,在编织“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时,夏衍毫不留情地对交往20多年的好友胡风落井下石,可谓出尽了风头。那时他是春风得意的整人者。然而,凡是权威皆反动的文革开始后,作为电影界泰斗的夏衍,不可避免地被整并被投入监狱,完成了从整人者成为被整者的轮回。

吴晗,身兼北京市副市长、民盟副主席等多个要职,文革时因为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和杂文专栏《三家村札记》而被打成“三家村反党集团”。他所受到的摧残令人发指:脖子险些被铜丝勒断、头发被拔光、死后骨灰被扬弃。他的妻子袁震先被致瘫后被致死,养女吴小彦也在狱中自杀身亡。这一家的遭遇令人唏嘘泪下。

可是,在这之前呢?吴晗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整人者,用钱钟书的话说:“他整人时也很无情。”反右时,他用“引蛇出洞”的手法,将储安平、罗隆基、章伯均三人打成“头号大右派”并施以严酷的摧残。不知道吴晗被投入监狱以后,是否会想到“轮回”二字。

彭德怀彭大将军,文革时肋骨被打断,在万众面前遭受扇耳光、被脚踩等羞辱和折磨,其惨状目不忍睹。然而,将日历向前翻几年,我们就会看到,他曾经也扮演过整人者的角色,刘伯承、罗荣桓、粟裕等几位元帅和将军都曾遭到过他的重拳猛击。

说到整人和被整,不能不提到刘少奇,因为作为一个国家名义上

的元首,他的被整创下了亘古未有的整人之最。

文革初期,刘少奇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会发生逆转。1966年6月,他刚刚把彭真、罗瑞卿等人送进秦城监狱,8月,整人的大棒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他被打成叛徒、内奸、工贼,而担任刘少奇专案组组长的,正是在延安整风运动中被他整过的周恩来。这次的角色转换,没有给

刘少奇留下翻身的机会。

至于后来的“王张江姚”,从他们疯狂整人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开启了必遭轮回的按钮。

在那个“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年代,今日方为座上客,明日却成阶下囚,是人们最常目睹的荒诞闹剧。

不可否认,即使是最凶残的整人者,很多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

投入整人的漩涡之中,因为人性中的恶一旦被释放出来以后,正如法

国哲学家萨特所说“他人就是地狱”,你不整他,他就整你,于是乎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整人,生怕后下手遭殃,成为被整的刀俎上的鱼

肉。

人性有善恶两面。仅仅诅咒人性中的恶是没有用的,因为人性不

可改变,能够改变的,是把人性中的恶释放出来的环境。

好的政治生态环境,能够使人性中的善成长、圆满、光大,而在

恶劣的政治生态环境下,恶就会探出狰狞的面孔,发出骇人的狞笑,

因为它看到了适合自己生长肆虐的土壤。

但愿,整人和被整的轮回就此终结,永不早来!

1955年,由于提出的文艺理论没有完全迎合“伟大的放之四海而皆

准的毛泽东文艺理论”,学者胡风遭到镇压,一场中国文坛牵涉面最广、蒙冤时间最长的“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拉开大幕。

5月25日,中国文联和作协召开扩大会议,与会者700多人,全是文艺界知名的学者大师。

会议由文联主席郭沫若主持。他宣读了《请依法处理胡风》的开幕词,提议撤销胡风的一切职务,对胡风等“反革命分子必须加以镇压,

而且镇压得必须比解放初期要更加严厉”。

这是站队的时刻,这是表明自己“正确”立场的时刻,学者大师们唯恐殃及自身,齐刷刷地举手赞成,啪啪啪地热烈鼓掌,所有的才华化

为两个字——拥护

然而,有一个人没有鼓掌,有一个人没有举起落井下石的手臂。

在一片如苍蝇振翅般的叫好声中,这个瘦高个子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上主席台,从容地坐到郭沫若和周扬之间,拿过话筒,声音不

大但是语气坚定地说:“对于胡风我认为不应该说是政治问题,而是学

术问题,是文艺观的一种争论,更不能说他是反革命!”

会场刹那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大逆不道”的声音惊呆了。郭沫若哆嗦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几秒的死寂之后,回过味来的人们开始争先恐后地发出斥责和叫骂。诗人张光年首先冲上台去,嘴里一边咒骂一边拉拽那个人。那个

人不肯离开,依然紧握话筒表达自己的观点。“滚下去!滚下去!”又有几个人跑上台来,将那个人反剪双手押下台去。

这个倔强的、不识时务的、在当时的中国唯一公开站出来和“主流”唱反调的勇士,就是美学家吕荧。他是中国四大美学流派中主观派的

代表人物。

在那个癫狂的、消灭任何不同声音的年代,吕荧就像漫山遍野疯

狂扇动翅膀的苍蝇中一只闪烁着微弱萤光的萤火虫一样,他的萤光注

定要被黑翅所淹没。

因为那次无所畏惧的表达,吕荧被公安局软禁在家中隔离审查,

长达一年之久。

审查期间,吕荧的身体和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导致他患上严

重的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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