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中国知识产权裁判文书网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8）一中民终字第6833号上诉人（原审被告）深圳市凯立德计算机系统技术有限公司，住所地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高新区南区高新技术工业村W2A栋3楼西侧。

法定代表人张文星，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石磊，北京市中咨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侯仰坤，男，北京劳尔知识产权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住北京市海淀区海淀路175号。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北京长地万方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东路95号。

法定代表人黄小池，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陈晖春，北京市大成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杨建序，男，北京长地万方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住北京市海淀区北三环中路77号24楼1206号。

原审被告北京中微恒业商贸中心，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海淀路52号2层222室。

法定代表人杨荣香。

上诉人深圳市凯立德计算机系统技术有限公司（简称凯立德公司）因侵犯著作权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简称一审法院）（2007）海民初字第884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8年7月9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凯立德公司之委托代理人石磊、侯仰坤；被上诉人北京长地万方科技有限公司（简称长地万方公司）之委托代理人陈晖春、杨建序到庭参加诉讼，北京中微恒业商贸中心（简称中微恒业中心）书面表示不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判决认定：长地万方公司对自己制作完成的《“道道通”导航电子地图》（简称《道图》）享有著作权，在他人侵害其权利时有权请求给予著作权保护。现其主张凯立德公司的《凯立德全国导航电子地图（335城市）》（简称《335图》）抄袭其《道图》，凯立德公司予以否认，法院将根据查明的事实作出判断，经将《道图》与《335图》比对可见，《335图》中至少99处错误与不规范之处与《道图》相同，虽然我国著作权法允许作品的雷同，但前提是需经作者各自创作完成，而不是基于未经许可对他人作品的使用。就涉案导航电子地图而言，虽然相关的道路、结点、行政区划、地物要素、道路名称等信息要素是客观的，属于公共资源，但对同一地理信息的筛选、取舍以及如何表达等具有创作的属性，受著作权法保护。有关导航电子地图的信息采集和注记国家没有明确规范，企业据自己作业情况制作完成，即会体现出企业自己的制作风格、特色。外业采集中因不同人对相关信息感受不同，决定了对同一区域采集、选取信息和注记的不同，不同的企业不可能存在大量基本信息之外的雷同，如在信息筛选取舍数量、内容、表达方面，特别是在错误及不规范方面的雷同。由于当事人双方属于国内为数不多几家从事电子导航的企业，企业间相关的产品信息在主管部门网站上均有公示，凯立德公司有能力接触并了解到长地万方公司的《道图》作品，对于上述雷同事实是否源于创作，其有责任提供证据给予证明。凯

立德公司主张系源于其制作的《全国243城市导航电子地图》（简称《243图》），经查明，只有15处雷同的内容源于《243图》，余者仍未说明出处。凯立德公司提交的向国家测绘局备案的《243图》中虽有大量上述雷同内容，但其一，备案的《243图》与其在此之前送审的《243图》内容不符，其二，备案的《243图》形成时间晚于《道图》的公开出版发行时间，仍未排除凯立德公司接触《道图》在前，完成备案的《243图》在后的可能，即备案的《243图》中虽有大量雷同内容，但该证仍不能作为其存在合理出处的依据，据此认定凯立德公司有关合理出处之抗辩主张不成立。其以相关作品经过加密处理，无法实施抄袭为由的不侵权抗辩，与本案无关，为维护国家利益的加密安全处理，属于以技术手段偏移地理经纬坐标问题，不是用于防止非法复制及其侵犯著作权等的技术手段，同理，电子导航产品中的不同检索方式仅对正常使用者获取相关信息产生影响，也不是防止作品不受侵犯的技术措施，其以此为由主张其不可能侵权，事实不能成立，其行为构成抄袭，侵犯了长地万方公司对《道图》依法享有的著作权，应依法承担停止侵权、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的民事责任。中微恒业中心销售了装载上述《335图》的侵权产品“e路航”GPS卫星导航仪，理应停止销售。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简称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五）项、第（六）项、第十一条第一款、第三款、第四十六条第（五）项、第四十七条第（一）项、第四十八条第二款之规定判决：一、自判决生效之日起，凯立德公司、中微恒业中心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停止出版、发行、销售、使用《335图》；二、自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凯立德公司在《中国测绘报》上刊登声明，向长地万方公司公开赔礼道歉（声明内容须经本院审核，若拒绝履行此义务，本院将在该报上刊登判决书的主要内容，费用由不履行义务的被告负担）；三、自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凯立德公司赔偿长地万方公司经济损失五十万元及因诉讼支出的合理费用九万元；四、驳回长地万方公司其他诉讼请求。

判决后，凯立德公司不服，提起上诉。凯立德公司上诉称：一、导航电子地图包括路网、背景、注记索引等信息，数据库容量庞大，而长地万方公司所诉的99个地理信息在电子地图庞大的母体数据容量中所占比例微乎其微，况且这些信息包括政府、学校、医院、收费站等是所有从事电子地图出品的企业必备的内容，属于公共信息，当事人双方均承认在地理信息检索、调取方式，以及表现同一地理环境时，地理信息的取舍方面存在区别，而一审法院未予考虑，我公司不能同意。二、长地万方公司所诉的99个抄袭的信息点，用全称检索定位方式则检索不到，只能以背景信息点查询法检索获得，而我公司的产品却只有全称检索定位方式，没有背景信息点查询法，该事实本身已证明我公司的电子地图与长地万方公司的电子地图存在本质差异，长地万方公司所主张的抄袭事实不能成立。三、他人导航电子地图中的地理信息与自己的导航软件无法匹配使用，无法制作出导航电子地图，这是业界不争的事实，而一审法院却轻易予以否定。长地万方公司的《道图》属于加密地图，带有保密插件，严格一一对应，不具备兼容性，厂家即便拿到了《道图》也只能获得其相关地理信息名称，无法获得与地理信息名称相匹配的经纬坐标，更不可能复制其电子地图产品与自己的导航软件匹配使用。利用GPS接收器获取外业采集的道路轨迹，必须在开启GPS接收器的同时进行实地行走记录，以使道路形态与实际经纬坐标相匹配，实现电子地图的导航功能，将他人采集的数据信息加入到我公司的产品中无法获得上述匹配效果，实现导航功能。这是完全不符合实际的事情。四、一审法院将备案《243图》光盘的刻录时间作为完成时间，明显与事实不符。我公司认为《243图》完成时间应以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加密时间为准，即2005年12月

19日和2006年1月25日，而长地万方公司的《道图》直到2006年1月以后才出第一版，4月才出第二版，一审法院对该事实认定有误。同时，一审法院判决认定我公司在备案《243图》光盘之前接触过长地万方公司的《道图》也没有事实依据。五、一审法院判决认定当事人双方的产品内容相同与事实不符。河北一例的29个信息点中有17个信息点在送审盘中不存在，另有9个点与我公司信息名称不相同。六、长地万方公司向国家测绘局提交的《道图》的送审盘与其后提交的备案盘内容不吻合，其不相符部分未经国家测绘局审核、加密，即行出版，属于非法作品，按照著作权法第四条之规定，不受著作权法保护。综上，我公司没有侵犯长地万方公司《道图》著作权，并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驳回长地万方公司全部诉讼请求。

长地万方公司同意原判。针对凯立德公司的上诉，长地万方公司答辩如下：一、所述地理信息系99处并非凯立德公司所称的99个，一处地理信息包括多个信息点，如在北京某处标注的信息点可以包括若干学校、医院、商店、公司、研究院等等，我公司承认这些信息是公共资源，但如何选择、选择结果属于我公司独有，凯立德公司如自行测绘，不应与我公司的选择相同。二、凯立德公司称我公司的《道图》使用的是“背景信息点查询法检索”，我公司不知其所诉是何，我公司使用的是输入关键词检索地理信息的方法，有两套编辑方案，一是全称信息系统、一是简称信息系统，有些信息点不存在简称，故一般使用全称信息系统检索。三、凯立德公司称我公司指控其抄袭一节，因存在各公司数据系统与各公司软件不匹配等技术障碍，故而即便用了我公司的数据也无法抄袭，我公司认为在我公司地图作品中所具有的特有内容包括错误和不规范的地理信息也出现在凯立德公司的地图中，其现象本身即有悖常理，凯立德公司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我公司就有理由怀疑其抄袭了我公司的作品，至于凯立德公司以何种手段达到目的不是我公司所要考虑的，再者即便是采取加密措施也不能保证不被解密，一旦被解密仍无法防止被窃取的事情发生。四、凯立德公司《243图》的备案盘与其送审盘内容存在很大的出入，一审法院对其送审盘和备案盘都进行了勘验，其送审盘中并无涉案的99处涉案地理信息内容，只是在备案盘中发现了12处，而其备案盘中没有时间标注，无法证明其形成时间在我公司《道图》之前，其以加密时间作为备案盘的形成时间是不成立的，加密时的数据内容是否与备案盘的内容相符，凯立德公司没有提供证据证明，因此我公司不同意凯立德公司所称的备案盘完成时间早于我公司《道图》的主张。而凯立德公司能否接触到我公司的《道图》是可以想见的，因为我公司一将《道图》出版上市，其就可以经公开渠道获得，一审法院认定其存在接触《道图》的事实没有错误。五、我公司所诉凯立德抄袭，证据确凿，一审判决认定正确。六、凯立德公司称我公司《道图》作品属于非法作品不受保护，首先，这是凯立德公司二审期间才提出的理由，其未在一审期间提出，法院不应予以考虑，其次，是否属于非法作品凯立德公司说了也不算，这一主张没有任何证据。综上，我公司请求驳回凯立德公司上诉，维持一审法院判决。

中微恒业中心没有上诉。

经审理查明：

一、关于当事人电子地图出品时间

长地万方公司提交的《道图》第一、二、三版《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载明，国家测绘局审核批准时间分别为2006年1月12日、4月20日、5月25日，审图号分别为GS（2006）29号、GS（2006）291

号、GS（2006）490号。三个版本《道图》出版物（光盘）外包装均载明：作品名称为“道道通”，署名著作单位为“北京长地友好制图技术有限公司”（系长地万方公司原企业名称，于2007年1月31日变更），出版单位为“中国地图出版社”，经销单位为“瑞图万方科技有限公司”，第一版标明“覆盖范围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全国城际主要路网（除台湾、香港、澳门），审图号：GS（2006）29号，出版时间：2006年1月”；第二版标明“覆盖范围东北、华北、海南岛、珠江三角洲、全国城际主要路网（除台湾、香港、澳门），审图号：GS（2006）291号，出版时间：2006年4月”；第三版标明“覆盖范围全国25个省、市、自治区（除台湾、香港、澳门）、全国城际主要路网（除台湾、香港、澳门），审图号：

GS（2006）490号，出版时间：2006年6月”。

凯立德公司提交的《243图》的《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载明，国家测绘局审核批准时间为2006年3月20日，审图号为GS（2006）201号，《335图》的《地图审核批准书》载明，国家测绘局审核批准时间为2006年9月22日，审图号为GS（2006）971号。《243图》出版物（光盘）盘面载明：版权与制作为凯立德公司，出品人为电子出版物数据中心、广东省地图出版社，审图号：GS（2006）201号。长地万方公司经公证取得的凯立德公司《335图》出版物（光盘）盘面载明：版权与制作为凯立德公司，出品人为电子出版物数据中心、广东省地图出版社，审图号：GS（2006）971号。上述《243图》及《335图》盘面及包装均没有标注出版时间。

二、关于侵权证据

长地万方公司指控凯立德公司抄袭的表现形式是，其列举出99处地理信息（每一处信息包括若干信息点），信息点的名称存在文字标注错误或者不规范使用问题，凯立德公司在此与其相同，且信息点选采内容及数量与其相同。

2007年8月27日，当事人双方在一审法院，结合长地万方公司归纳整理的《被告凯立德公司侵权实例证明说明》（简称《侵权实例说明》），就长地万方公司提交的《道图》第一、二、三版分别与凯立德公司的《335图》进行比对勘验，《道图》中存在的99处信息点标注错误或者不规范情况，在《335图》中也存在，如：“恩泉超市”错为“思泉超市”；“公安局韩庄分局”错为“公安局寒庄分局”；“中国网通嘉祥分局”错为“中国网通呈祥分局”等，勘验后凯立德公司在《侵权实例说明》封面签字表明：“凯立德认可内容中列的99个对比点”，凯立德公司对签字不持异议，但表示签字并不代表其已对长地万方公司指控其抄袭一节已予认可，该证据不能证明其认可了《335图》中含有涉案地理信息内容，同时又主张上述“相同情况”其有合理出处，即出自其《243图》。2007年10月23日及12月4日当事人双方两次来到国家测绘局地图审查中心，调取了《243图》的送审盘和备案盘，在一审法院的主持下就99处争议的地理信息是否存在于《243图》中进行勘验核实，结果在《243图》备案盘中发现有12处同于上述“相同情况”。其相同情况出现的地域限于北京，该事实有2007年12月4日的《导航电子地图比对内容一览表》为证。

凯立德公司表示《243图》备案盘的形成时间早于长地万方公司《道图》，其不存在抄袭《道图》事实。为此其提交了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地图数据保密技术处理证明》两份，上显示，该研究院分别于2005年12月19日和2006年1月15日对凯立德公司送来的“全国导航电子地图数据（234个城市）”和“全国导航电子地图数据（14个城市）”进行了加密处理，该《证明》后附有城市列表，列表中含有99处争议地理信息中一些省市行政区域名称。长地万方公司表示该列表没有关于具体争议的涉案地理信息内容，只

列有城市名称，也无法证明是《243图》作品，该证据与本案无关。

凯立德公司提出长地万方公司对自己测绘完成的地图数据肯定要进行加密防范处理，且根据国家安全规范要求需由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进行数据加密处理，其没有证据证明我公司如何能够利用已经被加密了的《道图》实施抄袭行为。长地万方公司出具了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2007年8月27日的《证明》表明：“导航电子地图保密处理是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测绘成果管理条例》第十六条和国家强制性标准《导航电子地图安全处理技术基本要求》而进行的技术处理，旨在保障涉密的测绘成果经过这种处理后，公开使用不影响国家安全。该技术不能保证商业上的盗版、侵权”。

另经查明，国家测绘局2006年8月1日起施行的《地图审核管理规定》第三条规定，国务院测绘行政主管部门统一监督管理全国的地图审核工作；省、自治区、直辖市测绘行政主管部门监督管理本行政区域内的地图审核工作。该管理规定包括对违规者的行政处罚规定。

上述事实有企业“名称变更通知”、《道图》的《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道图》出版物、《导航电子地图比对内容一览表》、《侵权实例说明》、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的《证明》；《335图》及《243图》的《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及《地图数据保密技术处理证明》以及后附的城市列表、《335图》及《243图》光盘实物、一审法院勘验笔录、庭审笔录，以及当事人陈述等证据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一、关于《道图》出版物合法性问题

凯立德公司主张《道图》属于非法出版物的理由在于，长地万方公司《道图》的备案盘内容超出送审盘内容，超出部分未行审核、加密措施即予以出版，违背相关行政管理法律法规。本院认为：1、长地万方公司为此所提交的《道图》的《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能够证明《道图》经过国家测绘局的审核批准，被准予出版发行的事实；2、依据国家测绘局施行的《地图审核管理规定》，地图的监督管理，包括审核、批准等职能属于测绘行政主管部门，根据凯立德公司所称的违法、违规出版事由，该事实的审查需经上述行政管理部门依行政审查程序给予审查确认，并应以其具有法律效力的审查结论作为确定本案非法出版事实构成的证据依据。本案中凯立德公司没有提交相关证据；3、就本诉讼而言，长地万方公司的作品是否违法不是凯立德公司由此可以主张其有权实施被控侵权行为的理据。综上，凯立德公司主张长地万方公司《道图》属于非法出版物，无事实和法律依据，其以此为由所作“不侵权”抗辩，本院不予支持。

二、关于侵权事实认定

2007年8月27日，当事人双方在一审法院进行勘验的目的就是对凯立德公司的《335图》中是否含有长地万方公司《道图》中列举的99处涉案地理信息内容进行证据核实，凯立德公司已在《侵权实例说明》封面签字表明：“凯立德认可内容中列的99个对比点”，该事实证明凯立德公司已经承认其《335图》中含有长地万方公司指控的99处涉案地理信息内容，且也只能作此解释，理由在于，在关乎“有与没有”的陈述上，凯立德公司有能力作出清晰准确的回答，不允许含混其辞，否则即应向着不利于凯立德公司的方面作出解释。据此，其于上诉期间所作否认，属于无正当理由的悔言行为，否认无效，本院不予支持。一审法院认定《335图》中含有《道图》中地理信息的事实本院仍予确认。另外，以何种方式检索信

息不是判定《335图》是否含有被控涉案地理信息内容的事实依据，对此本院不予考虑。

根据《243图》证据审查情况，以及2007年12月4日的《导航电子地图比对内容一览表》的记录情况，可以认定《243图》含有12处涉及北京涉案地理信息内容，问题的关键在于《243图》是否如凯立德公司所称属于早于长地万方公司《道图》的作品。《243图》的《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载明《243图》获得审核批准的时间为2006年3月20日，《道图》第一版的《地图审核批准通知书》载明《道图》第一版获得审核批准的时间为2006年1月12日，《道图》第一版光盘出版物载明出版时间为2006年1月，北京的涉案地理信息应属于第一版内容，即在时间上《243图》晚于含有北京地理信息内容的第一版《道图》，长地万方公司有理由怀疑《243图》中的涉案内容源自《道图》第一版，《243图》中的12处涉案地理信息不是凯立德公司上述“相同情况”的合理出处。凯立德提交的两份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地图数据保密技术处理证明》，只证明对234个城市数据和14个城市数据进行加密处理，后附的城市列表中只显示城市名称，均没有具体的涉案地理信息内容，本院没有看到234个城市地图和14个城市地图与需待证明的《243图》有何关联，凯立德公司没有完成“此图即彼图”的证明责任，上述两证对于《243图》属于早于《道图》的作品事实没有证明作用，长地万方公司的反驳成立。凯立德公司在此所作的“不侵权”抗辩，证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凯立德公司有关技术障碍而不可能侵权的主张，本院认为，其有意回避了长地万方公司指控其《335图》存在与《道图》99处独有的涉案地理信息内容相雷同的事实，然而该事实正是本案的核心事实，属于不能回避的事实，“技术障碍”不是凯立德公司解释因何雷同的理由，凯立德公司没有对因何雷同作出合理解释，本院理当认定其抄袭事实成立。至于凯立德公司采用何种方式获得《道图》作品，诚如凯立德公司所言属于技术问题，如果涉及的是解密技术，而密码可以被破解属于众所周知的事实，作为从事计算机系统技术领域的凯立德公司更是明知的事实，无需证据证明。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已证明其出于维护国家安全所采取的数据加密措施不能解决防范非法复制的问题，凯立德公司试图以“技术障碍”规避长地万方公司的侵权指控，理由牵强，本院不予考虑。就本案而言，长地万方公司不负有证明凯立德公司以“何种手段”获取《道图》的责任，只负有证明《道图》作品的独创性以及其独有的表达内容是什么，被控侵权作品是否在其作品之后出现，是否含有与其作品相同或者雷同的内容，是否存在后者能够接触到其作品的可能即可。因此对于凯立德公司上述主张，本院不予支持。

长地万方公司的《道图》出版物证明了《道图》作品出版上市的事实，即《道图》第一、二、三版已分别于2006年1、4、6月公开出版发行，作为同行业竞争者对同行业市场给予应有的关注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据此判定凯立德公司存在通过公开渠道接触《道图》的事实顺应常理，凯立德公司否认存在接触事实，本院不予采信。

综上，凯立德公司未经长地万方公司许可，使用长地万方公司《道图》作品中的地理信息内容制作其《335图》，并以自己的名义予以发表，其行为构成抄袭，侵犯了长地万方公司对《道图》作品依法享有的署名权、复制权、发行权，以及由此获得报酬等著作权，理应就此承担停止侵权、公开致歉、赔偿损失的民事责任，并应支付长地万方公司为制止侵权所支出的合理费用。

一审有关赔偿额及合理支出数额认定，凯立德公司没有提出异议，本院仍予确认。

中微恒业中心销售装载《335图》的侵权产品“e路航”GPS卫星导航仪，理应停止销售。

审　判　长 任　进代理审判员 邢　军代理审判员 姜庶伟二〇〇八年十二月十五日书　记　员 朱　平

综上所述，一审法院所判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本院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财产保全费一千元、一审案件受理费共二万五千四百三十九元，由深圳市凯立德计算机系统技术有限公司负担（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二审案件受理费九千七百元，由深圳市凯立德计算机系统技术有限公司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公 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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