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千般经商才 难逃万劫不复运——从西门庆的暴亡看封建社会新型资产者的人生轨迹

纵有千般经商才难逃万劫不复运　——从西门庆的暴亡看封建社会新型资产者的人生轨迹　赵玉君　【山西省财政税务专科学校基础部０３００００）　

摘要：西门庆是《金瓶梅》中的主要人物，他虽是纵欲的无赖、拙劣的官吏，但更是精明的商人。西门庆之死昭示了中国封建社　会商人们的终极命运，即尽管他们有杰出的经商才干，也绝无成就事业的可能，其结局只能是纵欲而死。　关键词：　《金瓶梅＞封建社会商人终极命运　

＜金瓶梅＞大约成书于明代万历年间，这时的中国社会正缓　慢地发生着一场深刻变革。古老的封建社会已露衰像，资本主义　开始萌芽。在地处商品运输要道的东南沿海、运河两岸，资本主　义工商业开始兴起，个体工商业者、手工业者从农业生产中分　离，他们纷纷来到城镇，成为新兴的城镇市民。这些个体工商业　者、手工业者们由于没有了可以保障衣食的土地，他们顽强的生　命力得以彰显，由于拜别了封闭的乡村，脱离了土地的羁绊，他　们也更少了许多封建僵化的思想观念的束缚，人之本性也得以充　分张扬。更由于经济较为发达、信息较为丰富、物质相对丰盛的　城镇，为他们提供了可以发挥才能的广阔空间，他们之中的佼佼　者在这块封建思想、封建制度统治了千百年的古老的土地上，开　始了新兴资产者的创业历程。但是，千百年沿袭的厚重的封建专　制体制，新兴资产者纵欲贪欢低劣的素质，远大商业理想的匮　缺，终使得这些新兴资产者如昙花一现般过早结束他们的创业历　程，《金瓶梅》的作者通过西门庆等人物如实记载了封建社会新　型资产者、暴发户的发家暴富及很快衰亡没落的过程，再现了资　本主义萌芽期社会大变动状况。　＜金瓶梅》着力塑造了西门庆这一新型资产者、商人形像，展　示了他发家享乐、进而成功地进入上流社会的历史。西门庆是清　河县出名的坏人、恶人，他与潘金莲、王婆合谋药鸩武大、陷害　武松、骗取花子虚的钱财、指使地痞毒打蒋竹山、屈陷来旺，生　活方面骄奢淫逸、寻花问柳。西门庆本是作者警戒世人而借作的　一个反面形象，但出于对历史真实现状的认知、对社会在金钱逐　渐占据主导地位的情势中艰难进步的朦胧意识，作者没有对西门　庆这一恶人予以简单否定，而比较辩证全面地展现了西门庆特别　的甚至是杰出的经商才能。　小说中的西门庆既非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也非读书才俊，　他的父亲是一县城中的商人，传继给他的仅是一生药铺，西门庆　本人是连一般的书帖信札也需人代笔的粗人。但商业世家的遗风　与多年商海的历练成就了西门庆特有的商业秉赋，培养了他独具　而敏锐的商机意识。祖上传下的生药铺在西门庆的手中，已成为　清河县中铺子最大、发货最多的药铺。但西门庆绝不是平庸守财　的小商人，他短暂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寻找商机中度过。他对于　“家道营盛，外庄内宅焕然一新，米麦成仓，骡马成群，奴仆成　行”并不满足，娶李瓶儿后，资财有了宽裕，立即打开门面两间，　兑出二千银子，委托伙计开当铺。“一日也尝当许多银子出门”。　商人何官儿急于回湖州，他压低价钱收购了何官儿的丝线，用狮　子街的空闲房子开了绒线铺子。这铺子“发卖各色丝线，一日也　卖数十两银子，不在话下”。此外西门庆还“立缎铺，开张之前，　那日卸货，连行李共装二十大车”，开张的第一天，就卖了五百　余两银子。极善于抓住商机，绝不放过任何的商业机会，只要有　利可图就毫不犹豫地去谋划经营，这一禀赋使得西门庆成为清河　县拥有五个商铺的富商大贾。　《金瓶梅》的作者着力展示了西门庆的管理才能。商品经济　的发展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西门庆在商海中搏击同样需要得力　的帮手、助手。纵观全书，伴随西门庆起家的助手有忠心耿耿的　傅伙计，此人在书中着墨不多，但他掌管会计账目，打理金钱往　来，直到西门庆去世，他仍然坚守着本分，维持着西门家族的生　意。偾地传因为“不守本份，打出吊入，滑流水”被人赶出，但　西门庆却因为他“在估衣行做经纪，琵琶箫管都会”，先是“照　顾他在生药铺中秤货，讨中人钱使。以此凡大小事情，少他不　得”，后任用他做当铺的主管，成为西门庆店铺须臾不可缺少的　管理人员。韩道国是道德感薄弱、社会地位卑微的的市井平民，　陈经济是落魄的浮浪子弟，西门庆没有计较他们的所短，而是用　其所长，大胆地委以经营管理的重任，经常或予以口头表扬嘉　奖、或给以物质关心与奖励，这些人俯首帖耳成为辅佐西门庆　征战商海的精兵强将。　《金瓶梅》中，着力揭露了西门庆宿花眠柳、追欢逐乐，荒　淫无耻、骄奢淫逸的生活，但可能出于对新兴资产者的熟悉了　解．作者又不时地描写了西门庆的勤勉与敬业。与潘金莲勾搭成　奸害死武大后，西门庆沉浸在与潘金莲肉欲的欢乐中，可西门庆　毕竟不是醉生梦死没有头脑的花子虚、更不是纨绔的浪子王三官　之辈，他对店铺经营没有丝毫的放松，寻欢作乐之余西门庆从不　懈怠买卖之事，抑或西门庆只是在繁忙的生意之余才抓紧时间寻　欢作乐。我们在书中不时看到西门庆在店铺中与伙计算账，经常　为放债生利而算计筹谋，夏指挥要借偾四送家小上京，热衷于官　场交际的西门庆却不情愿，原因是“我线铺子叫谁看？”“关两　日阻了买卖。近年节，绸绢绒线正快，如何关闭了铺子？”实在　不能推却，只好叫吴二舅替了偾四，这才让其出门。偾四走后，　西门庆仍不放心，亲到店铺，看到吴二舅正与伙计“发卖绸绢绒　线丝棉，挤一铺人做买卖”吴二舅汇报“一日也赚银钱二十两时”　西门庆才放心地往妓院寻欢。直到临终，西门庆都对自己商铺中　的生意情况了如指掌，一一历数精心安排，临终安排后事典型而　集中地展现了西门庆宿花眠柳、追欢逐乐但绝不因欢娱丧志，荒　淫无耻、骄奢淫逸却绝不忘敛财的精明的商人本质。　追逐金钱、渴求情欲、崇奢尚华，均为封建道德伦理所不容，　为封建统治的维护者们所不齿，宋明的理学大师们为了灭人欲而　制定了许多的清规戒律，理学思想成为维系封建大厦的坚固柱　石，宗教迷信也为维系封建社会的统治愚弄欺骗着善男信女。但　时代历史的发展已不能压制和扑灭人们对人欲的要求与满足，明　代的思想家李贽大胆提出惊世骇俗的观点，否定礼教、否定孔孟　思想。明代思想领域的变化极大地影响了社会生活，改变着人们　

１０２　现代企业教育　ＭＯＤＥＲＮ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２００７年・ｌ０月・下期　学术・理论现代衾案　岭南客家围龙屋生态精神解读　王琴　（广东惠州学院建筑与土木工程系广东惠州５１６０１５）　

摘要：岭南客家围龙屋在连续动态的生态系统中，其空间布局、营建技术、外部形态以及村落的结构发展都体现出与自然的统一　和谐。它蕴含的生态精神对现代城市、建筑的发展有很好的借鉴作用。　关键词：生态天人合一风水营建形态　

引言　岭南客家围龙屋是中国传统建筑中一种独特的民居类型，它　与北京四合院、陕西窑洞、云南一颗印、广西干阑式合称我国五　大民居形式。围龙屋由原居于中原的客家人先祖南迁至闽、赣、　粤后修建，是中原文化与岭南当地环境相融合的产物。　围龙屋是客家人环境观和文化观的物化形态，在连续动态的　生态系统中，其空间布局、营建技术、外部形态以及村落的结构　发展都体现出与自然的统一和谐。　英国学者李约瑟博士指出：“在希腊人和印度人发展机械原　子论时，中国人则发展了有机的宇宙哲学。”【１］我国传统的宇宙观　认为人是自然的组成部分，自然界与人是平等的，是密不可分的　有机整体。【２］这种“天人和一”哲学观念贯穿于中国文化发展的　始终。客家人在营建围龙屋时追求“人地和谐”的理想境界正是　这一思想的体现。　一、风水文化与客家自然环境的融合　“风水术”又称“堪舆学”，是中国古代有关居住环境的基址　选择及规划设计的学说。它融合中国传统哲学、地理学、气象学、　天文学、美学和民俗等众多智慧，形成了内涵丰富、包含深刻哲　理的理论体系，对中国传统建筑有深远的影响。“风水术”提出　人类居住之地应该选择天地之吉处，适合人生息成长。将建筑的　营造纳入天、地、人的有机整体系统中。《黄帝宅经》中写道：“夫　宅者乃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规模……，人因宅而立，宅因人得存，　人宅相扶感通天地。”　围龙屋是风水文化与粤东北山地自然环境融合的结果，蕴涵　着朴素的生态精神，光绪《嘉应州志・礼俗》记载“粤俗本尚堪　

的思想道德观念，精神理想追求，物质生活方式。尤其是西门庆　这些已经积累了丰饶资财的新兴资产者、暴发户，他们根本没有　把封建的道德伦理说教放在眼里，更不以因果报应行善积德为　然，对于人生现实的生活目标，西门庆自有自己的看法与观点，　“天地尚有阴阳，男女自然配合。今生偷情的苟和的，都是前生　分定，姻缘簿上注名，今生了还。——咱闻那佛祖西天，也只不　过要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要些槠镪营求。咱只消尽这家私广　为善事，就使强奸了嫦娥，和好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　母的女儿，电不减我泼天富贵。”这段话是毫无封建道德约束、更　无高洁理想情操的西门庆的人生表白，在这毫无廉耻可言的人生　座标系中，参透了金钱的魔力与魅力的西门庆把积聚财富，纵情　享乐作为毕生追求的奋斗目标。他与朋友妻李瓶儿通奸，骗取花　子虚的钱财，毫不内疚，为了情欲药鸩武大、屈陷来旺毫不心软，　《金瓶梅》的作者展示了在资本主义已经萌芽的这块土壤中，旧　有的封建思想、伦理道德甚至是强有力的国家机器对西门庆这些　新兴资产者、暴发户无所顾忌的恶行、罪行无奈，对其肆无忌弹　的人欲泛滥而束手无策。而西门庆这些新兴资产者、暴发户也因　之而沉溺并满足于恣睢的物欲享乐之中，绝无发展壮大工商事业　的主动追求，更无高远的商业理想。　重农抑商重本抑末是封建社会的基本国策，为了保证这一国　策的实施，历朝历代的封建统治者制定采取了许多强有力的措　施，抑制商业发展，限制商人的活动，因而商人在封建社会始终　处于一种特殊的边缘状态，不能进入社会主流与管理阶层。但是　明代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萌芽，造就了西门庆这样的商人，他们　积累了丰厚的资财之后，必然要寻求社会地位的提高，得到社会　事务的话语权、参与权、甚至是决策权。而专制统治下的大官僚　恰恰能满足西门庆之流的权力欲望，丰厚的资财自然成为联系大　官僚与新兴资产者的桥梁纽带。全然没有规矩方圆的概念，卑微　低下的社会地位，急于登上更高的社会阶梯的强烈欲望，迫使他　们用最大能量、运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向上流社会挺进，为这　更高远的人生目标奋斗，在这块刚刚开启商品经济之门的封建社　会的古老大地上施展着他们精明而罪恶的官场钻营才干，完成着　历史赋予这一特殊阶层的使命。　小说中的西门庆完成财富积累的过程，也是与官府不断加紧勾　结最后终于融入统治阶层的过程。其初期的结交官府还仅仅是为　了得到法外开恩的庇护，包览诉讼的一些好处，偷税漏税的一些便　宜，但随着资财的雄厚，西门庆交际的触角延展到了朝廷的高官阶　层，通过“：生辰担”等巨额贿赂，使得“东京蔡太师是他干爷，朱　太尉是他卫主，巡抚、巡按多与他相交，知府、知县是不消说”。　而西门庆本人也终于在提刑院做了掌刑千户。本是～恶霸的西门　庆竟然成为辖管一方的官吏，这荒谬的事实就是封建官场的真实。　西门庆在封建官场的春风得意，昭示了封建社会新兴资产者们的　最佳归途，即凭借资财完成由商人到官吏的身份转换，而其积累的　丰厚资财，除了荒淫的享乐之外，只能成为罪恶的行贿买官的本　金。黄金白银没有成为、也没有可能成为发展再生产的资本。　西门庆的一生是罪恶的一生，但又是张扬的一生，作为封建　社会商人的西门庆虽然在商场、官场呼风唤雨，却并不具备改造　社会的力量，充其量只是一名精明的商人，纵欲的无赖、拙劣的　官吏而已，所以其结局只能是纵欲而死。西门庆之死昭示了中国　封建社会商人们的终极命运，即尽管他们极具杰出的经商才干，　但当他们的资本财富积聚到一定程度，其资财的流向除买房置地　之外，只能是纵欲和流向官场，闭关锁国的封建社会禁锢了资本　主义的发展，新型的资产者只能在统治者设置的封闭的的小圈子　中间带链舞蹈，这种宿命的怪圈一直笼罩在西门庆之前之后的商　贾们的头上，使得资本主义在古老的中国只能是萌芽却不能发展　壮大。《金瓶梅》的作者在无意之中揭示了商业资本在我国封建　社会发展滞缓的重要原因，《金瓶梅》也成为我们今天了解封建　社会动荡变化的重要的史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