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的年代,虚伪的年代——论《纯真年代》主题中的反讽

文学 与艺 术
第 二卷
第三期
无知的年代 ， 虚伪 的年代
一
论《纯真年代》 主题 中的反讽
张 海 霞
（ 中南 大学外 国语 学院
【 摘
畴 。现 代 文 学 中 的反 讽 已经 由 一 种微 现 的修 辞 手 法 演 变 为文 本 层 面的 基 本 结 构 原 则 ， 成 为 广 为应 用 的 一种 写作 技巧 。美国女作 家伊迪丝？ 华顿的代表作《 纯真年代》 就是 现代 文学作品 中成 功应 用反讽手法的典范。本 文试 图从 文本 分 析 的 角度 对 这部 小说 的 主 题进 行探 讨 ，分析 其 中 反 讽 手 法 的 运 用 。探 究 华 顿在 反讽 的 背后 所 隐 藏 的 真 实
意 图。
湖 南长 沙
４０７ ） １０ ５
要】 反讽是 西方文学史和美学史上一个重要 范 子 ． 那些生活在郊区的艺术 家及 其所代表 的新 思想和新 的生 对
活方式不屑 一顾甚至是厌恶排斥 的态度 。 阿彻太太是一个 典型 的纽约人 ， 她对艺术家们的态度很具有代表 性： 在构成 阿彻 太 。 太的交 际圈的又小又滑的金宇塔 外面 ． 一个地 图上很可 能没 有
【 关键词 】 反讽 ；纯真年代》主题 ； 《 Nhomakorabea； 老纽约
引 言 艺术家 和作家举 行的周 日晚会而饱 受非议 。可是仅仅 一年 以 反讽 是西方 文学 和美学 中 的一 个重要 范畴。在现 代文 学 后 ，人人都去斯特 拉瑟斯家 ” １１ 。固执 的老纽 约最终不知 。 【 ３ ５ １ 中． 反讽不 再只 是一种 微观层 面 的修 辞技巧 ， 而是 文本层面 上 不觉地在新事物面前屈服 了。 的一种结构原则 。反讽如此 重要 ． 以至于被认 为是一切叙事 文 第三 ， 惧怕新生 的经 济力量。 当时的纽约是美 国的金融 中 学乃到诗歌不可或 缺的 、 有普遽有效性 的修辞 手段［１７ Ｈ 心 ． 具 １ 。 ． ４ 银行家 、 投机 商和商人开始在上层社会 占据 一席 之地 ． 金 而 Ｒ耀斯甚至 说 ：小说 作为一种文学样 式 。 ． 。 其最高成 就都是反讽 宇塔 顶端的贵族资产 阶级则试图维护 自己往昔 的荣光。 旧势 新 性的作品” ２２ ２ 【］８ 。美 国女作家伊迪 丝・ 华顿的代表作‘ 纯真 年 力之间势必要展开一 番激 烈的 明争暗斗 。就在小说 的开头 ． 华 代＞ 是现代文学 中成功运 用反讽 的典范。 就 小说的题 目很 醒 目： 顿提 到 了即将兴建 的豪华歌剧院 ， 但是纽约上流社会 仍然钟情 纯真年代 。然而 当读者读完 整个 作品之后却得 出相 反的结论 ： 于原来的纽约音乐院 ． 因为它窄小不便 ． 以把纽 约开始惧怕 “ 可 无知 的年代 ， 虚伪 的年代。华顿巧 妙地将反讽应 用于小说 的主 但 又为之 吸引的那些 ‘ 新人 ’ 拒之 门外 ５３ ｆ］。这些 。 人 新 正是 题之 中 ． 自己 的意 图 隐藏在事 物 的表象背后 ． 将 从而达 到 了惊 被 上流社会拒之 门外 的新 兴资产阶级 。 他们建造大都会 歌剧院 人 的艺术效 果。 就是 为了与保守势力抗衡 。 暴发户们还是通 过联 姻在上流社会 无知 的 年代 的底层 赢得 了一席之地 ． 这在 贵族资产阶级 中产生 了恐 慌。保 南北 战争后 。 国进入 了。 美 镀金 时代” 。工业化 为这个 国家 守派害 怕 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又不敢得罪有钱的新 贵们 ， 于 带来 了巨大 的变化 的同时 ， 也带来 了混乱。美国人 不得不面对 是就假 意接受 后者 ． 下里 却对他们评 头论足 。 以时 日将其 私 假 经济 、 治和文化领域 中的大转型 。出生在纽约一个贵 族之 家 逐 出上 流社会 。朱利叶斯 ・ 福特就 是老纽约反复无 常老谋深 政 博 的伊迪 丝・ 华顿忠 实地 描述 了老纽 约面临变化 时的反应一对 新 算的受害者。 即使在他事业的鼎盛 时期 ． 博福特 神秘的背景 、 奢 生事物 的无知和视而 不见。这表现在 三个方面 ： 侈 的生活和风流韵事也是人 们鄙视却又津津乐道 的话题 。 当他 第 一， 墨守陈规 。老纽约对传统 的敬畏几乎到 了荒谬 的地 违背 了纽约神圣的生意信 条时就遭到这个城市无情地抛弃 。 同 步。 任何背 离传统 的行 为都会被认 为是不合时宜 的。 对 变革持 样 ． 家又安排 了一个具 有讽 刺意味的结尾 ： 。 作 多年 以后 ． 阿彻 的 怀疑 态度 ． 护表面 上 的风 平浪 静 。 重要 的是 对社会 规范 的 儿子 和博 福特 的女儿范妮 ・ 福特订婚了。纽约最受人 尊敬的 维 最 博 亦步亦趋 。 构成 了保 守的上流社会 生活的全部 内容 。即使这样 家族竟 然接受 了一个投机 商的女儿作媳妇 ， 这真是对老 纽约的 的结果 到最 后有些让 人窒息深受 束缚 ， 行社会结构 下的生活 现 个 大大的嘲讽。 至少仍 然井 然有序 ． 差强人意 ４１。 ［１１ 在这个排 外的社会里 ， 人 二、 虚伪 的 年代 们关注 的只是 生活细 节是否“ 当” 不惜 一切代价使 自 己的行 适 ． 作 为美 国第一个 获得普利 策奖 的女作家 。 迪斯 ・ 顿却 伊 华 为合乎 社会规 范 ． 是 整个 社会 生活沉 闷不堪 。 于 充斥着令 人厌 在 写给 辛克莱 ・ 刘易斯 的信 中抱 怨道 ：当我发现我获 奖的原 因 。 烦的繁文缛 节。 然而对于达 尔文的信徒伊迪 丝・ 华顿而言 ． 传统 是一 由我们 最优秀的大学颁 发 ． 提升了美国的道德 。坦 白说我 和 习俗 只是暂 时性 的社会 创造 。于是在 小说第一 章主 人公纽 真 的很 绝望 ６４３ 那么 ， ［］３ 。 华顿要告诉我们 的关于老纽约的道 兰・ 阿彻 出场 的时候 ，作家对老纽约 的固守成规进 行了微妙 的 德真相 是究竟是什么？ 嘲讽 ： 第一。 风流韵事是男人 的特权女人的罪过。老纽 约是一个 纽约 是个 大都市 。 而他 十分 清楚 ． 大都市 里听歌剧 ． 在 早 典型 的男权社会 ， 对男人和女人 采用双重的道德标准 。一桩风 到是。 不合 时宜” 什么是 。 宜 ， 的。 合 的 什么是 “ 合宜” ． 不 的 这在 流韵事 对男人 来说 只是一 时的心血来 潮 ，很快就 被人们 所淡 纽 兰・ 阿彻 时代 的纽约发 挥着重要作用 ．和几千年前 支配着他 忘 ，但 是 同样 的事情发 生在 女人身 上则是理应得 到惩 罚的罪 的远祖 闷得那些难 以理解 的图腾恐惧 同样重 要。”５３ 【】 过。 阿彻 与两个女人 的暧昧关系就说 明了这一点。 与梅 ・ 在 韦兰 有趣的是 。 顿在小说 的最后一章描 写了二十 多年 后的纽 订婚之前 ， 华 纽兰 ・ 阿彻 曾与一个 已婚 女人索利 ・ 拉什沃斯 太太有 约—— 个生机 勃勃 的城市 。 统 习俗 已经被 。 传 新事物 ” 所代 替。 过一段私情 。 这件事并没有损 害他作 为一 个好儿子和 受人尊 但 至此 ， 华顿对老纽 约固守成规 的否定通过这个反 讽 的结尾 达到 敬的绅 士的形 象。对阿彻来说 ， 这段 经历具有某种浪漫 的骑士 了顶点 。 情怀和 冒险色 彩。至于其他人 ， 更是 觉得这只是一个年轻 人一 第 二， 排斥艺术 和新思想 。老纽约的上层社会 是一个 小圈 时的愚蠢罢 了。具 有讽刺意味 的是 ， 起风 流韵事 当中的女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