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建筑符号学

文章编号：!""#$%&’(（’"")）!’$"""($"’谈建筑符号学收稿日期：’"")$")$"*作者简介：吴耀华（!#+)$），男，’"""年毕业于天津城市建设学院建筑学专业，助教，孝感学院城市建设系，湖北孝感)*’"""吴耀华摘要：以北京四合院为例深入浅出地介绍了有关建筑符号学的内容，并从建筑句法学、语义学、语用学三个方面，批判性地揭示了其在建筑实践中所暴露的局限性。

关键词：句法学，语义学，语用学，批判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符号性质和规律的学科，最早由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和美国哲学家皮尔斯创立，作为一种新型的研究工具，它借鉴了许多学科的经验和研究成果，是对周围世界认识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和认识的有效手段。

随着现代建筑“意义危机”的出现，人们开始系统反思现代建筑的本质困惑及现代文化，在’"世纪("年代，符号学的研究开始扩展到建筑领域，经过数十年的发展，现已建立了一套内涵丰富且严密的建筑符号学体系。

!建筑符号学概述人类的一切创造活动都是符号化的过程，建筑作为石头的史书，记录了时代特征的社会存在，当然也可以被看作一种符号或由符号组成的系统。

建筑符号学是建立在语言学类比基础之上的，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建筑句法学、语用学、语义学。

由于建筑符号学是一种非常抽象难懂的理论，涉及内容繁杂，很难在较短篇幅内作较为全面系统的介绍。

故此以北京四合院为例，从建筑句法学、语义学、语用学的角度来概述建筑符号学的基本情况。

!/!建筑句法学它是研究建筑符号本身的关系和规律的学科，研究如何“联词成句”的问题，与意义的表达无关，是符号学理论中最为基础的部分，揭示了事物内部的关系。

乔姆斯基认为语言中存在一种深层结构，它是支配句子生成的核心。

受此启发，布罗德本特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认为建筑作为一种复杂的符号体系也存在一个深层结构，它是支配建筑生成的核心，是建筑中最根本的内在因素，潜藏在千变万化的符号体系之中，并将其归纳为四个方面：!）建筑是容纳人类各种活动的容器；’）建筑是气候的调解者；*）建筑是一种文化符号；)）建筑是各种资源的消耗者，由此决定了建筑形式的生成。

句法学完全不考虑上述因素，只从建筑元素本身的组合关系出发，在总体布局上研究正房、两厢、垂花门、围墙、大门等实体元素与院落虚空元素的关系，研究这些元素的相对位置及其构成关系。

对于建筑个体则着眼于屋顶、屋身、台基的关系，关注柱子、梁及其他建筑构件的形态构成及相互关系，完全不涉及建筑元素以外的意义及其影响。

!/"建筑语义学语义学是研究符号与符号所指代的事物的关系，即研究建筑中能指与所指的关系。

能指由物质表象构成（如形式、空间和体量等），所指则是能指所代表的思想或概念。

意大利符号学家艾柯认为建筑是一种表达含义的信号媒介，这种信号系统是建立在社会约定俗成基础之上的，在对建筑功能和形式关系的阐述中，既包含了功能和形式的信码联系，又体现了形式反映功能的约定概念，而且作为社会客观实在的建筑只有在信码的基础形式上才能表达功能。

符号学家皮尔斯据能指和所指的关系将建筑符号分为三类：图像符号、指示符号、象征符号。

图像符号反映能指和所指的形式关系，即符号自身与对象的相似特征作为符号发生的基础。

指示符号反映能指与所指间存在的因果关系，如大门指示着四合院的入口，门的型制、规模则指示着主人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

象征符号反映能指与所指间存在的某种约定关系，这种约定关系最初是任意的，这种约定一旦被人们接受以后就可以用来交流，并在该文化背景中对人们的联想产生特定的指向性。

如大门口的红灯笼代表喜庆。

在这三种符号之间越是后者，与指设对象的联系越间接，其观念性和符号性也越强，因此，会更加依赖于社会的约定俗成。

!/#建筑语用学语用学研究设计者与使用者的关系。

人们对符号的理解是以社会约定为中介的，并且与认识者的年龄、经历、文化信仰、思想观念和意识形态等因素有关，不同时代、不同对象、不同国度的人对同一建筑符号会产生不同的反映，人们在判断建筑的属性时，往往是以头脑中已有代码提供的信息语义与认识对象提供的具体信码进行比较，然后再做出判断。

人们对建筑的理解中，建筑师是信息的发出者，建筑师在社会的约定俗成基础上，把情感!!!!!!!!!!!!!!!!!!!!!!!!!!!!!!!!!!!!!!!!!!!!!!!!!!因素倾注在建筑实体上，建筑实体在信息的传递过程中充当着信!"#$%##&’&()*+#,-"’).(/0(&#"1&’$&#2,$&345678"+0"’（!"#$%&"#’()*+,-),&(-.-/+$#0#/,+,&,-，!"#$%&"#")("""，1*+#"）9:#;(,$;：01234567849:;<=6>?4=62659@A 573A @67?B 15A 5A C D @4@1E =6@4765F 6@B A F 6A 579:6C 4G 45H 476A @1E B 61B C 69:63A @4F26A 545H1E 656=$H D $@A G 45H F 15@F 41?@56@@4@6C A 31=A 967/I 6A 58:4C 6，F 1==6@B 15745H 76@4H 5269:17@A =6B =1B 1@67E 1=656=H D @A G 45H 452A 45=112@9142B=1G 69:6@6=G 4F 6>?A C 49D 1E =6@4765F 6/<&*=/(1#：=6@4765F 6@B A F 6，656=H D $@A G 45H ，5A 9?=A C 656=H D ・(・第*"卷第!’期’"")年%月山西建筑J K .L M N .O 0K N ,P 0,-O PQ 1C /*"L 1/!’R ?5/’"")万方数据息中介，把建筑师所赋予的信息传递给接受者，从而达到建筑师与鉴赏者之间的共鸣，产生应有的审美效果和精神功能。

人们对四合院的解读、建筑师对四合院意向的阐释都必须建立在共同的约定俗成基础上才能达成共鸣，这是语用学要解决的问题。

!建筑符号学批判建筑符号学的意义在于交流，是人们对周围世界的认识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和有效手段，它主张用人类文化真实而科学的整体感受去理解和感受建筑整体问题，一方面它有效地帮助人们在新的层面上全面深入了解建筑、认识建筑的意义，另一方面在使用者和设计者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正是如此，建筑符号学的建立，并不是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的符号固定不变的系统来取代人们对现实世界的认识，而是为了不断完善和发展这种认识，因此建筑符号学并没有普遍的本体论意义，它只有方法论上的意义，在探索建筑“形式—功能—意义”的问题上，为建筑师打开了新的思路，提供了新的方法和视角。

作为方法论，建筑符号学是在语言学类比基础上，移植了信息论、系统论、形式逻辑学和结构人类学等学科领域的经验和研究成果而建立起来的，为建筑的信码功能提供了理论依据，但是建筑符号学本身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子系统，涉及多学科、多领域，在具体的建筑实践中，大多从“表意形式”出发，并不包含全部的创作理论问题，忽视了建筑形式与内容、工程技术、经济、环境、生态等方面的问题。

!!"从句法学的角度来看建筑符号学句法学研究如何联词成句的问题，涉及符号之间的组合（散置的词语被组织在一起构成句子的方式）而不考虑他们的特定表意，忽略了含义对解释它们的那些人的影响，借助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法则，将建筑设计成与外界事物无关的纯符构系统。

此外，句法学是有一定生成规则的，受深层规则的影响，如果孤立的研究句法学，给出相应的条件就能根据条件规则生成建筑，这对地域性建筑的研究和设计有一定的启发意义，但是往往使设计过程流于程式化、机械化。

建筑符号的规则系统是建立在人类自身整体文化体验基础之上的，建立在文脉的约定俗成当中，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这个系统的建立不是为了用一种约定俗成的、固定不变的系统来取代人们对世界的认识，而是为了不断地发展和完善这种认识，因此规则总是与一定的社会文化总体联系在一起的，孤立的句法学是不存在的，埃森曼作为句法学研究的典型代表，割断了与历史的联系，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的态度，具有极端的片面性、机械性、形而上学性。

!!!从语义学的角度来看建筑符号学建筑符号作为符号系统中的一种，自然会携带一定程度上的意义。

但是建筑符号比语言符号更复杂，语言作为符号每次只作用于视觉或听觉中的一种，而建筑符号则同时作用于多种感觉系统。

美国著名建筑师格雷夫斯从建筑语义学的角度入手强调建筑的二次含义，并把建筑物具有某种功能的构筑物作为一次含义，引入二元对立的思想，强调建筑构件的水平与垂直、内外与虚实的对比，认为建筑语言是一个相互依赖的各项的有机整体，其中一项的价值都完全取决于其他各项的存在而存在，也就是说通过建筑的一个部位去体现与之相关相对的部位。

!!#从语用学的角度来看建筑符号学语用学研究的是设计者与使用者的关系，它将建筑的各个方面都看作是一个符号系统，去实际影响使用它们的人们。

现在从两方面来谈谈语用学在具体实践中的误区："）在具体的建筑实践中，设计者为表达某种意义，盲目地进行符号的拼贴，对其不进行深层次的分析和理解，把个人的喜好强加给建筑，不考虑形式与功能、文脉的关系，把符号等同于文化，等同于历史和传统，这种倾向很容易出现大量肤浅贫乏的作品，会损伤文化和传统的真实意义，导致建筑艺术个性、文化价值和地域特色的丧失，只是一种流行的样式。

我国建筑师在探索建筑的民族形式和意义的过程中的惨痛教训是不能忘记的，历史上有一段时期，为维护古都风貌而在建筑上盲目的添加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小亭子”，这样做不但造成了大量的浪费，还有损于古都的文物价值，给当时建筑界的建筑创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玄奥———损害建筑的交流性：在建筑形式与意义的关系中，有些建筑师过分地脱离社会约定俗成的符号体系，通过其特有的手法和为某种中心用途而产生的某种不同寻常的意象，创作出人们无法理解的作品。

美国建筑史盖里设计的古根海姆博物馆形体杂乱，被人们誉为“一朵金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