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事实”与“自然物质”客观性存在的条件比较——社会学与量子力学的对话

会科学家研究的客体，自然科学如物理学、社会科学如社会学都存在着二元分立之争，特别是主体、客体的对立
之争，这种主、客体的对立之争都妨碍了各自理论系统的进一步发展。 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研究对象
（客体）与研究者（主体）之间的关系是导致各自学科二元分立的基础，这种主、客体之间的关系在自然科学和社
会科学中有没有共同之处？如何解释和破除这种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主、客体二元分立的窘境？本文尝试对这
的。 （三）自然物质客观性存在的条件 当客观性存在的理性精神受到量子力学的挑战，建
构主义在哲学思潮中兴起。 建构主义者认为，人对客观事 物的观察和观察者相关。 也就是说建构主义者认为，观察 者的建构参与了观察的过程， 对客观物质的描述不能排 除与观察者无关的纯客观描述。 建构主义者通过递归函 数的推演，得出了人对物质“客观存在”的识别是人的知觉 神经网络的“本征态”。 ①于是，建构主义者认为，观察者看
到的客观物质已经包含了观察者神经系统的建构， 人们 不可能得到一种和观察者神经系统无关的对客观物质的 描述，客观物质的纯客观是不存在的。例如，当我们看到红 色的交通信号灯， 一般情况下当然地认为信号灯的颜色 就是红的，红色是这个灯的客观属性，因为人类有相似的 神经网络认知结构。 ①然而，如果是一条狗，那么这条狗看 到的这个信号灯却是灰的， 狗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信号灯 的颜色就是灰的。在这里，无论是人还是狗，对信号颜色的 客观描述其实是需要条件的， 这个条件就是人或狗相似 的神经网络和认知对象所组成的认知结构。
客观实在性。 在科学领域中，广义上的自然物质指的就是 自然的存在， 狭义上的自然物质指的是构成自然界一定 领域的实物、能量、场的一切客观事物。从上述对物质概念 的归纳我们可以得知， 无论是唯物主义哲学领域意义上 的物质还是科学领域意义上的自然物质， 它们都是独立 于人的意识之外的客观存在。 因此，自然物质的客观性比 较好理解，作为一个有着正常感知能力的个人，我们都可 以感知到周边自然物质的存在， 并且这些存在是独立于 我们自身之外的。 自然物质是客观存在的，自然物质具有 客观性。 在近代科学大发现之前，统治西方的主流哲学观 是基督教神学， 基督教神学认为整个世界都是上帝创造 的， 因此基督教神学是一种客观唯心主义论。 16 世纪以 后，以哥白尼、伽利略、牛顿等为首的科学家通过科学观察 颠覆了基督教的神学观，近代科学兴起。 近代科学的发现 特别是物理学的发展都是建立在自然物质是客观性存在 的这一条件之上的。
①在量子力学中，若某一物理量 A 的算符 f(A)作用于某一状态函数 F，等于某一常数 k 乘以 F，即 f(A)F=kF。 那么，对 F 所描 述的这个微观体系的状态，物理量 A 具有确定的数值 k，k 称为物理量算符 f(A)的本征值，F 称为 f(A)的本征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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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社会事实客观存在的条件 （一）社会事实的客观性存在 孔德最先提出了社会学的概念， 并且主张以科学的 方法来对社会进行研究。 孔德所说的科学方法，其实就是 指以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来研究社会。 孔德在其代表作 《实证哲学教程》第四卷中强调了社会是自然的一部分，人 类知识的发展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即经过三个阶段：神学、 形而上学、实证科学，关于社会的知识也是如此，社会学就 是“社会”的科学或“社会物理学”。 ［5］英国社会学家斯宾塞 进一步对孔德的观点进行了改进。 斯宾塞在其主要著作 《社会学原理》一书中指出了社会和自然界生物结构和功 能上的相似性。 斯宾塞认为，可以将分析生物有机体的那 些原理和方法来分析人类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功能。 社会学学科的奠基人之一的涂尔干提出了实证主义 的社会学方法论体系， 他认为社会学的研究对象就是社 会事实，涂尔干认为，所谓的社会事实就是“一切行为方 式，不论其固定与否，凡是能从外部给予个人约束的，或者 换一句话说，普遍存在于该社会各处并具有其固定存在， 不管其在个人身上表现如何，都称之为社会事实”。 ［6］社会 事实是涂尔干社会学方法论体系的基础， 社会事实的本 质特征就在于其客观实在性。 总之，涂尔干的实证主义社 会学以客观性的社会事实作用于社会学的研究对象的， 涂尔干认为社会事实和自然物质一样都是受客观规律所 影响和支配的， 这就决定了涂尔干的实证主义研究方法 必然相类似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通过观察、实验、比 较、检验等方法来寻找社会事实之间的联系和发展规律。 在实证主义的社会学学者看来，社会事实是客观存在的， 社会事实是独立于个人的客观存在。 （二）对社会事实客观性存在的挑战 与涂尔干的实证主义社会学相反的是， 德国的韦伯 在《社会学的基本概念》一书对社会学下了这样的定义： “社会学旨在对社会行动作出解释性理解以获得对这一 行动的原因、进程和结果解释的科学”。 ［7］韦伯认为，人类 的社会过程与自然的客观事物完全不同。 自然的客观事 物是无意识的， 它们面临外在的刺激所做的反应是被动
作者简介：史明宇（1976-），男，安徽无为人，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中国移民研究中心社会学博士生；陈绍军（1965-），女， 江苏南京人，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中国移民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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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于人的意识之外的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二、 客观性的内涵 欲了解“客观性”一词的内涵，我们首先来了解“客 观”的意义。在我们日常的汉语语言表达中，我们经常会遇 见“客观存在”、“客观条件”、“客观事实”之类的词组，在这 些词组中“客观”一词通常是作为形容词使用的。 在《现代 汉语大辞典》中，客观一词的意义主要指的是：“（1）独立于 人之外的存在。 即此种存在是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不依 赖于人的精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存在；（2）考察事物 的方法和态度。 即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去考察，这种考察 排除了一切关于个人的意见、偏见和情感；（3）对象性的表 达。 即包含在对象中的，构成对象的，具有对象性的。 ”［1］关 于何谓客观性？ 学术界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而且随 着不同学科的发展， 人们对客观性的认识呈现了不同程 度的理解。 我们仅从“客观性”的字面意义上看来，客观性 应该表达的是一种名词的性质，它是形容词“客观的”名词 性表达。 目前对应的英汉对照翻译也是这样的。 在英汉互 译中，“客观”对应的是英语形容词词汇“objective”，而“客 观性”对应的词则是“objectivity”。 在本体论的意义上，客 观性就是客观实在性， 即事物的客观存在。 20 世纪后半 叶，随着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兴起，传统的科学知识的客观 性开始受到人们的质疑， 客观性的内涵发生了重要的变 化。 例如，美国学者内格尔在《什么是客观性？ 》一文中认 为，“客观性是一种超然性的人类能力， 是一种理解方式， 是伦理学的推动力量。 他指出，我们对这个巨大世界只有 非常片面的了解， 而且事物如何向我们显现既依赖于世 界，也依赖于我们的构造。 如果我们要想将我们的理解提 高到一个新的层次， 我们就必须要检查世界与我们自己 之间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决定了我们先前的理解。 ［2］国内学 者金延、华章琳则认为，“客观性问题本质上不是事物的存 在性问题，而是精神活动及其成果的意义评价问题”。 ［3］金 延同时还指出客观性问题是一个认识论问题， 应立足于 人的主体性存在对客观性进行重构。 ［4］总之，客观性作为 一个古老的哲学问题，从古代直到近代、现代，人们对它的 思考和关注就从未停止过， 对它的理解和认识也随着社 会的发展而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三、 自然物质客观性存在的条件 （一）自然物质的客观性存在 从人的直观经验来看， 人类从出现到现在不过上百 万年的历史， 而我们人类居住的地球已经诞生了五十六 亿年了，而宇宙的存在超过了百亿年，自然界在人类诞生 之前就始终存在和发展着。 自然界的物质是独立于人类 的存在，自然界的物质受自然规律的作用运动、变化和发 展，因此，自然物质的客观性是毋庸置疑的。在唯物主义哲 学领域中，物质指的是物质世界的共同属性和本质，它是
原子世界，都成为科学研究的领域范围。 那种关于建立在 主、客观二元分立，那种研究对象是独立于科学家观察的 客观存在已经不能解释新的科学现象了， 它甚至阻碍了 自然科学进一步的发展和进步。
社会科学也是如此。 文艺复兴、工业革命摧生了现代 性的诞生，因此现代性起码包括二个方面的意涵，一是关 于“人”方面的现代性（如思想、文化、价值），一是关于“物” 方面的现代性（如科学、技术、管理等）。作为现代性产物之 一的社会学从其诞生之日起就受制于这种二元对立叙 事，以至于产生了导致自身多元破碎的理论与范式纷争， 如行动与结构、宏观与微观、社会建构与社会实在、实证主 义与人文主义相互对立之争等。 为了化解社会学研究中 种种二元对立的矛盾，象社会学家吉登斯、布迪厄也做了 各种有益的探索和解释， 为我们理解纷繁复杂的社会现 象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些疑问进行初步的探索。
关键词：客观性； 二元分立； 建构主义； 认知结构； 条件
中图分类号：B02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13）02-0041-05
一、 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中的主、客观二元 分立现象
宗教改革之后， 工具理性从基督教终极关怀层面分 离， 即包括自然科学研究在内的世俗生活与终极关怀的 信仰生活分离开来， 自然科学研究的对象不再受到基督 教信仰的过大干扰，自然科学研究得以迅速发展。 在这个 过程中， 包括经典力学在内的各自然科学得到了飞速的 发展，它有力地推动了三次工业革命的发展。 宗教改革以 前的中世纪，自然科学和发展步履阑珊，是因为基督教神 学预设了世界是由上帝创造，上帝统摄人的世俗生活，人 的日常生活理性（相当于我们中国人的常识理性）与终极 关怀层面都同样是建立在神学信仰的基础上。 只有在宗 教改革之后，国家、社会、个人的日常政治经济活动是以工 具理性的形式从终极关怀层面的信仰脱离以后， 对人的 关怀（主体）和对物的关怀（客体）相分离，建立在主、客体 二元分立基础上的自然科学才得以独立地发展。 因此，可 以这么说，自然科学是建立在主体、客体二元分立的基础 上的。 正是主体、客体二元的分立，人类科学家才能排除 人类自身和信仰的干扰，独立地对客体（科学研究的对象） 进行观察和实证研究 （否则他们的命运可能就会象布鲁 诺那样被烧死在火刑柱上）。然而，进入 20 世纪，随着研究 对象领域的进一步扩大， 人类的研究对象的领域已经超 出了人们肉眼所能看到的范围。 宏观至整个宇宙，微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