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资本主义的数据劳动及其正义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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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资本视角下的数字劳动异化及其正义建构逻辑

数字资本视角下的数字劳动异化及其正义建构逻辑

数字资本视角下的数字劳动异化及其正义建构逻辑1. 数字资本视角下的数字劳动异化现象分析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数字资本在当今社会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数字资本的积累和运用使得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其中之一便是数字劳动异化现象。

数字劳动异化是指劳动者在数字化生产过程中,由于技术的发展和资本的驱动,导致劳动者的劳动价值被削弱,劳动过程变得机械化、标准化和程序化,从而使劳动者失去对工作的控制权和创造性。

技术替代:随着自动化、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许多传统的劳动力岗位逐渐被机器取代,劳动者的技能和知识需求不断升级,但往往难以跟上技术更新的速度,导致部分劳动者面临失业的压力。

工作时间延长:在数字化生产过程中,劳动者往往需要长时间面对电脑屏幕,这不仅对劳动者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还可能导致劳动者的心理压力增大,工作满意度降低。

劳动强度增加: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过程中,企业往往会压低成本,这导致劳动者需要承担更多的工作任务和压力,劳动强度不断加大。

劳动关系疏离:在数字化生产过程中,劳动者与雇主之间的联系逐渐减弱,劳动者很难在工作中获得成就感和归属感,从而导致劳动关系的疏离。

个人隐私泄露:在数字资本运作的过程中,劳动者的个人信息往往成为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重要资源,这使得劳动者的隐私权受到侵犯,生活质量受到影响。

数字资本视角下的数字劳动异化现象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涉及到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层面。

为了实现数字劳动正义建构,我们需要从多个角度出发,寻求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

1.1 数字劳动的概念与特征高度自动化:数字劳动中的许多任务可以通过计算机程序和算法实现自动化,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这使得劳动者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更多的工作,从而提高了生产力。

高度虚拟化:数字劳动中的许多工作可以在虚拟环境中进行,如在线办公、远程协作等。

这使得劳动者可以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参与到工作中,打破了传统的地理和时间限制。

数据资本化视域下“数据劳动”的政治经济学批判

数据资本化视域下“数据劳动”的政治经济学批判

数据资本化视域下“数据劳动”的政治经济学批判
马俊峰;赵海蕴
【期刊名称】《黑龙江社会科学》
【年(卷),期】2024()3
【摘要】在数据资本化视域下,“数据劳动”作为资本增殖的原动力,同时也构成了资本权力的内核本质。

数字技术与数字资本的合谋,使得数据劳动在平台经济发展
中遭受异化,从而使得人与数据、人与资本、人与权力之间呈现被异化、被剥削、
被支配的格局。

因而,只有通过对数据劳动形式和组织结构的探究,回归“数据产品—数据商品—数据资本”的资本循环链条中阐释数据劳动的存在形式,解析其数据
剥削的全范围、全时空、全系统的数据资本殖民扩张,才能促使人们从日常生活中
反抗资本逻辑对自身生命数据化布展的渗透与入侵。

同时,只有通过对数据劳动作
用机制的反思,才能消除数字资本所构筑物性的资本逻辑,重新审视人与技术的秩序、人与权力的关系,从而为数据时代劳动的正义性重构及实现数字文明提供可能路径。

【总页数】10页(P1-10)
【作者】马俊峰;赵海蕴
【作者单位】西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B0-0
【相关文献】
1.资本主义条件下大数据技术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监控资本主义的时代》述评
2.数据资本化视域下“平台垄断”生成路径探究
3.数字资本主义视域下数据驱动机制的批判——基于马克思劳动过程理论
4.数据资本化与资本数据化:数据资本主义的批判与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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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字劳动的本质探析

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字劳动的本质探析

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字劳动的本质探析作者:聂嘉琪来源:《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2022年第01期[摘要]数字化和信息化的发展,推动了资本主义跨入数字资本主义时代。

数字资本主义主要有三个特征:数字化营利、数字化剥削和数字资本化。

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劳动形式经历了从物质劳动到数字劳动的演变,数字劳动成为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劳动的一种新形式。

数字劳动的本质,就是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在资本逻辑的控制下,数字工人在数字平台上进行有酬劳动,生产数字产品和数据商品,其第一动力是谋生,在数字劳动的过程中,资本家实现了对数字工人、用户以及整个社会的三重剥削。

只有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出发,审视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下的数字劳动,才能揭示数字资本主义背景下数字劳动的本质,才能使我们更为客观清醒地认识数字资本主义的弊端,规训资本对数字化技术的掌控,更为理性地看待数字化技术及其发展前景。

[关键词]数字资本主义;数字工人;数字劳动[中图分类号]F03 [文献标识]A [文章编号]1672-1071(2022)01-0060-09随着数字化和信息化的发展,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计算机和手机的大面积普及,加上通信网络的发展,迅速把人们带入到数字化时代。

数字化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

于个人而言,一方面,生活获得了极大的便捷,出行、医疗、住宿、饮食等都可以在手机上完成相关信息的了解与购买;另一方面,个人信息在网络上登记,其保密性却不能得到保障,由此导致许多私人信息被泄露。

于社会层面而言,一方面,大量基于数字技术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促进了社会的数字化发展;另一方面,数字资本的积累速度呈指数增长,进行数字劳动的劳动者的数量也急剧增加。

数字劳动是何种形式的劳动?在数字劳动中是否存在剥削?数字劳动的前景如何?要回答这些问题,就需要我们梳理劳动形式的变革,并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视角出发,剖析数字劳动的本质。

深入分析数字资本主义的概念、基本特征、数字资本的生成逻辑、数字资本主义时代物质劳动向数字劳动转换的过程,以及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字劳动的本质,有助于我们深刻了解当代资本主义的新特征,把握当代资本主义的演进趋势。

数字资本主义的异化和非正义及其消解

数字资本主义的异化和非正义及其消解

数字资本主义的异化和非正义及其消解发布时间:2022-03-31T06:55:41.290Z 来源:《教育学文摘》2021年10月30期作者:黄金会[导读] 互联网技术的推动社会的发展进步,但与互联网同步发展起来的数字资本主义也在悄无声息的蔓延黄金会(重庆师范大学,重庆 10637)摘要:互联网技术的推动社会的发展进步,但与互联网同步发展起来的数字资本主义也在悄无声息的蔓延。

作为数字与资本的耦合——数字资本主义在发展过程中产生了诸多问题,如数字鸿沟、劳动异化、侵占生活时间、数字垄断等,本文将聚焦数字资本主义带来的乱象,深刻分析数字资本主义对社会发展带来的影响,着力盼求找到解决数字资本主义带来的问题的途径,让数字技术的发展摆脱资本主义的干扰寻找到新的发展方向。

关键字:数字资本主义异化劳动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一直起到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作用。

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展开让世界进入互联网时代,资本主义也在此时抓紧进行与数字技术的融合,一种新型的披着数字外衣的资本主义——数字资本主义诞生了。

数字资本主义的诞生并未掀起诸多波澜,甚至由于数字技术的虚拟性与隐匿性直到近些年来数字资本主义才逐渐在大众视野中暴露出来。

但数字资本主义的影响已经借由数字技术的发展逐渐渗透到生产生活当中,并引起了诸多社会乱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社会的良性发展。

一、数字资本主义的产生(一)数字与资本的耦合正如马克思所述:“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

[]”。

生产技术的进步推动着上层建筑不断产生与之相适应的新的变化。

20世纪初计算机、互联网技术的出现,代表着世界进入第三次工业革命,网络信息技术的进步为资本主义开辟出新的发展道路,资本与数字的耦合诞生出数字资本主义。

资本与数字的联合得益于资本本身自我增值的欲望,以及数字本身所携带的庞大资源。

自我增值的欲望迫使资本主义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寻求新的力量以达到对生产资料、生产工具的占有。

数字资本主义中的数字劳动控制与反抗:资本的算法逻辑与劳动者的逆算法实践

数字资本主义中的数字劳动控制与反抗:资本的算法逻辑与劳动者的逆算法实践

数字资本主义中的数字劳动控制与反抗:资本的算法逻辑与劳动者的逆算法实践王利云;王宝珠【期刊名称】《社会主义研究》【年(卷),期】2024()2【摘要】数字资本主义的到来,与传统工业资本主义劳动相比,资本控制劳动的形式与劳动者反抗路径已发生深刻改变。

资本的算法控制成为数字资本主义劳动控制新形式并超越传统劳动时空控制。

从时间维度来看,资本通过算法隐蔽地将劳动控制延伸至闲暇时间、生理恢复时间和非劳动时间,突破传统劳动时间“量”的掠夺,同时通过算法手段精准地提高对劳动时间“质”的控制。

从空间维度来看,资本通过算法打破监督者与劳动者必须聚集在同一物理空间的限制,雇主不必到工作现场就可以实现对数字劳动者物理空间行为和虚拟空间行为的双重空间控制。

面对算法对劳动过程的超时空控制,数字劳动者通过逆算法实践进行抵抗,反抗主体呈跨空间联结、反抗手段呈技术化中介、反抗领域向数据生产资料延伸。

解决反抗的根本路径必须深入生产关系,变革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实现数字技术的社会主义应用是解放数字劳动的出路所在。

【总页数】9页(P125-133)【作者】王利云;王宝珠【作者单位】上海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F49;A81【相关文献】1.数字时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数字劳动的价值走向——基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2.平台资本运营中媒介数字劳动控制机制分析3.算法控制、“自我剥削”与数字劳动的时空修复——数字资本主义劳动过程的LPT研究4.数字资本主义语境中劳动价值论的误读5.资本增殖、劳动异化与算法权力——当代西方左翼对资本主义数字劳动批判的三重维度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数字劳动”与“数字资本”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数字劳动”与“数字资本”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数字劳动”与“数字资本”的政治经济学分析一、本文概述Overview of this article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全球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数字经济中,“数字劳动”与“数字资本”是两个核心概念,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直接影响着数字经济的运行和发展。

本文旨在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对“数字劳动”与“数字资本”进行深入分析,揭示它们在数字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它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the global economy. In the digital economy, "digital labor" and "digital capital" are two core concepts, and their interaction directly affects the 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This article aims to conduct an in-depth analysis of "digital labor" and "digital capita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olitical economy, revealing their status and role in the digital economy, as well as the complex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本文将探讨“数字劳动”的内涵和特点。

数字劳动是指在数字经济中,劳动者通过信息技术手段进行的各种生产活动,包括数据处理、软件开发、网络维护等。

资本主义条件下的数字劳动剖析

资本主义条件下的数字劳动剖析

阶段,社会关系都表现为劳动与资本的关系,数字劳动并没有脱离马克思劳动理论的范畴,马克思指出,进行劳动有三大要素:“有目的的活动或劳动本身,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

”在数字资本主义条件下,数字劳动构成要素并没有变化,但具体内容有所改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互联网平台转变从使用简单机器到大规模机器化操作,机器自动化生产,生产工具从有形到无形的转变。

是生产方式数字化变革的重要标志,互联网平台进行剩余价值生产,定场域中。

者和劳动对象的中介,起其他两个要素的数字化。

(二)抽象的无形的信息内容转变序的加工编写、大量数据信息的处理,思维和情感表达为主的各种信息内容,如,频创作。

工资获取酬劳,后者通过创作数字产品获取流量和点击率进而分得平台的部分利润作为酬劳。

对于大部分以网民是否能够算作劳动主体的问题,有研究者认为多数在互联网平台进行的活动并不能称之为“数字劳动”,笔者并不完全认同这一看法。

纯娱乐性的网民是否应纳入数字劳动主经济众说党政干部论坛24特性只表现一定的社会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使工人成为资本价值增值的手段。

以获取剩余价值、实现价值增殖为目的的劳动,即生产资本的劳动是生产劳动。

数字劳动无论表现为物质劳动还是非物质劳动的形式,本质上都是生产劳动。

一是数字劳动实现了资本的价值增殖。

数字化的生产资料改变了劳动方式,从形式上看数字劳工对资本家的依附减弱了,自主化程度提高了,但没有改变劳动在资本支配下生产剩余价值的过程。

由于互联网平台等生产资料归资本家所有,用户在进行网络创作的数字劳动中,生产的数字产品的价值大部分被平台占有,因此实现了资本的价值增值。

二是数字劳动实现了资本与劳动关系的再生产。

在数字劳动生产过程中,数字劳工与资本家没有明确的劳动力买卖过程,但劳动者在使用数字生产资料进行对象化劳动时,资本已经获得了劳动力的使用价值,这一劳动实现了资本价值增值。

数字劳动表面上使劳动者的自我创造和价值实现,满足人们多样性需求,实际上则是在生产资本以及资本雇佣关系。

数字资本主义视域下公共精神的异化与重构

数字资本主义视域下公共精神的异化与重构

**数字资本主义视域下公共精神的异化与重构**在数字资本主义的浪潮中,公共精神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异化与重构。

这一过程犹如一场无声的变奏曲,旋律悠扬却又暗藏波澜。

首先,让我们审视这股浪潮如何改变了公共精神的面貌。

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信息流动的速度和范围前所未有地扩大,人们的生活方式、交流方式乃至思考方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共精神,作为社会凝聚力的重要源泉,其内涵和外延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原本基于地域、血缘、文化的共同体认同感,被更加虚拟化、全球化的网络社群所取代。

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热烈讨论环保、公益等议题,却往往忽视了身边社区的实际问题。

这种“数字化的公共精神”,虽然拓宽了视野,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人们对现实社会的责任感和归属感。

其次,数字资本主义对公共精神的异化还体现在信息过滤和回音室效应上。

算法推荐机制使人们更容易接触到与自己观点相符的信息,而忽视或排斥不同的声音。

这种信息茧房不仅限制了个体的认知发展,也削弱了公共讨论的多元性和包容性。

在这样的环境下,公共精神很容易沦为一种自我强化的集体情绪,而非真正促进公共利益的力量。

然而,正如黑暗中的曙光总会照亮前行的道路,数字资本主义也为公共精神的重构提供了新的契机。

网络平台的普及使得信息传播成本大大降低,普通人也能轻易发起或参与公益活动。

这种“微公益”模式打破了传统公益的壁垒,让更多人得以投身于公共事务之中。

同时,互联网的匿名性和开放性也为弱势群体提供了发声的平台,使他们能够更有效地维护自身权益,推动社会公平正义。

展望未来,数字资本主义视域下公共精神的重构将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

我们需要警惕技术带来的异化风险,更要积极挖掘其潜在的正能量。

在这个过程中,教育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通过培养公民的数字素养和批判性思维能力,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驾驭数字工具,为构建一个更加公正、包容、有活力的公共空间贡献力量。

此外,政府和社会各界也应共同努力,加强网络监管和法律制度建设,打击虚假信息和网络暴力行为,营造一个健康有序的网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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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第3期数字资本主义的数据劳动及其正义重构张雯[摘要]人工智能技术推动人类进入数字化社会,使整个社会的生产方式发生了革命性变革,推动资本主义跨入了数字资本主义时代。

与此相适应,智能时代的人类劳动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转变,跨越到了数字劳动阶段。

数字劳动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在数字时代的开显和表现,是人类认知劳动的延展,在本质上是人类延展认知劳动,因而兼具物质性和非物质性。

尽管数字劳动是数字资本驱动的人类劳动新形式,但它并没有脱离资本逻辑的统治,依然隐匿着异化和剥削。

基于此,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为参照,构建人工智能时代的正义原则,倡导有酬数字劳动,坚持数据共享原则,推进数字资本公有化,有利于化解数字劳动与数字资本之间的矛盾。

[关键词]人工智能;数字劳动;数字资本主义[作者简介]张雯,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100875[中图分类号]TP18;A8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434(2019)03-0106-06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科学技术革命都会推动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发生巨变,使社会制度发生革命性、深层次变革。

正像两次工业革命推动资本主义不断向纵深发展一样,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和大数据革命使得资本主义再次迈向新阶段,推动资本主义经济进入了丹•席勒所说的“数字资本主义”⑴时代。

人工智能时代的数字资本主义将对人类生产方式进行重组和重塑,使人类劳动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变,逐步跨越到数字劳动(或数据劳动)阶段。

数字劳动已经超越了人类传统的劳动形式,蕴涵着新的异化和剥削方式,甚至会排挤劳动者并造成新的“过剩人口”,在一定意义上会加剧人类劳动的不平等和劳动分配的不公正。

这就需要以历史唯物主义大视野重新检视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正义问题,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视域下构建数字资本主义的正义原则。

一、人工智能时代人类劳动的“转向”在今天的时代,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的本体性元素,已经侵染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像卡鲁姆•蔡斯所说的:“人工智能已经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何在这样的时代境遇下,人类的生产生活无不留下“数字痕迹”,甚至整个社会的运行和经济模式也全然趋向于自动化和智能化,以至于人类已经无法脱离“数据”而存在。

可以说,在人工智能时代,网络和数据对人类的影响,“就像铁路对人类纪的初期而言那样的意义重大”叫甚至还会给人类带来存在论级别上的颠覆式影响。

其中,劳动作为人的本质的再现,在人工智能时代已经发生了“转向”,成为一种以数字技术为支撑的非工厂化(大众化)的数字劳动,并且成为占霸权地位的当代人类劳动形式,从而掩盖了马克思关于“劳动与资本”的对立及其剥削理论。

因此,要深刻理解数字资本主义及数字劳动的本质,就必须着眼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从源头上廓清马克思视野中人类劳动的真相以及在数字时代的“转向”。

(一)马克思的劳动概念及其类型劳动概念是马克思的社会本体论概念之一,是马克思论述社会存在形式和人的本质特性的重要范畴。

在马克思那里,没有劳动就没有人类社会及其历史,也就没有人类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因为劳动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叫也是“理解[基金项目]2015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法■治思维的理论与当代中国实践研究"(15BKS040);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教育宣传协同创新中心”的阶段性成果106全部社会史的锁钥”叫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深刻阐释了劳动对于人类存在的本体意义,揭示了劳动的真正意涵。

马克思指出:“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

”冏也就是说,人作为从自然中分化出来的“自然力”同自然之间进行的物质变换活动就是人的劳动。

在人类社会起初,人依赖于自然界,人与劳动的客观条件(自然)之间直接进行“物质变换”,表现为人占有自然、利用自然。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类自身的发展,劳动者逐渐同土地、工具、原料等发生分离,使劳动者对劳动的客观条件的依赖性逐渐弱化,这样就使“劳动的客观条件(土地、原料、生活资料、劳动工具、货币或这一切的总和)从它们同这些个人……先前的联系中游离出来”叫从而使劳动者与劳动的客观条件相对立,最终进一步分化并表现为劳动同资本相对立。

马克思认为,这个过程正是资本主义关系的原始形成和历史起源,也正是在劳动与资本的对立中,使劳动在资本的驱动下发生了异化,使人的劳动同自己的劳动产品、劳动过程相异化,进而使劳动与人的类本质、人与人的关系相异化。

马克思不仅从历史视角考察了劳动对于人类社会的意义,而且还从资本主义现实视角出发分析了体现在商品之中的劳动的二重性。

马克思认为一切劳动,若是从生理学意义上考察,它是人的体力和脑力的耗费,因而形成商品的价值;若是从特殊的有一定目的的形式上考察,它是人的具体的有用性的劳动的耗费,因而形成商品的使用价值。

劳动的二重性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叫更为重要的是,马克思还区分了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问题,强调应该在生产关系的意义上理解生产劳动。

在资本主义关系中,生产劳动就是同资本相交换并为资本创造剩余价值的劳动,即“生产劳动是雇佣劳动”叫同时,马克思还分析了随着机器的应用,人类的劳动形式会发生变化,表现为机器对劳动的替代和对工人的排挤。

机器“是对象化的知识力量……一般社会知识,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变成了直接的生产力,从而社会生活过程的条件本身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受到一般智力的控制并按照这种智力得到改造”㈣。

也就是说,马克思早已预见了一般智力对人类劳动的影响,它表明,随着机器的应用,人类的劳动将更加依赖于资本驱动的机器,更加依赖于一般智力,甚至机器会成为统治人的新力量。

(二)从“一般智力”到“非物质劳动”马克思把劳动置于人类历史的宏大视野中加以考察,还原了劳动的本体论价值,从这个层面来讲,可以把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名副其实地称为“劳动历史唯物主义”何。

诚然,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资本主义正处于机器大工业阶段,这个阶段尽管资本已经驱动机器为资本家谋利,但对机器的应用还远远达不到今天资本主义对智能机器应用的程度。

尽管如此,马克思依然深刻洞悉和察觉到机器、一般智力对于人类劳动的影响。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的“机器论片段”中指出,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资本家为了使商品更便宜,为了获得更多的剩余价值,会使劳动资料逐渐发展为“自动的机器体系”,而工人则变成这个体系的“有意识的肢体”,工人会把自己的意识对象化到机器中,成为机器体系的“有意识的机件”。

这时,知识、科技和社会智力被吸收在资本当中,表现为固定资本的属性。

马克思深刻地指出,机器体系在本质上是人的劳动的对象物,“是转化为人的意志驾驭自然界的器官”问,但在资本的驱动下最终成为了资本家致富的新手段。

这种转化也驱使人的劳动最终变成了机器体系的组成部分,逐渐被对象化的劳动所占有。

这样一来,人的劳动逐渐被机器体系贬低甚至替代了,“一般智力”却获得了统治地位,并且实现了对人类生活的全面操控。

随着生产力、科学技术的发展,信息技术在资本主义的发展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为了进一步阐释马克思的“一般智力”概念以适应信息时代资本主义发展的需要,以奈格里、哈特等为代表的西方学者提出了信息时代的“非物质劳动”概念。

在他们看来,“一般智力是由积累起来的知识、技能和技巧所创造出的一种集体、社会智力”佝,马克思对一般智力的预见已经在信息时代全然应验,如果说马克思时代的劳动主要表现为物质形态的劳动的话,那么信息时代的劳动则主要表现为“非物质形态的劳动”,这种非物质劳动已经不同于马克思时代的那种在“生产场所”进行的“生产物质产品”的劳动,而是一种借助于信息技术的便利并突破生产与生活界限的“生命政治的劳动”网。

这种智能时代的非物质性生产劳动已经不同于马克思所说的“非物质生产劳动”和“精神劳动”,也不是拉扎拉托所谓的“生产商品信息和文化内容的劳动”问,而是特指生产非物质商品的劳动。

哈特和奈格里进而指出,非物质生产劳动主要107是生产知识、信息、关系以及情感反应的劳动,包括“信息化大生产”“创造性和日常象征性的劳动”以及“生产和控制情感的劳动”等问。

可以说,哈特和奈格里已经在信息化社会地基上进一步建构和重组了马克思的“一般智力”概念,赋予了“非物质劳动”概念的当代意义和“霸权”地位。

如果说“非物质劳动”概念是自动化、信息化时代的产物,那么在人工智能时代,这种劳动是否仍旧可以解释人们借助数字媒体技术所从事的办公、网络购物等活动呢?在数字时代,人们的劳动形式是否依旧可以解释为“非物质劳动”?诚然,随着数字工具、信息软件、互联网的普及,人们的劳动形式总是与“数据”挂钩,表现为一种兼具自主性、认知性、社会性、情感性等特性的“数据劳动”。

二、数字劳动的本质及其异化属性数据劳动是数字劳动的同义语,是人工智能时代的人类劳动新形式。

关于数字劳动的内在含义,众说纷纭,依旧没有达成共识。

泰拉诺瓦最早将之论说为“免费劳动”认为它是数字经济的生产文化,是一种自愿付出但无酬、被剥削的劳动;有人提出数字劳动是非物质劳动的升级版,即“非物质劳动2.0”㈣;也有人把数字劳动等同于“玩劳动”“产用劳动”“消费性工作”以及“互联网与社交媒体的产销劳动”等㈣。

以上定义在本质都是基于数字技术而对数字化时代的劳动所作出的理论建构,在一定意义上揭示了数字劳动的缘起和历史形态。

但是,要把握数字劳动的本质和异化属性,必须从“非物质劳动”和“物质性劳动”相统一的视角进一步厘定劳动的主客体关系,以便从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视角还原数字劳动的真相。

(一)数字劳动:“非物质性”抑或“物质性”关于数字劳动研究的范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沿着意大利自治主义马克思主义的视角把数字劳动归结为“非物质性劳动”;另一种沿着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视角将之归结为“物质性劳动”。

这两种研究视角相互补充,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数字劳动及其内在本质。

就作为“非物质性”的数字劳动而言,以哈特、奈格里为代表的学者强调这种劳动在创造文艺、时尚、情感、品味、公众舆论等方面的特殊意义,认为这种劳动在通常情况下是“非工作属性”的活动形式,是生产非物质产品的劳动。

具体而言,这种非物质劳动可以概括为智力(或语言)劳动和情感劳动。

奈格里突出强调“情感劳动”108的地位,并将之划归为数字劳动的顶端,认为不是劳动变成了情感劳动,而是劳动在情感中获得了其自身的“内在价值”。

可以看出,这种对数字劳动的解释路径还没有真正指涉到劳动的本质,因为劳动在根本上是人的体力和智力的耗费,因而兼具物质性和非物质性。

与这种把数字劳动归结为非物质劳动的观点相反,以福克斯为代表的学者批判奈格里把“物质和精神”对置起来理解数字劳动的做法,认为信息劳动依旧无法脱离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如果精神与物质相脱离,那么就陷入了唯心主义、神秘主义的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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