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明：他们有病,但我尊重和喜欢他们

梦都没时间做，更加没有时间写小说了。
我在北京的朋友一直担心我会不写而
废。 有的人是写废了，我却是一直没时间写，
他们怕我笔生了，写不出来了。 其实我自己 倒没有这种担心， 因为虽然没有付诸笔端， 但腹稿还是经常打打的。 有空闲翻翻书，为 一两个故事打打腹稿，权当解馋了。
《我亲爱的精神病患者》里面搜集的小 说，跨度长达十年，最早的一篇就是《还钱的 故事》，是 2003 年在南京时写的，最近的一 篇是《I am Z 》，是 2013 年在北京写的。 在 这期间我写了很多小说，但因为考虑到小说 集的整体性，我只收录了和“乡村”这个主题 相关的小说，都属于“回望之作”。
既要写出他们身上让我惊讶叹服的闪光点，也要
毫不保留地晒出他们性格中低卑猥琐的污迹。 他们在生活中就是这么摇摆， 这么坚
韧，这么无知无觉，那么如实表现我所看到 的一切是最为恰当的。 这样写的感染力也是 很强烈的。
人性唯其卑微和渺小， 才是真实可感 的。 对人性善良区域的一些盲目讴歌，我觉 得是过于夸张和讳饰的。 鲁迅对此有深刻的 洞见，指出过主人喜欢听好话，奸猾的客人 就拣好听的话说。 其实好话大多都是假话， 真话很难入耳因而不受欢迎。
— ——授奖辞
不想因写作变成一个怪人
读 +：你做过 许多工作 ，是怎么坚持写小
赵志明 说的？
：换了几份工作，主要是为了解
决生计问题。 有几年工作的繁忙程度可以用
恐怖形容，我和一个小伙伴几乎天天都在公
司加班到 21 点， 然后在公司楼下的成都小
吃点一份水煮肉片， 每人猛扒两碗米饭，回
到家倒头就睡，食不知味，睡不沾梦那种，连
赵志明说，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场景经常 浮现，他一直在穷尽自己的心智，想要解读这对 母女生活里的故事。
乡村还有些人很有意思， 被生活压弯了腰， 但有时能苦中作乐。 家乡一位四十多岁才娶到媳 妇的男人，赋闲时外出打工，在工地做厨子，有一 次他从打工的地方坐了一趟飞机回来，就觉得自 己一生无憾了。
他在乡村耳闻目睹了很多事情，在他们的哭 声和笑声里长大， 有些事不具有什么传奇性，但 就是触动了他，感动了他，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将 它们讲出来。
谁能告诉我哪些小说是高层叙事，它们说的 又是什么？ 读乡村而只能看到乡村，读俗人 俗事儿只能看到俗人俗事，我只能认为这是 阅读的堕落和匮乏，造成了理解的逼仄。
我的小说和大多数立足于乡土的文学 一样，就是要描写一种原汁原味的乡村生活 生死场。 我可能更为自由奔放无拘无束，而 其他写乡土小说的人可能受到更多概念、风 格、流派框定的掣肘之苦。
记者日前电邮采访身在北京的赵志 明。
乡村故事触动了他
赵志明出生江苏溧阳乡村， 大学毕业后，他 留在南京，做过图书编辑、独立出版人，工作之余 几乎都在写作。
2012 年底，赵志明陆续在豆瓣网站发表电子 书《还钱的故事》、《I am Z》等作品，引发关注。 去 年 12 月，他出版小说集《我亲爱的精神病患者》， 收集了 10 余年来创作的 14 篇短篇小说，写的都 是乡村生活。
此外我也和朋友做过独立出版，名字叫 “坏蛋独立出版”。 我们觉得出版冷落了一些 天才作者，推出过曹寇、乌青、孙智正等人的 小说和诗集，反响良好。 还和我的朋友诗人 饿发做过私家厨房“小饭局”。
工作是用来维持生计的， 我不敢掉以轻 心，一般每天的一半时间都要花在其上，还觉 得不够用。 独立出版、小饭局、喝酒、踢足球等 等，都是我的业余爱好吧，只要有闲暇，我还 是喜欢跟朋友们在一起。 我可不愿意因为写 作，变成一个朋友眼中不可理喻的怪人。
在半空中打量草根
在南京， 赵志明交了一大帮子文学圈的朋 友，“那段日子过得很快活”。 2005 年他离开南京， 做起了北漂。
赵志明说，在北京，自己一直生活在底层，比 如在北京要挤最拥挤的公交车和地铁，每天要上 下班打卡，面对无穷无尽的琐碎工作；居无定所， 经常为房租发愁。 这些对他写作也产生了影响。
希望挖掘出“另外的声音”
读 +：小说集为什么取名《我亲爱的 精 神 赵志明 病患者》？
：《我亲爱的精神病患者》是出版 方商定的题目，因为我的小说里面，所有的 人物都有一些乖张， 沉浸在个人世界之一 隅，无法自拔，都是有问题无法解决的人。 他 们有病，可能还病得不轻。 但我依然尊重和 喜欢他们。
读 +：为什么这么说？ 赵志明：我对他们的态度，其实就是尊重，
溧阳属于吴方言区，村落之间，有时候只是 隔条河，语言就存在细微的变化，在增加沟通难 度的同时，也碰撞出语言的丰富多彩。 他的小说 语言，许多取材于此。
小学三年级时， 一次赵志明放晚学回家，和 一对哑巴母女结伴同行，走在河埂上。 一路上，母 亲不停打手势“叽哩哇啦”，类似于申辩、痛诉和 喊叫，而女儿总是歉意地朝赵志明笑笑，偶尔向 母亲打着手语。
读 +： 你的短篇小说是否受鲁迅作品的 赵志明 影响？ 怎么看鲁迅的作品？
：肯定有影响，比如说鲁迅的白 描手法，我的很多细节描写，都受到了鲁迅 的影响， 如果侥幸能达到生动传神的目的，
我写的很多小说， 都力求挖掘出一种 “另外的声音”， 可能是大音一言难尽，就像曹雪芹说的“世事洞悉皆 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一直觉得一种更 中国化的生活， 延续了几千年的生活方式， 从三言四言的诗经，到古文运动，到笔记小 说，到白话运动，到简体汉语的推行，到改革 开放，到网络的普及，都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的这种生活， 有可能慢慢退出时间的舞台， 如果没有记录，我们将不复忆起。
有时走在大街上，他感到自己“一目了然是 一个穷困潦倒的人”。 置身于街边骑三轮车的工 人，在街边偷闲打扑克的人中间，他是名副其实 的飘泊者和草根。 和他们的最大区别，是他可能 随时会跳出来，在半空中打量这个群体。
赵志明说，城市草根和乡村村民一样，也有 粗鄙的一面，但他喜欢他们，尊重他们，想写他们 的故事。
赵志明：他们有病，但我尊重和喜欢他们
记者万建辉
今年 4 月底，第 12 届华语文学传媒大 奖 将 “最 具 潜 力 新 人 奖 ”颁 给 了 “70 后 ”作 家赵志明。
本届评委、 作家苏童看过赵志明的小 说后， 发现赵志明的作品在正规出版物和 评奖系统里很少见， 对他的阅读很有冲击 力。
作家马原说， 赵志明的小说充满黑色 的意味，跟黑色电影、黑色幽默小说有点相 似， 与目前国内主流的小说写作有很大差 异，有些作品有浓厚的魔幻色彩。
赵志明觉得中国这十几年的变化，足以摧垮 乡村之前保留下来的人际关系和生活方式。 我们 可能再也回不去，或者说，真实可感的乡村生活 将离我们远去，一去不复返，他得赶紧记录下这 些。
“乡村是一个巨大的场，足以熬炼一锅十足 怪味的汤肴。 ”在赵志明看来，《我亲爱的精神病 患者》里，说的多是乡村里蝇营狗苟、家长里短、 纷扰不断的生活场景， 他们不可能剥离束缚，也 不可能追求自由。
读 +：通过写小说，你最想传达什么？ 赵志明：时至今日，我们依然需要去追
问“活着”的真谛，“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 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的思想，我觉得 永远不会过时。
“言而无文，行之不远”，小说也应该讲 究“可读性”，让别人看得进去，这是其一；其 二是小说不应该只是一个故事，应该是借事 说事，铺陈开来，有话外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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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还可以预测一个人未来可能到达的位置， 最多可以
预测到 80 周后 ，其 准 确 度高 达 80%。 作 者 说，“或 许 这 正是 大 数
据 时 代 将 带 我 们 去 的 地 方— — — 一 个 早 已 被 别 人 预 设 好 的 未 来 。 ”
上述是“榜说”作者提出来的大数据的代价。 这是不是代价，
我希望尽我最大的能力， 描摹刻画这种奄 奄一息的生活，尽量真实，站在灰尘里，有灰尘 扑面的感觉，像马尔克斯的拉丁美洲，像沈从文 的湘西风情，像老舍的断魂枪，鲁迅的小酒楼。
鲁迅小说在今天仍未落伍
读 +： 有评论家说当下城市文学已占主 赵志明 流，你为什么还写乡村故事？
：故事发生在城市和乡村，故事人 物是市民还是乡民， 并不构成衡量城市文学 或者乡村文学的标准。 鲁迅的《社戏》，沈从文 的《萧萧》，艾 - 辛格的《思乡小母牛》，斯坦贝 克的《愤怒的葡萄》，人物的城乡背景已不复 重要，我们更多的是被里面的情感所打动。
主编 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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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不张扬 不炫耀 不摆谱 读书
2014年 6月 24日 星期二 责编：李少峰 版式：陈笑宇 责校：熊跃萍
我们为大数据付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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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必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热词之一。 人 们 都 在 谈 论 大 数 据 ，虽 然 对 什 么 是 大 数 据 还 不 那 么 清 楚 。 在 很 多 人 眼 里 ，大 数 据 像 是 一 辆 时 代 的 列 车 ，掌 握 它 、运 用 它 ，就 能 位 居 前 沿 、引 领 时 代 ，回 避 它 、拒 绝 它 ，就 可 能 落 后 ，乃 至 遭 致 事业的失败。 今年年初，复旦大学数学学院一位教师在《科学》杂志发表 文章，说如果把大数据说成数据科学，就比较容易理解。 数据科 学，即关于对象为数据的科学，而大数据是数据科学中尚未解决 的问题。数据多不等于大数据。研究大数据是为了提高我们对现 实世界的认识,达到大智慧。 接着，他从数据采集、数据分析、数 据重构、数据挖掘预测利用四方面，谈了他对大数据的理解。 这是 对 大 数据 的 学 术 研究 ，我 看 普及 性 不 是 那么 高 。 也 有 面 向普 通 读 者 的 大 数 据 研 究 ， 比 如 迈 尔·舍 恩 伯 格 的 《大 数 据 时 代》，华人 IT 专家涂子沛的新书《数据之巅》，它 们 也都 登 上 了 图 书排行榜。
读 +：写作 以外的 工作 和经 历，在你的 生 赵志明 活中占怎样的位置？
：我做了十多年的编辑。 之所以 喜欢编辑， 是因为可以强迫自己看很多书， 特别是不合自己口味的书， 也要看个一两 遍。 我觉得阅读好处多多，但很多人倾向于 只挑自己喜欢看的书读，长此以往，营养难 免失衡，偶尔读一下自己很少接触、看不下 去的书，不仅能增加知识储备，对阅读能力 也是一种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