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015中小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网络舆情事件分析

当代教育科学２０１７年第１０期　热　点　２０　１　１－２０　１　５中小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　网络舆情事件分析术　

●　周　勇　袁　盼　杨　黎　彭佳娴　江玉琳　摘要：本文对２０１１—２０１５年我国中小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舆情事件进行了统计与分析，　调查结　果表明：近年来中小学教师体罚学生现象成为网络舆情热点，网络曝光率跃升并保持了高位趋势：体　罚行为频度及烈度与教师对体罚的风险感知度呈负相关性；施罚教师群体在性别、年龄、地域等方面　特征明显，受罚学生的性别比例差距明显；体罚行为诱因多数－ｂ学习有关，且多属小事大罚．后果严　重　严禁体罚仍然是教师教育惩戒权规制的当务之急，应在现有法律体系下加强对教育惩戒权的管理　规制，基于管理规约构建教师教育惩戒权合理行使的规范体系　．　关键词：体罚；网络舆情事件；教育惩戒权：规制　

建困以来，我国法律一直严厉禁止教师体罚学　生。目前，更形成了比较完整的相关法律体系，与青少　年成长和教育有关的多部法律都禁止教师体罚学生，　并对体罚的法律责任作了具体规定。随着人们法律意　识的提高，教师体罚学生已成过街老鼠．不少教师甚　至因此“谈惩变色”，以致教育惩戒权流失＿１Ｉ。尽管如　此，几十年来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事件却屡屡发生．　其中不少情节恶劣、后果严重者不时见诸媒　体１２１。“体罚屡禁不止”因此成为我国教师教育惩戒权　行使的一大困局。为此，我们对２０１１—２０１５年网传教　师体罚中小学生的典型事件作了统计分析，以求破解　这一困局。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文所指中小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网络舆情事　件，即网传体中小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典型事件。其　选取主要遵循以下两个原则：第一，选择产生了较大　社会影响的体罚事件。调查所选取的体罚舆情事件均　来源于搜狐、腾讯、网易、凤凰等国内有影响力的大网　站，．且其标题曾在网站首页出现过。第二，选择关于某　起体　事件的专题报道，而不是关于该体罚现象的…　般性报道，以尽量保证体罚事件相关信息的全面性。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首先对这些体罚现象的学段　分布、区域分布、被罚学生特点、施罚教师特点、体罚　行为诱『天ｉ及后果等因素作数据统计与分析。在此基础　上，又将这种统计分析结果与已有相关理论研究及笔　者的访谈进行印证，探寻破解“体罚屡禁不止”　局的　建议。　二、数据统计与分析　（一）体罚现象曝光频率跃升且保持了高位趋势　据本次凋查统　‘，２０１１—２０１５年网络曝光中小学　生遭遇教师体罚的典型事件共１１９起（详见图１）。其　中，２０１３年是一个重要节点。这一年教师体罚学生的　网络舆情事件南２０１２年的１１起猛增至３３起，增长　了２倍，并且在随后的两年中保持了高位趋势。值得　注意的是，２０１３年不仅体罚学生的网络舆情纂件数　量飙升，而且其中学生受伤害情况也比较严币，学生　

图１　２…１—２０１５网络曝光教师体罚事件数量趋势图　本文系湖南省“十二五”教育科学规划项闷“湖南省中小数师教育　惩戒权规制研究”（编号：）（ＪＫ２０１５ＢＦＺ００２）；湖南省高等学校教学改革　项　‘专题｛￣ｌＪｆｌ－为中心的高校探究式教学模式研究——以《　级　理》　课程为中心”（编号：２０１３５８９）的研究成果之一。　

周　勇／氏沙师范学院副教授，教育学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为数育管理　袁盼杨黎　彭佳娴　江　琳／长沙师范学院初等教育系　

一５７—　热　遭受严重组织挫伤、十级伤残、跳楼致骨折、自杀身　亡、引发心理疾病等情况并不鲜见。　造成这种体罚舆情事件数量跃升的一个关键因　素，是２０１２年１０月底发生的浙江温岭幼儿园教师虐　童事件。该事件不仅位列２０１２年十大教育舆情事件　之中，而且在微博、网络新闻、论坛、博客、报纸的年度　十大舆情事件排行中名次均比较靠前。嘲正是因为该　事件的发生．教师言行成为当年最容易引发教育舆情　的事件类型。　不仅如此，当年义务教育领域教师言　行类舆情事件中，体罚学生的事件比例最大，占　４４．６％。阎当时另一份关于教育舆情的调研报告也显　示。体罚已经成为义务教育领域引发热点事件的重要　诱因。同温岭幼儿园教师虐童事件经过几个月的网络　舆情发酵以后。中小学生遭遇教师体罚的网络舆情事　件数量飙升。随后，２０１４年１月，教育部印发《中小学　教师违反职业道德行为处理办法》，明确规定体罚或　变相体罚学生属于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并规定了处　理程序和办法。同年１０月召开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出　台了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战略。社会各界法律意识和维　权意识随之高涨，人们对于体罚的容忍度大幅降低，　舆论对于体罚的关注度明显提高。在这种背景下，教　师的体罚行为不再像过去那样多数被默认而处于隐　藏状态，而是在网络媒体上频频曝光，成为舆论热点。　需要指出的是，这种状况并不意味着近几年来中小学　生遭遇教师体罚现象的突然增加，而是往常处于隐藏　状态的体罚现象随着法治进步而被越来越多地曝光　出来。　（二）体罚行为频度、烈度与教师的风险感知度呈　负相关性　１．体罚现象随着学段提升而明显减少　如图２所示，教师体罚行为数量随着学生所处学　段提高而明显递减。在２０１１－２０１５的１１９起典型体罚　事件中，７１．９％发生在小学阶段，２６．８９％发生在初中阶　段，只有１．６８％发生在高中阶段。不仅如此，随着学段　¨睢１０舶－氲ｎ雕蕾瑚奠ｎ∞　船舶－ｎ帕－艳Ｏ嗤舶帕　小譬　哇、擘　●—●螽抒比　，　ｊＯ薯　－．一羲鬟　钢巾　暂巾　揣　弛　离中　辞串　，　ｌ舶　图２教师体罚事件的学段分布　２０１７年第１Ｏ期　的提升。体罚行为的烈度也呈下降趋势。　一份关于教师语言暴力的调查印证了这种趋势，　该调查显示。针对小学生的语言暴力比初、高中生的　比例要高很多。　随着学段、年段的升高，不仅学生的　认知能力和自控能力随之提高，而且学生遭遇体罚后　的反抗潜力也随之增强，从而教师体罚学生所面临的　风险也随之提高。无论对这种风险的认知是出于自　觉，还是源于潜意识，教师体罚行为频度都随着风险　感知度提高而降低。　２．体罚频度、烈度整体上随学校所属地域层级提　升而降低　一般而言，随着学校所在地域层级的提升，教育　资源的质量也会相应提高，教育的理性程度也会提　高。体罚行为的内在动因随之减少。同时。随着学校所　在地域层级的提升，社会舆论的监督力量也会增强，　教师体罚行为的外在风险也会随之增加。因此，教师　体罚现象会随学校所在地域层级的提高而减弱或减　少。　２０１１—２０１５年网络曝光的１１９起教师体罚学生　的典型事件中，市级学校所占比例为３８％，县级学校　占２６％，镇级学校３６％。乍一看，这个数据似乎有点令　人费解。因为体罚现象频度并未随学校所在地域级别　提高而递减。然而，如果从体罚行为的频度和烈度两　个维度综合考察，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如表１所示，体　罚行为烈度随学校所在地域层级的提升呈降低趋势。　乡镇及边远地区往往使用鞭条抽打、扇耳光等较偏激　的形式，对学生造成的伤害较严重，体罚烈度明显偏　高。县级学校发生的体罚行为大体上也属于这种高烈　度的情况，只不过随着地域层级的提升，高烈度体罚　行为的频度明显下降。随着地域层级的进一步提升，　市级学校教师体罚行为的烈度明显降低，主要表现为　辱骂、罚站、罚跑等形式。然而，体罚烈度降低的同时，　体罚行为频度却有所上升。因为我国现有法律未对教　育惩戒与体罚作明确界定，教师往往不将这种低频度　的惩罚行为视为体罚。然而，一旦这种低烈度惩戒行　为过当，市级学校周围超强的社会监督力就会发挥作　用，其曝光的频率就大幅提升。尽管市级学校发生的　体罚行为对学生实际伤害程度远不及乡镇和县级学　校，但其低烈度体罚行为的高频度出现，不仅折射出　我国法律缺乏对于体罚与惩戒之间关系的清晰界定，　表１基于地域分布的体罚现象频度、烈度分布　事发地域　所占比例　频发　体罚行为的主要表现　烈度　一　市区　３８％　局　辱骂、罚站、罚跑为主　低　县城　２６％　低　高　一　鞭条抽打、扇耳光等为主　

一　乡镇及以下　３６％　局　局　当代教育科学２０１７年第１０期　而　折射出部分中小学对体罚的管理有所缺欠。　（三）体罚的诱因大多数与学习有关　分析体罚行为的诱因，对于杜绝教师体罚行为、　规制教师教育惩戒权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本次调查　发现，学生违反课堂纪律（迟到、早退、做与上课无关　的事情等）是排在第一位的体罚诱因，ｆ与４４％；学习问　题（未完成作、Ｉ【，或作＼】Ｊ，不合要求等）排在第二位，ｆ　３０％。另外，学生打架也是体罚诱因中的一个组成部　分，ｒ　了９％，其他与纪律有关的问题ｒ【　１７％。（详见　图３）　图３体罚事件诱因统计　从以上数据看，似乎体罚行为主要是由“秩序”问　题引起的，而不是由“学习”问题引起的。然而，仔细分　析不难发现　与总数４４％的课堂纪律实际上还是一个　“学习”问题，因为迟到、早退、做与上课无关的事情　等，说到底还是个“学习”问题，而学生打架和其他纪　律问题则是单纯的“秩序”问题。因此，体罚行为７４％　都是因“学习”问题导致的，单纯“秩序”问题诱发的体　罚行为只ｆ与２６％。在笔者与一些中小学校长的交流　中，这一点也可以得到印证。比如：２０１５年１２月，笔　者出席长沙明德中学某骨干教师主持的教育部重点　课题中期检查报告会，期间该校党委书记指出，教师　体罚学生的现象与应试教育有很大的关系，教师迫于　提高学生成绩的压力，在而对不听话的学生时往往容　易情绪失控。　（四）施罚教师群体的年龄、性别特征明显　如表２所示，施罚教师的性别比例存在较大的差　距。施罚教师中女性的占比高达６１．２％，男教师则相　对较少，只占３８．９％。这种比例大体上与当前我国中　小学教师男女性别比例相当。中困教育报记者对鲁、　湘、川、浙Ｐ１］省１４０多所中小学的随机调查显示，当前　我国中小学男女教师比例失衡现象比较普遍，女教师　热　点　占到教师总数的７０％至８０％已属常态，严重的学校教　师男女比例甚至在１：１０以下　１８１值得注意的是，相对　于男女教师的性别构成比例而言，男教师出现体罚的　概率至少高出了１０％，因此，尽管体罚学生的女教师　居绝大多数．但相对中／Ｊ、学男女教师的整体比例而　言，男教师出现体罚行为的概率更大。从具体身份看，　施罚女教师多以班主任、语文老师、艺术课程老师为　主，体罚行为多发生在上午；而男教师则多以体育、生　物等副科老师为主，体罚行为多发生在下午。　

表２　实施体罚教师的性别、年龄特征　性别　数量　百分比　年龄段　数　百分比　男　４６　３８　９０　一　青年　８９　７４　６０％　女　７３　６１　１（）％　中老年　３（）　２５　３（）％　

施罚教师年龄特征也呈现出明显分野。其中青年　教师（２０－－４０岁）所占比例为７４．６％，中老年教师（４０　岁以上）约占２５．３％。青年教师由于社会阅历、专业成　长、自我控制等方面相对还不够成熟，本身又充满工　作热忱。希望通过自己努力提高学生成绩。当学生的　表现达不到要求或者不听话时，青年教师往往控制不　好情绪而采取过激措施。值得注意的是．实施体罚的　中老年教师大部分是男教师。　（五）受罚对象绝大多数是男生　调查数据显示，所有受罚学生中，男生比率高达　７０％，而女生只占３Ｏ％（详见图４）。这是一个容易被人　们所理解的数据　．男生一般具有胆大、好动且逆反心　理强等特点；女生则相对比较内向、文静、听话　这种　源ｆ性别的行为差异，使男生往往成为学生中的肇事　者和受罚者，而女生更多的是旁观者。这一数据表明，　在应对学生的“不听话”或“学习不符合要求”时，教师　应当基于学生性别区分采取不同的方式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