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中双重“他者”的身份认同
对《静静的顿河》中哥萨克人物分析

对《静静的顿河》中哥萨克人物分析摘要:《静静的顿河》是肖洛霍夫关于哥萨克命运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以1912到1922年间第一次世界大战、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及内战争为背景,描写了顿河沿岸哥萨克人动荡不安的生活状态。
本文主要对作品中中三位主人公的命运进行分析。
关键词:哥萨克;顿河;沙皇政府米哈伊尔·亚历山德罗维奇·肖洛霍夫在20世纪的文学史上是一位具有独特地位和伟大贡献的作家。
他将20世纪十月革命后的苏联文学推向了世界。
1965年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
《静静的顿河》是以顿河岸边鞑靼村葛利高里·麦列霍夫等几家哥萨克的经历为主要内容。
描写了在20世纪初俄罗斯社会的大动荡中哥萨克人所遭到的沉重打击。
主人公葛利高里的妻子在战乱末年因流产而死亡,兄嫂及父亲都在哥萨克暴动中相继死去。
葛利高里的邻居斯捷番·阿斯塔霍夫在哥萨克暴动失败后流亡国外,他的妻子阿克西尼亚与葛利高里相爱,最后也被巡逻的红军打死。
当格里高利历尽磨难重返家园的时候,那个整齐的大家庭只剩下了妹妹和自己的儿子。
一、葛利高里主人公葛利高里是《静静的顿河》里的灵魂人物,他是典型的哥萨克劳动者的代表。
他和其他的哥萨克人一样勤劳、淳朴、善良、热情,骑术高明。
在作家笔下,他就像顿河沿岸的一匹“野马”。
在他的一生中,他追求着爱情婚姻和哥萨克的名誉。
而在这两个方面,他的结局都十分悲惨。
他动摇于妻子娜塔莉娅与情人婀克西妮亚之间,结果这两个深爱他的女人最后都惨死。
而在哥萨克视为天职的战士生涯中,葛利高里在红军与白军之间摇摆不定。
[刘颖. 肖洛霍夫笔下哥萨克性格简析[J]. 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09,04.]他一直保持着哥萨克人的光荣传统——勇于冒险,敢于牺牲,因此注定了他的人生道路坎坷、崎岖。
葛利高里在当时所面临着的徘徊和彷徨,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是时代进步的必经之路,他对于这种改变无奈却又无能为力。
他的这种迷茫在一定程度上有一种哥萨克式的守旧性。
名家赏析肖洛霍夫与《静静的顿河》(下)

名家赏析肖洛霍夫与《静静的顿河》(下)《静静的顿河》是以1912年——1922年这10年间的两次革命(二月革命、十月革命)和两次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苏联国内战争)中的重大历史事件为背景,描绘了顿河两岸500万哥萨克在战争与革命时期的巨大变动。
作品结构庞大复杂,但大而严谨,杂而不乱,社会生活和私人生活两条线索交织进行,在结构上共分4部8卷(译成中文约150万字)。
作品以广阔的艺术视野、可贵的政治胆略,广泛而真实地再现了这场历史巨变的全过程,深刻揭示出哥萨克在这一转折过程中的残酷斗争和悲剧意义,从而反映出旧制度的没落灭亡、新制度的诞生巩固都是不可避免的,哥萨克的命运是历史必然。
为了表现这一重大主题,小说以哥萨克麦列霍夫一家的兴衰为主要线索,以逐渐走向毁灭的悲剧人物葛利高理为贯穿全书的“中心主人公”,把这10年间的重大历史事件作为小说情节的历史基础。
几个家庭的兴衰沉浮,众多人物的生活际遇,都围绕着葛利高理和麦列霍夫一家而展开。
葛利高理及其一家人的命运,其他几个家庭的命运,整个哥萨克的命运和历史事件,紧密地交织在一起,透过他们的命运展示出历史的进程,而历史的发展进程又决定着人物的命运,哥萨克的命运。
所谓“哥萨克”,是俄国历史上的一个特殊社会阶层,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民族,而是俄罗斯和乌克兰内部具有独特历史文化和社会生活的一个地方性团体。
远从十五世纪开始,大批不堪忍受农奴制压迫的农奴、仆役、流放犯和市民,纷纷从俄国内陆逃亡到边远的顿河流域、库班河大草原,成为“自由民”定居下来,自称“哥萨克”(突厥语意为“自由自在的人”、“勇敢的人”);还有的是沙皇政府安置于边境地区,令其服兵役而戊边的自由农民的后裔。
他们逐渐建立起具有自治性质的组织,有各级地方行政机构,青壮年以村寨为单位,按班排连进行军事编制,建立地方武装,维护其自由和独立。
这样的历史背景形成了哥萨克酷爱自由、勇敢、驃悍的粗犷性格,他们农忙时生产,农闲时练兵,个个擅长骑马打仗,有时他们还偷袭沙皇军队,抢劫过往客商。
《静静的顿河》的爱情、战争与人性

静静的顿河
简介
《静静的顿河》是苏联作家弗拉基米尔·沙林于1940年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在苏联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小说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乌克兰为背景,描绘了一个由爱情、战争和人性交织而成的动人故事。
爱情的力量
《静静的顿河》中展现了爱情的力量和影响。
主人公克拉廖夫与塔娜就是一对深爱着彼此却因战争被迫分离的恋人。
他们在相聚时感受到了岁月无法侵蚀的炽热爱情,但同时也承受着分离带来的痛苦和无奈。
小说通过描写他们之间真挚而纯粹的感情,展现了爱情对于抵抗战争残酷和人性黑暗洪流所起到的积极作用。
战争与破坏
《静静的顿河》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生动地展示了战争对人类生活的巨大破坏力。
小说中描绘了战火纷飞的乌克兰大地,军队的进驻导致了平民生活的破碎和家庭的分裂。
同时,在作品中还展示了战争对士兵们心理的摧残,以及战争给整个社会带来的深重伤害。
人性的边界
《静静的顿河》通过对主要角色形象及命运变迁的描述,探讨了人性在极端环境下面临着怎样的考验和挑战。
当面临生死存亡、悲剧命运时,人性往往会展
现出各种不同的面貌。
小说中有勇敢奋斗、坚忍不拔者,也有背叛、堕落甚至反常者。
通过这样多元化乃至矛盾并存的角色塑造,《静静的顿河》使读者深刻思考和反思人性在战争背景下所显示出来的复杂性。
结语
《静静的顿河》以其感人肺腑、饱含深情以及对爱情、战争和人性等重要话题的深入探讨,成为一部引人思考和回味无穷的经典之作。
通过这部小说,我们可以更深刻地理解爱情的力量、战争的残酷以及人性在极端环境中所面临的挑战和考验。
《静静的顿河》主人公人物形象分析

《静静的顿河》是肖洛霍夫的一部划时代的巨作,是一部具有史诗气概的伟大悲剧。
其最强烈的审美震撼力,则来自于它深厚的悲剧蕴含。
悲剧性是作者构建作品的主要基石,这种悲剧性主要体现在作品中人物的悲剧命运,及其人物的生活背景下展示的社会悲剧。
本文就从主人公的悲剧性这方面做一分析。
一、对主人公悲剧性格的剖析首先,从主人公本身的性格特征与其家庭背景来看。
葛利高里的悲剧因素也是由于他的复杂的,变化的性格决定的。
葛利高里原本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哥萨克青年,从小热爱劳动,有敏锐的感受力,深厚的同情心和丰富的内心世界,他尊敬父母、热爱乡土,当然也自幼受到哥萨克习俗与等级偏见的深刻影响,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到来,残酷的国内战争,使得他那颗原本单纯善良的心变得不再单纯,当他亲眼看见交出了武器的波得捷尔珂夫、彭楚克和七十多名布尔什维克也被残酷地绞杀枪毙时,他的眼里再没有泪水,他的心已经被灌进了仇恨的黑水,正如书中所说,葛利高里的生活变得像野火烧过的草原一样黑了,已经不再战栗已经不再刺痛了,那种怜悯“那种对人类的痛惜心情”,在残酷的对抗中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自己和别人生命的冷淡和蔑视。
葛利高里的性格与他的家庭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
葛利高里的家庭与普通的哥萨克家庭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
作品开卷一、二章就介绍了葛利高里一家的历史。
葛利高里的祖父普罗珂菲于1878年在沙皇与土耳其的一次战争中带回来一个土耳其女子娶为妻。
但哥萨克集团的排外性质使这个可怜的女人受到惊人的歧视,以致后来被活活地打死.而葛利高里的父亲潘苔莱是一位善于料理农事的能手,但他的保守性和自私性十分强烈,狭隘的哥萨克气质也表现得特别突出,这样,祖辈流传的种种偏见和强烈的“哥萨克荣誉感”,中世纪式的愚昧,野蛮和残忍的生活习惯在葛利高里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思想和行为。
比如:后来对于建立顿河哥萨克独立政权的问题,他压根儿就是一头雾水:“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我弄不清楚这个问题,我就像在草原的大风雪里迷了路”,这样就能体现这个民族在复杂混乱的政权交替年代中的盲目性,所以那种狭隘盲目的民族气质也在他身上显现无疑。
《静静的顿河》读后感(三篇)

《静静的顿河》读后感毋庸置疑,《静静的顿河》是一部好作品,是经得起时代的验的文学经典。
然则值得注意的是,这部长篇小说是苏联主流文学中一个极为特殊的文学现象。
这部作品居然被苏联官方接受和认可,并且还竟然一度被官方视为主潮文学中的一部“红色经典”,显然是有一定的不为人知的历史背景。
关于这部作品问世过程中的蹊跷已有许多考证文章进行了论证。
让人惊讶的是,该小说无论从哪种角度去看,都是对斯大林时期苏联主流文学中的乌托邦情愫的颠覆,其反乌托邦情感是异常明显的。
将这部史诗性巨著当做“红色经典”去阅读着实是许多年来苏联和中国读者的“荒谬逻辑”,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倒是在“文革”期间,当肖洛霍夫在中国“反修防修”运动中“不幸”沦为“最反动的作家”,他的《静静的顿河》也随之成为最大的“毒草”时,中国人才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地看出了这部作品对苏联30年代主潮思想的颠覆。
这部史诗般的巨著真实地表现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国内战争结束这个动荡的历史年代顿河哥萨克人的生活和斗争。
他们的心酸、苦楚、旺盛的原始生命力、对土地的眷恋、蛮性与善良相交织的质朴的本性,均在男主人公葛利高里和女主人公阿克西妮娅、娜达莉娅身上体现出来。
他们的痛苦与悲哀,欢乐与幸福均来自他们真实的人性。
而小说主人公葛利高里·麦列霍夫在红军与白军之间的犹豫选择和最后的迷茫,隐含着社会的悲剧和历史的荒诞性。
小说一方面出色地描绘了哥萨克人本真的生活。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沃土上,劳动、恋爱、繁衍,纯朴而焕发着生命的激情。
葛利高里与他的情妇阿克西妮娅之间的情爱,正体现了他们生命力的旺盛与冲动。
另一方面,小说刻画了布尔什维克们的残酷与冷漠。
小说中对布尔什维克党员彭楚克和柯谢沃依的描写,突显了他们身上的残酷无情。
他们在作家笔下成了革命的机器,成了政治原则的化身,他们的自觉性与葛利高里的本真性成了鲜明的对照。
布尔什维克领导的红军将革命风暴带到了宁静的顿河草原上。
自由自在地生活着的哥萨克农民们被迫迎来了历史的变动。
静静的顿河读后感

静静的顿河读后感静静的顿河读后感(一):《静静的顿河》是一本这样的书,他囊括了一个国家的历史,几段历史的历史与一个人的历史,但它不是一本历史小说,不是我们所以为的下里巴人——虽然作者从头到尾都是用最通俗的话写作,但它是一本厚重的书——我相信,情势永久只是装潢。
作者肖洛霍夫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经历了俄罗斯最有史性的三个年代,经历了一个民族从生到死再到生的进程,经历了史家所谓之乱世,经历了如笔下主人公葛利高里般矛盾的自我斗争。
能够这么讲,没有哪部真正意义上的俄罗斯文学作品是不具有哲性的。
如这本书,从哲学上的时间(一个人、一群人的由生到死再而生)进而演进成为空间上之繁复的进程。
我相信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金人译出的这四卷本《静静的顿河》会带给每一个灵性的人以震动。
金人的译本流传于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准确地说,那是我们的祖国和这本书的故事交叉的集合,一个集合包容了多少相同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又能带给故事里的人以什么?翻译永久都是再创作,他是拿着肖洛霍夫的笔,写他的事而孕育着自我国土上河流的波涛。
主人公葛利高里不是英雄,他也没有办法成为英雄。
他懦弱,他简单,他空虚,他孤陋寡闻,他闷闷不乐,他具有一个平凡人所有的一切弱点,然而永久是平凡人写就历史,作者也许不太想告知我们这一切,而葛利高里却一向在讲给我们听。
历史是站在高层建筑上的人玩弄的把戏。
每一个偶像(或更细致的称为“寄托”)的矛头指向何方,无数平凡的人便冲向何处。
死亡是一个人的历史,历史是一群人的死亡。
这样的一群人总以为在矛头指向的那个地方有着期望,然而期望总为我们所知的那样“那有着幸福的地方,早就有人在那里守卫……”历史造就了一群人,也毁灭了一群人;政治解放了一群人,而抛弃了更多的人。
如果诺贝尔文学奖在近一百年还有什么更加现实意义的话,那么只在于它予作品以肯定,而肯定的那些作品一定是政治娼妓后每一个“受难者”的产物。
《静静的顿河》就是这样的一本书,作者不敢于明言,由于他所在的那个国家、那个时期、那段历史给每个平凡人以期望,而期望是牢笼,是政治的宠儿,斯大林绝对明白这一点,可他是玩弄把戏的那个人,同许多政治家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没法摆脱干系),谁不想让马戏团里的动物仅且仅仅只作为娱乐的“宠物”?诺贝尔奖在那个时期是囚笼里的一粒珍珠,而《静静的顿河》把它向笼子的边沿酒囊饭袋推近了一步。
《静静的顿河》作品艺术特色与人物形象分析

《静静的顿河》作品艺术特色与人物形象分析(1)作品简介《静静的顿河》是肖洛霍夫的代表作,也是20世纪世界文学中一部很有影响的重要作品。
它生动地描写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国内战争结束这个动荡的历史年代顿河哥萨克人的生活和斗争,表现苏维埃政权在哥萨克地区建立和巩固的艰苦过程及其强大生命力,揭示一切反动落后势力必然失败灭亡的命运。
(2)人物形象小说主人公葛利高里·麦列霍夫是一个十分复杂而又很有个性的人物。
葛利高里既不是死硬的反*革命分子,也不是坚定的革命派,而是动摇于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复杂人物。
他的徘徊动摇又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根源和个人的主观原因。
在小说中,作家虽然否定葛利高里的道路,却赞赏他英勇豪放的性格、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正直善良的人性,对他坎坷一生的悲剧结局寄予深切的同情。
(3)艺术特色①《静静的顿河》篇幅宏大,场面广阔,内容丰富。
无论从反映生活的广度或深度来说,都称得上是一部史诗性作品。
小说通过葛利高里悲剧性的人生道路,一方面描写了苏维埃政权在顿河地区从建立到巩固的历史进程,另方面描写了麦列霍夫一家由盛而衰的历史命运。
这两条线索交织在一起,全面展示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国内战争结束的整个时代的风云变幻,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多彩多姿的历史画卷。
②《静静的顿河》人物众多,几乎囊括了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各种类型的人物。
其中几个主要人物极富个性。
如沉着干练的施托克曼,对革命忠心耿耿的彭楚克等,而小说杰出的艺术成就是成功塑造了葛利高里这个血肉丰满的不朽的典型形象,在苏联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人物画廊中卓尔不群,熠熠生辉。
③此外,小说对顿河草原的壮丽景色的描绘,对哥萨克人独特的风土人情的描述,对哥萨人风趣幽默的方言口语的运用,都非常出色,大大增强了小说的地域色彩与艺术魅力。
静静的顿河读后感范文

静静的顿河读后感范文
《静静的顿河》是苏联作家鲍里斯·沙尔托诺夫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不可忽视的一部作品。
这本小说以大自然中的静默和沉寂为背景,描写了一个小镇上发
生的一系列事件,展现了人们内心的复杂情感和人性的真实面貌。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年轻的军队退伍士兵,他重返家乡并找到了一份工作,过上了平
静安定的日子。
然而,他内心深处却始终存在一种不安和迷茫。
通过他的眼睛,读者
可以看到小镇上的各种人物形象:贪婪的商人、自私的政治家、勇敢的抗击洪水的农
民等等,他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追求。
作者用细腻入微的笔触展示了这些人物
的性格和情感,使他们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小说中最引人入胜的是对大自然的描写。
作者运用丰富的比喻和隐喻,描述了静谧的
河流、峡谷和森林。
在作者的笔下,这些自然景观仿佛有了灵魂,透露出一种深沉而
神秘的力量。
正是这种力量,使得人们在日常琐事和欲望的纷扰中得以疗愈和重生,
让他们沉浸在宁静和安宁的氛围中。
读完《静静的顿河》,我深深为作者的文笔和情感所打动。
他通过揭示人性的各个层面,以及大自然的宏伟和无限力量,揭示了人类生活中的尘世喧嚣和真正的内心追求。
小说以其深沉的思考和真实的情感塑造,使我对人类的生命价值和社会现实产生了更
加深刻的思考。
总之,《静静的顿河》是一部思想深刻、情感丰富的作品,通过对人类生活和大自然
的双重描写,展示了沙尔托诺夫作品中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生命观念。
这本书让我重新
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并深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大和人性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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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学者勃里吉科夫谈论说,“《静静的顿河》最可贵的东西,就是这部现代文学杰作的悲剧性”[1]。肖洛霍夫将特定历史时空下的顿河哥萨克与社会时代变换叠合——宏大的历史叙事中包裹着个人命运的起落沉浮,主人公葛利高里·麦列霍夫一波三折的人生际遇是为典型。因此,对葛利高里的悲剧性探究也成为研究者关注的重点。但是,细察既有研究后笔者发现,这些观点主要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方面从社会环境入手,强调连年战争彻底毁灭了葛利高里;另一方面则归结于他自身犹豫不决的性格导致其走上不归路。简言之,葛利高里的命运悲剧可以理解为外在环境和内在性格所致。然而,从哥萨克民族身份角度解析其悲剧命运的还鲜有成果,因此笔者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再次发掘造成葛利高里悲剧结局的深层原因。恰如尹鸿教授所说:“以文本的各种悖逆、含混、反常、疑难现象作为突破口,在寻找原因的过程中,寻找这些现象的意义,越过表层、外层空间,通往作家心理、本文结构的里层、深层空间……重新阐述作品的意义。”[2]一、双重“他者”的两难困境“他者”在身份研究中是一个重要概念,常与“主体”一词对立使用。“主体/他者”是身份认同中的两个参照对象,二者构成一种相斥互存的辩证关系。不同的社会成员因认可相同准则和理念等形成特定的团体组织,从整体上构成“主体”的形式和意义,如果再有其他人认同“主体”并被接纳则成为其一员,否则便被看作“他者”存在。“他者”相对“主体”而言,自然也成为了异质性的客体被排斥。《静静的顿河》中葛利高里于红白两军间左右摇摆的现象贯穿全篇,这实质上是他被双方都视作“他者”存在,继而被红白两军“主体”所驱逐。
第32卷 第1期2019年1月河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Journal of Henan Radio & TV UniversityVol. 32,No.1Jan. 2019
《静静的顿河》中双重“他者”的身份认同霍国安(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摘 要:《静静的顿河》是肖洛霍夫众多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文本。从哥萨克民族
身份角度探析葛利高里悲剧性命运的深层原因。他表面游走于白军与红军之间,实质上被当作双重“他者”存在,而这都是葛利高里身份认同失败和哥萨克族群抗争所致,但归根结底还是哥萨克民族身份造成了葛利高里的个人不幸与整个民族的悲剧命运。关键词:葛利高里;双重“他者”;身份认同;族群抗争;悲剧性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2862(2019)01-0051-06
收稿日期:2018-05-10
作者简介:霍国安,男,安徽六安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
文学。··
(一)白军的“他者”葛利高里曾三次加入白军,但他从未真正成为白军“主体”一员。首先,白军自身人员成分复杂,除了多数的资产阶级外,还包括沙皇时期的将军、大量士官生和自由知识分子等,他们共同构成整体的、暂时性的“主体”。“主体”内部犬牙交错的势力,排斥葛利高里的融合。因为在白军“主体”看来,葛利高里的加入仅是战时需要,他不过是白军的一个战争工具。所以在利益切分上白军从未真正考虑过葛利高里的感受,他被完全排斥于白军“主体”之外。其次,白军认为葛利高里代表着乡巴佬、没有文化的哥萨克人,他不配掌握领导权和分享胜利果实,连葛利高里自己也觉察到“他们都是有学问的人,而我却费力念完教堂小学。他们觉得我从头到脚都是格格不入的陌生人。这就是差异的原因!他们以为我,或我这样的人,不懂军事,比起他们来,简直是白痴”[3]。而且,白军将领放言:“不,不是我们应该感谢你们的援助,而是应该你们感谢我们的援助!正是你们应该感谢我们。这一点必须毫不含糊地说清楚。如果没有我们的话,红军早已把你们消灭了。”[3]他们如此盛气凌人地对以葛利高里为代表的哥萨克民族群体大肆侮辱,蔑视对白军提供巨大帮助的哥萨克人。因此,葛利高里难以真正被白军“主体”吸纳,而白军将葛利高里作为异质的“他者”看待,表面的参与背后则是他受到白军坚决地抵制。葛利高里最终成为白军“主体”眼中格格不入的“他者”。 另一方面,葛利高里也未将自己完全定位于白军“主体”。多次加入白军阵营的他没有做好彻底融入白军的思想准备。与之相应,从小说中葛利高里的表现看,他还很可能走向红军队伍中。譬如,葛利高里因一次受伤去到后方医院治疗,碰到布尔什维克主义者加兰扎,加兰扎向他灌输无产阶级真理和讥讽沙皇专制政体,以及揭露战争不断发生的根本原因。葛利高里受到加兰扎的影响,竟真的反思战争目的究竟为何,甚至他自己对祖国、沙皇和哥萨克军人全部天职的概念都有所动摇,因为红军和平解放的思想深深地打动葛利高里。尽管后来该思想囿于种种原因并未成为葛利高里的主导思想,但主人公的言谈举止中却时有表现。《静静的顿河》第四部中,葛利高里与参谋长科佩罗夫争辩关于红白两军对垒的看法。他虽然是白军的将领,却直言不讳地批评白军的作战只是“拥护旧的时代”[3],白军是“用武力保护自己的旧日镇压暴民特权的刽子手”[3],到最后白军必然会以失败而告终。因此,葛利高里的思想上很不认可白军“主体”,似乎还有意地站在红军一方,连科佩罗夫后来也说道:“我不了解你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请你原谅我用语尖刻,你有点像布尔什维克。”[4]又如,小说快结束时,葛利高里甚至后悔自己以前的行为,认为他当初应该在红军队伍里一干到底,不该又跑去参加白军,结果搞得自己晕头转向,落得个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境地。而这些都再一次地表明葛利高里怀有不愿真正充当白军的想法,他在暗中不断地自我疏离为白军的“他者”。因此,葛利高里必然会变成白军的“他者”存在,这既是由于他自身思想远离白军,也因为白军不断排斥着他,两者难以真正完全地相互融合。那么,反过来他便走向了红军。(二)红军的“他者”如前文所述,葛利高里几次加入白军队伍作战,但实际从主客观情况来看,他都不被白军“主体”接受,只能沦为“他者”而存在。于是,葛利高里选择走向红军阵营。他本以为加入红军能够得到接受和认可,但最终红军也放弃葛利高里,甚至还要消灭他。究其原因,这又是为什么?哥萨克人在红白两军对阵中,曾帮助白军几度重创红军,虽有投降却又多次反叛,使得红军政权难以在顿河地区建立,他们反复、顽强的对抗也成为让红军头疼的大问题。而这一点,列宁更是清楚地认识到并着重指出,要在顿河建立苏维埃政权,不能不经历“非常长期的艰苦斗争和痛苦考验”[5]。因此,红军队伍一直带有对哥萨克人强烈抵触的情绪,尤其是处于战争最前线的··
红军人员,他们旗帜鲜明地表现出对以葛利高里为代表的哥萨克人的坚决反对,甚至敌我分明的斗争态度。例如,红军占领鞑靼村后迅速逮捕七个有名望的老哥萨克人予以枪决,从而达到震慑其他哥萨克人的目的。红军基层领导人施托克曼也直言不讳地说:“而顿河的富农呢!则是武装的富农,是非常危险的毒蛇!他们很强大。他们会拿起枪来打我们。所以,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已经证明他们有反对我们的情况,是吧!这就足够啦!不用废话——枪毙!这用不着怜悯,说什么他们是好人。”[6]也由此,葛利高里自然成为红军忌恨的对象,红军一方认为他参加过反革命,所以葛利高里比其余所有人包括被捕的在内都更危险。当红军第一次占领鞑靼村后,一个卷毛红军战士对葛利高里大加挑衅,语出刻薄,讥讽他是杀害许多红军的刽子手和“军官老爷”;另一个红军士兵甚至扬言要杀掉葛利高里。而且葛利高里在不易地参加红军后,凭借勇敢作战升任为布琼尼骑兵团的连长,但红军领导依然不信任他,选择让他提前复员回村。回家之后,葛利高里还不断地遭受家乡红军的调查审问并被决定密谋处决掉。可见,整个红军“主体”从上级将领至下级士兵全部抵触着葛利高里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葛利高里无从选择地对抗起红军,他的思想也一点点脱离红军“主体”。而他的认识是从对红军的认可逐步变为否定的一个过程。最初在加兰扎的影响下,他一度认为从红军思想中找到了真理和信仰,并努力践行着它。然而,葛利高里在一次作战中被分配到顿河,与波乔尔科夫共同对付卡列金政权。后来红军俘获了敌方头目,波乔尔科夫未经任何审判便将他们残忍杀害。葛利高里深受震惊,不满红军如此处决的行径,红军的做法与先前他接触到的红军思想不符合,这也违背他自己的真理信仰。于是思想的裂痕便产生了,他和红军之间有了间隙。接着红军占领他的家乡鞑靼村后,一系列削弱哥萨克力量的政策与他原以为平等的想法产生强烈的冲撞,再加上他的父亲和本村哥萨克村民的影响,葛利高里对红军的态度发生根本性转变,思想冲突达到最大化,他变得完全排斥红军“主体”。在葛利高里眼中,红军倡导为人民自由和平等的口号是虚假的,他们在现实中根本是肆意妄为、言行不一。红军不过玩着骗人的把戏,因为红军自身就存在等级秩序。“拿红军来说吧:军队从村子里开过。你就看吧,排长穿的是皮鞋,小兵却包着破裹腿。当年在前线就宣传:‘我们官兵平等,薪饷一样’。不!全是骗人的!”[6]葛利高里终于也和红军彻底决裂,红军主席则称他是“苏维埃政权的敌人”[6]。葛利高里追求的真理破灭更加直接表明他对红军的彻底失望:“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理可言。看来,是胜者为王,胜利者就可以吃掉那个战败的。可我还在寻找什么愚蠢的真理呢。弄得精神苦闷,东投西奔。他们(红军)是我和哥萨克的敌人。”[7]综上所述,在那个特殊年代,葛利高里徘徊于白军和红军之间,他想寻求一个新的身份从而搞明白心中渴慕的真理。但由于主客观各种原因,他既没有被红白两军接纳,反被排斥,又加上自己主动疏离红白两军,自我放逐地游离于两个“主体”之外,最终沦落为双重“他者”成为一个悲剧性人物。那么,我们不禁还要追问,他因何陷入双重“他者”的两难窘境落得个悲剧性结局?这恐怕与葛利高里已有的哥萨克民族身份密切相关。二、身份认同的失败和族群抗争哥萨克形象在俄国文学史上的书写较为常见,著名作家普希金、果戈里和托尔斯泰等都对哥萨克进行描绘过,在艺术上着重突出他们的自由主义和英雄主义精神,所以哥萨克民族具有非常光辉的形象。但真正全面深入刻画哥萨克人的应当属于肖洛霍夫,他的《静静的顿河》立体地展示了历史现实中的哥萨克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