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认同 乡土思辨 乡土批判
汉语言文学的乡土意识表达

汉语言文学的乡土意识表达乡土意识是指对家乡、乡土地区以及乡土文化的情感认同和文化自觉。
它在汉语言文学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通过描绘家乡的人物、景色、风俗和文化,表达着作家对乡土的热爱、关怀和对传统文化的传承。
在本文中,将通过对不同作品中乡土意识的表达进行分析,探讨汉语言文学中乡土意识的特点和意义。
首先,乡土意识的表达可以体现作者对家乡的深情厚意。
作家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真实的情感表达,塑造出富有生命力的乡土形象。
例如,在沈从文的作品《边城》中,他通过对大雁塔、黄河等地标的描绘,展示出对乡土地区的深厚情感。
通过对乡土的描述,作家将自己对家乡的眷恋与思念化为文字,让读者感受到乡土的美丽和独特之处。
其次,乡土意识的表达可以传递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念和思想。
乡土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承载着丰富的哲学智慧和道德观念。
在许多作品中,可以看到作家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弘扬。
例如,在老舍的小说《茶馆》中,他通过塑造各式各样的乡土人物形象,生动地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尊老爱幼、厚道仁义等价值观念。
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描写,作家传达了自己对传统文化价值的认同和传承。
另外,乡土意识的表达还可以体现作家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批判。
乡土文学并不仅仅停留于乡村田园的描写,它也关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和矛盾。
作家通过对社会问题的揭示和批判,表达对社会不公、农民权益等问题的关注和呼吁。
例如,在王安忆的小说《红高粱家族》中,她以家族为背景,揭示了中国农村改革开放时期的社会变革和农民处境的困惑。
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描写,作家表达了对社会现实的关切和对农民命运的思考。
最后,乡土意识的表达也可以展现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和独特性。
中国传统文化源远流长,拥有独特的审美观念和思维方式。
在汉语言文学中,作家通过对乡土文化的描绘,展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和独特性。
例如,在莫言的小说《红高粱》中,他通过对农村传统文化的描写和情节的安排,展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婚俗、祭祀、习俗等。
《乡土中国》整本书阅读专题思辨教学设计+说课稿

《乡土中国》整本书阅读专题思辨教学设计+说课稿【学习目标】1.了解中西家庭差异,对比西洋社会家庭特性,深入理解乡土社会家庭内部的结构特点和情感定向;2.抓住“传统乡土社会夫妻感情被抑制是因为家庭是事业性社群”展开思辨讨论。
【学习准备】1.教师收集并分析“学习任务单”。
2.教师应该掌握以下几点学情:(1)“中西家庭对比图”难度较大,学生分歧较大;(2)学生对家族概念比较隔阂,需要联系已知予以解说。
【学习过程】一、导入播放视频。
华裔设计师刘扬在《东西相遇》一书中用简单明了的图画向读者表现了中德两个社会的细节,用趣味的角度来分析东西方的差别。
二、梳理观点,完成表格刘扬的图片间接表明了中国乡土社会中的基本单位并非个人,而是被称作“小家族”的社会圈子。
那么,这个社会圈子具有怎样的形态和特性?它与西洋社会的团体社群有何差异?请同学们根据学习任务单做出梳理。
三、转换运用,从观点到现象这些观点是费孝通先生通过实地的考查、研究、分析、提炼得来的,请同学们结合生活实际举例说说与这些观点相对应的现象。
四、思辨读写阅读下列材料:材料一、沈从文小说《边城》记叙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天宝和傩送同时爱上了茶峒城外老船夫的外孙女翠翠,兄弟俩相约同时到翠翠家对岸小溪的高崖上唱情歌,翠翠爱上了眉清目秀,唱得一手好山歌的傩送,天宝自知比不过弟弟,于是出走,却因意外客死他乡。
傩送觉得自己对哥哥的死负有责任,抛下翠翠出走他乡。
老船夫为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在风雨之夜去世。
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
材料二、曹禺剧作《雷雨》描写了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悲剧:三十年前,作为周家少爷的周朴园爱上了女佣梅妈的女儿侍萍,并与她有了两个儿子。
但后来为了给他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周家逼得侍萍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大海投河自尽……材料三、乡土中国要有一种稳定的事业社群的结构,必然要求不能把婚姻寄托在变化多端的爱情激情上,而要求夫妻间,像好朋友一样,成为生活的搭档。
《乡土中国》评析

《乡土中国》评析一、总体印象。
这本书就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一下子打开了中国传统乡村社会的大门,让咱们能一窥那些隐藏在泥土里的社会秘密。
它不是那种干巴巴的学术著作,虽然讲的都是挺深刻的社会学知识,但费孝通先生写得特别接地气,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乡绅坐在你对面,给你讲村子里的那些事儿。
二、内容亮点。
1. 乡土本色。
书里一开头就提到“乡土本色”,这简直是一语中的。
咱中国的乡村啊,那就是跟土分不开。
乡下人离不开土地,土地就像他们的命根子。
就好比那老农民,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春种秋收,土地给了他们吃的,给了他们住的,这种对土地的依赖和眷恋,是城里人很难理解的。
而且乡村社会是个熟人社会,一个村子里的人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都知根知底。
不像城里,对面住着谁都不一定清楚。
在乡下,谁家里几口人,有几亩地,甚至谁有什么小毛病,那都是公开的秘密。
2. 差序格局。
这个概念可太有趣了。
费孝通先生说,中国的社会关系就像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激起的波纹一样,一圈一圈的,以自己为中心。
最里面的那圈可能是家人,然后是亲戚,再往外是朋友、乡亲。
这种关系不是像西方那种团体格局,界限分明。
在中国的乡村,人和人的关系是很有弹性的。
比如说,一个人在村里,如果他有个亲戚在外面当官,那他在村里可能就更有面子,因为他可以把自己和这个当官的亲戚的关系拉得很近,让别人高看他一眼。
而且这种关系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很微妙,比如分东西的时候,就会根据关系的远近亲疏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3. 礼治秩序。
乡村社会里的礼治也是很有特点的。
这里的礼可不是简单的礼貌,而是一整套的社会规范。
这些礼啊,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大家都默认要遵守。
比如说婚丧嫁娶,那都有一套固定的仪式和规矩。
这不像法治社会,靠法律条文来约束人。
在乡村,违反了礼,那就是大逆不道,会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
比如说,一个年轻人要是不孝顺父母,按照礼治的要求,那他在村里就没法抬头做人了。
这种礼治秩序就像一种无形的网,把乡村里的人都罩在里面,让大家按照传统的方式生活。
乡土中国的讲解

乡土中国的讲解《乡土中国》是一部深入剖析中国农村社会结构的经典之作,作者费孝通先生通过对中国乡土社会的深入调查和观察,用简洁明了的文字揭示了中国农村社会的特点和本质。
以下是对这部作品的讲解,希望能够帮助您更好地理解它。
首先,《乡土中国》的核心观点是,中国农村社会是一个以乡土性、血缘性和差序性为特征的社会。
乡土性是指农村社会与土地的紧密联系,农民在土地上耕作、生活,世代相传,形成了相对固定的社区。
血缘性是指农村社会的家族和亲戚关系,这种关系在农村社会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影响着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方式。
差序性则是指农村社会的人际关系,人们根据自己的亲疏远近来划分人际关系,形成了一种有层次、有差别的社会结构。
其次,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详细阐述了农村社会的各种制度和规范,包括家族制度、道德观念、权力结构等等。
他指出,农村社会的制度和规范大多是基于家族和亲戚关系而形成的,这些制度和规范在农村社会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例如,农村社会的家族制度使得家庭成为了一个基本单位,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道德观念也是农村社会的一个重要方面,人们普遍认为诚实、守信、善良等品质是非常重要的,这些观念在农村社会的生产和生活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此外,《乡土中国》还深入剖析了农村社会的权力结构。
费孝通先生认为,农村社会的权力结构是以家族和亲戚关系为基础的,权力掌握在家族长辈和有威望的人手中。
这种权力结构在农村社会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人们普遍认为长辈和有威望的人具有更高的权威和智慧,因此他们的决策和意见往往具有更大的影响力。
最后,《乡土中国》对于我们理解中国农村社会和中国文化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通过深入剖析中国农村社会的特点和本质,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中国文化的内涵和特点。
同时,《乡土中国》也为我们在解决农村社会问题、推动农村经济发展和文化进步等方面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和建议。
综上所述,《乡土中国》是一部非常有价值的作品,它不仅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中国农村社会和中国文化,还能够为我们解决现实问题提供有益的启示和建议。
高一必读书目乡土中国的版本

高一必读书目乡土中国的版本摘要:1.乡土中国的版本背景介绍2.高中语文必读书目《乡土中国》的主要内容概述3.本书在高中教育中的重要性和意义4.针对高一学生的阅读建议和策略正文:一、乡土中国的版本背景介绍《乡土中国》是我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创作的一部社会学经典之作。
该书通过对中国乡土社会的深入研究,提出了“乡土性”这一核心观点,阐述了乡土社会的特质、文字下乡、差序格局、血缘和地缘等多个方面的问题。
本书对于了解中国传统社会结构、认识乡村社会变迁以及理解现代社会转型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二、高中语文必读书目《乡土中国》的主要内容概述1.乡土本色:作者认为中国社会的本色是乡土性的,乡下人与土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2.文字下乡:分析乡土社会的特质对乡下人的文字使用、语言交流产生的影响,指出乡下人并非愚笨,而是知识需求与城市人不同。
3.差序格局:通过与西洋社会格局的比较,阐述了中国乡土社会的结构特点,提出了差序格局这一核心概念。
4.血缘和地缘:分析了乡土社会中血缘关系的重要性,以及血缘和地缘相结合的社区特点。
5.乡土社会的其他问题:包括乡土政治、乡土经济、乡土教育等方面的问题。
三、本书在高中教育中的重要性和意义1.提高学生对我国乡土社会的认识,理解乡土性与现代社会转型的关系。
2.培养学生的思辨能力,通过分析乡土社会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
3.锻炼学生的写作能力,借鉴本书的论述方法、观点提炼等方面的技巧。
4.培养学生的人文素养,关注乡村社会发展,关爱家乡。
四、针对高一学生的阅读建议和策略1.提前了解乡土社会的背景知识,有利于阅读理解。
2.做好笔记,梳理各章节观点和论述,形成体系。
3.结合现实生活,思考乡土社会的问题,提高阅读的实用性。
4.开展小组讨论,分享阅读心得,促进思考和交流。
总之,《乡土中国》作为高中必读书目,既是一部具有学术价值的社会学著作,也是一部富有教育意义的读物。
通过阅读本书,学生可以深入了解乡土社会,培养自己的综合素质和批判思维能力。
作为认同构造的现代文学“乡土”-精选文档

作为认同构造的现代文学“乡土”1 在中国新文学的萌蘖、发展中,乡村生活与记忆一直是强韧而活跃的创作资源,如果定要从中国新文学中指认某种主潮或主流的话,当非乡土文学莫属。
无论作者队伍的知名度、影响力,还是作品的数量与质量,乡土文学均独占鳌头。
现代人意识中的“乡土”,背后往往有城市的挤对和压抑,对“乡土”的怀恋与自卑亦由此而来。
马克思曾把城市与乡村的分离视为“物质劳动与精神劳动的最大一次分工”,“城乡之间的对立是随着野蛮向文明过渡,部落制度向国家过渡,地方局限性向民族融合的过渡而开始的,它贯穿着全部文明的历史并一直延续到今天。
”但中国的情况有些特殊,虽然城市在商代就已出现,《战国策·赵策》中即有“千丈之城,万家之邑相望”的记载,但不知为何,在文学的视阈中,城市一直无法构成对“乡土”足够的威胁与挑战。
这或许跟古代城市的建造往往出于政治、军事的需要有关,不像现在主要是为了发展经济与交流。
古代城市大多居于战略要地,与乡村一样封闭自守。
在社会构成上,无论是总体的官民结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血缘、伦理纽带,均可见出乡村宗法结构的投影。
由于城乡对峙的模式始终没有确立起来,“乡土”在古人那里便停留于一种模糊的状态。
它天然自足又无知无觉,即使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带有明显城乡对比意味的细节,其描述的重点亦不在“乡土”,它更像是大观园中上演的一出喜剧事件,最终淹没在曹雪芹对“人生变幻、世事无常”的思索之中。
虽然古人并未形成对“乡土”的自觉,套用佛家用语,即“计名字相”,但思乡的传统却甚是发达。
乡思的冲动,可追溯到农业社会孕育的安土重迁的文化心理。
幅员辽阔,交通落后,然而迫于兵役、考试及游宦制度,人们每每要远离故土,于是便出现了“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之类的句子。
最脍炙人口的,要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了。
在举头、低头间,乡思的涌动几乎成了古人在孤独、怅惘情绪中的条件反射。
部编本必修上册《乡土中国》的乡土想象与偏失

“不是他们的督促和鼓励,我是不会写出这本书的,但也是因为他们限期限日的催稿,使我不能等很多概念成熟之后才发表,其中有很多地方是还值得推考。
这算不得是定稿,也不能说是完稿,只是一段尝试的记录罢了。
”——倘将1947年《乡土中国.后记》中的这段文字,仅仅视为费孝通的谦逊,那无疑会对《乡土中国》用语辞堤坝构筑的乡土想象的缝隙视而不见,并固执地将这种想象作为乡土变迁的起点坐标。
《乡土中国》的乡土想象及其偏失提示:我们当前的学科藩篱是何其森然,从费孝通的《乡土中国》、林耀华的《金翼》等作品,未能在文学史上留下丝毫痕迹,就十足地可以确定。
且不谈《金翼》在文体上是一部小说,就《乡土中国》来说,其在理性认识与情感认同上给读者制造的强烈冲击,是可与周氏兄弟的散文媲美的。
当然,本文无心踏破“文学园地”的藩篱,而是试图借用文学化的概念,从“想象乡土”的逻辑出发,来探讨这部伟大——同时也因其伟大而带来诸多偏失的——作品的产生背景,在学科内外的对话,以及当下的影响。
一、《乡土中国》的温情和民族认同无论中外古今,乡土作为持续生产蛊惑的地理空间,从来就不仅仅是一个经济产业,或仅仅是地理图上的绿色一隅,而具备深刻的文化属性,它持续不断地支持着人的田园乌托邦想象,并将这种想象固执地嵌入到整个文化图景中。
乡土为何能对人持续产生蛊惑,这种“恋地情节”的心理基础,并非本文要探讨的问题,但对于《乡土中国》的阅读,首先是不能忽略这样的心理基础的。
《乡土中国》产生于抗战时期,在日军的全面侵略之下,民族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危机,这种危机既包括物质实体(地理空间)的被取消,也包括精神实体(民族文化)的被取消,而精神实体的危机,对于知识分子来说尤为敏感。
抗战中的中国知识分子,普遍抱持学术报国的情怀,通过探索民族文化的主体性,来巩固一个民族在精神版图上的尊严。
抗战中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与“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很不一样的地方,即是这时候的知识分子对于民族文化的认知,存在着一种普遍的温情。
以《乡土中国》整本书阅读提升批判思维品质_黄志英公开课

阅读教学语言可谓基本空白。
语言空白并不意味着人物隐形,作者只是将自己想表达的隐藏了起来。
司马迁在此使用了一种详刘略项、在互相对照中互相显现的写法,其着重还是在于项羽。
选文中,从遇到突发情况的处理策略、如何对待泄露机密的己方人员、如何抉择谋臣意见等多个方面,作者对刘项进行了对照,以刘邦的善断对照项羽的寡断,以刘邦的积极对照项羽的消极,以刘邦的多疑对照项羽的坦诚,以刘邦的能屈能伸对照项羽的刚愎自用……特别详细写项羽只有与樊哙相对之时,写樊哙的武勇豪爽正衬项羽的英雄形象,以樊哙的粗中有细、巧言善辩对照项羽的豪爽单纯。
简写项羽,在于没有必要详写,多笔则会赘余。
这种以语言空白来表达作者隐含的态度做法,在《荆轲刺秦王》中也有体现。
易水送别之时,作者特写送别的“士”和高渐离,唯独没有写太子丹,其中是蕴含了批评之意的。
在鉴赏《鸿门宴》时不断梳理语言内在逻辑,强调回归语言文字本源,关注语言空白之处,可以帮助我们揣摩把握《鸿门宴》中刘邦、樊哙、项羽的形象,走近人物形象,看到最真实细微的地方,并能将一些显得空浮的人物评价套语真正落到实处。
在鉴赏文学作品、感受语言之美时,必须着眼于细微语言,紧抓文本着重要呈现的人、事、情、理、景、物,方能由浅入深、登堂入室。
语言形式在创作时富有个性、千变万化,但阅读鉴赏时的基本道理则是共通的。
只要我们在教学时不断强化这种解析具体细微语言的意识,就一定能帮助学生较好的把握文学形象、感受语言魅力、提升审美能力。
[作者通联:新疆阿克苏市阿克苏地区第二中学]以《乡土中国》整本书阅读提升批判思维品质黄志英整本书阅读的正规化、课程化、常态化,源自于课标的变化。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对学习要求发生了变化:单元教学成为学习形式,专题教学成为学习主题,18个“学习任务群”成为学习内容;而学习任务群之重点又在于“整本书阅读”,“整本书阅读”贯串必修、选择性必修、选修教材。
18个任务群中,必修的第一个就是“整本书阅读与研讨”,选择性必修的“科学与文化论著研习”与选修的“学术论著专题研讨”本身就属于“整本书阅读与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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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北,即贵州北部。
20世纪80年代的黔北文学在全国影响较大,出现了《呼声》、《乡场上》、《良家妇女》等颇具轰动效应的作品,涌现了何士光、李发模、石定、李宽定、赵剑平等优秀作家。
中国作协曾召开研讨会,专题研讨20世纪80年代的黔北文学。
从乡土文学的角度重新审视20世纪80年代的黔北文学,分析其发展轨迹,对当下乡土文学的发展有现实意义。
20世纪80年代的黔北文学主要是乡土文学,这种界定便于我们确定比较的标准和参照系,找准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质的规定性,并演绎出它的所长和所短。
乡土文学的产生源于作家的乡土意识和恋乡情结,这是人类心灵难以逃离的永恒的心理模式。
乡土作为人的地域规定性,有着特定的地理环境、地域文化和地域心态,人们不由自主地与之认同。
黔北作家没有逃离这种心理模式,他们的成功得益于黔北的乡土,他们的局限也由于黔北乡土的拘囿。
从作家与乡土的关系来看,黔北作家反映乡土主要有两种态度:一种是背离乡土后的追忆。
作家从闭塞的乡村来到新思潮激荡的都市,心灵洞开,以开阔的文化视野和批判精神映现故乡生活。
或者漂泊于他乡,经历着精神的放逐,于是设想着精神还乡,用文学实现着精神还乡,在作品中隐现着缕缕乡愁:另一种角度是对乡土的近距离透视。
这类作品反映现实迅速,时代感较强,大多表现出乡土认同的思想倾向,有较浓的政治色彩。
20世纪80年代的黔北作家基本上没有脱离乡土。
但是,创作高潮一过,他们就不同程度地与原来的生活拉开了距离。
这样,他们表现乡土的视角有所转换。
由于视角的转换和时代的推移,他们的思想情绪、题材选择也随之变化。
总的来说,题材由反映现实变革为追忆乡土,思想情绪由20世纪80年代初的乡土认同变为80年代中期的乡土思辨,最后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乡土批判。
20世纪80年代初期:乡土认同要说明黔北作家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乡土认同态度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毫不隐讳地谈到这种态度。
如何士光所言:“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不能不感到这全是18年农村生活的赐予,它支配着我的思想意识,也就支配着我的笔。
我当然不是抱着当作家的念头来到黔北农村的,……但我的思想认识确乎在我的农村生活得到了一定的改造,比当初同社员群众想得更一致。
”然而,他们认同的乡土特质是什么,怎样评价这种认同,就值得我们思考了。
从作品来看,他们认同的是建立在小农经济基础之上的黔北民众的传统精神。
黔北与其他发达地区比较起来,相对处于封闭状态,现代文明没有真正进入黔北山区。
20世纪七八十年代之交的黔北农村更是如此,是乡土形态保存较为完好的区域之一。
文化大革命中伴随政治高压而来的道德观念、生活方式、政治态度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而成为历史,填补这种精神空白的,就是传统的生活方式和风情人伦。
于是,宽容忍让、温柔敦厚、重义轻利、仗义执言、善良纯朴,或者说,知足常乐、安贫乐命、不思改革、不思进取、不思竞争。
这种矛盾的统一体,或许就是我们在现实生活和文学作品中感受到的黔北民众的形象。
站在今天的角度,我们很容易评判这种矛盾心态,因为有了多种思想道德的参照系。
但是,身处那一时期,近距离地反映这种心态,就容易“不识庐山真面目”了。
在20世纪80年代初进入创作成熟期的黔北作家几乎都有被政治放逐的经历,这是作为户籍的下放而实施的。
它的结果不是作家的背离乡土,而是走向乡土,皈依乡土。
这次政治放逐对黔北作家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
一方面,他们在放逐中成熟,成熟得坚毅而深刻;另一方面,他们真正认识了黔北民众――在与喧嚣尘世的比较之中,他们感受到纯朴善良山民身上人情味的温馨,从而深刻地影响他们观察、反映黔北乡土的认同角度和思想倾向。
石定有过这样的经历:“他第一次被批斗之后,怀着绝望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公社返回学校。
他希望在路上不要遇见一个人。
不料一位老大爷上前来拦住他,挽留他进屋去喝一碗茶。
……老人说:‘老师,他们是在乱整,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还年轻啊!……’第二天,他又被拉去公社游斗,回学校时不敢再从老人家门前走过,怕他为他担忧,便从另一条小路走回寝室。
谁知刚坐到床上,那老人家也走了进来……。
他从老人那里听到的,是好多好多的真情话,是好多好多做人的道理。
……”石定这样说过:“我们那片乡土既贫瘠又富饶。
父老乡亲们知我、疼我、养育我,使我领悟了生活的意义、人生的价值。
”他把这些感受化为形象,融进他的小说里,甚至可以说,形成了他的作品的基调。
这一时期的黔北作家几乎都有石定的经历和由此产生的思想情绪。
除此之外,知识分子的“原罪”意识和接受“再教育”思想,由于政治贬抑而产生的政治补偿的要求,同时代“伤痕文学”与“改革文学”的政治向度,罹难时期民众的关怀护佑而产生的感恩之情,新的思想参照系的缺乏等,也是他们乡土认同倾向产生的原因。
他们为黔北民众政治地位的确立而由衷欣喜,对黔北民众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他们在作品中投射进较多的政治热情,为新时代曙色辉映下焕发出生命活力的父老兄妹而歌唱,如何士光的《乡场上》、《喜悦》,石定的《公路从门前过》、《牧歌》等。
这类作品的成就显而易见,它以反映现实的迅速、风格的柔美细腻在新时期文坛独树一帜。
而它的局限也是明显的,最主要的就是它歌颂、认同的心态,基本上是建立在小农经济基础上的小生产者的传统心态。
作家们更多地看到传统精神积极的一面,看到它在改革之初,在传统精神和现代文明还没有剧烈碰撞之时的表层的积极作用。
而安贫乐命、不思进取、保守狭隘等小生产者精神与改革的潜在矛盾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或者说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矛盾的存在。
强烈的乡土意识和恋乡情结导致他们对乡土精神不加选择地认同,以致情感战胜了理智,政治热情压倒了现实主义态度。
在以冯幺爸(何士光《乡场上》)为代表的系列农民形象身上,我们看到了作家们的这种思想局限。
冯幺爸们的腰板固然挺起来了,但他们的眼界并不开阔。
他们并不想,也没有意识到要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上进行变革,只是凭借朴素的政治态度和自觉的传统精神来评判是非。
而作家们在当时是将他们作为新的生产力的代表来歌颂的,并为他们的出现而欢欣鼓舞。
由此可见,文学形象的时代性与作家思想观念的时代性应有一定的区分。
作家不光要表现时代的主要形象,表现他们精神的突进和亢奋,更重要的是,应当从那种突进和亢奋中见出精神的局限和危机,从而作出令人警醒的预示。
20世纪80年代中期:乡土思辨对黔北乡土形态冲击最大的是商品经济观念和与之而来的新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
尽管这种冲击是局部的,与其他地区相比是平缓的,但它仍然是一场巨大的变革。
与时代同步的黔北作家的创作热点由此而转变:由表现浪漫乐观的倾向到表现新旧观念的冲突;对乡土的种种形态就不是简单的感情认同,而是用新的思想道德参照系作深入的理性思考。
何士光的《远行》,石定的《青山遮不住》、《重阳》,赵剑平的《红月亮》、《白月亮》,戴绍康的《鼓手》、《在故乡的密林里》等,表现出对乡土进行辩证思考的态度。
他们没有一下子从乡土认同转化为乡土批判,而以乡土思辨这一中间环节展示他们对乡土、对传统精神的深切把握。
的确,新旧观念的交融可以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情感和心态,组合成错综复杂的命运和事件,在这一临界点上大有文章可作,许多大作家都产生在新旧时代的转换时期。
并非出现于新旧交替时期的作品就是杰作。
这还需要作家具备坚实的理性精神,对所表现的生活有深刻而独到的体察和理解。
黔北作家能以辩证的态度观察生活、思考问题,因此能从总体上把握民众的心态和历史的流向,形象地传达历史沉重的足音。
但是,他们的思想倾向容易受政治潮流的影响而真诚地变化,这是由于理性精神较弱、对生活体察不够引起的。
这给作品带来多方面的局限:作家对历史转换期的复杂性、对农民思想状况的局限性认识不足。
以为小生产者的意识形态、封建伦理道德经过历届政治运动的清理批判,已经成为历史的陈迹,农民群众对新思潮一定会趋之若鹜。
因此,当他们表现新旧思想交战的时候,新思想总是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
这实际上是对当时流行的改革文学模式的自觉认同。
由此产生作家对新旧思潮模棱两可的随意态度和以政治方式对待新旧思潮交锋的简单态度。
作家形象地写出变化,而变化的依据只能从政治的角度来阐释,没有展示传统文化的大背景,作品缺乏厚重感。
在这基础上产生两种模式,一是微笑着向过去告别,在心灵中演习着现代化的幻梦;二是改革的政治势力轻巧地战胜保守的政治势力。
这两种模式都能以再现民众心灵在时代转换期的激烈搏斗。
从以上两点可以看出,作家对农民命运的把握不够深切。
农民的生存状态究竟如何,到底该采取何种生活模式,作家有自己的看法。
但是,这种看法不是来源于生活的原生形态,而主要以政治的变化为依据。
政治形势变化了,作家思想轻易随之变化,并以变化了的思想倾向观察生活,在生活中寻求政治变化的蛛丝马迹。
以上态度的原因在于:作家生活境遇的变化以及由此引起的与农民情感的问离感;“原罪”感与接受“再教育”思想的淡化;诗化生活的艺术态度;理性认识的不足;忽略历史转换时期所能出现的情节结构、人物多样化方面的表现。
20世纪80年代后期:乡土批判20世纪80年代后期,黔北作家表现出对现实状况的愤激态度。
这种态度是针对小生产者的意识形态表现出来的。
他们看到传统精神与改革思潮的表面和谐状态已经土崩瓦解,因此着重再现传统精神的负面,将之作为改革进程中的障碍,表现出现实主义的深化和发展。
这时,黔北的主要作家基本上脱离了农村,工作在省、地、县各级文化部门。
视角的变化加上1985年以来各种文艺思潮的冲击,他们的创作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思想倾向由乡土认同、乡土思辨转变为乡土批判,如何士光的《苦寒行》、石定的《天凉好个秋》、赵剑平的《穷人》、戴绍康的《媚爪》等。
题材上由表现现实转为追忆过去,隐现出几分乡愁,几分怅惘,如何士光写文化大革命中城镇小人物生活的《薤露行》、《蒿里行》;石定写凄风苦雨年代城镇人物心态的系列小说《小城故事》;赵剑平以动物讽喻人类的《第一匹骡子》、《獭祭》;戴绍康写乡风民俗的《头鸭》、《媚爪》。
李宽定由写传统女性转为写现代女性形象,《良家妇女》、《山雀儿》、《浪漫女神》勾勒出其转化的轨迹。
这些作品政治态度和现实描写弱化,文化倾向与批判精神加强,可见文化寻根思潮的影响。
何士光、李宽定、石定表现出艺术上的深化。
何士光和石定还是注重艺术氛围的渲染。
何士光更注重理性因素的强化和语言的魅力;而石定追求简洁,多用白描;李宽定在女性心理展示和情节结构的曲折上更下功夫;赵剑平、戴绍康、龚光融等人受现代小说技巧的影响,在作品中融入象征、夸张、变形等技法,艺术风格变化较大。
这一时期,作家们主要受文化寻根思潮和现代小说艺术的影响。
然而,文化寻根也好,现代技巧也好,作家们都是在这种冲击的余波下被动地仿造。
因此,尽管起点高、层次高,却由于读者对这类作品陌生化的消失而难以引起强烈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