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的性质》与企业的性质

（二） 企业的契约性。 科斯在 文 中 引 入 了 要 素 契 约 的 概 念， 他 写 道： “当存在企业时， 契 约 不 会 被 取 消， 但却大大减少了 ……一系列契约被 一 个 契 约 替 代 了” ， “如 果 签 定 了 一个较长期的契 约 以 替 代 若 干 个 较 短 期 的 契 约， 那 么， 签定每一个契约的部分费用就被节省下 来。 ”
《企业的性质》 一文问世于 %&<? 年， 被公认为是制 度经济学的开山之作， 特别是 !" 世纪 #" 年代制度经济 学派兴起以来， 这篇文章广受推崇和争议。科斯从这 篇文章始， 将交易费用纳入了经济分析框架， 引领其他 经济学家对企业、 制度、 契约等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 使整个西方微观经济理论发生深刻的变化。 在这篇开创性的论文中， 科斯证明企业的存在是通 过对比市场来完成的。其逻辑是： 利用市场交易可能支 付额外的成本， 所以需要替代市场的组织— — —企业； 反 过来， 由于利用企业进行交易也需支付额外的成本， 所以 需要替代企业的组织— — —市场。当企业的边际交易成 本和市场的边际交易成本相等时， 组织均衡出现。 但由 于 科 斯 本 人 对 自 己 理 论 的 含 混 表 述， 往往 使人误读他所要 阐 述 的 观 点。 他 自 己 曾 说 过 “正 如 我在耶鲁大学讲 座 中 所 指 出 的 那 样， 《 企 业 的 性 质》 中存在 着 严 重 的 缺 点， 这误导了经济学家的注意 力。 ”
［’］ （ "’ % 11)） 显然 科斯 提出 对资源配置进行计划指导？ ”
另 外， 企业规模的扩展与市场范围的拓展是相 互依存相互促 进 的。 经 济 增 长 时 期， 企业替代市场 不一定会使市场的范围萎缩。每一企业的规模的扩 张是与它作为要素的购买者所依存的要素市场的扩 展和作为产品或服务的供给者所依存的产品市场的 扩展直接正相关， 企业的市场开拓能力在很大程度 上决定了企业的 规 模 扩 张 能 力。 ’( 世 纪 $( 年 代 以 来， 经济全球化趋势日益强化， 跨国并购和强强联合 屡见不鲜， 巨型企业的增加带来的不是市场萎缩， 相 反正需要市场规模的扩大。中小企业也依然生存且 数目增加。这是 由 于 生 产 技 术、 信息技术和管理技 术的进步， 扩大了 市 场 容 量， 催 生 了 人 们 的 需 求， 同 时也为企业的扩 大 提 供 了 技 术 支 持 和 市 场 保 证， 在 提高生产效率的 同 时 也 提 高 了 交 易 的 效 率， 既获得 了市场机制的优势， 也减少了组织费用的付出。 由此看出， 两分法在现实中是不成立的。 （二） 企业的本质— — — “科层” ： 以偏概全。 科斯在文中如 是 说， （ 企 业） ， 但
并不是 一 个 善 于 表 达 自 己 思 想 的 人。 本 文 剖 析 了 《企业的性质》 的 理 论 缺 陷， 试图理解科斯写作此文 的本意， 以澄清人们对这篇文章的误解， 并对现实中 企业的性质作以概括。 一、 《 企业的性质》 存在的缺陷 （一） 二分法 （ BCDE;F;GH） 的逻辑缺陷。
［!］ （ @%%’） 结构被企业家所代替， 企业家 指挥生 产” 。沿
着这一逻辑， 我们自然可以推出以下结论： 一是企业 内部由企业家调节， 区别于价格调节， 并可以替代价 格调节， 似乎企业与市场完全隔绝， 企业家调节可脱 离价格的指导； 二是既然企业与市场是相互替代的， 两者必然存在着此消彼长的关系， 两者是不相容的。 随着价格机制及 其 市 场 范 围 的 扩 展， 替代效应将导 致企业规模的萎 缩 和 企 业 数 目 的 减 少； 同样企业的 增加则导致市 场 的 缩 小。 但 现 实 中， 我们看到的往 往是市场与企业的同步扩张。 事实 上， 企业是不能脱离市场和价格机制而存 在的， 企业本身 就 是 市 场 经 济 的 产 物。 市 场 价 格 机 制的调节是通过千千万万个企业家对价格的反应完 成的， 没有每个生产单位对市场价格作出的反应， 市 场调节就不会 生 效。 同 样， 企业家也需借助价格机 制， 安排资源配置， 无论是组织生产， 购买原材料， 还 是雇佣工人， 到最后销售都需要价格信息， 把资源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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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企业一样， 我们也不能把军队、 学校和其他社会性 组织称为企业。科斯忽略了企业本身应该是追求利 润最大化的组织， 其组织起来进行生产， 节省交易费 用， 最终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 （三） 企业和组织的混用。 在指 “企业” 的地方， 科斯运用了 “组织” 。可见， 科斯是将 “组织” 与 “企业” 默认为相同的。他是要借 助企业的种种 性 质 阐 明 制 度 的 重 要 性。 因 此， 我们 不妨将他的 “企业” 概 念 推 广 到 一 切 制 度 或 者 组 织。 。 这篇论文 也 不 妨 改 称 为 “ 2*, 3.45-, 67 6-8.3+9.4+63 ” 这样， 我们就容易 理 解 为 何 科 斯 认 为 科 层 制 是 企 业 契约的本质了。 他 认 为， 市场中需出现企业为代表 的组织， 把生产纳入到这样一个范围内， 规定明确的 界限， 给予企业家 权 威， 指 挥 生 产， 有利于节省交易 费用。同样， 其他制度、 组织也具相同功能。凡是能 够降低市场交易费用的制度安排， 都是必要的、 有益 的， 都是应该在市场中产生的。由此， 我们也能够理 解科斯为何说政 府 是 超 级 企 业 了， 其实他是把政府 看作一个促进经济增长、 节约交易费用的组织， 因为 政府的强制力， 可清晰地界定产权， 还可以制定一国 或一地区的经济 发 展 计 划， 引导经济健康合理地运 行。 二、 《 企业的性质》 的本意 以下笔者试图从科斯写作这篇文章的本意去剖 析， 以澄清人们乃至经济学家对它的误读。 （一） 企业的起源 （ 6-+8+3） 和企业的性质 （ 3.45-,） 。 科斯的本 意 是 要 通 过 企 业 的 若 干 性 质 （ 3.45-, ） 来分析企业为什么存在。他在文章一开始就提出一 个根本性问题 “假如生产是由价格机制调节的， 生产 就能在根本不存在组织的情况下进行。面对这一事 实， 我们要问， 组 织 为 什 么 存 在。 ” 又说 “倘 若 价 格 机 制能够有效的配 置 资 源， 那么为何在企业内部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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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部门和工业具 有 新 的 先 进 技 术， 而且具有不断扩
［*］ （ "(( # ()） 大的市场。 这表明， 当市场扩 大且 有先进 技
术的场合， 才能有 效 地 采 用 较 大 的 管 理 规 模 和 先 进 的管理技术， 才 可 能 出 现 现 代 企 业。 斯 密 的 制 针 厂 的故事更是生动地揭示了分工协作极大地提高了生 产效率， 节约了各环节的转换成本， 实现了专业化生 产。福特的流水 线 管 理 技 术 的 发 明， 则出现了大规 模工业化生产， 从而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可见， 企 业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没有工业化， 就 没有企业。大规 模 物 质 生 产， 积累了社会和私人成 本， 增加了 人 们 的 财 富， 从而提高了人们的消费水 平， 刺激了市场需 求， 扩 大 了 市 场 容 量， 这一切为企 业的产生奠定了 客 观 的 物 质 基 础， 成为企业成长的 沃土。生产技术和管理水平的提高则为企业的发展 提供了平台。一些由市场调节的经济活动逐渐转移 到企业内部进行， 成为一种可能， 成为一种必要。节 省交易费用只是 企 业 的 一 个 方 面， 既不是企业出现 的充分条件， 也不是其必要条件， 企业也节约了生产 成本。生产力的 发 展 是 企 业 出 现 的 必 要 条 件， 企业 是一个历史范畴。 （二） 企业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组织。 企业为经济活动实现分工与协调提供一个必要 的平台， 分工有助于提高经济活动的效率， 协调保障 了分工下的群体 活 动 的 有 序 性 和 协 调 性， 分工与协 调必须在一个组织的框架内才可能实现。各个经济 主体为何 “自觉自愿” 选择参与企业， 结成 “团队” ， 而 不是 “单干” 呢？就是因为企业这种组织形式将分工 与协调都溶入其 中， 产生一种 “协 作 力” 、 “ 集 体 力” ， 产生 “合作剩余” ， 为其参与者提供了一种获得大于 “单干” 的收益 的 可 能 性。 可 见， 企业也是个人在追 求效益最大化的一种理性选择， 没有经济利润， 没有 “合作剩余” ， 企业就不可能存在。 因此， 由单个 “理 性 人” 组成的企业的目标也顺 理成章的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企业创办人创办企业 和投资人投资企业的目的是营利， 企业的组织形式、 规模的大 小 以 及 与 外 界 打 交 道 的 方 式 也 唯 营 利 定 夺； 从 个 体 到 合 伙， 到 股 份 制、 一 体 化、 跨 国 公 司； 从 短期契约到长期契约、 到开放式契约， 企业的规模和 组织形式千变万化， 但最终目的都是更多地、 稳定地 赚取收益。科斯的论文中， 忽视了企业这一目标， 因 此得出一些错误结论。降低交易成本是实现企业营 利目的的手段和途径之一， 但它并不是唯一的。 （三） 企业的内部关系及其社会性。 企 业 内 部 不 仅 仅 是 简 单 交 易 和 契 约 关 系， 它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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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的性质》 与企业的性质
王 晴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 安徽 合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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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 企业的性质》 被公认为制度经济学的开山之作， 它将交易费用纳入了经济分析框架， 使整个西方
［)］ （ "! % )#） 定了企业家的权 威 。他认为企业是一个依
靠命令与服从关系调节的计划机制。企业与市场不 同之处在于， 企业内部存在着科层 （ *+,-.-/*+,0 ） 。由 于对企业本质的错误认识， 他得出了一些错误结论， 他说 “企业本质上是一个小的统制经济， 其内部资源 配置的方式在本质上与我们在社会主义经济中所看 到的相类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