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城南旧事》的叙事美学
《城南旧事》小说与电影叙事艺术比较

读写频道《城南旧事》小说与电影叙事艺术比较□李慧颖摘要:《城南旧事》小说和电影作为两种不同的表现艺术,在叙事艺术方面具有差异性。
从叙事视角来看,小说是以儿童视角进行回忆,电影是用双重视角去追忆往事。
从叙事结构来看,小说是以散文化结构进行结构编排,电影是以串珠式结构进行结构安排。
从叙事话语来看,小说以抒情性为主,电影则以意境见长。
通过分析《城南旧事》小说和电影在叙事艺术上的不同,可以加深读者对于《城南旧事》的理解。
关键词:《城南旧事》;小说;电影;叙事艺术《城南旧事》是当代著名作家林海音的自传体小说,2000年被列入人民文学出版社策划出版的“新课标中学生必读丛书”,书中多篇内容被选入中学教材。
在中小学语文教学过程中,电影《城南旧事》也成为学生进一步了解书中内容的有效载体。
导演吴贻弓于1982年改编了这部脍炙人口的小说,电影自问世以来就饱受好评。
本文将主要从叙事的角度来比较这部经典之作在小说和电影上的差异性。
一、叙事视角的差异叙述视角也称叙述聚焦,是指叙述语言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特定角度。
小说《城南旧事》是以小英子的儿童视角进行的童年往事回忆,而改编后的电影《城南旧事》在小说特有的儿童视角的基础上增添了导演视角。
小说《城南旧事》是以小英子的儿童视角展开对童年的回忆。
《惠安馆》中的秀贞在旁人的眼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可是在小英子的眼睛里“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林海音《城南旧事》,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以下引文均同)秀贞在和小英子讲小桂子的故事后,小英子全然没有考虑过“小桂子在哪”这个问题,“我一边走着一边想,跟秀贞这样玩儿,真有意思;假装有一个小桂子,还给小桂子做衣服。
”在小英子的视角下,秀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没有太多的世俗化考虑,只是依照自己的本心去感受。
当小英子看见骆驼身上挂着铃铛,就去问父亲这其中的缘由,听到父亲成人化的回答后,小英子则说:“一定是骆驼的人类,耐不住那长途寂寞的旅程,所以才给骆驼带上了铃铛,增加一些行路的情趣。
青灯有味似儿时论《城南旧事》的叙事美学

122021.06作者简介: 曹媛媛,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新闻与文化传播学院研究生在读。
一、叙事视角:陌生化的儿童视角“陌生化”是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文学理论,“陌生化”即“将对象从其正常的感觉领域移出,通过施展创造性手段,重新构造对对象的感觉,从而扩大知识的难度和广度,不断给读者以新鲜感”(童庆炳,2008)。
《城南旧事》选择了独特的儿童视角来达到陌生化的效果,从而使读者在视觉上和心理上都获得了鲜活的审美体验与阅读感受。
通过主人公“小英子”的生命体验和审美感受,寻找到了新鲜、自然的语言表达,使小说获得了诗性的审美效果。
作者以率真、懵懂的眼光去观察与透视老北平的社会生活及其规则,儿童具有“天然去雕饰”的生命原初体验,透过“小英子”的视角揭开成人世界中难以察觉的生活现实,呈现出最为本真的原生态的生存景观。
“我”——小英子对世界的体悟和感受是感性的、直观的,因此对成人世界的把握只能以儿童的逻辑思维做表层的理解和把握,在此基础上就和成人视角构建的“老北平”产生了一种“陌生化”的疏离效果,不经意的深刻和儿童式的鲜明,透过对老北京城南芸芸众生相的稚嫩理解显现出来。
《城南旧事》的每一个章节都通过英子的原始、新鲜、本真的视角过滤掉成人世界虚伪的规则和近乎冷酷的理性,挖掘出了人性中的美好与真实一面,有着成人视角不可比拟的优越性。
如:《惠安馆传奇》中的秀贞是一个痴情的北平姑娘,与大学生思康恋爱怀孕,思康却不知所踪;秀贞生下一个孩子,后来孩子被丢在了城墙根儿下,经过一连串的打击,秀贞变成了一个“疯子”,为封建礼法和世俗眼光所不容。
宋妈和母亲都不准英子靠近“惠安馆”,但是在小英子眼中,秀贞是一个笑起来眼睛透亮的人,会拉着英子的手给英子讲她的“故事”,英子还跟她成了“朋友”。
《我们看海去》中写道:“他说的话,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这样一个大朋友,可以交一交。
”“蹲在草地里的人”在世俗眼里是一个小偷,英子同情他,了解他的难言之隐。
吴怡弓导演《城南旧事》影片分析

《城南旧事》一、介绍《城南旧事》是由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吴贻弓执导,伊明、林海音编剧,沈洁、郑振瑶、张闽、张丰毅等主演的剧情电影,该片于1983年在中国大陆上映[5]。
该片改编自林海音的同名短篇小说,通过小姑娘英子童稚的眼睛,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末北京城南一座四合院里一家普通人的生活。
1983年,该片获得第二届马尼拉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金鹰奖;1984年,获得第十四届贝尔格莱德国际儿童电影节最佳影片思想奖;1988年,获得第十届基多城国际电影节二等奖赤道奖。
影片根据台湾女作家林海音1960年出版的同名中篇小说改编而成。
《城南旧事》首先由北影厂的导演伊明改编成电影文学剧本。
原小说分五段写五个人,改编的时候,删去了“兰姨娘”的全部和“驴打滚儿”的后半部。
“惠安馆传奇”保持基本完整成为影片的上篇;而“我们看海去”和“驴打滚儿”的前半部及“爸爸的花儿落了”则糅在一起成为一个仍有两段的下篇。
《城南旧事》中,导演对演员的选择和使用是得当的,英子的那双明亮、纯真、迷人、探索的眼睛足以使语言逊色;宋妈的扮演者郑振瑶朴实、含蓄、精湛的表演把人们带入到了那个痛苦的年代。
导演没有刻意去追求直接的所谓“戏剧性”效果,而是把力量放在影片的那个无言的结尾。
其实影片只表达了两个字“离别”——一个个人物在生活的历程中偶然相遇了,熟识了,但最后都一一离去了。
秀贞和妞儿是那样,小偷是那样,宋妈是那样,最后,连父亲也是那样。
二、影评散文电影的诗化意境——《城南旧事》艺术风格分析《城南旧事》被认为是诗化、散文化电影,吴贻弓也被誉为当代中国的散文化电影大师。
影片采用散文诗般的特点,以“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为基调,借以串珠式的结构方式,通过英子纯真无邪的童瞳展现了秀贞、小偷、宋妈和爸爸的故事,展示了20世纪20年代老北京的社会风貌,展现了老北京笼罩着世俗烟火和愁云惨雾的胡同生活,也充分体现了原作充满了回忆感和往事感的神韵。
一、散文化风格电影《城南旧事》散文风格成为这部电影在艺术上最突出的地方,这种散文化的风格直接反映在景物的选择上。
电影城南旧事处理时代和社会背景时切入角度和处理手法

电影城南旧事处理时代和社会背景时切入角度和处理手法当时间偷走初衷,留下的只是苦衷。
于是我们总是待在一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
电影《城南旧事》以小女孩英子纯洁天真的眼光展示了20世纪初老北京的社会风貌以及主人公英子的一段有欢笑有眼泪的童年往事,笔触温柔,感人至深。
影片在叙事、视听语言、人物表现等方面处处都展现着影视美学的魅力。
一、影片叙事结构影片根据台湾女作家林海音同名中篇小说改编。
影片发展了原著抒情风格和怀旧情绪,将一幅幅古城北京的剪影展现在观众面前,是一部极有意境的散文式电影,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电影在叙事结构上很具独创性,以“淡淡的哀愁,浓浓的相思”为基调,采用串珠式的方式将英子与秀贞、英子与小偷、英子与乳母宋妈三段并无因果关系的故事串联起来。
从不同的角度映照出当时社会的具体历史风貌,形成了以人物心理情绪为影片内容主体、以视听造型为表现形式的散文体影片。
其中片中在表现主人公英子情绪的起落时有几个明显的画面展现:第一次接触课文“我们看海去”时对海的向往新奇和无比愉悦的情绪,得知“贼”偷窃事件后在教室习惯性再读的麻木,再到亲眼所见“贼”被抓而在唱歌时情绪低迷的表露,均是影片叙事的安排,更让观众从人物情绪的表现上了解了英子的纯真善良,也使得影片在情节方面的表现更为完整,与人产生共鸣。
二、影片视听语言镜头:影片拍摄多为固定镜头,从开片就以较为客观的镜头拍摄真实自然的老北京胡同的市井生活,代入感很强,从一开头就能让观众立马进入观影状态。
包括在拍摄英子和妞在柴房谈心时地过肩拍错位镜头,虽然机位安排较为不当,但又以移镜头环绕拍摄弥补了机位错位失误,为我们展示了俩小姐妹谈天玩乐的环境,也为俩人聊天给出了氛围。
片中最为突出的镜头便是英子清澈、无一丝杂质且带着笑或是迷惘的眼睛的特写镜头。
片中以不计其数的特写镜头来展现英子在各种境遇下的眼神,或熠熠生辉带着笑,或满是难过带着泪,或麻木无神在发呆,演员表演完美,人物明亮、纯真、迷人、探索的眼睛足以使语言逊色。
电影《城南旧事》赏析

电影《城南旧事》赏析电影《城南旧事》赏析林海音的《城南旧事》成稿于她到台湾不久的50年代,于1960年正式发表。
小说中,作者回忆了童年生活,追忆了北京的景色和人物,电影与小说同样是透过英子一双稚气的眼睛来见证发生在她周围的故事,感受这个社会上小人物的悲惨命运,透露出优美的散文意境和淡淡的忧伤。
下面是店铺收集整理的电影《城南旧事》赏析,希望对您有所帮助!电影《城南旧事》赏析一、影片主题:一首淡淡的散文诗影片在衰草枯扬的秋天展开,群山藏青,长城苍茫。
残阳、驼队、老人、城楼等意象,一层层铺开,是影片自始至终萦绕着“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如一首散文诗,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都散发着浓郁的诗的韵味,清新、婉约、淡雅。
整部影片以英子的视觉触摸往事,把三个并无相连的故事串联起来。
秀贞与妞的故事、以及小偷和宋妈的故事等等,一一呈现在观众的眼前,并最终以“离别”为情感归宿。
通过小英子与周围人的相识交友,而后又一个个离她而去,知道最后“亲爱的爸爸也去了,我的童年结束了”,离别的情绪贯穿影片的始终。
通过对人物命运悲剧的呈现、对别离的无奈和对人生无常的叹息,为我们展示了一幅色彩明丽的北京风俗画,在京味十足的乡土气息中,浸润着淡淡的哀愁和悲悯,同时也倾注了作者对童年往事的浓浓相思。
在淡淡的乡愁的情感底色上,影片的基调是淡淡的,人物的命运的叙述也是淡淡的,导演采用淡化情节,淡化人物,淡化情节冲突的手法,宁静而悠远地感染着观众。
二、叙事结构:纯真的儿童视觉“不思量,自难忘。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是多么想念那些住在北京城南的景色和人物啊!而今或许已物异人非了,可是,随着岁月的荡涤,在我,一个远方游子的心头,却日渐清晰起来。
我所经历的大事也不算少了,可都被时间磨蚀了。
然而这些童年的琐事,无论是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却永久,永久的刻印在我的心头。
每个人的童年不都是这样的愉悦而神圣吗?”这是影片开头的旁白,它采用剧中人的主观自述,将整个故事置于成人的林英子对童年生活的一个回忆的框架中,借小英子童稚的眼睛,从儿童的视角建构起故乡生活的片段,以儿童的眼睛和心灵去观察、体味人生百态。
《城南旧事》电影影评

《城南旧事》电影影评“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这首优美的骊歌在电影的开头和结尾渐渐响起,暗示着童年的开始与结束。
《城南旧事》是一部具有独特魅力的电影,它以情感和心理线索整合情节结构,通过孩子的视角,展现了英子成长过程中的一件件大事,让观众在欣赏电影的同时,也能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天真和烂漫。
影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其故事叙述的手法。
导演巧妙地运用了留白的艺术,让观众在无声的镜头中感受到人物内心的悲痛。
例如,在宋妈失去两个孩子后,导演用一个呆呆地坐在厨房里,面对着火炉的镜头,表现了宋妈内心无尽的悲痛,让观众能够深刻地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无奈。
而在结尾处,宋妈的离去也同样如此,五分钟的戏,没有大动作,没有语言,只有蕴藏在表面之下无限的深情。
这种留白的手法让观众能够自行思考和感受,增强了影片的感染力和艺术效果。
此外,影片还运用了重复的叙述艺术,通过场景的重复来显示时间的流逝。
例如,清晨井台打水的场景出现了四次,操场放学也是如此,这种重复让观众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推移和英子的成长。
同时,“骊歌”的旋律也屡次出现,每当音乐响起,英子的身边就有一位她喜爱的人离开,英子的无奈与不舍通过重复的曲词一层层渲染,让观众为之心伤,也为之无奈而惆怅。
情景交融是电影中常见的表现人物情感的方式,在影片结尾处,英子一家埋葬着父亲,画面中是满山的红叶,红叶纷飞,又落下,英子送别了自己挚爱的父亲。
这种情景交融的手法让观众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英子的悲伤和无奈,也让影片的情感表达更加淋漓尽致。
影片中的时代背景也不容忽视。
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好人坏人,天与海,在孩子眼中都无须分清。
穷人富人之间没有严重的对立,人们之间也没有尔虞我诈,更谈不上心机与阴谋。
社会对孩子的耳濡目染,让我们看见了那个时代的天真和烂漫。
影片中的人物形象也非常鲜明,英子是一个善良、纯真、勇敢的女孩,她的成长历程让观众感受到了童年的美好和纯真。
城南旧事影评
《城南旧事》以它那清新和隽永的散文叙事镜语表现了一个时代“童年往事”般的心理路程。
在影片中,小英子是故事中的叙事人,但由于她的年幼,这就必然消解文本的深层语意欲望对象缺席的象征意味,从而也推卸了小英子的社会行为承担责任。
影片最大的魅力就是编导有意让真正的叙事人即成年后的“小英子”(也可说是吴贻弓或者林海音)与被叙述的故事拉开时空距离,使影片的叙事风格笼罩了一段惆怅、朦胧的情感色彩。
在影片开始的情景里,小英子学着骆驼咀嚼的模样,这不仅反衬了她内心的天真和童稚,更为重要的是奠定了她在影片中的叙事视点。
全片大多数镜头是以小英子的低视角的主观镜头拍摄的,这样,随着小英子那纯真目光的追溯,“一切都离我而去”的伤怀情绪显得尤为真切,同时也显得更加凄婉和痛楚。
从影片的内容上看,故事中所讲述的人物命运可以说是相当凄惨的,但语调还是相当温婉。
如秀贞发疯了,是因为与她相好的大学生从事地下革命活动被警察抓走,生死不明。
导演是用秀贞那哀伤的画外音讲出来的,镜头在当年曾居住过这对恋人的房屋内缓缓地移动,那朱红的被剥落的墙壁和窗户仿佛烙下了他俩情感的印迹。
这些都为影片提供了丰富的视听想象空间,使观众沉浸在一种特定的情绪之中。
秀贞与那大学生的自由恋爱为宗族礼法不能容忍,私生的孩子却作为耻辱扔到齐化门,直至母女俩相见后去火车站,以至最终惨死于火车巨轮之下,似乎是那个社会给她们安排的必然归宿。
影片为了表现这一悲惨的人物命运,精心拍摄了雨夜送别的场面,让火车烟囱冒出的白烟吞没了整个大远景的镜头画面,大雨中,给母女俩送行的小英子晕倒了。
画外传来买报声的叫喊:瞧一瞧,母女俩被火车压死了。
导演在这里没有让小英子幼小的心灵承受太多的打击,也不想让她纯净的眼睛蒙上太厚的灰尘,一切沉重的精神浩劫都推到了幕后,这种含蓄的表现手法是十分耐人寻味的。
相反,在表现年幼的妞儿和小英子相互关爱和体贴上,导演却有意依仗各种视听形象的延续和积累,来渲染内心情感氛围的弥漫和扩散。
儿童视角观照下《城南旧事》的美学特征
儿童视角观照下《城南旧事》的美学特征
《城南旧事》以儿童视角观照其城市街角小家庭出城游玩的乐趣、激动、郁闷等故事,其美学特征有下面几点:
一、回忆美。
这部电影全程围绕着小主人公回忆童年旧事,给观众完美体现了梦回故土的思乡情怀。
影片中充满了怀旧的气息,大量的温暖与怀旧的往事,使观众仿佛置身于小时候的模样,让人们感受到整个家庭的温暖与幸福。
二、麻雀虽小,却也拥有着最美的锦缎,家人之间的小情小调,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瞬间,变的自然而轻松。
影片中表现了家庭的重要性,以及家庭成员间的深厚温馨关系,让观众沉浸在最真切的生活场景,体会影片中情蕴隐隐的温柔。
三、这部电影细节上也表达了幸福的生活状态,像小主人公边学边玩,大家共享的一定的家庭乐趣小细节,一家人携手的缝衣、一气呵成的烤肉,以及身边尘埃灰蒙蒙的老舍式街,都映射出当代家庭生活中朴实安详感,恰到好处,给观众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城南旧事》电影影评
《城南旧事》电影影评《城南旧事》是一部改编自林海音同名小说的电影,由吴贻弓执导,沈洁、郑振瑶、张闽、张丰毅等主演。
影片透过小女孩英子的纯真眼眸,讲述了发生在民国十二年的三个故事:秀贞与思康的爱情悲剧、小贼与英子的友情以及宋妈的不幸遭遇,展现了旧时代的社会风貌和人民的苦难生活,也表达了对童年时光的怀念和对生命的感悟。
影片以一种淡淡的叙述方式,将故事娓娓道来,没有过多的渲染和修饰,却让观众感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其中,秀贞和思康的爱情悲剧是影片的一大亮点。
秀贞与思康相识相恋,生下了小桂子,然而思康却不知所踪,小桂子也被送走,最终秀贞疯了。
在英子的帮助下,秀贞和小桂子相认后,却不幸死在了火车下。
这个故事充满了悲剧色彩,让人感受到了封建社会的残酷和人性的扭曲。
小贼的故事也令人深思。
小贼因为没钱而去偷窃,有一个学习很好的弟弟,想供弟弟读出书所以到处偷东西。
英子知道他躲在哪儿,常和他聊天,英子或许隐隐约约知道他偷东西,又或许不知道。
影片中有一句话,“我分不清海和天,我也分不清好人和坏人”,对于英子来说,这个小贼是个好哥哥,可是他又偷东西,没办法定义是好人还是坏人。
最终,小贼被抓走,他的命运也令人惋惜。
宋妈的故事则展现了人性的无奈和命运的悲哀。
宋妈是英子家的帮佣,她侄子会按时来拿钱,告知宋妈家人的情况。
宋妈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都好好活着,然而,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被卖了。
这可怜的女人寄回去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她的遭遇让人感到痛心,也让人深刻地认识到了封建社会对人性的摧残。
影片中的英子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小女孩,她的成长历程也是影片的一个重要线索。
她从懵懂无知到逐渐理解,小女孩眉间也染上了愁绪,故事里的马车越走越远,而曾经幸福天真的日子也渐渐远去了。
这种对童年时光的怀念和对生命的感悟,让观众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城南旧事》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电影,它以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内涵,展现了旧时代的社会风貌和人民的苦难生活,也表达了对童年时光的怀念和对生命的感悟。
《城南旧事》中叙事艺术的应用
《城南旧事》中叙事艺术的应用
关键词:《城南旧事》;叙事艺术;应用
一、连续性的叙事方式
二、由内到外的叙事方式
由内到外的叙事方式就是先从人物的内心世界出发,注重描写人物的
思想活动,进而引出整个故事的叙事方式。
比如在《惠安馆》这篇小说中,大家都说秀贞是疯子,但是在英子眼中就觉得秀贞笑的很好看,这就是通
过英子的内心活动对秀贞的看法,为后来秀贞与大学生相爱,大学生被抓
走以及秀贞生下女儿,女儿被扔掉等等一系列故事的发生埋下了伏笔,也
表达了英子对秀贞的同情。
通过由内到外的叙事方式使故事情节的发生到
发展更加自然生动,也符合读者的思维方式。
三、回忆性的叙事方式
四、以小见大的叙事方式
五、互相交叉的叙事方式
互相交叉的叙事方式就是指在写作过程中打乱顺序、交替的叙述两个
或多个故事的叙事方式。
《城南旧事》一方面从英子的视角去叙述孩子眼
中的世界。
比如,爸爸说骆驼脖子上挂铃铛是为了赶走狼,而在小姑娘看
来骆驼要走远道,脖子上挂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听起来很热闹,可以
赶走寂寞。
另一方面从英子视角看到世人的不幸和悲哀。
比如,英子亲眼
所见的秀贞,未婚先孕,又失去孩子,虽然后来找到孩子,但最后母女却
惨死在火车下的悲惨遭遇。
大部分故事是秀贞断断续续讲给英子听的,而
英子又是个孩,虽然叙述出来感觉很平淡,但平淡中读者也能读出其中的
悲伤。
这样的叙事方式虽然表面上是孩子的视角,实际上内在表现的也是成人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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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城南旧事》的叙事美学电影《城南旧事》是根据台湾女作家林海音(1918~2019年)的同名小说改编的。
编剧署名伊明。
伊明是老编剧、老导演,生于1913年,笔名阮潜,曾导演过《无形的战线》(1949年)、《革命军中马前卒》(1980年)。
小说作者林海音祖籍台湾,1918年在日本大阪出生,5岁时随父母到北京,居住在北京城南,1948年举家回台。
林海音在北京度过了她的童年、青年时代,并在北京结婚生子。
北京对于她,就像是第二个故乡。
《城南旧事》写于上个世纪50年代,可以说是林海音对北京那段童年生活的回忆。
她说:“我多么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我对自己说,把它们写下来吧,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
”小说由五个片段组成,连缀成一个长篇。
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大陆对台政策发生改变,由“解放台湾”到“和平统一”,1981年,时任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叶剑英提出关于台湾回归祖国、实现和平统一的九条方针政策,其中第二条为“通邮、通商、通航、探亲、旅游,开展学术、文化、体育交流”。
在这样的政治气候下,改编一个台湾作家的作品就成为可能,而且还具有统战的意义。
老导演伊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看到《城南旧事》这本小说,很喜欢,于是改编为剧本。
后来,伊明将剧本交给当时的文化部副部长陈荒煤。
陈荒煤觉得很不错,就推荐给上海,上
海电影制片厂就找了吴贻弓。
吴贻弓当时刚刚开始独立导演,拍了《巴山夜雨》及《小花猫》两片。
吴贻弓看了剧本后,要求看原著,看了原著,非常喜欢,表示如果要他拍,他要重新编。
后来吴贻弓重新写了一份导演工作本,为了尊重前辈,编剧仍用伊明先生的名字。
吴贻弓非常忠实原著,他特别研究了林海音的前言、后记,从那里总结出“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把握住电影整体的韵味。
1983年拍完电影后,吴贻弓写了一篇《童年的梦—————我和“城南旧事”》,说:“……我一直沉浸在作者心灵中的童年里,也一直沉浸在自己心灵中的童年里……这一年来,我像是醒着,又像在梦里,我听见了一声声遥远又清晰的呼唤,我看见了五光十色、朦胧而又耀眼的斑斓……就这样,我把小说《城南旧事》搬上了银幕……但愿它能给人们带来美的享受,就像小说曾给人们带来过的那种纯真、质朴、含蓄而隽永的美的享受一样。
”由于当时两岸隔绝,林海音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由她小说改编的电影,直到1984年才在美国她大儿子的家中看到。
当时她就很喜欢,认为它拍出了原著中的“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
这部电影放映后,屡次获奖,如1983年获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最佳音乐奖,第二届马尼拉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奖“金鹰奖”,第十四届贝尔格莱德国际儿童电影节最佳影片“思想奖”,第十届厄瓜多尔国际电影二
等奖“赤运奖”。
中国台湾《世界电影》评选它为80年代大陆最佳影片。
电影《城南旧事》在艺术上最突出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散文风格,评论界称之为散文化的电影。
电影属于戏剧艺术,一般而言,戏剧更讲究矛盾冲突,讲究戏剧效果,要求情节有高潮和逆转。
但所谓法无定法,艺术的突破有时候往往是对某些成为模式的艺术套路的背叛;而且,从更广的范围来看,各种艺术门类之间并非老死不相往来,而是经常可以互相“串门”,吸收各自的长处。
只有这样,艺术才有突破,才有永久的生命力。
在上世纪80年代,中国的文学艺术是处于创新的潮流中的,这很大的原因是对50~70年代形成的文学艺术规范的一种反叛。
一方面是在政治上,赋予了作家更多的创作自由,文艺和政治的关系不再是那种附庸关系;另一方面是在审美规范上,要突破过分强调情节—戏剧冲突,强调斗争的创作模式。
当时在诗歌上,有所谓的“朦胧诗”,在小说上,有“意识流”和“诗化小说”,而在电影上,则有《城南旧事》以及后来的《黄土地》。
总的来看,这是一个“非情节化”的潮流。
就电影《城南旧事》而言,它的散文化风格却是来源于小说本身所有的风格。
在现代小说史上,这种散文化的抒情风格的小说也是有历史的,最早的可以溯源到鲁迅的《故乡》,然后是废名、沈从文、萧红、汪曾祺等,只是这一类小说在
50~70年代逐渐式微。
汪曾祺曾说过:小说和散文之间,只有薄薄的一面篱笆,是经常可以突破的。
这类带有散文和抒情色彩的小说是有着特别的审美味道的,它在小说《城南旧事》中就表现为“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
散文化小说的一个共同的文体特征是“回忆”。
我们知道,“回忆”并不就是对往事的真实的再现,由于时间的距离,由于回忆者心态情感的变化,总是对往事有所增删,并融进了回忆者很强的主观情感色彩。
而这些,就是造成其独特审美魅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城南旧事》同样也是回忆性的,前面说过,林海音写这部小说的强烈动机就是她对北京童年往事的想念,这想念中又带有一丝乡愁。
台湾的评论家这样评论:“她描写取材并非她真正的故乡台湾,倒是她长大成人的地方———北平。
她和曼斯菲尔德一样有满腔的乡愁,这乡愁并非由台湾而引起的,正相反,她的乡思却针对北平而发起的!这乡思是如此浓烈扰人,她不得不倾吐她对北平的爱慕与饥渴。
”事实上,也正是这一点吸引了吴贻弓导演,他在阅读原著时,正是这种童年的回忆让他激动,调动了隐藏在他内心多年的温馨而美好的童年记忆,从而激发了导演的创作冲动。
应该说,这回忆既是林海音的,同样也是吴贻弓的。
在忠实于原著的同时,也同样是忠实于自己的内心。
这回忆同时又是对北京的回忆,而老北京也已经日益成为人们心里一个温暖的地方,
那胡同、水井和叫卖声同样也都具有了一种美学上的含义。
所以,这种回忆,既是林海音吴贻弓的,同样也是广大观众的。
与这种“回忆”的美学相伴的,是电影的叙述角度,那就是童年视角。
视角的转化,会带来不同的审美效果,一个孩子眼中的北京和一个老人眼中的北京,是不一样的。
老人眼中的忧愁和世事的艰难,孩子未必明了,但通过孩子的眼睛来看这些忧愁,却另有一番特别的意味。
它少了一些直白的愤怒,却多了一份含蓄和疼痛。
一般我们都会倾向于性善论,将童年看成是善良、天真和美好的,会更多地看到儿童世界和成人世界的对立。
而以童年的视角来看成人世界,这中间的反差正是这种视角的美学含义所在。
一方面,童年的视角和思维虽然有时候并不真实,但却是有诗意的。
比如电影中英子看到骆驼脖子上的铃铛,她并不满意爸爸“赶狼呗”的回答,而说是骆驼要走远道儿,怕一个“人儿”,所以挂个铃铛,“丁丁当当的,又好听又热闹”。
另一方面,以童年视角来看成人世界,成人世界的痛苦和不幸通过善良和天真的眼睛的过滤,更有一种哀愁的美学力量。
比如关于秀贞的故事,其实这是一个很悲惨的家破人亡的故事,但在电影中故事很大部分是秀贞对英子断断续续叙述出来的。
一个是“疯子”,没有正常的悲伤,一个是小孩,还不理解故事的悲伤,所以叙述起来表面上显得很平淡,像叙家常一样,但观众是有正常思
维的,所以就能从平淡中读出悲伤。
这样的悲伤是加倍的,这就达到美学效果了。
最后是两种视角的相互交叉,表面上看是童年的视角,其实内在里却是大人的回忆视角。
比如电影中的《骊歌》和《我们看海去》,从童年角度来看,这《骊歌》是小学毕业时唱的歌,但其中分离的愁绪却显然是离开北京几十年后才能有的;而《我们看海去》这篇小学课文,它所具有的感染力,显然也只能是几十年后的作者才能感受到的。
散文化、回忆和童年视角是电影《城南旧事》在艺术上获得成功的最重要因素。
“金鸡奖”给它的评语是:“在探索电影继承和发扬我国优秀的美学传统方面,获得了可喜的成果。
”如果将“韵味”看成中国传统美学的一个重要内容,那么,这样的评语是恰如其分的。
参考书目:
〔1〕夏祖丽《从城南走来———林海音传》,三联书店2019年版。
〔2〕傅光明《林海音———城南依稀梦寻》,大象出版社2019年版。
〔3〕伊明《城南旧事(从小说到电影)》,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