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意识流对王蒙小说创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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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新时期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

王蒙新时期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

王蒙新时期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王蒙新时期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文学院汉语言文学胡伯仲[摘要]可以说,王蒙是解放后中国大陆第一个引进意识流的作家,是他让新中国大陆读者知道了什么叫意识流。

王蒙也因其在当代文坛上的重要地位——1983年任《人民文学》杂志主编,1986年至1988年任中国文化部部长,多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而备受读者和评论界的关注。

纵观近两年的对王蒙意识流小说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出研究者对王蒙这些作品的技巧特色、非情节化特征和语言特点比较关注。

[关键词]王蒙;意识流小说;近两年研究;王蒙新时期的作品指的是,文革结束后,王蒙以作家身份重返文坛发表的作品。

意识流作品则是指这一时期,作者借鉴西方意识流的创作技巧如内心独白、非情节化等创作的一系列作品。

总结起来说有《布礼》(1979)、《蝴蝶》(1980)、《春之声》(1980)、《风筝飘带》(1980)、《海的梦》(1980)、《杂色》(1981)、《相见时难》(1982)[5]。

王蒙的这一系列小说,因其对现实主义的打破和现代派技巧的运用,而在当时的文坛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迅速引起了王蒙研究热。

可以说,王蒙是解放后中国大陆第一个引进意识流的作家,是他让新中国大陆读者知道了什么叫意识流。

王蒙也因其在当代文坛上的重要地位——1983年任《人民文学》杂志主编,1986年至1988年任中国文化部部长,多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而备受读者和评论界的关注。

纵观近两年的对王蒙意识流小说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出研究者对王蒙这些作品的技巧特色、非情节化和语言特点比较关注。

一、王蒙特色的意识流技巧尽管评论界都认同上述作品的意识流身份,但王蒙自己却不这样看,“王蒙一直不承认自己的小说是意识流小说,甚至不承认运用了意识流手法”。

在《王蒙漫话小说创作》中王蒙自己说到:“我没有好好研究过意识流”,“我写的是不是意识流,我还不知道呢”[6]。

他甚至说他自己也没有认认真真读过几本意识流作品。

'蝴蝶'的破茧重生——从《蝴蝶》透视王蒙对意识流的借鉴和创新

'蝴蝶'的破茧重生——从《蝴蝶》透视王蒙对意识流的借鉴和创新

“蝴蝶”的破茧重生——从《蝴蝶》透视王蒙对意识流的借鉴和创新摘要:“意识流”在中国发展是有其历史必然性的。

王蒙是新时期典型地运用“意识流”创作手法的作家之一。

其《杂色》《蝴蝶》《春之声》等作品都有明显的“意识流”技巧的运用。

本文将以《蝴蝶》为镜像,主要关注作者对“意识流”的借鉴以及与现实主义的关系。

关键词:王蒙;意识流;现实主义“十年”文革结束后,迎来了文学的新时期,随之袭来一阵现代主义的文学思潮,出现了许多现代主义作品,展现出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和崭新的风貌。

代表作家如茹志娟、宗璞等。

虽然王蒙认为将他的作品归为“意识流”是种“皮相的判断”①,但他在新时期初创作的《风筝飘带》《蝴蝶》《春之声》等6部作品的确体现了意识流小说的重要特色,成为新时期发起探讨创作手法热潮的领军者。

以王蒙为代表的这种“意识流”创作手法在中国产生、发展有什么样的历史因素?王蒙的小说又是怎样体现对“意识流”的借鉴的?那这是否意味着这是一种截然脱离于传统现实主义的手法?本文将以王蒙的《蝴蝶》为辐线,围绕这些问题展开。

一首先认识一下意识流。

从前的写实小说是作者从外面叙述故事的主线、人物性格、心理活动以及事件的情节的。

到20世纪,作家不露脸,重点放在直接描写表露人物的内心生活的意识,因此突破了从前的写实主义手法的倾向。

20世纪20~40年代,这种“意识流”小说风靡一时,并形成一种流派。

虽然这种流派已经过时,但它仍然给当代小说很大影响。

大多数观点认为,“现在所说的‘意识流’是一种方法”。

②李陀也有说,“纯粹的意识流小说的主要描写对象是与作品中的人物的行为有密切联系的思想、意识。

在叙述方面没有像传统文学那样,作者露脸从外部进行介绍、描写、评论以及人物性格的刻画等描写手法。

而是直接表现人物的自我意识,通过自我意识和其中的矛盾来展示人物的感情和思想。

为此,常常点到时间,过去与现在、现实与梦幻、意识与存在相互渗透、交错。

所以可见句子结构变化激烈,构成空间与时间的多层次的结构”。

春之声——精选推荐

春之声——精选推荐

《春之声》作品赏析在《春之声》中,王蒙成功地吸收了西方现代主义的“意识流”的创作手法,并加以中国化和自己的创造性使用。

所以,要理解这篇小说,必须先摘明白什么是意识流,王蒙又进行了怎样的改造或“误用”。

意识流这个概念来源于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他曾借用“流水”比喻人的意识流动的状态,称之为“思想流意识流或者是主观生活之流”。

这一观念后来被小说家所借用。

意识流”小说家主张直接记录人物意识流动的轨迹,把变化多端,无人知晓、不受限制的精神表现出来”。

从乔伊斯,普鲁斯特,伍尔芙和福克纳等人的意识流小说看,意识流小说深入地透视现代西方人的处境,反映现代意识和现代经验的本质,强调真实地反映人物的精神世界,其描述的焦点是人物的主观感受,而不是外部的客观现实。

它充分展示全新的时空观念,遵循柏格森“心理时间‟的原则,否定事件发展的线性因果关系,竭力淡化小说的故事隋节。

意识流小说作家注重自由联想律,他们认为人的思维很多时候是非理性的,作家应该写出这种非理想的人的意识的流动,所以他们笔下的人物的思维富于跳跃性,从这一处跳到另一处往往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有时候作家在写作过程中本人的思维也遵守这种思维规律,他可能进入自动化写作的状态,有意地放弃理性的控制,自由地任凭下意识牵引自己的笔。

王蒙的意识流离西方的真正的意识流距离较远,它基本上只是一种煮识的合理流动,和传统现实主义小说常用的心理独白或心理活动还有较多的关联。

这种意识是理性的,从一处跳到另一处都有明显或潜在的逻辑关系。

而且,意识流只是一种具体的小说写作技巧,而不是像真正的意识流小说那样是用意识流作为一种整体性的创作原则来组织全篇,在《春之声》中,情节是有头有尾的,还是人物,有故事,有起承转合,符合现实主义的基本原则。

所以,王蒙在《春之声》中所用的意识流根本算不上真正意识流,但是,这种有限度的借用却可能正是正确的使用方式,它真正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意识,创造出了富于魅力的文学表达,给当时的读者带来了崭新的阅读经验和审美感受,造成了思想与情感的冲击力,而这些新鲜感受正是王蒙试图告诉大家的,这种外部感受和小说内容一起共同建构了对那个时代的宏伟想像,使那一列平淡无奇的闷罐子车具有不同凡响的神奇色彩,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

谈王蒙小说创作的创新

谈王蒙小说创作的创新

作者: 陆贵山
出版物刊名: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页码: 41-44页
主题词: 小说创作;王蒙小说;“意识流”;创新精神;创作成就;文艺创作;手法;繁荣发展;聚光点;大读者
摘要: <正> 王蒙同志以艺术家的睿智和勇气,开拓了艺术的新天地。

他的小说创作富有鲜明的时代感,洋溢着强烈而又独特的创新精神。

研究他对创作的新的追求和新的探索,对促进文艺创作的繁荣发展是有益的。

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手法,引起了广大读者的注目。

总结“意识流”手法方面的创新是必要的。

但这种手法上的创新仅仅是王蒙小说创作成就的一个方面。

如果以此作为研究王蒙小说的聚光点是未必妥当的。

我以为,王蒙小说创作的创新主要不表。

论王蒙《春之声》

论王蒙《春之声》

论王蒙《春之声》摘要:分析王蒙的意识流小说《春之声》的主题,重点解读王蒙的意识流小说《春之声》的话语蕴藉,通过对《春之声》作品本身的阅读,以及王蒙的相关作品、对王蒙的先关作品的评价的阅读,从而进行此番评论。

主要讲述《春之声》对旧的审美的观念的冲击和阅读《春之声》带来的乐趣。

关键词:闷罐子车、意识流、话语蕴藉、前言王蒙是一个站在时代、社会、历史最前沿的作家,“其创作见证了共和国六十余年的社会巨变和文化转型”[1],八十年代中期,西方现代精神,西方现代文艺、西方美学和哲学思潮在“五四“后再一次涌入中国,而王蒙则是在此之前便开始运用”意识流“手法的运用以及创作。

所以说“他总是在每一文学的发展的紧要关头第一个打开局面,处在先锋位置。

”[2]王蒙是七八十年代的反思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他的文学作品反思性强烈,敢于说话、会说话是王蒙的特性。

在创作上,王蒙有一条基本原则,即在“艺术上的求新和求异。

”[3]正因为王蒙在艺术上追求新、追求异,所以王蒙的作品在当时评论界也常常引起不小的争议,通常会给就得审美观点,审美习惯带来巨大的冲击。

八十年代初,王蒙便运用新的写作手法,“带来了一股令文坛幡然震悟的”意识流“旋风,扫去了长期以来裹罩在文坛上的沉闷、僵化的大一统的禁壳”[4]。

而意识流小说中,我认为最具带表的便是《坚硬的稀粥》、《蝴蝶》、《杂色》、以及《春之声》。

本文将以《春之声》的为主,展开较为浅显的解读以及评论。

一、《春之声》的主题王蒙的《春之声》的中心细节是“闷罐子车”即岳之峰乘坐的回家乡的“火车”。

《春之声》写了八十年代初始,个人认为就是改革开放之初,人们争先恐后地要挤上,破旧的、稍落后于西方的,但是在进步、在向前的、改革开放的列车,以“我”,一个海归的工程物理学家的眼光来描写自己回到故国的所见所闻,在处处落后、处处带有浓浓的乡土气息的“闷罐子车”,即中国的土地上,看到了许多祖国进步发展的地方。

例如,“我”让“位”给“女同志”时得到的礼貌的感谢;没有铁路到有铁路;由战争到解放“大家发出了使国民党特务胆寒的强音”到“那是解放了的,飘扬着五星红旗的首都。

浅析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

浅析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

---------------------------------------------------------------最新资料推荐------------------------------------------------------浅析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浅析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内容提要】新时期王蒙创作了一系列被称为“东方意识流”的小说,近几年又有评论者认为“东方意识流”并非意识流,甚至有人认为王蒙的这一系列小说仍是现实主义小说。

本文不对王蒙的这一系列小说定性,只探讨这一系列小说中意识流的特点并指出王蒙小说中意识流与西方意识流的根本区别。

【关键词】意识流;内心独白;自由联想;借鉴在 70 年代末 80 年代初,王蒙的“集束手榴弹”----中篇小说《布礼》《蝴、蝶》,短篇小说《夜的眼》《春之声》《海的梦》以及《风筝飘带》在文坛引起、、不小轰动,并引发了关于“意识流”问题的争论。

那么,王蒙当时文学实践的思想观念与西方文学“意识流” 之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呢?本文从西方意识流产生的背景入手对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作简单分析。

一、意识流的产生及其特点西方意识流产生于“一战”后,属于表现主义、未来主义、荒诞派戏剧等在内的现代主义文学大家庭中的一员。

20 世纪初,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各种社会矛盾日益激化,政治经济的窘迫形态加剧了西方社会的精神危机,导致了民众普遍的孤独感与苦闷感。

因此,人们的精神生活也相应地转向内心化。

1/ 12为了发泄内心的失望、孤独、彷徨、抑郁、苦闷、恐惧等,知识分子用文学手段将人们的心理活动与意识生活完整、细致地刻画出来,意识流小说的出现满足了这种需要。

另一方面,社会的动荡导致人们对传统信念的动摇,人们开始怀疑过去的一切,认为不确定性才是一种真正的规范。

作家们也在寻找一种新的表达方式,来表现真正复杂的社会人生。

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在 1919 年发表的《论现代小说》中,是这样评价传统小说家的:“他们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浪费了无比的技巧和无穷的精力,使琐屑的、暂时的东西变成貌似真实的、持久的东西。

浅谈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

浅谈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

浅谈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作者:季娅来源:《成才之路》2010年第15期意识流是20世纪欧美文学中一个很有影响的文学流派。

意识流小说所关注的,主要是意识或潜意识,即不清晰的、不易觉察的、自由的、无逻辑的、纯粹情绪性的心理状态。

王蒙在他的小说里借鉴了意识流小说的手法并加以创新,来描绘和揭示作品中人物的心理活动。

一、原发性联想这种联想不是一般心理小说里的那种联想,而是无序的、没有必然联系的、不正常的、但又是人类的心理可能出现的联想方式。

王蒙的小说中写到了这种联想:车轮撞击铁轨的噪音……目前不是正在流行一支柔柔的歌曲吗,叫做什么来着——《泉水叮咚响》。

如果火车也叮咚叮咚地响起来呢?……广州人的凉棚下面,垂挂着许许多多三角形的瓷板,它们伴随着清风,发出叮叮咚咚的清音,愉悦着心灵。

美国的抽象派音乐却叫人发狂。

真不知道基辛格听我们的杨子荣咏叹调时有什么样的感受。

京剧锣鼓里有噪音,所有的噪音都是令人不快的吗?从车轮的撞击声,到对《泉水叮咚响》这支歌曲的联想,到对火车是否也能叮咚叮咚响起的联想,到对广州三角形瓷板的联想,到对美国抽象派音乐的联想,到对基辛格听杨子荣咏叹调是何感觉的联想,再到对京剧锣鼓的噪音和噪音是否都是令人不愉快的联想,这之间,显然没有必然的逻辑,具有明显的随意性和跳跃性,但这又的确是一种自然真实的心理流动状态。

王蒙在《蝴蝶》《风筝飘带》等小说中,都运用了这一手段。

二、打破时空秩序王蒙的《春之声》借鉴了意识流小说的“非秩序”的写法,打破了时空的秩序。

火车从起点到主人公目的地,只需运行2小时47分。

作品中的时间却大大地延伸了——从50年前的童年到渺茫的无限。

作品有意识忽略时间标志,突然进行转换:“车身在轻轻地颤抖。

人们轻轻地摇晃。

”下面既不另起一行,也不作时间转换暗示,接着就是一句:“多么甜蜜的童年的摇篮啊!”一声招呼不打就将现实时间甩开,进入了已逝的历史中。

与时间秩序打破相联系的是空间秩序的打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做法被推开,代替它的是空间距离的消失。

论意识流小说的东方化--以王蒙为例

论意识流小说的东方化--以王蒙为例

2018-02文艺生活LITERATURE LIFE文学新论,,论意识流小说的东方化———以王蒙为例苏黄菲菲(广西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广西南宁530023)摘要:意识流小说兴起于20世纪20年代的英国,后波及至欧美各国,属于现代派小说的一类,注重描述人的心理活动。

五四时期,意识流小说进入中国,不少中国文人也开始了该类小说的创作。

但由于文化环境的不同,中国的意识流小说出现了一些东方化的特点,主要表现为东方意象的选用以及对意识流动的理性主导上,且中国意识流小说的情节性更强,对外部世界的关注也更密切,更符合中国读者的审美情趣。

本文以王蒙的意识流小说创作为例,探讨了意识流小说东方化的成因以及具体表现,以供相关研究者参考。

关键词:意识流小说;东方化;王蒙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8)05-0007-01一、意识流小说东方化之成因1.文化语境的影响。

意识流小说的最大特点即是打破时空顺序,以人物的心理时间来构建作品,将过去、现在、将来的心理活动杂糅在一起,混合运用倒叙、循环、闪回、预见等多种方式进行叙述,而意识的流动则是非理性、动态且无逻辑的。

西方意识流小说进入中国后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小说中的怪诞体验和神秘感知减少,中国作家更注重的是借用意识流小说的形式来描写现实社会,表现了创作的理性取舍,突出了小说创作的功利性,是一种拿来主义的表现。

究其缘由,这无不与中国特定的文化语境息息相关。

意识流小说传入之时正值中国革命时期,“红色叙事”以及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是当时的主流,意识流小说的无序化、随意性、非理性等与当时中国的文化环境具有较大差异性,为了在中国本土生根发芽,获得民族认同,意识流小说必须迎合特定的文化环境,以能被读者所接纳。

在这样的文化环境下,意识流小说的泛意识、非理性等特点被渐渐削弱,取而代之的是理性主导式的表达。

2.文人创作的取舍。

西方意识流小说具有迷茫、怪诞、绝望的色彩,而中国意识流小说更具理性与节制,这除了文化语境的影响外,还与文人创作的主动取舍与选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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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意识流对王蒙小说创作的影响
文章概述了佛洛依德意识流分析理论在中国传播的历程;分析研究了意识流对王蒙写意识流小说的影响:第一,他非常中肯在意识流小说中用心理时间来架构作品,对繁芜复杂的人的内心活动进行了全景式的描绘;第二,他打破传统心理小说中那种有序、前后有必然联系的联想方式,而是用一种无序的、非正常的但又符合人们心理活动实际的联想方式来表达人物那种自然真实的心理流动状态;第三,他打破时空顺序,用一种看似混乱却井然有序的情节,用这种大幅度跳跃和大跨度变化来述写人物内心的意识流动状态。

标签:弗洛伊德;意识流;王蒙;影响
一、意识流创作手法在中国的传播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在西方文论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把人的意识分为三个方面:前意识、意识和无意识,其中前意识和无意识成为在意识流小说中经常表述的潜意识的主要方面。

弗洛伊德在他的精神分析理论中所揭示的“潜意识”这一命题是人们意识流动的主导因素,同时,在意识流小说中,我们所读到的那些通过意识或理性而无法控制的人物的思想、感情和行动,其理论支撑即是“潜意识”。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在对意识层面的理解和阐释的基础上,把人格划分为三个方面:“本我”、“自我”和“超我”。

其中“本我”是最原始、最具有生物性的一种人格本能,这一人格本能在意识流小说中正是通过“内心独白”、“自由联想”等写作技巧来表现的。

我国意识流小说的创作,是在弗洛伊德及其著作被译介到中国之后,初露尖角的,在这期间出现了两次高潮,一次是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次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

在鲁迅《狂人日记》中对梦的描写,让我们看到了非理性意识活动的影子。

这应该算是在这两次“弗洛伊德热”之外的,我们所能解读到的最早的关于意识流的创作。

20世纪30年代,在这一特定文化环境和历史背景下,新感觉派应时代大潮的召唤,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据一席之地。

新感觉派主要关注对新感觉、城市病等的表现,并把现实主义融入其中,所以在这一文学流派的作品中虽有意识流手法的运用,但是与其所表达的主题相比,其运用意识流手法所进行的艺术的审美和理论的阐释就逊色了许多,因此在具体运用方面显得极不成熟。

所以,在对意识流创作手法的探索之路上,新感觉派就此止步了,并没有真正地在中国传播意识流的创作手法。

中国意识流小说得到充分自觉地发展,是在20世纪80年代。

鉴于当时的社
会大环境,意识流在中国的传播迎来了寒冬之后一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春天,这一时期意识流的创作手法被再一次运用到小说创作当中来,但是与之前有所不同,这一时期的意识流的方法是作为一种真正地艺术实验被引入到小说创作机制中去的,其意义之深远,就毋庸置疑了。

这一时期,在这一文艺思潮的带动和影响下,中国文坛出现了以王蒙为代表的一批写意识流小说的作家,他们的作品能自觉地运用意识流的方法进行创作,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能在他们的作品中感到意识的流动,但是这种意识的流动与我们传统意义上所说的心理描写并不等同,这种意识流动的主动权由作品中的人物决定而非作者,因此,这就是此类小说在创作手法上的一大创新和突破,顺理成章地这类作品也因此开启了我国真正意义上的意识流小说的先河。

鉴于文坛上出现这样一个打破传统小说创作手法而以描写人物意识活动为主的文学流派,我国文艺界就此文学现象曾开展过广泛地研讨,无形中对意识流手法的传播却起到了一定意义上的促进作用,所以,这一时期,意识流小说呈雨后春笋般的生长态势,很快占据了当时文学创作的半壁江山。

但是,中国的意识流小说不同于西方的意识流小说,在中国这一与西方社会截然不同的大环境、大背景下,像王蒙等人的意识流小说都沾有中国本土文化的气息,所以很多人又把中国本土的意识流小说称为“东方意识流小说”。

但是,“意识流文学主要描写人物的意识流动的真实,突出人物的内心矛盾,在描绘当代人的复杂灵魂方面,意识流确实比传统方法优越。


王蒙等进行意识流小说创作的作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中国本土文化对他们的熏染与影响是不可忽视的,同时,中国特定的社会环境对他们创作所起到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他们在吸收、借鉴西方意识流创作手法的同时,结合中国本土的实际状况,创作出了具有中国特色和带有中国文化印痕的意识流小说。

与西方意识流小说有所不同,中国的意识流小说对西方现代主义唯心论体系和非理性主义对意识流小说的指导意义进行了否定,进而表现为——先是“人的自觉”,而后是“文的自觉”,这样一种对理性主义的阐释,在作品内容方面,主要传达对人文精神和现实感受的实时信号,与西方艰涩的哲学体系相去甚远。

在这些作品当中,作者更同意把人物的心理活动和社会生活相联系,认识到人的心理活动和意识的流动,其实就是对社会生活的一种反映和折射。

二、王蒙对意识流手法的认识与运用
王蒙对意识流小说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开创了中国意识流小说创作的先河,将他视为“中国意识流小说创作的鼻祖”一点都不为过。

从1979年开始,王蒙先后创作了《布礼》、《夜的眼》、《海的梦》、《春之声》、《蝴蝶》、《风筝飘带》、《杂色》等这些运用意识流手法的中短篇小说。

此后,这一时期中国意识流小说的创作呈现出一发而不可收的局面,极大地敦促了中国文艺界在小说创作方法上的革新与探讨。

王蒙对西方意识流文学的认识和阐释就当时来讲应该是比较客观的。

他肯定
了西方意识流这种文学创作手法对小说创作的积极影响,并加以借鉴,以便更真实地“写人的感觉”;同时,他非常中肯在意识流小说中用心理时间来架构作品,丰富作品所要表达的内容,无论是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都进行了大幅度地跨越,对繁芜复杂的人的内心活动进行了全景式的描绘。

王蒙在《关于“意识流”的通信》中说:“我们搞一点意识流,不是为了发神经,不是为了发泄世界末的悲哀,而是为了塑造一种更深沉、更美丽,更丰富也更文明的灵魂。

我们不同意把心理生活与社会生活对立起来,我们写心理、感觉、意识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它们是生活的折光,没有忘记它们的社会意义,只不过我们希望写得‘独具慧眼’,更有深度,更有特色,更有‘味’。

因此我们的‘意识流’不是一种叫人逃避现实走向内心的意识流,而是一种叫人们既面向客观世界,也面向主观世界,既爱生活也爱人的心灵健康而又充实的自我感觉。

”在此当中,王蒙强调运用意识流的创作手法更多地是为了展示人的内心世界,对人的广阔而丰富的心灵空间进行关注,力求用更自由、更痛快的方式对现实生活进行描摹,更大程度上掌握人的意识活动的流动态势,以便更好地反映社会生活的实际在人的内心所留下的印象。

中国意识流小说作家对西方意识流小说创作中的非理性因子持排斥的态度,更多地强调理性精神在作品创作中的指导作用,王蒙也不例外。

但是在他的意识流小说之中,我们还是会看到一些与理性相去甚远的、无逻辑的、云来雾去、跳跃波动幅度极大的片段,鉴于意识流创作手法的特殊性,即对人的意识流动进行描写的创作实际,出现这种与其指导思想相左的现象是可以理解和符合创作事实的。

其实在作品中,也正是有了对这种朦胧、难以觉察的情绪变化的描写,作品恰恰更加贴近了意识流小说的创作精髓。

不难看出,在王蒙的意识流小说中,有许多他对意识流创作手法的创新与认识。

他打破传统心理小说中那种有序、前后有必然联系的联想方式,而是用一种无序的、非正常的但又符合人们心理活动实际的联想方式来表达人物那种自然真实的心理流动状态。

如《春之声》中,“车轮撞击铁轨的噪音……目前不是正在流行一支柔柔的歌曲吗,叫什么来着——《泉水叮咚响》。

……广州人的凉棚下面,垂挂着许许多多三角形的瓷板,它们伴随着清风,发出叮叮咚咚的清音,愉悦着心灵。

美国的抽象派音乐却叫人发狂。

真不知道基辛格听我们的杨子荣咏叹调时有什么样的感受。

京剧锣鼓里有噪音,所有的噪音都是令人不快的吗?”由车轮撞击铁轨的噪音,联想到广州的三角形瓷板,美国的抽象音乐,杨子荣的咏叹调,京剧里的锣鼓声,这些都是对这一跨度极大地联想方式的具体运用。

除此之外,在王蒙的意识流小说当中,他还创新性地运用另一种写作技巧,即打破时空顺序,用一种看似混乱,没有头绪如一团乱麻的情节井然有序,用这种大幅度跳跃和大跨度变化来述写人物内心的意识流动状态,既使作品主题得以鲜明体现,又对意识流的手法进行了醇熟地运用和深刻地诠释。

如《蝴蝶》中张思远在从飞机场坐车回机关的路上,思绪忽而回到三十年前的小山村,忽而回到现实中的北京,忽而脑中历历再现被称作“老张头”的那段时光,忽而又想及张副部长的日子。

时空纵横交错,不容许读者做过多的思考,瞬间又展现了另外一番情景。

纵然有这时空上的错杂无序,但是人物意识流动的整个过程,读者却能一目了然,这当属王蒙在意识流小说创作上的又一次飞跃。

象征是意识流小说创作中不可忽视的手法。

王蒙对象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象征“往往能给人们很多启示,引起人们的很多联想”,又认为象征“也是生命真实本身所有的一种意义”。

他还就象征的作用和意义,说:“象征不是譬喻,象征是说生活本身往往提供大有深意的形象,这种深意却是相当含蓄而且因人而有不同的解释的,具有某种多义性。

”《杂色》中曹千里骑着那匹灰杂色老马的草原之行其实就是王蒙精神远游的一种象征:
“当曹千里拼命地贬低自己,把自己想得、说得既渺小又卑贱时候,他的脸上会不由自主地焕发出一种闪光的笑容,虽然闹不清这笑容是由于自满自足还是自嘲自讽。


但是,王蒙在这篇小说中所要表达的主题是追逐精神、心灵的逍遥自在,是“神游”,所以他能把希望、憧憬和妥协、逃避放到一起,看似矛盾的情绪变化,看似有悖常理的意识流动却能在他的笔触之下诠释地如此完美,而又如此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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