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资料特供——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有的偏见和迷信，以后有机会再讨论．这里先搁下不
管。所谓“学而知（之）”，强调的是主动地学习；所谓 “困而学（之）”．差不多是说临时抱佛脚式的学习；它 们的共同点是说，通过后天的不断努力，老天爷不很垂 青的人也能获取删样的知识。关键是“困而不学”该怎 么理解。为了跟“不移”的“下愚”匹配，按照主流意见的 逻辑，这里的“不学”就只能理解为没有能力学习。但我 们在《论语》的语境中找不到这种提示。相反地孔丘倒 是明确说过：“有船一日尽其力于仁乎？我未见力不足 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论语－里仁））就是说． 他没有见过在踏踏实实地求学问题上资质有限、能力不 够的；按孔丘办教育的最高宗旨，求学就是求仁。还 有一次“冉求日：‘非不说丁：之道，力不足也。’子日： ‘力不足者，中道而废。夸直面。”’（《论语・雍也））在 这里孔丘批评冉求所谓“力不足”是给自己的偷懒找借 口。“今女画”的意思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精神障碍和界 限，说穿了就是画地为牢．币思进取。关于这个道理．孔 丘又打比方说：“譬如为山，未成一蒉，止，吾止也；譬如 平地，虽糙一篑，进．吾往也。”（《论语－子罕》）就是说， 求学、为仁成功不成功，都取决于自己。另外抛开孔丘 这些正面意见，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碰见一些游 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家伙，纯粹就智力水平来说，完 全可能十分聪明。所以本文倾向于把扎丘所谓的“不 学”理解为不肯学不愿学。如果这种理解不错，那么“困 而不学”跟愚蠢与否没有什么关系。
界．或者竟然自相矛盾，教我们无所适从——现代逻辑
稍有基础的读者都知道，按实厦蕴吉的由假得全原则， 一十逻辑矛盾可以推出任何命题。我们不知道一种怎 么说都行的理论有什么价值，也难以相信它当时居然能
我们后学想读几本先寨时代的文化典籍，当然得 适当参考前辈学者的注解和阐释。没有这些注释，我们 这些不通家法的二毛子拿起老祖宗的作品．就像啃天
反而觉得释文、译文比原文更为难懂”。难位的原因很 多。比较极端但也很常见的一种情况是．对照起来，原 文的每个字在亦步变趋的白话译文中都有着落，但这些 译文本身却是无意义的，根本不传达什么有效的信息； 因为选些句子明显地违背了用以释义和翻译的语词的 逻辑句法，因而不合起码的情理。这还好说．有点儿平 常心一眼就可以看穿。更普遍也更可怕的情况则是，这 些句子单独来看似乎倒也文从字舰，但跟上下文毫不搭
最后，也是最要命的，就是选种主流意见和《论语＞
其他地方的思想无法融贯一致。我们只说一点。咱们中
国有一个传统，就是一遇到不顺眼、不顺心的事，就感叹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种厚古薄夸最厉害的，是儒道
两家。在过方面，“信而好古”（《论语－述而＞）的孔丘表 现十分突出。有一次他又大发牢骚，列举了一大堆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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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因此蚩尤深受群众的拥护和爱戴；对这位祖先，至
今苗族人民仍然极为敬仰尊崇，就好比咱们因是炎黄子
孙而自豪一样。另外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打仗也很有两 下子。据说他面对黄帝的联军，指挥若定，九战九胜。后
《东南学术》２００１年第６期
说明今天不如古代．其中说：“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 诈。”（《论语－阳货》）就是说连现在的愚人愚行都不如 从前的了，“糟得很”。这里的“直”是孔丘思想中一十非 常重要的理论范畴。孔丘认为直是仁的基础ｉ具体地 说．直虽然不是仁的充分条件，但却是必要条件。所谓 直，强调的是保持自己的本色；简单地说，就是凭着自己 《孟子字义疏证）、朱熹《四书集注）的说法，在“不移”上 做文章．认为既然有的笨伯ｌ乜会积德行善做好事．所以 “下愚”不能理解成作恶多端的坏种。对不对是另一回 事．无论如何，这种论证还是围绕道德立场转圈子．因而 跟价值趋向脱不开关系。 执着纠缠于字眼上玄想并争吵，解决不了问题。为 此，我们换一种办法来探索这“愚”的意思。我们的思路 是，以儒家观念中公认是最愚蠢的人的言行为倒，探讨 人们对其评价之愿因。 儒学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据主导地位，从西汉开 始。在中国第一部断代史著作＜汉书）里，有一个《古今人 表＞．把“前的著名人物“分之以三科、定之以九等”（《史 通・品藻》）．其中最下等的就是“下下愚”。虽然严格说 来“（汉书）成于四人之手”．但一般认为它是东汉的“班 固撰。ｊ￡妹班昭续成之”（《四库全书总甘提要・史部・ （汉书）））。班固和班昭都是大历史学隶，也都是有名的 上面提到的“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中的“愚”， 跟咱们现在对“愚”这一概念的理解，显然有一大截子距 离。这一点非常耐人寻味．因而不妨拿来作我们猜谜的 突破口。由“今之愚也诈”的语义结构，显然可以推出这 样的结论：诈也是愚的特征之一。使诈是搞阴谋诡计， 是狡猾的表现：这分明有强烈的道德含义。也就是说． 一十人不管多么聪明，只要他居心不良，说话做事的出 发点有问题，就仍然是愚人一十．算不上真正的智者。 这样．“愚也诈”和“愚也直”的区别．大概就相当于伪君 子和真小人。前者比后者更糟糕．孔丘的痛恨也就不难 理解：因为明枪易躲晴箭难防，而真小人心术坏归坏，但 毕竟磊落坦荡、敢于担当。 我们注意到．在传统中国，在“愚”这一概念的意义 范围中．道德恶劣正是一个重要方面。而且．自从（论 语）神秘地突然出现在世舁上，历代学者的主流意见是， “唯上知与下愚不移”的（“知”和）“愚”有强烈的道德意 味．甚至干脆把“愚”和“恶”看成是一个意思。这一点读 一下程树德的《论语集释＞就知道了。＜论语集释）是《论 语》在现代注释本中最有穷竭性，就其收罗资料的完备 经学家。由他们兄妹完成并成为后世“正史”范本的《汉 书》，和‘史记）的一大区别．就是坚持正统立场的气息扑 面而来。而且．在＜汉书・古今人表’的序言中，就引用 丁不少孔丘语录，其中包括“唯上知与下愚不移”这一
的真情实意待人接物、说话做事，有什么说什么．是什么
就是什么。与直相对的是诈，就是弄虚作假、欺瞒矫伪、 文过饰非、花言巧语等等。撇开价值立场，单单从技术 角度看．使诈当然得用头脑，得发挥人的聪明才智。如 果仅仅把孔丘的“愚”理解为愚蠢，那么“愚也诈”就相当 于“方而圆”。“至圣先师”大概不会这么昏吧。所以，如 果在＜论浯）中所见的孔丘思想是一个逻辑上相对自洽 的理论系统．这里的“愚”就肯定另有解释。
的读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印象．但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却可能摸不着头脑。看看现代学者的白话译
作者简介：薛孝斌，福建社畚科学院哲学所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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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学术》２００１年第６期
文，更让我们糊涂。 根据我们的调查，现代学者的主流意见认为，这里 所谓“上知”和“下愚”的由来．是孔丘的另一段话：“生而 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攻也；困而学之，又其 狄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臭。”《论语・季氏＞）这一 点本文是认同的，没有什么其他意见。但蹊跷的是．他 们几乎一致地把“上知”理解为绝顶聪明的天才，把“下 愚”理解为最最愚蠢的笨蛋，甚至干脆说成是早发性捅 呆症患者。那么，这里“不移”的对象是什么？顺着上面 这种思路．他们把“移”理解为教育程度上的改变。但是 按照率文的理解，这一整套说法恐怕不大可能靠得住。 我们的质疑主要有以下几条。 首先，我们看不出“生而知（之）”和聪明，以及“困 而不学”和愚蠢．有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系．更不要说它们 之间是同义的。所谓“生而知之”，不过是说有些人从娘 胎里一出来就懂得好些东西；这是孔刚听处时代人们共 其次．说绝顶聪明的人和最最愚蠢的人教育程度都 无法改变．我们始终想不清楚其中的所以然。从字面上 看，“聪明”一词的基本意思是智力发达，才思敏捷，长 于谋划。而愚蠢的主要特征是反应迟钝，接受能力相当 差劲，处理问题不够漂亮。我们承认，一般来说，聪明的 人获取知识容易一些挟建一些；但说聪明的人教育程度 不可改变或无需改变，我们莫明其妙。相反，愚蠢的人 学习知识时固然困难一些缓慢一些，但是普通的经验也 告诉咱们，一个知识渊博的人完全可能是个糊涂虫。 按句话说，一个人的智力水平的高低和他的存量知识的 多少．完全是两回事。退一步说，我们可以把“不移”的 对象理解为智力水平，而不是教育程度．也就是说孔 丘的主张是一个人判断力的强弱足真正的天赋，因而 是教育不能改变的，那么这里的“上”、“下”两字就成为 多余的丁。我们一点儿也看不出孔丘想表达这样的意 思。蛳ｉ便说一下，在严格的意义上，“愚蠢的白痴”这种 提法本身就误解了“愚蠢”一词的哲学语法。“聪明”、 “愚蠢”都是评价、谈论正常人的心智能力的甩词；真正 的白痴无所谓愚蠢与否。 还有．从语义结构来考察，“上知与下愚不移”应该 是“上知不移”和“下愚不移”的逻辑合取，也就是“上知 不移并且下思不移”。在这里．两个“不移”必须是严格 同义的；不然，“上知不移并且下愚不移”绝对不能简化 成“上知与下愚不移”。愚蠢的人的教育程度是不可改 变的，因为他们不够聪明；这一点我们勉强可以同意。 按照这个道理，最聪明，当然也就够聪明，的人的教育 程度当然也就可以改变丁。但是闹了半天，最聪明的＾ 的教育程度还是不可改变的；对于这一点，我们实在替 孔丘想不出个像样的理山来。够聪明的人和不够聪明 的人都在教育上不可改变，或者说够聪明的人的教育程 度既不可改变又可以改变，准能明白这是说什么？学者 们也许会说．“上知不移”的“不移”意思是不必移、无需 移，“下愚不移”的“不移”意思是不能移、无力移。但足 选样．来．“上知不移并且下愚不移”断断不能简化成 “上知与下愚不移”。
句。唐朝的古文献大专家颤师古解释说：“自此以上皆 见《论语＞。凡引此者，盖班氏自述所表先圣后仁及智恩
之次，皆依于孔子也。”所以根据班氏兄妹的思想背景， 从这个表咱们就可以看出，以孔丘为祖师爷的儒家，是 怎样理解“愚”这一概念的。 位于（汉书・古今人表）中“下下愚”榜首的．是大名 鼎鼎的蚩尤。蚩尤是中国文明开创时期东夷集团的政 治领袖。今天咱们对蚩尤可能会有公允恰当的评价，但
《东南学术》２００１年第６期
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薛孝斌
摘要：本文的基丰主张是，（论语）中的“唯上知与下愚不秽”，是一个辟暖句．而且‘‘不穆”只是就“下 愚”来说的。然后以这种解读为契机，在一些相关的儒学问题上提出新的看法。 关键词：智愚之辩；偏义镶嵌；描述性谬误 中图分类号：Ｂ２２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１５６９（２００１１０６—０１８４—１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