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金融结构转换与中国低碳经济发展_基于制度创新视角

碳金融结构转换与中国低碳经济发展——基于制度创新视角韩 坚 周玲霞（苏州大学 商学院，江苏 苏州 ２１５０２１）摘要：国际国内双重压力成为中国发展低碳经济的硬约束，发展低碳经济有赖于低碳能源、低碳产业转型、低碳城市建设、低碳技术的创新与政策激励等，但更离不开碳金融的支撑，因而建立一个具有较高资源配置效率、拥有多种金融工具的低碳金融体系是必然要求。

本文通过构建低碳经济与碳金融联动发展的四螺旋结构模型，分析了我国碳金融发展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提出用系统方法思路解决我国碳金融发展中的困境，实现碳金融与低碳经济的“联动效应”，并针对碳金融体系的完善提出相关建议。

关键词：低碳经济；碳金融；四螺旋结构模型作者简介：韩坚（１９７２— ），男，山西文水人，应用经济学博士后，苏州大学东吴商学院经济系副教授，主要从事产业经济、区域经济研究；周玲霞（１９８７— ），女，安徽合肥人，苏州大学东吴商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区域经济研究。

基金项目：苏州大学“２１１”工程与苏州大学社会发展研究院“结构转型、空间治理与低碳城市建构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苏州大学低碳经济研究所“我国低碳城市发展现状与制约因素研究”与博士后项目“贸易转型、产业结构变迁与中国二氧化碳排放研究”（项目编号：２０１２Ｍ５１１３１１）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Ｆ１２４．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４４０３（２０１２）０４-００９７-０６ 收稿日期：２０１２－０３－２０目前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ＧＤＰ）总量虽位居世界第二，但中国人均ＧＤＰ比较低，贫困人口仍有１亿多，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的主题依然是完成工业化和提高城镇化率，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实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目标。

与此同时，伴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中国二氧化碳（ＣＯ２）排放量已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这给中国经济的未来发展带来比较大的国际与国内压力。

２００９年，哥本哈根世界气候会议以来，国际社会对温室气体排放与气候变化的关系基本达成共识，呼吁温室气体排放大国实行减排的呼声越来越高；另一方面，中国经济发展中高投入、高能耗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明显改观，困扰并制约着中国的可持续发展。

国际、国内双重压力倒逼着中国必须在目前的发展路径上进行抉择，在经济发展中减少投入、节约能源、提高能源效率。

一方面可以应对国际压力，降低对外贸易中将来被征收碳关税的贸易风险［１］；另一方面以减排ＣＯ２为硬约束实现工业经济和城镇化发展战略的转型，还可以为中国经济发展保留逐渐稀缺的碳排放空间，因为在工业化和城市化快速发展阶段，能源消费和相应ＣＯ２排放仍会合理增长。

出于对ＣＯ２等温室气体浓度超过临界点后给地球生态环境造成的不可逆破坏性影响的担心，各国竞相提出要发展低碳经济、低碳社会、低碳城市等。

低碳经济概念最早见诸２００３年英国政府发布的能源白皮书《我们能源的未来：创建低碳经济》，是指以低能耗、低污染、低二氧化碳排放网络出版时间：2012-07-23 09:27网络出版地址：/kcms/detail/32.1033.C.20120723.0927.016.html· ··２０１２．４为特征的绿色发展模式。

［２］在应对气候变化挑战中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在发展低碳经济时主要从以下几方面进行：发展低碳能源，包括发展风能、太阳能、水电能源、核能、生物能等；实现高耗能产业的低碳转型，包括工业低碳转型，交通低碳转型，建筑低碳转型；把低碳城市建设成为发展低碳经济的重要载体，从基础设施、产业体系、消费体系着手建设；研发气候友好的低碳技术，包括提高热电效能等的碳效率技术、碳减排技术、碳捕获和碳储存技术；政府的低碳政策激励措施。

从全球视野看，低碳经济是一场深刻的能源革命和产业革命，低碳技术的研发以及现有的高耗碳设备的改造、高耗碳产业转型、相关制度创新、新能源的开发等都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但由于低碳技术研发的不成熟，新能源项目的前期投入大与经济效益低，以及产业低碳转型的不确定性问题困扰着低碳经济的发展，在项目融资方面存在先天劣势。

因此，我们必须高度重视促进低碳经济快速发展的“碳金融”，否则低碳经济发展可能会面临难以开展的难堪局面。

碳金融就是与减少碳排放有关的所有金融交易活动，既包括碳排放权及其衍生产品的买卖交易、投资或投机活动，也包括发展低碳能源项目的投融资活动以及相关的担保、咨询服务等相关活动。

［３］低碳经济发展有赖于低碳能源、低碳产业转型、低碳城市建设、低碳技术的创新与政策激励等，但更离不开碳金融的支撑，我们将这种关系称为碳金融与低碳经济的“联动效应”，即金融业具有强大的吸收资本并优化资本配置的功能，碳金融可成为连接金融资本与低碳经济的最佳选择，碳金融在保障低碳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低碳经济也为碳金融开辟了一个更广阔的领域。

一、文献综述世界各国促进低碳经济发展的措施多种多样，但碳金融的良性发展是低碳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

国际上碳金融的发展可以追溯到《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ＵＮＦＣＣＣ）和《京都协议书》（Ｋｙｏｔｏ　Ｐｒｏｔｏｃｏ１）。

《京都协议书》作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具体实施纲领，提供了三项灵活履约机制（国际碳排放许可交易机制、共同履约机制、清洁发展机制），这三项灵活履约机制的核心是将二氧化碳排放权量化，即国家之间通过对各国的ＣＯ２排放建立上限，ＣＯ２排放配额可以在不同国家或一个国家内部进行市场买卖和交易，引导企业在全球范围内获得最廉价的减排成本。

以ＣＯ２排放权（配额）的交易促进了“碳交易”市场机制的形成，不仅提供了一种解决温室气体的市场化手段，而且引入金融市场为碳配额交易提供支持，逐渐形成一个围绕碳配额交易的国际碳金融市场。

［４］随着世界各国应对气候变化政策的出台以及不断加强，国际上的主流金融机构包括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保险机构、风险投资、基金等纷纷涉足碳金融领域，促进碳金融市场组织体系的发展，如成立了欧盟二氧化碳排放量交易体系（ＥＵ　ＥＴＳ）、欧洲气候交易所（ＥＣＸ）、芝加哥气候交易所（ＣＣＸ）等大型的碳交易中心。

［５］各种金融机构在积极为低碳项目提供融资的同时，各种以ＣＯ２排放配额交易、清洁发展机制（ＣＤＭ）项目设计等为基础的金融创新产品应运而生，通过开发各种连接不同市场的套利产品，如核证减排量（ＣＥＲ）和欧洲排放单位（ＥＵＡ）之间以及ＣＥＲ与排放减量单位（ＥＲＵ）之间的互换交易，基于ＣＥＲ和ＥＵＡ价差的期权等，发展包括碳减排期货、期权市场、碳排放信用等金融衍生品，试图构建直接投资融资、银行贷款、碳指标交易、碳期权期货、碳交易指数等一系列金融工具为支撑的碳金融体系。

［６］中国政府在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上作出的减排温室气体的承诺引起国内学者关注低碳经济与低碳城市建设，与低碳经济直接相关的新型金融——碳金融的建设和发展逐渐成为学者的研究重点。

国内对碳金融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几部分：商业银行业参与低碳经济的途径比较有限，其业务主要涉及绿色信贷、理财产品等，但绿色信贷的门槛相对较高，理财产品单一，创新不足，如低碳产业投资基金、绿色碳基金、低碳债券、低碳信托等领域涉及较少［７－８］；虽然中国是全球碳市场中ＣＥＲ一级市场上最大的供应国，碳排放配额巨大，但碳资本与碳金融的发展落后，国内碳交易市场体系不完善，在国际碳交易市场上没有定价权，处于全球碳交易产业链的低端，碳交易规则的制定权被牢牢掌握在发达国家手中，国内具有ＣＯ２排放配额的企业在与欧洲碳基金、国际投资银行等碳排放权购买方交易时，处于不利地位。

由于碳交易配额、ＣＤＭ项目为基础的基本金融工具不完善导致金融衍生品严重匮·· ·乏，如碳期权交易、碳期货、碳掉期等各种碳金融衍生品的金融创新产品缺乏，严重制约了碳金融的发展［９－１２］；由于发展中国家的原因，我国企业目前没有强制减排温室气体的国际义务，国内也没有统一的强制减少碳排放的法规，再加上企业减排前期资金投入较大，经济效益相对低，导致直接投融资对低碳经济的支持力度远远不够，尤其是没能调动起民营企业的参与积极性。

［１３－１４］国内外碳金融发展程度不同。

国外碳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由于在利用市场化手段治理环境污染中积累了较多的经验，故基于数量控制的碳排放配额交易为基础工具而形成的碳金融发展迅速，主导国际碳金融市场的发展。

国内碳金融发展处于起步阶段，碳金融市场功能不完善，碳排放配额交易等基础产品定价受制于国际市场，碳金融衍生产品发展不足，制约着中国碳金融的发展，进而困扰着低碳经济在中国的实施。

本文基于中国碳金融发展的现状，试图提出一个全新的支持低碳经济发展的金融体系模式——低碳经济与碳金融联动发展的四螺旋结构模型，用系统方法的思路解决我国碳金融发展中的困境。

二、中国碳金融与低碳经济联动发展的逻辑机理根据《京都议定书》的规定，２０１２年以前中国不需要承担减排温室气体义务，但中国毕竟是碳排放大国，况且到２０２０年左右，发达国家有开征碳税的趋势，全球化分工使中国生产的出口产品中隐含发达国家ＣＯ２的大量转移排放，但碳税开征会使出口产品的税率上升１０％左右，严重影响中国产品的出口竞争力，这必将给我国经济发展和对外贸易带来新的挑战［１］。

鉴于此，中国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应该重视低碳经济的发展，而碳金融是促进中国低碳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

促进低碳经济与碳金融联动发展的四螺旋结构模型强调了金融机构、政府、学术界和产业四者之间的相互合作、相互促进的关系，通过它们之间的合作，带动低碳产品市场、金融衍生品市场、碳交易市场三大市场的繁荣，该螺旋结构中包含了四个子螺旋体，即金融机构螺旋体、政府螺旋体、科研机构螺旋体以及企业螺旋体，这些螺旋体的共同利益可以促进碳金融体系的完善，实现碳金融与低碳经济的“联动效应”，进而推动低碳经济的发展（见图１）。

图1 碳金融四螺旋结构模型在这样一个螺旋结构模型中，四个螺旋结构各司其职，金融机构是低碳经济发展的支撑者，政府是低碳经济发展的引导者，同时也是创新环境的提供者，科研机构是低碳技术创新的源泉，企业是低碳产品生产的主体同时也是低碳技术创新的重要力量。

通过四者的联动作用，共同推进低碳经济的繁荣。

具体内容如下：（１）金融机构螺旋体。

作为总体的支撑者，金融机构的主要作用是：首先，通过“绿色信贷”为科研机构的研发以及企业的生产研发提供信贷支持；其次，为企业提供投融资咨询、信托、担保、租赁等金融服务；最后，通过积极开发新的金融衍生品，促进金融衍生品市场的繁荣。

（２）政府螺旋体。

作为低碳经济的引导者，政府的主要作用包括三点：首先是政策支撑，一方面通过政府扶持和税收优惠等措施来为低碳产业的投资与经营提供支持，另一方面通过建立有利于低碳产品创新的体制和机制、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维护市场秩序、加强宏观调控等措施为科研机构以及企业自身的研发活动营造稳定、公平、有序的创新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