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日本史学界的明清“绅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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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明清市镇经济研究_任放

二十世纪明清市镇经济研究_任放

·二十世纪中国历史学回顾·二十世纪明清市镇经济研究任 放从20世纪初至今,中外学者关于明清市镇经济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从学术史角度全面总结已有的学术成果,指明有待完善之处,彰显今后的研究方向,对于促进明清市镇经济的研究不无裨益。

一 明清市镇经济研究的阶段与区域明清市镇经济研究60余年的学术历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开掘阶段(20世纪30—50年代)从严格意义上讲,经济史家全汉升首开中国市镇经济史研究之先河。

他于1934年发表的《中国庙市之史的考察》①,以宋、明、清乃至现代中国庙市为研究对象,认为庙市乃定期市之一种。

同年,日本学者加藤繁发表《清代村镇的定期市》②,这是一篇研究明清市镇经济的力作。

加藤繁详细考察了直隶、山东、河南、山西、福建、广东、广西七省村镇的定期市,剖析了定期市的开市日期、定期市与附近村落的关系、定期市交易的货物及交易人、定期市与牙行及斗科人役、定期市与课税、定期市的设备及其设立等相关问题。

继全汉升、加藤繁之后,只有少数学者对明清市镇经济有所涉猎③,致使该学术领域呈现清冷格局。

客观而论,这一阶段的学者们虽有筚路蓝缕之功,但专力研治此项课题者不多,刊行的论文数量亦有限,研究水平略显单薄。

(二)成熟阶段(20世纪60—70年代)明清市镇经济研究真正步入成熟阶段,是在20世纪60年代之后,一直延续至70年代末。

代表性的学者有三位,即经济史家傅衣凌、台湾学者刘石吉和美国人类学家施坚雅(G .William Skinner )。

他们的研究论著褪去了·168·①②③参见张次溪《清人竹枝词中之燕都市场与庙会史料》,《正风》1935年1卷8期;任天然《清代以前的市》,《市政评论》1936年4卷11期;庄泽宣、潘凤韶、邱璧光《集的研究》,《中山文化教育馆季刊》1936年3卷3期;〔日〕藤井宏《新安商人研究》,《东洋学报》1953—1954年36卷1—4期;〔日〕仓持德一郎《四川的场市》,《日本大学史学会研究汇报》1957年1期;〔日〕北村敬直《关于清代的商品市场》,《经济学杂志》1953年28卷3—4期。

明清变革与中国道路——沟口雄三的思想世界

明清变革与中国道路——沟口雄三的思想世界

《国际汉学》总第27期,2021年第2期| 62明清变革与中国道路——沟口雄三的思想世界□ 何鹏举摘 要:沟口雄三坚持以中国为方法,以世界为目的进行他的中国研究。

他给近代中国的变革道路找到了其历史基体的根源,那就是起源于明末清初的思想及社会变迁。

而成熟于清末的乡治空间一方面推动了王朝体制的解体,一方面又给在中国实行代议制度带来了困境。

沟口既不是文化本质主义者,也不是中国特殊论者。

儒教社会主义对于他而言并非一种理论,而恰恰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沟口始终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思考中国问题,他也期待中国能够以参与创造新的人类普遍原理的精神,创造新的基体,开展新的思想和社会变革实践。

关键词:沟口雄三 作为方法的中国 明清变革 乡治空间中图分类号:K3 doi: 10.19326/ki.2095-9257.2021.02.010(1) 溝口雄三:《方法としての中国》,東京:東京大学出版会,1989年,第136—138頁。

(2) 子安宣邦:《日本人は中国をどう語ってきたか》,東京:青土社,2012年,第294、305頁。

关于竹内好提出的“作为方法的亚洲”,可参见何鹏举:《重读竹内好:中国道路如何成为“作为方法的亚洲”》,《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第50—56页。

(3) 伊東貴之:《解説――伝統中国の復権、そして中国的近代を尋ねて》,载溝口雄三《中国思想のエッセンスⅡ 東往西来》,東京:岩波書店,2011年,第245—247頁。

(4) 葛兆光:《“前近代”、“亚洲出发思考”与“作为方法的中国”》,载《思想史研究课堂讲录续编》,北京:生活·读书·新提到沟口雄三(1932—2010),恐怕许多人都会联想到由他提出的一个命题——作为方法的中国。

在与此命题同名的专著中,沟口批判了日本盛行的“没有中国的中国学”,并对日本的中国学研究者们说:真正自由的中国学,无论其形式如何,都不是将目的置于中国或研究者自身内部,也就是说目的不能在中国或研究者自身里消化,而应当是一种将目的超越中国本身的中国学。

江户时代的町人与明清商人之比较——兼论中日都市文化的差异

江户时代的町人与明清商人之比较——兼论中日都市文化的差异

刘凤云:江户时代的町人与明清商人之比较——兼论中日都市文化的差异刘凤云江户时代的町人与明清商人之比较——兼论中日都市文化的差异刘凤云都市文化主要是指那些有都市建筑和都市居民特征的文化。

在都市文化丰富的内涵中,作为都市居民重要组成部分的商人,其行为方式及其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作用乃至权利和义务等,都具有重要意义。

它直接反映了一个国家的文化结构及其都市文化的特质。

在封建社会,中国与日本这两个地域毗邻的国家,同属于东方文化的范畴,古老的中国堪称东方文化的中心,而汲取中国传统文化建国的日本,不但接受了中国的一整套封建制度,承袭了中国农本商末的儒家文化和统治思想,而且,其最初的都市形态也是唐文化的代表长安城的简单模拟。

然而,异国文化的影响与渗透,并不排除其自身文化在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相对独立性。

日本在进入战国(12~15世纪)后,便逐渐形成了以武士为中心的士农工商的等级社会,伴随着武士由乡村迁往城市的兵农分离的过程,日本在17、18世纪迎来了其历史上的“都市时代”。

而同一时期的中国,也在商品经济的冲击下,出现了“街市繁盛、商贾聚集”的城镇文化发展的历史时期。

本文拟分析、比较这一时期两国商人的社会地位、社会价值,以探讨两国都市文化的差异。

一17、18世纪,无论是明清统治下的中国,还是被称作江户时代的日本,都已进入封建社会的晚期。

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和都市的发达,商人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成为都市文化的主体。

这种变化,在中国则表现为士商渗透、亦儒亦贾的社会结构的新组合,在日本则为以商人为代表的都市自治共同体取得幕藩封建统治末端的地位,即由商人町年寄、町名主直接管辖的町人町(市民町)的出现。

町,在这里是指日本都市的行政区划而言。

但町人町并非西方意义上的独立的市民社会,它是由幕藩政府所扶植,并与幕藩封建体制融为一体的有机组成部分。

通常,社会现象的特殊性,取决于其文化结构与文化发展状况的特殊性。

在日本德川时代(1607~1867),都市的主要形态为“城下町”。

日本学界元代江南社会史研究述评

日本学界元代江南社会史研究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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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6
曰 本学界元代 江南社 会史研究述评
新要 素 和 新变 化 , “ 元代史 ”这 称 一 谓其 实具有新 的 意义 。 ①
首先 , 关于 蒙古政 权 的 文 化政 策方 面 , 森 田 宪司 和宫 纪子 注 意到 元 朝对 孔 子 后 代 所谓 “ 圣 贤之 家” 的 优 待和 对孔 子 加 封等 问 题 。 自 窝 阔 台 时期 既 已 对 孔 子 后 代 开 始 优 待 , @南
展 现近 年 日 本 学界研 究 的 基本 脉络 。
本 节将着 重介 绍不 同于 内 陆亚 洲史 研究 视角 的 元代 史研 究 的 整体状 况 。 深受 本 田 实 信 的一 系 列 研 究 的 影 响 , 日 本 学界 多倾 向 将 1 3 、 1 4 世 纪 “ 蒙古 所 重新 整 合起 来 的 大 约 1 5 0 年 的世 界历 史”称 之为 “ 蒙古 时 代 史 ” 。 ⑧ 而 与 此 同 时 , 櫻 井智 美 则 认 为 , 在 蒙 古 时代 的 崭 新 背景 之下 , 将 中 国王 朝 的历史 置 于世 界史 的 视 野 中重 新加 以 考察 , 并进 一 步 探究 其 中 的

明代绅士阶层的经济特权

明代绅士阶层的经济特权

明代绅士阶层的经济特权摘要:绅士阶层作为官僚队伍的后补力量,是维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的基础。

绅士既可以充当官民之中介,又可以弥补官治之不足,统治者赋予绅士以特权,对其进行笼络利用,便成为一种必要。

在赋予绅士的特权中,尤以关乎其生存的经济特权为重。

关键词:明代;绅士;经济特权绅士是统治阶级内部一个特殊的存在,具体来说,他们具有秀才以上的功名或一定的职衔,介于官僚与平民百姓之间,与官与民都不尽相同,是名副其实的地方权威。

有学者认为:士绅“这个集团曾在中国明清社会中起着重要作用,处于中国社会结构中关键的一环上。

”[1]费正清甚至指出:“在过去1000年,士绅越来越多地主宰了中国人的生活,以致一些社会学家称中国为士绅之国。

”[2]统治者赋予绅士以政治、经济、社会的特权以及各种权力,制造了一个庞大的社会权威力量——绅士阶层,绅士制度走向成熟,成为维护和实现地方统治的一项重要制度。

就本文而言,主要探讨绅士的经济特权,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廪禄廪禄,即国家给予官员的俸禄和士子的学资。

对官员来说,在任上享有俸禄是国家为其发放的工资。

致仕之后,一般情况下,俸禄亦随之停止发放,但在致仕官员清贫的情况下,国家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助:永乐十九年下诏,致仕官员“若无子嗣,孤独不能自存者,有司月给米二石,终其身”;“成化二十二年诏:在京文职,以礼致仕者,……其中廉贫不能自存、众所共知者,有司岁给米四石。

”[3]此外,皇帝对一些有功勋之人,还会给以特恩:“大臣致仕,或给驿还乡,或命有司、岁拨人夫、月给食米有差。

其尤宠异者或赐敕、或加赐白金文绮、或又官其子孙,皆特恩云。

”[4]然而从定例来看,特恩只能是一部分高品级的官员享有。

至于丁忧、侍亲,属于请假之流,可以依然享有俸禄。

生员廪禄,一是廪食银,一是膳夫银:“洪武初,令师生廪食月米六斗。

后复令日米一升。

鱼肉盐酰之类、皆官给之。

十五年,令廪馔月米一石。

”“弘治三年奏准,膳夫每名岁出柴薪银四两、以备会馔之用。

日本京都学派的代表性人物谷川道雄

日本京都学派的代表性人物谷川道雄

第38卷第4期 许昌学院学报 2019年第4期Vol.38No.4 JOURNALOFXUCHANGUNIVERSITY No.4,2019收稿日期:2017-09-24作者简介:王大建(1954—),女,山东莱阳人,教授,研究方向:魏晋南北朝史。

日本京都学派的代表性人物谷川道雄王大建(山东大学文史哲编辑部,济南山东250100) 摘 要:谷川道雄先生是日本著名历史学家,京都学派代表性人物,在魏晋南北朝史研究中多有建树。

他最先提出豪族共同体的概念,1970年又与川胜义雄先生共同系统推出了这一理论,在日本史学界引起了一场大辩论,这一年也被认为是日本学术界魏晋南北朝史研究中具有重要意义的一年。

谷川先生在史学研究中,继承了京都学派前辈的优良传统,又坚持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来验证先辈的理论,坚持研究活生生的人类社会,因而在赋予魏晋南北朝隋唐中世说以新内容的同时,也建立了自己的研究体系,成为一代学术大师。

关键词:谷川道雄;京都学派;豪族共同体中图分类号:K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824(2019)04-0026-08 谷川道雄(1925—2013)是日本著名历史学家,京都学派代表性人物。

他与川胜义雄先生推出的共同体理论,在日本学术界曾得到广泛的关注,并引发了一场关于历史分期问题的大讨论,将日本学术界有关魏晋南北朝史的研究推向深入,其影响至今不衰。

一谷川道雄先生1925年出生于日本熊本县芦北郡水俣町(今水俣市)。

这个以农业和渔业为主业的小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因化学工业污染而产生了一种病,就被称为“水俣病”,水俣町也由此而知名。

谷川先生在当地小学毕业后,进入熊本中学,后入大阪府立浪速高等学校(现大阪大学)文科求学。

1945年4月升入京都大学文学部史学科东洋史学专业。

此时,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年,日本战败已成定局,7月,谷川先生被征召入伍,8月,在兵营迎来了战争的结束。

第二年,重新回到学校。

论日本江户时期的朱子学

论日本江户时期的朱子学

东方论坛2013年第1期朱子学自江户时代起就一直对日本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日本学者对东洋哲学的研究也千丝万缕地和朱子学联系起来,至今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东洋哲学研究,还一直把对朱子学的研究作为很重要内容研究,这都与江户时代对朱子学的重视有关。

下面我就具体分析早稻田大学土田健次郎教授深入研究的江户时期的朱子学。

一、日本江户时期对朱子学的接受朱子学正式流传日本的时期,在一般的日本思想史中被认为始于江户时代。

然而江户时代前,博士家已将朱子学的注释纳入了经书注解中,室町时代的禅僧中也已出现对朱子学的“理”的理解。

问题在于江户时代之前和江户时代接受朱子学的范围不同。

在镰仓时代,朱子学的经书注释本传入日本,其内容为相当一部分的日本学者及僧侣所引用。

室町时代的禅僧门对朱子学的理解更是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这从桃源瑞仙《百衲奥》及柏舟宗赵《周易抄》等的“抄物(以日语假名撰写的经书注解书)”中即可看出。

但《百衲奥》等著作对于朱子学的接受仅限于朱子学之理,而朱子学修养论的实践则不见于其中。

[1](P120)进入江户时代后,使儒学独立于佛教外的呼声逐渐高涨。

一般作为最初只儒者被提起的基石藤原惺窝。

惺窝原本为僧侣,虽被称为朱子学者,但其很难被认定为纯粹的朱子学者,从其思想乃朱子学与其他思想之交汇融合处,可见明末林兆恩的三教一致论的影响。

惺窝的弟子林罗山出仕于德川幕府并使儒学的权威得到提高,但罗山亦是以丰富的学识为将军提供综合性的学术启蒙而称著。

[2](P10)林罗山依当时的惯例削发为僧,而对此持激烈反对态度的则是中江藤树。

藤树虽被认为是日论日本江户时期的朱子学史 少 博(哈尔滨工程大学 思政部,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摘 要:朱子学正式流传日本的时期,在一般的日本思想史中被认为始于江户时代;然其实际上远在江户时代之前,就已经传入日本。

而江户时代初期的儒学特色体现在,在处于繁盛状态的佛教已经作为前提存在的情况下,为使儒学成为独立于佛教之外的存在,试图在强调三纲五常的同时确立起新的修养论。

中国近代史论述

中国近代史论述

论述1.论述外国资本—帝国主义是如何侵略中国的:自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以来,外国资本—帝国主义以军事侵略为前奏,在政治上侵犯中国主权,经济上掠夺中国中国财富,文化上麻痹中国民众。

列强的侵略,使中国社会发生急剧变化,中国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①军事侵略。

资本—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侵略,首先和主要的是进行军事侵略,迫使中国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

通过不平等条约,资本—帝国主义列强侵占中国领土,勒索巨额赔款。

列强在战争中屠杀中国人民,话公开抢劫中国财富,肆意破坏中国的文物和古迹。

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

②政治控制。

控制中国内政,《天津条约》允许外国公使常驻北京,这些公使并非普通的外交官:操纵中国外交,列强侵略中国,总是军事侵略伴着外交讹诈并行,然后取得利益后再“一体均沾”;享有理事裁判权;把持中国海关,中国海关的高级职员全部由外国人充任,长期把持中国海关大权;勾结清政府,镇压中国人民反抗斗争;扶植、收买代理人。

③经济掠夺。

控制中国通商口岸,剥夺中国关税自主权,对华倾销商品,对华资本输出,操纵中国命脉。

④文化渗透。

宗教渗透和侵略,一些外国传教士一直充当列强侵略中国的先锋队,他们以传教为掩护,在中国沿海进行过长达数月的间谍侦查活动,刺探收集军事情报,并鼓吹对中国进行侵略;为侵略中国制造舆论,西方教会中一部分人利用传教和传播西学的名义为外国列强侵华制造舆论;大肆宣扬“种族优劣论”,19世纪末叶,帝国主义者又炮制了所谓的“黄祸论”,即中国威胁论。

在列强的侵略下,中国变成了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化得程度也在不断加深,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的部分地区甚至成了日本帝国主义直接统治的殖民地。

2.19世纪末,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的图谋未能实现的原因是什么?19世纪末期,帝国主义列强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而他们瓜分中国的图谋并未实现,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①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矛盾和相互制约。

瓜分中国,变中国为自己的殖民地是外国列强的共同心愿,但是彼此之间又有许多纠葛、矛盾,甚至可能爆发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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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史学界的明清“绅士论”'绅士是明清时期一个特殊的阶层。

它以功名、职衔为标识,凭借其所占据的各种资源优势,在官场与民间、城市与乡村之间转进转出,不但主宰着广大村民的社会生活,担负着联络官民、排难解纷、劝善举业、移风易俗等多种社会职能,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地方政局,并构成“全部封建统治的基础”[①],以致一些社会学家称中国为“士绅之国”[②]。

20世纪40年代以来,日本学者先后从不同的角度对绅士进行了考察,绅士问题一度成为日本明清社会史研究中一大。

1974年,《东洋史研究》特别刊行了“明清时代的乡绅”专号[③];1975年,在日本历史科学协会第九次大会上,又以“明清史研究中的乡绅论”为主题进行了研讨。

对于日本的明清绅士研究状况,日本学者已有过系统评述[④],但国内迄今尚未有人作过专门评介。

本人不揣简陋,拟作尝试,或许对我们今后开展此项研究有所裨益。

\xa0一何谓绅士?史学界至今没有达成共识。

一方面,人们对“绅士”一词本身的指属认识不同;另一方面,人们对绅士与绅衿、乡绅等相关概念的关系也持有不同意见[⑤]。

就日本史学界而言,大体认为绅士与绅衿属于同一范畴,但对绅士与乡绅之间的关系则认识不一。

一些学者认为乡绅仅指乡居之官僚,而绅士不仅包括官僚,也包括未任官的士人[⑥];一些学者则认为绅士与乡绅属同一概念,并在研究中多用“乡绅”一词[⑦]。

但一般来说,学者们认为“绅士”比“乡绅”涵盖意义更广。

因此,本文的论题采用“绅士”一词。

就绅士的指属而言,日本学者主要有如下几种不同的看法:(1)绅士由现任官、退任官、未出仕的秀才举人、候补官僚和有官衔者等五种人组成[⑧];(2)“绅士的本来意义是指退休在野的官僚及其子孙”[⑨];(3)绅士是由地方名家、大地主、大商人、高利贷者和有官职、功名者等成分组成[⑩]。

绅士概念之所以出现歧异,主要是由立论者的界定标准不同而造成。

目前史学界主要有以下界定标准:(1)是否具有官方所认定的功名身份;(2)是否在地方上具有声望、权势;(3)是否是离任在野官僚。

笔者认为,从历史文献看,严格身份意义上的绅士应当是绅与士的合称,前者包括现任官、请假官、退任官、进士等有职官身份的人,后者包括举人、贡生、监生、生员等有功名身份而未出仕的人。

这一定义被当前汉学界主要绅士研究论著所采用[?],在学术界影响最大。

绅士形成于何时?史学界也存有异议。

一些学者认为起源于汉代,一些学者认为形成于唐宋,但多数学者认为,作为一个有稳定的制度来源、有广泛社会影响力的社会阶层,绅士形成于明代中期[?]。

日本学者认为,在绅士形成过程中,有如下两种因素起了重要作用:一是里甲制的崩溃。

明代后期,由于货币经济、商品生产的,“小农经济日益自立化”,以地缘关系为纽带的村落共同体逐渐形成,而由国家编制的乡村统治机构里甲制度却趋于解体,于是昔日的形势户、粮长层土地所有制失去了存在的基础,由乡绅操纵的大土地所有制“填补了由于前地主的倒台而留下的真空”。

二是科举制的改革。

在宋代,只有进士身份是终身的,举人只有一次参加会试的资格。

到了明代,不仅举人实行终身制,就连生员也享有此项殊荣。

他们和现职、请假、退职的各种官僚一样,都享有免除徭役的特权。

到明末16世纪以后,这些人在地方上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形成了所谓“乡绅”阶层。

[?]日本明清绅士研究的兴起,主要基于如下动因:\xa0\xa0\xa0\xa0首先,从政治史角度看,鸦片战争后,中国社会的一个重要变化就是绅士势力的崛起。

无论在对外战争中,还是在国内战争中,绅士均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社会功能,尤其是在太平天国运动期间,绅士帮助甚或代替清政府平定了“叛乱”,在辛亥革命中绅士也是重要的参与者。

[?]那么,如何来评价、认识这一历史异动现象呢?有必要追本溯源,全面考察绅士阶层的形成、发展过程。

其次,从社会经济史角度看,晚明清初,中国社会出现了三个引人注目的变化,即在土地制度上,大地主所有制得到发展;在社会结构上,担负赋税征收、社会治安功能的里甲制走向崩溃;在赋税制度上,发生了两税法→条鞭法→地丁银制的演变。

这些变化与绅士阶层的形成是否有必然?也有必要系统地研究绅士的社会特性。

[?]\xa0正是带着这样一些疑问,日本学者从20世纪40年代逐渐开始绅士研究。

或者说,通过绅士阶层的研究,试图探索土地制度变化、社会结构变化、制度的变化,是日本汉学界绅士研究的初因。

绅士研究之初,日本学者的研究视角主要放在绅士的社会构成、社会角色和社会功能等问题上。

就笔者所见,本村正一最先论及绅士问题。

1940年,他了《清代社会绅士的存在》一文,比较系统地分析了绅士的构成及其经济地位、政治立场。

他认为,绅士由现任官、退任官、未出仕的秀才举人、候补官僚和有官衔者等五种人组成;由于第一种人身在官位,后四种人身在家乡,因此也可以说绅士是由官僚与乡绅组成。

在经济上,绅士一般是地主、商业高利贷资本家,占有巨额的社会财富;在政治上,与满洲贵族、汉族大商业家构成统治阶级,垄断国家政权;在上,又处于独占地位,是儒家文化的维护者和传承者。

乾隆末以后,绅士势力日益发展,特别是在镇压太平天国过程中,由绅士领导的团练、乡勇发挥了异乎寻常的作用,显现出巨大的政治经济军事实力。

从此,绅士问题愈来愈受到日本学者的关注。

[?]1947年,根岸佶的《中国社会的指导层—耆老绅士研究》[?]一书问世。

作者认为,“绅士”这一术语虽在明清时期才普遍使用,但作为一个社会阶层几乎同中国官僚体制一样古老,其起源可追溯到汉代。

长期以来,不少日本学者受西方史学理论的影响,以所谓中国“国家与社会分离”理论来解析中国传统国家与社会的特质,认为在古代中国,由于以官僚体制为载体的国家权力不能有效地延伸到广大基层社会,国家与社会便呈现相互分离的态势,各自按照自己的模式运行,尽管王朝不断更迭,但社会却在同一模式中延续,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因此,中国的国家、社会具有如下特征:国家是一个有历史的、动态的、儒教的、文人的、剥削者的世界,而社会则是一个没有历史的、静态的、道教的、文盲的、被剥削者的世界。

[?]依据这一理论,根岸佶对绅士的社会性格作了如下概述:在中国国家与社会分离的格局下,广大基层社会出现国家权力的“空缺”,绅士成为基层社会的领导者。

它既是“指导、统率民众的阶层”,又是“民间自治团体的代表”,在中不但承担着“维持治安、确保民食、排难解纷、劝善举业、移风易俗”等多种社会职能,而且充当了国家(官僚)与社会(民众)联系的纽带,补充了官僚体制的不足。

与此同时,佐野学的《清朝社会史》出版[?]。

在该书中,他力图用三条“法则”来解析清代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及绅士的社会性格。

第一条法则是“国家与社会游离法则”,认为中国国家与社会处于游离状态;第二条法则是“中间社会团体优越法则”,认为由于国家只对收取租税与维持治安寄予关心,民众便不得不将其生活寄托于宗族、家族、村落、行会等中间社会层,这些中间社会层由此处于支配地位;第三条法则是“阶级相互疏隔法则”,认为从战国末期,中国社会阶级发生裂变,形成独占国家机关的官僚群和不分享政治权力的半奴隶性质的农民群两大阶级。

随着时代的发展,前者衍生出官僚、贵族、地主、豪绅等社会阶层,后者衍生出农民、家庭奴隶、不自由手工业者、城市贫民等社会阶层。

前者将国家视为私有财产,后者对国家的命运漠不关心,二者相互疏远、相互隔绝,按各自的方式生活。

很明显,这三条法则是对中国国家、社会分离论的变相表述。

佐野学与根岸佶虽然同持中国国家与社会分离论,但二者对绅士特质的认识则有所不同。

首先,根岸佶认为绅士是民间自治体的代表,而佐野学则认为绅士是统治阶级;也就是说前者把绅士放在社会一方看,而后者把绅士放在国家一方看。

其次,根岸佶认为官僚是国家机器的载体,绅士是联络官民的中间社会集团;佐野学则认为绅士与官僚属同一阶级,在朝官僚与在野绅士无本质差异,“中国革命前的国家是地主阶级绝对占有制,那就是说,作为统治阶级,这个阶级包括在任官僚、不在任的豪绅及大地主。

当官僚退休回乡,就变成豪绅,豪绅一旦出仕,就成了官僚”。

也就是说,前者主要是从社会角色方面来审视官僚与绅士,而后者则主要从阶级本质方面来审视官僚与绅士。

根岸、佐野二氏的著述比较集中地反映了日本汉学界中国绅士研究的早期成果,其论点虽为不少学者认同,但也遭到一些学者的批判。

1948—1949年,松本善海先后发表《旧中国社会特质论的反省》和《旧中国国家特质论的反省》,对中国国家、社会分离论提出质疑[?]。

按照佐野学等人的观点,只要农民纳税,中国国家“就没有插手村落自治的政治欲望”。

对此,松本善海不以为然,认为正是出于税收的需要,国家不但不能听任乡村自由发展,相反会极力加强对社会的干预和渗透,因此中国历代王朝都非常重视编制乡治组织,以便确立对农民的控制;正是由于中国国家建立起控制农民的体制,它才退到一个似乎与社会“分离”的位置上,从而使乡村具有“自治色彩”。

在此基础上,松本就乡绅问题提出如下论点:(1)乡绅是唐宋间在基层社会确立统治的。

他说,秦汉时代,彼此孤立封闭的自然村构成专制国家的社会基础,后因地方豪族将这些村落的自治机关转化为自己的专制机关,或“制造出独自的结合而将之拆散”,因此到了隋唐时代,为了有效控制这些村落,政府在各地建立了“行政村”,使国家权力渗透到村落内部。

由于这些通过“来自外面的政治性力量”所编制的行政村自身很脆弱,因此到了晚唐,随着均田制等一系列制度的破坏而趋于解体。

导致均田制、行政村瓦解的主要原因是作为“新的社会结合形态的庄园的扩大”,也可称作“民众之间产生组合性结合关系的社邑或社的发展”。

对于日益没落的“均田”农民来说,庄园的发展意味着在“国家划定的乡里之外”也出现了能够生活的“世界”。

这虽然是中世纪村落发展的共同趋势,但最终没有完成向那个方向的转变,“结果到了下一时代,这些村落自治组织变成官僚主义的产物的乡绅的专制的地方”。

因此,“乡绅的历史性出现,虽然是被相当有意识地抑制,但又作为官僚主义的产物而从上面意外地降临”。

也就是说,当“不断地从下面产生的新的合作关系变得强有力时”,“不知不觉中地被吸收进入由上面制造的组织中”,或者“转化辅助性组织机关”。

这种状况恰与从隋唐开始的科举制度把从下层崛起的人吸收进官僚层中,而阻断新阶级的形成一事相呼应。

(2)乡绅产生后,本来的村落的代表者实际上成为乡绅的傀儡,“村落代表者的地位不但已经不再优越,反而成为负担”。

松本认为,乡绅具有双重性格,一方面它是“由村落支配者的父老转变而来”,另一方面却不是村落的代表者,而是作为官僚制的产物和“准官僚”,即拥有官僚出身。

(3)松本善海虽然对国家社会分离论持批判态度,但同样认为豪绅是“官民联络”的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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