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虚静说和美学意义

道家虚静说和美学意义
道家虚静说和美学意义

道家虚静说及其美学意义

“虚静”,是中国古代哲学和文艺美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作为哲学中所述“虚静”,不仅道家有所论述,而且儒、法、佛各家都有论及。如《荀子·解蔽》说:“虚壹而静”。《管子·心术》说:“天之道虚,地之道静”。《非子·扬权》说:“执一而静”、“虚以静后”。虚静说是先时期较为普遍的一种认识,涉及到人格修养、思维方式以及宇宙论和认识论等。对于后世文艺美学中虚静说的形成,这些认识都有一定的影响。但其中影响更直接、关系更密切的,还当是以老庄为主的道家虚静说。不过,老庄讲“虚静”,首先是哲学意义上的“虚静”,是在他们的宇宙观和人生观基础上所讲的“虚静”。因为,中国古代哲学特别关注理想人生问题,注重人的修养在实践人生理想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儒家讲修身,并把修身扩充到整个社会,以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理想。道家也是如此,它把“道”看作整个宇宙的大和谐,其目的也是要实现其“无为而无不为”的政治目标。道家认为,要达到这一目标,作为主体的人也必须是和谐的,可是现实社会中的人都被所谓的礼义道德,智慧巧利等等所污染,这就需要一种特殊的修养功夫,以把这些妨碍主体和谐的蔽障统统加以清除,恢复其原始的素朴状态。这种特殊的修养功夫,就是虚静的心态。

一、虚静说的缘起

道家“虚静”的观念,源于老庄哲学,与老子所谓的“道”和庄子所谓的“天”有密切的关系。虚静说的提出,是道家对其理想人生境界的追求。道家认为,“道”是一种无所不包的和谐境界,具体表现为无声、无形、无欲、无为,“昏昏默默”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它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的(《十四章》)。庄子也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作为万物之本的“道”,其本质特征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最大的和谐。那么,受“道”支配的人世间的一切活动,当然也必须是和谐的。只有这样,才能与“道”相合为一,无往而不和谐。但是,在道家看来,现实社会的人却是极不“和谐”的。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十八章》)他对儒家所提倡的礼乐仁义,为学修身等说法,表示了极大的蔑视,认为恰恰是这些东西悖乱了人们的心态。因此,老子主:“绝圣弃知,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十九章》)这实际是要人们“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十章》),恢复到原始的无知无欲状态,亦即“婴儿”式的天真无邪状态。但是,事实上人们又不可能返老还童,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精神得到净化,恢复到素朴和谐的心态。所以,老子一再强调说:“载营魄报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十章》)这就是说,只有弃绝一切知识和经验,涤除一切精神上的污染,使其一尘不染,“见素抱朴”,才能“无为而无不为”,达到“道”的和谐境界。故曰:“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四十七章》)

庄子发展了老子的上述观点。他认为,“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

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齐物论》在庄子看来,“道”往往被微小的成就隐蔽起来,话也往往被漂亮的言辞隐蔽起来,于是就有了儒墨两家的是非之争。如果各以所是而攻其所非,就不如“以本然之明照之”(王先谦注)。所谓“本然之明”,就是“道”的本来面目。而要恢复“道”的本来面目,就必须排除一切隐蔽大“道”的“小成”,亦即局部的、片面的知识和经验。庄子又说:“去知与故,循天之理。故无天灾,无物累,无人非,无鬼责。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虑,不豫谋。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神纯粹,其魂不罢(疲)。虚无怡淡,乃合天德。”(《刻意》)庄子这里所谓的“知”,指人的智慧和知识;所谓的“故”,指事与物,引申为人的经验。他认为,人一旦有了智慧、知识和经验,就有了“成心”;有了“成心”,也就有了是非,而“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德充符》)。所以说:“多知为败”,“浑浑沌沌,终身不离(道);若彼知之,则是离之”(《在宥》)。只有“去知与故”,才能够“循天之理”;只有“其神纯粹,才可以“合天德”,与“道”为一。当然,庄子也并非一味反对知识和经验,他反对的只是世俗社会的“一曲”之识。因此,庄子主要有“真知”,“有真人而后有真知”(《大宗师》)。所谓“真人”,即是“才全”之人,他们之所以有“真知”,是因为他们排除了世俗的“知”,一切都顺任自然,“无为而无不为”,冥会自然之“道”的真谛。

庄子又说:“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惑乎?”(《则阳》)成玄英疏曰:“所知者,俗知也;所不知者,真知也。”这就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去小知而大知明。”(《外物》)所谓“以无知知”(《人间世》),“不知而后知之”(《徐无鬼》),都是说明只有去除了世俗之知,才能够知“道”。

既然如此,那么怎样才能摒弃俗知呢?道家提出了“虚静”的方法。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其根,归根曰静。”(《十六章》)庄子与老子一脉相承。他说:“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天道》)又说:“唯道集虚。”(《人间世》)老庄都认为,“道”是万物之根本,而“虚静”则是“道”的根本属性,因此,作为主体的人,也必须具备“虚静”的心态,排除人世间的一切不和谐因素,然后才能与“道”合一。关于这一点,庄子在《庚桑楚》一文中说得较为具体:彻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这就是说,一切荣辱观念,七情六欲,知识技能,都是悖乱心志、束缚心灵、牵累天德、蔽障大“道”的因素。只有使它们“不荡胸中”,保持绝对的虚静,才能达到“无为而无不为”的“道”的境界。因此,老庄特别重视以“虚静”二字来要求人的精神状态。庄子在《知北游》中借老子之口说:“汝斋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掊击而知!”在庄子看来,只有除去世俗之知,保持虚静,使精神“纯粹而不杂”,才能实现精神世界的无限自由:“精神四达并流,无所不极,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不可为象。”(《刻意》)

由此可见,道家提出“虚静”说,完全是从体“道”的角度出发,要求先要扫清通往大“道”的一切障碍。在此基础上,再进而以主体的“虚静”心态,去领悟“道”的“虚静”境界,亦即“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从而“以天合天”(《达生》)。不仅如此,道家提出“虚静”说,既是作为一种“合天”的途径,也是当作道家理想的人生境界。这就是,先讲“道”讲“天”,

而后接着讲人生。正如岱年先生在《中国哲学大纲》中所言:“中国哲人的文章与谈论,常常第一句讲宇宙,第二句便讲人生。更不止此,中国思想家多认为人生的准则即是宇宙之本根,宇宙之本根便是道德的表准;关于宇宙的根本原理,也即是关于人生的根本原理。所以常常一句话,既讲宇宙,亦谈人生。”(中国社会科学1982年版,第165页)

二、虚静说的扩展

《庄子·天道》说:“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又说:“以虚静推于天地,通于万物,此之谓天乐。”其实,老庄“虚无为本”的思想正是“虚静”观念的基础。

老子主:“致虚极,守静笃”。这里的“虚”是对心而言,“静”是对外物而言。因此,虚,则精神洁净;静外,则无知无欲。如此这般之后,精神就会不受任何干扰,保持纯净,犹如一尘不染的大镜子,然后就可以直接照见大“道”了。这也即是老子又一说法:“涤除玄鉴”。庄子同样也把“圣人之心”比作镜子。他说:“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天道》)庄子和老子一样,认为并非任何精神都可以遇“道”,只有绝对净化了的精神,才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庄子对此还作了进一步的发挥。他认为,“道”无所不在,它存在于百物之中,要精神之镜不反映万物是不可能的。因此,庄子主:“圣人之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应帝王》)成玄英疏曰:“夫物有去来而镜无迎送,来者即照,必不隐藏。亦犹圣智虚凝,无幽不烛。”(《庄子集释》)很显然,精神这面“镜子”,可以物来即照,但对“物之粗”,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物之精”,要无所用心,“心无所知”(《人间世》)。既不产生感觉印象,也不形成是非判断,不在“镜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仍然保持一尘不染。如此一来,精神这面“镜子”就可以“无幽不烛”,从而直照“不期精粗”的大“道”了。那么,如何才能做到“不将不迎,应而不藏”呢?庄子主,以虚静来养神。他说:“悲乐者德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德之失。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无所于忤,虚之至也。不与物交,淡之至也。无所于逆,粹之至也。”“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刻意》)简言之,这就是虚怀若谷,清静专一,顺应自然。养神,自然不能违背自然规律,不能受到各种矛盾和喜怒哀乐的精神困扰。养神与养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更强调人的精神状态,需要达到“无己”和“物我两忘”的境界。由此不难看到,以虚静来养神,固然包含超脱于现实世界的意思,但精神世界的自由,首先是“惟神是守”(《刻意》),是“顺事而不滞于物,冥情而不撄于天”(《养生主》)。单纯强调超越、超脱、超然,不抓住虚静之本,就仍然会“滞于物”,而难以“胜物而不伤”。

虚静是为了养神,养神又是为了修养身心而与“道”合一。这样,养神实际上是作为“虚静”与体“道”之间的中介环节而存在的。虚静以养神,其实是精神的净化过程。对此,庄子提出了“心斋”和“坐忘”,他说:“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人间世》)所谓“心斋”,就是外则不染尘垢,则五脏清虚。在庄子看来,“凡外重者拙”(《达生》),留心于外物就会使心蒙蔽,所以必须进入“心斋”而摒除一切杂念。而且庄子认为,要使精神保持“纯粹而不杂”,不仅需要排除外来的干扰和污染,还要肃清心已有的世俗污点,忘掉名利、事功,甚至连自己的形体也要忘掉。这也就是庄子所说的“坐忘”。

从《庄子》一书来看,“坐忘”实际上包含了三个过程。这就是“无名”、“无功”、“无

已”。《逍遥游》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里的“圣人”、“神人”、“至人”之名,其实并无多大意义。《庄子》一书中这类名称,尚有“大人”、“直人”、“全人”等,均指得“道”之人。对于这些称谓,我们可不必细加分辨。值得注意的倒是“无名”、“无功”、“无己”。因为,这三个层次,既是虚静说的扩展,也是庄子按照他的“道枢”的要求提出来的。至于何谓“道枢”,《齐物论》说:“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即在矛盾对立的双方中,人为地去掉一方,使每一方都“莫得其偶”,失去对立面,这就是“道”枢。如果掌握了这个“道”之枢纽,就可以“得其环中,以应无穷”了。以下就对上述三个层次分而论之。“无名”之所谓“名”,当指“虚名”而言。庄子所说“名者,实之宾也”,可做其证。按照他的说法,“无名”就是不“以天下为事”(《逍遥游》),亦即不求为天下的虚名。这是庄子为解决个体与社会这对矛盾而提出的主。在庄子看来,一个人生活在社会上而一味求名,就会和别人发生矛盾,这是相当危险的。“德荡乎名,智出乎争。名也者,相轧也;智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人间世》)因此,争名在社会上是行不通的。庄子认为,“道溢乎名,名溢暴。”(《外物》)儒家的一整套道德仁义之所以行之过度,就是因为尚名好胜,这不仅行不通,而且会使人互相残杀!足见名之不足为。因此,庄子主“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正平则与彼更生,更生则几矣。”(《达生》)

这即是说,离弃社会,不为虚名,不“以天下为事”,就可以与社会和谐,接近大“道”了。但是,只是与社会和谐还是不够的,更重要的还在于“以天合天”。庄子说:“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大宗师》)对庄子来说,所谓“畸人”,是离弃社会的人,但同时也是合于自然的人,自然的小人是人间的君子,而人间的君子却是自然的小人。要达到更大的“和谐”,不仅要“畸于人”,而且还要“侔于天”,即“无功”。

“无功”,就是无所事事,亦即无为。用庄子自己的话说,就是不“以物为事”(《逍遥游》),一切顺任自然。这是庄子为解决人与自然这对矛盾而提出的主。他认为,取消了物的一方,人就可以免于“物累”,获得比“无名”更大的和谐自由。因此,庄子主:“无为谋府,无为事任。”(《应帝王》)“无以人灭天”(《秋水》),“不与物交,淡之至也”(《刻意》)。假如一切依乎天理,顺乎自然,把外物只当作客观存在,而不去“以物为事”,外物就不会牵累于人,而与人和谐相处了。庄子在《天地》篇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来说明他的观点:子贡劝“为圃者”为槔挈水,“为圃者”说:“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这段话形象地说明,人如果“以物为事”,就会精神不专一,不仅为物所累,而且会不载于“道”。因为“道”是自然无为的,所以体“道”之人也应该无为。藐姑射山上的神人,“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逍遥游》),正说明了“神人无功”的道理。“其神凝,是说神人精神专一,不留心于外物。正由于他不“以物为事”,才使万物各得其所,不为所害,因此谷物年年丰收,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结果。庄子说:“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无物物”(《在宥》)。即在表明,占有万物,就不可再对物有所作为;占有万物而不对物有所作为,才能使物发挥物的作用。这也就是老子说的:“功成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三十四章》)所以,庄子强调的是,“物物而不物于物”的超脱境界,注重人在“自得”中“与道同出”(《山木》)。

神人居处在藐姑射山上,不食五谷,当然是离弃社会。他不留心于外物,也算是超脱了自然界。

“无人非,无物累”(《天道》),显然达到了人生的较高层次。但是,由于他还有着“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的躯体,所以仍然要“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方能“游乎四海之外”(《逍遥游》)。也就是说,神人仍然是“有所待”的。如果要达到绝对的和谐与“逍遥”,还必须“无己”。

所谓“无己”,就是忘掉自身的形体,使精神得到彻底的解脱和无限的自由。庄子的这一思想,包括两方面的容。一方面是来自老子:“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十三章》)庄子像老子一样,认为人之所以有喜怒哀乐,祸福生死,都是由于形体的连累。另一方面则来自他自己的形神二元论。他说:“精神生于道,形本生于精。”(《知北游》)把精神和形体当作是互不相属的两个实体。因此,如果能在“无名”、“无功”的基础上“无己”,那么就可以消除精神的对立面,彻底解决主观与客观这对矛盾,这显然是庄子最后的解决办法。做到了这一步,就可以“守其一,以处其和”(《在宥》),使精神“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逍遥游》),无往而不“逍遥”了。

关于“无己”,《齐物论》一文有具体实例加以说明:“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答焉似丧其偶。”“丧其偶”,用南郭子綦的话说就是“吾丧我”,亦即忘记了自己的形体。这与《大宗师》中所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的“坐忘”,是完全一致的。

依庄子的说法,“道”是“有情有信”的,是客观存在,但又是“无为无形”的,它无所作为,不是任何具体的东西。庄子说:“有形者与无形无状而皆存者尽无。”(《天地》)意思是说,世俗之人是“有形者”,“道”是“无形无状”的,世俗之人与“道”难以“皆存”。因此,要想达到“道”的和谐境界,就必须“离形去智”。所谓“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德充符》),就是这个道理。庄子又说:“忘己之人,是之谓入于天。”(《天地》)成玄英疏曰:“凡天下难忘者,己也。而己尚能忘,则天下有何物足存哉!是知物我兼忘者,故冥会自然之道也。”一个“忘”字,包含了不同层次的人生境界。在“无名”、“无功”和“无己”各层面中,忘我无己最难做到,但也才可能做到与天合,进入人生最高境界。那么能够“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时,也就达到了“物我兼忘”的地步,就可以“精神四达并流,无所不极”(《刻意》),无往而不“和谐”了。

据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无名”、“无功”、“无己”都是由老、庄的“虚静”说派生出来的。其根本在于“忘”,目的是要排除一切干扰,保持精神的绝对纯净,实现精神的“逍遥游”。但这只是庄子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追求精神超脱的产物,它只是人为地取消矛盾,忘却矛盾,事实上是难以实现的。庄子所谓的“无己”,实际上还是有己。因为他不可能完全回避现实,仍然要“与世俗处”而“与物相刃相靡”。因此,他就在追求超脱的同时,极力强调“无用之用”和“无为而无不为”,这是对现实而言的。用庄子自己的话说,就是“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大宗师》)。意思是说,只要无是无非,一切顺其自然,消除一切对立面,这样精神和现实,主观与客观就都可以趋于和谐,两方面都可以行得通了。

三虚静说的美学意义

老庄为了体“道”,追求虚静的心态。于是,老子主“绝圣弃智”、“绝巧弃利”,庄子主“去

智与故”、“多知为败”。但是,由于他们只强调“见素抱朴”、“无知无欲”的心态,否定认识的先决条件,这就走向了神秘主义的迷宫。

不过,假如我们只看到老庄“虚静”说的消极面,还是很不够的。他们在这一问题上的致命弱点,确是否定了正常的认识条件,把“虚静”与知识对立起来。但另一方面,他们的“虚静”说是讲人格修养,它首先描绘了一种理想的人生最高境界,肯定了人的心灵和精神的自由是体“道”悟“道”的重要条件。毫无疑问,这一点是老庄“虚静”说中最根本的容。而且,“虚静”说中同时又包含着深刻的美学原理,不仅对于后代文艺美学的虚静理论有过直接影响,而且对于我们今天也可给以某种理论启示。

首先,老庄的“虚静”心态揭示了一种审美的心态。这种心态,在审美关系中首先是审美主体能够保持心灵与精神的自由,这样也就能够澄怀观物,体悟到美的对象和美的真谛。在庄子看来:“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天道》)道,万物之本,也是美之本;朴素之美,顺任天地之道,也就是最高境界的美。“唯道集虚”,当然美也就在虚静之中。体道悟道,实际上也是一种体悟美的活动。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十六章》)这里所谓“复”,即“复其根”。既然万物之“根”是“道”,那么“观复”亦即观“道”。观“道”,其实也就是观天地之美。对于“道”的观照,老庄特别要求的则是“致虚极,守静笃”的人生态度,强调具备“虚静”中的和谐心态,“虚静”的核心,在于“虚”。“虚”,不是“虚幻”,而是人们思维过程中排除一切外干扰,使人的精神超脱于外物与现实的各种束缚,而获得一种精神的自由和心灵的纯粹,进入无功利的自由的审美境界。现代审美心理学的成果表明,如果人们心理上没有某种审美知觉的产生,那么这时候就难以形成审美关系,也就不会出现审美观照。老庄强调“虚静”以观“道”体“道”,正是把握住了审美主体顺任自然时的审美愉快。对于这一点,庄子说得尤为详细。《天道》篇云: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故帝王圣人休焉。庄子以水静为喻,说明“水静犹明”,如果精神静下来,也能象镜子一样,照见天地万物之本。同样,审美主体要是以“虚静”的心态去观照大“道”,乘物以游心,澄怀以观物,那么就会发现“大美”、“天地之美”,体会到“至美至乐”。很显然,观“道”其实就是审美观照:观天地之大美,以天合天。作为观“道”的必要条件,“虚静”的心态事实上也是一种宁神静观,一种超越现实的自由,一种感受至美至乐的审美心态。

因此,在老庄的“虚静”论中特别强调虚以待物。庄子说:“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人间世》)意在通过“心斋”而得“道”。一方面,他们要求清除“前识”与“成心”,主通过“心斋”、“坐忘”,“忘我”,“忘物”,“知止”“弃智”,避免先入为主的弊端,摆脱功利的束缚。把注意力集中在对“道”的直接观照上,从而使心灵获得一种审美知觉力,达到精神上“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自由,实现对“道”的全面而正确的体察。另一方面,力求以“虚静”之心态,制止人的思维活动的惯性力,恢复人的朴素本性,进而“以天合天”。心灵和精神愈自由,愈能感受到美,享受到美,也就愈能“合天”悟道。显而易见,以“心斋”、“坐忘”

论述老庄崇尚自然的美学思想及其影响

论述老庄崇尚自然的美学思想及其影响。 以老庄思想为核心的道家哲学,是中国哲学文化之魂,在中国文化史和哲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人们常说,儒家重礼乐,道家贵自然。可见,“自然”是道家思想的核心内容。老子云“道法自然”,“道”“自然”是同一的。“自然”具有“道”本体的品格,“道”的本性是“自然”,“白然”就是天然、白成、自然而然。道家在哲学上以“自然”为理法,表现在审美观上,便是对自然美的崇慕和追求,以及对浮华矫饰的反对。崇尚“自然”、顺应“自然”是老子美学意蕴的主要源泉。在“自然”的基础上,老子又生发出"素"、“朴”、“淡”、“拙”等儿个重要的美学范畴,并把它们归结为“道”的品格。这些美学范畴反映到卜法审美上,便形成了后世追求真朴自然和反对雕饰、姿媚书风的精神依据。宋代以“平淡”为美的审美观、黄庭坚“伟要拙多于巧”的创作观以及傅山“丑”、“拙”、“直率”的书学观,于此都不无关系。 庄子在继承了老子美学观的基础上,对道家的美学理论作出了重要的发展。从道家崇尚自然真美的思想出发,他提出了“大美”和“贵真”等重要的审美范畴。“大美”虽是“不言”的,但它却表现出“白”、“无为”、“天成”的特点。因而,在庄子看来,自然、天真就是美的最高标准和尺度,这也是历代二书论在进行书法品评时,为何把“自然”作为最高艺术品位的依据。而要实现“大美”、“至美”,“贵真”是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只有真实的才是自然的,书法贵天成自然,贵在写出真情性。否则,就难免流于做作和安排。受庄子“贵真”论的影响,历代书家都以真性情的抒发为尚,盛唐草书家,宋代苏、黄、米,晚明的徐渭等,无不在其作品中一任真情性的抒发。而真情性的抒发,则需要书者不受外物的干扰,实现对主体的超越,以虚静空明的心怀去观照艺术形象之本源,使其与“道”融合为一,这种境界即庄子所说的“心斋”和“坐忘”。 庄子从道家“法自然”的理论出发,认为宇宙本体的“道”是自然的、无为的,因此,在“道”统摄下的“天、地、人”系统中的“人”也应当是自然的。而儒家和统治阶级所提倡的名教礼乐则是对个体自然“本性”的损害。所以,他反对以仁义礼乐束缚“人性”,要求“任其性命之情”的人性自然,这一思想在后世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一些反名教和追求个性解放的思想家,都曾以此为依据,作为向封建名教挑战的武器,先有晋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后有晚明的李赞、公安三袁提出的“自然人性论”和“独抒性灵”说。前者突破了荒诞经学的禁锢而走向率性自然,后者则兴起了晚明思想解放的思潮。值得注意的是率性自然的魏晋人创造了韵高千古的魏晋书法,后者则以轰轰烈烈的晚明浪漫主义书风打破了明中前期书坛死气沉沉的局面。 “自然”作为道家思想的最高范畴,一直是历代学者和哲人关注的重点,现当代的诸多学人也分别对此作了颇为系统的论述。但所论大多局限于文学、哲学和美学。综观整个书法史,不难发现,道家自然观对两千多年来书法艺术的审美和创作都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自然美一直是书法艺术追求的最高境界,历代书家书论对此都有涉及,但大都散见于众多的古代书论中,鲜有系统的论述。从我目前对这个问题的了解来看,陈方既先生是当代书家中对此给予较多关注的一个。他在《中国书法精神》一书中,以其丰富的学识,对书法与道家的美学思想作了较为精辟的论述。但他的论述涵盖了道家思想的方方面面,并没有就道家自然观作专题研究,且他的论述仅是围绕老庄二人的经典著述来展开论述的。本文在研究这个问题时,试图从道自然观是一个开放的、发展的思想体系出发,考察道家自然观在各个历史时期对人们审美观点的影响,同时通过分析历代书家书论对自然美追求的文献资料,来考察道家自然观对书法审美的影响。 由于影响书法审美的不光是道家思想,还有儒家、禅宗等众多学说,故在研究过程中,为了避免所论主题出现混乱,通过分析比较,只选取了有关道家的观点而较少兼顾其它诸家学说。另外,文章中涉及了较多的古代哲学、美学方面的观点和众多的书家书论,故而较多地采用了引证的方法。 通过研究发现,历代书家书论都以自然为尚。“自然”,是中国书法传统的审美理想,是书法艺术的 最高品位。 一、老庄自然观及其蕴涵的美学思想 (一)“道法自然”的老子自然观 道家哲学,是中国哲学文化之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和影响。道家的创始人老子,不仅在哲学上以其伟大的思想建树,被誉为“中国哲学之父”,而且为中国美学的发展开拓了广阔的思想与思维

从《乐记》《声无哀乐论》比较儒家、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从《乐记》《声无哀乐论》比较儒家、道 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从《乐记》《声无哀乐论》比较儒家、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先秦诸子音乐美学思想在整个古代音乐思想史具有重要的地位,它影响了随后整个封建社会的音乐文化基础,是我们在探讨民族特色的音乐美学体系时非常值得研究、借鉴的一笔珍贵历史文化遗产。《乐记》和《声无哀乐论》是中国音乐美学史上两朵重要的奇葩,它们分别代表了儒家和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对这两部著作进行比较研究,不仅可以看出儒家,道家不同的音乐美学观点,还可以由此窥见音乐的本质、社会功能、音乐与知觉者的关系以及我国古代音乐美学发展的一般规律。 一、先秦儒家美学思想及其集大成者《乐记》 儒家音乐美学思想对中国传统音乐以及整个古代音乐思想史有着重大而深远的影响。而《乐记》便是一本集中体现了儒家音乐美学的论述,因此它是先秦儒家美学思想集大成者。 《乐记》一书讨论了音乐的各个方面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1.音乐是一种情感的艺术 关于音乐的本质,《乐记》中有着精辟的论述,肯定了音乐是表达情感的艺术。音乐有着深刻的艺术性,感情深厚的音乐可以打动人心,反之一个社会的音乐也可以反映国家的盛衰。《乐记》关于音乐本质的论述,具有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 2.音乐可以陶冶人的思想感情 《乐记》认为,音乐是表达情感的事物,它和礼结合起来成为一个人修身养性的重要途径。音乐和社会伦理想通,不同的人对音乐的要求不一样,不同的音乐表达不一样的思想感情,不同思想感情的音乐对人的作用和影响也各不相同。 3.礼乐是治理国家的方法之一 《乐记》主张使音乐与治理朝政、端正社会风气、礼治、伦理教育等相配合,为统治者的文治武功服务。[2] 《乐记》作为儒家思想论著,迎合了封建统治者维护自身利益的一面。作为一部音乐美学著作,又有抽象概括问题、寻求一般规律的特点即绝对面。这就是它音乐美学理论的价值所在。 二、中国音乐美学思想的独创性名作《声无哀乐论》 《声无哀乐论》立足于老庄的哲学理论,来阐述声无哀乐即音乐不能表达人喜怒哀乐的情感这个命题。全文涉及音乐本质、音乐审美感受、音乐功用等一系列问题,是一篇在思想上自成体系的音乐美学论著,以秦客问、东野主人答,来回八次问答而完成。它的观点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儒家、道家、法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儒家、道家、法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本文作者:发论文找360期刊网网址:https://www.360docs.net/doc/8918785213.html,/ 摘要:中国传统音乐源远流长,包含诸多审美品格,其美学思想博大丰富。丰富的音乐美学思想,对中国民族传统音乐体系的形成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中国民族传统音乐体系在与西方所谓专业音乐体系的对照与比较中,呈现出了鲜明而特有的审美特征。纵观整部美学史,我们不难发现,中国音乐发展其问出现过入、道、墨、法、佛、阴阳等诸多美学流派,但大体都被儒道两家所包融、吸收而失却独立存在的价值,儒道两家美学思想从先秦产生至今,始终贯穿音乐发展中。 关键词:传统美学思想儒家道家墨家 一、儒家音乐美学思想:善、和 儒家的音乐理论对音乐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给予充分的肯定。孔子认为思想的审美朴素之美,简朴之美,含蓄之美,是自然与人心的交融,主张在音乐审美中保持一种“和”的情感态度。孔子曾评价《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他认为,音乐审美中的情感态度及其表现是中正平和的,也应当是适度的,有节制的,这同他的“中庸”哲学思想是一致的。荀子认为音乐在动荡年代可以鼓舞前方将士英勇善战,而在和平环境中又能使人们以礼相代。在音乐内容与艺术形式上,儒家的音乐理论把内容的“善”“和”放在第一位,而艺术形式的美,则放在第二位。中国传统的音乐审美以“和”为中心,对我国的音乐家发展有着极深远的影响。儒家的音乐理论还把音乐家艺术看成是一种认识真理的途径。 《乐记》是儒家的音乐家美学思想的代表着作。《乐记》论述了音乐的本源:“凡间之起,由人心也:人心之动,物之使用使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音乐是由间组成,其根源是由于人的思想感情受到外界事物的激动,“物动心态”,是原始唯物主义反映论的观点。《乐记》提出了自己的音乐美学思想,如书中写道:“是故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乐情篇》)。就是说,作品的思想内容是主要的,技艺是次要的,品德的修养是首要的,事情的完成是次要的这就给我们一启示:在当代的音乐教学中,专业的音乐人才固然需要但通过音乐教育培养、扩展音乐素质,具有一定的艺术修养更为重要。 孔子认为音乐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是“善”和“美”。凡合于所谓仁德者为善,表现平和中庸者为美,形成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音乐审美标准之一。推崇以歌颂舜的文德为内容的《韶》乐为尽善尽美的艺术,把表现武王伐纣的《大武》评为尽善未尽美的艺术。孔子认为音乐家反映人们的痛苦和欢乐情感要有节制,不应该超越中庸之道的论理准则。强调形式与内容要统一,推崇“乐而不淫,衰而不伤”的雅乐,不喜热情奔放或具有反抗精神的民间俗乐“郑卫之声”,“恶郑声之乱雅也”,带有封建统治阶级的政治偏见。 荀子(约公元前313——公元238年)荀子在哲学上主张性恶论“,认为人的生性的恶习的必须教育才能变善,因为更加强调礼乐教育的重要性,是人的必然需要。他主张音乐从实际出发,并随着时代前进而发展变化,但在音乐思想上仍有崇雅贬俗倾向。 二、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自然、天人合一 道家音乐美学思想自诞生之日起,就与中国的音乐文化揉合到了一起,它的核心是自然、虚静,渴望达到”大音希声“的境界。道家倡导”天地之和“的思想。老子崇尚朴素自然,追求平和;庄子认为主客体和谐产生美感,以内心纯朴自然性情的复归作为乐的实现,用乐调调和阶级矛盾,追求人类平衡,认为合乎

佛教音乐美学思想初探

佛教音乐美学思想初探 作者: 苗建华 中国中央音乐学院苗建华 佛教东传,对中国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佛教音乐对中国传统音乐的渗透也颇为深巨,既表现在各种佛事中运用的呗攒、佛曲丰富了传统音乐的内容,又体现在吸收传统音乐基础上产生了诸如变文等多种新音乐形式。晋代之后,随着佛教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佛教经文的翻译与编纂之风非常盛行,出现了众多的汉译佛经和佛学著作,也产生了成实、三论、地论、毗昙、楞伽等多家佛教学派。佛教历来重视用音乐“宣唱法理,开导众心”,提倡音乐在服务佛教教义中的作用,所以佛经与佛学文献大多涉及音乐,阐述了佛教对音乐的诸种看法。 对现存佛经与佛学著作中的音乐文献史料进行分析研究,[1]可发现佛教音乐美学思想具备如下特征。 一、视因缘生法,音声虚空,肯定无声之乐 《中论》所云:“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此文有两义:认为一切世间万物皆待缘而生而起,没有独立的实体存在,即“诸法从缘生,是法缘及尽,我师大圣王,是义如是说”(《大智度论》卷18);倡导法空,视有为无,视生为灭,所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杂阿含经》卷12)。既然如此,要追求无声无形、不生不灭,要看破名色关,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佛教的这些思想在音乐美学领域的体现,表现在认为音乐和万物一样,也因缘所生;音乐的真实即虚无,所以音乐无所谓真实与否。大量的佛经对此有所记载,如《宗镜录》卷3云: 见性无由得发,五根亦然,皆仗缘起。斯则缘会而生,缘散而灭。无自 主宰,毕竟性空。如《楞伽经》偈云:“心为工技儿,意如和技者。五识为伴 侣,妄想观技众。”如歌舞立技之人,随他拍转。拍缓则步缓,拍急则步急。 五根亦如是。但随意转……取诸乐器,于戏场地作种种戏。心之技儿亦复 如是,种种业化,以为衣服。戏场地者,谓五道地,种种装饰,种种因缘,种 种乐器。谓自境界技儿戏者,生死戏也。心为技儿种种戏者,无始无终,长 生死也。 《杂阿含经》卷43云: 如此之琴,有众多种具,谓有柄、有槽、有丽、有弦、有皮。巧方便人弹 之,得众具因缘乃成音声,非不得众具而有音声。前所闻声,久已过去,转 亦尽灭,不可持来……若色受想思欲,知此诸法无常有为,心因缘生而便说 言。 《父子合集经》卷10有诗对此形象地描述: 又如箜篌出妙声,彼声本无有自性。 智者观蕴理如然,知蕴自性不可得。 又如吹贝发大声,推其响自何所得。 彼声自性本来空,佛了诸法亦如是。 又如击鼓所出声,能令闻者生忻悦。 彼之音响本来空,如来证法亦如是。 “佛种从缘起”,《道行般若经》卷10举箜篌、吹箫两则实例,说明音乐乃因缘而生:箜篌不以一事成,有木、有柱、有弦不能生音,需要有人摇手鼓之;吹箫亦然,箫者以竹为

琴者心也古琴美学思想中的道家思想

“琴者,心也”——古琴美学思想中的道家思想 道家对古琴美学思想影响深远。《老子》崇尚自然为美,排斥人为之乐、有声之乐,推崇“淡兮其无味”的音乐风格,倡导自然、无为、体现道之精神的“大音希声”。庄子继承了《老子》的自然观,主张“法天贵真”,对束缚人性、违反自然的儒家礼乐思想进行了毫不留情地批判(见《骈拇》、《马蹄》等篇)。但庄子并没有完全否定有声之乐,而是提出“中纯实而反乎情,乐也”的命题,要求音乐表达人之自然情性,而不应拘于人为的礼法。基于此,《庄子?大宗师》所载子桑“父邪,母邪?天乎,人乎”的悲歌在古琴审美中就不但实现了对情的肯定,而且实现了对悲乐的肯定,《庄子?让王》中提出的“鼓琴足以自娱”的命题,则强调了古琴音乐的娱乐作用、审美作用。 老、庄上述思想渗透在其后古琴美学思想的各个方面。《老子》“淡兮其无味”的思想被阮籍、嵇康、自居易、周敦颐、徐上瀛等人吸收、发展,在音乐审美上形成对“淡和”之乐的崇尚,限制了古琴音乐风格的多样性,对古琴的发展产生了较大的消极影响; 《老子》“大音希声”的思想则为陶渊明、白居易、薛易筒等人所继承,使崇尚“希声”之境成为众多琴人追求的目标;庄子“得意而忘言”的思想被陶渊明等众琴人所继承,使追求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成了古琴音乐审美中的重要特征;老、庄对自然之美的推崇为嵇康、陶渊明、李贽等多人继承,使古琴美学思想重视人和自然的联系,追求人和自然的统一;庄子以自由为美、音乐可自由表达感情的思想又被嵇康、李贽等人发展,提倡音乐要成为人们抒发心声的艺术,而不是封建统治的工具。另外,老、庄明哲保身、退隐出世豹思想也对古琴美学思想有一定的影响。《老子》“淡兮其无味”、“大音希声”的观点受到琴人的一致推崇,对古琴音乐审美产生了重大影响。“淡”出自《老子?三十五章》“道之出言,淡兮其无味”。文献显示,《老子》提出“淡”的范畴后,在汉代之前并未引起大的反响。魏晋之后,经学受创,玄学盛行,“淡”之审美受到重视,所以阮籍说“道德平淡,故五声无味”,提倡恬淡之乐,排斥美声、悲乐。至唐,“淡”开始被较多地用于形容琴乐风格,“清泠由本性,恬淡随人心”、“曲淡节稀声不多”、“古声淡无味,不称今人情”、“入耳淡无味,惬心潜有情”、“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等琴诗表明恬淡之音已被唐人作为古乐、雅乐的标志而受到推崇,在古琴音乐审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宋周敦颐援道入儒,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对《老子》的思想加以吸收、融合,提出“淡 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的“淡和”说,从而使“淡和”成为儒、道两家尊崇的音乐审美观。“淡和”审美观既与道家恬淡的主张相符,又与儒家中和的主张相合,所以被众多琴人所接受。宋真德秀在《赠萧长夫序》中就竭力赞扬古琴“希微”、“寥寥”之风格,明严天池也说:“惟鼓琴,则宫商分而清和别,郁勃宣而德意通,欲为之平,躁为之释”(《琴川汇谱》)。徐上瀛则认为“琴之元音,本自淡也”,“琴声淡则益有味”,并说“淡”就是要“使听之者游思缥缈,娱乐之心,不知何去”(《溪山琴况》)。清汪炬更将“淡和”发展到极端,认为“先王之乐,惟淡以和。淡,故欲心平;和,故躁心释”(《立雪斋琴谱》),将“淡”作为一个居于“和”之上的重要审美准则。他将“淡”的标准定为“节有度,守有序,无促韵,无繁声,无足以悦耳”。《老子》“淡兮其无味”的主张与儒家思想结合,形成“淡和”审美观,既是以儒家思想改造道家思想的结果,也是道家思想本身局限所致。《老子》的目的就在于以无为否定有为,以“大音希声”否定有声之乐,所以它最终会由“淡兮其无味”发展至“淡和”,对音乐美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音乐美学思想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音乐美学思想 魏晋南北朝时期,大部分时间处于分裂状态,除西晋的短暂统一以外,在近四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先后存在过三十多个政权。政权更迭频繁、社会动荡不安、民族矛盾尖锐、礼乐制度废坏,自然给社会生产带来诸多负面影响。然而在这一时期,秦汉以来的天下统一的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合二为一的固定模式打破,政治文化中心开始南移,边疆地区和周边的少数民族的社会经济已有长足的发展。少数民族大量内迁和建立政权,在与汉族的接触交往中,逐渐接受了汉族传统文化而开始进行汉化进程,汉民族也大量吸收了个少数民族和域外传入的各种文化因素。即以音乐而言,“天竺乐”、“龟兹乐”“康国乐”“安国乐”“疏勒乐”等西域胡乐几乎畅通无阻的涌向了中原,风靡南北,不仅带来了“胡乐荐臻”状态下的音乐文化的大融合,也为隋唐宫廷燕乐得形成奠定的基础。同时,佛教音乐也开始流行。魏晋南北朝时代打破了经学一统之局,进入文学自觉之时代,再次出现文化多元走向并相互吸收、借鉴、融合,成为中国历史由秦汉一统向隋唐盛世之过渡阶段。 魏晋南北朝的美学在扬弃先秦两汉伦理实用美学传统的基础上,构建了倡表现、偏心理、重主体的情感愉悦型的新的美学体系。中国古典美学偏于抒情和表现的总体特征,正是在此时期获得了基本确立。而对美学发展演变起决定作用的是玄学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提出。以王弼、何晏为代表的士人们以《老子》、《庄子》、《周易》为谈资,掀起

了一场谈玄风尚。而在文艺上的三曹、嵇康、阮籍,书法上的钟、卫等人都是在意识形态各部门内开创真善美新时期的显赫代表。在没有过多的统治束缚、没有皇家钦定的标准下,文化思想领域比较自由而开放,议论争辩的风气相当盛行。正是在这种基础上,与歌功颂德、讲实用的两汉经学、文艺相区别,一种思辨的、理性的“纯哲学”和一种抒情的、感性的“纯”文艺产生了。这二者构成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个飞跃。 魏晋人的生活与人格具有自然主义和个性主义的特征,“任自然”的审美意识,本质地表现为自然主义与个性主义的有机统一,因而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审美意识的主流。 “任自然”的审美意识,与先秦时期形成的“自然说”美学思想有渊源关系。这种意识直接影响到魏晋南北朝的山水画、山水诗的艺术创作,同时对其时的瓷器、园林、名士生活方式的审美设计,产生了重要影响,促成了追慕“清秀”的审美设计倾向。 下面从一些具体的音乐或文学作品中看一下体现出的一些音乐美学思想: n 王弼《论语释疑》所推崇的“大成之乐”。

浅论道家美学与中国传统艺术的联系

龙源期刊网 https://www.360docs.net/doc/8918785213.html, 浅论道家美学与中国传统艺术的联系 作者:王香军 来源:《知识文库》2017年第12期 道家成就了中国古典美学思想的核心理论,中国艺术更是在老庄哲学的指导下,艺术在精神思想方面走上了极致。其中,道家关于自然、虚静、虚实结合等思想,对中国传统艺术的发展与继承有着深远的影响。而传统艺术则通过物质媒介的“象征尺度”和“象征意象”等形式和内容,从而体现道家思想的成分。 老子认为,“道”是天地万物产生的本原,“道”是有与无的统一体,是宇宙天地万事万物存在的根据和本原。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庄道家则侧重于“天道”或“自然之道”,天、人统一于“道”,可见中国道家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虽然他们本身没有直接的涉及到艺术领域的问题,也没有对艺术进行实质上的探讨,但他们的思想所体现的人生境界为后代艺术家以及艺术作品建立的价值取向。 第一,道家思想与中国园林。这可以分为三个方面讲,第一方面,道家对园林自然崇尚“大象无形”、“天地有大美”,中国园林自然山水式的修造方式讲究自然美,融合美,清幽雅致,要具有很高的环境美感和意境美感,使人们在这样的自然环境或审美情境中产生精神的放松、愉悦。于是中国园林自然山水中有“一池水可为汪洋千顷,一堆石乃表崇山九仞”之说。这样才使观光者和园林在精神层面上得以交流,使主客体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对应统一,这既是所说的“天人合一”思想。第二方面,老庄的“虚无”思想很大程度的体现在中国园林的空间处理上,中国园林的各个构成要素本身就是虚实的代表:水为虚,山为实,敞轩、凉亭、迥廊则亦虚亦实,加上在园林的花草灌木配置,都是在虚实结合的理论中进行管理配置。同时造成中国古典园林的另一特征:“小中见大”。第三方面,在园林的空间结构处理上,经常采用含蓄委婉、遮掩隐藏、暗示隐喻等手法,以及对景、对比等方式,这些均能使空间具有深讳莫测的丰富感,使人觉得景外有景,园外有园。例如,苏州的留园便是典型的“以小见大”空间效果。 第二,道家思想与中国古代书画,“含道映物”,从古自今中国画家所呈现出的审美意象。中国书画的创作也巧妙的运用了道家“虚静”、“有无观”、“自然”等思维,目的是为了给人以精神世界上的启悟,发乎本原的灵性。古人明志修道,文人山水画家尚“静”的心态,表现为他们的山水画所追求的淡泊与自然,反映在画面上的便是重水墨而轻色彩,另一种手法便是“留白”达到以计白当黑,从绘画理论的角度看,素是白色,玄则为黑色,黑白对立、实虚对立,以虚为实的空白处理,留给人以无限遐想的余地,从而产生多维层次的艺术感染力和影响力,同时构成了山水画的独特形式;花鸟画家常以动植物入画,代表的有梅、兰、竹、菊、鸟等,来寄寓文人雅士的审美认知和崇高品质,形成了以写生为基础,以寓兴、写意为归依的传统;人物画家侧重于表达“神识风采”,主张抓住有利于传神的眼神、手势、身姿与重要细节,强调分别主次,有详有略,详于传情的面部而略于衣冠,详于人物活动及其顾盼左右而略于环境描写;书法贵于“自然”,落笔的轻重力度、运笔的快慢节奏以及连笔的气韵感觉,体现出书法的质感、量感、体积感。

浅析张怀瓘道家美学的理论根源

浅析张怀瓘道家美学的理论根源 【摘要】张怀瓘崇尚自然无为,在他的书论中,用了很多的“自然”字样,形成了他自己的道家美学理论。本文试图在书论发展史及道家哲学背景中寻找其文艺理论的根基,并探讨他的书法理论对前人的超越。 【关键词】张怀瓘;道家美学;自然 (一)“无为而用,同自然之功”——无为的自然境界 张怀瓘崇尚自然无为,在他的书论中,用了很多的“自然”字样,这还得在书论发展史及哲学背景中寻找原因。“自然”一词首先由老子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之所法,天地法之自然,人亦法自然,“自己而然,则谓之天然,天然耳,非为也,故以天言之,所以明其自然也”。道家“以自然质朴为美的审美观及其所提出的‘雕琢复朴’的艺术理论,是美学思想解放的一种表现”。 从创作论来讲,自然前往就能妙手成春,生成无意于相求、不期而遇的作品来。书家们就是借助道家思想运用于书法创作,使它微妙地契合于“道”与“自然”。即蔡邕所说的“书肇自然”:“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随后每代都有书家谈书法自然论,张怀瓘在前人理论上加以总结与开拓,推崇自然无为的创作观。 第一,他在深发书法本质中构建自然论。他以“文”为中介建立“书”与“自然”间的关系。“文章之为用,必假乎书,书之为征,期合乎道,故能发挥文章者,莫近乎书”(《书断序》)。这是从书法功能角度来讲的,“书”和“文”都是“合乎道”的,此处的“道”即是自然之义。“书法和自然的关系已不仅仅是与物象的简单对应模拟的关系,而是进入一种在节奏、心理、情绪感应上的抽象的微妙呼应。张怀瓘要求‘善学者乃学之于造化,异类而求之,固不取乎本,而各挺之自然’,这种‘异类而求’比‘依类象形’更进一筹。” 张怀瓘“得之自然”、“制同造化”等主张显然与道家崇尚自然,期与造化相契的思想相近。正因为书法“道合自然”的特性才使得书家能从自然百态中领会书法的至高真谛,并在与自然的物我同一中表现出生机意趣。 第二,他在评价书家作品中构建自然论。这集中体现在他对张芝和嵇康的赞美上。他说张芝“草书《急就章》,字皆一笔而成,合于自然”(《书断中》),“唯张有道创意物象,近于自然,又精熟绝伦,是其长也”(《文字论》)。他称赞嵇康说:“……叔夜善书,妙于草制,观其体势,得之自然,意不在乎笔墨。若高逸之士,虽在布衣,有傲然之色。故知临不测之水,使人神清;登万仞之岩。自然意远”(《书断中》)。此处的“天资自然”和“自然意远”是自然天成、毫无修饰之义,而“得之自然”是自然规律的意思。 第三,他在异于他人中构建自然论。《书断》中使用的“自然”与其他书家的

浅论儒道哲学的美学思想

浅论儒道哲学的美学思想 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王碧美李翔 摘要: 中国画自身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它的美学思想深受中国传统哲学的影响,注重个人情感的表达,讲究气韵生动,强调抒情写意;同时儒道哲学中蕴含着丰富的美学思想,又融入到中国画的审美思想中,使其丰富和发展,如真善美的结合,道与技的统一,人们对人格美与质朴美的追求等。 关键词:儒与道、美与善、道与技、 正文: 中国画是艺术的一个分支,它强调抒情达意,追求意境美。而中中国画的美学思想又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中国画学之所以把人们追求的最高道德境界与理想的审美境界合而为一,也正是由于中国哲学体系的固有特征对中国画艺术深刻影响的结果。尤其儒道哲学中的美学思想,影响至为深远。具体如下: 一.儒家的美学思想—美与善的统一、仁与乐的统一、人格美的追求、为人生而艺术 儒家美学的创始者和重要代表是孔子。他的美学思想建立在他的“仁” 学的基础上。孔子从他的“仁”学出发,总结、概括和发展了前人关于“五味”、“五色”、“五声”的美和美与善的关系问题的论断,第一次深刻地解释了美与善的关系、审美与艺术的社会作用等问题。“仁”在道德境界追求上等同于“善”,但它也有形而上的意义----“仁”的精神本质是等同于宇宙精神的。“仁”所包涵的宇宙精神以其宗教意义为母体而得以孕育,以“礼”的途径加以实现。礼是周初人们祭神时形成的一种仪式,在以后的发展中,形成了以“仁”为标准的道德规范。礼在实现的过程中,是规范性与艺术性的统一。“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他把外在形式的美称之为“文”,把内在道德的善称之为“质”。“文质彬彬”正说明儒家把道德规范性与艺术的表现性的和谐统一作为礼的基本性格,体现了“美”与“善”的统一。 美与善的统一,在儒家孔子看来,最早体现在仁与乐的统一上。仁,儒家提倡的一种高尚的道德规范,乐是儒家表现善的一种艺术方式。儒家之所以把艺术的尽美与道德的尽善融合在一起是源于他们的本质有自然相同之处。乐的正常的本质可以用一个“和”字作总结,如“大乐与天地同和”“乐之中和也”“乐言是其和也”“乐者天下之大齐”,大齐就是完全的统一;《礼记-儒行篇》中说“歌乐者仁之和也”,仁者必和,和中含有仁的意味。孟子也说“仁者爱人”极其量是“天下归仁(即万物一体)”,“浑然与物同体”。可以说“乐合同”的境界与仁的境界有其自然而然的会通统一

道家美学

道家美学照耀下的两朵诗坛“奇葩”— 陶渊明与史蒂文斯

道家美学照耀下的两朵诗坛“奇葩”— 陶渊明与史蒂文斯 摘要:道家是以老子、庄子为代表的中国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最重要的思 想学派之一,提倡自然无为,提倡与自然和谐相处。正是道家的“天人合一”的美学思想影响了中西方的著名“自然派”诗人陶渊明与史蒂文斯,使他们在诗坛留下辉煌的一页。本文主要分析道家美学思想对他们的代表性的诗作的影响,突出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对中西方的影响,特别是道家美学思想的传播和应用。 关键词:道家美学思想,自然派,陶渊明,史蒂文斯,田园诗

道家美学照耀下的两朵诗坛“奇葩”— 陶渊明与史蒂文斯 一道家美学思想概述 道家是以老子、庄子为代表的中国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最重要的思想学派之一.道家提倡自然无为,提倡与自然和谐相处。道家以道德、知足为美,讲究遵循大道贵信上德,是由宇宙的辽阔、自然的完美和人类局限而来,是从有限和无限、无为与有为的辨证中而出现的感受。道家思想是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美学思想精髓影响了无数文人墨客。道家美学的核心观念就是“天人合一”,在道家看来,天是自然,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因此庄子说:“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庄子·齐物论》中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则将“天人合一”的思想表达得更为清晰。老子说:“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与的者,同于德;于天者,同于天。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天者,天亦乐得之。”可见,与道—人和德—人关系一样,与“天”保持一致的人,天也乐意得到他或包容他。也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要顺应自然,无为而治。所以,总体来说自然、简洁、朴素、清净高远是道家美学的思想特征。二陶渊明与史蒂文斯简介 陶渊明(约365年—427年),字元亮,号五柳先生,世称靖节先生是东晋末期南朝宋初期著名的田园诗人。他的诗多描绘自然景色及其在农村生活的情景,其中的优秀作品寄寓着对官场与世俗社会的厌倦,表露出其洁身自好,不愿屈身逢迎的志趣,但也有宣扬“人生无常”,“乐安天命”等消极思想。其艺术特色,兼有平淡于爽朗之胜,语言质朴自然,而又极为精炼,具有独特风格。是我国第一位田园诗人。陶渊明的诗作风格得到了如,孟浩然,李白,苏轼等的高

论先秦时期音乐美学思想(二)

论先秦时期音乐美学思想(二) 【摘要】:先秦时期是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学术空气最宽松、最活跃的时期,产生了一批伟大的思想家。音乐美学思想最为丰富的,主要是儒家和道家。儒道两家的音乐美学思想对后世产生了重大影响。 【关键词】:儒家; 道家; 音乐美学思想 中国的音乐文化,很多能从先秦的历史中寻得它的发端。这一时期,无论是在意识形态领域的诸子百家争鸣,还是以自已的思想观念,审美意识以及审美情趣去影响当时的社会音乐生活主面,都已达到了前所为有的程度。诸子百家当中,以儒家和道家的思想对后世影响最大,音乐美学思想更是如此,中国传统的音乐美学观可谓是儒道结合的音乐美学观。 一、儒家音乐美学思想 孔子的音乐美学思想包括四个方面。一是提出“尽善”“尽美”的审美理想,对美与善的相互结合、和谐统一提出了明确要求。二是提出“思无邪”、“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审美准则。三是提出“乐则《韶》、《舞》,放郑声。”的正乐主张,认为治理国家必须用《韶》、《舞》一类的雅乐,而应禁绝郑声。四是高度重视音乐的社会功能,认为诗、乐有“兴”、“观”、“群”、“怨”的作用,认为“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所以个人要“文之以礼乐”,用礼乐加强修养陶冶情操。 孟子主张“性善”论,从“仁”的方面发展了孔子的思想。他提出“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的命题,认为天下人对于音乐有共同的美感,所以圣人和凡人在这方面只有先后之分,而无贤愚之别。同时他提出“乐之实,乐斯二者”的命题,认为音乐所表现的应该不是人的其他感情,而是人的喜乐之情,而且是这种喜乐之情不可抑制的自然流露,是对仁义之德的喜乐之情。他又提出“与民同乐”的命题,要求统治者的音乐活动和其他娱乐活动不能过多加重人民的负担,也就是政和、人和才能乐和,要想享受音乐,从音乐中得到快乐,必须具备政治和顺、人心和乐的前提。 荀子主张“性恶”论,从“礼”的方面发展了孔子的思想。他的音乐美学思想集中反映于《荀子·乐论》篇中,主要涉及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论音乐的特征。他认为音乐表现形态的特征是以“审一以定和”的“声音”之道表现人的本性及其变化,表现人之道。二是批判墨子的“非乐”思想,充分肯定音乐的社会功能,他认为音乐“足以率一道.足以治万变”,是“治人之盛者”。三是明确提出“中和”的范畴,强调“中和”必须以礼为本,又以“中和”为准则对音乐进行取舍。四是强调区分审美层次的高下,他认为重在得“欲”的是“小人”,重在得“道”的是君子,主张“以道治欲”、“美善相乐”,用道德引导音乐欣赏活动,约束享受音乐的欲求。 二、道家音乐美学思想

道家虚静说和美学意义

道家虚静说及其美学意义 “虚静”,是中国古代哲学和文艺美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作为哲学中所述“虚静”,不仅道家有所论述,而且儒、法、佛各家都有论及。如《荀子·解蔽》说:“虚壹而静”。《管子·心术》说:“天之道虚,地之道静”。《非子·扬权》说:“执一而静”、“虚以静后”。虚静说是先时期较为普遍的一种认识,涉及到人格修养、思维方式以及宇宙论和认识论等。对于后世文艺美学中虚静说的形成,这些认识都有一定的影响。但其中影响更直接、关系更密切的,还当是以老庄为主的道家虚静说。不过,老庄讲“虚静”,首先是哲学意义上的“虚静”,是在他们的宇宙观和人生观基础上所讲的“虚静”。因为,中国古代哲学特别关注理想人生问题,注重人的修养在实践人生理想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儒家讲修身,并把修身扩充到整个社会,以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理想。道家也是如此,它把“道”看作整个宇宙的大和谐,其目的也是要实现其“无为而无不为”的政治目标。道家认为,要达到这一目标,作为主体的人也必须是和谐的,可是现实社会中的人都被所谓的礼义道德,智慧巧利等等所污染,这就需要一种特殊的修养功夫,以把这些妨碍主体和谐的蔽障统统加以清除,恢复其原始的素朴状态。这种特殊的修养功夫,就是虚静的心态。 一、虚静说的缘起 道家“虚静”的观念,源于老庄哲学,与老子所谓的“道”和庄子所谓的“天”有密切的关系。虚静说的提出,是道家对其理想人生境界的追求。道家认为,“道”是一种无所不包的和谐境界,具体表现为无声、无形、无欲、无为,“昏昏默默”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它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的(《十四章》)。庄子也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作为万物之本的“道”,其本质特征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最大的和谐。那么,受“道”支配的人世间的一切活动,当然也必须是和谐的。只有这样,才能与“道”相合为一,无往而不和谐。但是,在道家看来,现实社会的人却是极不“和谐”的。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十八章》)他对儒家所提倡的礼乐仁义,为学修身等说法,表示了极大的蔑视,认为恰恰是这些东西悖乱了人们的心态。因此,老子主:“绝圣弃知,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十九章》)这实际是要人们“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十章》),恢复到原始的无知无欲状态,亦即“婴儿”式的天真无邪状态。但是,事实上人们又不可能返老还童,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精神得到净化,恢复到素朴和谐的心态。所以,老子一再强调说:“载营魄报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十章》)这就是说,只有弃绝一切知识和经验,涤除一切精神上的污染,使其一尘不染,“见素抱朴”,才能“无为而无不为”,达到“道”的和谐境界。故曰:“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四十七章》) 庄子发展了老子的上述观点。他认为,“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

道家意境美学

道家意境美学 导论意境说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重要理论,而「意与境浑」与「象外之象」、「自然之美」是道家意境美学的重要课题,本文在第一节阐释: 「意与境浑」与「象外之象」两个课题都表现了道家思想的特色,论述老庄思想之中的「浑」之三义。本文第二节探讨老庄哲学之「浑」的三层义在美学意义上的开拓,来重检道家意境美学的思想形成史及其体系之雏形。第三节转而探讨意境说美学在中西比较美学当中的意义,藉由王国维的意境说,建构中西比较美学的雏形,王国维以「意与境浑」为美学的四组对比项的归结所在,本文尝试指出: 王国维的这个提法,假若将「意与境浑」关连于道家美学的雄浑观,把「象外之象」关连于道家的否定性的形象思维,那麽将显示出什麽诠释学美学的特义。第四节从浑之三义进一步探讨道家美学与诠释学美学的同异,和东西雄浑观的差异的问题。第一节老庄思想之浑的三义「浑」之本义为水喷涌之声或水流貌。「浑」为老庄哲学的重要概念,例如老子15章说「浑兮其若浊」,老子49章说到「圣人为天下浑其心」,就此而言,「浑」为「浑然一体」的意思,浑是指道体的状态或由道体而有的混沦作用。另外,庄子和列子皆重视「浑」,庄子<应帝王>有「中央之帝为浑吨」及「七日凿窍而浑吨死」的故事,强调了浑吨的否定性思维的

重要性,也就是浑然一体的体验和象外之象的重要性。「浑吨」也是道教内丹学的重要概念,是道家内修的核心体验,在这个内修的过程之中,十分强调虚己忘我的否定性思维,这也是浑然一体和象外之象在道家文化中的重要性之一例。老庄在有无玄同的思想架构之中,提出「浑」为重要概念,这个概念的有无玄同的思维方式,直接地影响到了后来中国美学史当中司空图提出「反虚入浑」,亦即,依于自我虚无化的体验而回返于雄浑的本体。吾人可以区分「浑」之三层意义:(1)「浑然一体」,(2)「反虚入浑」和(3)「浑然天成」,三义都是对道体和体道状况的描绘,首先,它表现为互摄互入的混同的整体,亦即,浑然一体;其次,这个整体是一种自我虚无化的大全,亦即,反虚入浑;最后,这个混同在虚无化中达到究极的真实,亦即,浑然天成。此处所说的浑之三层意义: (1) 浑然一体,(2) 反虚入浑,(3) 浑然天成是分别相应于意境说的三个美学特徵,亦即,相应于(1) 意与境浑,(2) 象外之象,(3) 自然之美。首先,「浑」同「混」,是「浑然一体」的意思。老子15章说「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49章说「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就此而言,「浑」为「浑然一体」的意思。另外,老子14章说到夷、希、微「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25章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週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这裡所说的「混」也有「浑」

论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论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 音乐美学思想,是对音乐的审美感受。中国历史亘古绵延,源远流长,在不同的时期人们对音乐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在原始社会人们认为声音具有魔法而音乐则被认为是巫术,不但可以沟通思想还可以治病消灾。西周的大政治家、思想家周公旦则认为音乐具备培养人们的伦理道德观念的功能,可以与礼相辅相成,并制定了一套被后来的儒家津津乐道的礼乐制度,《论语·八佾》:“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但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周王室已经是明日黄花,不从心,诸侯国割据纷争招贤纳士。出现了中国古代史上的“百家争鸣”局面,儒家与道家成为两个影响较大的流派。他们的思想不仅反映在政治、经济和大文化上,也涵盖了音乐。 由老子奠定的道家音乐美学思想是自由主义的美学思想,它高度重视人的理性精神,反对用固定的社会伦理道德来约束人的情感,主张自然地抒发和表现情绪。 一、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表现 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主要是通过老子和庄子的著作表现出来的,也得到了《吕氏春秋》、《淮南子》、嵇康、李贽等的发展。 (一)老子的音乐美学思想 1、音声相和 《老子》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老子从美与丑(恶)、善与不善的对立统一角度,推演出“有无”、“难易”、“长短”、“高下”、“音声”和“前后”的对立统一规律,就在与“相生”、“相成”、“相形”、“相盈”、“相和”和“相随”。在这中间所体现出的音乐美学思想就是——音声相和。 所谓音声,在古汉语里应当做两个词语来理解。郑玄为《礼记·乐记》作注时说,音乃合奏而出,声乃单一发出。历代文人学士对音声作解的很多,有的认为音乃艺术之音,声乃未经修饰的自然声音。在世人看来,前者是和谐的,也是美的;或者是不和谐的,是恶的。但老子认为,只有“音”而无“声”,或者只有“声”而无“音”都会顾此失彼,二者是对立的两面又统一于“和”。“和”便是“音”“声”的矛盾统一体。 《老子》第四十二章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

道家思想在现代艺术设计中的体现

(论文) 天津科技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 设计美学论文 题目:道家思想在现代艺术设计中的体现 学号: 14820932 姓名:高秋婉 专业:艺术设计 指导教师:滕明堂 2014 年 11 月 12 日

摘要: 道家的美学思想奠定了现代艺术设计的文化根基,对现代艺术设计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将道家美学思想的精髓运用到现代艺术设计中去并与设计意识相融合,是设计理念的一种创新,也是传承传统美学思想的必要手段之一。同时,现代艺术设计对道家美学思想的借鉴和发扬使得现代艺术设计更加体现出其精神价值与人文关怀。 关键词:1、道家思想 2、现代艺术设计 3、自然无为 4、虚静 一.道家思想中的“自然美”观 以老庄思想为核心的道家哲学,在中国文化思想史和哲学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人们常说“儒家重礼乐,道家贵自然”。在《道德经》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们知道“自然”是道家思想的核心内容。在这里,老子认为“自然”与“道”是几乎相同的,即“自然”具有“道”本体的品格,“道”的本性是“自然”。道家在哲学上以“自然”为叙述中心,在审美观上则表现为对自然美的追求和对浮华矫饰的反对。崇尚“自然”、顺应“自然”是老子美学意蕴的主要源泉。在美的自然观基础上,老子又谈到“素”、“朴”、“淡”、“拙”等。“素”、“朴”即指事物的本色和未经雕凿装饰的天然状态,亦即事物自身所固有的本质和规定性。老子将“素”、“朴”视为道的本性,“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见素抱朴”体现了老子土张保持纯朴的自然本性。他提倡为人处事,应该“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希望改变浇薄浮华的世风,使天下“复归于朴”在老子看来,“道”是完美的最高本体,而“素”、“朴”是“道”的本性,也就成为老子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老子“见素抱朴”的价值取向对后世文艺领域里反对浮华矫饰、以真朴自然为美的审美观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儒家和道家美学的比较

儒家和道家美学的比较 中文系08级汉语言文学二班唐卉107 摘要:从内在的、隐蔽的、发生学的意义上讲,儒道互补有着两性文化上的内涵;而从外在的、公开的、符号学的意义上讲,儒道互补又有着美学上的功能。对华夏美学的贡献而言,儒家的功能主要在“建构”,即为中国人的审美活动提供某种秩序化、程式化、符号化的规则和习惯;道家的功能则主要在“解构”,即以解文饰、解规则、解符号的姿态而对儒家美学在建构过程中所出现的异化现象进行反向的消解,以保持其自由的创造活力。 关键词:儒家道家美学基本特征互补 一、儒家美学的中心 儒家美学的中心是反复论述美与善的一致性,要求美善统一,高度重视美与艺术陶冶、协和、提高人们伦理道德情感的心理功能,强调艺术对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积极作用,充分地、明确地、自觉地从人的内在要求出发,而不是从宗教神学的外在信仰出发去考察审美和艺术,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儒家美学突出了美的自然形式包含有社会的内容,这使儒家美学具有崇高的道德精神,但同时又使美等同于善,漠视了美不同于善的独立价值,继而使得人们对于自然美的欣赏常常偏离到某种狭隘的道德比附的说教上,要求自然附会和符合人世的现实规范与秩序,从而束缚了对自然的正确理解和观赏。 儒家美学是与社会生活、政治状态紧密相关联的,作为其重要美学原则的“和”(人和),本身就包含了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它的着眼点更多不是对象、实体,而是功能、关系、韵律。作为矛盾结构,它强调得最多的是对立面的相互渗透与协调,而不是对立面的排斥与冲突;作为反映,情调得更多的是内在生命意兴的表达,而不在模拟的忠实、再现的可信;作为效果,强调得更多的是情理结合、情感中潜藏着智慧以得到实现人生的和谐和满足,而不是非理性的迷狂或超世间的信念;作为形象,强调得更多的是情感的优美和壮美,而不是宿命的恐惧或悲剧性的崇高。 从儒家哲学的整体气韵来看,其思想主要是外观的,它本身也极注重内观,但是它的内观是最终必须为其外观服务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修、齐、平、治”。与此相似,儒家美学在艺术-审美上也以外观的伦理、道德、责任为标尺,也就是说,它要求美一方面必须诉之于感官愉快并具有普遍性,另一方面必须与伦理性的社会情感相联系,从而与现实政治有关。这是中国艺术-审美十分注重主题思想性的重要传统依据。 二、道家美学的一些基本特征 道家美学的重要特征是强调了审美的超功能性,即“天和”(与道冥同),它要求审美情感必须是一种内向的精神关照。这种“天和”在不同的道家审美观里又有不同的含义和表现。老子的美学核心是“自然无为”,突出了个体生命寻求自由的要求,在矛盾的对立和转化中去观察美与艺术的问题,蕴有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哲学意味(无为而无不为),但是他的美学思想总体上偏于理智的冷静思考,有一种洞察社会黑暗的深谋老算的眼光,对人生表现出缺乏一种明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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