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赛珍珠《大地》的叙事特点
赛珍珠小说中的大地情结

赛珍珠小说中的大地情结【摘要】在赛珍珠最重要的小说《大地》中,真实地展现出了中国农民在黄土地上辛勤耕作着的丰富而鲜活的生命实质,又表现了作者的艺术世界中的矛盾。
千千万万个朴实的中国农民家庭,在一望无际的黄褐色土地上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循环往复,演化出了几千年的人事沧桑。
《大地》中中国农民们与土地的依恋关系构成了小说的一个重要命题,同时也是作者审美观的结晶。
【关键词】赛珍珠《大地》恋土情结一女作家赛珍珠是普利策奖和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她在中国长大,回美国完成教育后又继承父志,在中国农村地区当传教士和教师。
她写作勤奋,40多年的写作生涯中先后出版了100余部著作。
赛珍珠最重要的作品、长篇三部曲《大地》就是这一审美观的结晶。
它既相当真实地展现出了中国农民在黄土大地上辛勤耕作着的丰富而鲜活的生命实质,又表现了作者的艺术世界中的矛盾。
千千万万个朴实的中国农民家庭,在一望无际的黄褐色土地上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循环往复,演化出了几千年的人事沧桑。
《大地》中中国农民们与土地的依恋关系构成了小说的一个重要命题。
“土地”是他们考虑一切问题的中心,也成了支配一切行动的强大内驱力。
农民们的品德来源于与父辈相同的原始灵魂:与土地的察切联系。
主人公王龙带着一种几乎虔诚的快乐,耕作在他自家的田地上。
他属于他的土地,只有土地在脚下,生活才能充实。
他坚信,一切都可能被人拿走,而惟有土地是别人永远无法拿去的。
“正是这块土地建成了他们的家,为他们提供食物,塑成了他们的神像”。
“从前某个时期,男男女女的尸体都埋在那里”。
同样,“他们的房子有一天也要变成泥土,他们的肉体也要埋进土里”。
这使我们联想起赛珍珠另一小说《龙种》,一部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第一部直接描写被占领的中国,抵抗日军的生动而感人的”小说中的描写:日本侵略者残忍地奸淫掳掠非但不能改变庄稼人对土地的热爱,反而更加固了这种深沉的情感。
当日军突然侵入那座平静地沉睡了千年的村庄时,忠诚的老农林都为了土地而留了下来,因为他坚信“土地绝不能留给敌人”。
人与土地的亲合与疏离——生态文学解析赛珍珠的《大地》

人 与土地 的亲合 与疏 离
生态文学解析赛珍珠的 《 大地》
蔡 宁 刘玲玲 刘 明 田树耀
照 和道 德 关 怀 , 唤 人 与 自然 、 人 、 宙 相 互 融洽 和 谐 , 而 达 到 呼 他 宇 从 自由 与美 的诗 意 存 在 的文 学 人 与 自然 的 关 系 也就 是 人 与 土地 之 间的 关 系 : 种 是人 与 自然 一 之 间 的亲 合 , 另一 种 是 人 与 自然之 间 的疏 离 。因 而 生态 文 学 就 有 了 两种 存 在 形 态 : 种 是 亲 合式 生态 文 学 , 一 种 是疏 离 式 生态 文 学 。 一 另 亲 合 式 生 态文 学是 在 生 态危 机 和 精 神 困 境 中 , 过 描 绘 人 与 自 通 然 的亲 合 关 系 , 现 人 与 自然 的亲 密 融合 的精 神 交往 和 从 中获 得 的 表
我 的老爹 , 都宁愿死在这块地上 !” 后来, 0 王龙一家加入逃荒队伍 去 了南方。虽然王龙离心爱的土地有着万里之遥, 但是他一直心系
接 引用 了“ 本 是 尘土 , 要 回 归尘 土 ” 旬 原话 , 上 帝 ” 你 仍 这 “ 的字 眼 也 经 常被 提 到 。 另外 ,O世 纪美 国文 学 还常 常 借 用 基 督受 难 的 形 象 作为 无 辜 的 2 人为 众 人 受苦 的象 征 手 段 。 明威 的 《 人 与 海 》 尾 处 老 人 肩 背桅 海 老 结
的民族意识, 从而在这一点上达到了“ 史诗” 的高度 。
在《 大地 》 , 人 公 王 龙 象征 了人 与 土 地 最 为 直接 与密 切 的关 中 主 系 。王龙 眼 里 的 土地 就是 他 的 命 与 命运 。王 龙 是 土 地 , 地 是 王龙 , 土 在 小 说文 本 里 , 示 了这 样 一种 人 与 土 地 的血 肉联 系 , 这种 联 系 的 显 而 最 基 本表 现 就 是 人 受到 自然 灾 害 的 影 响 描写 。我 们 说 ,自然 灾 害 是 自然 力 的一 种体 现 , 是 衡 量人 与 土 地 之 间关 系 数 的 一个 重 要 指标 。 也 人 与 土地 ( 自然 ) 的关 系 越 密切 , 受 到 自然 力 量 的 制衡 和 限制 就 越 人
浅析赛珍珠《大地》中的中国农民形象

浅析赛珍珠《大地》中的中国农民形象美国作家赛珍珠的中国农村题材小说《大地》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的产物。
在这部被瑞典文学院誉为“对中国农村生活”具有“史诗般描述”的作品中,赛珍珠以同情的笔触和白描的手法,塑造了一系列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的形象,写出了“农民灵魂的几个侧面”。
标签:大地;中国农民;农民灵魂描写20世纪20-30年代中国北方农民生活的巨著《大地》三部曲的问世,使赛珍珠享誉文坛。
其中出版于1931年的《大地》,“因其对中国农民生活的丰富而真实的史诗般描写”〔1〕而先后获得美国普利策小说奖、豪厄尔斯最佳小说奖和诺贝尔文学奖。
本文无意全面评价赛珍珠其人其书,只想就《大地》中的中国农民形象谈些粗浅的看法。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了30多年,接触过中国社会的各个阶层,但她所关注的首要对象是农民,这固然是受到她的丈夫、美国农业专家约翰·洛辛·巴克的影响,同时也不能不说明赛珍珠切入中国人生活的角度是独特的、准确的、深刻的。
因为当时中国社会的主体仍然是农民。
赛珍珠紧紧抓住农民,通过农民与土地之间的永恒关系来表现时势的变化和人物命运的兴衰。
过去,中国的古代文学一直给人展示那些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以至于人们只看到了中国文明中的士人文化和儒士雅兴。
在现代,尽管有许多作家关注农民的命运,特别是鲁迅对农民的描写深入骨髓,但都不是以农民与土地的关系为核心。
而赛珍珠则以一种朴素的、古老的、甚至是愚昧的农民文化来界定中国的传统,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中渗透着泪水的人们,祖祖辈辈生于土地、长于土地,与土地相伴而终。
他们的土气、愚笨恰恰是中国人另一种高尚情怀的表现。
他们“乃是实实在在的人,他们紧贴着泥土,紧贴着生与死,紧贴着乐与悲。
……在他们中间,我看到的是真而又真的人。
”围绕着王龙与土地的关系,赛珍珠从人与土地间不可分割的关系和土地使人性净化、土地使人性堕落这两个层次刻画了中国农民的形象。
赛珍珠在《大地》中塑造了一批栩栩如生的农民形象,这些人物的性格有的单纯、有的复杂。
《大地》的女性主义叙事学解读

《大地》的女性主(叙事学解读葛树强(沈阳化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110142)摘要:女性主义叙事学理论在进入文学批评领域后,为国内当前文学批评提供了新的研究范式,使越来越多的文学评论家调整视角关注女性主义文学作品。
本文分析《大地》中女性主义叙事声音和叙事视角,探讨赛珍珠是如何打动读者和建构自身叙事权威的。
关键词:女性主义叙事学叙事声音叙事视角一、引言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叙事学研究领域出现了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奠基之作——《叙事的行为:小说中的视角》,苏珊・S.兰瑟教授在该书中将叙事形式的分析与女性主义批评相结合,形成了全新的叙事学研究视角,使女性主义成为一门显学得以蓬勃发展(申丹,2005:280)。
另外,在《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事声音》一书中,兰瑟教授进一步介绍了女性主义叙事的研究范式,该研究范式具体包含三种叙事模式,即作者的、个人的体的叙声音模式,范例使研究者了作品进行女性主义叙事学视角分析研究。
在女性主义叙事学得认可重视的当下,《大地》作为赛珍的作之一得重新视二、女性主义叙事声音《大地》中作者的叙事声音主要集中在王龙和阿兰身上。
在小说分,在兰之与的,者了在当下的,即地主家的女,。
为在;父地主家的女可。
另外,对女,的体地主家的体。
相,女之,的外,家、下作的生活重担(Buck,2005:9)。
从王龙及其父亲的,女性读者出当地主家中的女仆很可:的。
在兰艰难地独下第一个孩子的候,王龙问的第一句话是:“是男孩吗?”(Buck,2005:38)另外,在年老时,当得知的儿子马就后,他说:“果是个孙子,我就给菩萨买一个红斗篷,但是,果是孙女的话,那就什么都不买了。
"(Buck,2005:322"这两个叙事声音明了,论是年轻候的还是年老时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已深深地植根于他的脑海。
小说在叙饥荒逼迫考虑卖掉的女儿时,阿兰的回答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点。
当问兰在地主家是否被殴打时,兰说自己“天天都挨打”。
最新 运用空间叙事理论解读赛珍珠小说《大地》-精品

运用空间叙事理论解读赛珍珠小说《大地》小说《大地》所设置的三个空间虽从表面看来主要是从地的视角划分的,地域性的特征十分明显、突出,以下是小编搜集的一篇关于空间叙事理论解读赛珍珠小说《大地》的,供大家阅读参考。
赛珍珠的《大地》虽不像现代小说、后现代小说那样表现出自觉的空间化意识、体验和摆脱任何时间因素制约的书写方式,但若透过其文本的外在形式层面,仍可感觉到时间化的情节被化解为众多零散的、片段的空间板块彼此衔接,如“草蛇灰线”隐伏其间。
《大地》在叙事方面的空间化追求,为研究提供了可能性和运作前提。
正由于此,本文乃试图另辟蹊径,借鉴空间理论的某些观点来探讨、发掘小说叙事成就。
完全可以说,用空间叙事理论去阐释这部小说的艺术特征并不是削足适履。
打破传统和现代之间的学理蔽障,使用空间叙事理论对这部作品进行考察,当会有不少新的收获。
章节一空间叙事是现代、后现代小说的艺术追求。
赛珍珠的《大地》当然不属于现代、后现代小说,采用的是典型的传统小说“性格———情节”叙事模式。
这种模式的特点是:借助事件之间必然的因果联系构成情节链条,在情节的进展过程中刻画具有个性特征的人物(性格),同时配备以环境氛围的渲染描绘,即在事件基础上建立一个三元构架。
小说的作者运用传统的“情节———性格”的思维定势和操作规程、依据时序的叙事模式来表现主题,采用线型延伸推进的写法,重视事件的序列性、逻辑性和因果律,追求情节的完整性和连贯性。
小说的时空体验主要反映在事件转承、性格发展、因果逻辑等历时性因素方面,结构虽不乏起伏但较单一。
以往人们研究这部小说的写作艺术时自然都以时间维度为逻辑起点和阐述思路。
然而,这部小说虽然依循传统的“以时间为主导和本质”的创作理念和结撰原则,但仍表现出明显的叙事空间化的倾向和色彩。
准确地说,《大地》的叙事宗旨及其厚重的思想底蕴是通过时间和空间两大维度表现出来的。
赛珍珠在追求叙事空间化方面有着相当的自觉意识,在时间艺术作品中较充分地利用、发挥了空间叙事的长处,圆满地完成了故事讲述宗旨。
人与土地的亲合与疏离——生态文学解析赛珍珠的《大地》

人与土地的亲合与疏离——生态文学解析赛珍珠的《大地》论文导读:正是循着这条思路,赛珍珠写出了表现中国农民生活的巨著《大地》,较为真实而准确地写出了中国农民以土地为家族命脉的民族意识,从而在这一点上到达了史诗的高度。
生态文学,也叫生活文学,是特指诞生于工业化进程造成的现代自然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的背景下,通过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描写来映现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我关系,表现人类所面临的自然生态危机及其背后所蕴涵的深层的精神生态的危机,对自然、人、宇宙的整个生命系统中的处于存在困境的生命(这里的生命,不仅指人、动物和植物,还包括生机勃勃的大地、天空、河流等)进行审美观照和道德关心,呼唤人与自然、他人、宇宙相互融洽和谐,从而到达自由与美的诗意存在的文学。
亲合式生态文学是在生态危机和精神困境中,通过描绘人与自然的亲合关系,表现人与自然的亲密融合的精神交往和从中获得的安宁、诗意与美的精神体验,从正面抗击自然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的文学。
疏离式生态文学是在自然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中,通过描绘人与自然日益疏离的关系,表现人对自然生态的破坏及人所面临失去自然家园和精神家园的危险,从反面抗击自然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呼唤人与自然通过精神交往和谐相处,渴望自由、诗意与美的生态文学。
关键词:生态文学,《大地》,亲合,疏离小。
《大地》就是处于受自然力支配的时空状态。
《大地》里自然力对王龙一家的生活有着持续不断的重要影响,有时甚至操控着王龙一家的命运。
生态文学,也叫生活文学,是特指诞生于工业化进程造成的现代自然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的背景下,通过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描写来映现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我关系,表现人类所面临的自然生态危机及其背后所蕴涵的深层的精神生态的危机,对自然、人、宇宙的整个生命系统中的处于存在困境的生命(这里的生命,不仅指人、动物和植物,还包括生机勃勃的大地、天空、河流等)进行审美观照和道德关心,呼唤人与自然、他人、宇宙相互融洽和谐,从而到达自由与美的诗意存在的文学。
浅谈赛珍珠之《大地》

浅谈赛珍珠之《大地》作者:邓剑波来源:《价值工程》2010年第19期摘要:作为一个外国作家,能对中国农村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实属难能可贵。
《大地》真实地描述了中国人在中国背景下的生活。
Abstract: As a foreign writer,Pearl S. Buck has such a deep understanding of rural areas in China,which is really commendable. "The Good Earth" truly describes the lifeof Chinese people under Chinese background.关键词:赛珍珠;《大地》;评论;价值Key words: Pearl S. Buck;"The Good Earth";comment;value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311(2010)19-0219-010引言自《大地》1931年3月于美国出版以后,在世界上引起了很大反响, 也立刻成为我国文艺界关注的一个焦点,一九三二年,上海《东方杂志》(半月刊)第29卷第一号[1932.1.1]~第八号[1932.12.16](其间曾因战事停刊一段时间),便长篇连载了宜闲(胡仲持)的译本;在短短几年间,《大地》就至少有八个译本(包括节译本),笔者能力有限,现仅就以上一些所见的资料来浅谈赛珍珠及其《大地》在三十年代初中国文艺界的境况。
纵观1931~1935这五年来对《大地》及其作者赛珍珠的评论文章,笔者认为,探讨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大地》及赛珍珠的认可叶公超写于1931年的《大地》述评,是本国人对该书所做的较早的评论之一。
他认为,“赛珍珠忠实地刻划了中国人在中国背景下的生活,她完全了解他们的思想与感情:一个外国小说家没有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之中,而是深入地描写了我们昏暗的现实社会的底层,这是唯一的一次。
_大地_叙事基调之转变

原著《大地》叙事基调忧郁、悲观,但仍深得 广大读者的喜爱,米高梅对其进行电影改编时为 什么不能采用类似的叙事基调呢?这其中存在着 多种原因,首要的一点在于电影与小说不同的投 资方式。一般来说,小说是感情和时间投资,是表 达个人情感的一种方式。赛珍珠谈到写《大地》的 动因时说:“我对中国的一部分年轻人忍无可忍, 于是写了这本小说。这些年轻人出身富裕家庭, 接受西方教育,从欧美大学获得学位。他们是时 髦的现代知识分子阶层,看不起占中国人口百分 之八十五的农民。中国农民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阶 层,他们坚定、独立、勤劳、聪明。”[10]P60 在个人 感情因素的影响下,赛珍珠以文学创作的形式表 达对忽视农民阶层的中国年轻知识分子的不满 和对传统家庭的怀念,因此《大地》中透着忧郁和 伤感的气息。但好莱坞电影是商业投资,对投资 的回报率的要求很高,好莱坞因此不得不考虑到 电影的经济效益问题。
二
《大地》悲观、忧郁的黯淡情绪,在米高梅的 电影改编中被积极乐观的叙事基调所取代。制 片人欧文·塔伯格对《大地》非常感兴趣,是因为 他“被故事的英雄色彩和小说的世界性主题 -- 受难、生存—— —所吸引,他认为这样的主题容易 让当前的观众认可。”[7]P254 然而,并非所有米高 梅公司的人都看好改编《大地》的前景。当塔伯格 对改编《大地》表现出兴趣时,路易斯·梅耶告诉 他“:(美国)观众不会对美国农民的故事感兴趣, 更不会对中国农夫感兴趣。”[7]P254 梅尔提出反 对意见最主要在于他认为作品描写中国农民生 活的基调过于忧郁、悲观,对电影观众的吸引力 不够,担心塔伯格的作品很难给公司带来收益。 由于梅尔已经意识到悲观、忧郁的黯淡基调很可 能会影响票房收入,米高梅公司改编作品《大地》 时力图以乐观、明亮的基调吸引更多的观众。
对抗自然:“那不是天意,蝗虫是自然灾害,我们 可以跟他们斗争……我在学校学了些方法,我学 到:人若是自然的奴隶,自然就支配一切。如果自 然背叛了人,人一定要反抗。我们可以对抗这天 灾,就算只救出一块地,这块地就是希望,我们便 成为数千年来最伟大的农民。”[9]这位新时代的 知识分子不再是赛珍珠所厌恶的肤浅、高傲的年 轻人。在灾难面前,他不畏艰险、积极向上,利用 大学里学到的知识,纠正农民的迷信思想,带领 村民与蝗虫展开一场激战。在他的精心筹划和部 署下,村民齐心协力与蝗虫展开搏斗,最终取得 胜利,避免了一场自然灾害的侵袭。大儿子上大 学,拿农学学士学位,学习更好的种田方法。小儿 子在家替父亲管理农田,并虚心向哥哥学习先进 的种田方法,两兄弟都愿意继承父业,对“父亲和 土地都满怀爱和崇敬”[3],与原著中的儿子们比 较起来,的确让人欣慰,这一改写在很大程度上 改变了小说悲观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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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维的绣者——浅谈赛珍珠《大地》的叙事特点
赛珍珠以其独有的视角,将中国土地上一个农民家庭几十年间的兴衰变迁娓娓道来,赛珍珠在织就这一幅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时,并非是信马由缰地纵笔随写,而是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绣者,以时间之维作粗细不等的线条,连接关键性的时间节点,勾勒出史诗画卷的主线轮廓,编织出宏大背景下的家长里短、日常琐碎,或着以浓墨,或描以淡彩,将个体人物的生活与命运展现得栩栩如生,将个体命运背后的历史变迁透视得依稀可见,造就如此艺术效果,赛珍珠在叙事时对时间之维的灵活运用功不可没。
1 宏大的时间主维:史诗式的三部曲大凡绣者动手绣制作品之前,胸中须先有轮廓,或是打好样底,方可着手开工,清晰合理的轮廓是优秀的作品诞生的重要前提,写作亦是如此,赛珍珠当是此行中杰出的绣者,在创作《大地》之时,她构思的是一幅长篇巨作,轮廓主线脉络清晰,走向分明,暗合着相应的时代背景。
“《大地》创作于20世纪20年代末,中国刚经历过1927年大革命,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国家动荡不安。
在中国发生变革的社会大背景中,传统家庭模式面临着裂变。
”[1]249-250其时,赛珍珠经历了中国社会的多次变革动荡,目睹了民间的艰辛疾苦,积累了丰富生动的创作素材。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的日子里,中国社会多灾多难,政局动荡,民不聊生,1911年的辛亥革命,给予了没落的封建王朝以重重一击,革命的风潮席卷全国,许多目不识丁的农民也耳闻了革命之事,然而,辛亥革命未能奏其全功,其后的若干年,仍见军阀混战,仍见百姓流离,但不管怎样,辛亥革命的号角触动了中华民族的神经,影响了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这场革命的深远影响,当时也许无法准确界定,但已经悄悄地进入了赛珍珠的头脑,为其《大地》创作的主线奠定了基础,1931年出版的首部曲《大地》以小见大,生动地刻画了一个地道农民辛勤劳作,成家置地,兴衰蜕变的过程,仿佛是封建时代中土地核心所围绕的许许多多农民生命轮回的缩影;1932年随后出版的《儿子们》涉及到不少人物,但主要表现的是王虎这个军阀的发迹之路,军阀混战时代的历史烙印在这里得到了生动再现;1935年的《分家》中那个很不合群的源,正是辛亥革命之后许多被唤醒的青年的一个代表,源的困惑,源的苦恼,源的抗争,源的追求,正是那个时代向往进步却深受桎梏的青年的时代特征。
三部曲的三大时代主题,贯穿在历史背景的主轴线上,承载着这一史诗巨作的厚重分量,担当着这一画卷的主体轮廓,将中国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发展变化的过程娓娓道来。
“作品通过追踪他们的命运轨迹,既昭示旧传统顽固的因袭,也预言了新人对前代的超越。
”[2] 在这一过程中,同时也将中国封建社会衰败的背影勾勒得依稀可见。
2 细细密密的针脚——叙事中的时间节点一幅上佳的绣品,除了要有好的轮廓,还须有精密的针脚,写作亦是如此,宏大主线框架之内,还得有丰富的内容来使之丰满,没有明确的纪年的《大地》,时间之维的踪影散见于文本各处,看似不经意间,岁月的痕迹已跃然纸上……如此叙事效果得益于赛珍珠叙事中口语化的时间节点的大量灵活应用,增强了故事的可读性。
且看首部曲文本中散于各处的时间节点:开篇便是“这天是王龙结婚的日子”[3]1 ,直奔人物一生中关键的一天,“小说一开始就像是给我们描绘了一幅迷人的风俗画,主人公穷困潦倒,但阅读时我们并没有为之心酸,而是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4] 。
也有专家认为此处“颇有些《三国演义》开篇‘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意味’”[5];烘托喜庆气氛的一句“春天来了……”[3]1;“孩子生下的第二天,阿兰就起床了,照常给他们做饭……”[3]24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映照了阿兰辛苦艰难的一生;“当冬天凛冽刺骨的寒风从东北方的荒漠地带吹来时,他们安坐在家里,周围是一片富裕的景象”[3]205 。
冬天里王龙家的兴旺情景象征着娶了阿兰之后日子的改善,是这户农家上升阶段的标志。
而这种上升的另一个标志便是王龙买了地主家的地,去看地的日子是“在新年二月里的一个阴天”[3]3
3 ,这样的时间概念颇值得品味,新年二月,是新的开始,好的兆头,偏又是个阴天,之处的话,那就只好说是英雄主义,或是向着自然,或是向着历史:人类的洪荒时代,或是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奋力掘进。
海子曾说“恨
东方诗人的文人气质”[1]897 ,那么,写完“用尽了天空和海水的长诗”[1]802 (《太阳・弥赛亚》)的海子,携带着镌刻了西方古代和现代英雄们神一样行动力的四部书走向死亡,死亡此时是否是海子心目中最卓绝的行动的勇气?当暴力的轮子碾过他的身体,铁轨难道就是他诗中通往太阳的天梯? 对于海子,史诗(圣典)和王者型诗歌巨匠是他诗歌野心的两类引擎;诗歌王子们是想起来令人有些感伤的断章和在长诗中不太派用场的异姓兄弟;蒙藏高地则是海子在高原上发现的令人发疯的另一块麦地。
而所有这些远方的事物因为爱情的缺席而“除了遥远一无所有”[1]409 (《远方》),他的孤独就在这两者之间流浪和受难,不停地咳出宝石和血泪。
这里已经为王龙家族的兴衰埋下了一个小小的伏笔。
女性特有的细腻笔触在赛珍珠这里得到了充分发挥,王龙一家的日常琐碎,被这些极富口语色彩的时间节点巧妙地连接到了一起,零碎却不散乱,事多却很有序,看似无心写就,实则有意为之,首部曲中主要表现了王龙的生活场景,而作为一个农民的王龙,作为一个视土地为命的王龙,他的生活就是零零碎碎,日复一日,碎散的时间节点拼凑了王龙的一生,也拼就了首部曲的脉络。
或许赛珍珠亦为王龙的庸碌一生感到倦怠,特意为他补充了阿兰这样一个人物,寡言少语,辛苦一生的阿兰并未占去多少笔墨,正如她在王龙家的地位一样,做着辛苦的活,享着最少的福。
乍看之下,阿兰的人生在《大地》中并非浓墨重彩,但字里行间,特别是赛珍珠有意无意地牵来往日的时间之维,将读者的视线立体化,将阿兰的悲苦一生作昙花一现,最典型的一处便是当阿兰领着孩子们在街头行乞时,王龙和孩子们对阿兰自然而然、无师自通的乞讨声感到惊讶,阿兰却平静地说到“我小时候这样讨过,而且讨得到。
那年也是这样的荒年,我被卖去做了丫头”[3]61。
王龙和孩子们的惊讶与阿兰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对比之中,在阿兰“小时候”的一言带过中,读者仿佛看见了时间的闪回,刹那之间,便看尽阿兰从前的种种辛酸。
这样的时间闪回并非无足轻重,因为正是这样的闪回,拓展了文本的厚度与深度,使得无限深意蕴于文字之外。
“正是由于赛珍珠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妇女的了解,以及她娴熟的运用小说创作的艺术手法,才使得阿兰成为《大地》中的经典人物,也使得《大地》这部作品更为厚重。
”在以王龙的人生为主维的《大地》首部曲中,阿兰的人生与王龙的人生自结婚之日起出现交集,并相互糅合在一起,使得王龙粗放庸碌的生命之中,呈现出一丝细腻与温情。
3 结语《大地》三部曲谋篇甚大,叙事上的独到之处很多,而时间维线的灵活运用当属其中的典型之一。
赛珍珠以其独特匠心,用时间细络围绕着时间主维,将琐碎点滴串联在宏大时代之轴上,将这幅巨大的画卷绣制得斑斓壮阔,远近有致,也拓展了文本的历史内涵与人文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