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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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中的别字现象例析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中的别字现象例析

2021年3月第42卷第3期湖北文理学院学报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Mar.,2021Vol.42No.3《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中的别字现象例析耿晓晴(西南大学汉语言文献研究所,重庆400715)摘要:走马楼吴简作为手写材料,存在不可避免的别字现象。

以《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中的简文材料为基础,搜集分析其中的九组别字,可以发现与正字对比,别字产生的类型可分为简省构件或笔画、繁增构件、偏旁讹混三类。

从别字出现的语境看,可分为出现在年号“嘉禾”;出现于地名,大多为丘名两类。

产生别字主要原因是读音相近、字形相近、个人简省等几个方面。

关键词:《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三国;别字中图分类号:K877.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5-4476(2021)03-0010-07本文所指别字与异体字、俗字概念皆不混同,单指误写或误读的字。

与“别字”相对的是“正字”,即正确的字。

别字有时与假借字的概念混杂,然假借字通常为同音借用,别字更多为形体混用。

且毛远明先生提出:“东汉至南北朝文字假借趋于衰落,类化字、形讹字不是文字假借。

”⑴别字是一种带有个人主观性的错误用字现象,一般不具有普遍性。

别字现象不利于文献的正确阅读,是有必要对其进行讨论的。

三国时期是汉字发展的重要阶段,然因史料匮乏,可资利用的文字研究材料极少。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以下简称“吴简”)的发现填补了三国文字研究材料匮乏的现象,真实再现了当时的文字面貌。

张显成先生认为:“从简帛提供的材料来看,楷书产生的时间应当在三国,最晚不过西晋初年。

”⑵313可见吴简为确定汉字发展情况提供了弥足珍贵的材料,意义深远。

然学界对吴简的研究通常集中在社会风俗、政治经济制度、词语考释等方面,在文字方面较为薄弱。

一、文献回顾目前,学者对吴简文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一)归纳吴简中的文字,分类形成文字编成果如郭小东《V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贰)>文字编》⑶,张译丹《V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渠]>文字编》⑷,吴云霞《V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捌)>文字编》⑸分别对吴简材料《竹简•贰》《竹简•渠》《竹简•捌》中的文字作了整体分类归纳。

十五年来长沙走马楼吴简研究进程综述

十五年来长沙走马楼吴简研究进程综述

十五年来长沙走马楼吴简研究进程综述作者:王琦来源:《群文天地》2012年第04期摘要:目前对长沙吴简的研究是一个学术热点。

通过研究可能会解决魏晋南北朝史内多领域尤其是经济史领域长期被搁置的一些重大问题,如土地所有制和依附关系的发展,并能直观反映孙吴初期的整个社会面貌。

文章欲对近十五年来长沙吴简的研究进程做一概述,总结研究中的得失,并提出一些浅见。

关键词:走马楼;吴简;经济史17余万枚走马楼走马楼三国吴简自1996年10月发现迄今已逾15载春秋,据不完全统计,国内外相关研究文章达到400余篇。

15年来对其的研究大致经历三个阶段:初步探讨阶段、发展阶段、综合研究阶段。

初步探讨阶段:(1996—1999)主要是媒体报道、少量资料零星的公布、对个别问题的初步讨论。

参与探讨的主要是吴简整理者与个别专家学者,他们从多角度阐发吴简的重大价值,对吴简中某些重大问题(简牍定名、佃田制度、法律制度、书法价值等)给予关注。

如宋少华、李均明、胡平生、王素、黎石生、罗新、邱东联、徐世虹等。

其中,胡、王二氏由于研究视角的差异,文章中的观点多有商榷,经逐步发展后形成二十一世纪初学术界一道靓丽风景。

中期阶段(1999—2006)吴简研究快速发展,迎来了一个研究热潮。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嘉禾吏民田家莂》和《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壹]》(以下简称《竹简》[壹],相关著作均如是简称)相继出版。

1999年日本的“长沙吴简研究会”,2000年罗新发起的“北京吴简研讨班”等团体的成立开学术团体研究吴简的先河。

这个时期专著、论集大量问世。

“象牙塔网站”设“吴简研究”板块,武汉大学简帛网设“三国晋简”专栏。

2001年第4期《历史研究》以“走马楼吴简研究”为题发表了七篇北京吴简研讨班成员的研究文章。

《简帛研究》、《出土文献研究》、《简帛语言文字研究》等刊物也载有不少相关文章。

2001年8月在湖南长沙召开的有关吴简和简帛研究的学术会议,北朝史学会和魏晋南北朝学会近几次年会等诸多学术会议中多有相关文章发表。

湖南长沙旅游景点:长沙吴简

湖南长沙旅游景点:长沙吴简

;1996年在长沙市城区中心走马楼发现的三国孙吴纪年简牍数量超过了上述地区出土总和,达17万片。

其内容十分丰富,发现了“嘉禾”元年至“嘉禾六年”的年号,“嘉禾”为三国孙权的年号,“嘉禾元年”即公元232年,距今约1700余年。

这批简牍内容涉及三国时代吴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赋税、租调、户籍、司法、职官诸多方面,真实而详细地记录了当时人们现实生活、社会交往、经济关系等等,犹如一处三国孙吴长沙郡的文书档案库。

这一惊世考古大发现有力的推动了正在初步发展的简牍学在继甲学和敦煌学之后发展成为举世瞩目的新兴国际显示学之一,被专家称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

中国古代文书的第五次发现,与我国文物史上的甲骨文、西北地区屯戍简牍、敦煌藏经洞、清宫内阁档案四次最重要的古代文书发现相提并论。

为研究楚汉名城长沙演变历史提供了十分珍贵资料。

从《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壹》看孙权时期的赐爵制度实况

从《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壹》看孙权时期的赐爵制度实况

Peerage Conferring System at Sun Quan Period Viewed from Bamboo Slips Unearthed at Zoumalou,
Changsha
作者: 高敏[1]
作者机构: [1]郑州大学历史与考古系,河南郑州450052
出版物刊名: 中州学刊
页码: 163-165页
主题词: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孙权时期;赐爵制度
摘要:赐爵制度萌生于春秋战国之际,秦孝公时期进一步制度化、规范化,成为比较固定的赐
爵制度,实行于秦至西汉时期.到东汉末期是否已经废止,我们不得而知.<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壹>的出土和整理出版,证实了赐爵制度在三国时期仍有残留,同时也反映出孙吴时期赐爵制度对汉制的继承和新的特征.。

千年前的户口簿——长沙走马楼吴简

千年前的户口簿——长沙走马楼吴简

千年前的户口簿——长沙走马楼吴简长沙走马楼吴简中,出土数量最多的当属竹简,完整有字迹的约1万余枚,按内容大致分为户口简、赋税简、纪年纪事简等。

这些竹简本为完整的簿册,其形制有两种,一种长25-29cm,宽1.2cm,另一种长22-23cm,宽0.5-1.2cm,主要是用上下两道编绳编连好之后再书写,也有写毕再编绳的。

走马楼竹简是孙吴政权政治、经济、军事、户籍政策等的缩影,内容极为丰富。

长沙郡是孙吴政权的重要战略和物资后方。

这些“田米调布”“户品出赀”“复民简”的竹简反映了为当时军事行动筹备军饷粮草和兵员保障的实际情况,生动再现了长沙郡临湘侯国几十处乡、丘的纳受米、月奉、完税和督运军粮、征发徭役等情况,印证了史籍记载的当时军兴频作、赋役繁重的史实。

走马楼竹简中的纪年简,最早为东汉中平二年(185),最晚为嘉禾六年(254),绝大部分为嘉禾年间。

然而,据《三国志·魏志》,建安二十五年(220)冬曹丕称帝,孙权曾称臣于魏国,但“外托事魏,而诚心不款”,实际上未使用曹魏黄初年号,而沿用东汉建安年号。

直到222年,孙权也称帝,建元黄武,才停用建安年号。

这在走马楼竹简中也有反映,出现了“建安二十六年”“建安二十七年”的折咸米简。

另外,走马楼竹简中还有大量关于孙吴政权官吏选拔考核、都邮制度、军粮调运、部伍夷民等的内容。

左:昌乡潭就入种粮简 28.6×1.6cm 长沙简牍博物馆藏释文:昌乡潭就入二年种粮米卌四斛四斗六升,嘉禾三年四月十日付,永新仓吏区荀受。

右:诣府文书简23.2×1.3cm 长沙简牍博物馆藏释文:诣府,明各勤心,慎勿脱失,各言被记,日时有。

走马楼竹简反映了三国时期基层掾吏书写的真实面貌,其书法艺术也是丰富多彩的。

由于竹简出于众人之手,故风格多样,异彩纷呈,在狭小的竹简空间里挥洒自如,反映了掾吏们娴熟的书写技巧。

走马楼竹简以楷书和行书为主,是这两种新兴书体在民间流行使用的最好体现。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及其史料价值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及其史料价值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及其史料价值
孙东波
【期刊名称】《华夏文化》
【年(卷),期】2007(000)001
【摘要】@@ 一、走马楼吴简的发掘rn1996年7月至12月,文物工作者在长沙城五一广场附近的走马楼街西南侧发掘了古井窖50余口,出土各类文物3000余件册.其中特别令人震惊的是在位于走马楼街50号房基之下,编号为第22号古井中,出土了三国吴简10余万枚.
【总页数】2页(P19-20)
【作者】孙东波
【作者单位】湖南长沙市长沙简牍博物馆,410005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236.3
【相关文献】
1.再论长沙走马楼简牍中的"复民"问题--读《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壹》札记之一 [J], 高敏
2.《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中的别字现象例析 [J], 耿晓晴
3.《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竹简[陆]》中的别字现象例析 [J], 耿晓晴
4.徐畅《长沙走马楼三国孙吴简牍官文书整理与研究》序 [J], 王素
5.《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嘉禾吏民田家莂》释文注释补正——读走马楼简牍札记之八 [J], 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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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复音词研究--《复旦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

湖南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复音词研究--《复旦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

湖南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复音词研究--《复旦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KKME---专业医学搜索引擎湖南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複音詞研究--《复旦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湖南长沙走马楼吴简的出土,补充、完善了三国文献的重要缺环,是二十年来考古学界的重大成果之一,为三国吴史研究提供了重要材料。

目前,历史学界有关探讨最多,将吴简作为鲜活语料,从汉语史角度进行系统研究的成果仍较少见。

以吴简词汇为例,本文在汉语史理论方面完成如下工作:目前学术界尚无全面描写、分析吴简复音词的成果,我们借鉴程湘清、刘叔新先生汉语描写词汇学的有关方法,首次开展此项工作。

研究结论有三:第一、全面描写吴简复音词,总结构词类型。

817个复音词中未见单纯词。

合成词中,偏正式526个,占复音词总数的64.5%.这说明,偏正式复音词是吴简中最重要的门类。

没有出现重叠词、单纯词等构词方式,但增加了连动式复音词类型,这在先秦两汉语料中亦不多见(详见第二章第三节、第五节)。

第二、采用不同方法描写偏正式复音词。

其中,偏语素表示性质或属性的171个词汇中,除采用“正语素表示人或事物?偏语素表示性质或属性”的两层划分外,更据“正语素”所表示的内容或类型,作进一步分类。

这种分类借鉴了经济史、制度史的有关思想,以及词汇文KKME---专业医学搜索引擎化属性或概念属性等线索(详见第二章第三节)。

第三、概括吴简复音词的特徵及在汉语词汇发展史上的地位。

与《论衡》、东汉佛典、《搜神记》、《世说新语》等时代相近语料不同,吴简偏正式复音词数量最多,联合式居第二位,支配式、补充式、附加式等复音词数量极少。

与两汉时期有关文献相比,吴简复音词比例达71.2%,复音化程度有明显提高。

其与《三国志》等文献相类,复音词迅猛发展,以绝对优势取代单音词的主导地位(详见第二章第五节)。

目前罕见借鉴现代语言学理论,分析吴简复音词的作品。

本文吸收义素分析法、认知语义学有关思想,分析吴简词汇词义。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的出土,为孙权杀关羽逼退蜀军提供了最新证明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的出土,为孙权杀关羽逼退蜀军提供了最新证明

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的出土,为孙权杀关羽逼退蜀军提供了最新证明我国的湖南长沙市是个处处有文化的历史名城,在这里,建筑工地常常会挖出各种各样的文物,往往成为考古工作的发源地。

1996年11月,长沙市五一广场走马楼街平和堂商厦的工地上正一片忙碌。

这里将建起一座外商投资的商厦,走马楼街50号也在施工范围内。

17日,工地附近一面墙壁往外渗水,工地负责人决定在旁边挖一个蓄水池,把水先泄到那里。

晚上的时候,在这里搞发掘调查的考古人员路过工地,当他们巡视到挖了一半的蓄水池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挖出的淤泥中,竟然露出了一些竹片,这不是古代的竹简吗?大家赶紧仔细查看,在那些竹简上认出了嘉禾三年的记录,这可是三国时期孙吴孙权的年号。

继续考察,考古人员发现这是一口古井。

工地现场不能再施工了,得赶紧让位给考古队进行抢救式发掘。

经过一系列抢救发掘,发现这口古井底部有一个长0.93、宽0.9、高0.58米的方形木井圈,周围还有用木板做成的井壁,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专门储藏东西的仓库。

直到现在,走马楼出土的三国吴简才清理完毕,清理出来的简牍大约有14万片,远远超过了我国以前出土的所有简牍之和,是我国文献档案史上的又一次重大发现,被称为继殷商甲骨文、敦煌宝库文书、居延汉简、故宫明清档案之后“中国古代文献的第五次重大发现”。

经过对这些竹简内容以及形式的研究,专家们一致认为它们很有可能是孙武当地政府的文书档案,应该是战乱时期不知何故掩埋下去的,在经过了1700多年,又从地下回到了人间。

大家都知道,东汉末年军阀割据混战,三国鼎立后也是连年征战。

在战争中,许多资料都被丢弃或焚毁,这为后人研究历史增加了诸多困难。

幸而有陈寿作的《三国志》,但该书对吴国的记述较单薄。

从目前整理出来的资料中可以看出,这批竹简记载的事件多发生在黄龙元年(229年)到嘉禾六年(238年)之间,也就是孙权掌管江东时代的鼎盛时期。

这些长短不一、宽窄各异的简牍上,记载了当时吴国长沙郡下属各县的赋税、户籍、司法等情况,为研究江东孙吴政权的政治法律制度、社会风俗、经济地理等情况提供了丰富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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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一)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自1996年10月17日被发现,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这七年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这批吴简来说,却经历了新闻报道、内容披露、探讨开始、资料公布、研究深入等若干个阶段。

而每个阶段,都有一些热点,引起学术界的关注。

作为20世纪之末、21世纪之初学术界的一件盛事,对其进行回顾,并对其发展方向进行展望,应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一、走马楼三国吴简的早期探讨走马楼三国吴简被发现后,新闻媒体最早报道其事,是1996年12月15日的《长沙晚报》1]。

之后,国内外报刊、电台、电视台竞相采访、报导,成为岁末年初的一个热点2]。

而作为专家介绍,国内则始于胡平生、宋少华联名撰写的《新发现的长沙走马楼简牍的重大意义》3],日本则始于市来弘志撰写的《湖南省长沙市走马楼出土三国吴简牍について》4]。

前文首次披露了1枚木牍(即《录事掾潘琬白为考实吏许迪割用余米事》)和5枚木简(均属“嘉禾吏民田家莂”)的图版,还披露了“长沙安平史陈沫再拜”等简牍的释文;后文根据国内的报导和介绍,对这些新材料进行了较为深刻的分析和评述。

国内外学术界得以管窥吴简面目,可以说以此为滥觞。

不久,胡平生、宋少华又在本文的基础上,增加一些简牍的释文,撰写了《长沙走马楼简牍概述》,在大陆、台湾、日本同时发表5],使吴简更加受到国内外学术界的关注。

其间,胡平生还用自问自答的形式,个人撰写《细说长沙走马楼简牍》一文6],对国内外学术界关心的这批简牍的出土、数量、意义及保护等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但由于胡平生的研究领域是文献而非历史,研究断代是先秦两汉而非魏晋南北朝,也埋下了日后争鸣的种子7]。

在此之后,吴简的内容通过不同渠道继续得到披露8]。

其中,李长林的《长沙孙吴简牍考古大发现》9],宋少华、何旭红的《嘉禾一井传千古》10],以及宋少华个人的《大音希声》11]、《本世纪末的惊人发现》12],还有刘正成的《钟繇与长沙吴简说》13],分别从介绍发掘经过和介绍书法价值的角度,披露了很多极为重要的简牍的图版和释文,促进了吴简研究的开展。

虽然,作为专家研究,方北辰的《孙吴“旱丘男子”木简文献价值补说》14]、陈先枢的《长沙走马楼吴简的文献价值》15],已经开了先声。

但作为直接参与吴简整理的专家研究,则仍始于胡平生的《长沙走马楼三国孙吴简牍三文书考证》16],以及与之意见相左的王素的《长沙走马楼三国孙吴简牍三文书新探》17]。

前文对吴简中的三枚木牍进行了考证及解说,分别定名为《考实文书》、《举荐版》、《案查文书》;后文则对这三枚木牍进行了新的探讨,分别重新定名为《录事掾潘琬白为考实吏许迪割用余米事》、《右郎中窦通举谢达为私学文书》、《劝农掾番琬白为吏陈晶举番倚为私学事》。

此后,胡平生又撰写了《读长沙走马楼简牍札记》三篇进行答辩18],王素也回应了三篇文章对“札记”涉及的问题进行了申说19]。

这场争鸣是当时学术界的一大热点,不仅受到各方关注,也进一步扩大了吴简的影响。

在《嘉禾吏民田家莂》出版之前,吴简内容的最大的一次披露,是长沙市文物工作队、长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撰写的《长沙走马楼J22发掘简报》20]和王素、宋少华、罗新应整理组要求联名撰写的《长沙走马楼简牍整理的新收获》21]及其姊妹篇《新出长沙走马楼简牍整理简介》22]。

其中,“新收获”一文,主要介绍1998年5月~1999年5月王素、罗新等在长沙整理的竹简的内容。

此前,有关文章披露的主要都是吴简中的木牍和木简(即“嘉禾吏民田家莂”)的内容,至此,吴简中的竹简的内容也为学术界所知了。

“发掘简报”和“新收获”的发表,不仅使吴简研究向更为深入的方向发展,而且使吴简研究由整理组扩大到了学术界。

侯旭东发表的《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释文补正》23],对吴简中部分疑难字词的释文提出了很有见地的意见。

高敏发表的《读长沙走马楼简牍札记之一》24],对整个吴简的定名,以及其中竹简的纪年与所涉及的口钱、算赋、户调制等问题,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附带提一下:在《嘉禾吏民田家莂》出版前后,吴简中的木牍和竹简的内容还续有披露。

其中,披露较多的,主要有罗新的《吴简报告》和伊藤敏雄的《长沙走马楼简牍调查见闻记》25]。

“报告”由罗新1998年5月21日~1999年5月29日从长沙发往北京朋友的23封信件(E-mail)构成,主要记录整理竹简时对一些竹简内容的感想和心得。

但由于发表于“象牙塔”网站的“吴简研究”网页,没有上网的研究者较难见到。

“见闻记”主要为伊藤敏雄2000年3月16日~2000年7月15日在北京大学参加吴简研讨班和在长沙市文物工作队作业室、长沙市博物馆展览厅、长沙市平和堂“长沙故城古井群遗址出土文物展”参观(5月21日~5月25日)的见闻记录。

但由于发表时间不长,尚未引起研究者的注意。

此外还有:前引胡平生的《读长沙走马楼简牍札记》曾披露了1枚后经王素定名为《监下关清公掾张闿举周基为私学弟子文书》的木牍,罗新的《走马楼吴简整理工作的新进展》也曾披露了1枚记有“中平二年”纪年的竹简及一些其它内容的竹简26]。

这1枚木牍和一些竹简,由于意义较为重要,已经引起研究者的关注。

二、《嘉禾吏民田家莂》及相关研究1999年9月,《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第1卷《嘉禾吏民田家莂》,正式由文物出版社出版了27]。

包括《长沙走马楼二十二号井发掘报告》28]在内的《嘉禾吏民田家莂》的出版,是学术界尤其是魏晋南北朝史学界的一件大事29]。

尽管有关“嘉禾吏民田家莂”的专门探讨,在此之前就已开始,如邱东联曾撰《长沙走马楼吴简中的佃田租税简》30]和《长沙走马楼佃田租税简的初步研究》31]二文,但真正的专门研究,却是从《嘉禾吏民田家莂》正式出版后才陆续展开。

在此,拟按时间先后,先将主要研究情况介绍如下。

(一)高敏的研究高敏作为资深秦汉魏晋南北朝简牍及经济史研究专家,对吴简尤其是其中“嘉禾吏民田家莂”自然有着浓厚的兴趣。

他撰写过八篇有关吴简的论文。

其中,仅一篇属于竹简探讨,已见前述。

另七篇则都属于“吏民田家莂”研究。

第一篇为《论吏民田家莂>的契约与凭证二重性及其意义》32],主要认为“田家莂”实际具有土地租佃契约和官府收受吏民租、税、布、钱凭证或收据的双重性质。

第二篇为《吏民田家莂>中所见“余力田”、“常限”田等名称的涵义试析》33],认为“田家莂”所见“余力田”指“二年常限”之外、租率低于“二年常限”的一种熟田(不是荒地),“火种田”应指宜于采用火耕方法的一种旱田,“余力火种田”则与“余力田”和“火种田”均有区别,“二年常限”指按亩固定收取税米、布、钱的数量在二年之内不变动的田,还对“租田”、“租米”的含义进行了解说。

第三篇为《嘉禾吏民田家莂>中的“士”和“复民”质疑》34],认为“田家莂”所见“士”受到“依书不收钱布”等优待,应指当时从北方南徙的读书人及其后代;“复民”则没有受到多少优待,显然不是史书所记“复人”,与史书所记“复田”亦无关系。

第四篇为《从嘉禾年间吏民田家莂>看长沙郡一带的民情风俗与社会经济状况》35],认为“田家莂”所见“丘”就是“里”,汉代乡、里组织在吴国长沙郡变成了乡、丘组织;并对当时妇女为户主、妇女多以“妾”为名、单名之风盛行、姓氏的庞杂与特征、社会经济与生产状况等一系列问题,发表了看法。

第五篇为《关于嘉禾吏民田家莂>中“州吏”问题的剖析——兼论嘉禾五年改革及其效果》36],认为嘉禾四年“田家莂”所见“州吏”在佃田等方面受到优惠,具有不同于其它租田者的五大特征,嘉禾五年“田家莂”所见“州吏”则不具备这种特殊身份,与其它租田者趋于同化,同时“库吏”、“仓吏”人数增加,反映嘉禾五年的改革使租佃制度得到发展,租佃土地的地区扩大,租佃者的数量增加,仓库的管理也大为加强。

第六篇为《从嘉禾吏民田家莂>中的“诸吏”状况看吏役制的形成与演变》37],认为“田家莂”所见州吏、郡吏、县吏、军吏等“诸吏”,已是一种特殊的服役者的名称,他们不仅耕种“公田”,还担任其它职役(如充当仓吏、库吏、尚书吏、田户曹史等),并且已有专门的“吏籍”,说明“吏役制”在当时已基本形成。

第七篇为《〈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嘉禾吏民田家莂〉释文注释补正》38],指出“田家莂”的释文注释存在漏注或因校勘不慎造成的误注,共有60余条,并逐一予以补充和订正。

此外,高敏的公子高凯也撰写过三篇论文:一篇为《从走马楼吴简吏民田家莂>看孙吴时期长沙郡民的起名风俗》39],一篇为《从走马楼吴简看孙吴时期长沙郡吏民的联姻》40],一篇为《从走马楼吴简看孙吴时期长沙郡的人口性比例问题》41],对“田家莂”所见吏民起名特点(如以“客”为名等)、婚姻关系及男女比例等问题进行了探讨。

(二)日本长沙吴简研究会的研究日本学术界对于吴简的兴趣也非常浓厚。

就在《嘉禾吏民田家莂》出版的当月,亦即1999年9月,由资深魏晋南北朝史研究专家洼添庆文为代表,资深魏晋南北朝史及中国出土文献研究专家关尾史郎等发起,成立了“长沙吴简研究会”,频繁开展学术活动42]。

到2001年7月,出版了一本名为《嘉禾吏民田家莂研究——长沙吴简研究报告》第1集的论文集43]。

这本论文集共收文章十一篇,其中七篇是专门研究《嘉禾吏民田家莂》的论文。

第一篇是关尾史郎的《吏民田家莂の性格と机能に关する一试论》(3~15页)。

本文根据“田家莂”均以“乡”的名义申报,由县(侯国)的“田户(经用)曹史”等校阅验收,并比照小型纳税竹简的样式,认为:“田家莂”不是“纳税证明书”,而是由乡制成,由乡和县(侯国)分别保管的纳税人的总帐。

第二篇是阿部幸信的《长沙走马楼吴简所见田种初探》(16~29页)。

本文根据前贤有关“火田农法”的研究成果,认为:虽然受到材料的限制,很多问题难以深究,但可以断言:“田家莂”所见常限田、余力田、火种田三种田种,并不是并立(并存)的。

所谓常限田、余力田,是根据火种田的耕作形态分为的二种田种。

而所谓火种田,是一种用山地型火田农法耕作的土地。

常限田是每年课税的火种田。

余(=畲)力田是用火开垦仅数年又仅两年课税一次的新火种田。

第三篇为小岛茂稔的《“丘”についての一试论》(30~41页)。

本文根据汉代由“乡”负责基层租税征收,“田家莂”所见“丘”名存在人为区分的迹象,认为:吴简所见租税征收,均同时记有“乡”和“丘”,显示存在一个“乡”—“丘”租税征收系统,“丘”应是为了征收租税而人为设置的组织。

第四篇为关尾史郎的《长沙吴简所见“丘”をめぐる诸问题》(42~54页)。

本文根据走马楼出土《右郎中窦通举谢达为私学文书》(木牍)所记长沙刘阳谢达“居临湘都乡土沂丘”及敦煌出品《西凉建初十二年(416年)敦煌郡敦煌县西宕乡高昌里户籍残卷》(文书)所记诸户隶籍“高昌里”而实“居赵羽坞”等资料,认为:“丘”不是仅仅显示居住空间的一般的名词,至少应该理解为在长沙郡一带是成为制度的乡以下的区划和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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