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味”说视野下的易安词——《〈漱玉词〉评说》读后

与 婉约 、 傲 岸与婀 娜 、 悲 凉 与风 雅 。而 观 永 森兄 之
为数可 观 的诗 作 ， 其 中也 隐 隐 弹 奏 着 这 种 剑 气 与
温 柔 的双重 变奏 。有 人 以为 其 诗 歌风 格 近 于嬉 笑
怒 骂 的聂绀 弩 ， 愚 以为更 近 于剑 气 箫 心 的龚 定 庵 。
所标 榜 的“ 无 我之 上之 有我之 境 ” ， 然 不少 诗 词 ， 实
已算 得上 当今 诗 词 界 的上 乘 之 作 。举 如 “ 神 游 故
国龙方潜 ， 指 顾 中原鹿 又肥 ” 、 “ 胸 中慷 慨 唯 看 剑 ， 天 下兴 亡莫 问书 ” 诸句 ， 苍 凉劲 健 ， 慷慨 深 沉 ， 其 与 辛 稼轩豪 放 沉雄 诸 作 一 脉 相 承 、 一 气 贯 通 焉？ 作 为 一名 嗜好 诗 词 的 山东 人 ， 我应 该 衷 心 感 谢 永 森 兄 。正 是透 过 他 的诗 词 及 评 论 ， 让 我 深 入 领 略 到
唐 艺 文
词作 为 中 国 传 统 文 学 特 有 的形 态 ， 一 直 以 来 备受研 究 者 青 睐 ， 但 在 众 多 的词 论 著作 中 能 自出
机杼 、 自成 一 家 的 并 不 多 见 。 近代 王 国 维 先 生 的
・
《 人间词话》 可谓是迄今为止词论研究中的上乘之 作， 他 的“ 境界” 说 是 意 境 理 论 的集 大 成 之 作 。从
篇 易安 一 泪 弹 ， 朔风 吹 老 玉 门 关 。 多
情 尚有 东篱菊 ， 不 负黄 昏又倚 栏 。
（ 作 者 系广 东省 社 会 科 学 院 哲 学 与 宗教
研 究所 助理研 究员 ， 哲 学博 士 。 ）
“ 神味＂ 说 视 野下 的 易 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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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漱玉词 ） 评说》 读后
是 全书 一 以贯 之 的“ 神味” 说 。观今 日之 诗
词领 域 ， 写诗 者多不 具 备诗 词 品 鉴 之理 论 造诣 ， 而 不少 专攻 诗 词 评 论 者 ， 却 又 很 少 有 诗 词 创 作 的 实 际经 验 。 有 略 将 其 二 者 结 合 者 ， 实 是凤 毛麟 角。
余 曾在 网络 间 阅 览 其 诗 词 ， 自感 虽 尚未 能臻 于 其
易安 词一节 ， 就分析 得人情人理 ， 令 人叹服 。 二 是持 平 的 说 理 风 格 。今 人 研 究 名 家 之 作 品， 多 一味赞 赏鼓 吹 ， 此 正 学 问底 气 不 足故 。永 森 兄评 论 易 安 词 则 多 有 褒 有 贬 ， 且 言 之 成 理 。如 其
李 清照 与辛 弃疾 这对 中国词 坛 之雌 雄 双 壁 的雄 浑
兰、 竹、 菊 之 类 意 象 相 提 并 论 。故 即使 高 明 如 易 安， 亦 不能 出其 神韵 。最后 则 解 释此 词 日“ 然李 易
是文 终 篇 ， 乃为 《 读 于永森 先 生 （ 漱 玉 词 评 说） 》 及其诗 词谈 艺杂 感 四首》， 以寄 感慨 焉 ：
剑 气温 柔 一 并 收 ， 英 雄 山 下 有 离愁 。 于 郎又向 萧关去 ， 谁 泛双 溪舴艋 舟？
似李清照《 漱玉词》 之类词 坛名著 ， “ 前人之 述备 矣” ， 评说 起来 无 疑难乎 其难 ， 要 么 堕 于 陈陈 相 因 、
拾人 牙 慧 ， 要 么看 似标 新 立 异 、 实则 虚 浮 不堪 。于 兄乃 性情 与学 问并 重之 人 ， 有着 多年诗 词创作 之经
验， 更有 一流 的诗词 赏 鉴水 平 ， 是 以诗 人解 诗 人 、 学 者解 学者 、 行家读行家， 对许 多 问题 ， 不 仅说 其 然 ， 更说 其所 以然 ， 故 论说 起 来 显得 游 刃 有余 、 哲 思 盎 然 。如书 中论王 国维先 生 《 人 间词 话》 何 以独不 提
此 种诗 歌风 神 ， 莫 非 与 于兄 英雄 山前 、 大 明湖 畔 的
特 殊读 书经 历有 关 ？
评易安《 鹧鸪天》 （ 暗淡轻黄体性柔 ） 咏桂花一词 ， 认 为桂 花虽芳 香 四溢 ， 然 古 人骚 客 以隐逸 为 尚 ， 故
桂 花之 意象 ， 终 不能 与象 征 士 大夫 精 神 趣 味 的梅 、
境 界方 面论 词 ， 《 人 间词 话 》 无 疑 是 一 座绕 不 过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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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 ， 后 人想 要 有 所 突 破 和超 越 ， 是 非 常 困 难 的。 于永 森先 生 着 眼 于 《 人 间词话 》 的不足 ， 提倡 “ 神
憔悴 千 年 漱 玉篇 ， 风 华 绝代 露 婵 娟 。 而

安 此词 亦不 过 淡 然 有 思 ， 并未较 真， 故气格工稳 ，
情 思稳 恰 ， 悠然 而微叹 ， 颇 堪吟咏耳 ” （ 第 ４页 ） 。
今 重读黄 花 句 ， 始信 人 间有 郑 笺。 谁识 先 生神 味 篇 ， 素 弦抚 罢 月初 寒 。平 明犹 向 固原 望 ， 争 见 齐州九 点烟 。
味” 说之“ 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 之现身说法。余 于李 广林 先 生 所说 三 大 特 色 之 外 ， 窃 以为 尚有 两
大特 色 ， 更 须 表而 出之 。
一
优点 ， 如 文字 优 美 ， 此 自不 待 言 。他 正是 以诗 性 的
语言 ， 诠 释出易安居 士的温婉多情 、 高雅 憔悴 。 以我 粗浅 的 观察 ， 永 森 兄 其 人 不 仅 是 一 位 富 有创 新意 识 的诗词 理论 家 ， 也 是 一 位本 色 的 诗人 。
一
再 如评 论 《 渔 家 傲 》（ 雪 里 已知 春 信 至 ） ： “ ‘ 此花 ’
（ 不 与群花 比） 一 句略见着 意 ， 其 实全篇 已写 尽梅 花 姿 态韵味 ， 若 更 易之 以写 景 ， 则 当更 为蕴 藉 不 尽 。 ” （ 第 ６页 ） 。愚 以为 ， 此等 看 似若 不 经 意 之评 鉴 ， 实 最见作 者鉴 赏 水 准之 高卓 精雅 。至 于 本 书 的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