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文明中舞蹈意识的文化演进

原始文明中舞蹈意识的文化演进 摘要： 文化的发展演变是有其历史继承性的。在原始精神文明建设中原始宗教是最为突 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既关涉到人类物质文明的生产与发展，又关涉到人类精神生活的创造 与变革。而原始舞蹈意识作为原始文化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又深深地影响着原始文 化的演进。

关键词：原始文明；原始宗教；舞蹈意识；文化演进 原始舞蹈是在原始社会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原始人的舞蹈。作为万灵之首的人，以及由 人自身所创造起来的形体舞蹈文化，曾经在原始时代非常出色地统领着人类的一切文明。如 果说物质文明的产生是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的必然结果，那么精神文明的出现则更多是由于 人类精神的自我发展所致。这个时期各种舞蹈样式呈现出千姿百态的发展态势，正是得力于 发达的物质文化和成熟了的精神生活的有力支持，因此原始的舞蹈意识在人类各个发展时期 都深深地打上了地域和时代的历史烙印，并被赋予了强烈的群体文化特色。由于人类最初的 社会生产力状况以及所处的地理环境条件，与原始艺术的发生和发展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所以人们在不同的地区以各自不同的生产方式和思维方式以及行为方式，以自己独特的价值 观和审美意识创造了古代灿烂的文化艺术，留下无数的辉煌。在原始社会生活中，生 产力的发展有力地推动了文化艺术的发展。原始人的经济生活决定着思想意识的产生，说 际上，原始宗教仪式也好，原始艺术的各种形式也好，都是围绕着生产这一目的的。而从舞 蹈发展、演变的历史来看，各种不同类别的舞蹈，均产生于反映和表现不同社会生活内容的 需要。

人类最初的文明起源是在不同的地域，由于自然条件、血缘关系以及生活方式等种种原 因，形成了各自不同于其他部族的血统特征、心理素质、审美意识以及不同的表达方式，进 而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早期民族群体文化。所以各地原始族群的生活与观念自然就不会完全相 同，他们对于自然物或超自然物的信仰与崇拜也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这在草原、山地、坝 区以及海洋等地区生活的民族民间传统舞蹈风格以及舞蹈意识的差异上就能清楚地看到各自 独特的民族个性。如草原舞蹈具有自由开朗、豪迈奔放的民族气质，舞姿明快，动作潇洒； 山地舞蹈又有粗犷刚毅、热烈欢快的民族风采，舞姿古朴，动作敏捷；坝区舞蹈则赋有含蓄 柔和、生动形象的民族情调，舞姿优美，动作流畅等等。随着社会的发展演变，部族的不断 迁徙、族类之间战争的频繁进行，从游牧、狩猎和采集的社会结构慢慢发展形成了相对稳定 的农耕定居社会。在不断征服自然的斗争中所积累起来的大量的各种生活经验与知识，一方 面，使他们大大地增强了生存的能力，不断地拓展着自己的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在无数次 的生存活动实践与文化心理意识的撞击中，“自我意识”也不断地得已修正，同时人类的审 美心理能力也在不断地征服和改造异己力量的过程中得到强化，这样原始人才有可能逐渐超 越历史文化的束缚。“打歌”这个流传最广的彝族民间舞蹈，不仅极为古老而且非常具有代 表性。今盛行于川南、滇西、滇南和滇东北的彝族聚居地，由于流传面广，各地称谓也不尽 相同。有打歌、打跳、跳歌、跳乐、跳弦、左脚跳、三跺脚等等。现知最早的踏歌可追溯到 战国至西汉时期，古代时称为“踏 歌”，即以足踏地为节，载歌载舞，流传于我国西北及南 方的广大地区。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原始舞蹈，最早用于宗教祭祀，后来渐渐地演变发展成 节庆、娱乐、交际等多种内容的民间舞蹈。据晋代葛洪所著《两京杂记》载：汉宫女“以十 月五日……相与联臂踏地为舞”，《旧唐书》卷七：景云二年“春正月……上元日夜，上 皇御安福门外观灯，出内人连袂踏歌”。从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陶盆上的 舞蹈纹来看，与云南晋宁石寨山出土的M13：239西汉人物屋宇歌舞铜饰十分相似，楼台上的 人吹弯管 葫芦笙唱歌，楼下的一排人以葫芦笙为前导，相互搭肩载歌载舞；还有江川李家山出土圆形 镶玉群舞扣饰，镌镂着十八个手牵手跳舞的人，连袂，以足顿地与今日楚雄州彝族打歌的服 式、舞蹈形式、跳法等均为相似。这一古老的原始舞蹈，具有浓厚的古代游牧民族文化特征 。然而经过漫长的迁徙和创造性劳动以及文化积累，尤其是定居的农耕生活方式，使原始 人获得了安定务实的心理态势，在对自然时空循环往复的感悟中、在对生活的各种经验的反 复运用中、增进了对事物本身以及事物变化的把握，对客观规律的认识。而这些将在观念层 次上 重新构建起与之生活相适应的心理意识和艺术视角。而原始舞蹈随着这一变化也在吸取新的 表现元素，并且逐步整合出相应的舞蹈意识，于是舞蹈表现题材的领域也不断得以扩大，舞 蹈形式也相应地有了变化和发展，这就必然地产生出新的舞蹈体裁和新的舞蹈品种，创造出 能够充分表达自我思想情感和内心体验的舞蹈文化。如今彝族的“踏歌”,不仅保留了古氐 羌人的游牧文化特征，并且长期以来还对周围的其他民族舞蹈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如傈僳族 的“三弦舞”、纳西族、拉祜族、佤族的“芦笙舞”、白族的“西山打歌”等，同时它也受 到了坝区农耕和山地狩猎采集等其他民族文化的影响，发展演变成为今天这种形式上千姿百 态，内容上丰富多彩的更适合于当今时代生活的民族舞蹈。

文明是人类创造并留存下来的物质及精神财富的总和。而在原始精神文明建设中原始宗 教又是最为突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既关涉到人类物质文明的生产与发展，又关涉到人类精 神生活的创造与变革。普列汉诺夫说：“原始宗教是社会发展的无可争辩的‘因素’，但是 这个因素的全部实际意义，是以和万物有灵论概念相联系的那些实践理智的规则所规定的行 为为转移，而这是完全由一定经济基础上所产生的社会关系所决定的。因此，如果原始宗教 具有社会发展因素的意义，那么这种意义完全植根在经济之中。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表明艺术 往往是在宗教强烈影响下发展起来的事实，一点也不能破坏唯物史观的正确性的缘

故。” 〔1〕(P121-122) 在研究原始艺术的时候，如果忽略原始艺术与原始宗教、巫术和图腾信仰的密切关系这一因 素，就无法真正了解艺术的发生、发展、演变以及原始艺术的特征和历史价值。因为，原始 宗教它确确实实渗透在原始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正如马林 诺夫斯基指出的：“对于蛮野人，一切都是宗教，因为蛮野人桓常都是生活在神秘主义与仪 式的世界里。”〔2〕(P8)社会因为有了原始宗教的存在而变得井井有序，人们因为 有了精神上的信 仰，从此杂乱无章的心理状态也变成了自觉意识。同时，它还强烈地影响着原始文明的其他 成分，使原始文明呈现着浓重的宗教色彩。而在原始文化艺术的表现中，也深深地体现着原 始宗教观念的演变轨迹和社会经济不同历史阶段的生活状况。所以这一时期的舞蹈意识，总 是充满着原始生活与宗教信仰的种种神秘意味，各式各样的宗教祭祀舞蹈运运而生。当然它 不 仅是宗教活动的重要仪式和手段，而且它还是一个集体主义的精神象征，一个独有文化的 文明标志，一个共同心理素质的集中表现。传说：帝尧即位，“击石拊石，以歌九韶，百兽 率舞”。《竹书纪年》帝舜元年条。又说：神农氏“奏九天之和乐，百兽 率舞，八音克谐。”《拾遗记》神农氏条。显然，这些都是盛行 于当时氏族部落间的一种舞蹈仪式，它表达着各部落彼此之间的某种社会关系和礼仪，又体 现出图腾崇拜的原始观，同时也说明了舞蹈在原始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格罗塞曾 说过：“取材于无生物的造型艺术对高级民族所发生的意义至少可以在低级部落间辨认出它 的萌芽状态来，至于那活的造型艺术舞蹈，所曾经具备的伟大的社会势力，则实在是我们现 在所难想象的。现代的舞蹈不过是一种退步了的审美的和社会的遗物吧了，原始的舞蹈才真 是原始的审美底最直率、最完美，却又最有力的表现。”〔3〕(P156) 由于人体形体动作的舞蹈，是注 入了活生生的人的思想情感的形体符号，是人类用于表达内心世界最直接、最生动、最本质 、也是最便捷的手段。因此舞蹈所具有的文化品位是独一无二的，正是由于舞蹈本身所特有 的这种文化品位和本质特征，原始宗教与舞蹈的结合从一开始就不是随心所欲的，也不 是可有可无的，它们之间是不可分割互为依存的。舞蹈需要依靠原始宗教所具有的 那 种感召力来丰富和发展自己，使得更多的人能够掌握并运用舞蹈形体语汇来表情达意。而原 始宗教意识和宗教观又必须依靠原始舞蹈的生动形象性来得以传播，尤其是把玄妙而抽象的 宗教意识和教条化为可亲可近的舞蹈形象，这就使得原始宗教观念能够得以深入人心。我国 少数民族，大多在自己的民族传统节庆中一直保留着古老的舞蹈庆典仪式。这是从人类最早 的原始祭祀活动发展演变而来的。苗族“踩花山”节上的芦笙舞、白族“绕山灵”节上的霸 王鞭、彝族“火把节”上的跳三弦、壮族“开年节”上的草人舞、佤族“勒萨”节上的木鼓 舞、独龙族“卡雀哇”节上的牛锅庄舞等等。其中云南德宏地区景颇族传统的“木脑”节上 的、最为盛大的莫过于 “木脑纵歌”。这个古老而隆重的舞蹈仪式，最早属原始祭祀中 的祭祖活动，也是为了祭祀“木代”鬼而举行的舞蹈仪式。在景颇族的原始信仰中人类祖先 是七个男鬼和一个女鬼的天鬼，其中男鬼排行最末的叫“木代”，他能给人们金银财宝，保 佑官家和百姓平安长寿。随着社会的发展“木脑纵歌”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渗透了其它的 社会内容，在不同条件与不同目的要求下所举行的“木脑纵歌”具有不同的时代内容，甚至 带有浓重的社会等级色彩，形成了多样化的表现形态，一般跳的也是最隆重的、为了祈 求在新的一年里人民幸福安康、六畜兴旺、五谷丰收，也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正月里的“ 木脑纵歌” ；还有一年一度在收获庄稼时跳的“笋木脑”，这是为了感谢神灵和祖 先的恩赐，表达丰收喜悦之情而举行的；为了本部落的安全，加强邻近部落之间的团结而联 合抗敌，大家同歌共舞“崩用木脑”，以实现增进友谊、友好相处、相互帮助、共同对敌等 目的；在部落发生战争时，往往出征前夕要举行大型的集体歌舞“得鲁木脑”，以示族人的 团结，祈祷鬼神和祖先的保佑，鼓舞战士英勇杀敌，争取胜利；战斗结束，凯旋归来时要跳 “布当木脑”，并且要用战利品祭祀“天鬼”和“部落鬼”以谢神助，剽牛、杀猪、宰鸡， 犒劳战士，歌舞达旦；在族人迁移、搬家时要跳“公来木脑”，由此记住自己曾经生活过的 地方；还有“占木脑”，这是山官家举办祭祀木代鬼时跳的，一般百姓是不能跳的。以上在 不同情况下跳的“纵歌”，其规模大小不一，而舞蹈的基本动律和姿态是相同的。虽然曾经 存在于景颇族社会生活里的许多 “纵歌”随着时代的进步都一一地消失了，但是这一经典 的舞蹈形式却留存了下来。不知沿袭了多少年，在今天看来它依然还是具有如此超乎寻常的 感召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