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汉卿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对传统的颠覆

一一论关汉卿杂剧的女性观

。吕创辉

摘要：元曲四大家之首的关汉卿被誉为“伟大的

民主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家”。他的剧作塑造了一

批血肉丰满的女性形象，富有人文主义的情怀，为受压迫的女性争取自由解放呐喊助威，在中国文学

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本文试图从关汉卿剧

作在女性观方面对传统的颠覆和原因进行探讨。

关键词：关汉卿剧作女性观颠覆传统

古来才士千千万，像关汉卿这样的有几个?

在中外戏剧史上，像关汉卿那样把一生的主要精力和才

华都倾注于民族戏曲艺术事业，并以63部剧作(留传至今18

部)闻名子世的剧作家，实在难找第二人。被誉为“伟大的

民主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家”的关汉卿不仅以剧作的蔚为大

观而闻名，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在作品中自始至终贯穿的人文

情怀。他笔下的诸多女性形象体现了他对传统的颠覆，而且

这种颠覆已经被历史证明了是具有旺盛生命力的。

一、关汉卿剧作在女性观方面对传统的颠覆

(一)以满腔热情赞美讴歌社会最底层的女性

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妇女没有独立人格和社会地位可

言。孔子的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犹如“鸣鼓而

攻之”的进军号令，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

子”、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

大”……一张张罗网铺天盖地而来，使得妇女失去了应有的

人格和自由。至于女性中的妓女、丫头、寡妇，她们的地位

就更低，遭遇就更惨，甚至于被排斥在社会之外。

关汉卿的剧作，无论是公案剧还是爱情风月剧，大多是

以社会最底层、地位最低微的女性为主角。这类人物尽管出

身微贱，但关汉卿在作品中对她们表达出了最真挚的感情，

在作品中赋予这些人物鲜明的人文精神，浓彩重墨地体现了

这些女子的正义感、追求自由平等、有同情心、互助互爱、

勇敢智慧、富有主见和个性的高贵品格。从关汉卿剧作中所

刻画的女性形象来看，不管是名门闺秀还是青楼妓女，不管

是寡妇还是奴婢，从未见关汉卿调笑戏弄她们的笔墨，有的

是深切的同情、真诚的爱护，以及对她们人生品格和聪明才

智地热情赞美。

像《救风尘》、《窦娥冤》、《调风月》等剧作的主人

公赵盼儿、窦娥、燕燕，一律是女性。赵盼儿妓女出身，窦

娥是位小寡妇，燕燕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她们都成为关汉卿

热情赞美讴歌的对象。赵盼儿深明世故，精明干练，面对狡

猾多诈的花花公子周舍，连施巧计多次挫败了他，解救出了

被其拐骗的义妹宋引章。窦娥侍奉婆婆至孝，面对严刑拷打

不屈服。燕燕大胆泼辣，敢于反抗主子的欺骗和玩弄……

1 05

文磐芝文学研究专题

关汉卿剧作刻画人物的着眼点不是社会底层妇女们的悲

惨遭遇，而是着力表现她们在悲凉境况中反抗的勇气和胆量，以及她们如何冲脱“奴性”的枷锁，追求“人性”自由的聪明和智慧。怀满腔的创作热情并且专一地倾注于地位低微的人物，特别是受着重重压迫的妇女，在中国文学史上关汉卿是第一人。

(二)打破封建社会传统的“男尊女卑”模式

在关汉卿的剧作中，我们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努力打

破封建社会传统的“男尊女卑”的模式。女性备受摧残的社会现实使关汉卿决定用杂剧为天下妇女鸣一鸣不平，为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呐喊助威。关汉卿在两性角色的塑造上，体现了一个鲜明的倾向：写女性优于男性，美于男性。这首先表现在男女双方社会地位的对比上。例如《拜月亭》中的女主人公王瑞兰，列祖列宗皆贵为王，其父王镇又任兵部尚书，而男主人公蒋世隆则只是一个落难的穷书生而已。再如《四春园》中，王润香是富家闺秀，而李庆安只是一个家道衰落的穷小子。关汉卿的女优于男倾向更大程度上表现为妇女性格出现的新因素上，她们表现出男子所远远不能企及的胆量和见识。关汉卿作品中的女性人物，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娼妓丫头，都带有几分野性和辣味，一个个都是对贞淑柔弱等封建妇德的反叛，体现了女性意识的觉醒。她们不再是男人的附庸物，没有丝毫攀援人格。相反，女胜于男，表现出她们强烈的自尊意识、自强精神和自立能力。像在《望江亭》第二折中，自士中接到家母来信后一筹莫展，无计可施，而当谭纪儿在弄清事情真相后，立即抖擞精神，满怀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

相公，你怕他做什么!你道他是花花太岁，要强迫的我

步步相随。我呵，怕什么天翻地覆，就顺着他雨约云期。这桩事，你只睁眼儿觑者，看怎么的发付他赖皮顽骨!

跟炙手可热的权贵交手，一个柔弱女子竞胸有成竹，而

男子则显得异常懦弱。《调风月》中的燕燕身为奴婢，面对强大的封建势力，也表现出敢争敢斗的豪情。杜蕊娘当听说韩辅臣又缠上另一个粉头时，则毅然与之决裂……这种自信、刚强、富于胆识的女子在关剧中随处可见。

在文学史上，男女作家大多是按照男性社会对女性的要

求和理解来描写女性的。这些作家笔下的女性，往往没有摆脱对男性的依附关系，没有树立起独立的、自主自尊的人格意识。像在唐传奇《会真记》中，莺莺在张生即将远去的前夕，自知将成永诀，却只能恭貌怡事地叹息：“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也”，既不敢怨又没有恨。即使如《柳毅传》中的龙女三娘，出身并不微贱，但作为男子的对立面，心理上还是卑弱的，她被夫婿厌薄，惟有流涕。在男女关系方

面，关汉卿对“男尊实卑”的反拨，无疑具有创新的价值。

二、关汉卿作品对传统颠覆的原因分析

(一)时代原因和关汉卿个人生活道路的影响

关汉卿生活的时代是知识分子地位十分低下的时代。元

代除太宗九年(公元1237)举行过一次科举考试外，直到仁

宗元年(公元1314)才恢复科举制度，中间75年废除科举。

科举制度的废而不举杜绝了关汉卿的进身之阶。他想排遣内

心的苦闷和幽愤，他不愿意像陶潜、阮藉等魏晋名士那样以

“自然”同名教相抗衡，追求个体人格的自由；也不愿意像

唐宋文人那样“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发泄

功名失意的情怀：由于社会的发展，都市的繁荣，没有战争

动乱的干扰，关汉卿更不愿意像孟浩然等人那样过起隐居出

万方数据

-k"雌文学研霓专题

朱白清散文中勾勒女性形象的文化原色

。毕金林

摘要：散文大师朱自清，以一个男性对女性独有的情愫和细致入微的审美情感、态度和方式，用特有的文化原

色描绘了一道自然而优美的女性风景，构建了朱自清散文“独特的自我”的艺术风貌，并穿越时空的隧道，成为人

类恒久的向往。

关键词：朱自清女性文化原色

朱自清是我国现代散文大师。他的散文，语言洗炼、文

笔秀丽，呈现出优美、自然、细腻、流畅的风格。最为突出

的是，他以一个男性对女性独有的情愫或以女性对生活细致

入微的审美思维方式、情感和态度，用特有的中国文化原

色，描绘了一道自然而优美的女性风景，构建了朱自清散文

“独特的自我”的艺术风貌。

一、女性形象的塑造

朱自清的散文以独特的艺术眼光、赞美的态度去描写女

人，描写“女人中最为艺术的”，表现“女人的艺术的一

面”，把女性社会性的特质与自然美的因子完美、生动、自

然地契合，再现了至纯至洁的圣灵形象和真善美的艺术精

灵，构成了一道靓丽的女性风景线。

在以写人为主的散文之中，作者遵循“艺术的女人便是

有着美好的颜色和轮廓动作的女人”的标准。《阿河》中，

作者运用了一系列新颖的比喻、奇特的夸张、微妙的通感、

广泛的联想，饱蘸感情地塑造了阿河这样一个艺术的美人：

一个女佣人，“生平仅见”的美人，一张小小的圆脸，如正

开的桃李花；脸上并没有笑，却隐隐地含着春日光辉，像花

房里充满了蜜一般；……两颊的曲线，甜蜜可人，白中透着

微红，润泽如玉。她的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了，她的眼

像一双小燕子，老是在春水上打着圈儿……她习IIJL,步路走得

又敏捷，又匀称，又苗条，正如一只可爱的小猫。她两手各

提着一只水壶，又令我想到～条细细的索儿上抖索精神走着

的女子。”

在写景散文中，作者没有描绘完整的女性，而是用拟女

性的手法写景。《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岸上原有三株

两株的垂柳树，它们那柔美的枝条浴着月光，就像一支支美

人的臂膀，交互的缠着，挽着；又像月儿披着的发。而月儿

偶然也从它们的交叉处偷偷窥看我们，大有小姑娘怕羞的样子。”作者以美人的臂膊、女性的披发、姑娘的羞涩去比喻

柳枝、柳丝、月亮，形象别致。它所呈现的柔和的曲线，被

英国画家威廉〒荷加斯称为一切线条中“最美的线条”，是“美的顶点”，因为“它引导着眼睛以一种爱的人性去追逐

它们”①。〒《荷塘月色》写荷叶“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写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写流水“脉脉”，所有这些都赋予景色以女子的美态和深情。《春》写

世的生活；而是以“烟花路”和“闲坐地”同龌龊的仕途相

对立，以此来排遣自己内心的忧愤不满。所以，关汉卿有了

密切接触社会底层妇女的良好机会，也更能够同受压迫没地

位的妇女在心理上产生“同病相怜”的共鸣，这些生活经历

和心理感受为他的创作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同时，元代的文

网松弛，不可能制造文字狱，这更为关汉卿的创作提供了极

其有利的条件。因此，关汉卿在剧作中敢于肯定妇女的自然

情感和欲望，追求自由放纵的人格，并以此来反对封建的伦

理规范和藩篱，从而达到了封建时代知识分子阶层在人性追

求上所能达到的最大叛逆程度。

(二)关汉卿的创新人格

无疑，关汉卿是极有才华的。但在异族统治、民族歧视

极为残酷的元代，敢毫无顾忌地热情赞美被压迫者的反抗斗争，敢无情地揭露世道的黑暗，敢淋漓尽致地对传统进行解构、颠覆，显然，单靠才华是无法达到的。还必须要求作者

具有坚强的意志和百折不挠的品格，更重要的是要怀有一种

洞明世事人情并同情疾苦的人格。关汉卿的人格品质可以从

他的散曲《不伏老》中得到印证：“我是个蒸不烂，煮不

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多么坚强!好

一个百折不挠的关汉卿!

关汉卿的坚强品格是一种建立在与民问艺人共呼吸同命

运的基础之上，以强烈的艺术追求为核心，以刚强勃发的

“不伏老”精神为动力的创新人格，这种伟大而独特的人格

使得他敢于冲破传统习俗的强大压力，以反其道而行之的勇

气和光明磊落的博大胸襟去开拓文学艺术的广阔天地。同情

疾苦，颠覆传统，为受压迫的女性争取自由解放呐喊助威的

关汉卿是深受人民尊敬和爱戴的艺术家，他的作品顺应时代

发展的潮流，具有开创性的价值，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注定

是要名垂青史的!

参考文献：

[1]周国雄．关汉卿艺术范式阐释[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

出版社，1997．

[2]关汉卿．关汉卿杂剧集[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1998．

[3]陈毅．关汉卿戏剧创作七百周年纪念大会题词[J]．关汉

卿研究(第1辑)[C]．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58．

[4]吴国钦校注．关汉卿全集[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

社，1988．

(吕创辉，广东省潮州市潮州卫生学校讲师)

1 06 万方数据

对传统的颠覆——论关汉卿杂剧的女性观

作者：吕创辉

作者单位：广东省潮州市潮州卫生学校

刊名：现代语文（文学研究）

英文刊名：MODERN CHINESE

年，卷(期)：2007，(7)

引用次数：0次

参考文献(4条)1.周国雄关汉卿艺术范式阐释1997

2.关汉卿关汉卿杂剧集1998

3.陈毅关汉卿戏剧创作七百周年纪念大会题词1958

4.吴国钦关汉卿全集1988

摘要：关汉卿的杂剧极为关注女性的生存状态和人生际遇，为人们描绘了千姿百态的女性形

象。他笔下的女性群体分为三类：“辣妹”组合类型，柔中有刚类型和软弱卑屈类型。关汉卿在理解、

肯定、讴歌女性的同时，曼具有强烈的民主精神和理性精神，极具时代特色，终于使他成为元代护

卫人性、人道的“一时之冠”。

关健词：关汉卿；杂剧；女性群体；民主精神

中图分类号：1207．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188(2004)05一0051一05 关汉卿是我国元代伟大的戏剧家。他始终关注

现实、关注人生，但更关注女性的人生际遇和生存

状态。在他现存的全本18种杂剧中，有12种是以

女性为题材的作品。关汉卿以极大的热情刻硒了众

多性格鲜明、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通过这些妇女

形象。深刻而独特地揭示了延续几千年的妇女问

题．显示了关汉卿作为伟大戏剧家的历史功绩，正

如王季思所言：“它(指作品)内容包含的丰富和艺

术创作上的成就。确是达到了空前的高度。”【l】

笔者不揣冒昧，试将其笔下的女性形象进行类

的分析、解读。探讨关汉卿女性题材创作的特点及

历史意义。

一、关汉卿女性题材作品解读

在关汉卿的剧作里，旦本多于末本，而且妇女

形象多姿多彩。如果对关汉卿塑造的女性群像进行

梳理，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类是“辣妹”群体：一类

是柔中有刚的妇女群体；另一类是柔弱卑屈类型的

妇女群体。

1．“辣妹”群体

以“浪子班头”著称的关汉卿，十分喜爱个性张

扬、敢作敢为，既侠肝义胆、又智勇双全的女性，所

以在他作品中不乏此种人物。所谓“辣妹”的特征主

要有三点：一是有强烈的自主意识和鲜明的行为目

的，或为爱情、或为婚姻、或为助友，表现出自觉的

主导倾向；二是她们除了风流才艺，其精神实质都

注重感情的真与痴；三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需要和价

值，均有无所畏惧的斗争精神，有胆识，更有手段。一

收稿日期：2004一02—26

作者简介：朱燕(1972一)，女，河南光山人，石家庄学院中文系讲师。言以蔽之，火辣辣是她们的性格趋向。《调风月》、

《救风尘》、《望江亭》中的女主人公就是这类典型。

年轻寡妇谭记儿“不幸夫主亡化过了。三年光

景，我寡居无事”(《望江亭》第一折)，但她不像《红

楼梦》中的李纨那样“虽青春丧偶，且居家处膏粱锦

绣之中，竞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红楼

梦》第四回)。一上场就倾诉青春苦闷和被压抑的渴

望：“我则为锦帐春阑、绣衾香散，深闺晚。粉谢脂残，

道得这、日暮愁无限。”(《望江亭》第一折)“我想着香

闺少女，但生的颜色娇颜，都只爱朝云暮雨，那个肯

凤复鸾单?这愁烦恰便似海来深，可兀的无边岸!怎

守得三贞九烈，敢早着了钻懒帮闲。”(《望江亭》第

一折【混江龙】)正因为饱受孀居的寂寞，故而她十分

珍惜与白士中实实在在的幸福生活。当杨衙内手执

势剑金牌，欲加害白士中，霸占谭记儿为妻时，谭记

儿为了捍卫尊严与家庭幸福．迸发出不畏强暴的勇

气和在谈笑间令穷凶极恶的杨衙内失败的智慧。在

一个月黑风朗之夜，她扮做渔婆张二嫂，深入虎穴，

灌醉杨衙内及随从。以风月之道骗走金牌和捕人文

书，使之沦为阶下囚。结果不仅挽救了自己一家，也

为社会除了一大公害。谭记儿的作为多情、大胆、合

理、机智泼辣，敢于冲破传统束缚，向社会常态挑战，

在文化领域提供了一种表达欲望的方式，相对于温

柔敦厚的美学立场，这个女子身上所表现出的魅力

和必胜的信心，当然是一种另类的美学。

赵盼儿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她生活阅历丰

富，能识别往来客人的真情假意，同时对妓女命运

有着痛彻感受和深刻理解。对于心性浮萍的宋引

万方数据

52 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4年9月

章．她热心规劝．帮助她认识恶少周舍的真实面目。无奈宋引章涉世不深、天真轻信，还贪慕虚荣，极力追求物质享受，抛弃痴恋她的书生安秀才，嫁给了轻薄浮浪又狡诈凶狠的恶棍周舍，结果羊人虎口，被拳打脚踢之后，不得不求助曾要断绝关系的姐妹。这时的赵盼儿在得悉宋引章备受周舍摧残时．扪心自

问：“你做的个见死不救，可不羞杀这桃园中杀白

马、宰乌牛?”(《救风尘》第二折[醋葫芦])正是刘、关、张之间的义气，激励她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拯救陷于绝境的姐妹，演出了一场“风月救风尘”的妙剧。她看透周舍淫荡成性，就通过烟花手段，以色利相诱，使其喜新厌旧，钻进圈套，从而达到解救宋引章的目的。果然周舍受赵盼儿引诱，听信其言，休了宋引章。当周舍发觉上当后，赵盼儿同样表现出考虑

周全、机警沉着的胆略。在戏中赵盼儿将自己置之

度外，巧妙周旋，只身应对，凭着侠肝义胆和干练机警，护花怜弱，剪恶除强，救出沦落的宋引章，颇有几分英雄豪气。

《调风月》中的燕燕是位聪明而有心计，不甘于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性。她敢闯、敢争、勇于追求幸福．为了维护自己应得的权利，做出了不顾一切的努力。她是贵族家的婢女，爱上了与自己身份极不相

称的贵公子小千户。受到小千户的诱惑后。喜忧参半：喜的是“蒙君一夜恩”，遇得“这好郎君”，以为可以荐不作女奴，但怕他“志不诚”，“负义忘恩”。当她发现小千户爱上了贵族小姐莺莺时．由爱转恨，由

喜转怒：摔小千户的东西，毁莺莺送小千户的信物

手帕．极力破坏两人的婚姻。暗里不成，就大闹花堂。在小千户与莺莺的婚礼上，借看相又揭又骂，终于为自己争得二夫人的身份。一个弱小的丫头，竟

能频频攻伐，教训小姐、公子，终至大获全胜。感情真挚，追求热烈执着，毫不妥协，可谓“辣”味十足。她们都是手无寸铁、处境卑微的弱女子，却有着

强烈的主体意志。面对强大凶残的恶势力时，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谱写了一曲

自己拯救自己的凯歌。在这类作品中，作者多用明快的笔调，歌颂了人情的淳厚与真诚。同时，把丑的、无意义的内容埋葬于观众辛辣的否定性笑声中。

2．柔中有刚的妇女群体

这类人具备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她们首先表

现为“善的意志”(黑格尔语)：在道德文化上，仁孝忠

恕，待人处世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在思想感情上宽

容大度，讲奉献、讲牺牲；在生活上勤俭持家、吃苦耐劳。但当她们遭受不幸时，却能直面苦难人生，展映出～种刚健有为、敢于反抗的内在力量和立世精

神。正如李泽厚所言“是在感性生理的自然欲望一

求生、快乐、幸福相对峙甚至冲突中．展现它的人的

本质和人的尊严”【2】。《窦娥冤》中的窦娥、《蝴蝶梦》中的王婆婆是这种类型的代表。

窦娥无疑有着崇高风范。出身于读书人家，勤

俭、孝顺、守法、天真善良，对所谓“明如镜，清如水”的官府坚信不疑。她孝顺，就在身受“一杖下，一道血，一层皮”的酷刑之下，在昏聩愚蠢、视人命为虫蚁的太守面前，为了避免年老体弱的婆婆受刑笞之苦，

勇于自我牺牲，承担被诬陷的罪名。即使赴刑场，因

害怕婆婆见到伤心，特意请刽子手绕行。当真凶落

网，沉冤大白，又嘱咐父亲“收养我奶奶，可怜他无妇无儿，谁管顾年衰迈”(第四折[鸳鸯煞尾】)，其尊老敬长，令人感佩涕零。她坚贞，面对张驴儿的威逼，斩钉截铁，表现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凛然正气。当她

屈打成招生存无望时，却完成了由顺从到反抗的心

路历程。她面对“都是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

难言”的社会秩序，爆发出“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作天”的斥责。大气磅礴。临行刑前，罚下三桩誓愿：血飞白练、六月飞雪、亢旱三年。她怨气冲天，竟然感召日月，一一应验，使自然界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异，即使在屈死后，也阴魂不散，

誓追穷寇。“将滥官污吏都杀坏”。在“覆盆不照太阳辉”的昏天黑地中，窦娥锲而不舍、死亦不泯的铮铮

铁骨和虽死不渝的儿女柔情都是作者所钦敬的。

《蝴蝶梦》中的继母王婆婆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她的儿子们为父报仇，打死葛彪。公堂之上，三个儿

子争相偿命，而王婆婆为了保护丈夫前妻的两个儿

子。强忍悲痛，毅然将惟一的亲生骨肉送监偿命。但

对于权豪势要，她毫无惧色，严厉呵斥“使不着国戚

皇亲，玉枝金叶；便是他龙孙帝子，打杀人要吃官

司”(《蝴蝶梦》第一折【鹊踏枝])，并叮嘱儿子死后也不能饶了葛彪，定“把杀人贼推下望乡台”。王婆婆

舍己为人的君子盛德和不肯屈服的抗争精神，终于

使包待制在蝴蝶梦境的启示下．设计营救了王三，

于结尾处带来喜剧色彩。而她圣洁的光辉，激励人

们追求心灵的净化和人性的完美。

关汉卿极力讴歌了她们为维护人的尊严和生

存的权利，在顽强开拓前进之路的卓绝斗争中，所

呈现出的勇于奉献、勇于牺牲的人性美、人情美，给

龌龊不堪的生活环境涂抹了一丝亮色，使人们产生

对生命、生活的希冀与渴望。

3．柔弱卑屈的妇女群体

这类女性的性格主导因素是懦弱。他们有爱有

恨，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既不敢反抗。又掌握不万方数据

第5期朱燕，刘莲：关汉卿女性题材创作管窥墅

了自己的命运，只好认命服输，心有不甘地承受精

神折磨。

《谢天香》中的府尹钱可虽不是个坏人，但钱可

对谢天香始终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出现的，带给她

的是疑惧和屈辱。她本不愿意嫁给钱可，但没有勇

气严词拒绝，只会以“妾身是临路金丝柳，相公是架海紫金梁”(《谢天香》第二折[牧羊关】)，表明自己不敢高攀。钱大尹以纳妾为名，娶谢天香进府。实际上她是“整三年有名无实”．有如笼中之鸟，整日价端

水叠被，愁闷不已，幽怨丛生。但她不敢对钱可有丝毫怨恨，相反却以“我出身处本低微，则怕展污了相公贵体”来自贬。(《谢天香》第三折[倘秀才】)见到钱可时．吓得连忙跪膝，“泪雨似扒摊”。当她不管花七柳七．沉醉于做“大人家姬妾”的喜悦时，旧日情人柳永却出现了。尽管有苦难言，还是听从了钱可的

安排．嫁给了柳永。可以说。她幸福的获得是他人赐予而非自己争取。她的听天由命、逆来顺受、任人摆布。使她的幸福含有失去尊严的屈辱。

宋引章更是个软弱的人。她缺乏洞察人世的观

察力，误嫁周舍。吃了杀威棒后，整日抹泪，在无可奈何之中，只好求助赵盼儿。尤其是周舍咬碎了那

纸假休书，她更是六神无主，“怕科”，云：“姐姐，跟了他去就是死。”(《谢天香》第四折)只等着赵盼儿

为她撑腰。

虽然周舍与钱可两人品性有如天壤，但却有共

同之处，那就是不把妇女当人，只看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这与桃杌太守的名言“人是贱虫，不打不招”有何区别?在描绘了那些敢作敢为的女子

之后．关汉卿还不忘关注那些“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的另类软弱女子的命运。他同情她们，但更多的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通过对这些人物心理、性格的真实细致描写。为观众提供了又一个观察女

性的视角。

二、关汉卿女性题材创作的突破

妇女问题是一个严峻的社会问题，中国妇女自

从等级社会产生以来，就受到歧视和奴役，始终处

于社会最底层。孔子曾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13J，奠定了女性卑屈的地位。

在道德规范上，要求妇女遵守三从四德。董仲舒认

为夫为阳、妇为阴，妇女必须服从丈夫，这才算有“纲”。《大戴礼记〒本命篇》：“妇人伏于人也，是故无

专制之义，有三从之道：在家从父，适人从夫。夫死

从子，无所敢自遂也。”141《周礼〒天宫》云：“掌妇女之法，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ls哒些三从四

德的道理，早已有之，但十分分散、浮泛，直到东汉

女史学家班昭的《女诫》，才第一次将中国传统女教

系统化、完整化，形成一把牢固枷锁套在妇女脖上。

在两性道德中，《女诫》宣扬“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

适之文”【叼，认为“卑弱下人”是妇女的美德，妇女要事夫柔顺，敬慎如鼠。程颐提出“饿死是小，失节事

极大”。到了元代，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更是用法律

的形式固定下来。明文主张：“男有重婚之道，女无

再醮之文，生则同室，死则同穴，此古今之通义。”问

在文化教育上，同样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女子

无才便是德。古已有之。从此女性再没有人格、自由

可言：没有社交的权利，只有出卖的权利；没有婚姻

自主的权利，只有节烈的义务。

于是在传统的文学写作中，女性或是误国误民

的洪水猛兽，或是思妇怨妇，或是被摆上各种档次

的“人肉筵宴”．充当被男性把玩的对象。

然而关汉卿却以饱满的热情为妇女歌唱，改写

了文学史上的女性形象。

首先。对于失去自己的世界而漂浮在男权社会

有如浮云的女性，承认她们作为人的存在，思考其

精神归属，肯定女性主体意识，召唤人的自我觉醒，

歌颂其顽强的抗争精神。谭记儿理直气壮地倾诉自

己的欲望，学士夫人的矜持、礼教之大防，全都在所

不顾。为了得到现世的幸福，改嫁再适，对抗残害妇

女的节烈制度。面对有钱有势、流氓成性、握有御印

金牌者，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关汉卿笔下，女

性感受、女性意愿得到尊重。《窦娥冤》的题材来源

于东海孝妇的故事，但《汉书》中突出的是孝，而没

有告天、叫天的强烈愤恨和抗争的灵魂。在关剧里

则大大突出了窦娥的反抗精神。她始终自觉地尊从

道德规范，是那个污浊恶世加速了她的觉醒。面对

死亡，毫不畏惧，公开怀疑代表正义的天地，勇于喷

发愤怒的火焰。

其次，作者把女性写成真善美的化身。她们从

不嫌贫爱富，有着超越声色之好的真挚感情。王瑞

兰之于蒋世隆，杜蕊娘之于韩铺臣、谢天香之于柳

永、谭记儿之于白士中等均是范本。在那个重视身

体性、忽视精神性的时代。他高举“情”的旗帜。无疑多了些人文关怀。她们是善良的：有勇于牺牲、勇于奉献的窦娥和王婆婆，还有侠肝义胆、解救宋引章

的赵盼儿等人。虽然作者极少正面描写她们的美貌．却有极强的美感效果。

最后，关汉卿有意讴歌她们的才能。对女性自

身的素质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重视。无论淳朴善良的

普通妇女，流落江湖的民间艺人、丫环．还是沉沦烟万方数据

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4年9月

花的妓女．都被作家同情、肯定、理解、赞美，尤其对那些青楼中人，有意描写她们多才多艺、重情轻利

的优秀品质。而回避她们见利忘义、水性扬花的暗影．为她们咏唱热情澎湃的赞歌。这些女性大多是

作为男性的对立面出现的，往往优于男子，比他们

更有光彩。有“花花太岁为第一，浪子丧门世无对”的杨衙内，就有“着那厮磕着头见一番，恰便似神羊儿忙跪膝”的谭记儿；有杀人“只当房檐上揭片瓦”，“随你哪里告来”的葛彪。就有支持儿子为父报仇，直令仇人“血泊内也停尸”的王婆婆；有“告状来的要金银”的桃杌太守．就有痛斥“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的窦娥；有“骑马一世”，惯于玩弄女性的花台子弟周舍，就有让他“驴背上失了一脚”的赵盼儿……。关汉卿发现了普遍被歧视的女性的

智慧与才能。给予歌颂张扬，展示出女性世界的美

和魅力。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走出男权传统的藩篱。

女性是处于边缘地位的他者，“失语”是她们的

生存状态。女性的现实不能不令人深思。关汉卿正

是目睹了女性的悲惨命运，肆意落笔，“无顾藉也”，以饱蘸深情的笔。为这些生活在苦海中的妇女大唱

赞歌。以公开对抗那个杀人不见血的社会制度。关

汉卿对于女性世界的探索，具有民主精神和理性精神。从这个意义上说，关汉卿是上承《诗经》、下启《红楼梦》的一位突出的女性意识的觉醒者。

三、关汉卿女性题材创作心态剖析

关汉卿把太多的爱给予了女性，虽有来者，但

鲜有古人。如果从发生学的角度上讲，根源于作家

特殊的心态。

1．代偿心态

作者以女性形象作为理想载体，借作品抒发愤

懑。从中寻求心理慰藉。

关汉卿渴望功名。悲剧《窦娥冤》是这种心态的

隐喻。窦娥的冤屈，天地为之动容变色却无可奈何，只有等其父加封为两淮提刑肃政廉政使之职后．方

将“屈死的干伏罪名儿改”。博取功名、做得高官才

能达到复仇雪恨的目的，这是关汉卿的潜意识。关

汉卿入元以前是残金的职官．国破后却甘心放弃

“腰悬鹘牌，以揣帝金”的前程，而转向“勾拦瓦肆”，走的是一条“嘲风弄月．流连光景”的平民化道路．

但“不屑仕进”虽为自愿选择，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原因有二：一是与其出身有关。他原是太医院尹．属

于传统儒家所轻视的“方伎”一类．并非是与修身养

家有关的史家及民政军务．充其量是个杂家。这就

注定了金亡之后，不能像杜仁杰、白朴那样享受举

措和征聘的“殊荣”。而倔强的个性和骨子里的冷傲．又使他不会也不能在新统治集团中去钻营一个

位置。二是时代所致。蒙古族的统治，堵死了知识分

子仕进通达之路．科举制度时行时辍，甚至几十年

不举。再加上民族歧视。更使汉人的地位雪上加霜。

元朝统治者已相当程度上割裂了元代士子与现实

功名和正统的联系。“生而倜傥，博学能文”的关汉

卿同样失去了传统文人那种凭着苦读而飞黄腾达

的机遇。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使其拿起笔抒写内心

的悲凉与幻灭。明人胡侍在《真珠船》卷四“元曲”条中说：“台省元臣．郡邑正官及雄要之职，尽其国人

为之。中州人每每沉郁下僚，走不得伸。如关汉卿……于是以其有用之材，而一寓乎声歌之末，以纾

其怫郁感慨之怀，所谓不得其平而鸣焉者也。”借他

人之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垒块。这时，他所熟悉的女

性便成了言说愤懑的理想载体。文人认同女人，这

是不证而明的事实．甚至是其呼朋引类的形式。女

性被排斥于主流社会之外的边缘地位和失去“话

语”的他者境况。与此时的文人产生通感。关汉卿将

艺术视野转向处于社会底层的女性。抒发“同是天

涯沦落人”的抑郁之气。

他渴望公平。然而元代是一个产生悲剧的时

代。在政治上。推行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不同等级

的民族在法律、经济、政治上的权力、地位明显不

同。在文化上。采取后殖民统治。生活环境污浊黑

暗。奴婢燕燕、童养媳窦娥、挣扎于妓女制度之中的

赵盼儿、宋引章、谢天香、杜蕊娘。还有穷苦的王婆

婆等人，都成为他发泄痛苦、批判社会的载体。

关汉卿的批判没有禁区。通过窦娥。鞭笞“但要

白银，官事便了”的桃杌太守和那个极端恶化的社

会空间，使历代官僚体制露出狰狞面目；通过鸨母

对杜蕊娘、韩辅臣的横加阻挠，揭露吮吸妇女膏血

的鸨母和妓女制度的残忍与无情：通过王瑞兰的遭

遇，对主张门户之见的王尚书和“父母之命、媒妁之

言”的礼教进行否定。周舍的贪暴、杨衙内的通体肮脏还有不惜牺牲妇女幸福而完成朋友大义的钱可。

都从侧面暴露那个森严等级制度对女性的践踏。但

作者总能在丑恶中看到亮色。痛苦中发现快乐，故

多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结局，洋溢着正义必胜

的乐观情绪。

他渴盼英豪。关汉卿身处乱世，目睹社稷巨变，

江山易帜，百姓颠沛流离，他希望看到不战而屈人

之兵、能够光复基业的英雄。《单刀会》显然寄予深意。浓墨重彩地歌颂关羽，是在呼唤挽狂澜于既倒

的英雄。然而《西蜀梦》毕竟是一场恶梦，英豪的命万方数据

第5期朱燕，刘莲：关汉卿女性题材创作管窥竺

运令人扼腕。英豪死了，他便从下层民众中寻找英雄，言说理想。赵盼儿、谭记儿，不堪凌辱、奋起自救．平息了他内心深处的英豪情结。

2．“浪子一斗士”心态

关汉卿是浪子心性与斗士精神双位一体的大

师，故而他反传统的深度、广度，都站在同类人的前列。

关汉卿写女性，与别人不同，既非自居易笔下

的弃妇悲鸣型。又非辛弃疾笔下的红巾翠袖捏英雄

泪型，更非屈原式的香草美人君王恋型，而是在欲

望中有抗争、痛苦中有理想的升华型女性形象。这

当然归结于关汉卿强烈的叛逆思想和乐观精神。

关汉卿是位“浪子”。他的散曲[南吕〒一枝花】

《不伏老》是一篇典型的浪子宣言，最能反映他的心性：“浪子风流。凭着我折柳攀花手，直煞得花残柳败休，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从曲中，可以看出在他的心目中显然已不存在任何传统文

化所要求的道德准则。

关汉卿更是位斗士。《大石调青杏子〒骋怀》宣

称：“展放红旗任谁走，庙算神谟必应口。一管笔在手，敢搦孙吴兵斗。”《不伏老〒尾》中的表露更为具体生动：“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粳

粳一粒铜豌豆……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

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幽冥，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上走。”誓将反抗进行到底。当然抒情主人公并不等同于作家自身。关汉卿的一生行径也不能用“眠花卧柳”来概括。他就是要自暴劣迹，通过夸耀与传统社会格格不入的行为，象征他背叛传统、投

身市井，与传统社会决裂的决心和姿态，豪气横溢，惊世骇俗。

关汉卿经历了各种各样人生经历——嘲骂、鄙

视、打击之后，依然斗志不减，坚决走自己的路，这

是认识到生命的价值后才具有的如此强烈的斗士

精神。这种来源于心灵深处的反传统意识。使他全

参考文献：

【1】王季恩．关汉卿和他的杂剧田．人民文学，1954，(4)．

【2]李泽厚．中国思想史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3雕语〒阳货【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6．

【4]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M】．北京：中华书局，1983．

【5】孙诒让周礼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7．

【6]范哗后汉书：卷八十四[M]．北京：中华书局，1965．

【7】元代官修．婚姻[A】．元典章：卷十八【M】．北京：中华书局，1957 [8援乐丛刊：第四辑[M】．上海：三联书店，1995．

身心地投入戏曲活动。而且这种意识，并未停留在

浪子风流的低层次，而是将其升华，表现出针对社

会和个人的前无古人的新追求。

最突出的是他突破了传统文人与表演技艺的

界限，成为俗文学的一面旗帜!一方面自己“会插

科、会歌舞、会吹弹”，“通五音六律滑熟”，“子弟所

扮，是我一家风月”，甚至“偶倡优而不辞”。与女演

员同台演唱，此乃传统士大夫耻于为之之事，关汉

卿却乐此不疲。另一方面，元曲的社会基础是市井

大众。演出和传唱主要依靠艺妓。由于演出的需要，

他经常要与这些艺妓交往。不仅如此，他还与不少

演员结下了深厚友谊，如朱帘秀等人。在交往中，由

怜而生爱。渐渐发掘出她们的可敬、可佩之处。

作家余华曾说：“肖斯塔科维奇作品中的那种

焦虑、不安和精神上的破碎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时代

的压力．但更重要的是他内心的力量。”【8J持有这种

“浪子一斗士”心态的关汉卿．就拥有巨大的内心力

量。这种内心力量，使他能够直面惨淡的人生，创作

时才更注重表达而非表述。表述是对异化的认同，

表达是对异化的挣脱。因为葆有直接审视生命的美

学态度，他才实现了显示人性尊严的表达：展示女

主人公被凡俗所遮蔽的光彩。恰如一束光亮照彻暗

夜的深渊，人们奉他为盗火者、美的播种者。

在关汉卿笔下。传统的价值观念、男女性别的

规范等历来天经地义的东西都遭遇到挑战。在惯于

仕途又无路可走的元代文人当中。他痛苦地接受现

实，并且还实践出“浪子风流”的斗士精神，把已经

霸权了近千年的圣人们的教诲、规范抛在了脑后，

创造出新的人际关系结局和生活方式。这种先锋性

的存在方式的设计，具有强烈的颠覆意识。

关汉卿“不屑仕进”，甘于“躬践排场，面敷粉

墨”，能于风流狂放中护卫人性、护卫人道，追求和

发挥人的才能，在13世纪的中国有着积极意义。终

于使他成为元代的“一时之冠”。

(责任编辑程铁标)

(下转第96页)

万方数据

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年9月

参考文献：

【l】黄恩祝．再谈特色服务和特色图书馆阴．中国图书馆学报，1997，(3)．

【2】苏广利．2l世纪现代化图书馆的九大特征阴．21世纪图书馆发展与变革，2000，(7)．(3】潘海涛．网络环境下高校图书馆信息资源建设叨．图书馆论坛，2002，(6)．

【4】梁孟华，万蜀柏．武汉大学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建设与发展阴．图书情报知识，2003，(3)

(责任编辑程铁标)

Thoughts on the special collection in teachers college library

YAO Xiu—hua

(蜘rary，s屿ia互huang couege，s畸iazIIu姐g 050035，ClIina)

Abstract：The teacheI葛coⅡege library should fbcus special collection on the teacher training feature and

subject feature．It needs to collect typical document resources in order to satisfy what key subjects and teachells’

research need．It also collects teachers’own research achievements in an attempt to build a special coUection

埘th its unique style。

Key woHls：special coUection；buildiIlg；content；me山od

刊V-_-——¨—-_-—-^_-___—-—_-—_-—-—_-———__—_吨—-^_-—掣晴—-_—___^一●触日A目_自_榭嘲：2

(上接第45页)

The u鼢ge 0f duo锄d its fI衄ctional mech舭岖m ill modern Chillese

GOU Xin—hua

(DepanInent of chine∞＆cultL聪，slIiji北hu如g couege，sII置jiazhu蚰g 050035，china) AbStr懿t：The tem duo is the most如quently used in modem Chinese．After studying the usage of duD in

semantic meaning，syntactic case，pragmatics and its usage f．re(Iuency，the author aIjgues dlat duD is a deyeloping

word，and its di如rent usage is continuous．ne酬ual functional changes of meaning，unchangeable syntactic

case and the special function of modality a11d text are出e main reasons flor its functional changes．

Key wOrd：duD；semantic meaning；synta】【；text；functional change

—-—_-—_-—-—--—●-—__—-—__—-——-—_—_-—V_—V^—蚺—_H—睁_—V蚺—-—_—_-h__曲^蚋_^^_自嘲獬=E ：：：‘

(上接第55页)

A tentatiVe probe illto Guan Hanqillg’s literary creation of f．emales

ZHU Yan．UU han

(DepartInent of Chine聪＆“t哪tu陀，Shijia卫hu胁g CoUege，Shiji配huang 050035，China)

Abstract：In Guan Hanqing’s poetic d姗a，v鲥ous females of distinctive charalcters are portrayed，and帮eat

attention is paid to their liVing conditions柚d fate．His female groups f砒l into three c砒egories：fi瑚and vigorous，

tender yet finIl，weak aIld submissiVe．His por昀yal of山ese women embody tlle s缸Dng sense of democracy，spirit

of reason and f宅ature of the times．

Key wordb：Guan Hanqing；poetic drama；female groups；spirit of democracy

万方数据

关汉卿女性题材创作管窥

作者：朱燕，刘莲

作者单位：石家庄学院,中文系,河北,石家庄,050035

刊名：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英文刊名：JOURNAL OF SHIJIAZHUANG TEACHERS COLLEGE

年，卷(期)：2004，6(5)

引用次数：0次

参考文献(8条)1.王季思关汉卿和他的杂剧1954(4)

2.李泽厚中国思想通史1985

3.论语·阳货1996

4.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1983

5.孙诒让周礼正义1987

6.范晔后汉书1965

7.元代官修婚姻1957

8.爱乐丛刊:第四辑1995

摘要：本文从关汉卿丰富的生活经历及其独特的性格特征探讨其戏曲创作的动因，分析其

现存剧本中以寡妇、青楼女子、婢女、大家闺秀为代表的女性群像及其典型意义。

关键词：关汉卿；女性形象；典型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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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我国元代戏曲大师关汉卿，人们总会想到名剧《窦娥冤》，而剧中的女主人翁窦娥，几乎成了家喻户晓

的悲剧女性的象征。其实关剧除了“窦娥”这一最具震撼力和典型意义的女性形象外，还有许多深受观众喜爱

的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在关汉卿现存十八种剧目中，“旦本”就占了十二种（傅惜华《元代杂剧全目》）；在这十

二旦本中，关汉卿的女性意识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他对女性问题的关注，不仅仅只是单纯地悲悯女主人翁的

悲惨遭遇，更多的则是重视她们的觉醒与觉醒后的斗争。她们虽然身处社会底层，处于被侮辱被损害的地位，

但是敢于抗争勇于追求，在她们的身上始终闪烁着斗争与反抗精神的光辉，具有广泛而深刻的社会意义。

一部优秀的作品往往是作者思想与个性的最深刻最直接的体现。关汉卿作为一名封建社会的男性作家，

却能入木三分地刻画出柔韧兼具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并给予热情的赞颂与无限的关爱，这对男尊女卑的封建

伦理道德无疑是极大的蔑视。从某种意义上说，关汉卿是上承《诗经》，下启曹雪芹的一位女性主义文学家。本

文试从关汉卿的生活经历及其桀骜不驯的性格来探讨关汉卿戏曲创作的独特性，分析其现存旦剧中的主要女

性形象及其典型意义。

一“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个性及其独特的生活经历是关汉卿戏曲创作的主要源头

关汉卿的生平资料匮乏，但从零星的记载和他本人的散曲中可窥其大略。

（一）关汉卿是一位熟悉勾栏伎艺的戏曲才子。元代是个文人与艺人大融合的时代，而且关汉卿所生长的

地区戏曲活动繁盛，多才多艺的他从小即受到戏曲的熏陶，渐而热衷于戏曲社班活动，最后成了“驱梨园领袖，

总编修帅手，捻杂剧班头”。他曾与杂剧作家杨显之、王和卿及著名女艺人朱帘秀等均有密切交往，而且他还有

“躬践排场，面傅粉墨，以为我家生活，偶倡优而不辞”（《元曲选序》）的实际演出经验。在长期与演艺人的“厮

混”中，他深刻地了解到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的艰辛与苦难，了解演艺人的辛酸与艰难，他同情她们，尊重她

们，并将她们看作是“我家”兄弟姐妹，甚至把他自己所经历的演艺生涯看作是“我家生活”。正是因为有了如此

许多的亲身体验，关汉卿才能写出如此许多至今仍深得人们喜爱的本色杂剧，而以“旦本”尤为出色。王国维评

价其杂剧是“曲尽人情，字字本色”（《宋元戏曲史》）。的确，关剧所蕴涵的深意，往往只有在细细的咀嚼回味中

方能体会其中的沉重感与分量感。

（二）关汉卿是个鄙视世俗直面女性的“铜豌豆”。在散曲《南吕〒一支花（尾）〒不伏老》中他用极为俏皮诙

谐、佯狂玩世的语言袒露自己玩世不恭的“劣迹”，嘲喻自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铜豌豆”；他亦

从不忌讳“郎君领袖”、“浪子班头”、“锦阵花营都帅头”等称号，他常常在嬉笑与不在乎中包含着内心深处的极

度认真，蕴涵着怒骂与反抗。他没有功名，“不屑仕进”（《青楼集序》）；他也没有传统文人士大夫的妄自尊大和

迂腐的习气，他是封建时代的叛逆者、传统儒士的不孝子孙。他主张“人贵适意”，主张及时行乐，“到头这一身，

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双调桥牌儿〒无题》），但在他的杂剧里，却又表现出对社会的强烈关怀，

对于社会中弱小群体特别是妇女的同情与赞颂。据统计，中国女性文学在“中国文学史里占不到十分之一二的

地位”（谭正璧《中国女性文学史话》），而在关汉卿的作品里，女性形象则占了极其重要

的地位，“旦本”多于“末

本”是关剧的一大特点。在剧作里，他不仅正视了女性的生命存在，而且直面了由此衍射出的女性的精神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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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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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程慧琴（)C-$+），女，福建仙游人，高级讲师。万方数据

关汉卿从来都不是个“提倡妇女恪守三从四德的冬烘先生”（康保成《关汉卿剧作赏析》），在他的词典里，没有

“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条目，他本人就交往过不少才女，著名女艺人朱帘秀便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位。朱帘秀

的“技艺精湛，能词擅曲”，令关汉卿衷心钦佩，衷心爱悦。后人多认为他在写作“聪明绝伦而身世不堪的妓女”

杂剧时，是“从朱帘秀等优秀女艺人身上找到原型，吸取素材的”（王季思《元散曲选注》）。且不论这种看法的是

与非，关汉卿的女性主义立场却是一贯的。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个个有血有肉有灵魂有个性，她们是现实生活中

真真实实的人。作者在塑造她们时，极少有理念的成分，有的只是切身的体验与出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可

以说在这些女性身上，作者不仅寄予了无限的深情与关注，而且倾注了其全部的人生哲学与人生智慧，因此也

就具有了更为强烈的震撼力与无穷的艺术魅力。

二关汉卿的女性群像为中国文艺史长廊增添了不可替代的光辉

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没有一个戏曲家像关汉卿那样塑造出如此众多而又璀璨夺目的女性群像；也没有一个

剧作家像关汉卿那样敢在自传性的作品里表示自己将永远和社会底层的烟花艺伎、书会才人一道，不怕压迫折

挠，奋战不息，至死方休，充分显现出一个多才多艺的戏剧家的战斗精神。在关汉卿的笔下，直接向黑暗现实奋

起抗争的，往往是出身微贱、社会地位低下的小女子。她们有身世悲凉的寡妇、寄人篱下的弱女子，如窦娥、谭

记儿等；有社会地位低下的妓女、婢女，如赵盼儿、谢天香、杜蕊娘、燕燕等；也有官宦世家的大家闺秀，如王瑞兰

等。这些小女子虽然形象不一、身份各异、性格迥异，但是她们几乎毫无例外地处于被侮辱被损害的地位，她们

都是封建统治阶级渔色猎艳或残酷奴役的对象。然而在反抗压迫斗争中，她们又是桀骜不驯的“弄潮儿”，她们

聪明美丽、勇敢机智、有胆有识，凭着生活中磨练出来的经验与机灵，狠狠地嘲弄了权豪势要、衙内公子、流氓地

痞……在她们身上，我们欣喜地看到了中国女性贤柔善良的传统美德，也领略到了她们独具特色的“韧”性，即

便是把这些女性形象放置于“世界大悲剧之林亦毫无愧色”（王国维《宋元戏曲史》）。

（一）感天动地的复仇女神———窦娥

《感天动地窦娥冤》是关汉卿的杰出的代表作，亦是我国“团圆式”悲剧的典型代表。由于剧作极富现实意

义，“窦娥冤”成了中国千百年来一切冤狱错案的代名词，窦娥亦成了中国封建社会底层女性的缩影，并深受元

代以来千万民众的喜爱。

窦娥是个极具悲剧性的人物，其性格主要表现为柔顺与抗争的对立统一。过早地遭受失恃之痛和贫困之

苦，使得窦娥从小就养成了柔顺的性格，她对早年守寡的婆婆孝顺有加，恪守孝道和妇道，一直是个贤惠的好媳

妇；在与张驴儿对簿公堂时，为了婆婆不受刑，她勇敢地承担了死罪；临刑前，她怕婆婆看见伤心，要求从“后街”

走，死到临头还想着婆婆；当她的冤屈得以昭雪之后，她请求父亲帮她照看孤苦伶仃的婆婆。至此，她的善良柔

顺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而她的独特的韧性则表现为：（!）在屈从与抗争的抉择中，她痛苦地选择了后者。这

样一来首先和自己发生冲突便是婆婆，于是原本十分柔顺的她竟谴责婆婆“怕没的贞心儿自守”，“你岂不知

羞”，当面顶撞，据理力争。而面对张驴儿父子的威逼，她镇定自若，针锋相对，毫不屈从，并以极其蔑视鄙弃的

态度对待他们。在这里，她的抗争，不仅仅只是恪守妇道，更是一种下意识的自身尊严的维护。尤其当张驴儿

借自己老子之死事件要挟窦娥婆媳时，她“情愿和你见官去来”。在公堂上，她镇静自若，对答如流，此时她对宫

衙还抱有希望，以为官吏会为她主持公道，还她一个清白，然而她万没想到桃阢太守竟是个昏官加贪官，将无辜

的窦娥打得“一道血，一层皮”，打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昏死过去，于是她明白了“衙门自古向南开，就中无个不

冤哉”的黑暗现实，希望虽然破灭，但她仍誓死不招。可是为了使婆婆免受毒打，她强行吞下屈辱与不公，含冤

招认，不得不“做了个衔冤负屈没头鬼”。（"）在理想彻底破灭之后，窦娥性格里的深层的反抗火花被点燃了起

来，满腔怒火喷薄而出，于是她强烈地控诉了黑暗的社会现实：“天地也做的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

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这一则“天问”，喊出了千千万万受压迫者的心声，既是

对黑暗的封建社会的强烈控诉与抗议，也是对封建统治秩序的大胆批判与否定。可是窦娥毕竟是个受迫害的

弱女子，“只落得两泪涟涟”，无可奈何却又充满怨气，于是在临刑前她立下的三桩誓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楚

州地区“亢旱三年”。或许人们会以为这三桩誓愿过于毒辣，因为最终遭殃的仍是老百姓，但是窦娥毕竟只是封

建社会的弱女子，面对黑暗的现实她无能为力却又怨气冲天，惟有如此发誓才能表明窦娥的冤屈之深及其至死

不屈的反抗精神。值得注意的是白练、白雪暗示着窦娥的清白，而且白雪葬身，胜过埋在古陌荒阡，这同不要血

洒红尘一样，表示了窦娥对那个污浊社会的最后决裂，也表现了她品格的高洁。当然窦娥提出的“三项誓愿”在

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在这里，作者借用了超现实的艺术手法，窦娥的三桩誓愿应验了：颈血顺杆逆流

而上，暑天大雪纷飞，楚州地面大旱了三年。这一切证实了她的冤屈，同时也向世人发出强有力的警示，昭示了

人民群众申冤复仇的愿望和真理不可战胜的力量。窦娥，本是一个乏力的小女子，如今又被缚了双手，她有口

#年!%月

万方数据

难言，只好将证明自己清白的希望寄予大自然。她至死不服，一息尚存，依然要呼风唤雨，惊天地泣鬼神。至此

剧作把窦娥含冤负屈的悲愤情绪推向了高潮。窦娥的性格也由最初的善良懦弱到初露锋芒最后发展到坚强的

反抗，而“至死不屈”正是她反抗精神的顶峰。（!）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窦娥的鬼魂终于盼来了报仇雪恨的

机会。为了见到父亲窦天章，她冲破门神户尉的阻拦，毅然来到父亲的跟前；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她一而再再

而三地在父亲的案前“弄灯”、“翻文卷”；为了让父亲明白自己屈打成招的原由，她灵魂显形详诉冤情；为了复

仇，她不惜与仇人张驴儿对辩公堂……几经波折，窦娥的冤屈终于得到了平反。但天下蒙受冤屈的何止“窦娥”

一人！“从今后把金牌势剑从头摆，将滥官污吏都杀坏”，愿人间不再有“窦娥”，这也是普天下老百姓的一致愿

望。在第四折中，“魂旦”窦娥已全然是个复仇女神的形象，是女性的“刑天”，是中国式的“厄里倪厄斯”。此时

她身上体现出来的不再是宗教迷信中一味劝善劝谅的消极情绪，而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反抗暴力的积极战斗

精神继承与延续。

（二）智勇双全、美丽多面的“幸运儿”———谭记儿

在关剧的十二旦本中，作为主人翁出现的寡妇形象惟有窦娥与谭记儿两人。与窦娥的悲剧命运相比，《望

江亭中秋切烩旦》中的女主人翁谭记儿当然是个幸运儿。她与窦娥都是年轻守寡，并在守寡的三年后，遇到了

生命的转折。只不过窦娥遇上的是泼皮张驴儿，结果丢了性命，而谭记儿则庆幸地遇上了英俊儒雅的白士中，

两心相肯，婚后生活幸福美满，虽然经历了一番外来的小麻烦，却也让她大大地展示了一番她的聪明细心与胆

识。

作为中国戏曲史上一位不可替代的艺术典型，谭记儿是个多面而又可爱的女性。当她是个寂寞的守寡少

妇时，她向往爱与被爱、向往成双成对，“我为甚一声长叹，玉容寂寞泪阑干？”“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