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抒情诗

《你一定要走吗?》——泰戈尔

旅人,你一定要走吗?

夜是静谧的,黑暗昏睡在树林上。

露台上灯火辉煌,繁花朵朵鲜丽,年轻的眼睛也还是清醒的。

旅人,你一定要走吗?

我们不曾以恳求的手臂束缚你的双足,

你的门是开着的,你的马上了鞍子站在门口。

如果我们设法挡住你的去路,那也不过是用我们的歌声罢了,

如果我们曾设法挡住你,那也不过是用我们的眼睛罢了。

旅人,要留住你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我们只有眼泪。

是什么不灭的火在你眼睛里灼灼发亮?

是什么不安的狂热在你的血液里奔腾?

黑暗中有什么呼唤在催促你?你在天空的繁星间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魔法,是黑夜带着封缄的密讯,进入了你沉默而古怪的心?

疲倦的心呵,

如果你不爱欢乐的聚会,如果你一定要安静,

我们就灭掉我们的灯,也不再弹奏我们的竖琴。

我们就静静地坐在黑夜中的叶声萧萧里,而疲倦的月亮

就会把苍白的光华洒在你的窗子上。

旅人啊,是什么不眠的精灵从子夜的心里触动了你?

《系一根心弦》——泰戈尔

你七弦琴流泻的乐声

跌宕,变幻。

琴弦向我悄悄地系上

一根心弦。

从此我的心一年四季

与你弹奏的乐曲一起

铮铮作响,

我的魂与你的旋律一起

袅袅荡漾。

你的眸子里闪耀着我的

希望之灯,

你的花香中交融着

我的憧憬。

从此白天黑夜,

在你绝世的娇颜之间

我的心放光,开花,

怡然轻晃,

我魂灵的影子隐现在

你的脸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印度]泰戈尔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是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是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泰戈尔

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

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的日子在世界的闹市中度过,

我的双手捧着每日的赢利的时候,

让我永远觉得我是一无所获——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坐在路边,疲乏喘息,

当我在尘土中铺设卧具,

让我永远记着前面还有悠悠的长路——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的屋子装饰好了,箫笛吹起,

欢笑声喧的时候,

让我永远觉得我还没有请你光临——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思绪之束》——[美]卡尔·桑德堡

我想起了海滩,田野,

眼泪,笑声。

我想起建造的家——

又被风刮走。

我想起聚会,

但每一次聚会都是告别。

我想起在孤单中运行着的星星,

黄鹂成双成对,落日慌乱地,

在愁闷中消隐。

我想要越过茫茫宇宙,

到下一个星球去,到最后一个星球去。

我要留下几滴眼泪,

和一些笑声。

申奥译

《只要彼此爱过一次》——汪国真

如果不曾相逢

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

如果真的失之交臂

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

一个眼神

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在贫瘠的土地上

更深地懂得风景

一次远行

便足以憔悴了一颗羸弱的心

每望一眼秋水微澜

便恨不得泪水盈盈

死怎能不从容不迫

爱又怎能无动于衷

只要彼此爱过一次

就是无憾的人生

《初恋》——[日]岛崎藤村

记得苹果树下初次相会

你乌黑的云发刚刚束起

一把雕梳斜插在头上

衬着脸庞如花似玉

你温情地伸出白皙的纤手

把苹果塞进我的怀中

那微泛红晕的秋之硕果

恰如我俩萌生的恋情

但我无意地吐出叹息

轻轻飘落在你的双鬓

欢乐的恋爱之杯

斟满你的蜜意柔情

在那片苹果树林里

有一条自然而成的小路

羞赧地向我问起

是谁最早把它踏出

《我的恋人》——戴望舒

我将对你说我的恋人,

我的恋人是一个羞涩的人,

她是羞涩的,有着桃色的脸,

桃色的嘴唇,和一颗天青色的心。

她有黑色的大眼睛,

那不敢凝看我的黑色的大眼睛----

不是不敢,那是因为她是羞涩的,

而当我依在她胸头的时候,

你可以说她的眼睛是变换了颜色,

天青的颜色,她的心的颜色。

她有纤纤的手,

它会在我烦忧的时候安抚我,

她有清朗而爱娇的声音,

那是只向我说着温柔的,

温柔到销熔了我的心的话的。

她是一个静娴的少女,

她知道如何爱一个爱她的人,

但是我永远不能对你说她的名字,

因为她是一个羞涩的恋人。

《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拜伦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

消磨这幽深的夜晚,

尽管这颗心仍旧迷恋,

尽管月光还那么灿烂。

因为利剑能够磨破剑鞘,

灵魂也把胸膛磨得够受,

这颗心呵,它得停下来呼吸,

爱情也得有歇息的时候。

虽然夜晚为爱情而降临,

很快的,很快又是白昼,

但是在这月光的世界,

我们已不再一起漫游。

1817.2.18

查良铮译

《茶的情诗》——张错[美]

如果我是开水

你是茶叶

那么你的香郁

必须依赖我的无味

让你的干枯,柔柔的

在我里面展开、舒散

让我的浸润舒展你的容颜

我必须热,甚至沸腾

彼此才能相溶

我们必须隐藏

在水里相觑相缠

一盏茶工夫

我俩才决定成一种颜色

无论你怎样浮沉把持不定

你终将缓缓地(噢,轻轻的)

落下,攒聚在我最深处

那时候,你最苦的一滴泪

将是我最甘美的一口茶

《当你从我的窗下走过》——舒婷当你从我的窗下走过,

祝福我吧,

因为灯还亮着。

灯亮着——

在晦重的夜色里,

它像一点漂流的渔火。

你可以设想我的小屋,

像被狂风推送的一叶小舟。

但我并没有沉沦,

因为灯还亮着。

灯亮着——

当窗帘上映出了影子,

说明我已是龙钟的老头,

没有奔放的手势,背比从前还要驼。但衰老的不是我的心,

因为灯还亮着。

灯亮着——

它用这样火热的恋情,

回答四面八方的问候;

灯亮着——

它以这样轩昂的傲气,

睥睨明里暗里的压迫。

呵,灯何时有鲜明的性格?

自从你开始理解我的时候。

因为灯还亮着,

祝福我吧,

当你从我的窗下走过……

《沪杭车中》——徐志摩

匆匆匆!催催催!

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

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

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

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

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

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对镜》——哈代

当我照我的镜,

见我形容憔悴,

我说

但愿上天让我的心

也象这样凋萎

那时

人心对我变冷

我再也不忧戚

我将能

孤独而平静

等待永久的安息

可叹

时间偷走一半

却让一半留存

被时间摇撼的

黄昏之躯中

搏动着

正午的心

《佛外缘》——郑愁予

她走进来说: 我停留只能亥时到子时

你来赠我一百零八颗舍利子

说是前生火花的相思骨

又用菩提树年轮的心线

串成时间绵替的念珠

莫是今生邀我共同坐化

在一险峰清寂的洞府

一阴一阳两尊肉身

默数着念珠对坐千古

而我的心魔日归夜遁你如何知道

当我拈花是那心魔在微笑

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

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

而你来只要停留一个时辰

那舍利子已化入我脏腑心魂

菩提树同我的性命合一

我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只觉得

唇上印了一记凉如清露的吻

《等你轻声唤我》——洛夫

众荷喧哗

而你是挨我最近

最静,最最温婉的一朵

要看,就看荷去吧

我就喜欢看你撑着一把碧油伞

从水中升起

我向池心

轻轻扔过去一拉石子

你的脸

便哗然红了起来

惊起的

一只水鸟

如火焰般掠过对岸的柳枝

再靠近一些

只要再靠我近一点

便可听到

水珠在你掌心滴溜溜地转

你是喧哗的荷池中

一朵最最安静的

夕阳

蝉鸣依旧

依旧如你独立众荷中时的寂寂

我走了,走了一半又停住

等你

等你轻声唤我

《咏一朵枯萎的紫罗兰》——雪莱

这一朵花失去了香味,

它象你的吻,曾对我呼吸;

那鲜艳的颜色也已消褪,

不再闪耀着你,唯一的你!

一个枯萎而僵死的形体,

茫然留在我凄凉的前胸,

它以冰冷而沉默的安息

折磨着这仍旧火热的心。

我哭了,眼泪不使它复生!

我叹息,没有香气扑向我!

唉,这沉默而无怨的宿命

虽是它的,可对我最适合。《爱与痛的迁徙》——冷月如霜

寂寞迂回梦的蝶衣

风中掠过泪的痕迹

在你微凉的掌心里

是谁的忧伤在栖息

心的背弃遥远北极

你的冷漠让人窒息

结冰的爱无法继续

沉沉心雪悄然堆积

是否有些爱情注定会反向背离

伤过心又怎能计算出爱与恨的距离

是否谈及未来总那样漫无边际

再多努力也穿不过宿命的缝隙

如果爱的可能只有千万分之一

我依然愿意在轮回里等你几个世纪

如果现实中爱总这样不如人意

我是否该试着把付出忽略不计

指间的温度怅然依稀

眼角的泪水淋湿记忆

爱的余味在苦涩中游离

我会打点这无奈的残局

然后带着爱与痛随风迁徙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象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

也不止象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象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相互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象刀,象剑,也象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象沉重的叹息,

又象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追问:

有人讲过了啊

回答:

舒婷《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在地面的花朵;——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作者介绍:

北岛,原名赵振开,祖籍浙江湖州,生于北京。1969年当建筑工人,后在某公司工作。80年代末移居国外。北岛的诗歌创作开始于十年动乱后期,反映了从惘到觉醒的一代青年的心声,十年动乱的荒诞现实,造成了诗人独特的冷抒情”的方式——出奇的冷静和深刻的思辨性。

补充:

避雨的鸟

一只鸟在我的阳台上避雨

青鸟小小地跳着

一朵温柔的火焰

我打开窗子

希望它会飞进我的房间

说不清是什么念头

我洒些饭粒还模仿着一种叫声

青鸟看看我又看看暴雨

雨越下越大闪电湿淋淋地垂下

青鸟突然飞去朝着暴风雨消失

一阵寒颤似乎熄灭的不是那朵火焰而是我的心灵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