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与智囊团

领导与智囊团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大家进入领导科学系列电视讲座。今天由我主持，和大家共同讨论的课题是《领导与智囊团》。我在这里说的智囊团，是现代智囊团。第一个话题我向大家介绍什么叫智囊团。说到智囊团，大家可能首先会想到在我们中国历史上有这样一些人物，比如秦始皇时期的韩非、李斯，汉高祖刘邦手下的萧何、张良，三国时期刘备手下的诸葛亮，这些人物大家都很熟悉。他们不是领导，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发挥着比领导更重要的作用。他们帮助领导，帮助中国历史上的一些政治家、军事家，夺取了政权，巩固了政权，实现了他们的领导目标。后来人们就把这样一些人物叫作智囊人物。最早对这些人物下了准确定义的是唐朝的一个学者，是着名的训诂学家颜师古。颜师古对这样一些人物打了个比方，说这些人“一生皆是智算，若囊橐之盛物。”就是说这些人全身都是智慧，都是计谋，就好像口袋里装着很多东西，想用什么东西，拿出来就可以。这样一来，智囊就成为中国古代的一个代名词，比喻那些有智慧，有谋略，辅佐领导者干出很多大事的人物。后来，在现代领导科学中，就把这样一些人物组成的一种机构，称为现代智囊团。

具体的讲，现代智囊团就是指若干具有专门知识的专家、学者、技术人员，按照特定的需要，组成的以输出自己的智力成果，为领导者制定各种各样的决策提供服务的知识密集型的机构，这就是现代智囊团。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智囊人物和智囊组织，不论在中国还是在外国，在历史上都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也可以说是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因而到了现代，我们应该指出智囊团对领导的作用，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必然性就更重要更加强烈了。

下面我就介绍一下要与大家讨论的第二个大问题，现代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历史必然性。说到现代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历史必然性，我想从两个方面谈起。

第一个方面，这种历史必然性，我认为是现代领导活动的服务性、群众性、民主性特点越来越显着的一种必然需要。现代领导活动的服务性是什么呢大家都知道，邓小平同志说过一句话，“领导就是服务”。我们毛泽东同志当年也经常讲一句话，“领导者要做人民群众的勤务员”。这就说明了领导活动的本质是为人民服务，是为群众服务，为被领导者服务。

领导活动的群众性，是说领导活动的主体是群众，是被领导者。领导者制定路线方针政策，归根到底是为群众制定的，为被领导者制定的，而不是为自己制定的。所以政策路线方针对不对，应当由群众说了算，让群众来决定，让群众来评价。既然领导活动有服务性、有群众性，就决定了民主性，就是说领导活动要听大多数的。领导制定路线方针政策，要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根本原则，为主要标准，要让大多数人拥护，大多数人支持，大多数人赞成。那就必须要听大多数人的意见，这叫民主性。

领导活动的群众性、服务性、民主性，就决定了领导者应当充分地依靠智囊团。我想有三点原因。第一点，领导既然是为群众服务，是为大家办事的，那么领导者制定的目标，围绕目标制定的方案，根据方案制定的政策，都应该以大多数群众的意愿为主要标准。要听大家的意见，因为你是为他们服务的，他们同意不同意、拥护不拥护，这是最重要的标准。听他们的意见，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听智囊的意见。山西省阳泉市委市政府去年就在全市搞了一个运动，叫作“我为家乡建设出计谋”，就是发动全市的几十万老百姓，人民群众，为市委市政府提意见，怎么样建设好阳泉，怎么样发展好阳泉的经济，怎么样搞好工业，怎么样搞好农业，特别是怎么样搞好城市建设。在1、2个月的时间内，市委市政府就收到了来自人民群众的几千条建议，有很多都是非常合理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前进的重要动力，人民群众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所以我们必须指出，领导者的高明是建立在能够吸收汲取人民群众的智慧基础之上的。哪一位领导者善于联系群众、团结群众，走群众路线走得好，制定路线方针政策能够从群众中来，再回到群众中去，那么他的领导主意就比较高，他的领导方法就比较科学，他的领导目标也就必然正确。所以，群众的智慧是领导者智慧的主要来源，领导者的智慧应当主要来自于人民群众。这是第二点。

第三点，我们大家都知道，智囊团，正如我后面要讲的，不管它有什么样的形式，不管它有什么样的作用，归根到底它都来自于人民，来自于群众，来自于基层。他们的智慧，他们的意见，他们的谋略，都是人民群众的智慧、人民群众的利益、人民群众意愿的一种反映。所以智囊团的智慧是人民群众智慧的结晶，智慧的反映。另外一方面，我们说的智囊人物，当然是人民群众中具有相对优秀的先进的知识、经验、谋略的一些代表，他们给领导提供的谋略，提供的经验，提供的方法，提供的主意，归根到底都是人民群众中一些因素的反映。

我认为，根据这样的三个特点，这样的三个原因，现代领导活动必须要依靠智囊团，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必然性是显而易见的。这是我想说的第一方面的原因。

我想说的第二方面的原因是重点。智囊团为什么要参与现代领导活动，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由于现代社会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发展，使领导活动日益复杂化的一种必然要求。现代社会有非常明显的三大特征，就是出现了现代化的大科学，现代化的大建设，现代化的大经济。现代化的大科学、大建设、大经济又相应地产生了三大活动。现代化的大科学产生了现代化的大科研活动，现代化的大建设出现了现代化的大工程活动，现代化的大经济出现了现代化的大企业活动。大科研活动是人类认识自然、认识世界能力不断深化、不断提高的一种标志，需要多种学科、多种领域的科研人员参加，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因而也推动了生产力不断发展的一种科研活动。大家知道，二次大战以后大科研活动越来越多，不论在中国还是在外国。比如1969年美国的阿波罗登月计划，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大科研活动。这种大科研活动，涉及到的工厂企业120多家，涉及到的高等院校180

多家，涉及到的科研人员达42万人之多。阿波罗登月飞船上的零件有700多万个，总投资300多亿美元。大家想一下，这样大、这样复杂的一个科研活动，靠少数一两个领导者去组织、完成、实施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第二是现代化的大工程。从二战以后在世界范围内，包括在我们中国，现代化的大工程也越来越多了。现代化的大工程一般而言是指投资在20亿美元以上，标志着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能力提高的大工程。比如大型水利枢纽工程，地区性的供电工程，超级桥梁工程，超级隧道工程，海底石油工程等等。比如美国在1974年建了一座楼，叫西尔斯塔楼，高443米。后来美国又计划建一座楼，“世纪贸易中心”，高700多米。前几年，日本有一个环境程序研究所，设计了一座楼，叫立体城1000，顾名思义，这座楼要高到1000米，在关东平原，关东平原有一座山叫筑波山，筑波山高870米，但这座楼比山还要高。建成之后坐电梯从一楼到顶层需要11分钟，大楼能够容纳将近30万人。大家想一下，建这样的一座楼，靠一两个领导者、一两个设计师、一两个工程指挥所，是不一定能建成的，因为它非常复杂。还有，我们国家领导人到日本几乎都要访问的一个世界级的大工程，就是日本的青函隧道，把日本的本州岛和北海道连接起来，是一个跨海的地下隧道。这个隧道全长60公里，在海底240米以下，修建了20多年，投资9000亿美元。大家知道，在海底修隧道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涉及到很多的因素，都是人类不可知的，一旦工程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这就是

现代化的大工程。包括我们中国的三峡水库工程，也是世界级大型水利枢纽工程之一，这点我在之后还要提到。

现代化的大企业是二次大战以后，在世界范围内出现的更多的一种跨国公司，它是由于社会化大生产的日益发展，而使生产要素越来越集中，形成的功能齐全、规模庞大的跨国公司和经济联合体。这样的企业的出现和发展，也标志着全球经济发展、工业化水平发展的一种趋势。我这儿有一组数字，大家可以看出来，1904年美国年产值100万美元的企业有1900家，这1900家的产值占全国工业产值的38%。到了1973年，美国年产值1亿美元的企业达到了3500家，产值占到了全国工业产值的%。而到了1995年，年产值5亿美元的企业2300家，数量在减少，但是产值占到了全国工业产值的93%。从我们中国来看，大家知道，90

年代末期我国首批抓了300户重点企业，进行国有企业的改革，这300户国有企业的数量只占全国当时国有企业数量的%，然而这300家企业1996年的销售收入占到了全国总量的%。这就是现代化的大企业。

我们看到现代化大科研，现代化大工程，现代化大企业，这三大活动的出现，可以总结出它们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现代的领导活动规模很大，规模一庞大，因素多了，因素众多，结构就复杂了，结构复杂，变化就快了，变化迅速，后果影响很大，就影响深远。比如盖一座两层的楼房失败，和盖了200层的楼房失败，后果哪一个大结论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人类领导活动，随着现代化社会大生产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发展，确实表现出了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因素众多，变化迅速，后果深远的特征。这就使领导活动，特别是领导活动的一种重要活动——决策活动，就出现了以下三个性质。

第一，目标的非线性；第二，过程的随机性；第三，后果的突变性。目标的非线性就是目标的取向不是直线取向的。什么叫直线取向举个例子，大炮炸碉堡，这叫直线取向，大炮本身不动，碉堡也是固定的，瞄准好碉堡发送炮弹，就可能会击毁碉堡，击毁目标。这叫直线取向，相对来说目标取向比较简单，双方都没有量的变化。然而非线性取向就不一样，相当于坦克打飞机，坦克在地下快速地前进，飞机在天空飞行，你也在动，我也在动，我要打中你，这个目标就叫非线性取向。人类现在的领导活动就是一种非线性取向，叫作目标的非线性。目标在不断变化，过程就不可能不变，包括自己也在变化。

过程的随机性是指领导活动的过程存在着很多不可知不可测的因素，潜伏在领导活动过程中。正因为不可知不可测，正因为认识不到，所以随时可能会爆发出来，因而产生了后果的突变性。就是这种不可知不可测的因素，一旦发生，它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前提。它不可能通知你“我要发生了”，而是突然发生，这叫后果的突变性。比如我刚才提到我们中国的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大家知道这是我们国家酝酿争论了近30多年的结果。为什么酝酿争论了30多年，就是因为它非常典型地体现了目标的非线性、过程的随机性、后果的突变性。我们的目标是在不断调整的，它既有防洪，又有航运，还有发电，还有防涝。过程的随机性，表现在这个过程太复杂，所以在修长江三峡水库的过程中，存在着很多不可测不可知的因素。尽管我们做了最大可能的预测，最大可能的分析，但是我们是否把三峡水库建造过程中一直到建造成功以后，其中可能潜伏的多种危险因素都认识到了呢不可能。比如三峡水库所在的地理位置，是在湖北、四川交界地带，那一带的地质结构非常复杂，经常发生大规模的山体滑坡。作为世界最大的一个水库，比当前世界最大的巴西的伊泰普水库还要大，三峡水库建成之后，大坝高185米，长江水位抬高将近170米，就形成了一个长500公里的河道性水库，上游截止到重庆，水位都要提高2米，水库总蓄积的水将有7万亿立方米。7万亿立方米就意味着7万亿吨，7万亿吨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么大，这么多的水，这么重，聚集在这样的地区，会不会诱发地质结构发生变化，比如地震之类，这的确是不可测的因素。另外大家知道，在未来的国际形势发展中，战争、世界大战的可能还是有的，战争一旦要爆发，我们的三峡水库会不会成为敌对势力重点轰炸的目标呢一旦成为他们重点轰炸的目标，大坝被炸毁之后，7万亿立方米的水一涌而下，后果不堪设想，这就叫过程的随机性。另外，这样的不可测不可知因素一旦爆发，没有任何征兆，它不可能通知我们人类，通知当地的群众，那就会使人措手不及。

这就是现代领导活动及其决策活动的三个性质，这样的三个性质，使现代领导活动出现了三个后果。第一个后果，任何一项领导活动，包括领导决策成功的概率降低了，失败的风险加大了。任何一个领导者对自己的领导活动，都不能盲目乐观，都不能也不敢胸有成竹，说我的这项领导活动、我的这项决策100%成功。不可能，这是第一个后果。第二个后果，领导活动决策一旦失败，后果非常严重，轻一些要劳民伤财，重一点很可能会亡党亡国，现代领导活动后果非常严重。第三个后果，决策失误之后，领导活动失误之后，调整非常困难，不像我们过去的一些领导活动，错了再纠正过来，一项决策失败了纠正过来，好像很容易，也不会有什么后果。而现代领导活动由于我们刚才所分析的一些特点，一些规律，一些性质，

调整不容易。要调整也可以，但要付出新的代价。调整要以付出新的代价、造成新的严重后果为补偿。比如说50年代我们在人口问题上，发生了比较严重的决策失误。由于多种原因，我们没有搞计划生育，当时叫节制生育。所以在50年代之后20多年的时间内，我们采取的基本上是鼓励生育的政策。现在中国人口12亿多，将近13亿，造成了我们现代化建设很严重的一个负担。所以我们必须要纠正，就是搞计划生育。怎么样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原则上只能生一个孩子。这虽然是对我们过去决策失误的一种调整，但是大家想一下，这种调整是不是会造成新的后果，造成今后出现在某些方面的严重后果呢？

由此可以看到，现代领导活动，决策活动，确实出现了这样三个性质。我们分析了这三个性质，那就应当得出一个结论了。现代领导活动非常复杂，现代决策活动非常复杂，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复杂到我们没有成功的把握。一项领导活动，一项决策，我们没有成功的把握，那是不是我们人类就对这样的复杂后果束手无措、无能为力了呢不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决策复杂了，领导活动复杂了，我们就有了新的办法和新的科学技术，软科学应运而生。总的来说，所谓软科学就是围绕社会经济、政治的发展，综合运用多种学科，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哲学，使之相互协调，采用信息处理、高科技的方法，把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结合起来，从而围绕决策者确定的目标来实现科学决策的一种科学。软科学需要有软专家，没有软专家，软科学是一句空话。软专家就是我们说的现代智囊团。这就是我讲的第二个方面。通过以上两个方面的分析，我们确实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现代智囊团参与现代领导活动具有历史必然性。我们的领导者一定要认识到，一定要看到这种历史必然性，然后自觉地使自己的领导活动服从于这个规律，在自己的领导活动中，一定要依靠智囊团，重用智囊团，要看到智囊团是领导的智慧、领导的谋略重要的来源和补充。所以我们领导者应当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现代社会靠领导者个人单枪匹马打天下，靠个人的智慧和知识来搞好一个单位，一个地区，一个部门的工作已经不太可能了。这样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是我讲的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现代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形式。纵观世界范围内，现代智囊团出现之后参与领导活动有多种形式，主要有以下五种形式。第一种形式是学院型智囊团，顾名思义就是设在高等院校内部，借用高等院校的教学科研的优势、力量和成果来参与决策，为领导者的决策提供服务的一些智囊机构。学院型的智囊机构既然利用的是教学科研的力量和优势，

可见他们所研究提供咨询的问题主要是基础科学，基础理论和尖端的科学技术，在世界范围内这类智囊机构也是比较多的。世界上很多知名的高等院校都有这样的智囊机构，为该国的政府、领导人提供重大问题的咨询与决策。美国哈佛大学的布鲁金斯学会就是这样一种机构，而布鲁金斯学会长期为当时的美国总统卡特所重用。美国加里佛尼亚大学有一个美国企业研究所，也是这样一个智囊机构，它就被当时的尼克松总统所依靠。美国的斯坦福大学有胡佛研究所，被当时的里根总统所重用。这是第一种，学院型智囊机构。

第二种是公司型智囊机构。公司型智囊机构顾名思义，就是设在由政府拨款或者只拨一部分款，但主要靠自身盈利的公司型、企业型的非官方智囊机构。这种智囊机构在世界范围内，特别是在发达国家，是主要的智囊形式，同时也表明了现代智囊机构的发展趋势。比如在美国，这样的智囊机构有3500多家，人员4万多人，在美国的3千多家企业型智囊机构中，最着名的就是兰德公司。50年代初期，中美在朝鲜战场上打了一仗，就是我们的抗美援朝战争。当时美国出兵朝鲜，他也非常担心中国军队会入朝作战。中国军队入朝作战的可能性有多大呢一旦入朝作战，战争是什么样的结局呢美国政府没有多大的把握，就让当时的两个机构来做分析，一个是联邦调查局，另一个是中央情报局。这两个机构调查预测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军队出兵和不出兵的可能性各占50%，这等于没有任何价值。而当时刚刚成立不久的兰德公司，得出了一个结论，认为中国军队必然出兵，时间是50年冬天，而且一旦中国军队出兵，战争的结局将是美国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敌人打一场错误的战争。它做出这样的预断，并要求美国政府花钱买它的结论，因为它拥有700多页的中间性报告，索价720万美元。美国政府大概舍不得这720万美元，所以就没有对兰德公司的意见予以高度的重视。朝鲜战争爆发，结局果然如此。因而战争结束之后，美国驻远东军司令麦克阿瑟又花了72万美元把兰德公司已经过时的报告买了回去。他说，当初美国政府舍不得一架高级战斗机的价格，导致了一场错误的战争，现在我用钱把它买回来，是买一个教训。这是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50年代中期，兰德公司又给美国政府提了个建议，建议美国政府研制人造卫星，认为人造卫星研制成功，将发挥重大的科研、军事价值，美国政府没有采纳，因为它不相信。然而这个信息被苏联政府听到了，苏联就加紧了对人造卫星的研制。兰德公司又警告美国政府，说苏联正在研制人造卫星，并且会研制成功，第一颗人造卫星将在57年11月21日上天。事实上苏联政府的第一颗人造卫星是57年11月14日发射的，和兰德公司的预算只差一个星期。苏联第一颗人造卫星的上天，使苏美两个超级大国在空间的争夺上，美国落在了苏联的后面。美国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了兰德公司的警告和建

议，这才有了后来我们讲的阿波罗登月计划。兰德公司这两件事在美国当时影响很大，使美国朝野内外对其刮目相看，从而对兰德公司越来越重视了，兰德公司也越来越重要地发展成为美国的经济、政治、军事各方面制定谋略，发挥作用的一个智囊机构。公司型的机构在其他国家也有很多，英国有2000多家，最着名的是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法国有1000多家，最着名的是巴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公司；德国有600多家，最着名的是德国系统工程公司；日本有1000多家，最着名的有日本政策科学研究所，还有一个野村综合研究所。

第三种形式，就是政府部门型智囊机构。顾名思义就是设在政府内部的，主要靠政府拨款来资助的，也有靠政府拨款来养活的一些科研机构。这种机构在我国是比较多的，主要形式就是我们党委部门的政策研究室，政府部门的各种经济研究中心，还有各种层次各种级别的社会科学研究所，社会科学研究院。

第四种形式，是工程技术服务性智囊机构。顾名思义就是设在企业、公司、工厂内部的，为企业的发展、企业的技术开发、技术改造、市场预测、产后服务提供咨询提供服务的智囊机构。

第五种，是各种临时的、松散的智囊机构。它没有固定的形式、没有严格的制度，但是它又是一种机构，只是比较松散的、临时的，也能反映社会各界人民群众的意愿、呼声和要求，我们也把它称为智囊机构。比如有一些地方的乡亲联谊会，江西九江就成立了一个九江乡亲联谊会，把在海内外的国内外的籍贯是九江的人结合起来，为家乡建设提供各种各样的谋略，各种各样的建议。还有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市长电话、市长接待日等等，实际上也是一种智囊机构。

智囊团有这样的形式，它们怎样为领导者的活动发挥作用呢我要说第四个大问题，现代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功能和作用。现代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有四个作用，第一个作用就是望远镜作用。所谓望远镜作用，就是通过智囊团各种形式的调查研究，科学预测，就社会经济政治的发展，向领导提出各种战略性建议，帮助领导者制定各种发展战略政策目标。我们也可以把这种作用概括为提建议，这是智囊团非常重要的一个作用。比如80年代初中央连续发了几个关于农村经济工作的1号文件，这些1号文件都是出自于国务院农村政策研究中心之手。还有国务院发展中心的着名经济学家吴敬琏教授，他主持的中国经济改革整体设计，

就向中央提出了若干战略性建议，比如1993年他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议，并且帮助起草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决定，最后通过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文件下达。1997年他又向党中央提出了国有经济战略性改组的建议，这个建议被写进了党的十五大报告。1999年又向党中央提出了国有企业改革要实行有进有退的方针建议，最后也被写进了党的十五届四中全会。

第二个作用叫思想库作用，这是智囊团的主要作用。所谓思想库作用，就是智囊团围绕领导者所选定的决策目标和目标的实现，来制定多种行动方案、行动计划，供领导者抉择，这是现代智囊团的主要作用。我们也可以把这个作用归纳为定谋略。当年尼克松总统决定打开中美关系大门，要秘密访问中国。那么中美隔绝这么多年，他怎样来访问中国呢他不是自己出主意，自己拿方案，而是交给了当时的兰德公司系统工程部主任索罗门。索罗门针对当时中美的外交格局和中国周边国家的国际环境，做出了6个方案。其中尼克松选中了第4个，就是通过巴基斯坦进入中国，这被称为中美外交史上的一段佳话，也反映出现代智囊团的作用，那就是定谋略，定各种各样的方案，供领导者抉择。

第三个作用就是会诊作用。即，智囊团围绕领导者已经做出并且实施的决策，在贯彻执行的过程中进行跟踪监查，根据跟踪监查所收回的各种反馈，来帮助领导者制定各种各样的追踪决策，使原先决策更加完善，达到实现决策目标。这是做会诊，我们也可以把它概括为消防队作用，用于防止决策发生更大的失误，就像消防队救火一样，避免发生更大的损失。80年代深圳修建飞机场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问题，飞机场的周围有一个大的发电厂，马湾发电厂，发电厂有很高的烟囱，冲出了很多气流，有专家担心这种气流会影响飞机的升降，说不定将导致飞机失事，飞机场需要最终决策。最终决策是停止还是继续修建，修建该怎样调整，这样的高难度技术问题是领导者无法解决的。当时有关部门的领导人请了专家、学者、智囊团帮忙，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空气动力学研究室、教研室请来了当时着名的空气动力学家，让他们现场会诊，现场调查，然后提出解决方案，这就是定谋略。

智囊团的第四个作用，叫人才库作用。顾名思义，智囊团的人才库作用就是指智囊团利用自己的智力优势、人才优势，为领导者决策的制定和实施培训储备人才。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输出人才，进入领导者的行列，直接实施各种领导活动和决策活动。智囊团的这种作用现在也越来越明显了。正因为智囊团有其智力优势，科技优势和知识优势，对领导活动涉及到的某些专业领域比较清楚，就可以弥补领导者在这方面的不足。智囊团可以用严密的逻辑，

清楚的层次，简洁的语言，典型的事例，在有限的时间内为领导者翻找更多的信息，对领导者进行培训。比如近几年来我们中央政治局和国务院的领导就聘请了很多我国知名的专家、学者为他们讲课。据我了解，那些专家们曾经讲过关于我国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关于亚洲金融危机对我国的影响及其对策，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思路，关于WTO世界贸易组织对中国的影响以及我们的对策，关于国际法与商业贸易法规等等课题。另外，智囊人员已经不是像古代一样单纯地出谋划策，到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直接输出智囊中的成员进入政府，进入领导行列帮助领导者，代替领导者，实施组织决策。比如美国国务院前亚洲司司长索罗门，同时也是美国兰德公司着名的系统工程专家、博士。刚才我们讲到了尼克松总统70年代要打开中美关系大门，这种决策归根到底是兰德公司的索罗门提出的建议。正是由于索罗门提出这样的建议，还提出了进入中国的具体方案，尼克松总统就直接任命兰德公司系统工程部的主任索罗门到国务院外交部当亚洲司司长，来指挥操作这件事。直到中美关系最后建交，索罗门才返回他的兰德公司。当时我们中国有一个代表团访问美国，提出要求会见一下索罗门，因为他对中美建交做出了贡献。当我们问至索罗门时，美国外交部长说索罗门不在，我们当时吃了一惊，后来才知道他已经返回他的兰德公司，继续当他的系统工程部主任，当他的博士去了。还有大名鼎鼎的基辛格，曾经担任过美国总统的安全事务助理，后来直接担任外交部长，也就是国务卿，他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教授和博士。这都说明了现代智囊团蓄人才的重要作用。

通过我们刚才四个问题的讨论，我觉得最后可以归纳出三句话作为这个课题的结束。第一句话，现代智囊团参与领导活动的确具有历史必然性，它不仅仅反映领导活动的客观规律，更重要的是反映了现代化经济建设的规律，我们的领导者一定要适应这个规律。第二句话，领导者要认识到，在当今社会，社会化大生产日益发展，科学技术日益发展，领导者尽管凭自己优秀的知识、能力走上领导岗位，但是仅靠个人的知识、专业、能力来实现成功的领导，单枪匹马打天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领导者一定要认识到，在自己的领导活动中要重用一种力量，智囊团，来弥补自己的知识、能力、专业等多方面的不足。第三句话，领导者依靠智囊团不仅仅是领导者方法的改变，能力的提高，更重要的是领导者掌握领导规律，提高自己对现代化条件下领导规律的掌握。

好，今天这个话题，我们就谈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