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 课外古诗文 元稹传奇小说《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原文、译文

高中语文 课外古诗文 元稹传奇小说《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原文、译文
高中语文 课外古诗文 元稹传奇小说《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原文、译文

元稹传奇小说《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原文、译文

原文:

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従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

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従母。是岁,浑瑊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廉使杜确将天子命以总戎节,令于军,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张曰:"姨之孤嫠未亡,提携幼稚,不幸属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犹君之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礼奉见,冀所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余岁,容甚温美。次命女:"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保尔之命,不然,尔且掳矣,能复远嫌乎?"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旁。以郑之抑而见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于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而罢。

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果,腆然而奔,张生悔之。翼日,婢复至,张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纨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慎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往沈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

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株,攀援可逾。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逾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生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笺召我也,尔为我告之。"无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言毕,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出,于是绝望。

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并枕重衾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

月晶莹,幽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従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

是后又十余日,杳不复知。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我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

无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喻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将行之再夕,不可复见,而张生遂西下。

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览。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殁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91;欷,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已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寝之间,亦多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辞,倏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斁。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终始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従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兼乱丝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

张生发其书于,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

"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

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

河南元稹,亦续生《会真诗》三十韵。诗曰: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胧。

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

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

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

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

戏调初微拒,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佣移腕,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宵镜,残灯远暗虫。华光犹苒苒,旭日渐瞳瞳。

乘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张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志亦绝矣。

稹特与张厚,因徵其词。张曰:"大凡天之所命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

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色,崔知之,潜赋一章词曰:"自従消瘦减,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见。后数日,张生将行,又赋一章以谢绝云:"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自是绝不复知矣。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予常于朋会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为,为之者不惑。

贞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译文】

唐代贞元年间,有位张生,他性格温和而富于感情,风度潇洒,容貌漂亮,意志坚强,脾气孤僻。凡是不合于礼的事情,就别想让他去做。有时跟朋友一起出去游览饮宴,在那杂乱纷扰的地方,别人都吵闹起哄,没完没了,好像都怕表现不出自己,因而个个争先恐后,而张生只表面上逢场做戏般敷衍着。他从不参与始终保持稳重。虽然已是二十三岁了,还没有真正接近过女色。与他接近的人便去问他,他表示歉意后说:“登徒子不是好色的人,却留下了不好的品行。我倒是喜欢美丽的女子,却总也没让我碰上。为什么这样说呢?大凡出众的美女,我未尝不留心,凭这可以知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问他的人这才了解张生。

过了不久,张生到蒲州游览。蒲州的东面十多里处,有个庙宇名叫普救寺,张生就寄住在里面。当时正好有个崔家寡妇,将要回长安,路过蒲州,也暂住在这个寺庙中。崔家寡妇是郑家的女儿,张生的母亲也姓郑,论起亲戚,算是另一支派的姨母。这一年,浑瑊死在蒲州,有宦官丁文雅,不会带兵,军人趁着办丧事进行骚扰,大肆抢劫蒲州人。崔家财产很多,又有很多奴仆,旅途暂住此处,不免惊慌害怕,不知依靠谁。在此以前张生跟蒲州将领那些人有交情,就托他们求官吏保护崔家,因此崔家没遭到兵灾。过了十几天,廉使杜确奉皇帝之命来主持军务,向军队下了命令,军队从此才安定下来。郑姨母非常感激张生的恩德,于是大摆酒席款待张生。在堂屋的正中举行宴饮,又对张生说:“我是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幸正赶上军队大乱,实在是无法保住生命,弱小的儿子年幼的女儿,都是亏你给了他们再次生命,怎么可以跟平常的恩德一样看待呢?现在让他们以对待仁兄的礼节拜见你,希望以此报答你的恩情。”便叫她的儿子拜见。儿子叫欢郎,大约十多岁,容貌漂亮。接着叫她女儿拜见:“出来拜见你仁兄,是仁兄救了你。”过了好久未出来,推说有病。郑姨生气地说:“是你张兄保住了你的命,不然的话,你就被抢走,还讲究什么远离避嫌呢?”过了好久她才出来。穿着平常的衣服,面貌丰润,没加新鲜的装饰,环形的发髻下垂到眉旁,两腮飞红,面色艳丽与众不同,光彩焕发,非常动人。张生非常惊讶她的美貌急忙跟她见礼,之后她坐到了郑姨的身旁。因为是郑姨强迫她出见的,因而眼光斜着注视别处,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身体好像支持不住似的。张生问她年龄,郑姨说:“现在的皇上甲子那年的七月生,到贞元庚辰年,今年十七岁了。”张生慢慢地用话开导引逗,但郑的女儿根本不回答。宴会结束了只好作罢。

张生从此念念不忘,心情再也不能平静,想向她表白自己的感情,却没有机会。崔氏女的丫环叫红娘,张生私下里多次向她叩头作揖,趁机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丫环果然吓坏了,很害羞地跑了,张生很后悔。第二天,丫环又来了,张生羞愧地道歉,不再说相求的事。丫环于是对张生说:“你的话,我不敢转达,也不敢泄露,然而崔家的内外亲戚你是了解的,为什么不凭着你对她家的恩情向他们求婚呢?”张生说:“我从孩童时候起,性情就不随便附合。有时和妇女们在一起,也不曾看过谁。当年不肯做的事,如今到底还是在习惯上做不来。昨天在宴会上,我几乎不控制自己。这几天来,走路忘了到什么地方去,吃饭也感觉不出饱还是没饱。恐怕过不了早晚,我就会因相思而死了。如果通过媒人去娶亲,又要‘纳采’,又要‘问名’,手续多得很,少说也得三四个月,那时恐我也就不会在人世了。你说我该咋办呢?”丫环说:“崔小姐正派谨慎很注意保护自己,即使所尊敬的人也不能用不正经的话去触犯她。奴才的主意,就更难使她接受。然而她很会写文章,常常思考推敲文章写法,怨

恨“思的情形常持续很久。您可以试探地做些情诗来打动她,否则,是没有别的门路了。”张生非常高兴,马上做了两首诗交给了红娘。当天晚上,红娘又来了,拿着彩信纸交给张生说:“这是崔小姐让我交给你的。”看那篇诗的题目是《明月三五夜》,那诗写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也微微地明白了诗的含义。

当天晚上,是二月十四日。崔莺莺住房的东面有一棵杏花树,攀上它可以越过墙。阴历十五的晚上,张生于是把那棵树当作梯子爬过墙去。到了西厢房,一看,门果然半开着,红娘躺在床上,张生很吃惊。红娘十分害怕,说:“你怎么来了?”张生对她说:“崔小姐的信中召我来的,你替我通报一下。”不一会儿,红娘又来了,连声说:“来了!来了!”张生又高兴又害怕,以为一定会成功。等到崔小姐到了,就看她穿戴整齐,表情严肃,大声数落张生说:“哥哥恩德,救了我们全家,这是够大的恩了,因此我的母亲把幼弱的子女托付给你,为什么叫不懂事的丫环,送来了淫乱放荡词?开始是保护别人免受兵乱,这是义,最终乘危要挟来索取,这是以乱换乱,二者相差无几。假如不说破,就是保护别人的欺骗虚伪行为,是不义;向母亲说明这件事呢,就辜负了人家的恩惠,不吉祥;想让婢女转告又怕不能表达我的真实的心意。因此借用短小的诗章,愿意自己说明,又怕哥哥有顾虑,所以使用了旁敲侧击的语言,以便使你一定来到。如果不合乎礼的举动,能不心里有愧吗?只希望用礼约束自己,不要陷入淫乱的泥潭。”说完,马上就走了。张生愣了老半天,不知道怎样才好,只好又翻过墙回去了,于是彻底绝望。

一连几个晚上,张生都靠近窗户睡觉,忽然有人叫醒了他。张生惊恐地坐了起来,原来是红娘抱着被子带着枕头来了,安慰张生说:“来了!来了!还睡觉干什么?”把枕头并排起来,把被子搭在一起,然后就走了。张生擦了擦眼睛,端正地坐着等了半天,疑心是在做梦,但是还是打扮得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不长时间红娘就扶着崔莺莺来了。来了后崔莺莺显得妖美羞涩,和顺美丽,力气好像支持不了肢体,跟从前的端庄完全不一样。那晚上是十八日,斜挂在天上的月亮非常皎洁,静静的月光照亮了半床。张生不禁飘飘然,简直疑心是神仙下凡,不认为是从人间来的。过了一段时间,寺里的钟响了,天要亮了。红娘催促快走,崔小姐娇滴滴地哭泣,声音委婉。红娘又扶着走了。整个晚上莺莺没说一句话。张生在天蒙蒙亮时就起床了,自己怀疑地说:“难道这是做梦吗?”等到天亮了,看到化妆品的痕迹还留在臂上,香气还留在衣服上,在床褥上的泪痕还微微发亮、晶莹。

这以后十几天,关于莺莺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张生就作《会真诗》三十韵,还没作完,红娘来了,于是交给了她,让送给崔莺莺。从此莺莺又允许了,早上偷偷地出去,晚上偷偷地进来,一块儿安寝在以前所说的“西厢”那地方,几乎一个月。张生常问郑姨的态度,莺莺就说:“我没有办法告诉她。”张生便想去跟她当面谈谈,促成这件事。

不久,张生将去长安,先把情况告诉崔莺莺。崔莺莺仿佛没有为难的话,然而忧愁埋怨的表情令人动心。将要走的第二天晚上,莺莺没有来。张生于是向西走了。

过了几个月,张生又来到蒲州,跟崔莺莺又聚会了几个月。崔莺莺字写得很好,还善于写文章,张生再三向她索要,但始终没见到她的字和文章。张生常常自己用文章挑逗,崔莺莺也不大看。大体上讲崔莺莺超过众人,技艺达到极高的程度,而表面上好像不懂;言谈敏捷雄辩,却很少应酬;对张生情意深厚,然而却未用话表达出来;经常忧愁羡慕隐微深邃,却常像无知无识的样子;喜怒的表情,很少显现于外表。有一天夜晚。独自弹琴,心情忧愁,弹奏的曲子很伤感。张生偷偷地听到了,请求她再弹奏一次,却始终没弹奏,因此张生更猜

不透她的心事。不久张生考试的日子到了,又该到西边去。临走的晚上,张生不再诉说自己的心情,而在崔莺莺面前忧愁叹息。崔莺莺已暗暗知道将要分别了,因而态度恭敬,声音柔和,慢慢地对张生说:“你起先是玩弄,最后是丢弃,你当然是妥当的,我不敢怨恨。一定要你玩弄了我,又由你最终娶我,那是你的恩惠。就连山盟海誓,也有到头的时候,你又何必对这次的离去有这么多感触呢?然而你既然不高兴,我也没有什么安慰你的。你常说我擅长弹琴,我从前害羞,办不到。现在你将早走了,让我弹琴,就满足您的意愿。”于是她开始弹琴,弹的是《霓裳羽衣曲》序,还没弹几声,发出的悲哀的声音又怨又乱,不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身边的人听了哭了起来,崔莺莺也突然停止了演奏,扔下了琴,泪流满面;急步回到了母亲处,再没有来。第二天早上张生出发了。

第二年,张生没有考中,便留在长安,于是写给崔莺莺一封信,要她把事情看开些。崔莺莺的回信,粗略地记载于此,信中说:“捧读来信,知道你对我感情很深厚。男女之情的流露,使我悲喜交集。又送我一盒花胜,五寸口脂。你送我这些是想使头发增彩,使嘴唇润泽,虽然承受特殊的恩惠,但打扮了又给谁看呢?看到这些东西更增加了想念,这些东西更使悲伤叹息越来越多罢了。你既接受了到京城参加考试的任务,而进身的途径,就应该在长安安下心来。只遗憾怪僻浅陋的我,因为路远而被丢弃在这里。是我的命该如此,还能说什么呢?从去年秋天以来,常常精神恍惚,像失掉了什么。在喧闹的场合,有时勉强说笑,而在清闲的夜晚自己独处时,怎能不偷偷流泪。甚至在睡梦当中,也常感叹呜咽。想到离别忧愁又缠绵,真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虽然很短可又很不平常。秘密相会没有结束,好梦突然中断了。虽然被子的一半还使人感到温暖,但想念你更多更远。好像昨天才分别,可是转眼就过去一年了。长安是个行乐的地方,不知是什么牵动了你的思绪,还想着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是我却想念你没有边没有沿,只是我低下卑微的头,无法向你答谢什么。至于我们的山盟海誓,我从来没有改变。我从前跟你以表亲关系相接触,有时一同宴饮相处。是婢女引诱我,于是就在私下与你诚心。青春男女的心不能自我控制,你有时借听琴来挑逗我,我没有象投梭那样的拒绝。等到与你同居,情义很浓,感情很深,我愚蠢浅薄的心,认为终身有了依靠。哪里想到见了您以后,却不能成婚!以致给我造成了的羞耻,不再有光明正大的做妻子的机会。这是死后也会遗憾的事情,我只能心中叹息,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仁义的人肯尽心尽力,体贴我的苦衷,因而委屈地成全婚事,那么即使我死去了,也会像活着的时候那样高兴。或许是通达的人,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随便,忽略小的方面,而只看大的方面,把婚前结合看作丑行,把胁迫订的盟约看作可要挟的条件,那么我形体虽然消失,但诚心也不会泯灭。凭着风借着露,我的灵魂还会跟在你的身边。我生死的诚心,全表达在这信上面了。面对信纸我泣不成声,感情也觉得抒发不出来。只是希望你千万爱惜自己,千万爱惜自己。玉环一枚是我婴儿时带过的,寄去权充您佩带的东西。‘玉’取它的坚固润泽不改变。‘环’取它的始终不断;加上头发一缕,文竹茶碾子一枚。这几种东西并不值得被看重,我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您如玉般真诚,也表示我的志向如环那样不能解开。泪痕落到了竹子上,愁闷的情绪像缠绕的丝。借物表达情意,永远成为相好。心近身远,相会没有机会了。内心的忧郁也许会与你千里相会合。请你千万爱惜保护自己。春天的风很厉害,饭要多吃才好。不要把我老放在心上。”

张生把她的信给好朋友看了,由此当时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事。张生的好友杨巨源好写诗填词,他就把这事作了一首《崔娘》绝句诗:

“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

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

河南的元稹亦接着张生的会真诗又作才三十韵。诗写道:

微微的月光透过窗棂与帘子照入室内,天空也被月色映得有些明亮。在月光之下遥远的天空显得模糊,低处的树木也略露出青翠的颜色。风吹拂着院中的竹子,声如龙吟,鸾鸟的歌声穿过了井旁的桐树。罗绡飘曳像薄雾,身上佩带的玉饰在轻风中发出响声。

仪仗随着‘西王母’,云中托着‘玉童’。

夜晚人静无声,早晨相会时却下着僇僇细雨。

绣鞋上嵌着珠玉一类的饰物,光闪闪的,并绣有不明显的龙形花纹。行走时头上的凤形首饰颤动着,罗做的披肩胜过红色的虹霓。

从‘瑶华浦’去到‘碧玉宫’。

因到洛城北面游览,偶然的机会遇见了‘宋玉的东邻女’。

调戏时,开头还微微拒绝,实际上心中已默许。

低头时像蝉翼似的发髻微微颤动,回来的时候,脚上落了一层灰尘。转过脸来如花之美,如雪之白,上床抱着丝绸被子。

像鸳鸯那样脖子相贴舞动,又像翡翠鸟那样聚在一起欢乐。

眉上的黛色因羞涩而聚向一边,嘴唇上的红色因温暖已融化。

呼出的气像兰花的蕊那样香,皮肤滋润,美好的肌肉很丰满。

没有力气懒得移动手腕,呈现多种娇态,喜欢缩着身子。

流出的汗聚成了一串串汗珠,头发散乱,呈现闪闪绿色。

正为千载难逢的相会高兴,却突然听见已到五更。

恋恋不舍时产生遗憾,情意缠绵难以结束。

懒洋洋的脸色露出忧愁的神态,用美丽的语言发誓,说出了肺腑之言。

赠送玉环表明命运永远相合,留下同心结象征两心相同。

夜晚照镜梳妆,眼泪把脸上的粉都冲掉了,昏暗的灯火下,听得到远处虫子鸣叫的声音。

化妆后依然光彩很鲜明,而早晨的太阳也渐渐出来了。

乘着野鸭回归洛水,吹箫的人也登上了嵩山。

衣服上像沾上了麝香,枕头上滑腻腻还留有红色。

密密的塘边上的草,轻轻飘飞就像沙洲的蓬草。

弹奏素琴像鹤,仰望天上盼鸿雁归来。大海宽阔难以飞渡,天高,也难飞。

像朝为行云的巫山神女一样没有固定处所。只有萧史一个人留在楼中(弄玉已经不知何住)。”

张生的朋友听到这事的,没有不感到惊异的,然而张生的念头断了。

元稹与张生特别有交情,便问他关于这事的想法。张生说:“大凡上天差遣的特出的东西,不祸害他自己,一定祸害别人。假使崔莺莺遇到富贵的人,凭借宠爱,能不做风流韵事,成为潜于深渊的蛟龙,,我就不能预测她会变成什么。以前殷朝的纣王,周代的周幽王,拥有百万户口的国家,那势力是很强大的。然而一个女子就使它垮台了,军队崩溃,自身被杀,至今被天下耻笑。我的德行难以胜过怪异不祥的东西,只有克服自己的感情,跟她断绝关系。”当时在座的人都为此深深感叹。

以后一年多,崔莺莺嫁给了别人,张生也娶了亲。一次张生恰好经过崔莺莺住的地方,就通过崔的丈夫转告崔莺莺,要求以表兄的身份相见。丈夫告诉了崔莺莺。可是崔莺莺始终也没出来。张生悲伤思念的诚意,在脸色上表现得很明显。崔莺莺知道后,暗地里写了一首诗:“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最后也未见张生。后来又过了几天,张生将要走了,崔莺莺又写了一篇断绝关系的诗:“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从此以后彻底断绝了音信。当时的人大多赞许张生是善于弥补过失的人。我常在朋友聚会时,谈到这个意思,是为了让那些明智的人不作这样的事;做这样事的人不被迷惑。

贞元年九月,朋友李公佐,留宿在我们靖安里住宅里,我谈起了这件事。李公佐觉得这件事非常出奇,连连称道。于是我便作了《莺莺歌》来传播这件事。崔氏小名叫莺莺,公佐就以此为篇名。

《莺莺传》文笔优美﹐描述生动﹐于叙事中注意刻画人物性格和心理﹐较好地塑造了崔莺莺的形象。崔莺莺是一个在封建家庭的严格闺训中长大的少女。她有强烈的爱情要求﹐但又在内心隐藏得很深﹐甚至有时还会在表面上作出完全相反的姿态。本来﹐通过她的侍婢﹐

张生与她已相互用诗表达了爱情。可是﹐当张生按照她诗中的约定前来相会时﹐她却又“端服严容”﹐正言厉色地数落了张生的“非礼之动”。数日后﹐当张生已陷于绝望时﹐她忽然又采取大胆的叛逆行动﹐主动夜奔张生住所幽会﹐“曩时端庄﹐不复同矣”。崔莺莺的这种矛盾和反复﹐真实地反映了她克服犹豫﹑动摇而终于背叛封建礼教的曲折过程。但是﹐她在思想上又始终未能彻底摆脱社会﹑出身﹑教养所加给她的精神桎梏。她仍然认为私自恋爱结合是不合法的﹐“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因而在她遭到遗弃以后﹐就只能自怨自艾﹐听从命运的摆布。这又表现了她思想性格中软弱的一面。作品中对这一形象的刻画﹐传神写态﹐有血有肉﹐异常鲜明。

相比之下﹐张生的形像则写得较为逊色。尤其是篇末﹐作者为了替张生遗弃崔莺莺的无耻行径辩解开脱﹐竟藉其口大骂崔莺莺为“尤物”﹑“妖孽”﹑“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就不仅使得人物形像前后不统一﹐也造成了主题思想的矛盾。诚如《》所说:“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尽管如此﹐读者从作品的具体描述中却仍然感到崔莺莺令人同情﹐而张生的负心﹐则令人憎恶。作品的客观艺术效果与作者的主观议论评价是不一致的。

《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唐元微之只此一篇,便盖压全唐传奇文。其中辞“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早为世人熟悉。不过大家对西厢记故事的了解多从金董解元《弦索西厢》、元王实甫《西厢记》、关汉卿《续西厢记》、明李日华《南西厢记》、陆采《南西厢记》中来,与元微之所叙相差甚远。元稹本《莺莺传》中张生始乱终弃,最后莺莺赋诗一章“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谢绝张生,终不复见,更见哀婉动人,情致凄清,动人魂魄。

从莺莺传到西厢记

从《莺莺传》到《西厢记》 ————谈《莺莺传》与《西厢记》的对比《莺莺传》又称《会真记》,乃唐朝元微之所作。《西厢记》乃元朝王实甫所作,以杂剧的形式对《莺莺传》的故事加以改造和加工,因而有了“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的美誉。 通过对这两者进行比较,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分析和理解两者的不同 首先在内容上,《莺莺传》的大体内容为儒生张生在蒲宁普救寺与崔家相遇。当时,军人大扰蒲人,崔夫人甚惧。张生与军人有交情,崔家才能得以安宁。崔母为表感谢,设宴招待,张生对崔莺莺展开热烈的追求,莺莺面对张生的追求,在克服内心的重重矛盾后投入了情人的怀抱。后来崔母发现为时已晚,只好作罢。不久张生将至长安赶考,临别之际,两人未能相见。当莺莺把她的一切奉献给张生后,张生无情地抛弃了她。而张生并未有一丝不安与内疚。反而诬她为“不妖其身,必妖其人”。后两人各自成家。《西厢记》的大体内容为:儒生张珙,在普救寺路遇相国千金崔莺莺,一见钟情。他租下一僧房住下。张生想尽办法且目睹亦或是接近崔莺莺。不久,孙飞虎兵围普救寺,欲抢崔莺莺为妻,崔母在情急之下许诺有能退兵的,将莺莺嫁与他为妻。于是张生请白马将军杜确退了贼兵。事后崔母悔婚,让莺莺与张生以兄妹相称。两人为此而病倒,后两人在红娘的帮助下两人结合,最后被老夫人发觉。无奈之下,老夫人要求张生进京赶考,中榜后回来娶莺莺为妻。最后,张生高中,二人终成就了美满姻缘。由此,两个故事在结局上形成了强烈的对照。 虽然都是以崔莺莺同张生的爱情故事为表现内容。但在结局上唐代元稹的《莺莺传》以悲剧结尾,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以喜为结局。而这种结局的变化并非无中生有,只因两位作者所处的时代不同。马克思主义哲学主张“物质决定意识”,从历史唯物论来看,不同的社会背景造就不同的作者的不同心路历程,因而产生截然不同的结局。在元稹所处的时代,是新兴地主阶级与封建官僚阶级矛盾尖锐的时代,以知识分子起家的新兴地主阶级势单力薄,还不足以与势力雄厚的封建官僚阶级相抗衡。而在王实甫的时代,是新兴市民阶层与开始走下坡路的封建地主阶级的矛盾。所以后者更为开放。如果说元稹歌颂的爱情自由还受到一定的束缚,那么王实甫笔下的爱情体现的是一次女性的大解放。从元稹的《莺莺传》到王实甫的《西厢记》,亦可看出,唐朝鼎盛的封建官僚阶级到明朝时期顺着时代的潮流和需要,已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了。 从人物性格的塑造方面来看,也有所变化。王实甫在改造莺莺的形象时,保留了其深沉而复杂性格的一面。元稹笔下的莺莺虽有反抗仍是对封建压力的片面屈从,因而显得无力苍白,而王实甫笔下的莺莺对美好爱情的追求显得更为大胆,勇敢,与机智,并取得了最后的成功。另一方面,强化了老夫人的阴险与权诈,同时提升了红娘的正直与明达。 从作者思想来看,元稹意在揭示唐朝封建士大夫对妇女始乱终弃的不道德行为,而王实甫更深刻地批判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在思想上,元稹仍具有封建文人的正统观念,因为婚姻的不合法,所以张与崔成了一场悲剧。作者在结尾又用“衬托说”为张生的薄幸辩解,以女人祸水为托辞,可见元稹在思想认识上的历史局限性与阶级局限性。王实甫则完全突破正统观念,不仅是对封建势力的反抗,也是对传统贞操观念的一次翻新。 从艺术形式上来看,是一种文体的大转变。唐朝盛行传奇,多以散文。从《莺莺传》中的诗和书札中,可看出小说混杂以骈俪,想要借小说来表现其诗才。元朝则演化成了如王实甫的《西厢记》如此形式的向城市人民用以娱乐自己也教育自己的金元戏曲。由以前的叙事体变为代言体,是从思想到艺术的丰富和发展。 杂剧以戏曲的形式来表现,既有诗的意境,又有词的婉约,又杂有来自民间的口语化用语,所以极具音律感。《西厢记》与《牡丹亭》能够成为中国戏曲史上双峰幷峙之作,可见

莺莺传论文

唐宋传奇鉴赏 ——浅析《莺莺传》与中国封建文化 院系:民生学院 年级:12级 姓名:寇依 专业:会计学 E-mail: penny.k@https://www.360docs.net/doc/d54615421.html, 论文完成日期:2014年6月

浅析《莺莺传》与中国封建文化 寇依会计学E-mail:penny.k@https://www.360docs.net/doc/d54615421.html, 摘要:元稹的《莺莺传》是唐传奇中以爱情为题材的杰出代表作,是一部“始乱终弃”的女性婚恋悲剧。文中塑造的崔莺莺形象美丽、温柔而又痴情,丰富和拓 展了中国古典文学史中的女性人物世界。本文通过《莺莺传》探析中国封建礼教对故事的影响,同时分析了唐代婚俗文化的多重性。 关键词:莺莺传封建礼教唐代婚俗 一、封建传统伦理思想对《莺莺传》的影响 元稹的《莺莺传》中所塑造的崔莺莺的形象,是唐代爱情传奇文本中塑造得具有较高文学史意义与美学价值的女性形象之一,她不仅具有绰约的风姿、隽雅的谈吐以及过人的才艺,而且敢于超越封建社会传统伦理道德的束缚,大胆主动地与张生交往、相恋,以至于“自荐枕席”①她的形象无疑丰富和拓展了中国古典文学史中的女性人物世界。然而,《莺莺传》深受儒家诗教的影响,在文本的各个层面都渗透着诗教意识。对此,不少学者有所论及。如美国学者宇文所安将《莺莺传》视为主人公儒家道德成长的故事:“这是一个有关道德‘成长’的故事。经过了微小的堕落和随后的悔悟,年轻人成长了,从自己的错误里面汲取了教训。”② 文中,虽然未对莺莺家世做详尽的介绍,但在当时崔氏是一个大姓,应该是名门望族。而且可以从莺莺的日常举止中仍然能看出她深受家庭封建礼教的熏陶。从伦理的层面上看,《莺莺传》并非单纯的爱情小说,它渗透了讽喻封建教化的目的,与儒家传统思想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 唐代传奇产生之前的女性形象,或是如屈原创造的“湘夫人”、曹植创造的“洛神”一类,虽有“女儿身”却没有女性主体,没有真实自我生存价值与生命意志的“意象符号”;或是以“妲己”、“赵飞燕”等人为代表的总让帝王误国、男人遭难的“祸水”。唐代是真正纵情的时代,言传心声,辞达情意,因而文学是主情的。而传奇小说,将笔触深入到人们的内心灵魂,并寄予了作者的审美理想。如果我们把唐代爱情传奇中的《莺莺传》塑造的莺莺形象与前面两种类型的女性形象相比较,就不难发现她身上呈现出的封建社会女性某些现实的情感体验、

莺莺传读后感

古代小说经过了近千年的沿革,在唐代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唐传奇作为一种新的体裁出现,可视为中国历史上真正意义的小说。其中,元稹的《莺莺传》(又名《会真记》)以唐传奇的重要部分传世。甚至在数百年后,元代的王实甫仍扼腕《莺莺传》昔年芸香侣今日分飞燕的结局,甚至以《莺莺传》为蓝本创作了《西厢记》,并为张生和崔莺莺安排了一个美满的结局。足见《莺莺传》的影响力。hh 《莺莺传》的故事发生在唐贞元中,有一位青年名叫张生,时年二十三岁,学识广博、青年才俊。一日游于普救寺时偶遇一位妙龄小姐。两人眉来眼去,互生情愫,以至花前月下、夜夜情好。但最终张生并没有为崔氏停留,最终和崔氏分手。日后,张生考取功名,迎娶娇妻,莺莺亦另嫁。两人自普救寺之后不复相见。 这样的结局对中国历来的小说来说是独特的。同样是爱情悲剧,无论是之前的《孔雀东南飞》还是之后的《玉簪记》,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外界环境被迫决裂——而自始至终两人心中对对方的感情都未曾改变。而在《莺莺传》中则不同,崔氏得知张生要赴长安后,却主动地分手诀别。除了使人对这样的结局感到心寒外,为什么偏偏在唐代故事结局就和其他时代迥然不同呢?表面上看,张生绝情,崔氏冷漠,普救寺偶遇不过是两人各自为排解孤单的一时冲动。这样一来,故事就变成了一些人所说的“只是元稹借张生之事炫耀自己玩女人的风月文章”。 元稹这位中唐极具争议的文人,素以多情和痴情闻名于世。而他的诗文,总能让人感到作者内心从未抹去的真挚和热情。就连张生和崔氏也不例外。 张生素来“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但在看见崔氏之后却主动递诗以文挑。如果崔氏不入他的眼,张生又何必放弃内心的坚定去招惹一位未亡人。而如果不是张生中了崔氏的意,她又何苦去接近张生。如果只是一时冲动,又怎么会日日相好,决裂之后再不相见。不相见不就正是因为心中仍有对方,却苦于世事舆情、沧海桑田,甚至害怕再见时情难自抑,只好将旧事藏于胸中,掩于尘土。 心魂相守,却终不能成眷属。何等憯然。 虽说《西厢记》的知名度后来大过了《莺莺传》,但我还是更倾向于元稹笔下的张生和崔氏。才子佳人的美丽故事遍地都是,而冷静道出爱情在现实前的不堪一击,却只有元稹。他以第三者的笔调,却书尽二人的辛酸。这样的故事,也许今天的人更加容易理解。并不是不爱,或许就是因为太爱才不愿意挡住对方的路。这样一想,则崔氏确实爱极张生。 崔氏终究不是耽于幻想的少女,她的爱情观很现实。她也明白张生必然不会为她放弃前途,不如自己先退出倒落个自在。她没有像《西厢记》里的莺莺一样对着秋天的叶子和张生演琼瑶剧,甚至在临行时仍希望抚琴为张生践行。这样的女人,独立、自尊,不逊于任何一位新时代女性,让人钦佩。; 张生也并非表面上看来的那样绝情。张生到了长安仍写信给崔氏,文中虽未写明,但内容大抵是可以猜到的,无非是追述前缘以复旧好之辞。怎奈崔氏的回信小心翼翼,未有复合之心。这才有张生的那段凛然大谈丈夫当如此这般的论调—— 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 前段看得让各位新时代女性忿忿不平——将崔氏比作妖,又比做祸害商纣和周幽的祸水。这样说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张生真是太不地道。 而我以为整段的重点在于最后四个字——是用忍情。 如果无情,自然也就没有忍不忍的烦恼了。

陈寅恪 《读莺莺传》

读《莺莺传》 陈寅恪 《太平广记》四八八杂传记类载有元稹《莺莺传》,即世称为《会真记》者也。《会真记》之名由于传中张生所赋及元稹所续之《会真诗》。其实“会真”一名词,亦当时习用之语。今《道藏·夜字号》有唐元和十年进士洪州施肩吾(字希圣)《西山群仙会真记》五卷,李竦所编。(又有《会真集》五卷,超然子王志昌撰。)姚鼐以为书中引海蟾子刘操,而操乃辽燕山人,故其书当是金元间道流依托为之者。(见所撰《四库书目提要》。)鄙意则谓其书本非肩吾自编,其中杂有后人依托之处,固不足怪,但其书实无甚可观,因亦不欲多论。兹所欲言者,仅为“会真”之名究是何义一端而已。庄子称关尹老聃为博大真人,(《天下篇》语。)后来因有真诰真经诸名。故真字即与仙字同义,而“会真”即遇仙或游仙之谓也。又六朝人已侈谈仙女杜兰香萼缘华之世缘,流传至于唐代,仙(女性)之一名,遂多用作妖艳妇人,或风流放荡之女道士之代称,亦竟有以之目倡伎者。其例不遑悉举,即就《全唐诗》一八所收施肩吾诗言之,如《及第后夜访月仙子》云: 自喜寻幽夜,新当及第年。 还将天上桂,来访月中仙。 及《赠仙子》云: 欲令雪貌带红芳。更取金瓶泄玉浆。 凤管鹤声来未足,懒眠秋月忆萧郎。 即是一例。而唐代进士贡举与倡伎之密切关系,观孙棨《北理志》及韩偓《香奁集》之类,又可证知。(《致尧自序中》“大盗入关”之语,实指黄巢破长安而言,非谓朱全忠也。震均所编之年谱殊误,寅恪别有辩证,兹不赘论。)然则仙(女性)字在唐代美文学中之涵义及“会真”二字之界说,既得确定,于是《莺莺传》中之莺莺,究为当时社会中何等人物,及微之所以敢作此文自序之主旨,与夫后人所持解释之妄谬,皆可因以一一考实辨明矣。 赵德麟《侯鲭录》五载王性之《辨<莺莺传>事略》云: 清源庄季裕为仆言,友人杨阜公尝得微之所作《姨母郑氏墓志》云,其既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备至。则所谓传奇者,盖微之自叙,特假他姓以自避耳。仆退而考微之《长庆集》,不见所谓郑氏志文。岂仆家所收未完,或别有他本而。又微之作《陆氏姊志》云,予外祖父授睦州刺史郑济。白乐天作微之母《郑夫人志》,亦言郑济女。而唐崔氏谱,永宁尉鹏亦娶郑济女。则莺莺者,乃崔鹏之女,与微之为中表。正传奇所谓郑氏为异派之从母者也。可验决为微之无疑。然必更以张生者,岂元与张受命姓氏本同所自出耶?(原注云:张姓出黄帝之后,元姓亦然。后为拓跋氏。后魏有国,改号元氏。) 寅恪案:莺莺传为微之自叙之作,其所谓张生即微之之化名,此固无可疑。然微之之所以更为张姓,则殊不易解。《新唐书》一二五张说传云: (武)后尝问,诸儒言氏族皆本炎黄之裔,则上古乃无百姓乎? 武后之语颇为幽默。夫后世氏族之托始于黄帝者亦多矣。元氏之易为张氏,若仅以同出黄帝之故,则可改之姓甚众,不知微之何以必有取于张氏也。故王性之说不可通,无俟详辨。鄙意微之文中男女主人之姓氏,皆仍用前人著述之旧惯。此为会真之事,故袭取微之以前最流行之“会真”类小说,即张文成《游仙窟》中男女主人之旧称。如后来戏曲中王魁梅香,小说张千李万之比。此本古今文学中之常例也。夫《游仙窟》之作者张文成,自谓奉使河源,与积石山窟得遇崔十娘等。其故事之演成,实取材于博望侯旧事,故文成不可改易其真姓。且《游仙窟》之书,乃直述本身事实之作。如: 下官答曰,前被宾贡,已入甲科。后属搜扬,又蒙高第。奉勅授关内道小县尉。(寅恪案,即指宁州襄乐尉而言。) 等语,即是其例。但崔十娘等则非真姓,而其所以假托为崔者,盖由崔氏为北朝隋唐之第一

浅析崔莺莺人物形象

浅析《莺莺传》中崔莺莺的形象莺的形象 在唐代的小说中,元稹的《莺莺传》是负有盛名的一篇,对后世文学影响很大。《莺莺传》写的是张生和莺莺恋爱、幽会,最后又把她遗弃的故事。作者元稹倾心塑造出来的女主角崔莺莺,是一个栩栩如生,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她是个大家闺秀,娴静含蓄,多才多艺,却受封建礼教的严重束缚,另一方面她又大胆地追求爱情,勇于打破情场中女方被动的格局,是一个极复杂的矛盾体。正因如此,《莺莺传》中的崔莺莺才更显得完美动人且又真实感人。 一聪明含蓄而又勇敢的崔莺莺 崔莺莺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她弹琴撰文无不擅长,她写的小诗别有情义,可见她聪明好学。在张生半夜翻墙来幽会时,莺莺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说辞严密有理,而且也掩饰了自己对张生的动心,很好的“解释”了《明月三五夜》的传诗之举,也保持了自己大家闺秀的庄重贞洁,维护了崔氏家族的面子。莺莺的确聪明机敏,心思缜密。在初次与张生相见时,莺莺迟迟才出场露面,席间眼光斜着注视别处,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张生问她年龄,反是莺莺的母亲郑氏代她回答说:“现在的皇上甲子那年的七月生,到贞元庚辰年,今年十七岁了。”张生慢慢地用话开导引逗莺莺,但她根本不回答。面对初次见面的异性男子,莺莺害羞内敛,并未大胆应酬。还有,“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莺莺才貌双全,才思敏捷,情感丰富,但她从不表露于众,是一个极含蓄极娴静的闺中女子。即使莺莺聪明含蓄,言行举止都符合礼教道德规范,但她内心却是有自己的思想冲动的。莺莺没抵制住蠢蠢欲动的春心,也不再

元稹《莺莺传》赏析

元稹《莺莺传》赏析 艺术特色 《莺莺传》成功地地塑造了崔莺莺的经典形象。她是位出身于没落士族之家的少女,内心充满了情与礼的矛盾。小说深刻揭示了出身和教养给莺莺带来的思想矛盾和性格特征,细致地描绘这位少女在反抗传统礼教时内心冲突的过程。莺莺悲剧性格既单纯又丰富,她最后拒绝张生的求见,体现出性格由柔弱向刚强的转变。莺莺的悲剧性格既有独特性又有普遍性,它典型地概括了历史上无数个女性受封建礼教束缚、遭负心郎抛弃的共同命运。在中国文学史的人物画廊中,崔莺莺、杜丽娘、林黛玉都是追求自由爱情,勇于向封建礼教挑战女性,她们都是处于不同历史阶段、具有不同内涵的光辉妇女形象,而列在画廊榜首则是崔莺莺。相比之下,张生的形像则写得较为逊色。尤其是篇末,作者为了替张生遗弃崔莺莺的无耻行径辩解开脱,竟藉其口大骂崔莺莺为“尤物”﹑“妖孽”﹑“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就不仅使得人物形像前后不统一,也造成了主题思想的矛盾。诚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所说:“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 作品赏析 《莺莺传》于叙事中注意刻画人物性格和心理,较好地塑造了崔莺莺的形象。崔莺莺是一个在封建家庭的严格闺训中长大的少女。她有强烈的爱情要求,但又在内心隐藏得很深,甚至有时还会在

表面上作出完全相反的姿态。本来,通过她的侍婢红娘,张生与她已相互用诗表达了爱情。可是,当张生按照她诗中的约定前来相会时,她却又“端服严容”,正言厉色地数落了张生的“非礼之动”。数日后,当张生已陷于绝望时,她忽然又采取大胆的叛逆行动,主动夜奔张生住所幽会,“曩时端庄,不复同矣”。崔莺莺的这种矛盾和反复,真实地反映了她克服犹豫、动摇而终于背叛封建礼教的曲折过程。但是,她在思想上又始终未能彻底摆脱社会、出身、教养所加给她的精神桎梏。她仍然认为私自恋爱结合是不合法的,“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因而在她遭到遗弃以后,就只能自怨自艾,听从命运的摆布。这又表现了她思想性格中软弱的一面。作品中对这一形象的刻画,传神写态,有血有肉,异常鲜明。 作者为了替张生遗弃崔莺莺的无耻行径辩解开脱,竟藉其口大骂崔莺莺为“尤物”﹑“妖孽”﹑“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就不仅使得人物形像前后不统一,也造成了主题思想的矛盾。诚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所说:“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尽管如此,读者从作品的具体描述中却仍然感到崔莺莺令人同情,而张生的负心,则令人憎恶。应该说作品的客观艺术效果与作者的主观议论评价是截然相反的。 前语之,后前不一,文过非饰,余有异,敢叙一二。本自非正,乃归正之,人道张生无情,始乱终弃。姻缘之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者,夫妇之道,崇敬之,不敢以私心害法,媒妁之

《莺莺传》、《董西厢》、《西厢记》三者的比较

《莺莺传》、《董西厢》、《西厢记》三者的比较《莺莺传》《西厢记诸宫调》《西厢记》 不同点情 节 莺莺是孀妇,区别与后 来作品中的少女;对于 张生,莺莺最终是“自 荐枕席”主动示爱;张 生曾几次赴长安,应为 赶考;莺莺弹琴,张生 窃听;当张生再次赴京 时,莺莺已预感自己与 张生终是分别,预感悲 剧;张生最终对莺莺是 “始乱终弃”,当与友人 谈及此事时,又斥莺莺 为“必妖于人”的“尤 物”,足见其薄情。 《董西厢》对《莺莺传》 做了大修改,《西厢记》 与之基本一致,但情节上 也有差异。张生与莺莺第 一次的接触是他悄至莺 莺所居宅边吟诗一首,莺 莺亦回之;贼军围困普救 寺时,突出了法聪力战贼 军,后来还资助张生向莺 莺下定;当崔老夫人食言 后,张生欲寻死自缢;张 生赶考是自愿的,以博取 功名,后来中得探花;当 得知老夫人将莺莺另许 时,两人准备殉情,后得 到友人相救。 张生对莺莺的感情是非常 主动的,主动向红娘介绍 自己的基本情况;张生与 莺莺的初次正面接触是其 偷听莺莺焚香祷告,张生 吟诗试探,莺莺回之;张 生与莺莺初次交欢,是莺 莺寄诗约定的;张生赴京 赶考是因为崔老夫人不招 白衣女婿,被迫去的;张 生最终是中得状元。《西厢 记》与《董西厢》都深入 对人物的情态、心理活动 进行了细致描写,《莺莺 传》则不具备此特色。结 局 最终以张生的“始乱终 弃”悲剧结尾,莺莺委 身他人,张生另娶。 张生中得探花,在法聪、 杜确等人的相助下,娶得 莺莺。 张生中得状元,除授河中 府尹,娶得莺莺,有情人 终成眷属。 语 言 语言文法严谨,书面语 运用广泛,突出叙事内 容。 语言既不太文,亦不太 俗,呈现出质朴奇俊的独 特风格。大量用典,引用、 化用前人诗句,自作诗 句,《西厢记》深受影响。 语言具有鲜明的个性化特 点,不同人物风格不同; 剧本大量运用俚语、俏皮 话,呈现文采与本色相生, 藻艳与白描兼备特点。人 物 主要以张生与莺莺为 主。张生是“非礼不可 入”的儒雅之士,极为 重视功名,却又是“始 乱终弃”的薄情寡义之 人,与后面两部作品中 的形象有天壤之别。 除两个主人公外,又塑造 了红娘这一搭桥牵线人 物,还有仗义的和尚法 聪,严厉的崔老夫人等其 他人,人物千姿百态;张 生既是儒雅之士,又是珍 惜青春、充满生命的年轻 人,将爱情与前程并重。 与《董西厢》相比,弱化 了法聪等人地位,仍以男 女主角为主,当然红娘和 崔老夫人的形象仍然重 要;在《董西厢》基础上, 张生更显风流之士,对爱 情的一见钟情,却又有“傻 角”,人物形象丰满。

谈〈莺莺传〉中莺莺面对情、礼的挣扎到释怀分析

談〈鶯鶯傳〉中鶯鶯面對情、禮的掙扎到釋懷分析 國立臺南大學國語文學系 呂令佳 摘要 傳奇小說發展至唐代,文學逐漸走向成熟期。文人將思想與情感寄託於作品中,在人物刻畫以及情節上的轉折,編排也更加飽滿。傳奇小說的勃興,與唐代社會發展有著密切關係。文化的變遷與社會風氣的開放,也間接影響文人的文學創作。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愛情題材的作品也隨之興盛。作品著重鋪陳,大多是以戀愛的女性一方為主軸,藉以描寫她過往之經歷以呈現故事全貌。 〈鶯鶯傳〉為唐代傳奇的情愛名篇,作品中不單是講述一段男女之情,更是藉由不同面向去思考,在理想與現實之間該如何抉擇? 本文中之論述將聚焦於主角崔鶯鶯,探討這位受到社會價值制約的名門閨秀,面對人生的情愛追求再至自我審視的心路歷程。 關鍵詞:唐代傳奇、愛情題材、〈鶯鶯傳〉、崔鶯鶯。

壹、前言 文學作品能夠間接反映出當代的時事。唐代傳奇小說的發展,在德宗至敬宗時期最為鼎盛。隨著唐代社會的變遷與社會風氣的開放,個人主義興起,情感不再受限,而是能自然流露體現於作品之中。唐代小說家藉著生花妙筆,揮就了許多照耀古今的文學作品,它不僅代表唐代散文的浪漫主義思潮,且充分反應當代商業社會的形形色色,建立了寫實文學的基礎,一方面提高了小說創作藝術,一方面充實了小說的現實內容,造成了它藝術價值的永久不朽。1傳奇小說中的愛情題材也在此時興起。葉慶炳曾在談及唐代傳奇時,說到:「至唐代,小說始告成熟;至唐代,國人始懷創作藝術品之心情寫作小說。」2唐代小說的成熟乃自於在自由思想的環境下寫作,作品更能貼近生活並且引起共鳴。而文人筆下的愛情故事,代表著唐代的自由戀愛風氣逐漸突破禮教的束縛。「唐代文人之創作心理乃有雋妙之愛情鋪寫;而唐人傳奇之愛情敘寫,亦能彰顯唐代文人之創作心理。」3顯示出愛情題材在唐傳奇的提昇,與文人的創作心理有密切關係。 〈鶯鶯傳〉乃唐傳奇的情愛名篇,文中寫出崔鶯鶯與張生兩人之間的情愛糾葛,述說一個受到社會價值制約的名門閨秀,對於情愛的追求與自我探索。崔鶯鶯為小說中的核心人物,更是貫穿全文的一角。作者元稹筆下的鶯鶯不僅是艷異動人、敏辯善言、才藝卓絕的外在形象,也保有貞慎自保、愁緒幽邃、深情溫婉的內在性格4。旁人看來內外條件兼具的女性,面對感情的衝擊,不免也在情路上失足。崔鶯鶯的感情路,隨著文本鋪敘下來,在不同階段都會同時面臨到情與禮的拉扯。「情」在此處指的是男女之間的感情與情慾,是內在的;「禮」則指的 1廖玉蕙,〈唐代傳奇:唐朝的短篇小說〉,時報文化出版,1987.01,頁17。 2葉慶炳,1927年生於浙江餘姚,為台灣學者、散文作家,專精於中國古典小說研究,散文作品以「晚鳴軒」散文聞名。在其著作《中國文學史》中談及對唐代傳奇的見解,頁457。 3黃美珍,〈由創作新理論唐傳奇愛情小說之藝術特徵〉,《實踐博雅學報》,第十三期,2010.01.31, 頁3-4。 4林秋文,〈文本細讀-論崔鶯鶯的人物樣貌〉,《人文及社會學科教學通訊》14卷第二期,2003.08, 頁198-205。

《莺莺传》读后感_高三作文

《莺莺传》读后感 元稹的《莺莺传》可能许多朋友并不熟悉,可一提起《西厢记》,一提到红娘,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不知道。其实《西厢记》就是根据《莺莺传》改编而成的。只不过《西厢记》是歌颂自由恋爱的喜剧,而《莺莺传》则是一出始乱终弃的爱情悲剧。如果说《西厢记》是根据人们美好愿望而写成的一篇成人童话,那么《莺莺传》则是描述社会现实的报告文学。《西厢记》是浪漫美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而《莺莺传》则是悲剧残忍的现实生活的写照。 看《莺莺传》缘于《西厢记》,因为被《西厢记》中美好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所以当我无意间看到《莺莺传》后,便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想知道它到底与《西厢记》有哪些不同。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故事竟然是以崔莺莺最终被张生无情的抛弃作为结局。说心里话,我是不喜欢读悲剧的。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也都希望每个爱情故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的认识到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另人悲伤的故事,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而且我觉得《莺莺传》比《西厢记》更具有艺术感染力,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故事结局耐人寻味,具有很强的社会现实意义。 崔莺莺的个人悲剧是如何造成的呢,这既有张生的原因,也有她自己的原因,还有社会的原因在里头。 首先说张生这个人物,小说开头交待说:“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従游宴,扰杂其间,他人

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从这段描写,我们可以看出张生是当时社会一个非常优秀的知识分子,既长得英俊潇洒,又性格温和,还不近女色。当然文中也提到了,他对人说:“不是自己不好色,而是没有找到能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啊!”给人的感觉就是张生对爱情的态度非常的认真,不是那种烂情的人。在没有遇到自己心依的人之前,他不会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 文章紧接着交待说,张生出去游玩寄住在普救寺,而他的姨母郑氏也寄宿在那里。正赶上当地军队的最高统帅病死了,而新任的将军还没有到,所以士兵们便开始到处烧杀抢掠。张生与当地的将领是朋友,所以请就请他派军队保护郑氏一家。郑氏对张生非常感激,所以便让他的儿子和女儿出来拜谢张生的救命之恩。张生对郑氏的女儿崔莺莺一见钟情不能自拔。所以他就私下里多次送给莺莺的丫鬟红娘许多礼物,并请求她代为传递感情。红娘起初不同意说:“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而此时,张生则耍起了无赖。他说道:“余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纨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大家注意,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若张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崔莺莺自然会乐意娶她,怎么可能像

《莺莺传》读后感_1000字

《莺莺传》读后感_1000字 莺莺和张生的故事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读完之后让人感到无奈。作者元稹笔下的张生是个始乱终弃的无义之人,而莺莺却叫人同情。故事的开头作者把张生描写成一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张生更称自己“不是好色之人”。可是当他见到莺莺的美丽动人,便从此念念不忘,心情不能平复,更想要表白自己的感情。也许我们可以说张生对莺莺是一见钟情,可是却也是被她的美丽容貌所吸引的吧。这后他纠缠红娘,一定要她转达自己的情愫。我想说他对莺莺只是一面之缘,就急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对莺莺根本不了解,只是以貌取人,还说自己不是好色之人,很是讽刺。之后他翻墙越树,向莺莺求欢,我想他对莺莺的爱并不是真爱,而是欲望的驱使吧。 在张生终于达到目的之后,我们再看张生的态度就转变了,变得不再愿意付责任。在他与莺莺离别之时,莺莺弹奏的《霓裳羽衣曲》是那么的悲哀,这中间充满了怨,但也充满了爱。在第二年张生考试失败之时,却写信要莺莺自己想开一点,莺莺回信表达了自己的情意,更附上信物以表衷心。我们可以看到莺莺对张生是情深义重的。张生的好友感慨于莺莺的情深意切,作了《崔娘诗》。我们再看张生的所作所为,他毅然决然地丢下莺莺,还为自己找借口,是个不愿意

负责人的人。张生表面上是个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可是他的行为却十分丑陋。 之后莺莺嫁了人,张生也娶了亲,当他再回去想看一眼莺莺的时候,莺莺写了一篇断绝关系的诗。表面上莺莺有些绝情,可是她心中的苦是别人没有办法理解的。我觉得在她心里对张生的感情很复杂,她一定怨恨张生当年的绝情,同时也有一份感情在心间,所以当她消瘦减容光之时,她不愿意让张生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想让时间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让张生记住最美的自己。既然大家都已经成亲了,不可能在一起了,那就留段美好的回忆吧。 我不明白为何作者在结尾处称赞张生是善于弥补过失的人。是因为他后来有去看莺莺吗?我觉得从头到尾张生并没有坐做任何事情为莺莺着想,他们分开这么多年,他没有做任何事情去弥补,还为自己找借口,如果他心里还有莺莺的话,他早就回去找莺莺了,而不是像这样对别人造成了伤害却不敢于承担。 我同意Dawn的说法,有些人是得不到的东西想得到,得到后却不珍惜。张生的所作所为充分的体现了这一点。

莺莺传

《莺莺传》文笔优美﹐描述生动﹐于叙事中注意刻画人物性格和心理﹐较好地塑造了崔莺莺的形象。崔莺莺是一个在封建家庭的严格闺训中长大的少女。她有强烈的爱情要求﹐但又在内心隐藏得很深﹐甚至有时还会在表面上作出完全相反的姿态。本来﹐通过她的侍婢红娘﹐张生与她已相互用诗表达了爱情。可是﹐当张生按照她诗中的约定前来相会时﹐她却又“端服严容”﹐正言厉色地数落了张生的“非礼之动”。数日后﹐当张生已陷于绝望时﹐她忽然又采取大胆的叛逆行动﹐主动夜奔张生住所幽会﹐“曩时端庄﹐不复同矣”。崔莺莺的这种矛盾和反复﹐真实地反映了她克服犹豫﹑动摇而终于背叛封建礼教的曲折过程。但是﹐她在思想上又始终未能彻底摆脱社会﹑出身﹑教养所加给她的精神桎梏。她仍然认为私自恋爱结合是不合法的﹐“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因而在她遭到遗弃以后﹐就只能自怨自艾﹐听从命运的摆布。这又表现了她思想性格中软弱的一面。作品中对这一形象的刻画﹐传神写态﹐有血有肉﹐异常鲜明。 相比之下﹐张生的形像则写得较为逊色。尤其是篇末﹐作者为了替张生遗弃崔莺莺的无耻行径辩解开脱﹐竟藉其口大骂崔莺莺为“尤物”﹑“妖孽”﹑“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就不仅使得人物形像前后不统一﹐也造成了主题思想的矛盾。诚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所说:“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尽管如此﹐读者从作品的具体描述中却仍然感到崔莺莺令人同情﹐而张生的负心﹐则令人憎恶。作品的客观艺术效果与作者的主观议论评价是不一致的。 提起元稹的《莺莺传》可能许多朋友并不熟悉,可一提起《西厢记》,一提到红娘,恐怕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其实《西厢记》就是根据《莺莺传》改编而成的。只不过《西厢记》是歌颂自由恋爱的喜剧,而《莺莺传》则是一出始乱终弃的爱情悲剧。如果说《西厢记》是根据人们美好愿望而写成的一篇成人童话,那么《莺莺传》则是描述社会现实的报告文学。 看《莺莺传》缘于《西厢记》,因为被《西厢记》中美好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所以当我无意间看到《莺莺传》后,便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想知道它到底与《西厢记》有哪些不同。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故事竟然是以崔莺莺最终被张生无情的抛弃作为结局。说心里话,我是不喜欢读悲剧的。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也都希望每个爱情故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的认识到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另人悲伤的故事,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而且我觉得《莺莺传》比《西厢记》更具有艺术感染力,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故事结局耐人寻味,具有很强的社会现实意义。 崔莺莺的个人悲剧是如何造成的呢,这既有张生的原因,也有她自己的原因,还有社会的原因在里头。 首先说张生这个人物,小说开头交待说:“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従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从这段描写,我们可以看出

从《莺莺传》到《西厢记》看封建礼教

从《莺莺传》到《西厢记》看封建礼教 专业新闻传播班级1003学生张依敏学号201020940328 《西厢记》是元代杂剧家王实甫所编写的一部元曲,而在《西厢记》之前,有金代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而其最早的原型便是唐代元稹所写的《莺莺传》了。 一部是唐传奇,一部是元曲,究竟有何比较的呢?先说一下两著作故事内容的一些相同点,首先,故事的人物主角没有变化,都是张生与崔莺莺。第二,故事的时间,地点,还有发展过程在之前也一直是相同的:在普救寺,张生与崔莺莺相遇,彼此开始互相有好感却又被礼教所束缚,在红娘帮助下,两人得意相交,而张生被迫去考取功名。那么不同又在哪里?不同就在于两者的结局,也正是因为这结局的不同,使《莺莺传》成为了悲剧,而《西厢记》成为了爱情美满剧。众所周知,《西厢记》的最后,张生考取了功名后,不负莺莺所望,回来迎娶了莺莺,两人便像许多电视剧的结局一样,幸福地在一起了。然而,最原型的《莺莺传》结局是相反的,张生去考取功名,但他却抛弃了莺莺,莺莺仍然爱张生,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得各有所归。 还是先说一说《莺莺传》吧,这是在很久以前第一次学《西厢记》时,顺便去了解过的。它是一部传奇,又叫《会真记》,篇幅很短,因此在细节描写上远没有《西厢记》来得那么入微。不过里面的那首莺莺写的诗,在《西厢记》里也有出现,就是那首“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这首小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没有看过《莺莺传》和《西厢记》的,是在一本叫《长安月下红袖香》的书里看到了崔莺莺的一小块专题,当时就很喜欢这首小诗,并且觉得琅琅上口。但当看完《莺莺传》之后,心中对这个张生产生了一种极其厌恶的感觉。他就仿佛是我们平时在电视剧里所看到的那种,表里不一,始乱终弃的男子。但是又一想,放到那个做什么事都要碍于封建礼教存在的时代来看,又对张生少了几分气,更多的则是他的迂腐。 看过百家讲坛有关西厢的那一集,里面的教授对人物分析了很多,比如张生的原型就是元稹本人,还有关于莺莺的原型,他大胆推测出莺莺是当时的一位风尘女子,因此最终才惨遭张生抛弃。当然还有另外很多的考证和推测。只是当时对这个教授的慢条斯理地分析听得格外认真,因此到现在自己也是这样赞成这个观点的。我们可以来做个一系列的假如,假如崔莺莺真是千金小姐,在那样的年代,我认为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与一个才认识多久的男子相交欢的。假如崔莺莺真是千金小姐,她的母亲,就是《西厢记》里想棒打鸳鸯的那个夫人,

浅析《莺莺传》中崔莺莺的形象

浅析《莺莺传》中崔莺莺的形象 文学学院 07级(1)班何晓青 在唐代的小说中,元稹的《莺莺传》是负有盛名的一篇,对后世文学影响很大。《莺莺传》写的是张生和莺莺恋爱、幽会,最后又把她遗弃的故事。作者元稹倾心塑造出来的女主角崔莺莺,是一个栩栩如生,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她是个大家闺秀,娴静含蓄,多才多艺,却受封建礼教的严重束缚,另一方面她又大胆地追求爱情,勇于打破情场中女方被动的格局,是一个极复杂的矛盾体。正因如此,《莺莺传》中的崔莺莺才更显得完美动人且又真实感人。 一、聪明含蓄而又勇敢的崔莺莺 崔莺莺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她弹琴撰文无不擅长,她写的小诗别有情义,可见她聪明好学。在张生半夜翻墙来幽会时,莺莺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说辞严密有理,而且也掩饰了自己对张生的动心,很好的“解释”了《明月三五夜》的传诗之举,也保持了自己大家闺秀的庄重贞洁,维护了崔氏家族的面子。莺莺的确聪明机敏,心思缜密。 在初次与张生相见时,莺莺迟迟才出场露面,席间眼光斜着注视别处,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张生问她年龄,反是莺莺的母亲郑氏代她回答说:“现在的皇上甲子那年的七月生,到贞元庚辰年,今年十七岁了。”张生慢慢地用话开导引逗莺莺,但她根本不回答。面对初次见面的异性男子,莺莺害羞内敛,并未大胆应酬。还有,“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莺莺才貌双全,才思敏捷,情感丰富,但她从不表露于众,是一个极含蓄极娴静的闺中女子。 即使莺莺聪明含蓄,言行举止都符合礼教道德规范,但她内心却是有自己的思想冲动的。莺莺没抵制住蠢蠢欲动的春心,也不再顾忌传统的礼教道德的约束,大胆地主动地与张生约会结合,并在婢女红娘的帮助下与张生同居。在与张生的通信中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心诚意,大胆表露思念之情。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莺莺从内心到外在举动都是很勇敢的。 二、对美满幸福的爱情生活执着追求的莺莺

《莺莺传》与《西厢记》中张生和崔莺莺变化比较

简谈《莺莺传》与《西厢记》人物形象塑造方面比较 来简单分析两部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异同。 1,莺莺。在这两部作品中崔莺莺都是是一个具有鲜明个特征和深刻社会内涵的典型性格,一个敢于冲破封建礼教藩篱争取爱情自由的叛逆女性。她们都既有青春的骚动,对爱情的渴望,又在道德礼教下的表现出一个名门少女所特有的端庄、娇羞而又矜持的性格特点。 但是,两者又有不同之处。在元稹的《莺莺传》中,莺莺既渴望爱情,但又对爱情没把握。在封建道德礼教的束缚下,她虽有反抗但仍是一再自抑、犹豫徘徊。元稹笔下的莺莺集担忧与渴望为一体,内心充满矛盾的女子,从而表现在对张生态度的一再矛盾和反复。在这场爱情中,莺莺是被动的,既屈从于内心渴望,又屈从于道德礼教。 而王实甫在改造莺莺的形象时,既保留了其深沉而复杂性格的一面,又突破创新,塑造了一个对美好爱情的追求显得更为主动、大胆、勇敢与机智,并取得了最后的成功的女性形象。《西厢记》里的莺莺对爱情有着炽热的追求,所以她相当主动地希望和张生接近。她始终把“情”摆在首位,故而即使从小受着封建道德礼教的教育,但在爱情前面那些所谓的道德礼教却显得苍白无力了。 2,张生。元稹笔下的张生有“文过饰非”之嫌。作者过于强化他在功名利禄面前的庸俗,以及在封建家长面前的怯懦。这里的张生十足以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的形象出现。但是我认为,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张生弃爱情而选择功名利禄是符合他的身份形象的。封建礼教的影响从小便植入张生的思想中,在这样的条件下,张生的做法

也并不那么不可饶恕。当然,从爱情这方面来说,他确实背弃了诺言。而王实甫笔下的张生,相对于前者的“精明”,他的行为显得更傻。在《西厢记》中,张生被塑造成一个对爱情有着执着诚挚的追求,且对爱情坚贞的人物形象。为了爱,他不惜抛弃功名,赁居西厢,通过月下吟联、献计解围、琴音相挑等方法来获取莺莺的爱。最终在红娘的帮助下,得到了爱情。 无论是《莺莺传》还是《西厢记》,这两部作品中的人物性格特征都是鲜明的。但《西厢记》中人物之丰富、形象之丰满、大团圆的结局,则更能吸引读者。

莺莺传

《莺莺传》的人物刻画 摘要:元稹的《莺莺传》是唐传奇中一颗耀眼的明珠,典型的才子佳人题材,却没有写出符合中国人审美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的喜剧结局。但是悲剧的故事结局也不能掩盖文本本身的艺术成就,尤其是《莺莺传》中对张生、崔莺莺等主要人物的形象塑造。 关键词:莺莺传人物形象矛盾反复 一、故事梗概 元稹的《莺莺传》叙述了元贞元年,男主人公张生游蒲州,巧遇暂寄于普救寺的表亲崔家母女。当时,蒲州发生兵变,张生利用自己的关系设法保护了崔家。崔夫人为答谢张生的救命之恩,便设宴款待以示感谢。席间,崔夫人命女儿崔莺莺出席拜见张生,莺莺以“久之辞疾”,一拖再拖,母大怒,才最终出席与张生相见。“久之乃至”则“双脸销红”“颜色艳异”,又“凝睇怨绝”。张生被崔莺莺的美貌与气质吸引,遂通过莺莺的丫鬟红娘送给莺莺两首《春词》逗其心性,莺莺做《明月三五夜》回应,约张生在西厢相见。见面后,莺莺“端服严容”,大声数落张生的不当行为,张生失望而归。后来莺莺却冲破封建枷锁,主动去找张生,自荐枕席,与张生秘密约会,体会到自由恋爱的甜蜜。后因张生赴京赶考,滞留不归,莺莺寄去长书和信物,但张生与之决绝,并斥责其为“必妖于人”的“尤物”,将其无情抛弃。 二、人物形象 (一)崔莺莺————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敢于冲破封建束缚的进步女性,矛盾反复的性格弱点,终被抛弃的悲剧命运。 据有关史书记载,崔莺莺乃是唐尚书比部郎中崔鹏之女,家世显赫,从小就受到封建思想的熏陶和教化。《莺莺传》一开头,在与张生的初见中,莺莺“久之乃至”,既“双脸销红”,又“凝睇怨绝”,一幅羞涩而不情愿的模样,表现出一个名门少女所特有的端庄、娴静而又娇羞、矜持的性格特点。 而且“垂鬟接黛”“颜色艳异”“光辉动人”,令时年二十三岁却还“未尝近女色”的张生“惊为之礼”,“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几欲相似成疾。无论从正面还是从侧面,我们仿佛都可以看到一位貌美的少女。但崔莺莺身上真正吸引张生的,更在于其内在美。在于莺莺的气质和修养,以及她的才情。红娘也曾提及说崔莺莺“善属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暮者久之。”而且我们也可以从小说中莺莺的《明月三五夜》以及她后来寄给张生的长信中可以看出,崔莺莺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深明大义的大家闺秀。 从崔莺莺写《明月三五夜》来回应张生的二首《春词》,暗示张生于二月十四日晚逾墙至西厢相会,莺莺就已经迈出了她反抗封建礼教的第一步。但由于她看似义正言辞的批判张生的不合理行为,所以她的这一步迈出的并不明显。然而,从故事的后续发展中,我们便可以看出,今夜的这番话,完全是言不由衷的,否则,怎么会有接下来断断续续几个月的同居生活。而且,最初的一个月,张崔二人每晚相会于张生住处,是莺莺自荐枕席。这一在古代看来疯狂的举动,确确实实是出自大家闺秀崔莺莺。可见,在她的骨子里,有一种反叛的精神,爱情价更高。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可以冲破封建礼教,不顾所谓的“妇道”,大胆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的超出那个时代的行为让我们这些现代人也佩服其勇气和魄力。 但崔莺莺毕竟还是要受到她生活的那个封建社会的影响,她还是有其软弱性的,她是一个矛盾而且反复的人.与张生的初次相见,她是被崔母逼迫的,而且席间她总是“凝睇怨绝”

《莺莺传》与《西厢记》有何关系

元稹《莺莺传》:唐德宗贞元年间,温情俊朗的张生到蒲州旅游,住在城东普救寺,恰好他的寡居远亲崔氏也借住在寺中。当时蒲州乱兵抢掠,崔氏受到张生的保护,事后宴请张生,并让女儿莺莺出见。张生对莺莺一见倾心,通过婢女红娘传诗,打动了莺莺,约他月下相会。可是当张生如约赴会时,却被她板起面孔教训一顿,张生因而大失所望。不料几天后莺莺主动来与他幽会。从此两人经常相聚,但莺莺却常面带愁容。后来张生去了长安,二人仍有书信往来。莺莺在一封长信中,深情地希望两人能作终身伴侣,但张生还是抛弃了她,并对友人大发美女是祸水的议论。一年多后,两人都已婚配,张生又要求见莺莺,莺莺却始终不肯见他。 莺莺不仅是良家少女,还是大家闺秀,在那婚姻须由父母决定的时代,竟能突破礼教的束缚,与张生由相恋而私合,并期望成为眷属。这是对爱情自由的大胆追求、勇敢行动,具有鲜明的反礼教意义。她虽期望成功,但对失败也有思想准备,最后那样坦然无悔,是难能可贵的,更使其形象富有思想光彩。张生的可鄙,并不止于对莺莺始乱终弃,更在于用蹩脚的议论为其不光彩的行为辩解,从而又添了一层伪君子色彩。后人将这篇小说改编为戏曲《西厢记》,改变结局,再造张生,才使这个才子佳人故事代代相传,家喻户晓。《莺莺传》的故事在宋代文人中传为美谈。金代有个姓董的书生将它改编为以唱词为主的曲艺《西厢记诸宫调》,称“董西厢”。到了元代,戏剧家王实甫在《董西厢》的基础上创作了元曲名作《西厢记》,又称《王西厢》。 《西厢记》是讲述赴京赶考的张生在普救寺得遇崔莺莺,互相爱恋,以诗传情。有强徒要抢莺莺,崔老夫人以许嫁莺莺为条件征求能救之人,张生借友人之力退了强徒之兵,老夫人却以莺莺已经许人为由赖账悔婚。张生相思成病,得婢女红娘相助,与莺莺私相配合。老夫人拷问红娘,红娘仗义执言,斥老夫人言而无信。老夫人无奈,要张生去京城赴试,做了官才能将莺莺配他。张生与莺莺依依惜别。后张生高中得官,与莺莺结婚团聚。 《西厢记》与小说原作《莺莺传》的主要区别有以下几点:其一,剧中的张生始终苦恋莺莺,忠于爱情。其二,原作中并不重要的老夫人角色,在剧中成了自由恋爱的阻力、传统家长制的代表。其三,红娘的作用和形象大大加强。其四,全剧紧紧围绕争取爱情自由的主线展开情节,反封建礼教的主题鲜明突出,最后还提出“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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