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尼动画电影的造型特征

迪斯尼的资深动画家弗兰克·托 马斯和欧力·约翰斯顿曾宣称“：真人电 影是迪斯尼动画电影的助手、伙伴甚至 是其替代物。”迪斯尼动画电影中动物角 色的造型也来源于对真实动物形体与运 动的剖析。当摄制有关某种动物的影片 时，迪斯尼的工作室里必定会饲养这种 动物，对无法饲养的动物，迪斯尼的动画 家们常常到动物园去写生，以捕捉真实 动物形体与运动的特征。为了绘制《小鹿 斑比》中小鹿出生时的情景，迪斯尼片厂 与动物园联系观看母鹿分娩的过程。并 且，将已死的小鹿的尸体逐层解剖，最后 做成骨架让动画师们掌握真实的鹿的解 剖结构。同时，专门拍摄动物生活的一部 纪录片《真实生命的冒险》，成为迪斯尼 动画家们了解各种动物形体、动作与习 性的资料片。此外，迪斯尼还专门开设培
动 画 电 影 （#$%&#’%($ ) #$%&#’*+ ,%-&）以绘画及其它造型艺术形式作为影 片造型的表现手段，营造虚拟的世界，创 造虚拟的生命。迪斯尼动画电影从 ./ 年 代开始就一直致力于探索大众化的审美 趣味，开掘动画本身的媒介特性，逐渐形 成了自身独特的造型特征，成为世界商 业动画的典范。大约在 0/ 年代中期，世 界第一部动画长片《白雪公主》诞生之 前，迪斯尼动画电影经由米老鼠及《傻瓜 交响曲》等系列短片的尝试，其以写实与 卡通化为原则的造型特点便基本成熟， 并由此发展出主要的动画原则。
%$ 动作的预感原则 在现实生活中，生命体运动之前通常都会有一个预 备动作。譬如，跑步 前有起跑动作，人们 会蹲下，将自己的身 体蜷缩起来，像弹簧 一样先压缩再弹出， 以表现出更快的速 度。物理学可以对这 类预备动作的有效 性作出充分的解 释。$迪斯尼的预备 动作是在现实动作 的基础上经由夸张与变形而获得（如图%）。其实，预备动 作的功能并不局限于为动作及动作的反应作出准备，从 叙事的角度来看，也有其重要的价值。动画家成功的秘 诀之一，在于能够有效地将观众的注意力引向银幕上的 重点。如果观众没有注意到某一关键性动作，就可能丢 失故事情节线索。“当银幕上有一些静止的物体时，观众 会在它们之间平分其注意力，如果其中一个物体突然动 起来，所有的眼睛在 # & ’ 秒之后都将转向它。”%动作常 常能有效地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因而，主要动作之前的 预备动作，譬如米老鼠在掏汉堡包之前，先将手举起，伸 进怀里，这时，观众的注意力将会集中到米老鼠的手上，
#$ 弹性原则 弹性原则是迪斯尼动画电影最重要的动画原则之 一，几乎完美地体现迪斯尼写实与卡通化的造型宗旨。 弹性原则来源于迪斯尼的动画家对物质变化的细致观 察。在物质现实中，当物质受到外力的作用，无论所处的 条件使它能或不能产生惯性移动，它的几何形状和尺寸
都会发生变化，物理学将这种变化称为应变。物质发生 宏观的变形时，其内部分子间以及分子内各原子间的相 对位置和距离会发生变化，产生原子间及分子之间的附 加的内力，抵抗着外力，并力图恢复到变化前的状态，达 到平衡时，附加内力与外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单位面 积上的附加内力为应力。物理学上用弹性模量来表征物 质抵抗变形能力的大小，模量愈大，愈不容易变形，表示 材料的刚度愈大。对于理想的弹性固体，应力与应变的 关系服从著名的虎克定律，即应力与应变成正比，其比例 常数就是弹性模量。
写实与卡通化
在迪斯尼动画电影的摄制过程中， 创作者常常按照剧情要求，邀请真人演 员先表演一遍，并用摄影机拍摄下来。影 片《灰姑娘》中，仙杜丽娜后母的面部造 型，便是用摄影机将演员艾丽娜·奥德 丽生动的表演拍摄下来之后，动画家逐 格分析艾丽娜的表情，获得凶恶的中年 女人常有的面部特征，譬如瞪大的眼睛、 下垂的嘴角、向下勾的鼻子、高凸的鼻梁 以及呈下坠感觉的面部肌肉等。同时，通 过艾丽娜的面部分析，观察其每一格表 情的细微差异，了解真人表情变化的精 确时间，从而掌握表情绘制中极为重要 的时间控制。经过细致的分析，动画人物 的口型可以与声音完美地对合在一起。
沃尔特·迪斯尼曾说：“（在动画制作过程中参照真 实物体）非常重要。许多人曾试图利用这个方法，但他们 都因为不知如何在动画摄制中正确使用它而失败了。”! 动画电影对真人电影的使用，确实如同一柄双刃剑，既可 能给动画创作带来重要的发现，也可能束缚原画师的想 象力。迪斯尼的动画片对真人电影的使用并非完全的复 制，真人表演、真实动物的形体和运动，给迪斯尼动画影 片提供的只是丰富的原始材料，动画师通过逐格分析以 掌握真实人类与动物复杂的运动关系，在此基础上进行 “卡通化”。 迪斯尼曾说：“卡通的首要责任是生活和动 作卡通化，即把事物通过观众的想象呈现在银幕上，而不 是把动作或情形拍摄下来或描绘出来，要把现实生活所 遇到的事物卡通化，或把我们今天所想的奇妙事物表现 出来。许多人在研究真实动作时，常有不正确的想法，他 们认为我们的目的只是把这些动作照原样画出来。这些 想法应该从根本上铲除掉。”“真正的卡通是真实的或可 能的事物，甚至是即将发生的事物，加上幻想与夸张。”" 我们最终在银幕上看到的简洁、鲜明、丰富的动画角色， 是迪斯尼的动画师在真人电影分析的基础上卡通化的 结果。写实化与卡通化的目的首先是真实。“我们所追求 的真实仅仅是观众能接受的真实，因为，显然真实动物并 不会像迪斯尼动画家所绘制的那样演戏。似乎动画师越 走向对真实动物的卡通化，他就越多地抓住了这种动物 的精髓，因而动画师也就创造出动物表演更多的可能 性。譬如，如果我们按照完全真实的鹿的形体来绘制《小 鹿斑比》，斑比几乎将无法像演员一样表演，因为没有人 相信真实的鹿具有性格。但是我们绘制的是人们想象中 的鹿，拥有个性，观众接受了我们创造的斑比，感觉他就 像真的一样。当然，风格与设计也是成功的部分因素，因 为卡通化离不开这两点。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当这 些动画角色被赋予了鲜明的个性时，银幕上的动画角色
尤其，蛇是现实生活中一种很难让人亲近的动物。 而迪斯尼的动画师运用写实与卡通化造型方法，却能将 蛇塑造成一个魅力十足的“人物”角色。让观众消除心理 障碍，喜欢并且接受一条“可爱的蛇”？这对于任何一位动 画电影人来说，都不能不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它需要丰 富的想象力和实践的勇气。这两条“坏”而“好玩儿”的 “蛇”是《森林王子》中的卡奥（%&&）、《罗宾汉》中的希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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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片研究
时，卡奥与真实的蛇相比也有相当的改变。如卡奥的头 比真实的蛇大许多，与人的头和颈之比例相似；眼睛也 不再是小黑点，目露凶光，而是如乒乓球一般，生动、带点 滑稽，明亮有趣的大眼睛；而且，卡奥有一只真实的蛇绝 对没有的滑稽的大鼻子。此外，卡奥的嘴巴、舌头、爬行的 动作等造型，都是在真实蛇的基础上卡通化之后所呈现 出的模样。因此，几乎任何一个怕蛇的观众，看见卡奥之 后并不会产生害怕或厌恶的感觉。相反，被卡奥生动有 趣的神态、滑稽可笑的动作深深吸引。所谓“卡通化”或 “幻想与夸张”，在故事情节上还体现为，在角色真实的人 的特征之上附加喜剧的因素：妙语、噱头、喜剧性事件等 等。
便呈现出最大程度的真实。而这一点是通过动画角色身 体每一部分的运动来获得的。换句话说，与现实世界中 的动物越相似的造型，在屏幕上会更多被观众认为不真 实。”#
迪斯尼的动画人物鲜明的人物性格，是迪斯尼动画 电影一直位于“波浪之巅”的原因之一。“我认为迪斯尼影 片带来动画电影的故事与特征的一种新的本质，一种在 此之前的动画片从不曾有过的东西。故事被简洁地组织 起来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动画角色都像‘真的’一样。迪斯尼片厂拥有营造角 色特征的有效方法，主要的目的是塑造角色的‘个性’。迪 斯尼坚信卓别林的名言‘没有个性就没有喜剧’。”$无论 是迪斯尼的动画长片与短片，其动画角色都具有让人难 忘的性格，譬如迪斯尼短片的招牌角色米老鼠，具有善 良、率真、乐观、进取的个性，常常身陷困境，但每次都能 化险为夷，而且永远乐观向上，面带笑容，尽力而为，简直 就是卓别林的翻版。此外，谁会忘记聒噪、坏脾气的唐老 鸭，呆头呆脑的布鲁托狗、土里土气的大笨狗高飞呢？
影片中的卡奥是西方文化中典型的蛇原型。如《创 世纪》所说：“如今大地上再也没有比蛇更阴险的动物 了。”动画家在阴险、狡猾的蛇原型基础之上，赋予卡奥 “逼真”的人的性格。毛克力是一顿香甜可口的美餐——— 这是卡奥的行为动机。他是“聪明”的，硬来可能会让到手 的猎物跑掉，何况，黑豹巴希拉不是好惹的。于是，卡奥佯 作朋友，对毛克力施催眠术。在第二次出场时，卡奥则利 用毛克力失去巴鲁的沮丧心情，装作朋友欺骗毛克力，趁 机再施催眠术将其吃掉。而正在这时，老虎谢利出现了， 影片的这一片段将卡奥奴颜媚骨、奸诈的性格表现得淋 漓尽致。可见，片中的卡奥被拟人化了，被赋予明确的行 为动机和鲜明的人物性格，被赋予“真实”的人的特征。迪 斯尼曾说：“如果不了解真实的事物，就不能根据真实的 事物创造出奇思妙想来。”%其写实原则还表现在角色造 型上，《森林王子》中的卡奥依然保留真实蛇的许多形象 特征和生理习性。卡奥首先是一条蛇，而不是其它的动 物，拥有真实蛇的许多特征，譬如身体的形状与基本结 构、动作方式———爬行、生活习性———缠绕在树上等。同
黑格尔在《美学》中宣称：“性格就是现代艺术的真 正中心。”!迪斯尼动画电影风靡全球，沃尔特·迪斯尼 的制片经验是：“一、充分准备；二、创造出有趣的角色； 三、交代清楚故事。”"至于如何创造出有趣的角色？写实 与卡通化便是其造型原则。
主要动画原则
迪斯尼动画电影在商业化的探索中，逐渐形成写实 与卡通化的造型特点。动画电影与美术的不同，很重要 的方面在于动画电影作为电影的一种类型，它使运动成 为可能，从而使其不仅拥有一个虚拟的造型空间，还拥 有一个虚拟的运动空间。迪斯尼的动画原则便直接决定 了其角色的运动方式。
绘制多个动画人物的场景较单个人 物更复杂一些。譬如影片《1/1 忠狗》中， 善良的阿妮塔不愿将刚出生的小狗卖给 她狠毒的朋友库伊娜，这场戏主要由阿 妮塔与库伊娜的对话和手势组成，海琳 ·斯坦丽扮演阿妮塔，玛丽·维克丝扮 演库伊娜。真人表演给出了说话者嘴巴、 表情与手势的和谐配合，听者的神态以 及对话中两人情势上的互动。在真人表 演的启发下，动画师密尔特·卡尔（绘制 阿妮塔），马克·大卫斯（绘制库伊娜）最 后绘制出的影片，只是在真人表演基础 上稍加变形。在两人以上的场景中，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