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对生命与生存的哲学追问

一
重 又一 重死鱼般 的灰 白色包 围 ，连根须都 被压路机 辗进灰
色之下 ” 。但 大树依 然坚 守 自己的道德 底线 ，没有 抱怨 ，没
有退 缩 ，反而 “ 绿得更 深沉 ” “ ， 让下 车的人 好在 树下从 容
撑 伞” 。环 境 的 改 变 没 有 改 变 大
归 到古 代 的 田园牧 歌式 的生 活 。 “ 思索人 类 与 大 自然 之 间 的矛 在 盾 ，以及人类社会 中间各种 形形 色色 的摩 擦时 ，应该 具有一 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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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
王 鼎钧先生的 Ｂ 树》 是 台湾散文 的名作 ，曾得 到过许
多散 文大家 的赞誉 ，因其所独具 的思想性 与艺术性被 选人初 中语 文教科书 。作 为经典的散文 作品 ， Ｂ 树》 经住 了时 间 的考 验 ，历久弥精 ，反复细读 与品味 ，一种 难 以诉说 的感受 涌向笔端 ，这篇散 文所具有 的鲜 明的寓 言性 叙事 风格 ，使作 品具 有一种独特 的审美灵韵 。文章通过对 一棵常 年造福于人 类 的大树最终被 “ 屠杀” 的故事 ，揭示 了现代文 明对 大 自然 的破 坏与攻伐 ，表达 了作者对人 与 自然 的深层 思考。 ５ 『 首先抒 写 了大树不 凡 的外 貌 ： “ 树有一点佝 枉》 那 偻 ，露 出老态 ，但 是坚 固稳定 ，树顶像 刚炸开 的焰火一样 繁 密 。 “ 的确 是一株 坚 固的大树 ，霉黑 潮湿 的皮层 上 ，有 ” 那 隆起 的筋 和纵 裂的纹 ，像生 铁铸就 的模 样 。几丈 以外 的泥土 下 ，还 看 出有 树根 的伏脉 。 ”远看 、近看 ，粗看 、细 看 ，大 树都 是与众 不同 的。像 寓 言故事 中饱经忧 患 的老者 、智 者 。 与众不 同的外 貌意寓不 同的生活经历 和高贵 的品格 。沧海 桑 田，世事变迁 ，那树 经久 屹立 ，抗 御 了大 自然 的各 种灾 害
…
…
总 有人 到树干上 漩涡形 的洞 “ 与树 为邻 的一位老太 太偏
树 诗 意 的 生 活 。 大树 把 人们 的 生 活 点 缀 得 有声 有 色 ，精彩 纷
呈。
里插 一柱香 呢！ ”
说 她 听 见老 树 叹 息 ， 一 声 又 一
声 ，像严重 的哮喘病。 ”
“ 树 是 通 灵 的 ， 它 预 知 被 老
一
种 平和 、安详 的精 神。可 以这样 说 ，大树 就是人 与 自然相
处 的一种象征 。大树不 见其利 己 ，只见其利 人 ，默 默庇护芸 芸众 生的精神 ，更是一 种守望 ，这 种守望既 是精神上 的 ，更
具有一种原始 的执着与美丽 。 大树 的生存环境遇 到 了现代文 明的攻伐 ， “ 所有 原来在 地 面上 自然生长 的东西 都被铲除 ，被连根拔起 。 只有 那树被
与人类 的关系 ，屠格 涅夫 曾经 说
过 “ 我们 都 是 自然 的孩 子 ” 自 。 然孕育 了人类 ，哺育着人 类 ，从 古至今一 直荫庇着人类 ，但人类 对 自然 没有 回报 之 心 、感 恩 之
心 ，甚 至 连 一 点 敬 畏 之 心 也 没
又互 相依存 的哲学 关系 。对 于 因 人 为原因而葬 身的大树 ，作 者是 充满哀 伤和缅怀之 情的 。人们 何 时 才能不 干 这灭 树毁 绿 的傻 事 ？
对大 自然的挚爱 ，对人生 的
感 悟 和 人 类 文 明深 切 的 关 怀 。使
种寂寞 的、凄婉 的 、哀伤 的 、无 可奈何的悲情 。
就是 被 人 类 “ 杀 ” 后 ，大 屠
全文 的气 氛与节奏 ，就 像一首 悲 像 阳光炽热 的夏 Ｈ午后 ，独 自的 鸣蝉 ，深邃 而安 静 。它是生 命与 生存 的哲学追问 。
爱 树 就 是 爱 人类 自 己啊 。
伐 的悲剧 结局 ，但他 仍然愿做 土
地一生一 世的守护者 。如果说过 去 的 守 护 不 乏 田 园牧 歌 般 的 诗 情
画意 ，但 面对工业化 、城市化 的
攻 伐 ，大 树 的 守 望 更 多 的 带 有 一
有 。人与树 的关系就是人 与 自然 的关 系 ，这是 整个 人类生命 与生 存 的哲学意义 。作 品足 以引起我 们 内心 的震 撼 和 深 思 。那 些 被 植 物 却 有 情 有 义 有 爱 ，与 此 对
效 死 者 ” 大 树 明 知 自 己将 被 砍 。
康 、智 慧和追求 ，和谐地 向前 发
展 的心态 ……”①作者 就是要 引 发我们思 索在现代文 明的飞速 发 展 中，人 的精神 困境 和尴尬 的地 位 ，引导我 们思索生命 与生存 的 深层 内蕴 ，让 我们追求 更为人性 而理 性 的生活 。人 与树 的关 系 ， 说 到底 ，其实 就是人与 自然 、城
面对工 头和公务局 的科员不 怀好 意 的 “ 详 ” “ 依 然绿 端 ， 他 着” ，面对他 施 恩过 的人 们 的误 解 “ 什 么 这 儿 有一 棵 树 呢 ？ 为 ” 那 树依然屹立不 动 ，连一 片叶也 不 落下 。 “ 一 蓬 蓬 叶 子 照 旧 那 绿 ，绿 得很 。 ”很 明显 ，大树 意 寓一种 坚守 的道德情 操 ，虽然 这 种坚守 带着浓浓 的悲剧情怀 。因 为 “ 是世袭 的土著 ，是春 泥的 树
市 化 与 生 态 保 护 、古 老 的 道 德 理 念 与现代文 明心态之间 既为矛盾
伐 ，将 自己的灾祸先 告诉 体 内的
寄 生 虫 。 于是 弱 小 而 坚 忍 的 民 族 ，… … 表 示 了依 依 不 舍 。 这 是
那个 乡下来 的清道妇说 的。 ” 这些 描写为作 品创造 了一种 悲壮 而又神秘 的气氛 。意寓 自然
幻化 成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古 老而茂盛 的生命 旗 帜。它绿 化大地 ，荫 庇百 鸟 ，
护佑人类 ，无条件默 默奉 献着 。那树 是作者情 感与希 望的某 种寄托 和外化 。因而它 在文 中，从 头到尾被 赋予 了一 种优美 的诗 意 ，一 种深 刻的意象 ，它代 表着一 种古 老 的 田园 风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