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回首忆辽阳

粥， 吃起 来有一 股发 苦 的朽木味 ， 难下 咽 。这 很 时是 刚刚 尝到橡 子面 。后来读 晚唐 诗人 皮 日休
人 也跟 着读 了。可 以说这 是我 家那个 荒寒 的村
落里第一次破天荒地从辽阳市输入 了这本古
典 名 著 。此 前 我 已读 过 堂 兄 家 的 一部 《 浒 水
的《 媪 叹 》说 官府 把 农 家 粮 食 掠走 ， 使 农 橡 ， 迫
“ 四部长篇” 中的三种。当年虽未读到《 红楼梦》
原 著 ， 有 关 “ 楼 ” 子弟 书 ， 在 小 北河 集 但 红 的 我
游 闲少 年 ， 白天 有 Ｂ ￣ 工 厂里 转 转 ， 看 看 找 － ，０ Ｊ － 或
来 的 闲书 ， 三 顿 自食 其 力 的饭 食 ， 时常 到 做 也
市的书摊上买过 多种 ， 如韩小窗笔下的《 泪 露
民“ 自冬 及 于春 ，实 诳 饥 肠 ” 想 到小 日本 对 橡 ，
传 》并 囫 囵吞 枣般 地 看过 家 中早 有 的一部 《 ， 三 国 演义 》 ，我 已经 在十 二 岁 时读 了今 日之 所 谓
东北 的搜 刮 真是 有过之 而无 不及 。
在 辽 阳我 和 传 业俩 都是 没 有 正 经 事 做 的
名字 。天 天买 票看 戏 也看 不起 ， 我们 有 时在 每
很 大 的启蒙作 用 。 我 在辽 阳住 到 了冬 天 。天 气越 来越 冷 ， 原 来从 家 里 穿来 的衣 服 已不 胜隆 冬 的严 寒 ， 时 这 有 了回 家念头 。传 业陪 我 回家。我们还 是从 辽 阳 坐大 车到 小 北河 下 车。 因 为天气 很冷 ， 坐 我 在车 上 脚冻 得很 厉 害 ， 时得 下 车跑 一段 。 当 不
’５ ９ ０年 ８月 日，我家东边的浑河在黄土坎
决 口，平地 一米 多 深 的大 水把 庄稼 全 涝 了 ， 这
少年读 物 ， 册 ， 侠 、 情小 说 ， 画 武 言 古典 文学 ， 品 类很 多 ， 比县 城和 集镇 上 的 书摊 大 多 了。我 们 有 时 白天 去 那 里 ， 个 地 方 溜 边 翻 看 ， 然今 找 虽
时 已近 二 战 末 期 ，美 国 援 华 空 军 飞 虎 队 的 Ｂ２ 一 ９飞 机 已开 始从 印度 基地 越过 驼 峰 ，深 入 中 国内地空 袭侵华 日军 的战 略要地 。这一 天在 鞍 山西郊机 场 ， 日军 的 菱式飞 机 开始 升 空 ， 用 以庇 护 鞍 山 的 昭和 制 钢 所 ，一起 飞 就 是 十 数 架， 织成 保护 网。我 们走 在 路上 只见 天 空上 那 些 拖着 尾气 的 小飞 机不 断地 上 下翻 腾 ， 武 扬 耀
院 ， 天晚 上 演 出评 剧 和京 剧 ， 们 俩 有 时 买 每 我
票去看一场 ， 如评剧的《 贫女泪》《 、打狗劝夫》 ， 京剧的 《 四郎探母》 《 、甘露寺》 《 、借东风》《 、玉
堂春》 。唱评 戏的主 角是喜 彩芬 ， 等 其余好 像没 有太 叫得 响 的名 角 ， 当时也 没记 下 哪个 演 员 的
捕获 。今天 看来 这是 一个反 动话剧 ， 既少 悬疑 ，
也没 有什 么 艺术 性 ， 对 我却 算是 开 了一 次 眼 但 界 。第一 次看 到话剧 ， 比之 同年龄 的 乡村少 年 ， 也 算是见 识过 城市 文 明的人 了。 当时辽 阳 的圈 楼 的二 楼 ，有 两家 书店 ， 有
人 家连 边都 摸不 着。这是 我在伪 满 末期 的辽 阳 之 行的特 殊记 忆 。 我 第 二 次 去 辽 阳 是 １５ ９ ０年 夏 末 秋 初 。
案》是站在日伪立场上写的反问谍情节。间谍 ， 是 以警察 身份 为掩护的 。 他杀 了敌人 ， 但他的
上 衣 纽 扣掉 了一个 。 密探 找 到 了 ， 此 被 人 被 循
不仅 我 自己不 知读 了多少遍 ， 家族 亲友 中不 少
兴趣 ， 学会 了一 些唱段 ， 生受益 不浅 。有 一 也 平
次堂 嫂还 弄到 了别人 赠送 的话剧 票 ， 和 传业 我 到一个 单位 的礼堂 去看 了一 次话剧 。我们 到达
时 ， 已开 演很长 时 间。演 的剧 目叫《 剧 五条人 命
威 。有 时还 听 到 空 中 有机 关 炮 声 。 其 实 这 时 Ｂ ２ 还 没 有真 正飞 临鞍 山 ，日本人 是虚 张 声 一９ 势地 在 演 习。等 到 １ ４ ９ ５年夏 Ｂ ２ 一 ９真 正 来轰 炸鞍 山 时 ， 日本 那 些小 习机 飞 的高 度 只有 几千 米， 离万米 高空 以上 的 Ｂ ２ 一 ９还 差得老 远 。 想撞
晚 散 场 前 半小 时 ， 收 票 的不 在 溜 进 去 ； 有 趁 或 人 收 票值 守 ，但 到 了中 场 以后 再 无 持 票 者 进
场， 门也 看得 不严 了 ， 向守 门人 好好 恳 求一 下 ，
也 能让 进去 ， 的都 是压 轴 戏。 这是 我最 初 看 看
“ 二人 转 ” 外 的大 戏 ， 此培 养 了我 看 京剧 的 之 从
缘 》《 玉 悲秋 》 ， 他子 弟 书段 子也 读 了很 、黛 等 其 多 ， 是 从 小北 河 的书 摊 上 买 的 ， 的甚 至 能 都 有
完全背 诵 下来 ， 这对 于 后来 我 写 旧体 诗 起到 了
市 中心 那个 当时 叫“ 圈楼 ” 的市 场 闲逛 ， 看什 么
都 挺好 ， 什 么也 买 不起 。 当时辽 阳有一 个 戏 但
天说 不上 来 究竟 读 了一 些什 么 ，有 哪 些收 获 ，
时我 想我 再 也 无法 升学 了 ， 说鞍 山有招 工 的 听 地 方 ， 和 同 乡的 几个 年龄 差 不 多的 人背 着 简 便
易 的行 李 ，徒 步 向 着离 家 百 里 之 外 的鞍 山走
但是 对 书的 兴趣 浓 了。 临近 离 开辽 阳 时 ， 我还 买了《 西游 记》 七侠 五义 》 回家 乡。对 前者 和《 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