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改革第四讲

– 上海远东纺织机械厂，1995年前国家最好的纺机制 造商，缺乏市场能力却已进入市场； – 吴玲玲
埃通公司是上海市工业系统首批 实现投资结构多元化体制改革的发起 式股份公司之一，也是上海市工业系 统第一家实行经营群体持股体制创新 的企业。 ——埃通财经》 1999年第3期
• 基础设施与公益性产业 • 从政府补贴到市场取费 • 依然维持行政垄断、市场禁入和限入
– “新兴国企”
• 靠改革开放政策和市场机会发展起来的国企 • 企业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 多元股份制的框架
– 老国企：丧失竞争力、资不抵债
• 历史包袱与现实因素 • 大规模转制、租赁、承包、破产；工人下岗、再就业 • 重建社会保障
• 对照2： • 科龙的遗憾
• • • • • 潘宁等创办于1984年的乡镇企业，靠容奇镇9万元试验费和 创办团队的努力起家； 产销量从1985年的3万台飚升到1991的48万台，全国占有率 第一； 1992年邓小平南巡亲临珠江冰箱厂；年底进行第一次股份制改制，政府 持股80%，向员工募股20%，两年后更名为“广东科龙电器股份有限公司”； 1995年销量突破100万台，1999年销售总额超过58亿元。 1996年，科龙电器在港上市，募集资本折合人民币7.07亿元。科龙股权 结构如下：容奇镇政府持有41.96%，职工持10.49%，H股流通股占47.55%；成为首 家在港上市的乡镇企业；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与科龙同处容桂镇的美的、格兰仕都通过管理层团队持股而迎 来了大发展，但科龙仍实行年薪制，原因是“企业实在是太红火了”。镇政府通过容 声集团控股科龙，集团董事会几乎就是镇政府领导班子，大批裙带企业在集团公司名 下使得成本高企，冗员繁多。 创办人潘宁1999“退休”，镇长当了科龙CEO；2000年和2001年科龙陷入销售额急剧下 降和巨额亏损，被带上ST帽子； 其后，才有顾雏军“廉价收购科龙”；顾被起诉后，由海信接盘为“海信科龙”。 – 参考阅读，“科龙的遗憾”（周其仁）
• 利别尔曼计划 • 利润挂帅 • 行政性放权
新路径：把国企推入市场
• 中国的市场是开放的结果
– 产品市场：允许个体户、私企、外资企业、合资企业、 乡镇企业与国企的在一个产品市场上竞争
• 乡镇企业异军突起：1978年占工业产出9.3%，1994年占42% • 港资台资外资企业进入 • 民营企业从地下到地上
–人力资产天然属于私人的产权特性； –国有制并不能完全消灭人力资产的私产特性；
• 法律上的产权与事实上的产权 • 以“公共过道”为例
传统国企：寻找制度替代品
• 私产在法律上被消灭，但在事实上依然存在
• 传统国企不断寻求合法私产的替代品
– – – – – – 战争动员+革命热情 严密国家计划 干部的“等级特权” “物质刺激” 政治运动（社会歧视） 在计划体制内的管理改革
“您拥有的股权，是政府划给的呢，还是用现金购买的？”克林 顿问吴玲玲。 这是1998年7月，美国总统克林顿访华期间，在与12位上海企业 家共进午餐时，向埃通公司总经理吴玲玲提出的问题。 吴玲玲回答说，她所持有的埃通公司20万元股权全都是用现金购 买的。 克林顿显得更有兴趣了：“20万元现金从哪里来呢？”吴玲玲说， 自已筹集了10万元，其余10万元是向埃通公司的股东公司贷款，年利 率4％左右。 吴玲玲没有提到自已所拥有的埃通公司另外88万元“期股”，但 这已足够使克林顿对谈话的兴趣延续了40分钟之久。 不经意间，克林顿触及了近年来上海国有企业改革意义最为深远 的……
• 越开放市场，国企的产权改革就越难回避
国企的产权改革
• 国企“产权改革”的含义
– “产权明晰、”（14大报告）
• 困难所在
– 资产存量与资本结构 – 对管理层的激励与约束
• • • • 有市场竞争力的薪水 分享利润以及使分享利润成为一种“权利” 资本化的利润分享权 高管持股或借贷收购企业 (MBO)
– 困难在于，没有事先的合约；当资产已经形成，倒转 回去决定各方对企业资产形成的贡献，前无古人
• 实践理性
• 案例1：埃通公司经理参股（1） • 背景
– 国有纺织行业的市场竞争力下降 – 扭亏还是破产？ – 1996-97年的上海纺织业
• 全行业55万职工，已下岗了28万，500家工厂停了一半； • 背水一战：“无情调整、有情操作” • 试验经理竞争上岗、风险抵押、年薪制，
– 无偿使用计算所的科研成果
• 汉字系统 LX-80, 拥有联想功能的计算机汉卡，该系统已研究了10年， 耗资60万元人民币
– 信用：
• 以计算所名义向银行借款，由科学院开发局提供担保 • 1985年科学院批了20万美元的外汇额度，用于进口关键配件
– 实行新体制：由联想控制财务、人事和业务决策，成为“无 上级企业”
• 柳传志为首的创业团队对联想的贡献
– 寻找市场机会
• 尝试性的市场活动和资金积累 • 把科技成果转变为市场需要的产品
– LX－80汉卡的批量生产和升级研发 – 直接进口PC加装联想汉卡
• 市场营销
– 1985年计算机展销会，卖出第一块联想汉卡（3500倒卖电子表、旱冰鞋、 运动裤衩和电冰箱 – 倒卖彩电（被骗14万） – KT8920大型计算机的部分配套，获利60万元 – 中科院500台IBM微机的验收、维修、培训，70万元 – 为IBM北京中心做代理项目，毛利7万元 – 元）和55万元订单
– 承担风险
• 市场风险 • 体制风险（歧视性对待：许可证、关税、“走私”风波） • 组织内部的冲突
– 定战略、选领军人物、带队伍
• 贸工技战略 • 海外进军三部曲：贸易公司－进入生产－上市
• “国有民营”（法律上国有，企业家控制公司投资与经营），如 何改制？ • 从规范利润分配入手
– 1992：投资基金（70％）分配基金（30％）
第四章 国企改制
• 国有企业的经济性质 • 国企改制的中国路径 • 改革案例及逻辑
世纪挑战
• 从市场里的企业到中央计划经济
• “大公司内部的有计划与全社会的无政府”
• 二十世纪的结论 • 国有企业改革：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环境 • 超经验的挑战
–国企能够进入市场吗？ –要改变哪些制度特征？ –变迁的路径与难点？
国企的起源与性质
• 国企不是市场里私人产权之间自由合约的产 物，而是按照马列理论，由国家建构的组织 • 理论
– 马克思：“消灭私有制”（1848）和“重建个 人所有制”（1867）； – 承认私人拥有消费资料的所有权，消灭私人对 于生产资料的所有权 – 列宁：“全体公民都成了一个全民的、国家的 ‘辛提加’的职员和工人”，“整个社会将成 为一个管理处，成为一个劳动平等、报酬平等 的工厂”。
• “所有定价问题都是产权问题”（Alchian）
• 在政府看来是“放开价格”，对企业来说就是“谁有权定价”？ • 价格双轨制，其实就是财产权利的双轨制
• 殊途同“难”
– 在市场的作用下，企业控制权逐步移到国企经理手中 – 怎样激励并约束他们行使控制权？
实践中的国企分化
• 三分天下
– 行政垄断行业里的巨型公司
• 1992-2002
“三年脱困”、抓大放小
亏损压力加大 “吃了财政、吃银行”，然后就是“吃股市、吃土地” 诸城模式与“放小” 靠现代企业制度抓大
• 2003以后，“有进有退”战略调整；“国企”变“国资”
•
国企改革的理论难题
• 价格改革，还是产权改革？
价格信号与行为主体
• 相对价格引导资源配置 • “软预算约束” • 政府怎么给企业硬的约束？
案例2：恒源祥“下市”
• 1987年刘瑞旗任上海黄浦区南京路毛线商店经理，该店只有2开间大， 员工40人，资产不过50万（库存绒线占大部分），销售额200万元； • 1991年刘瑞旗用200元人民币注册了“恒源祥”商标，以“定牌加工” 模式定购江浙中小企业产品，负责市场包销； • 恒源祥是沈莱舟于1927年创建于上海的一家绒线商店，店名源于沈莱 舟曾经打过工的一家杂货号里挂的一幅对联：“恒源百货、源发千 祥”。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是中国纺织业的中心，当时上海兴圣街 整个绒线的销售量占全国销售量的90%以上。沈莱舟从恒源祥绒线商店 起家，到1948年他事业巅峰时期，不仅独资掌控了一家毛纺织厂，开 办了两家染织厂，还拥有20多家工厂的股份，是当时上海滩毛纺织界 举足轻重的商界名流。 • 1992年：“恒源祥、羊羊羊”，15秒的电视广告分三次打； • 1993年，黄浦区百货公司上市（万象股份），刘瑞旗执掌的毛线店资 产被评估为243万元，装入上市公司；尔后，“恒源祥”每年的利润贡 献约为1000万人民币； • 刘提出“绩效挂帐”：将上交利润中超出社会平均利润率部分的10%计 作经营者的“价值”，记入档案，并随调动进入新的单位；未果。
——科学院 65％； ——联想 35％
• 从“分红”到“分红权”，再到股权
– 中央关于高新技术产业的政策文件：“从近年国有资产帐面净资产的增 加额中，拿出一部分作为股权奖励给经营者和技术人员”；
• 基于控制权和分红权的股权改革（1997－2000）
– 联想集团 57％； 公众43％ ——科学院65％； ——联想员工持股会35％ ——35％特殊贡献者（15人） ——20％一般历史贡献（100多人） ——45％后来人
案例3：联想集团 • 科学院（国家方）对联想的投入
– 20万人民币开办费（来源于计算所预算外收入） – 继续使用计算所的资源
– 使用名号：“中国科学院计算所新技术发展公司” – 20平方米传达室 – 可招募计算所人员，不用可退回计算所；保留被公司招用人员的工资/福 利/职称以及晋升机会等（1984/10：11人（人均月薪97-115元） – 公司员工可使用原来的办公室、电话、传真等设施
• 2000年黄浦区国资局将“万象股份”控股权转让给香港公司“世茂” （房地产开发商）；刘瑞旗要求回购“恒源祥”，2001年刘向上游加 工企业融资9600万，从“世茂公司”手中买下了“恒源祥”商号的股 权（权益帐面值4000多万元）和商誉，完成“下市”，组建上海恒源 祥投资发展有限公司； • 1991年恒源祥销羊毛绒线75吨，1996年销1万吨，2000年“恒源祥”品 牌销售额超10亿；拥有针织、服饰、家纺在内的多门类近2000多个规 格品种的产品系列，旗下聚集了70多个加盟工厂、5000多家加盟店， 年销售额达30多亿元；经 “世界品牌实验室”评定，恒源祥的品牌价 值超过20亿人民币。 • 1997年春节，中央电视台播放“恒源祥万羊奔腾”广告片，14000只美 利奴羊在澳大利亚草原上走出了“恒源祥”三个大字。 • 1997年，在恒源祥成立７０周年之际，吴邦国题词“绒线大王恒源 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