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苗_到_苗族_论近代民族集团形成的_他者性_问题_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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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古歌非遗文化介绍课件PPT

苗族古歌非遗文化介绍课件PPT
内容分类。
这组古歌,包括《妹榜妹留》、《十二个蛋》、《兄弟分居》、《打杀蜈蚣》、《寻找术鼓》、《寻找牯牛》、《寻找祭服》、《打猎祭祖》八首歌。
《寻找木鼓》、《寻找牯牛》、《寻找祭服》、《打猎祭祖》四首古歌,讲述的是苗族的各种祭祀仪式及其祭祀用品的来历。这四首古歌,可以在酒场上演唱,但主要是在家族祭祖时演唱。
演唱方式
苗族古歌内容包罗万象,从宇宙的诞生、人类和物种的起源、开天辟地、初民时期的滔天洪水,到苗族的大迁徙、苗族的古代社会制度和日常生产生活等,无所不包,成为苗族古代神话的总汇。
MIAO ZU GU GE
传承保护
苗族古歌内容包罗万象,从宇宙的诞生、人类和物种的起源、开天辟地、初民时期的滔天洪水,到苗族的大迁徙、苗族的古代社会制度和日常生产生活等,无所不包,成为苗族古代神话的总汇。
内容分类。
这组古歌,包括《枫香树种》、《犁东耙西》、《栽枫香树》、《砍枫香树》四首歌。《枫香树种》的内容,生动地叙述了万物和人类的起源与枫树的关系。在讲到人类的起源时,歌中唱道:“还有枫树干,还有枫树心,树干生妹榜,树心生妹留。”妹榜、妹留是苗语的音译,妹即“母亲”,榜H旷蝴蝶”,原意为蝴蝶妈妈。苗族古歌认为,人、兽、神共有一个母亲,她就是蝴蝶妈妈。古歌描绘了枫树如何生了蝴蝶妈妈,蝴蝶妈妈又如何生了人类、兽类和巨神。


历史渊源
苗族古歌内容包罗万象,从宇宙的诞生、人类和物种的起源、开天辟地、初民时期的滔天洪水,到苗族的大迁徙、苗族的古代社会制度和日常生产生活等,无所不包,成为苗族古代神话的总汇。
历史渊源。
文化特征
苗族古歌内容包罗万象,从宇宙的诞生、人类和物种的起源、开天辟地、初民时期的滔天洪水,到苗族的大迁徙、苗族的古代社会制度和日常生产生活等,无所不包,成为苗族古代神话的总汇。

苗族的发展历程

苗族的发展历程

苗族的发展历程
苗族作为中国少数民族之一,其发展历程可以追溯到古代。

据史书记载,苗族在中国历史上首次出现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世纪。

在这个时期,苗族是一个以农耕为生的民族,在今天的贵州、云南、湖南、广西等地区分布广泛。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苗族一直生活在相对边远贫穷的山区,与外界的交流非常有限。

他们以种植水稻为主要经济活动,并且发展出了独特的农耕文化和民俗习惯。

苗族的社会组织以家族为单位,几个家族组成一个聚居点,每个聚居点都由一个族长统治。

然而,随着现代化的发展和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苗族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政府加大了对边远地区的投资力度,改善了苗族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提供了更好的医疗、教育和交通条件。

同时,苗族也逐渐融入了现代社会,接受了汉族文化的影响。

今天,苗族已经实现了从农耕社会到工商业社会的转型。

越来越多的苗族人离开山区,进入城市打工或创业。

他们在各行各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并逐渐走上了富裕的道路。

尽管如此,苗族仍然保留了自己的文化传统和民俗习惯。

他们以苗族团结、勤劳朴实的精神为骄傲,并传承着苗族的歌舞、服饰、手工艺等非物质文化遗产。

总的来说,苗族的发展历程是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过程。

从农耕社会到现代化社会的转变,苗族人民经历了许多变革,但他们始终坚持保持自己的文化身份和价值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苗族将继续迎接新的机遇和挑战,为中国多民族大家庭的繁荣做出自己的贡献。

苗族的历史演变(3)

苗族的历史演变(3)

苗族的历史演变(3)文/潘长宏2021年5月9日苗妹的舞蹈清雍正年间大规模的“改土归流”,对封建领主的瓦解和地主经济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但对“生界”的武力征服,造成了苗族人民大量伤亡,严重地破坏了当地的生产力。

随着封建地主经济的发展,土地的兼并和财富的集中日益加剧。

乾隆年间,湘西已出现拥有一二千石谷子的大地主,至嘉庆年间,已出现了七八千石谷子的大地主。

封建领主制到这时才基本上消亡。

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苗族地区先后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苗族人民为了民族的独立和解放,与其他各族人民一道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在旧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都作出了贡献。

1949年后,苗族地区经过民主改革和社会主义改造,实行民族区域自治。

从相关资料得知:苗族历史上五次大迁徙。

第一次大迁徙,是苗族先民以其发源地今四川的雅磐江、岷江、巴江、嘉陵江四水的上中流域地带,沿长江向东迁徙到长江中游的南北两岸:南岸的达到洞庭、彭蠡之间定居下来;北岸的达到江汉平原。

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随着生产的发展,生活改善,人口增多,科技文化水平也日益提高。

这是苗族首次由西向东的大迁徙,大迁徙的原因是远古羌人南下,迫使苗族先民向东迁徙,时间约在若干万年以前(原始初民社会)。

第二次大迁徙,是苗族先人在长江中游居住很久之后,人多势大,号称“九黎,与南方的炎帝族发生矛盾,打败了炎帝族,一部分追逐炎帝族直达黄河北岸。

在这里又经过了很多年,九黎族的势力越来越强大。

这时诞生的蚩尤,聪明好学,勇敢善战,后来成了九黎族的首领,制造多种兵器,军事力量强大,与来自黄河上游的黄帝族发生武装冲突。

起初黄帝九战九败,后来联合炎帝族等,与蚩尤大战于涿鹿之野,结果蚩尤战败被杀,身首异冢。

从此九黎族的各部虽与黄帝族斗争了很长时期,但终因群龙无首屡战屡败。

这次由南向北的迁徙,时间约在4300—4600年之前(远古到黄帝)。

第三次大迁徙,蚩尤战斗失败很久以后,九黎族的各部属,大部分经过长途跋涉,退回到南方。

关于地域文化的读后感

关于地域文化的读后感

《由“苗”到“苗族”》读后感发布:2007-8-03 00:11 / 作者:李廷贵/ 来源:本站原创/ 查看:2086次‎2005年‎7月,在东京大学‎大学院综合‎文化研究科‎地域文化研‎究专攻读博‎土学业的杨‎志强博士从‎日本回来,送来他的博‎士论文《从“苗”到“苗族”——近代民族集‎团的形成以‎及民族自我‎认同意识构‎筑过程》让我拜读,我花半个月‎的时间认真‎读完了这本‎30多万字‎的书稿,感到具有旁‎征博引、材料丰富,视角新颖、比照切贴,立论正确、求证清楚和‎民族觉悟、发人深省等‎特点,值得记录在‎案。

旁征博引材料丰富粗略统计,《从“苗”到“苗族”》这篇论文所‎引用的论著‎在220篇‎(部)以上,而作者所进‎行的田野调‎查与访谈笔‎录更为厚重‎,真正是旁征‎博引、资料翔实。

其中,为了证明苗‎族这个人们‎共同体的形‎成,引用了人类‎学家赛波尔‎多·伊萨基夫、夫勒迪利克‎·巴特尔、鸟居龙藏、武内房司、君岛久子、田烛久夫、伊藤清司、伯莱蒂克·安达逊、山下晋司和‎罗拉等人的‎著作和调查‎报告,大量地引用‎了汉文典籍‎以及梁聚五‎、石启贵、杨汉先三位‎苗族学者首‎次“自我呈现”的著作,关于“苗学”的最新成果‎也都全部引‎用。

一篇论文如‎此广征博采‎,实属罕见』这自然增强‎了论文的说‎服力,增加了文章‎的可信程度‎和参考意义‎。

从资料的丰‎富我们看到‎了作者的艰‎辛。

其论文的信‎息价值和作‎者的敬业精‎神,难能可贵,值得钦佩。

视角新颖比照切贴关于近代民‎族的定义,一般都采用‎斯大林关于‎共同地域、共同语言、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这四‎个方面。

然而,对于研究苗‎族,套用斯大林‎的定义是难‎以说清楚的‎。

苗族居住分‎散,支系众多,语言分三个‎大方言、七个次方言‎、23种土语‎,民族的自我‎认同意识也‎参差不一,所以,对于苗族的‎族别就不能‎简单化。

“民族意识”问题探析

“民族意识”问题探析

作者: 杨志强
出版物刊名: 民族论坛
页码: 2-6页
主题词: 理论学科;共同心理素质;社会主义时期;文化素质;爱国主义思想;发展时期;政治生活;
社会发展规律;历史潮流;自我性
摘要: 民族意识是近两年来民族理论界探讨的一个新课题。

有人提出:民族意识就是民族自我意识,不宜作过宽理解;而有人认为;强调民族意识就无异于坚持民族主义。

对此有些人或多或少感到茫然,甚至提出这种现象是好还是不好的的疑问。

笔者理解,民族意识是民族性的社会意识,是社会意识的组成部分,它同社会意识类似,具有社会意识的作用。

社会主义时期是民族发展时期,民族意识的增长,是民族社会发展的必然。

不能简单地用好或不好来评价,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本文就此作一探讨。

民族意识这个词汇,在民族理论学科,民族学理论,一般社会科学,以及人们日常口头。

苗族历史政治知识点总结

苗族历史政治知识点总结

苗族历史政治知识点总结一、苗族的起源和迁徙苗族是中国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贵州、云南、湖南、广西等地。

苗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代,其起源有不同的说法,一般认为苗族自称“苗”,起源于秦始皇时期的楚国。

在历史上,苗族由于种种原因,曾多次进行迁徙。

在古代,苗族曾南迁至今贵州省的西南部,后又北迁至今贵州省的东南部。

在近代,因为战乱和经济压力,部分苗族从贵州迁徙至云南和广西。

二、苗族的政治制度苗族的政治制度主要表现为部落制和婆罗制。

部落制是苗族社会最原始的政治制度形式,它是以家族、氏族为单位的社会政治组织形式。

在苗族社会中,家族是基本政治单位,社会生产和生活的主体。

婆罗制是苗族历史上的一种政治制度,婆罗意为“望族”或“树族”,其政治组织形式以树或石柱为标志,集聚在一定地区或村寨的苗族群体,称为婆罗社。

三、苗族与中央政权的关系在古代,苗族地区管辖属于中国古代的各个王朝,但因地理位置偏远和交通不便等原因,苗族地区历来是边疆之地,对中央政权的统治比较松散。

各个朝代多采取了一种容纳、安抚、分化、割据的策略,对苗族地区人民实行军事、政治和文化等多方面的统一政策。

四、苗族的抗击侵略和外族入侵在历史上,苗族地区多次遭受外族侵略,但苗族始终坚持不住,积极报复,保卫家园。

在抗击侵略战争中,苗族人民为了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解放而进行英勇的斗争,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如宋元时期,苗族与中原王朝长期交战,表现出强烈的抵抗意志,显示出不屈不挠的坚强性格。

五、现代苗族的政治地位和发展新中国成立后,苗族地区经济得到了改善,政治地位逐步提高,国家不断加大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扶持力度,为苗族地区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同时,苗族地区也积极响应国家的发展政策,加大投入,稳步发展经济,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使苗族地区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得到了全方位的发展。

六、苗族的政治文化苗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民族,拥有丰富的政治文化。

苗族政治文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苗族的自治制度,苗族地区有着独特的自治制度,比如“土司制度”等,这些都是苗族政治文化的体现。

从_苗_到_苗族_论近代民族集团形成的_他者性_问题_杨志强

从_苗_到_苗族_论近代民族集团形成的_他者性_问题_杨志强

从“苗”到“苗族”———论近代民族集团形成的“他者性”问题 杨志强[摘要]苗族在中国素以历史悠久、苦难深重的民族而闻名。

然而,事实上这一印象是进入近代以后才形成的。

本文通过实证研究,对中国苗族最初作为近代民族集团诞生的历史过程进行了回顾与分析,具体探讨了在前近代时期,曾经是南方是非汉系族群泛称的“苗”,在20世纪初叶兴起的中国民族主义思潮中,是如何作为近代民族集团的“苗族”,首先在汉文化这一“他者”的语境中被建构起来的过程,并在此基础上对影响民族集团形成的“他者性”等问题进行了初步的理论探讨。

[关键词]苗;苗族;华夷之辨;非苗化现象;他者性中图分类号:C951“2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0)06—0001—07作者简介:杨志强(1962-),男,苗族,贵州省黄平人,日本东京大学学术博士,日本学术振兴会博士后,贵州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教授,研究方向:历史学、民族学,民族关系与族群认同。

贵州贵阳 550025 一、前近代时期的“苗”有关苗族的族源问题,据现今学术界的一般看法,除上古传说的尧、舜、禹时代的“三苗”外,其后被视为与现今苗族具有最为直接关系的“苗”的记录最早是唐代樊绰所著的《蛮书》。

进入宋代以后,有关“苗”的记载及其所指在文献中便变得明晰起来。

南宋大儒朱熹在其《三苗记》中,描述了现今湖南一带“猫”及“苗人”的情况,并将其与尧舜禹时代的“三苗”部落联系起来。

但这时期在官方正史中尚未见到有关“苗”的记录。

进入元代以后,正史中开始频繁出现了“苗”的记录。

据学者的统计,《元史》中有关“苗”的名称的记载,就有“苗”、“苗蛮”(如“贵州苗蛮”、“平伐苗蛮”、“八番苗蛮”、“紫江苗蛮”等)、“苗佬”、“苗僚”、“生苗”等称谓[1]。

这里所说的“苗蛮”,从地域上来看,主要就指的是现今的贵州、湖南一带的非汉系族群。

明代以后,明王朝在南方,尤其是西南地区的统治大为加强。

在政治上,明王朝为了强化对云南的控制,确保交通线路,对于过去处在云南、四川、湖广之间的“蛮夷”地区加强了统治的力度,在明初的永乐11年(1413年)设立了“贵州布政使司”,正式成立了贵州行省。

加强农村基层文化建设 构建和谐新农村

加强农村基层文化建设 构建和谐新农村

( 四)农村文化活动缺乏正确引导。据笔者观
察 发现 ,农 村 日常 文 化 生活 除 了看 电视 外 ,最普 遍 的就是 打 牌 ,象 棋 、球 类 活 动 开展 甚少 ,上 网 、玩
游 戏 的农 民更是 为 数 廖廖 ,这 反映 出农 民文化 生 活
些 自娱 自乐的文化娱乐活动,使专业演出和农民的 自 自乐有机地结合起来, 娱 带动和推动农村文化事业
织基 层各 方面 力量 广泛 参与 ,才 能取得 成功 。
( 农村文化产品供需不平衡 。 二) 随着物质生活
水 平 的提 高 ,农 民对 文化生活 需求 日益 多样 ,但反 映 农村 生活 的文化作 品不多 ,精 品更是凤毛麟 角 ;民间 文 艺团体稀 少 ,而 文化 “ 下乡 ”的 内容与农 民需求 三 还有 待协调 , 所提供 的简 明法律 、 业科技知 识较少 , 农 文化 服务供给 滞后于 农 民对精 神文化产 品的需 求 。 ( )农村 文化 事 业重 视 不够 。部 分 乡镇领 导 三
会 等领 域 都 发生 了全面 而 深刻 的变化 ,各种 矛 盾 突 出,各 种 利益 之 间 的协 调平 衡 更加 困难 。要 保 持 农
村 社会 协 调 、稳 定 发展 ,就要 把 宣传 社 会主 义 荣 辱
在当下农村 , 与农 民物质生活水平 日益提高不相适应
的是 ,农村 的文化建 设趋于停滞 ,加 强农村 的基层文 化 建设 , 满足人 民对文化 的不断需 求 , 具有 重要意义 。
农村 ;
基层文化建设 ;
文 献标识码 :A
对策
文 章编 号 :17—6 9(02 0-000 6393 2 1) 108 —3
中图 分类 号 :G 4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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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苗”到“苗族”———论近代民族集团形成的“他者性”问题 杨志强[摘要]苗族在中国素以历史悠久、苦难深重的民族而闻名。

然而,事实上这一印象是进入近代以后才形成的。

本文通过实证研究,对中国苗族最初作为近代民族集团诞生的历史过程进行了回顾与分析,具体探讨了在前近代时期,曾经是南方是非汉系族群泛称的“苗”,在20世纪初叶兴起的中国民族主义思潮中,是如何作为近代民族集团的“苗族”,首先在汉文化这一“他者”的语境中被建构起来的过程,并在此基础上对影响民族集团形成的“他者性”等问题进行了初步的理论探讨。

[关键词]苗;苗族;华夷之辨;非苗化现象;他者性中图分类号:C951“2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0)06—0001—07作者简介:杨志强(1962-),男,苗族,贵州省黄平人,日本东京大学学术博士,日本学术振兴会博士后,贵州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教授,研究方向:历史学、民族学,民族关系与族群认同。

贵州贵阳 550025 一、前近代时期的“苗”有关苗族的族源问题,据现今学术界的一般看法,除上古传说的尧、舜、禹时代的“三苗”外,其后被视为与现今苗族具有最为直接关系的“苗”的记录最早是唐代樊绰所著的《蛮书》。

进入宋代以后,有关“苗”的记载及其所指在文献中便变得明晰起来。

南宋大儒朱熹在其《三苗记》中,描述了现今湖南一带“猫”及“苗人”的情况,并将其与尧舜禹时代的“三苗”部落联系起来。

但这时期在官方正史中尚未见到有关“苗”的记录。

进入元代以后,正史中开始频繁出现了“苗”的记录。

据学者的统计,《元史》中有关“苗”的名称的记载,就有“苗”、“苗蛮”(如“贵州苗蛮”、“平伐苗蛮”、“八番苗蛮”、“紫江苗蛮”等)、“苗佬”、“苗僚”、“生苗”等称谓[1]。

这里所说的“苗蛮”,从地域上来看,主要就指的是现今的贵州、湖南一带的非汉系族群。

明代以后,明王朝在南方,尤其是西南地区的统治大为加强。

在政治上,明王朝为了强化对云南的控制,确保交通线路,对于过去处在云南、四川、湖广之间的“蛮夷”地区加强了统治的力度,在明初的永乐11年(1413年)设立了“贵州布政使司”,正式成立了贵州行省。

与政治上加强统治的同时,明王朝还通过设立在西南各地的“卫所”以及“民屯”等形式实行“移民实边”的政策,将大量的汉族移民移入这一地区。

在贵州省,先后设置了30卫、140余所,仅屯军就多达20余万户,100多万人[2]。

在这一背景之下,“苗”的指称范围日益扩大,逐渐成为非汉系族群的泛称,一些过去被冠以“蛮”的人群,到了明代以后,便为“苗”所取代。

有清一代,清王朝对于西南地区的控制更为加强,从雍正年间(1723年-1736年)以后,对于云南、贵州、湖南、广西等地的土司地区,实施了大规模的“改土归流”政策。

对于过去长期脱离在中原王朝统辖外的一些既无流官,也没有土官统治的地区,如贵州东北部和湖南西部相交的腊尔山“红苗”地区、贵州黔东南清水江和都柳江流域一带的“黑苗”地区以及贵州西南部的“仲苗”、“青苗”地区,也通过使用武力,“开辟苗疆”,设州置县,置于直接统治之下。

从乾隆中期以后,内地迁往西南一代的汉族移民猛烈增加,土著的非汉系族群与迁移而来的汉族“客民”之间,围绕着土地的纠纷和对立日益激烈。

在这过程中,“苗”完全取代了“蛮”,被置于与“汉”相对应的一极,成为了整个南方,尤其是以贵州为中心的西南一带非汉系族群(其中也包括一部分明代的汉族移民)的泛称。

当我们回顾近代中国以前的族群关系时,应该看到,近代以前的族群观念与我们现今的“民族”观念具有相当不同的内涵。

过去在以天子为顶点的中华帝国时代,只有模糊的“疆域”观念而无明确的“领土”的意识,而汉民族社会的“异族”观念以及专制政权的政治统治的合法性,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华夷之辨”这一政治与文化分界的基础之上的。

所谓的“华夷之辨”,可以说是汉民族自古以来形成的“对他而自觉为我”的一种文化优越意识。

正如一些学者指出的那样,这一观念包含了汉字这一文化象征体系以及将这一体系具象化和制度化了的称之为“礼”的行为准则;作为一种超越性的,被视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规范,它并不是单纯地可以还原到某一特定的地域与民族上的[3]。

也就是说,“华夷之辨”不仅是区别汉民族与非汉民族的族群区别界线,同时更重要的是它体现出的文化上的二元对立关系:“华”象征着“文明”,而展现这一“文明”具体内涵的就是对于汉字的习得以及对以儒家伦理道德观的认同。

“夷”则意味着“野蛮”,具体表现为游牧游耕经济,无君无长的社会构成以及有悖于汉文化价值观的各种奇风异俗等。

另一方面,“华夷之辨”的区分界线,除了以“文化”高下之分之外,即“教化”外,还包含着政治上的统属关系这一层次的内容,这就是所谓的“王化”,即使是汉民族,如果脱离了专制权力的支配范围,也一样地被视为“化外之民”。

在明清时代以前,中原王朝尚未将大部分南方“蛮夷”纳入到朝廷的直接统治之下,在这一状况下,“华”与“夷”境界下的族群界线的区别,就主要是围绕着赋税徭役负担表现出来的政治上的统属关系而展开的①。

然而,进入明清时代以后,随着南方大部分非汉系族群地域先后纳入到中原王朝的直接统治之下,对于“华·夷”境界的区别,也就从“王化”过渡到“教化”,即以是否掌握和习得汉文化及儒家伦理道德观为主来加以评判了。

回过头来,我们看一看“苗”在汉文化语境中的变化情况。

自明清时代以后,“苗”逐渐取代过去的“蛮”而变成了南方非汉系族群的泛称之一。

其后,晚清的著名学者魏源试图对这一变化作出解释,他认为:“蛮”与“苗”之间的区别主要是由内部的社会组织构成的差距造成的。

即内部有明确的上下尊卑关系,称雄一方的称之为“蛮”,而内部各不统属,亦无贵贱之分的称之为“苗”;过去的专制权力主要是通过对“蛮”的安抚来压制“苗”,只是后来“蛮酋”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才导致“苗患”日增,以至于取“蛮”而代之[4]。

在这里,魏源明显地也是按照传统的汉民族文化价值观来区分“蛮”与“苗”的。

相对于有上下尊卑关系的“蛮”,魏源无疑地是把内部互不统属,无君无长的“苗”视为更加野蛮的群体。

虽然他的这一观点是否确切另当别论,但在另一个方面的确反映出了当时的汉族社会普遍存在的将“苗”视为野蛮的看法。

在这里,就有必要回顾一下当时剧烈变动的社会背景。

二、清朝中后期的苗汉关系以及“非苗化”现象自明代开始,随着中原专制权力通过“改土归流”等政治以及军事措施,过去长期与中原政权处于若即若离状态中的云贵以及广西,湖南部分地域的非汉系族群地区,先后被纳入到中原专制权力的直接统治之下。

在这一政治格局大变动的背景之下,汉族移民就不断通过“屯军”的形式迁入到这一地域。

就贵州而言,屯军主要是分布在贵州中部从现镇远,经黄平,施秉,凯里,贵定一直到安顺一线,以确保从湖南经到云南之间陆路驿道的安全。

进入清朝以后,随着中原人口的剧增,在西南地区就出现了大批为寻求土地的汉族流民———“客民”。

乾隆年间以后,移民数量更是猛增。

以贵州为例,据不完全的统计,贵州省在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在籍人口只有13,697人,但是乾隆十四年(1749年)就猛增到3,075,111人,到了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更是达到了5,167, 000人[5]。

也就是说,贵州人口从康熙年间到乾隆末期一百余年间,人口猛增了数百倍之多。

导致人口剧增的原因,除了户籍制度的推行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由于汉族移民的大量迁入所致。

而“苗疆”各地的苗民社会,到了道光年间,据同时期《黔南职方纪略》一书记载,汉族“客民”已经遍布“苗疆”,“有客民之寨比比皆是”[6]。

在这一剧烈变化的社会背景之下,这一区域的社会状况以及族群关系也呈现出错综复杂的样式。

首先,随着国家权力与汉族移民对于西南地区大举进入,汉族社会与当地非汉系族群之间交往也日益频繁,对于“苗”也根据其观察加以细分化。

清朝初期康熙年间,田雯在他的《黔书》中,列出了二十八种不同的“苗蛮种类”[7]。

到了乾隆年间,爱必达在其《黔南识略》中指出:“苗之种类有百,上游则倮夷为多,下游则仲苗、青苗为多”[8]。

道光年间,罗绕典在其《黔南职方纪略》一书中,具体就罗列出了贵州一带的五十二种“苗类”[6]。

而嘉庆年间陈浩所作的《八十二种苗图并说》图册中,不仅以彩图的形式描绘出贵州的八十二种“苗类”,而且对其“奇风异俗”,附带了较为详细的文2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6期字说明[9]。

因此,对于贵州等地的“苗”,一般又以“百苗”来加以概括,而贵州以及包括湖南、云南、广西、四川部分地区的“苗种”分布地区,也因之被称为“苗疆”。

其次,随着王朝权力统治的加强和汉族移民的大量移入,围绕着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以及经济利益和生存空间的争夺,不可避免的也引发了“苗种”社会与国家权力,以及“汉”·“苗”族群之间紧张对立。

清朝中后期,在汉族移民中曾流行过的“无苗不富”(即如果没有苗人,就会因找不到掠夺的对象而富裕不起来)这句谚语,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当时的“苗种”社会在汉族“客民”掠夺下所面临的悲惨状况②。

在这过程中,来自各个“苗种”社会也进行了强烈的抵抗,但这些起义最终都被镇压下去,它非但没有改善苗民的处境,反而使大量的苗人背井离乡,逃亡至云南以及东南亚一带。

另一方面,在汉族社会以及汉文化的语境中,因苗人的反抗更加强调和突显出“苗”的“野蛮性”的一面,凡言及到“苗”,几乎都与“野蛮”同义。

民国年间湖南省“苗夷”出身的知识分子石启贵对此无不感怀至深:“(汉人)凡见丑陋之物件,动辄以`苗'为比拟。

如粗碗粗筷,汉人谓之`苗碗苗筷'。

品貌不美,汉人谓之`苗相苗形'。

一遇纠纷,概以`苗'为冠词”。

[10](P.207-208)可以说,明清时代,尤其清代以后,“苗”不仅成为以贵州为中心的中国南方一带的非汉系族群的泛称之一,并且,在“华夷之辨”这一文化·政治结构中,“苗”也被置于“文明”与“野蛮”这二元对立项中的最底端。

以“汉”·“苗”区分为代表体现出来的“华”·“夷”境界的区别,不仅使得各个非汉系族群社会在文化以及族群的境界中被视为“异类”,饱受歧视,并且在政治,经济等领域也被不断地边缘化而遭受到残酷的压迫与掠夺。

在这种外力的强大压迫之下,我们看到,清朝中后期以后,各个非汉系族群社会也发生了分化。

一方面,在汉族居多或者苗汉杂居地区,普遍出现了“汉化”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非汉系族群都被同化到汉族中。

而在一些与汉族相邻的苗区,如湖南湘西的部分苗民地区,甚至还出现了苗民贿赂官府与汉族绅士,要求列入汉藉,导致了许多苗乡变成了汉区的现象[10](P.209,P.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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