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古代文论资源对文学地理学的建构_李志艳

瑥， 瑏 ， “山能使人澹， 湖能使人阔 ” 地理环境亦能 面
思想情感， 从而在对话、 反作用于人的物质生活、 互动的基础上， 相互为参， 回归于“道 ” 统与圆融。 第三， 人 － 地及其关系的可移动性与想象态。 在 人类长期的社会实践后， 人 － 地及其关系由客观 的物质关系逐渐向以物质关系为基础的精神关系 转化， 人 － 地及其关系所构设的空间也呈现出物 态和精神态的混融体。 陆机的《文赋 》 早就出现 － 了在天人一统的存在论体系下人 地及其关系的 ， “其 始 也， 可超越性 与 运 动 无 滞 碍 化 皆收视反 瑦 瑏 ” 刘勰在 《文 听， 耽思傍讯， 精骛八极， 心游万仞。 心雕龙·神思》 中强调了人 － 地及其关系的情感 ： “故 寂 然 凝 虑， 精神态的 可 高 度 契 合 性 思接千 载； 悄焉动容， 视通万里； ……登山则情满于山， 观 瑧 瑏 ” 人 － 地及其关系的多重性和精 海则意溢于海。 神化意味着该关系本身的生命有机性， 它指向两 个维度， 一是人 － 地及其关系折射的本质就是宇 宙生命的存在与运动发展方式； 一是该关系自身 机制的可协调性、 和谐化、 圆融态的生命能力与生 命征象。 可以说， 人 － 地及其关系构成了文学地理的 内在肌理与外在征象， 唯有在基础上讨论文学地 理学的构成才能获取其学科成立的哲理依据 ， 建 构其学科内属的方法论问题， 乃至最终完成学科 124
⑩ 地理的认识论方法呈现出浓郁的唯物主义 ” 备。 色彩， 它打破了历时性认识论方法的单一性 ， 并且
以空间的象性变化程序与系列显现出时间的轨 迹， 更能凸显认识论之本体与征象的统一 。 123
南京社会科学
最后， 在中国古代， 人 － 地及其关系并非单纯 瑡 瑏 “地理环境决定论 ” ， 而是一种圆融的弹性机 的 制。这主要表现在： 第一， 中国古代的人 － 地及提出的 ： “道生一， 四十二章 》 云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
③ 这集中体现在何为 ” 是文学中的地理空间问题。 “文学地理 ” 身 上， 其概念最早出现于梁启超的
《中国地理大势论》 ： “大抵唐以前， 南北之界最 甚， 唐后则渐微， 盖‘文学地理 ’ 常随‘政治地理 ’ ” 为转移。 ④ 它虽然确定了文学地理学的研究对 象， 更包含着文学地理学的研究方法、 研究范畴、
DOI:10.15937/ki.issn1001-8263.2012.09.002
论中国古代文论资源对文学地理学的建构
李志艳
摘 要 文学地理学是中国本土化学科 ， 其学科建立的意义在于以中国声音传达在以批判传统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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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地理 “这一核心 视角的基础上对于文学 、 文学理论研究的积极开拓 ， 然这尚处于起步阶段， 并且由于对 概念理论界定不清， 而直接导致了文学地理学系统建构的盲点与困难 。为此， 回归中国古代资源， 从人 － 地及 其关系 － 文学地理 － 文学地理学、 地理 － 作家 － 文学 － 地理两个关系范式来寻求这一问题的解答显然具有研 究的学理性和学科发展的亟需性 。 关键词 文学地理； 文学地理学； 中国古代文论 I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 － 8263 （ 2012 ） 09 － 0122 － 08 广西南宁 530004 中图分类号 作者简介
由于人 于人与自然宇宙的同构与交感。 一方面， － 地的同源性与同构性 ， 《淮南子 》 卷七《精神训 》 ： “有二神混生。 经营天地。 孔乎莫知其所终 说 极。滔乎莫知其所止息。于是乃别为阴阳。 离为 八卦。刚柔相成。万物乃形。烦气为虫。 精气为 人。是故精 神。 天 之 有 也。 而 骨 骸 者。 地 之 有 也。精神入 其 门。 而 骨 骸 反 其 根。…… 夫 精 神 瑠审 瑐 ” 者。所受于天也。 而形体者， 所禀于地也。 美经验在哲学本体上依然是道、 气、 阴阳的一种运 动存在， 表征出规律的同一性。另一方面， 以此为 基础的审美经验存在方式首先在于天 － 人 － 地空 间状态中的运动态， 并以运动态的表象显现的变 化态及其连续性来表征时间向度 。 在此条件之 下， 审美经验的发生和获得， 只不过是立足于人 － 地及其关系、 遵循道气运行法则， 以交感而主要表 。《文心雕龙 · 物色 》 征方式的自然发生而已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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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五” “文化地理学视角下的广西当代文学批评” （ 11BZW004 ） 的阶段性成果。 本文是广西哲学社会科学文化 规划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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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古代文论资源对文学地理学的建构
系统结构等， 但对此概念本身学术界并无多少研 从人 － 地及其关系来厘清“文学地理 ” 究。因此， 这一核心关键术语， 实是文学地理学建构的基点 与核心所在。 首先， 文学地理之所以成立的哲学基础在于 唯物论和现象学意义上的人的存在方式， 人－地 。《周易 及其关系是表征此存在方式的恒定范式 ·咸卦》 ： “天地感而万物化生， 有云 圣人感人心 而天下 和 平。 观 其 所 感， 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 ⑤ 。 ” 矣 这其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空间概念， 以及对 于空间概念的二元性逻辑学区分， 上升为哲学上 存在论和发展论思想， 即中国一以贯之 的源起论、 的阴阳学说， 人 － 地及其关系都起源于此， 并以本 体的同构性原则和同一性原则， 以及相互的交感 获得运 动、 转 化 和 发 展。 地 理 间 的 明 确 区 分 在 《淮南子》 《原道训 》 ： “木处榛 卷一 中有显著体现 水居窟穴。 禽兽有芄， 人民有室。 陆处宜牛 巢， 舟行宜多水， 匈奴出秽裘， 葛絺。各生所急， 以 马， 备燥湿。各因所处， 以御寒暑。并得其宜， 物便其 圣人又何事焉， 九嶷之南， 陆 所。万物固以自然， 事寡而水事众。 于是民人被发文身， 以像鳞虫。 短绻不绔， 以便涉游； 短袂攘卷， 以便刺舟。 因之 也。雁门之北， 狄不谷食。 贱长贵壮， 俗尚气力。 ⑥ ， 。 。 ” 人不弛弓 马不解勒 便之也 这凸显出在形 ： “人法地， 而上上， 人之存在论表现为 地法天， 天 ⑦ 而在形而下上 ， ” 法道， 道法自然。 却是实实在在 的地缘影响论观点， 即以客观的地理环境为依托， 人以自发的、 自觉的状态形成与之契合的适应性 ， 并且以此为核心纽带， 而形成一系列的原生文化 质素， 成为人类群分的基本起点与依据 ， 人类朴素 的存在状态及其精神灵魂的母体宿地 。 其次， 人 － 地及其关系的建构原则依然是以 。《管子》 《牧 经济活动为基础所形塑的经济理性 ： “凡有地牧民者， 民第一 》 云 务在四时， 守在仓 廪。国多财则远者来， 地辟举则民留处， 仓廪实则 知礼节， 衣食足则知荣辱， 上服度则六亲固， 四维 张则君令行。故省刑之要， 在禁文巧； 守国之度， ； ， 在饰四维 顺民之经 在明鬼神， 祗山川， 敬宗庙， 恭祖旧。不务天时则财不生， 不务地利则仓廪不 盈。野芜旷则民乃菅， 上无量则民乃妄。 文巧不
瑢 人与万物 瑏 ” 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冲气以为和。 。《庄子 · 齐 运动、 发展规律 拥有着同一性构成、
2012 年第 9 期
体系建立。 二 人 － 地及其关系的系列属性为其递变为文学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 － 地及 地理奠定了先决条件， 其关系就等同于文学地理。文学地理是人 － 地及 而真正将文学地理与他类 其关系的文学化实践， 人 － 地及其关系区别开来， 并标示着人 － 地及其 ， 关系彻底完成文学化转型 主要集中于文学活动 范式中文学系统与人 － 地及其关系存在着的高度 同一性与相互转换性， 人 － 地及其关系给养着文 反过来， 文学又不断塑造着地理， 促进着地理 学， 的物态发展与精神建构。 首先， 文学地理与文学审美经验。 艺术的本 体就是审美经验， 艺术创作的任务是“恢复作为 艺术品的经验的精致与强烈的形式， 与普遍承认 活动， 以及苦难之间的连 的构成经验的日常事件、
⑧ 这其中凸显 ” 禁则民乃淫， 不璋两原则刑乃繁。 经济状况成为最为关键性 了在整个国家制度中，
因素， 它主导着人民的精神特质、 礼仪行为和国家 命脉。又因局限于农业经济的条件限制， 对于这 治理转化为对于山川， 即地理 种经济状况的经营、 环境的敬奉与依赖， 从而逐渐演化为自然泛神论， “四维” ， “安居乐业 ” 而高居 第二 成为中国古人普 遍的从业原则和精神势态。 地理环境的物化形 态、 功能作用的神圣化趋势， 表征了中国古代人 － 地及其关系的实在性与想象性， 它滋生、 成长于客 观生活基础、 政治权力、 道德礼法以及宗教性神权 逐渐从简单的身体生存、 居住， 以及 的场域条件， 物质需求的关系中蜕变出来， 成为一种精神依存、 自我确认、 类属认可的实在与超越的关键性依准 。 再次， 人 － 地及其关系显示了中国朴素的唯 物论认识方法。人 － 地及其关系的特殊性随着科 对于科技不甚发达的 技水平的发展而渐次改变， 人 － 地及其关系主要显示出明显 中国古代来说， 的地理环境中心决定论， 并以此为基点在一定程 精神特质乃至行为 度上建构了个人的性格特征、 方式特点等， 从而更进一步建立起类同性的集体 性生活状态、 精神形式和语言方式等。 在这个角 度上， 人 － 地及其关系的本体论存在及其相应的 客观化实践现象， 自然也就蜕变成为中国古人的 ， “北方民族， 认识方法论之一。 试以服饰为例 无 论是古代的匈奴、 突厥、 契丹， 还是近代的蒙古、 鄂 伦春、 鄂温克、 裕固、 柯尔克孜族， 大都穿着防风、 抗寒力强的长袍形服装， 靴帽亦十分完备。…… 南方民族打绑腿、 穿勾尖鞋的情况十分普遍， 这实 ⑨ ” 这在文学作品中多 际上也是地理环境的需要。 有呈现， 如班固《汉书 · 地理志下 》 对《诗经 · 国 ： “故秦地于禹贡时跨雍、 风》 就有类似评价 梁二 ” 州， 诗风兼秦、 豳两国。 根据这些地方的地理情 ， “昔 后 稷 封 斄， 况 公 刘 处 豳， 太 王 徙 岐， 文王作 酆， 武 王 治 镐， 其 民 有 先 王 遗 风， 好 稼 穑， 务本 ” ： “故《豳 诗 》 业。 下结 论 说 言农桑衣食之本甚
， “作为 20 世纪 80 年代中后期才逐 极探讨， 然而 渐兴起的新学科， 中国文学地理学还远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