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郑伯克段于鄢(隐公元年)
隐公元年(6)—《春秋公羊传》原文、注释及译文

隐公元年(6)—《春秋公羊传》原文、注释及译文原文: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①。
克之者何?杀之也。
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②。
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③。
段者何?郑伯之弟也。
何以不称弟?当国也④。
其地何?当国也。
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⑤?在内也。
在内,虽当国,不地也。
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
注释:①郑伯:指郑庄公。
春秋时周天子下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
郑国是伯爵级的诸侯国,姬姓,在今河南新郑一带,所以称它的国君为郑伯。
段:指郑庄公的弟弟共叔段。
鄢(yan烟):地名,在今河南鄢陵。
②大:夸张。
恶:残暴。
③如:何休注:“如,即不如。
齐人语也。
”④当国:何休注:“欲当国为之君。
”即有篡位的企图。
⑤不地:不记载地点。
何休注:“明当国者在外乃地尔。
为其将交连邻国,复为内难,故录其地,明当急诛之。
不当国虽在外,祸轻,故不地也。
”译文:夏季五月,郑庄公在鄢地“克”了共叔段。
“克之”是什么意思?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那么为什么说是“克”呢?为了强调郑庄公的残暴。
为什么要强调郑庄公的残暴呢?他母亲想立为国君的人,他却把他杀了;不如不让那个人做国君就算完了。
共叔段是什么人?郑庄公的亲弟弟。
这里为什么不直接称共叔段为庄公的弟弟呢?因为共叔段有篡位的企图。
为什么记他被杀的地点?也因为共叔段有篡位的企图。
齐国人杀公孙无知,为什么就没有记载地点呢?因为这事发生在国内。
在国内被杀,虽然有篡位企图也不记载地点。
没有篡位企图,虽然在国外被杀,也不记载地点。
郑伯克段于鄢- 左丘明-《左传隐公元年》(批评:金圣叹)

郑伯克段于鄢《左传·隐公元年》——————————通篇,要分认其前半是一样音节,后半是一样音节。
前半,狱在庄公,姜氏只是率性偏爱妇人,叔段只是娇养失教子弟。
后半,功在颍考叔,庄公只是恶人到贯满后,却有自悔改过之时。
(金圣叹)——————————初[1],“初”字起,后仍至“初”字结。
郑武公娶于申[2],曰武姜[3]。
生庄公及共叔段[4]。
庄公寤生[5],惊姜氏[6],故名曰“寤生”,遂恶之[7]。
一“遂”字,写恶得无理。
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8],公弗许。
妇人率性,往往遂成家国之祸,如此类甚多。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9]。
公曰:“制,岩邑也[10],虢叔死焉[11],佗邑唯命[12]。
”一路写庄公俱是毒声。
其辞,音节甚短。
请京[13],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14]”。
谁与作此名,定是庄公自作之,盖故若尊宠之,以生其骄心。
庄公处心积虑杀其弟,此日便早定计。
祭仲曰[15]:“都,城过百雉[16],国之害也。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17];中,省“都”字。
五之一;省“国”字。
小,九之一。
今京不度[18],非制也[19],君将不堪[20]。
”一梦中人。
公曰:“姜氏欲之[21],焉辟害[22]?”子称母姜氏,是含毒声。
对曰:“姜氏何厌之有[23]?不如早为之所[24],无使滋蔓[25]。
蔓,句。
难图也[26]。
蔓,句。
草,句。
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梦中。
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含毒如此,人自不觉。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27]。
不敢便收,故且贰也。
只须禁之,便止。
公子吕曰[28]:“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29]?欲与大叔,臣请事之;曲折。
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30]。
”又一梦中人。
公曰:“无庸[31],将自及[32]。
”曰“自毙”,曰“自及”含毒如此,人自不觉。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33]。
盖庄公听之。
子封曰:“可矣。
厚[34],句。
将得众。
”梦中。
《郑伯克段于鄢》阅读答案

郑伯克段于鄢左传隐公元年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
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
爱共叔段,欲立之。
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
公曰:制,岩邑也。
虢叔死焉,他邑唯命。
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
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
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
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
公子吕曰:国不堪贰。
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
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公曰:无庸,将自及。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
至于廪延。
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
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
公闻其期,曰:可矣。
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
段入于鄢。
公伐诸鄢。
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
食舍肉,公问之。
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
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
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
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
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
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其是之谓乎。
13、下列各句中黑体字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A亟请于武公亟:急切 B今京不度,非制也度:法度、规定C缮甲兵,具卒乘具:准备D孝子不匮,永锡尔类锡:赐予14、下列句子中黑体词语的意义和用法完全相同的一项是()A郑武公娶于申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B虢叔死焉,他邑唯命君何患焉C其谁曰不然其乐也融融D为之请制闻之,有献于公15、以下各组句子中,全都从正面表现庄公有孝心的一组是()①制,岩邑也。
古文观止1-001 郑伯克段于鄢

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 ·隐公元年》
遂寘(zhi)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 见也。”既而悔之。颍(ying)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 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 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 曰:“尔有母遗,繄(yi)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 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 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 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 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
即位:周代最高统治者为周王,下属诸侯爵位“公侯伯子男”,领地为“国” 制、京:郑国地名。 百雉:城墙面积,一雉长三丈高一丈;三百丈是春秋时国 君的特权(1公里;250米的平方,算算看) 多行不义,必自毙:做多了不讲道义的事情,一定会自取灭亡。
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 ·隐公元年》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 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 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 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 曰:“不义,不暱,厚将崩。”
公语之故,且告之悔:郑庄公告诉颖考叔原因,并且也告诉他自己后悔的心情。 阙地及泉,隧而相见:挖掘土地到泉水,打通一条隧道与母亲相见。 其乐也融融:和乐自得。
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 ·隐公元年》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 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孝子持续不断地推行孝道,永远能感化你的同类(有孝心的人)。
郑伯克段于鄢

卷一郑伯克段于鄢隐公元年初(叙其始也,当初),郑(姬姓国)武公(名掘突)娶于申(姜姓国),曰武姜(姓姜谥武,表示丈夫为武公)。
生庄公,及共(gōng,国名,段奔共国,故名共叔)叔(排在末的年少的,这里表示段是庄公的弟弟)段。
庄公寤(wù)1.通.牾wǔ,逆,倒着2.寤,犹苏也,寤生,言生之难,绝而复苏也)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命名奇特)。
遂恶(wù)之。
爱共叔段,欲立之。
亟(qì)请于武公,公弗(fú)许。
【恶庄公而因爱段,怨非一日矣】及庄公即(jí)位,为之请制(制邑最险,姜请封段)。
公曰,制,巖(yán同岩,险)邑也,虢(guó)叔死焉,他邑唯命。
【言制乃岩险之邑,昔虢叔居此,恃险减灭,他邑则唯命是听。
庄公似为爱段之言,实恐段居制邑,太险难除。
他邑虽极大,谅不若制邑之险,适可养其骄而减除之。
他邑唯命,四字毒甚】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后来写作“太”)叔。
【邑大可以养骄,而不除亦必易制,故使居之。
大叔者,张大其名,所以张大其心也。
庄公处心积虑,主于杀弟。
封邑之始,已早计之矣】祭(zhài郑大夫)仲曰,都(邑有先君之庙曰都)城(城墙)过百雉(zhì,城方丈曰堵。
三堵曰雉。
雉,长三丈,高一丈。
言都城不可过三百丈也。
),国(国家)之害也。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參(同三)国之一,(侯伯之国,其城长三百雉。
大都。
三分其国之一,不过百雉也。
)中(中都,五分其国之一,不过六十雉也。
)五之一,小(小都,九分其国之一,不过三十三雉也。
)九之一。
今京不度(不合法度),非制(不是先王的制度)也,君将不堪(经得起)【叔段据有大邑,将为郑害,庄公必不堪也。
祭仲一梦中人。
】。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同避)害。
【直称母姜氏而故作无可奈何语,毒声】对曰,姜氏何厭(yàn,满足)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或裁抑,或变置)。
毋使滋蔓(滋长而蔓延),蔓,难图也。
文言文《左传·郑伯克段于鄢》阅读附答案

文言文《左传·郑伯克段于鄢》阅读附答案郑伯克段于鄢①左丘明初②,郑武公娶于申③,日武姜④。
生庄公及共叔段。
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
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
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
”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
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
蔓,难图也”。
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
公于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公曰:“无庸,将自及。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
子封曰:“可矣。
厚将得众。
”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
夫人将启之。
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
京叛大叔段。
段入于鄢。
公伐诸鄢。
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
公赐之食。
食舍肉。
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
请以遗之。
”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遂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
爱其母,施及庄公。
《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其是之谓乎?”(选自《左传·隐公元年》)注解:①节选于《左传》②初:当初,从前。
故事开头时用语。
③郑武公:春秋时诸侯国郑国(在今河南新郑)国君,姓姬,名掘突,武为谥号。
申:诸侯国名,在今河南南阳,姜姓。
④武姜:武谥郑武公谥号,姜谥娘家姓。
《郑伯克段于鄢》左丘明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

《郑伯克段于鄢》左丘明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作品简介:《郑伯克段于鄢》是《春秋左氏传》中的名篇。
主要讲述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郑庄公同其胞弟共叔段之间为了夺国君君权位而进行的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郑庄公设计并故意纵容其弟共叔段与其母武姜,其弟骄纵,于是欲夺国君之位,庄公便以此讨伐共叔段。
庄公怨其母偏心,将母亲迁于颖地。
后来自己也后悔了,又有颖考叔规劝,母子又重归于好。
作品原文:郑伯克段于鄢初1,郑武公2娶于申3,曰武姜4,生庄公及共叔段5。
庄公寤生6,惊7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8。
爱9共叔段,欲立之。
亟请于武公10,公弗许11。
及庄公即位12,为之请制13。
公曰:“制,岩邑14也,虢叔死焉15。
佗邑唯命15。
”请京16,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17。
祭仲18曰:“都城过百雉19,国之害也20。
先王21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23,中五之一24,小九之一25。
今京不度26,非制也27,君将不堪28。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29?”对曰:“姜氏何厌之有30!不如早为之所31,无使滋蔓32,蔓难图33也。
蔓草犹34不可除,况35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36,子姑37待之。
”既而38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39。
公子吕40曰:“国不堪41贰,君将若之何42?欲与大叔43,臣请事之44;若弗与,则请除之。
无生民心45。
”公曰:“无庸46,将自及47。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48,至于廪延49。
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50。
”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51。
”大叔完聚52,缮甲兵53,具卒乘54,将袭55郑。
夫人将启之56。
公闻其期57,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58以伐京。
京叛59大叔段,段入60于鄢,公伐诸鄢61。
五月辛丑62,大叔出奔共63。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
”段不弟64,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65;称郑伯,讥失教也66;谓之郑志67。
不言出奔,难之也68。
遂寘69姜氏于城颍,而誓之70曰:“不及黄泉71,无相见也。
古代汉语王力原文

第一单元左传郑伯克段于鄢(隐公元年)[1]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2]。
生庄公及共叔段[3]。
庄公寤生[4],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5]。
爱共叔段,欲立之。
亟请于武公,公弗许[6]。
及庄公即位[7],为之请制[8]。
公曰:“制,岩邑也[9],虢叔死焉[10],佗邑唯命[11]。
”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12]。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1]。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2],中五之一,小九之一。
今京不度,非制也[3]。
君将不堪[4]。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5]?”对曰:“姜氏何厌之有[6]?不如早为之所[7],无使滋蔓[8],蔓难图也[9];蔓草犹不可除[10],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11],子姑待之[12]。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13]。
公子吕曰[14]:“国不堪贰[15],君将若之何[16]?欲与大叔,臣请事之[17];若弗与[18],则请除之。
无生民心[19]。
”公曰:“无庸,将自及[20]。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21],至于廪延[22]。
子封曰:“可矣。
厚将得众[23]。
”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24]。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1],将袭郑。
夫人将启之[2]夫。
公闻其期[3],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4]。
京叛大叔段。
段入于鄢。
公伐诸鄢[5]。
五月辛丑[6],大叔出奔共[7]。
遂寘姜氏于城颍[8],而誓之曰[9]:“不及黄泉,无相见也[10]”。
--既而悔之[11]。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1]闻之,有献于公[2]。
公赐之食。
食舍肉[3]。
公问之。
对曰:“小人有母[4],皆尝小人之食矣[5],未尝君之羹。
请以遗之[6]。
”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7]!”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8]?”公语之故,且告之悔[9]。
对曰:“君何患焉[10]?若阙地及泉[11],隧而相见[12],其谁曰不然[13]?”公从之。
公入而赋[14]:“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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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郑伯克段于鄢(隐公元年)古代文化1125 0802郑伯克段于鄢(隐公元年)多行不义必自毙【原文】初①,郑武公娶于申② ,日武姜③。
生庄公及共叔段④。
庄公寤生⑤,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⑥。
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⑦,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⑧。
公曰:“制,岩邑也⑨,虢叔死焉⑩,伦邑唯命⑾。
”请京⑿,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⒀:“都,城过百雉⒁,国之害也。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⒂;中,五之一;小,九之一。
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⒃。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⒄?”对曰:“姜氏何厌之有⒅?不如早为之所⒆,无使滋蔓。
蔓,难图也⒇”。
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21),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22)。
公于吕曰(23):“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24)。
?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 公曰:“无庸(25),将自及。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26)。
子封曰:“可矣。
厚将得众。
”公曰:“不义不昵(27)”,厚将崩。
”大叔完聚(28),缮甲兵,具卒乘(29),将袭郑。
夫人将启之(30)。
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31)。
京叛大叔段。
段人于鄢“。
公伐诸鄢。
五月辛丑(32),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34),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35)。
”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36),闻之,有献于公。
公赐之食。
食舍肉(37)。
(经)【注释】(1)大学之道:大学的宗旨。
“大学”一词在古代有两种含义:一是“博学”的意思;二是相对于小学而言的“大人之学”。
古人八岁人小学,学习“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等文化基础知识和礼节;十五岁人大学,学习伦理、政治、哲学等“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学问。
所以,后一种含义其实也和前一种含义有相通的地方,同样有“博学”的意思。
”道“的本义是道路,引申为规律、原则等,在中国古代哲学、政治学里,也指宇宙万物的本原、个体,一定的政治观或思想体系等,在不同的上下文环境里有不同的意思。
(2)明明德:前一个“明”作动词,有使动的意味,即“使彰明”,也就是发扬、弘扬的意思。
后一个“明”作形容词,明德也就是光明正大的品德。
(3)亲民:根据后面的“传”文,“亲”应为“新”,即革新、弃旧图新。
亲民,也就是新民,使人弃旧图新、去恶从善。
(4)知止:知道目标所在。
(5)得:收获。
(6)齐其家:管理好自己的家庭或家族,使家庭或家族和和美美,蒸蒸日上,兴旺发达。
(7)修其身:修养自身的品性。
(8)致其知:使自己获得知识。
(9)格物:认识、研究万事万物。
(10)庶人:指平民百姓。
(11)壹是:都是。
本:根本。
(12)末:相对于本而言,指枝末、枝节。
(13)厚者薄:该重视的不重视。
薄者厚:不该重视的却加以重视。
(14)未之有也:即未有之也。
没有这样的道理(事情、做法等)。
【译文】(《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
”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便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这么处理含有责难郑庄公的意思)当初,郑武公在申国(姜姓小国)娶了一名妻子,叫武姜(武表示丈夫的谥号),生下庄公(郑国第三代君主)和共叔段。
庄公分娩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取名叫“寤生”,很厌恶他。
(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他为太子,屡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姜氏)为叔段请求制这个地方(作为封邑)。
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城邑,虢叔就死在那里。
其他的城邑,我不管您怎么说我都遵命。
”(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让他住在那里,称他(叔段)为京城太叔。
祭仲(郑大夫)说:“大夫的都邑城墙超过三百丈,是诸侯国的祸害。
先王的制度规定,王侯子弟的封邑不能超过诸侯国都的三分之一,中都(上大夫的封邑)不得超过五分之一,小都(下大夫的封邑)不能超过九分之一。
现在,京邑的城墙不合限度,不是先王规定的制度,您将不能忍受。
”庄公说:“姜氏想要,母命不可违,我怎么避除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点给他安排个地方,别蔓延开来,就难以对付了。
蔓延的野草尚且不能除掉,更何况您的处居尊位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合道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摔跟头,你姑且等着瞧叔段终将垮台的后果!”事后不久,太叔段使西边边境上的城邑和北边边境上的城邑从时从属(两方)于自己。
公子吕(郑国大夫)说:“国家受不了分裂的状况,您打算怎么来对付呢(若之何:对他怎么办?)(若……和:是一种固定格式)?如果打算把国家大权交给大叔段,那么就请让臣下去侍奉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
不要使人民产生二心。
”庄公说:“不用(指现时用不着动手),他将自己走向灭亡。
”叔段又收取原先分属于自己的地方作为自己独占的城邑,(其势力范围)到达廪延。
子封(即公子吕)说:“可以动手了!领土扩大,他将获得更多的民众。
”庄公说:“多行不义,别人就不会亲近他,土地虽然庞大,也会垮台。
”叔段修葺城廓,聚集民众,修缮武器,准备军队,将要偷袭新郑(郑国都城名)。
武姜打算为他开城门(即作内应)。
庄公得到情报叔段袭郑的,说:“可以出击了。
”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辆战车连同配套的马匹士卒讨伐京邑。
京邑的士民背叛共叔段。
共叔段逃到鄢邑。
庄公讨伐叔段于鄢城。
五月辛丑(隐公元年五月二十三日,即公元前722年),叔段出走逃向共国。
随后放逐武姜于城颖(郑邑名),并且对她发誓说:“不到黄土下的泉水,不再见面!”发誓后不久,庄公又对此事感到后悔。
颖考叔(郑大夫)是颖谷(地名)封人(镇守边疆的官职),听到这件事,有东西献给郑庄公。
庄公赏赐给他酒肉,(颖考叔)进食时把肉放在一边。
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颖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不曾品尝过君王宫中带汁的肉食,请允许我带回去给她吃。
”庄公说:“你有个母亲可以孝敬,唯独我偏偏没有!”颖考叔说:“冒昧地问一下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庄公告诉他缘故,并且告诉他后悔的心情。
颖考叔答道:“您在这件事上忧虑什么呢?如果挖掘土地达到泉水,从隧道中想见,谁说不是这样呢(按,既可母子相见,又不算违背誓言)?”庄公依了他的话。
庄公进入隧道赋诗:“大隧道之中相见,那快乐啊!真是暖融融的。
”姜氏走出隧道进而赋诗:“大隧道之外相见,多么快乐啊!”从此作为母亲和儿子像当初一样。
君子(自指)说:颖考叔,笃厚的孝子啊。
敬爱他的母亲,(把这份孝心也)延伸到庄公身上了。
《诗经·大雅·既醉》篇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穷尽,长久地赐给你(指孝子)的同类(锡:赐)。
”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简析】本文记述了秋春时代产生在郑国的一次让权之让,奋斗的焦点是王位继续答题。
事件的起因,是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因讨厌庄公,偏恨小女子共叔段,于是辅助共叔段谋与王位。
共叔段暗中积蓄力气,诡计动员叛治,篡夺君位。
郑庄公欲纵故擒,以退为入,等候机会,最初一举战胜共叔段,共叔段追离郑国。
这一历史事件,主观上反应了春秋初期,周王室逐步盛微,各诸侯国外部争取势力的奋斗也添剧起去的社会事实。
特色:1.人物共性鲜亮。
郑庄公嫩谋浅算,阴险狡诈。
重要表示在对大家的同胞兄弟“擒其欲而使之置,养其恶而使其成”(宋人吕祖满语,见《东莱专议》),充足裸露共叔段的“不义”。
所以应姜氏“请京”,太叔“支贰”时,他都尽质满足,并驳回大君们的提议。
但赎共叔段“将袭郑”时,他先声夺人,一举把他赶到了“共”,尽除前患。
庄公的晴险,还体现在看待母亲显明违背准则的要求(如“请京”),也不劝阻;看待弟弟的越轨行动(如“送贰”等),从不入行教导。
他是无意养成共叔段的恶性。
共叔段恃宠恣肆,贪心笨拙。
他在母亲宠爱下,任意妄为。
在失去京城后,肆意扩展权势规模,并倒退到举兵起事,想篡夺全部郑国。
他的愚昧表示在他只知“贪”而无一点“谋”。
他丝绝不懂得庄公未为他不下了网罗密布,让他“自及”,成果只涨得“出奔共”的下场。
姜氏这位贱夫我毫无准则观点,免性偏口。
师庄公难产,就望若恩人,并且置破庶坐幼的宗法制度本则于不瞻,想废消破幼;不到达目标,又为共叔段“请制”“请京”,甚至作共叔段的内应,打算着掉庄公,取庄公毫无公子之情。
2.叙事线索清楚。
牢牢捉住以郑庄公为一方,以姜氏、共叔段为另一方的抵触摩擦这一线索,缭绕争取权力这一焦点部署叙事线索。
第一全体(第一段)接代人物跟盾矛的讫果;第二局部(第二—四段)叙述抵触矛盾的产生和停滞;第三全体(第五—六段)写盾矛的低潮和终局。
在叙述事件经过期,有以庄公一圆为客,费留了很多笔朱,使得文章岂但线索浊晰,而且文字简练。
3.写法详详切当。
利文略写的地圆有二。
一是庄公一圆切磋应付共叔段。
庄公与祭仲、公子吕的对话写得很略,这是为了表现庄公的嫩谋浅算,晴险狡诈;异时也接代了共叔段“举事”的通过。
另一处是“挖地见母”,这是为了宣传儒野的“孝”叙。
(本文最初还有一段话:“小人曰:颍考叔杂孝也,恨其母,施及庄公。
《诗》曰:‘逆子不匮,永锡尔种。
’其是之谓乎!”编者增留了这句话)标文略写的中央是姜氏为共叔段“请制”“请京”和共叔段被战胜的通过。
这样略详支配,无利于突出次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