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生、契诃夫戏剧的现代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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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易卜生还是契诃夫

我们需要易卜生还是契诃夫

易卜生还是契柯夫易卜生,生于挪威希恩,是一位影响深远的挪威剧作家,被认为是现代现实主义戏剧的创始人。

契柯夫,十九世纪末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与莫泊桑,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片小说巨匠,他的剧目推动了小剧场运动和新现实主义运动的发展。

两个人都是世界历史中的伟大作家,单单说两人在戏剧艺术上要对中国的价值,我认为,我们更需要易卜生。

首先是契柯夫。

契诃夫戏剧创作的题材、倾向和风格与他的抒情心理小说基本相似。

他不追求离奇曲折的情节,他描写平凡的日常生活和人物,从中揭示社会生活的重要方面。

他提倡的是客观的叙述,主张还原生活的生活本质,在日常的生活之中使读者体会到作品的含义。

因此,契柯夫的戏剧作品并不遵循传统戏剧的“三一律”他更加关注事实,关注人物的心灵。

我简单的用《樱桃园》来做陈述。

《樱桃园》中契柯夫几乎刨除了社会的背景,仅仅用资本主义兴起所导致旧贵族的没落这一个社会背景,关注的是落寞的朗的精神世界。

契柯夫是用一种戏谑而同情的眼光来看剧中的人物的。

第一幕中,罗巴辛好心得提出解决欠债问题的方法时,视樱桃园如生命的朗对这个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她选择的是继续表达樱桃园对自己的价值。

第二幕中,当罗巴辛再次提出拯救樱桃园的方法时,朗直接选择了回避。

朗对樱桃园的态度反应的是契柯夫对人类本身的态度,知道去表达自己的热爱,却失去了自己的行动方向。

同样的情感也表现在《海鸥》中,剧中的每个人物都渴望一种新鲜的生活,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这种生活就是纯粹的生活,没有社会的压迫,他抒发的是一种情感,一种从平凡生活中所透出的追求和现实的冷酷的差异。

契柯夫自己说过“在生活中,人们并不是每分钟都在开枪自杀,悬梁自尽,角逐情场;人们也并不是每分钟都在发表极为睿智的谈话。

人们更为经常的是吃饭、喝酒、玩耍和说些蠢话。

所以,应该把这些反映到戏剧舞台上去……这倒不是因为剧作者一定需要这个,而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常常是这样的”。

契柯夫对人类精神生活的关注是前所未有的,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人物自身的剖析,人物可以说是脱离社会环境而存在的。

戏剧,跟上时代的步伐——比较易卜生与契诃夫的戏剧创作

戏剧,跟上时代的步伐——比较易卜生与契诃夫的戏剧创作

《戏剧之家》2018年第32期 总第296期19戏剧研讨戏剧,跟上时代的步伐——比较易卜生与契诃夫的戏剧创作陈 昕(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摘 要】易卜生与契诃夫同是“生活在人民之中”的艺术家,他们的剧作都与社会现实息息相关。

但是,他们创作的手法存在着鲜明的差异,例如对情节和冲突的处理、象征手法的运用等方面。

总的来说,在现实主义的大环境下,易卜生与契诃夫的戏剧在实质上相同,但在包装的方式上不同。

【关键词】易卜生;契诃夫;动态;静态中图分类号:J8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32-0019-02瑞典学者马丁·拉曼曾说,“易卜生的戏剧是现代话剧的罗马:条条道路通往它——也发源于它”。

易卜生被公认为现代戏剧之父,他享有盛誉的“社会问题剧”皆以日常生活为素材,剖析社会问题。

而当现实主义发展到契诃夫这个阶段时,他将其发展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有人说,他创造了“抒情戏剧”,也可以说是诗化的现实主义戏剧。

以己之见,后者是对前者的发展,戏剧需要跟上时代的步伐。

易卜生与契诃夫在对情节和冲突的处理方面,表现出来的差异较为明显。

处理方式的不同分别造就了戏剧的两种形态——“动态”与“静态”,相较而言,易卜生戏剧的情节更加紧凑,冲突更加集中,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冲突。

而契诃夫的戏剧,往往会淡化某些情节,更注重细节的描绘,戏剧冲突不明显,强调人与自然的冲突。

本文将着重从这一方面比较两者的戏剧创作。

一、易卜生戏剧的“动态感”及其处理手法在易卜生的剧作中,总能找到“回溯法”与“辩论式对白”的影子,也正是因为这两种手法的运用,使得戏剧更具“动态感”。

所谓“回溯法”就是戏剧某些重要的情节在幕前已经发生,幕启时的戏只是幕前情节发展的后果。

易卜生往往在戏剧事件快结束时开场,然后通过零星的回溯慢慢展现前史,这样他就可以利用更多的时间来表现戏剧事件所产生的结果和对人物的影响,从而更充分地表现人物的心灵。

契柯夫戏剧创作的现代性表现在哪里

契柯夫戏剧创作的现代性表现在哪里

契柯夫戏剧创作的现代性表现在哪里?1、在艺术上,具体现代精神的体认。

他把诗的抒情性,小说的叙述性都编织进戏剧的机体里。

对19世纪末露头的自然主义与象征主义作了去粗取精的借鉴,也就是说他把那个时代的艺术现代主义精神吸收到自己的现实主义的艺术机体里,从而实现了对传统现实主义的超越。

契柯夫一生做着戏剧散文化的努力。

他追求的戏剧行动像生活一样简单,也像生活一样复杂,日常环境变得异常重要。

他的戏剧从《海鸥》开始,都有浓厚的象征性。

到《樱桃园》他的象征手法运用得更加含蓄与广泛,其中还有更为含蓄与情绪化的艺术象征。

2、对生活的认识上,扬弃了对于戏剧人物的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简单化判断。

他的戏剧很难用传统的正面人物或者反面人物的尺度来区分。

引导出意义更重大的创新特征——在戏剧冲突的构建上,以“人与环境的冲突”取代传统的“人与人的冲突”的戏剧冲突模式。

在契诃夫的戏剧中,不是这个剧中人物势不两立,而是所有这一群剧中人物都被环境和生活所压迫。

3、在内容与主旨上,真正的戏剧动作不是在外部而是在内部,在人的心灵中,在生活常态的潜流里。

契诃夫超越了自己的时代,他是现代的,他的作品已经预见到了20 世纪人类所面临的幻想与现实的矛盾、人们的迷茫与困惑、人类寻求自我的本能,以及对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出路问题的探索。

对人的把握上已经进入现代戏剧的核心.。

契诃夫的戏剧作品尽可能地反映人类平凡的日常生活,并特别注意用最大限度的时间和空间挖掘人们日常行为中所隐藏的心理动机,以客观挖掘人类生存的真实状况。

他对现代人探寻自我存在的价值,寻找生活的出路的精神状态的把握准确客观.,不愧是现代戏剧的伟大先驱。

契诃夫戏剧不同于欧洲戏剧的革新特征:戏剧富于象征意义。

契诃夫超越了自己的时代,他是现代的,他的作品已经预见到了20 世纪人类所面临的幻想与现实的矛盾、人们的迷茫与困惑、人类寻求自我的本能,以及对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出路问题的探索。

对人的把握上已经进入现代戏剧的核心. 契诃夫的戏剧作品尽可能地反映人类平凡的日常生活, 并特别注意用最大限度的时间和空间挖掘人们日常行为中所隐藏的心理动机,以客观挖掘人类生存的真实状况.契诃夫以其清醒而冷静的目光注视着处在两个世纪之交的人们,他的作品已经预见到了20 世纪的人类将在社会变革的激荡中, 在物质高度发达,精神需求日益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所面临的幻想与现实的矛盾,人们的迷惘与困惑,人类寻求自我的本能,以及探索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出路问题.而这实际上正是进入了现代戏剧的核心,探求自我存在的价值,寻找生活的出路.从契诃夫戏剧中,我们很清楚地看到,他对现代人探寻自我存在的价值,寻找生活的出路的精神状态的把握,是那么准确,客观. 他不愧是现代戏剧的伟大先驱.。

《易卜生主义》:一种新型的现代性戏剧话语范式

《易卜生主义》:一种新型的现代性戏剧话语范式

厶又 参 2 年 2 瓤。 0 第 期 1 0
分析。“ 胡适极 力倡 导写实主义的戏剧 观念 , 立 中国 在确
戏剧的现 实主义 的基本原则上 , 是有着积极作用 的” ①这 ; 种戏 剧甚 至包 括文 学 观念 的主要 特 征 即在创作 活 动 中 “ 真实描画人 生现状 , 极参 与现实 生活 , 积 能动 改 良社 会
◎ 宋林 生
内容提要
本文对胡适 的《 卜生主义》 易 一文在 中国近 百年 的研 究状况进行 了大致
疏理 , 而且对该文所具有的双 重启 蒙功 能进行 了说 明, 并试 图指 出胡适在该 文 中所倡 导
的“ 写实 主义” 戏剧观 , 一种新型 的现代 性话语 形态。这种话 语形 态不但依 附于现代 是
⑤ 王瑶 : “ 《 五四” 文学革 命精神 的启 示》 《 , 红旗》 9 9 17 年第
5期 ; 该文既非专论易 卜生, 也非专论胡适 , 仅是顺带涉及。 ⑥ 参 阅范文瑚 :( 《 玩偶之家) 在中国——兼评胡适的( h生 易
主义) ,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 8 》《 ( 1 0年第 1 。 9 期

种显 在或潜在 的戏剧 运行 规则 , 相 当长的历 史 时期 在
和很 大程度上 一直 左 右着 中国现 代戏 剧 的创 作和 舞 台
呈现 。
上 世纪中后叶 , 胡适在《 卜 主义》 易 生 一文 中所 鼓 吹 的戏剧 观念受到 了两 方 面的 “ 算 ” 一是 认为 “ 篇文 清 , 这 章与其说 是介 绍易 卜生 , 倒不 如 说是 歪 曲易 卜 , 生 以介 绍易 卜 为幌子来宣传他 自己的反动思想 。 (二是 认为 生 ”
不难看 出 , 借 他者 所 主 张 的写 实 , 含着 三 重 胡适 包

对契诃夫戏剧现代性的探讨

对契诃夫戏剧现代性的探讨

对契诃夫戏剧现代性的探讨张晓玲(商丘师范学院中文系,河南商丘47 6 0 0 0 )摘要:契诃夫超越了自己的时代,他是现代的,他的作品已经预见到了20世纪人类所面临的幻想与现实的矛盾、人们的迷茫与困惑、人类寻求自我的本能,以及对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出路问题的探索。

关键词:契诃夫;戏剧;现代性中图分类号:I10 9 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 7 2- 36 0 0 ( 20 0 5 )0 3- 0 0 40 - 0 2早在19世纪末期,契诃夫的同时代的卢纳察尔斯基就看到了契诃夫的剧作所表达的现代人的苦闷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时代。

他说:“当契诃夫的同时代人跟万尼亚舅舅和苏尼亚一起在钻石镶成的天空下挥洒着幸福的眼泪,或者面对叶比霍多夫的22个不走运而露出怜惜的微笑的时候,他们认为契诃夫既然创作了这些反映平凡生活的戏剧,他便是站在他们的前列。

然而契诃夫的同时代人中间那些实质上不算他的同时代人,却是代表着未来数十年的先驱的人们,已经懂得契诃夫创作里存在着的苦闷。

契诃夫本人身上无疑是存在这种苦闷的。

”[ 1] (P2 5 1)正是这种人类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永远为自己寻找那难以找到的出路而产生的无法排解的苦闷,“给契诃夫的艺术带来一个全然与众不同的,能赋予它以恒久的魅力的特点。

”[ 1] (P2 5 1)卢纳察尔斯基以一位伟大评论家的远见卓识,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契诃夫剧作是超越他的时代的。

契诃夫剧作所具有的现代性,表现在对人的把握上已经进入现代戏剧的核心。

契诃夫的戏剧作品尽可能地反映人类平凡的日常生活,并特别注意用最大限度的时间和空间挖掘人们日常行为中所隐藏的心理动机,以客观挖掘人类生存的真实状况。

契诃夫以其清醒而冷静的目光注视着处在两个世纪之交的人们,他的作品已经预见到了20世纪的人类将在社会变革的激荡中,在物质高度发达、精神需求日益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所面临的幻想与现实的矛盾,人们的迷惘与困惑,人类寻求自我的本能,以及探索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出路问题。

易卜生戏剧[论易卜生戏剧的解构色彩和普适性]

易卜生戏剧[论易卜生戏剧的解构色彩和普适性]

易卜生戏剧[论易卜生戏剧的解构色彩和普适性]挪威作家易卜生是欧洲近代戏剧大师、现代戏剧之父,也是对我国现代文学产生影响最早和最深远的一个外国作家。

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与互动的语境下,易卜生的戏剧具有鲜活的生命力和普适性的指规。

易卜生的《社会支柱》、《人民公敌》、《玩偶之家》、《群鬼》等蕴含着多重代码及现代意义。

一解构与“真理”易卜生戏剧的触角是直指社会政治、人生百态,其意图是揭示社会弊端、唤醒民众、呼唤正义和真理。

易卜生戏剧的现代性是很强的,他的作品涉及的社会生活面很广。

同时,观众、读者在欣赏和阅读中,会感觉到易卜生戏剧中正义和真理处在被解构的状态,邪恶犯罪、营私舞弊、道德败坏的人往往成为主角――“社会支柱”,而坚持正义的人往往成为少数人、被攻击的对象――“人民公敌”。

那么,作者的意图是什么呢?笔者认为,这种解构,意在造成反讽的效果,使人产生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戏剧的悲剧感被消解,使人们从中体味到“现代社会”的荒谬和可笑。

正如匈牙利文艺批评家卢卡契所说:“他们很可笑,因为跟他们相比,那些没有道理的人反而是对的了。

”易卜生的戏剧《人民公敌》(1882),反映的是挪威一个小城的温泉浴场水质污染问题。

剧情围绕浴场的开放或关闭、整修等问题展开争论。

作为正义的一方是医生斯多克芒,他出于科学的精神和医生的道德良心,在城市报纸《人民先锋报》发表文章,披露了浴场的污染问题。

作为城市利益的代表((市长、斯多克芒的哥哥则反对斯多克芒的做法。

理由是城市的财政收入和市民的福利都在其中。

在这里,就出现了多种与我们现代社会相同的社会问题:即保护环境与地方经济利益之间的关系、人民健康与经济效益孰重孰轻的问题等等。

以市长为代表的是地方官僚,他们以局部的地方利益为重,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泯灭良心,不惜眼看每年大量的游客到小城的浴场疗养而染上疾病、小城市民的健康受到威胁。

并拒绝斯多克芒医生提出的关闭浴场、进行整修的建议。

这些官僚是把真理、良心踩在脚下,把金钱高举头上。

以婚姻观论易卜生与契诃夫在戏剧创作方面的异同

以婚姻观论易卜生与契诃夫在戏剧创作方面的异同

36朱思婧:以婚姻观论易卜生与契诃夫在戏剧创作方面的异同以婚姻观论易卜生与契诃夫在戏剧创作方面的异同朱思婧(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作者简介:朱思婧(1996-),女,汉族,江苏苏州人,本科生在读,就读于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摘 要】易卜生和契诃夫作为戏剧史上的巨匠,由于婚姻观念的差异,在戏剧创作方面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格。

本文以婚姻观论述易卜生与契诃夫在戏剧创作中题材选择、主题思想、情节结构三方面的异同。

【关键词】婚姻观;易卜生;契诃夫;戏剧创作中图分类号:J8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15-0036-01易卜生素有“欧洲现代戏剧之父”之称,其四大“社会问题剧:《社会支柱》《玩偶之家》《群鬼》《国民公敌》,被公认为“现实主义剧作的典范”。

而“世界短篇小说之王”契诃夫,尽管在短篇小说创作方面的成就高于戏剧创作,但对世界戏剧艺术的贡献仍十分巨大,这造就了独一无二的“生活戏剧”。

易卜生与契诃夫婚姻观念的不同,使两者在戏剧创作方面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格。

对婚姻问题,契诃夫认为演员和艺术家都不应步入婚姻的殿堂,而应将全部的精力和热血倾注于艺术创造,全心全意地热爱自己的艺术,不能因为夫妻之间的爱而分散艺术创作的精力。

而易卜生的妻子苏珊娜,不仅是易卜生艺术创作上的知音,还是他戏剧创作灵感的来源之一。

对婚姻有了切身体会后,易卜生在《玩偶之家》和后期象征剧中对婚姻问题展开了详尽的描述。

易卜生的论述主要围绕婚姻中夫妻双方权利平等问题,具体细化为“婚前真诚问题”“婚姻中的子女问题”“初恋情人情结”“七年之痒情结”“婚姻与事业的矛盾”“婚姻与地理空间问题”这六大问题。

①由于婚姻观的不同,易卜生和契诃夫在题材选择、主题思想、情节结构上都有一定区别。

在题材选择方面,易卜生侧重有关女性方面的选题,追求女性的个性解放和人格独立。

例如有“妇女解放运动的宣言书”之称的《玩偶之家》,激烈地抨击了男权统治社会下的传统思想观念。

《易卜生主义》一种新型的现代性戏剧话语范式

《易卜生主义》一种新型的现代性戏剧话语范式

《易卜生主义》:一种新型的现代性戏剧话语范式作者:宋林生来源:《人文杂志》2010年第02期内容提要本文对胡适的《易卜生主义》一文在中国近百年的研究状况进行了大致疏理,而且对该文所具有的双重启蒙功能进行了说明,并试图指出胡适在该文中所倡导的“写实主义”戏剧观,是一种新型的现代性话语形态。

这种话语形态不但依附于现代性的真理观,而且是一种新型的现代性知识,在西风东渐的社会文化语境中,有在一定时期和特定的语域中形成具有权力特征的话语范式的可能。

关键词易卜生现代性戏剧话语范式中图分类号J80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0447-662X(2010)02-0189-0319世纪20世纪之交,话剧引进中国时,真正打出具有现代性意义内涵的现实主义戏剧观大旗的是《新青年》派,特别是胡适的《易卜生主义》一文。

“这篇文章的意义跟易卜生的作品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恰如鲁迅对该文曾做出的评价,他转引日本青木正儿在《支那文艺论丛》中的一篇论文的观点说:“民国七年(1918)六月,《新青年》突然出了《易卜生专号》。

这是文学底革命军进攻旧剧的城的鸣镝。

那阵势,是以胡将军的《易卜生主义》为先锋”。

虽然胡适不是第一个将易生剧作及其戏剧理念引人中国的人,但该文对当时中国戏剧、文学乃至文化界所产生的震撼力却是前所未有的。

一、近百年的研究状况在近百年的风云变幻中,中国戏剧、文学乃至文化界对胡适在该文中所表达的戏剧理念的态度,经历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螺旋式上升过程。

上世纪20年代,经过以胡适为代表之一的《新青年》派的鼓吹和渲染,“新的人没有一个不狂热地喜爱他(易卜生),也几乎没有一种报刊不谈论他。

”尽管由于三四十年代“普罗”戏剧观念及其运动和民族戏剧主张及其实践的风起云涌,革命、“救亡”主题将“启蒙”主题推向边缘,然而,胡适在《易卜生主义》一文中所鼓吹的重要观念之——实主义戏剧观,作为一种显在或潜在的戏剧运行规则,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和很大程度上一直左右着中国现代戏剧的创作和舞台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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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现代性问题的讨论一直是西方学术界近几十年来的一个理论课题,其中涉及文学现代主义和文化现代性两个方面。

契诃夫超越了自己的时代,他是现代的,他的作品已经预见到了20世纪人类所面临的幻想与现实的矛盾、人们的迷茫与困惑、人类寻求自我的本能,以及对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出路问题的探索。

早在19世纪末期,契诃夫的同时代的卢纳察尔斯基就看到了契诃夫的剧作所表达的现代人的苦闷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时代。

契诃夫戏剧的现代性主要体现在对人的生存状态:寻找生存的价值、生活的出路和意义,及无果而终的苦闷的把握。

易卜生戏剧的特点在19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易卜生处于浪漫主义文学创作阶段,这时候的主要作品有《布朗达》和《培尔·金特》等;
19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易卜生的作品开始向现实主义风格转变,这个阶段是易卜生创作的鼎盛时期,他在这个时期杰出的成就是现实主义的社会问题剧。

提出一连串重大的社会问题,如反对封建的传统道
德,扫除资产阶级的市侩意识,争取民族独立,提倡个性自由,主张妇女解放等。

他这个时期的作品如《玩偶之家》;
19世纪八十年代以后,他的作品涂上了浓厚的象征主义色彩,人生哲学的探讨与戏剧人物心理的剖析进一步深化,人道主义的批判精神与愤世嫉俗的悲观情绪交错在一起。

这些作品仍有揭露问题的一面,只是悲观情绪有时削弱了批判力量。

《野鸭》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易卜生从对社会的批判转向心理描写和心理分析。

关注易卜生戏剧的人,可能都注意到他大部分反映社会现实作品的回溯性,它不是即时性地呈现事件,而是由舞台人物从一个稍后时间的视角对事件进行回顾。

这表明事件的连续性被降低了,注意力被更多地放在回顾与分析上。

这就导致了易卜生戏剧的外部行动较少。

早期批评家认为易卜生戏剧不够戏剧化,认为它们涉及的东西不适合用戏剧来表达。

其实,易卜生的分析性戏剧吸收了许多时代话语的元素,情节往往是分离或破碎的,必须通过一系列的理性分析才能把它们连接起来。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戏剧类型,我们会发现,作为布莱希特的史诗剧的先驱,易卜生的“史诗性”戏剧也不过是古希腊悲剧,如《俄底浦斯王》中我们所熟悉的回溯性结构戏剧的延续和改编。

其次,他认为不仅易卜生剧中人物能运用他们的聪明才智独立分
析问题,同时对读者和观众的分析能力提出了挑战。

易卜生戏剧之所以能永葆魅力,一方面是由于它们结构精妙,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们充满了含混,呈现出多义性,吸引着无数观众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去阐释它。

易卜生戏剧具有伊瑟尔所提出来的一种“召唤结构”,存在很多不同阐释的可能性。

再次,他认为从《野鸭》开始,易卜生戏剧就充满了对文艺的本质和艺术家作用的反思,并且这种元文本层次的东西越来越频繁地侵入到其后期的作品中。

一方面,一些自传性的成分常常投射到一些被疏离了的艺术形象身上,如《野鸭》中摄影师、《建筑师》中的建筑师、《咱们死人醒来时候》中的雕刻家等。

对纯粹的、理
想的艺术的追求,结果变成了对雕刻家自身及其
模特艾绿尼(Irene)的背叛,他们俩都因为把艺术
与生活完全割裂的错误想法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雕刻家一味地追求艺术,摒弃了生活,因而在他
们的余生里,他们只能如同行尸走肉般迷失在生
活中。

在最后一幕戏里,两人在登山时因遭遇雪
崩而丧生
在早期作品《皮尔·金特》中,易卜生表现了他杰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描述了主人公美学和伦理的转变。

这部作品囊括了许多快速变化的场景,这种设置与表现主义戏剧和斯特林堡的梦幻剧都非常相似,
也与浪漫主义的冒险剧相似,这部戏剧展现了丹麦哲学家克尔恺郭尔所谓的“美学舞台”。

《培尔金特》的现代性
这些社会问题的现代性主要表现在对剧中人物的深层心理活动的反映,尤其是对诸如“无意识”或“本能”等现代心理学范畴的理解。

与唐璜一样,培尔·金特也是
个风流浪子,不过遇到索尔薇格之后,他就洗心
革面了,在他的人生旅途上几乎忘记了她和她所
代表的那些抉择。

培尔·金特总是在躲避那些具
有永恒身份的生活所需的东西,他不再忠于自己,
而是逃入了一种非真实的生活,他根据需要不断
地改变自身的面貌,因而他的存在变成了一种角
色表演,没有任何实质的终点。

从这个角度上
看,《培尔·金特》这部作品反映的是关于现代身
份危机的问题。

如在第五幕的那个著名的洋葱场
景中,培尔·金特边坐着剥洋葱头,边奇怪着为
什么总是剥不到洋葱的核。

分层的利己主义取代
了人物的核心—易卜生的戏剧常常反映出这种
“失去中心”的现代性经验。

金特是一个缺乏根基,没有灵魂的现代人的原型。

在放弃理性和幻想魔力的念头折磨下,金特放弃了自我,最终转换开罗的精神病院结束了生命。

这个开罗的疯人院场景成为了现代主义意大利怪诞派戏剧的先驱。

这些场景与培尔·金特开始梦幻之旅的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也证实了一位超现实主义画家皮卡比亚((Francis Picabia)的话:理性的光芒能够让我们看到还未展现的世界。

人既具有制造怪物的非理性,又具有盲目的理性,表现这种充满悖论人的生存状态正是易卜生戏剧的现代性所在,也是全世界戏剧成功之所在
克努特先生认为,易卜生在世界文学现代化的进程中留下了许多印记,对荒诞派戏剧、表现主义戏剧、存在主义戏剧的变异和早期形式产生过很大影响。

易卜生戏剧成为了从古希腊戏剧通向世界现代戏剧艺术的桥梁。

易卜生后期的作品越来越阴郁,而反讽和讽刺的语调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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