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严监生到葛朗台_中西文化中吝啬鬼形象之比较
从严监生到葛朗台_中西文化中吝啬鬼形象之比较.

贪婪和吝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孽生兄弟。
我国宋代就有人给贪婪的吝啬鬼作了绝妙的定义:“ 虱子背上抽筋 , 鹭鸶腿上割肉 , 古佛脸上剥金 , 黑豆皮上刮漆。
” 非常形象地说明了吝啬鬼们贪得无厌的共性。
在西方文学中 , 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 , 莫里哀喜剧《悭吝人》里的阿巴贡 , 巴尔扎克小说《欧也妮 ·葛朗台》中的葛朗台 , 以及果戈理小说《死魂灵》里的泼留希金 , 就是这一绝妙定义的最好诠释。
他们既贪婪成癖 , 又吝啬成鬼 , 沦为物的奴隶而失去正常人的本性 , 以至于对人对己都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克扣。
生活上爱财如命 , 吝啬成癖。
吝啬鬼们实为富豪却形似乞丐 , 不考虑现实需求 , 一味地惜财克扣 , 过着乞丐般的生活。
果戈里笔下的泼留希金家财万贯 , 农奴上千 , 吃穿用度却极端寒伧,“ 颈子上围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 是旧袜子 ? 腰带还是绷带 ? 不能断定。
但决不是围巾。
…… 一把发黄的牙刷 , 大约还在法国人攻入莫斯科之前 , 它的主人曾经刷过牙的”。
《悭吝人》里的阿巴贡自己常常饿着肚子上床 , 以至半夜饿得睡不着觉 , 便去马棚偷吃荞麦。
葛朗台的吝啬也是出了名的 :夜晚点两根蜡烛 , 他必定要吹熄一根 ; 谁碗里的面包渣不吃干净 , 他就会老大不高兴 ; 尽管他很有钱了 , 依旧住在阴暗、破烂的老房子中 , 每天亲自分发家人的食物、蜡烛。
对待家人薄情寡义 , 不近人情。
阿巴贡、葛朗台为了金钱愿意牺牲儿女们的幸福。
前者执意让儿子娶有钱的寡妇 , 女儿嫁给有钱的老头 ; 后者威逼女儿不许谈恋爱。
泼留希金做的更绝情 , 女儿成婚 , 他只送一样礼物———诅咒 ; 儿子从部队来信讨钱做衣服也碰了一鼻子灰 , 除了送他一些诅咒外 , 从此与儿子不再相关 , 而且连他的死活也毫不在意。
葛朗台还从物质上和精神上折磨自己的妻子 , 全然不念夫妻情分。
在他们的身上 , 已经完全褪去了人性的光环 , 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赤裸裸的金钱贸易关系 , 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厉害关系。
中外吝啬鬼形象的对比

中外吝啬鬼形象的比较吴军(浙江农林大学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081 200807040127)摘要:一提到“吝啬鬼”的形象,人们很容易地会想到两个人物:一个是吴敬梓笔下的严监生(《儒临外史》),一个是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欧也妮·葛朗台》)。
严监生和葛朗台历来被人们认为是中外吝啬鬼的代表,通过对严监生与葛朗台这两个吝啬鬼形象的比较能较好的认识到中国文学作品与世界文学作品中的吝啬鬼形象的差异。
关键词:中外吝啬鬼差异严监生葛朗台在文学史上,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都有许多的吝啬鬼形象。
其中外国文学中最为著名的四大吝啬鬼形象分别是: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的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法国剧作家莫里哀的喜剧《悭吝人》中的阿巴贡》、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长篇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俄国作家果戈里的长篇小说《死魂灵》中的泼留希金,而中国四大吝啬鬼是钱钟书《围城》里的李梅亭、徐复祚《一文钱》中的吝啬鬼卢至、庄子寓言故事中《外物》篇中的监河侯、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
这8个闻名中外的吝啬鬼形象可以说代表了中外文学史上对吝啬鬼形象描写的最高成就。
他们各有特色,代表了各自的文化背景、社会现实,其中中国的吝啬鬼形象与外国的吝啬鬼更是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别。
下面举例葛朗台与严监生这两个吝啬鬼形象的典型来比较一下中外吝啬鬼的差别。
严监生和葛朗台,这两个人物虽处于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时代,但是他们却以各自特有的艺术魅力活跃在世界文学画廊中。
但是如果将他们二人进行比较,我们会发现,虽然他们都被称为“吝啬鬼”,两人身上都有一些共同的东西,但是他们身上却有很多的不同点,有些甚至是本质上的差异。
我们从他们各自写作的背景以及两个人物形象来比较一下两者的区别。
一,写作背景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写于1750年左右,乾隆时期,当时中国正处于封建社会的晚期,虽然当时国内也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是发展十分缓慢,封建专制统治依然“牢固”,因而吴敬梓能够塑造的也就是一个贪婪的封建地主的形象,他不可能像巴尔扎克那样塑造出一个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形象。
严监生与葛朗台形象之比较

严监生与葛朗台形象之比较作者:赵乐屏来源:《北方文学》2017年第11期摘要:严监生和葛朗台均为有名的吝啬鬼形象,他们将“吝啬”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是他们二人又在行为、感情和个性上表现出极大的差异。
严监生虽然吝啬,却不失慷慨的一面,对于家人也表现得真情实感,葛朗台却是十足的薄情寡义,将金钱视为唯一的追求。
同时,严监生的懦弱和葛朗台的精明也表现出鲜明的对比,使得这两个人物的形象得以更好的区分。
关键词:严监生;葛朗台;比较中外文学史上有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吝啬鬼形象,其中如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和巴尔扎克《欧仁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都是这一形象的典型代表,他们累积财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严格管控金钱的使用,身为一家之主又决定着家庭一切事务,同为吝啬鬼,二者却又展现出不同的形象特征。
一在吝啬这件事情上,严监生与葛朗台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
严监生家中已有十多万银子,却自称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在日常的生活中对于“节流”一事管控得十分严格,平常连一斤猪肉也不舍得买,即使是唯一的儿子想要吃,也只是买个四五钱的分量来哄他而已,就连自己病重,也不舍得花银子买人参吃。
严监生的吝啬在临时之际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作者吴敬梓用夸张的方式表现了严监生对钱财的重视。
文中写道严监生的病情日渐加重,弥留之际却看着桌上点着两茎灯草的灯盏迟迟不得断气,期间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身边的侄儿、奶妈等人始终不能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赵氏挑掉一茎灯草才点头咽气。
分家时严监生与兄长严贡生一样的田地,但是兄弟二人的生活一奢一俭,严监生的财富便是在这样抠门的生活中逐渐累积而成的。
同样的,葛朗台在日常生活中也极为抠门,家中的壁炉何时生火,他在日期上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哪怕天气寒冷也不能作出改变;对于日常食用的糖的数量斤斤计较,口中所说的野味汤用乌鸦炖成;在夜晚全家只点一支蜡烛用以照明,女佣娜侬居住的房间甚至还需要通过小窗洞向邻家获得亮光。
葛朗台经常强调自己没有钱,却将金币、田契等财产存放在一个隐蔽的密室中,当夜深人静时,他便沉醉在这些财富之中。
严监生与葛朗台形象之比较

48严监生与葛朗台形象之比较赵乐屏 渤海大学摘要:严监生和葛朗台均为有名的吝啬鬼形象,他们将“吝啬”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是他们二人又在行为、感情和个性上表现出极大的差异。
严监生虽然吝啬,却不失慷慨的一面,对于家人也表现得真情实感,葛朗台却是十足的薄情寡义,将金钱视为唯一的追求。
同时,严监生的懦弱和葛朗台的精明也表现出鲜明的对比,使得这两个人物的形象得以更好的区分。
关键词:严监生;葛朗台;比较中外文学史上有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吝啬鬼形象,其中如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和巴尔扎克《欧仁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都是这一形象的典型代表,他们累积财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严格管控金钱的使用,身为一家之主又决定着家庭一切事务,同为吝啬鬼,二者却又展现出不同的形象特征。
一在吝啬这件事情上,严监生与葛朗台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
严监生家中已有十多万银子,却自称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在日常的生活中对于“节流”一事管控得十分严格,平常连一斤猪肉也不舍得买,即使是唯一的儿子想要吃,也只是买个四五钱的分量来哄他而已,就连自己病重,也不舍得花银子买人参吃。
严监生的吝啬在临时之际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作者吴敬梓用夸张的方式表现了严监生对钱财的重视。
文中写道严监生的病情日渐加重,弥留之际却看着桌上点着两茎灯草的灯盏迟迟不得断气,期间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身边的侄儿、奶妈等人始终不能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赵氏挑掉一茎灯草才点头咽气。
分家时严监生与兄长严贡生一样的田地,但是兄弟二人的生活一奢一俭,严监生的财富便是在这样抠门的生活中逐渐累积而成的。
同样的,葛朗台在日常生活中也极为抠门,家中的壁炉何时生火,他在日期上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哪怕天气寒冷也不能作出改变;对于日常食用的糖的数量斤斤计较,口中所说的野味汤用乌鸦炖成;在夜晚全家只点一支蜡烛用以照明,女佣娜侬居住的房间甚至还需要通过小窗洞向邻家获得亮光。
葛朗台经常强调自己没有钱,却将金币、田契等财产存放在一个隐蔽的密室中,当夜深人静时,他便沉醉在这些财富之中。
严监生与葛朗台形象比较

严监生与葛朗台形象之比较082021034 陈凯18世纪,中国的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创造了一个严监生的形象,一个世纪后,法国的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也创造了一个葛朗台形象,这两个艺术形象性格很相似:吝啬而缺少人情,被人同指为“吝啬鬼”。
他们同为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悭吝鬼形象。
下面我就时代背景和性格特点和家庭观念这三个方面来作比较,分析他们作为中外著名的吝啬鬼形象的异同。
一、没落的封建社会与上升的资本主义。
一个作家的文学创造无疑贯穿着作家自己对人生的独特体味,对社会的深刻观察,倾注了作家个人感受、认识、评价与理想,着眼于一定历史时期的人的思想、感情、命运、心理冲突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描绘与揭示。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与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也不例外地包含着他本人对生活的反省。
吴敬梓与巴尔扎克根据自己的社会体验各自塑造了一个“吝啬鬼”形象,成为文学史的不朽典型,各自从一定程度上概括了某种社会内容。
但是,吴敬梓的“吝啬鬼”与巴尔扎克的的“吝啬鬼”又有着本质的差异。
严监生生活于封建阶级衰落的中国,葛朗台生活于资产阶级上升时的法国,因而,他们的身上各自呈现出鲜明的时代、民族、阶级和个人性格、气质,各自形成“这一个”。
形成这种差异是与这两位作家的经历、世界观、创造方法有关。
巴尔扎克生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1816—1819年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这是他认识社会的三年,通过律师事务所的窗口,他看到巴黎社会的腐败与司法界的卑鄙勾当。
以后社会上的坎坷经历使他进一步认识社会,深感金钱的魔力,领略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觉察到社会痼疾:腐朽的、贪婪的、虚伪的、丑恶的。
他创作《人间喜剧》是在1829年至1848年之间,正是大资产阶级金融贵族统治上升时期,作家生活于“金钱污秽和鲜血同归一流”的恶浊社会中,认识“金钱肆虐,人欲横流”的资本主义现实,由于他坚持“真实”、“典型”地“照原样表现世界”,因而《人间喜剧》实质就是贵族阶级的衰亡史与资产阶级的发展史的再现。
从严监生到葛朗台看中西文化之差异

从严监生到葛朗台看中西文化之差异作者:刘正辉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3年第09期摘要:吴敬梓笔下的严监生与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在世界文学史上是久负盛名的吝啬鬼形象。
他们生长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既有突出的共性,也有鲜明的差异性。
本文通过对两个形象的比较分析,探讨在不同的社会文化语境和文本语境中,他们具有的不同人格,揭示出他们蕴涵的不同社会意义、内涵及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关键词:严监生;葛朗台;吝啬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26-0084-01在中外文学发展史上,汇集众多的吝啬鬼形象,吝啬鬼的形象虽然出自不同作家之手,产生于不同的国家与时代,彰显出鲜明的个性特征;但是在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上都有着惊人的相似,对金钱的狂热追求是他们的显著共性。
通过对葛朗台与严监生两个艺术形象进行研究,以探讨二者所蕴涵的不同社会意义、内涵及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一、人物性格成长环境之对比《儒林外史》是我国一部著名的古典长篇讽刺小说,它通过生动的艺术形象,反映了封建社会末期腐朽黑暗的社会现实,极力地批判了科举制度,揭露了反动统治的罪恶和虚伪。
《欧也妮·葛朗台》是法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以法国资产阶级的血腥掠夺和金钱势力的严酷统治为背景写作的,成功地塑造了贪婪吝啬、凶狠残忍的葛朗台形象,展现出了资本家的冷漠无情。
两部作品在思想和艺术方面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葛朗台与严监生这两个吝啬鬼形象由于具体生活的社会和文化环境的不同,以及他们自身的不同性格,形成了鲜明的个性特征。
巴尔扎克曾经说过“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所谓艺术创造,就是艺术创作主体根据不同的题材领域,在对社会历史内容理解的基础上进行情感的把握,创造出独具魅力的艺术形象。
这些作家都是自己时代的精神代表。
巴尔扎克是法国19世纪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法国现实主义文学成就最高者之一。
中外文学作品中的吝啬鬼形象

中外文学作品中的吝啬鬼形象学了《守财奴》,同学们记忆最深刻的恐怕是葛朗台临死前想抓住教士的镀金十字架的情节。
其实,作家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能够通过深刻的洞察力和高超的艺术技巧塑造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深刻地揭示社会生活。
除了葛朗台,在中外文学作品中,还有一群令读者过目难忘的吝啬鬼形象。
在欧洲文学作品中,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莫里哀喜剧《悭吝人》里的阿巴贡,果戈理小说《死魂灵》里的泼留希金,以及巴尔扎克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堪称吝啬鬼典型。
这四大吝啬鬼形象,产生在三个国家,出自四位名家之手,泼留希金是前苏联封建农奴制下的地主。
夏洛克是封建社会解体、资本原始积累初期旧式的高利贷者。
阿巴贡是法国资本主义发展时期的资产者,葛朗台是十八世纪法兰西革命动荡时期投机致富的资产阶级暴发户。
这四大吝啬鬼,泼留希金的迂腐,夏洛克的凶狠,阿巴贡的多疑,葛朗台的狡黠,构成了他们各自最耀眼夺目的气质与性格。
在我们中国文学作品中也能找到四大吝啬鬼形象。
他们是思想家庄子《外物》篇中的监河侯,明代徐复祚的杂剧《一文钱》中的卢至,清代小说家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现代著名学者钱钟书《围城》里的李梅亭。
其中,《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是一个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吝啬鬼。
作家这样来描写严监生临死前的场景:“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道:‘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
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
’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
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
严监生和葛朗台的作文

严监生和葛朗台的作文说起这严监生和葛朗台,那可真是两个出了名的吝啬鬼。
今儿个,我就跟您好好聊聊这二位。
先说这严监生,他那副小气的模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他家里虽说也有些钱财,可那日子过得,比普通穷人还抠搜。
有一回,他的妻子王氏病了,他舍不得花钱请名医,只找了个庸医来应付。
那庸医胡乱开了几副药,一点效果都没有,王氏的病反倒越来越重。
严监生心里着急,可又舍不得多掏银子换个好大夫。
就说他临死前那一幕,那叫一个经典。
油灯里点了两根灯芯,他硬是伸着两根手指头,不肯咽气。
直到赵氏挑掉了一根灯芯,他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您说说,这得多小气才能到这份上!他家的那几个仆人,也是跟着他受了不少委屈。
平日里吃的饭菜,那是能简单就简单,一点油水都没有。
有个仆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被他狠狠骂了一顿,还扣了好几天的工钱。
再瞧瞧这葛朗台,也是吝啬到了极点。
他对自己的家人都抠得要命。
他的女儿欧也妮过生日,他都舍不得多花一个子儿。
就给了那么一点儿可怜的零花钱,还觉得自己已经很大方了。
他家里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也不舍得花钱修缮一下。
那楼梯都摇摇欲坠了,他还觉得能将就着用。
有一次,他的侄子查理来到家里,他表面上装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可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从侄子身上捞点好处。
查理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这个叔叔是真心对他好。
结果,等查理要离开的时候,葛朗台那是一分钱都没多给,就把人打发走了。
这葛朗台对钱的痴迷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每天都要去密室里数他的金币,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有一回,他不小心把金币掉在了地上,他急得趴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捡,生怕少了一个。
他的妻子和女儿在一旁看着,心里满是无奈和悲哀。
严监生和葛朗台,这两个人虽然都吝啬,但仔细想想,又有点不一样。
严监生更多的是一种小家子气的抠门,对自己和家人都苛刻,却也没有太多的心机。
而葛朗台呢,则是充满了算计和贪婪,为了钱不择手段。
咱生活中虽然碰不到像他们这么极端的人,但有时候也能看到一些小气的行为。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贪婪和吝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孽生兄弟。
我国宋代就有人给贪婪的吝啬鬼作了绝妙的定义:“虱子背上抽筋,鹭鸶腿上割肉,古佛脸上剥金,黑豆皮上刮漆。
”非常形象地说明了吝啬鬼们贪得无厌的共性。
在西方文学中,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莫里哀喜剧《悭吝人》里的阿巴贡,巴尔扎克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以及果戈理小说《死魂灵》里的泼留希金,就是这一绝妙定义的最好诠释。
他们既贪婪成癖,又吝啬成鬼,沦为物的奴隶而失去正常人的本性,以至于对人对己都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克扣。
生活上爱财如命,吝啬成癖。
吝啬鬼们实为富豪却形似乞丐,不考虑现实需求,一味地惜财克扣,过着乞丐般的生活。
果戈里笔下的泼留希金家财万贯,农奴上千,吃穿用度却极端寒伧,“颈子上围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旧袜子?腰带还是绷带?不能断定。
但决不是围巾。
……一把发黄的牙刷,大约还在法国人攻入莫斯科之前,它的主人曾经刷过牙的”。
《悭吝人》里的阿巴贡自己常常饿着肚子上床,以至半夜饿得睡不着觉,便去马棚偷吃荞麦。
葛朗台的吝啬也是出了名的:夜晚点两根蜡烛,他必定要吹熄一根;谁碗里的面包渣不吃干净,他就会老大不高兴;尽管他很有钱了,依旧住在阴暗、破烂的老房子中,每天亲自分发家人的食物、蜡烛。
对待家人薄情寡义,不近人情。
阿巴贡、葛朗台为了金钱愿意牺牲儿女们的幸福。
前者执意让儿子娶有钱的寡妇,女儿嫁给有钱的老头;后者威逼女儿不许谈恋爱。
泼留希金做的更绝情,女儿成婚,他只
送一样礼物———诅咒;儿子从部队来信讨钱做衣服也碰了一鼻子灰,除了送他一些诅咒外,从此与儿子不再相关,而且连他的死活也毫不在意。
葛朗台还从物质上和精神上折磨自己的妻子,全然不念夫妻情分。
在他们的身上,已经完全褪去了人性的光环,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赤裸裸的金钱贸易关系,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厉害关系。
金钱世界下,他们的亲情、友情、爱情已经荡然无存,吝啬守财,成为一生的喜好。
正如恩格斯所说:“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
”
对待他人既吝啬金钱又吝啬情感。
阿巴贡吝啬得连“给”字都不愿说,问候人竟说“借你一个早安”,唯恐别人占自己的便宜;泼留希金家财万贯还要偷窃邻居的东西,虐待仆人,家里几十个农奴只穿一双靴子;夏洛克的仆人阿箭被饿得用肋骨可以摸出自己的手指来;凡与葛朗台打过交道的人都难逃被他的利爪剥削的命运。
对金钱的狂热痴迷,让这四个吝啬鬼不仅吝啬物质的东西,而且连感想和思想都吝啬。
贪婪和吝啬是相辅相成的,吝啬鬼们聚敛财富时都很贪婪,在使用财富时都很吝啬,但贪吝的特征却各不相同。
夏洛克是个资产阶级高利贷者,拿着刀子时刻准备要从安东尼奥胸口上割下一磅肉,反映了他的凶残和阴险。
葛朗台是暴发户,一生疯狂地追逐金钱,占有金钱,临死前还想把神父手中的金十字架抓到手里,暴露了他对金钱的狂热和执着。
泼留希金是没落的地主代表,实为巨富却形似乞丐,时时刻刻都在聚敛财富,甚至偷盗他人之物,沦为金钱的奴
收稿日期:2009-01-05
作者简介:赵利娟(1972-),女(汉族),河南济源人,济源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讲师。
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从严监生到葛朗台
———中西文化中吝啬鬼形象之比较
赵利娟
(济源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河南济源
454650)
摘要:在世界文学长廊中,夏洛克、阿巴贡、葛朗台、泼留希金和严监生都堪称吝啬鬼的典型。
四大吝啬
鬼在行为表现、个性特征和精神实质等方面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是因为所处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不同,既有共性,又有鲜明的个性。
关键词:严监生;吝啬鬼;葛朗台;贪欲中图分类号:I0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640(2009)02-0007-02
第29卷第2期Vol.29No.2开封教育学院学报Journal of Kaifeng Institute of Education
2009年6月20日
Jun.202009
·7
·
隶。
阿巴贡也是吝啬的代名词,整天在处心积虑地聚敛钱财。
西方文学的这四个吝啬鬼不仅吝啬,而且自私自利、冷酷无情,善良的人性已经被扭曲了。
中国的文学作品中亦不乏吝啬鬼,从《庄子·外物》篇中的“监河侯”,明代徐复祚的元杂剧《一文钱》里的吝啬鬼“卢至”,清代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到钱钟书《围城》中“连一包人丹也不想送人”的李梅亭。
尤其是严监生,被视为“吝啬鬼”的典型代表。
严监生家里有十多万银子,可是“夫妻四口在家里度日,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病到骨瘦如柴,却舍不得银子买人参吃。
奄奄一息时,他还固执地“伸着两个指头,总也不肯短气”,只有当小妾挑掉灯盏里点的两茎灯草中的一茎,他才把手垂下,闭目咽气。
严监生临终时的举动让他列入了世界文学吝啬鬼的长廊里,很多的文学评论及影视作品都把他视为一个贪婪成性、视钱如命的吝啬鬼而大加鞭挞。
同为吝啬鬼,严监生的吝啬实质上也算是勤俭,表现为克己而不克人,不同于夏洛克、阿巴贡、葛朗台以及泼留希金等人对金钱痴迷、疯狂地聚敛。
严监生对金钱不是过于痴迷。
妻子王氏死时,两个舅奶奶趁乱打劫,将衣服、金银首饰掠得精光,他没有制止;王氏的丧葬用去了四五千两银子;典铺里送来的利钱交与王氏保管,也不管她在哪里用。
对待他人也肯舍财。
哥哥严贡生惹了官司,卷卷行李一溜烟跑到省城去了,严监生却给差人吃酒、塞钱,想办法息事宁人;多次送给妻舅钱物,田上收了新米,自家腌的冬菜也不忘相送。
与“为了个招待侄儿的千层糕,暴跳如雷地斥责要毁掉家的”阿巴贡相比,严监生为了亲情可以舍弃钱财。
对家人有情有义。
妻子王氏病重,严监生每日请四五个医生,用药都是人参、附子;向妻舅说起王氏病情,严监生就掉下泪来;王氏死后,他深情悼念,又哭了一场。
可见严监生很重夫妻情。
同样是对待妻子,葛朗台连壁炉也不肯点,病重也不请医生,不时对妻子进行精神折磨;以亲情为诱饵,抢夺女儿的定情物金梳妆匣,骗女儿放弃财产继承权。
在葛朗台的眼里,亲情是不存在的,金钱才是至高无上的。
由此可见,严监生与西方的四大吝啬鬼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在物质上,严监生对自己抠门对他人比较大方,没有因为敛财而害人;夏洛克、泼留希金、阿巴贡、葛朗台靠牺牲他人利益获取不义之财。
在亲情上,严监生顾念手足情、夫妻情;夏洛克、泼留希金、阿巴贡、葛朗台对金钱有不可遏制的激情,而漠视亲情。
西方文学中四大吝啬鬼都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
他们处于19世纪中期工业资本主义上升的时代,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的金钱观冲击了人们原有的道德观,代之而起的是金钱主宰一切,支配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观念。
资产阶级认为人的存在就是为了金钱而活,赚钱就是自身存在的目的和意义,因此除了从攫取财富中获得幸福外,他们不知道还有别的幸福。
时代背景就决定了夏洛克、泼留希金、阿巴贡、葛朗台之流唯利是图的本性,骨子里都冒出对金钱不可遏制的渴望,揭示了他们对金钱的共同兴趣。
所以,他们不择手段地聚敛钱财,选择牺牲他人利益作为生财捷径。
夏洛克利用契约想“生生地剜下安东尼奥一磅肉”,报复安东尼奥妨碍自己的高利贷;阿巴贡的敛财方式充满了暴富的阴谋和杀人于无形的血腥,利用诡计抬高利息;葛朗台采取投资和高利贷相结合的方式。
贪婪让他们扭曲了灵魂,在他们的身上,已经完全褪去了人性的光环,善良的人性已经被扭曲了;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赤裸裸的金钱贸易关系,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厉害关系。
金钱世界下,他们的亲情、友情、爱情已经荡然无存,吝啬守财,成为一生的嗜好。
在他们的身上,我们看到了金钱对于人性的侵蚀,对人性的毁灭,这是吝啬鬼的悲哀,也是处在资本主义金钱主义下的人类的悲哀。
严监生生活的封建社会,科举制度盛行。
在腐朽的科举制度面前,读书人是否能求得功名成为社会衡量人的重要标准。
严监生花钱买个了功名,在两个有功名的妻舅面前显得尤其卑微,唯恐不尊,多次送钱送物拉拢妻舅,舍财维持人际关系。
为了平息哥哥惹的麻烦,严监生不敢怠慢官差,吃酒送钱,从侧面也反映了在官吏和权势面前严监生的卑微。
卑微的性格决定了他谨小慎微,只会尽力与人为善,没有害人之念,与夏洛克等人的飞扬跋扈形成鲜明对比。
同样是吝啬,严监生从来没有想到要去害人,而常常是忍痛从自己身上割肉,因此还保留了人性中的善。
同样是吝啬,在自给自足的封建小农经济社会里,严监生只是一个过分苛刻节俭的人,并没有像泼留希金之流对金钱表现出的病态的狂热。
综上所述,西方文学中四个吝啬鬼的行为都出自于对金钱的无限贪欲,而严监生的行为只是一种过分苛刻的亲近节约的体现。
不同的社会和文化背景决定了他们的本质不同,他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参考文献
[1]彭江浩.中西文化视野下的“吝啬鬼”——
—严监生与欧洲吝啬鬼形象之比较[J].平原大学学报,2007,(2):72.
[2]吴敬梓.儒林外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8.
[3]果戈理.死魂灵[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
(责任编辑:朱锋)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