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福利核算的理论构造_绿色GDP核算理论的再探讨

国民福利核算的理论构造3———绿色G DP 核算理论的再探讨杨缅昆ABSTRACTA fter analyzing and exploring the definition of “national welfare ”from the view angle of welfare quantity and welfare quality ,the author raises both definitions of “nominal national welfare ”and “real na 2tional welfare ”.The author als o analyses the problem accounting the cost of external damage in the frame 2w ork of national welfare accounts. 关键词:国民福利;福利数量(质量);外部损害成本3本文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科研项目《国民大核算体系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①　与国民福利相近但不同的另一个福利概念,笔者称为社会福利,它不仅包括经济福利还包括非经济福利。

一、福利数量与福利质量一国经济的整体福利,我们称之为国民福利。

在这里,国民福利被定义为经济福利,即内含于社会最终产品内的福利量①。

国民福利既表现为数量形态,又表现为质量形态,它是数量形态和质量形态的统一。

因此,要研究国民福利的核算问题,首先就要从这两个方面对国民福利概念进行理论考察。

作为数量形态的国民福利,又称为国民福利数量。

国民福利的数量规模取决于社会产品的数量规模,或者说,是全社会生产的旨在最终使用的使用价值总体规模的集中反映。

所以,有多大规模的生产成果,就应有多大规模的国民福利数量。

福利数量是国民福利的物质承担者。

如果没有福利数量,就不可能有福利质量,从而国民福利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从福利数量来考察国民福利,并非是笔者的创见。

早在20世纪20年代,著名经济学家、福利经济学的创立者庇古教授在《福利经济学》一书中,就已将国民收入与经济福利挂起钩来。

这种思想影响之大,以致在今天仍有不少经济学家将G DP 视为一国国民福利规模的同义语。

然而,面对着现代经济的高度增长给国民福利带来负面影响的事实,使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庇古这种仅从福利数量的角度考察国民福利的传统思维方式,存在着很大的弊病和局限性。

它的致命缺陷在于,只强调福利数量而忽视福利质量对国民福利形成的影响作用,其结果将会扭曲地夸大国民福利的实际规模。

所以,笔者认为,将福利质量作为一个因素,溶入国民福利概念的考察范围内,具有重要的意义。

如果说福利数量是国民福利的外在表现的活,那么,福利质量则反映着国民福利的本质属性。

与国民福利数量概念相比较,作为质量形态的国民福利概念就比较抽象和复杂。

众所周知,任何一种产品,包括有形产品和无形产品,无论价格高低,其自身都内含着一定的质量。

传统的产品是如此,高新技术产品同样也是如此。

粮食可以充饥,衣服可以御寒,电视使我们足不出户而尽知天下事,飞机把世界变小了,等等。

所有这一切都是产品内在质量的一种体现。

必须说明的是,与生产过程中“产品质量”概念不同,这里所说的质量概念,并不是指与标准产品相比较时的优劣好坏,而是指产品能够满足消费者的一种“效用”。

为了以示区别,我们称之为福利质量。

将所有体现于个别产品的福利质量加以集合,便构成国民福利的整体质量,或称国民福利质量。

就像在国民经济核算中,社会产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可以用价格标准加以汇总那样,在这里,国民福利数量和国民福利质量同样也可以用产品价格来加以汇总。

就前者而言,人们比较容易理解,因为福利数量的计算本身是建立在产品数量计算的基础之上的。

而依托价格标准来描述国民福利质量,则隐含着如下假定:(1)在一定期间,同类产品价格的高低,体现着它们所提供的效用或532003年第1期N o.1　2003 统计研究Statistical R esearch质量的大小。

例如,彩色电视和黑白电视,286电脑与586电脑等等,就可以通过不同的价格反映它们的不同的效用或质量;(2)在一定的条件下,以价格标准计算的效用值与消费者实际感受的效用值可以发生分离,而前者为后者的上限。

从理论上讲,如果其他条件不变的话,由于每一种产品都对应各自的效用或质量,因此,从宏观上看,国民福利质量将随着国民福利数量的形成而形成,并且彼此在数值上应该保持一致。

这与社会产品包括了多少使用价值,就应有多少价值与之对应的道理是一样的。

倘若国民福利质量与国民福利数量仅仅表现为这种单纯的等量对应关系,国民福利核算问题就简单多了。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需从国民福利数量入手,借助某种价格标准,将全社会的产品加以汇总,便可推算出国民福利来。

如果这种做法成立,中外理论界也不必煞费苦心地研究国民福利及其核算问题,完全可以借助G DP指标,来作为衡量一国国民福利的标准,而不必舍近求远地构建新的国民福利指标。

那么,问题的症结到底在什么地方呢?笔者认为,关键在于在现实生活中,国民福利数量与质量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等量对应的数量关系,而是一种错综复杂的函数关系。

事实上,国民福利质量伴随着国民福利数量同步等量形成和增长的命题,是以不存在外部影响的严格假定为前提条件的。

在现实生活中,外部影响不仅存在,而且在现代社会与日俱增,这就决定了国民福利质量规模的形成,不仅决定于国民福利数量的形成,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国民生产以外的因素,即外部损害因素的大小①;换句话说,国民福利质量的规模是国民福利数量规模和外部损害规模的函数,而后两个因素,一个从正的方向,一个从反的方向影响着国民福利质量的规模。

外部损害是由经济学引入的一个概念范畴。

它是指生产者在追求利润最大化或消费者在追求效用最大化的过程中,强加给他人乃至整个社会的一种损害。

从微观上看,外部损害抑制单个产品效用或质量的完整发挥。

例如,某人用40万元购置一套公寓,搬迁后不久,附近一个化工厂投产,因而受到烟雾、气味和噪音的侵扰。

如果这种处于恶劣环境的公寓,其购买市价只需30万元,那么该公寓体现的实际福利质量只相当于其福利数量的75% (30万元/40万元)。

类似上述的例子,在生活中举不胜举。

如果我们能够见微知著,就不难从宏观上把握国民福利质量与外部损害之间的内在联系,即国民福利质量的高低与外部损害的大小成反比。

外部损害越大,国民福利质量就越低,从而与国民福利数量的数量差距就越大;反之则相反。

可见,由于外部损害因素的作用,使本来应该统一于社会产品内的福利数量与福利质量发生了分离,而且前者的规模大于后者的规模,因此可以推断,内含于社会产品的真实效用,即实际国民福利,将低于按福利数量为标准所计算的国民福利,这也就是在存在外部影响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不应当以现行G DP作为度量经济增长的总量指标的根本原因。

二、名义福利和实际福利经济现象是异常复杂的。

在理论分析中,为了揭示经济现象的本质内容,我们往往在同一经济概念之前,赋予“名义”和“实际”的限制词,用以说明同一经济现象在不同条件下所表现的不同的状态。

同样地,在国民福利核算的研究中,由于在不同的条件下,福利数量和福利质量之间存在着互为统一的理论关系和互为偏离的现实关系,笔者认为,有必要将国民福利概念区分为两种不同的形式:一个是实际国民福利,另一个是名义国民福利。

两种国民福利概念的划分,既是适应理论分析的要求,更是出于核算实践的需要。

实际国民福利,如果加以定义,是指建立在福利数量和福利质量相统一的基础上的国民福利量;其特点是每一单位的福利数量体现着等值的福利质量,所以,它是一国国民真正能够按质按量享用的福利。

按照前面的理论分析,可以知道,只有在没有外部损害的情况下,一国的国民生产才能与实际国民福利等同视之。

由于在现有国民核算体系内,并没有与实际国民福利相对应的指标。

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建立一个新的指标概念———国民福利总值(G ross National Welfare,简称G NW),来作为国民福利核算标志性的总量指标。

名义国民福利则是指在外部损害影响下,福利数量与福利质量发生偏离时,以福利数量为计算标准而推算出的国民福利量。

根据这一定义,我们将人们熟悉的G DP,作为反映名义国民福利的总量指标。

如前所述,由于外部损害的作用,名义国民福利的外在数值并不是它所内含的真实效用的描述和刻画,而后者的规模既取决于福利数量的多少,也取决于单位福利数量所含有的实际福利质量的高低,即名义国民福利内含效用=国民福利数量×ρ个别商品内含效用/ρ个别商品福利数量对于上述公式,可以从下面几个方面加深理解:其一,从本质上看,所谓的名义国民福利内含效用,就是实际国民福利;其二,由于福利质量,将随着外部损害的出现而降低,所以利用上式计算的结果,将低于名义国民福利的实际数值;其三,在公式中,虽然福利数量是已知的,但福利质量是未知的,因而该式仅是理论公式,无法付诸63统计研究①与外部损害概念相对应的是外部收益概念。

与外部损害相比,外部收益对国民福利质量的影响并不显著,为了使问题讨论更为集中,我们将其存而不论。

于核算实践。

通过图1,名义国民福利和实际国民福利的不同特征,更为直观和更易理解。

图1　国民福利曲线图在图1中,横轴表示福利质量,纵轴表示福利数量。

W 曲线上的所有点都反映了实际国民福利的特征,故该曲线可称为实际国民福利曲线。

例如,曲线上的A 点所对应的福利质量X 1和福利数量Y 2,彼此相互对应,数值相等。

W ’曲线是名义福利曲线。

该曲线的各点所对应的福利数量和福利质量,不仅在数值上不等,而且前者总是大于后者。

例如,该曲线上的B 点所对应的福利数量Y 1与福利质量X 1,就反映了这一特征。

值得强调的是,尽管根据定义,W 曲线的所有点都代表着不同条件下产生的实际国民福利,但在某一特定计算期内国民福利核算的结果只能落在其中的某一个点上,即这个点所代表的实际国民福利,其内含的效用必须与名义国民福利即G DP 所内含的真实效用,在数值上保持一致。

由上述分析可知,如果说名义国民福利是实际国民福利的外在表现,那么反过来说,实际国民福利则是名义国民福利的实质内容。

两者之间的数量差异,起因于现实生活中的外部损害,并随着外部损害规模的扩大而扩大。

实际国民福利是未知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理论上的国民福利。

虽然从定义上可以知道它所包含的福利数量与福利质量对应相等,却由于搜集不到福利质量的具体数据,给实际国民福利的直接测算带来了不可逾越的障碍。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采用变通的处理方法,使上述无法付诸核算实践的理论公式,转变为实践中可操作的核算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