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及其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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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朝夷夏观的演变

辽朝夷夏观的演变

辽朝夷夏观的演变作者:郭康松主题类号:K23/宋辽金元史【文献号】1-927【原文出处】《中国史研究》【原刊地名】京【原刊期号】200102【原刊页号】89~95【分类号】K23【分类名】宋辽金元史【复印期号】200104【标题】辽朝夷夏观的演变【作者】郭康松【作者简介】郭康松,1964年生,湖北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内容提要】夷夏观是中国古代一个重要的思想观念。

契丹族在建立辽朝之后,随着中原文化影响的加深和辽朝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其夷夏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

辽朝初期,他们自认为是蕃,是夷狄;中期时,不再承认是夷狄,想求得与宋朝对等的地位,并开始出现辽为正统的思想;到后期时,辽自视为夏,是承天意,得民心的正统皇朝,且把其他少数民族视为夷狄。

这种呈阶段性的演变过程与中原文化在辽朝的传播和被吸收进程相一致。

【关键词】辽朝/夷夏观/正统思想/中原文化【正文】夷夏观是中国古代重要的思想观念。

起自朔漠、雄居北方、被视为“夷狄”的契丹族,在建立政权以后,随着中原文化渗入的加深和自身政治、经济、文化的进步,他们逐渐地接受了中原文化中的夷夏观念,并加以发展,为其所用。

一辽朝初期,其统治阶级依靠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从中原地区输入了大量的物质文化,并借用了大量的制度文化,但处于文化深层结构的思想意识还没有很大的改变。

他们安于过去被称为“夷”和“蕃”的名号。

辽太宗时,在入主中原的问题上,太宗耶律德光和述律太后之间产生了分歧,太宗主张积极进取,而太后则极力反对,他们俩有一段对话:述律太后谓帝曰:“使汉人为胡主,可乎?”曰:“不可”。

太后曰:“然则汝何故欲为汉帝?”曰:“石氏(后晋出帝石重贵——引者注,下同)负恩,不可容。

”后曰:“汝今虽得汉地,不能居也,万一蹉跌,悔所不及。

”又谓群下曰:“汉儿何得一饷眠?自古但闻汉和番,不闻番和汉。

汉儿果能回意,我亦何惜与和。

”(注:〔宋〕叶隆礼撰,贾敬颜、林荣贵点校:《契丹国志》卷三《太宗嗣圣皇帝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中原王朝的夷夏观及其治边

中原王朝的夷夏观及其治边

中原王朝的夷夏观及其治边中原王朝的夷夏观是农业文明的产物。

黄河与长江的中下游地区,数千年来是东亚大陆农耕经济的主要分布区。

其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发达的程度,在很长的时期超过草原游牧文明与开发较晚的山地文明。

以高度发达的农业文明为基础,中原王朝得以建立和发展壮大。

因此,中原王朝的夷夏观,是其相对先进的意识形态的代表。

其夷夏观的核心,是华夏文明的所有者根据所见文明的性质而划线,认为非华夏文明远落后于华夏文明,遂称之为蛮夷或夷狄。

中原王朝夷夏观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中原王朝统治者对其强大与先进高度自信,视非华夏文明为蒙昧野蛮,由此形成了华夏中心观。

在中原王朝统治者看来,华夏之地是天下的中心,周边的其他文明对其形成尊崇、服从以及拱卫或相安的形势。

王畿是国家的中心,自王畿向四周扩展,王朝的统治由近及远推向四方。

王朝对周边地区的管理以及周边地区对中原王朝承担的义务,依双方距离的远近而有所不同,总体上来说,是由近及远而逐渐削弱或淡化。

吸收了封建政治制度与封建宗法制度的内容和表现形式,是中原王朝夷夏观的另一个特点。

首先,在夷夏关系中,华夏族是君主或家族领袖,占据最高统治者或封建家长的地位,而视蛮夷或夷狄为属臣或子女,后者俯首承认家长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地位。

在处理与边陲蛮夷、周边政权乃至远国的关系时,中原王朝通行的朝贡、藩属、和亲、教化等交往方式,以及以君臣、兄弟、舅甥、父子等称呼来代表彼此关系性质的做法,无一不是来源于封建政治制度或封建宗法制度。

中原王朝夷夏观的又一个特点,是体现了农业社会安土重迁,重视自我保护,提倡礼尚往来与道德教化等深层的意识。

因此,在中原王朝夷夏观影响下形成的治边观,奉“守中治边”为处理边陲问题的基本原则,注重划分华夏与蛮夷的界限,重视对外来侵扰进行防范与抵御。

在拓边经营的问题上,总体上是持保守、慎重的态度,进而形成“强(己)干弱(他)枝”的策略思想,在处理内外关系时,多以巩固和发展内陆为第一要务,视边陲问题为次要的或可缓办的问题。

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及其内涵

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及其内涵

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及其内涵1、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夷’’、“夏”观念由来已久,萌芽于夏朝时期,但在西周中原文化崛起之前,华夷界限并不像后来那样泾渭分明。

夏商时期,并不存在“夷夏之辨”的观念。

夏朝时,夷夏实为一家,夏人本兴起于山东,先夏时期,山东半岛有着众多的方国部族,这些方国部族皆自称为“人”,即“夷”,夏人即其中之一。

其后,这些“人(夷)”逐步联合成酋邦制国家,其中较为强大的方国或部族被诸人(夷)共举为酋邦联合体的首领,如夏人即是。

其首领方国的领袖即是联合体中的王,如夏王。

后人便用此方国部族名作为这个方国部族统治时期的朝代名,夏王朝即是也。

夏朝所属方国部族即是诸夷,所以夏王治理夏民而居于山东的东夷之地。

商是西北的一个游牧民族,原来臣服于夏,强大后便与夏为敌,后来,汤在山东西部击败了夏人,但并没有在山东站住脚,便匆匆收兵回毫了,因为夏人的主力军队虽然败了,但留在山东的有夏诸夷的势力仍然十分强大,他们不能容忍异族异类的商人来统治自己,汤也知道仅凭自己的“良车七十乘,必死六千人’’在山东这块地方根本无法和这些夏民抗衡,所以很快便收兵回到毫邑去“践天予位,代夏而朝天下’’了。

商朝建立后,把它的所属方国部族或敌对的部族一律称为“方",而在东方的夏朝遗民不服商制,仍然称自己为“人(夷)",于是商王朝便干脆把山东半岛的有夏诸夷一概称为“人方”(或作“尸方"),即夷方,并敌视之、鄙视之,自此以后,“夷"这个词才有了贬义。

有商一代,虽然商王朝和人方(尸方)明显对立,但也不存在夷夏交争的问题,因为商人一直自称为“商”,不称为“夏”,所以“夷夏交争’’也无从谈起。

“夷夏之辨”观念的产生是从周代开始的,周人本来是夏族的同姓方国,周人的姬姓实际上就是夏人的姒姓,也就是说“姬"和“姒"本为一姓∞,周本来也是夏王朝的重要方国之一。

夏亡后,随夏人一起迁徙到了西北的戎狄地区,后来为了对抗戎狄和谋求发展,归附了商王朝,他们把商称为“大邦”、“大国”,自称为“小邦周’’,但是他们向来以夏人的正统自居,所以他们一直自称为“夏”、“有夏”,把和周之同姓和有血缘和亲缘关系的国家称为“诸夏"。

夷夏观

夷夏观
• 维新失败后,李鸿章就表示:“太后临朝,诛 遣十数人,大变新政,又成守旧世界。”
• 问题五 你怎样看待严复的“夷夏观”?你对 李鸿章的看法有何变化?
六、从新政仿宪到民主共和
• 慈禧在1901年颁布改革谕旨,要求官 员们“各就现在情弊,参酌中西政治,举 凡朝章国故、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事 财政,当因当革,当省当并……各举所知, 各抒所见”。鼓励发展工商业,设立资政 院、咨议局,“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 省岁科举考试亦停止”等

问题四 李鸿章的“夷夏观”有何进步?王韬
与李鸿章、奕訢的夷夏观有何不同?
五、戊戌变法时期
• 严复:“故中学有中学之体用,西学有西学 之体用,分之则并立,合之则两亡。”这是因 为中西文明有很多不同,“中国最重三纲,而 西人首明平等;中国亲亲,而西人尚贤;中国 以孝治天下,而西人以公治天下;中国尊王, 而西人隆民;中国贵一道而同风,而西人喜党 居而州处”。
一、古代的“夷夏观”
• 材料一 “夷夏观”应该产生在夏朝。那时夏朝以自己所
在的中原为发达,歧视周边比较落后的少数民族。这就是
“夷夏观”。但是随着周边少数民族不断地融入中原汉族, 少数民族的范围也在不断变化之中。比如唐 王勃的《藤
王阁序》中有:“台隍枕夷夏之交”这里夏指的是古扬州, 而夷指荆楚地区。
• 问题六 慈禧的“夷夏观”又有何变化?元 芳,你怎么看?
七、新文化运动时期
• 有学者认为:“自今人视之,倡导新文化 运动的人们对中西文化的比较未必算得上 百分之百的正确,而存在明显的偏向。”
• 问题七 从“夷夏观”的角度,对“新文 化运动”的“偏向”你怎么看?
八、谈谈你对“夷夏观”的总看法
• 认识:“夷夏观”在古代有利于中华文化免受 落后民族风俗习惯的影响,保护中华文明的先 进性和完整性。

排斥与凝聚:春秋战国时期夷夏之辩内涵

排斥与凝聚:春秋战国时期夷夏之辩内涵

排斥与凝聚:春秋战国时期夷夏之辩内涵刘东升【摘要】夷夏之辩不仅是辨别华夷的观念,更是统治阶层处理族群关系的政治理论.在不同时期,随着民族形势的变化,夷夏之辩强调的标准虽各有不同,但其宗旨都是为捍卫“中国”的政治主导地位和华夏文化的主体地位.夷夏之辩的理想境界并不是严夷夏之防,将华夷固化;而是通过文化输出,“进夷狄于中国”,实现华夷一体.夷夏之辩的这种开放性,是中华民族凝聚力的源泉,为春秋战国时期的民族大融合提供了必要的理论基础.【期刊名称】《内蒙古社会科学》【年(卷),期】2017(038)005【总页数】4页(P81-84)【关键词】夷夏之辩;夷夏之防;华夷一体;民族融合【作者】刘东升【作者单位】安阳师范学院历史与文博学院,河南安阳4550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K225;K231夷夏之辨质言之就是辨别夷、夏的理论或观念。

就辨别夷夏而言,历来有地域、血统族类、礼义文化和现实的军事政治*如罗志田《夷夏之辨的开放与封闭》,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中国文化》(第十四期),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年,第214页;陈致:《夷夏新辨》,《中国史研究》,2004年第1期。

等标准。

不同的标准衍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民族观,即:夷夏之防与用夏变夷、华夷一体。

本文结合历史人类学、民族学相关理论,剖析春秋战国时期夷夏之辨的时代意义、政治内涵,及其在中华民族形成发展过程中的历史作用。

上古三代,夷夏交错杂居,血统和文化差异不大,彼此间尚不存在明显的我者、他者之别。

夷夏之辨的兴起,始自西周末年的犬戎之祸。

进入到春秋时期,南方的楚国尽灭“汉阳诸姬”,随后北进,耀兵中原;与此同时,北方的戎狄诸部也纵兵四出凌虐区夏。

巨大的军事压力,使华夏族群的生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后世“南夷与北夷交,中国不绝若线”的感叹正由此而发。

[1](PP.391~392)一时间诋夷狄为禽兽的言论不绝于史乘。

如《左传·闵公元年》载:狄人伐邢。

先秦夷夏观念略论

先秦夷夏观念略论

先秦夷夏观念略论先豢囊夏观念略论尹波涛【内容提要】先秦的夷夏观念是一个随着政治情势不断变化的观念。

笔者认为,其大致可分为西周、春秋、战国三个阶段,在各个阶段,夷夏观念有不同的侧重和强调。

大致说来,西周时期的夷夏划分以与周王室的亲疏远近为最重要的标准:春秋时期,因为夷夏关系紧张,所以区别对待华夷的观念深入人心,并强调夷夏在文化和生活习俗方面的区别:战国时期,因为地理上“内中国而外夷狄”的局面的形成和对统一国家的渴望,时人在把文化和生活习俗作为区别夷夏的根本标准的同时,也重视夷夏在地理位置上的分布,并希望通过以夏变夷,建立一个包括中国、夷、戎、蛮、狄五方之民的大一统国家。

【关键词】夷夏观念先秦中国天下诸夏夷夏观念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个重要观念。

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指出:“天下之大防二:中国、夷狄也,君子、小人也。

①”把“华夷之辨”与“君子小人之辨”相提并论。

正如崔明德等指出的那样,关于传统民族观和民族思想的研究一直为历史学和民族学的学者所关注,近十年来发表了相当数量的研究论文,仅在文章题目中出现“民族观”和“民族思想”的就有150多篇。

②相关的研究③不仅取得了丰硕的学术成果,而且为以后的进一步研究做出了相应的贡献。

但是,笔者认为在关于夷复观念的研究中,很多地方仍有进一步讨论和澄清的必要。

比如,学者们的研究和讨论主要集中在对“夷夏之辨”、“以夏变夷”和“夷夏一家”等概念和内容上,对夷夏观念缺乏全面的认识。

比如,邢义田认为中国古代的天下观是一个方位、层次和文化交织的框框。

④而夷夏在地理位置上的分布是大下观念中的一个重要内容。

同时,其研究和讨论把先秦时期的夷复观念作为一个整体,没有注意剑其在这一时期内的发展和变化。

因此,笔者不揣简陋,就夷夏观念的内容提出一些自己看法,以就正于学者专家。

一、西周:或在王室,或在夷狄·许多历史学和民族学学者,往往以民族观或民族思想来称谓夷夏观念,或者将它们直接等同。

浅谈《诗经》“夷夏观”

浅谈《诗经》“夷夏观”

浅谈《诗经》“夷夏观”作者:段博雅来源:《世界家苑·学术》2018年第03期摘要:《诗经》“夷夏观”是儒家民族观的重要内容,其所反映的华夏中心观以及“用夏变夷”观既蕴涵了儒家“大一統”的思想,又承载着民族宽容精神,以丰富的和谐思想主导民族交流与融合。

本文旨在辩证分析关键词:夷夏观;宽容精神;和谐统一;民族交流“夷夏观”是在华夏族与四方之夷不断交流融合中形成的相对固定的族群观念,族群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往是其形成的社会基础。

这种观念族群意识显现出来,即以某一族群主体的形成为基础,在与另一族群交流、交往时,发现自己族群与其他族群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文化文明,从而产生的对自身族群文化的认同感以及对其他族群文化的理解。

1换言之,“夷夏观”即今日民族观之古代观念形态。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记载了西周初年至春秋时期五百多年的社会生活,其中有不少诗作记录了华夏族与其他族群交往的事实,集中体现了《诗经》关于处理夷夏关系的思想基础与思想观念。

先秦时期,《诗》是儒家的重要典籍,其“夷夏观”亦是儒家民族观的重要内容,对后世人们认识、处理华夏族与周边各族群的关系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

1、以华夏为中心的天下观伴随着华夏族体的诞生,华夏族的主体意识也就产生了。

华夏族是汉族的前身,产生于原始社会的末期,有着较为漫长的发展历程,经过夏、商、周三代的初期发展,在春秋、战国时期逐渐壮大,最后在秦汉时期形成。

2至于名称,夏朝的建立则是这一民族形成的标志,因而称为夏族,又以华族称谓则是对夏族服饰的反映,因而,“华夏这个族称则是夏族或华族的综合语和同义语”3。

夷、蛮、戎、狄不过是华夏统治者对其疆域四周其他民族的泛称,这些四方非华夏族人皆可统称为夷。

4这与其各处的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

华夏族长期生活在黄河中下游地区,据《何尊》记载:“宅兹中国”,“中国”指天下的中心位置,后来也称之为“中原”地区,环绕在中心的便是各少数族群——夷。

浅析我国古代少数民族政权的夷夏观

浅析我国古代少数民族政权的夷夏观

文化视野449浅析我国古代少数民族政权的夷夏观张 涛 内蒙古科技大学文法学院摘要:民族思想是处理民族问题、制定民族政策的理论基础。

在我国古代,民族思想以夷夏观为主要内容。

笔者在本文主要探讨我国古代少数民族统治者的夷夏观,并找出其相似之处,愿为研究我国古代民族思想尽绵薄之力。

关键词:古代;少数民族政权;夷夏观中图分类号:K28 文献识别码:A 文章编号:1001-828X(2017)015-0449-01一、关于“华夷之辨”的相关问题华夷之辨是指中国传统思想中如何辨别“华夏”与“夷狄”、从而如何处理两者关系的讨论和认识。

“华夏之辨”思想作为中国古代民族思想的核心,其主要内容是,首先,如何区分华、夷,即何为区分华夏族与少数民族的标准,如以血缘地域划分,以风俗文化划分。

其次,华夷能否相互转化,“夷夏之防”与少数民族政权的合法性问题。

二、少数民族政权的“华夷之辨”所谓的“夷狄政权”背景下的“华夷之辨”其主心骨便是为其统治政权寻求正统性、合法性,从而采取一系列的措施淡化民族矛盾。

春秋战国时期秦楚吴越对华夏正统的进取和争夺挑战了人们的传统思想。

在政治上,僭越天子,涉足中原。

春秋初年楚武王,向周王室请求说:“我蛮夷也。

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

”①城濮之战前后,秦、楚均参加了中原的会盟。

在经济上,积极改革,发展实力。

秦孝公决心改革,遂有了商鞅变法和秦国的日渐强大。

思想上,寻找归属华夏正统的历史根据。

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

”②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传统民族思想进一步丰富和发展的时期。

西晋时期,大量少数民族内迁,强化了华夷之辨的心理。

而且他们渐渐意识到要消除这种观念,于是从血统、地缘及文化制度方面找到自己是中华正统的根据。

鲜卑拓跋氏自述为黄帝之裔,鲜卑宇文氏自述为炎帝之裔,铁弗匈奴刘(赫连)勃勃强调自己的夏王室血统而称所建政权为夏等。

此外,北魏孝文帝更是进行了在语言、服饰等习俗方面汉化改革。

辽、夏、金、元及清,尽管是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但这一时期的政治家、思想家对历史和现实的民族及民族问题的认识还是很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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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及其内涵1、传统“夷夏观”的产生“夷’’、“夏”观念由来已久,萌芽于夏朝时期,但在西周中原文化崛起之前,华夷界限并不像后来那样泾渭分明。

夏商时期,并不存在“夷夏之辨”的观念。

夏朝时,夷夏实为一家,夏人本兴起于山东,先夏时期,山东半岛有着众多的方国部族,这些方国部族皆自称为“人”,即“夷”,夏人即其中之一。

其后,这些“人(夷)”逐步联合成酋邦制国家,其中较为强大的方国或部族被诸人(夷)共举为酋邦联合体的首领,如夏人即是。

其首领方国的领袖即是联合体中的王,如夏王。

后人便用此方国部族名作为这个方国部族统治时期的朝代名,夏王朝即是也。

夏朝所属方国部族即是诸夷,所以夏王治理夏民而居于山东的东夷之地。

商是西北的一个游牧民族,原来臣服于夏,强大后便与夏为敌,后来,汤在山东西部击败了夏人,但并没有在山东站住脚,便匆匆收兵回毫了,因为夏人的主力军队虽然败了,但留在山东的有夏诸夷的势力仍然十分强大,他们不能容忍异族异类的商人来统治自己,汤也知道仅凭自己的“良车七十乘,必死六千人’’在山东这块地方根本无法和这些夏民抗衡,所以很快便收兵回到毫邑去“践天予位,代夏而朝天下’’了。

商朝建立后,把它的所属方国部族或敌对的部族一律称为“方",而在东方的夏朝遗民不服商制,仍然称自己为“人(夷)",于是商王朝便干脆把山东半岛的有夏诸夷一概称为“人方”(或作“尸方"),即夷方,并敌视之、鄙视之,自此以后,“夷"这个词才有了贬义。

有商一代,虽然商王朝和人方(尸方)明显对立,但也不存在夷夏交争的问题,因为商人一直自称为“商”,不称为“夏”,所以“夷夏交争’’也无从谈起。

“夷夏之辨”观念的产生是从周代开始的,周人本来是夏族的同姓方国,周人的姬姓实际上就是夏人的姒姓,也就是说“姬"和“姒"本为一姓∞,周本来也是夏王朝的重要方国之一。

夏亡后,随夏人一起迁徙到了西北的戎狄地区,后来为了对抗戎狄和谋求发展,归附了商王朝,他们把商称为“大邦”、“大国”,自称为“小邦周’’,但是他们向来以夏人的正统自居,所以他们一直自称为“夏”、“有夏”,把和周之同姓和有血缘和亲缘关系的国家称为“诸夏"。

这个时候,东夷诸部已经臣服于商人,周人灭夏之后,东夷便和周人为敌,周武王伐灭殷商之后,首先就是征伐东夷。

《史墙盘铭》云:“强圉武王,通征四方,达(挞)殷唆民,永不巩(恐)狄,恺伐尸(夷)童(东)”,杨宽云:“武王名副其实,以‘通征四方’作为其开国方针,克商之后,首先伐东夷。

"②从武王伐东夷起,周人便和东夷开始了激烈的争斗,这才是真正的“夷夏交争"的开始。

此后双方互相攻伐,诸夏进而诸夷退,直到公元前567年,最后一个东夷方国莱被齐入所灭,近五百年的“夷夏之争”最终以诸夏的获胜而告终。

“东夷"一词也是在西周金文中才有的,写作“东尸’’(如《小臣趣簋》),所以,真正的“夷夏交争’’是在周代才有的,夏、商之时无之。

西周初年为维护统治而进行的政治思想建设是史无前例的。

它一改夏商对诸部落、方国的臣服政策,而把自己的宗族成员派到各地实行直接统治,把它势力所及的部落文化逐步同化到中原文化中来。

例如,封到少昊之墟的伯禽,“变其俗,革其礼”①;封到营丘的齐太公“因其俗,简其礼”②;封到殷墟的卫康叔“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封到夏墟的唐叔“启以夏政,疆以戎索”@,都对当地部落文化进行不同程度的融汇和同化,从而“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丑类,以法则周公"@。

这样,在中原地域形成了一个积淀异常深厚的华夏文化中心。

其周边地区一律被视为夷狄。

因此,最初的“夷夏之争”实际上是自认为正统的周朝与非正统的周边少数族(尤其是东夷)的斗争。

2、传统“夷夏观"的内涵及其演变周王朝之所以以正统自居,而把同为夏朝附属的其他各族视为夷狄,是因为周朝建立后在文化上较其他各族的领先地位,而非就地域而论。

孟子说:“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歧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具有夷狄血统的舜与周文王均被儒家奉为华夏族的著名先王。

春秋时期是传统“夷夏之辨”观念大发展和成熟时期。

孔子说:“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刑呙《论语注疏》对此句注解道:“言中国礼义之盛而夷狄无也,言夷狄虽有君长而无礼义,中国虽偶无君,若周、召共和之年,而礼义不废,故日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⑦“中国"有文明发达的礼义,夷狄或蛮夷地区则无。

夷夏之别不仅指“诸夏"与“夷狄”的地区性差别、民族性差别,更是礼义与非礼义、道德与非道德、文明与野蛮的差别。

以文化的先进与落后为标准区分“夷夏”,包括两层含义:一是不同民族或种族的文化原型和发展道路各异;二是指其文化发展程度不同。

前者指文化的民族性差异,后者指文化的时代性差异。

春秋时期的“夷夏之辨”,文化的民族性与时代性并重。

夷夏之间文化的民族性之分主要指族类的认同,包括语言、习俗、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内容。

《左传》记载鲁襄公十四年姜戎驹之在晋国进行辩难的一段话说:“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

”再如,晋国魏绛向晋侯进和戎之策时说:“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

"①也提到了夷夏之间生活方式与观念的区别。

至于先儒明“夷夏之辨"主要以是否尊奉和践行周礼为据,这是因为礼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

华夏族用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的礼,实际上涵盖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泣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

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

’’②。

因此,早在春秋时期,礼就被视为“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的至尊大法。

春秋时期,孔子虽然以是否尊奉周礼作为判别夷夏的依据,但他并不否定夷礼,也不抱有以周礼取代夷礼的强烈愿望。

“子欲居九夷,或日陋,如之何?子日:君子居之,何陋之有?”韩愈说:“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在华夏中心意识尚处于萌芽状态,周礼相对于夷礼并没有显现出多少优势,夷礼也受到了赞赏。

入仕秦国,受秦穆公赏识的晋人由余认为,夷狄之国“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

"鲫战国以降,随着华夏一统格局的形成,夷夏之间文化发展的差异日益突出。

华夏民族在与周边“夷狄"的交往中,看到了自身的文化优势。

同时,以文化的民族性为主要特征的礼乐教化被赋予文化的时代内涵,“中国有礼义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⑤在此情形下,夷夏之间文化的民族性区分遂为文化的时代性区分所掩盖,文野之分成为华夏士人观照夷夏的主流意识。

西汉礼制重建后,以伦理道德为主要特色的礼学倍受推崇,是否尊奉中原汉族王朝的礼仪典章,成为夷夏文野之分的主要依据。

“夷夏论者,东有骊济之丑,西有羌戎之流,北有乱头被发,南有剪发文身,姬孔施礼于中,故有夷夏之别。

" @夷夏文野之分为周边少数民族认同华夏文化,进而“用夏变夷”,融于中华民族大家庭提供了理论依据,对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具有重要意义。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夏之礼己被后世儒家视为具有普遍意义的文明形态和文明传播的源头。

这在强化华夏中心意识的同时,也流露出对周边民族的蔑视心理,造成对外来文化难以认同的心理障碍,并为中华民族步入近代社会门槛付出了沉重代价。

从非文化层面区分夷夏的人禽之别,春秋时已显端倪。

西周末叶至春秋中叶的一两个世纪,游牧人戎狄大批内迁中原,与诸夏交错杂居,并对诸夏造成了威胁。

生存竞争的严酷现实使诸夏增强了向心力,在此情况下,情感往往战胜理智,管仲便直斥戎狄为豺狼,说:“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

∞因种族矛盾激化或出于政治需要而视外族为禽兽,自汉代以来便甚嚣尘上,夷夏文野之分便表现为夷夏人禽之别,并被提升到理论层面。

班固在《汉书·匈奴传》中指出:“夷狄之人,贪而好利,披发左衽,人面兽心,……是故圣王禽兽畜之”。

晋人江统《徙戎论》云:“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

’’②直至明清之际,反清文士王夫之与黄宗羲仍视夷狄为禽兽。

黄宗羲说:“中国之与夷狄,内外之辩也。

以中国治中国,以夷狄治夷狄,犹人不可杂於兽,兽不可以杂於人也。

’’@在民族矛盾异常尖锐之时,以是否尊奉周礼作为区分夷夏的理智行为往往被民族感情所征服,夷夏“文野之分"也就变为夷夏“人禽之分”。

二、汉世佛教对儒道的依附与斗争.1、佛教对神仙道术的依附佛教最初传入中国之记载,见于鱼豢《魏略·西戎传》:“(西汉哀帝元寿元年即公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庐受大月支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

但佛教在中国开始发展,却在东汉明帝永平以后,明帝遣使天竺问佛求法,天竺僧人迦叶摩腾、竺法兰随使入京,明帝在洛阳为其立白马寺,出《四十二章经》。

一种外来文化的传入,必然会与本土文化发生碰撞、冲突。

佛教初入中国,同样受到了中国本土文化的抵制,据《高僧传》载,迦叶摩腾“不惮疲苦,冒涉流沙",来到大法初传的汉地。

在洛阳,明帝虽以礼相待,“立精舍以处之",但时人却“未有归信者”,它只能“蕴其深解,无所宣述”,乃至遗憾“因缘未熟”。

④《理惑论》也载当时对佛教“士人学士多讥毁之’’。

另据《汉法本内传》载,迦叶摩腾、竺法兰抵洛阳后,五岳十八山道士,于永平十四年(公元71年)正月一日上奏,称佛是胡神,所论教义与华夏无涉,请与佛僧论理角法。

明帝遣尚书令宋庠,传论道释两派,斗法白马寺。

而南岳褚善信、华岳刘正念、恒岳桓文度、岱岳焦得心、嵩岳吕惠通以下六百九十道士,筑三坛于寺之南f-]#b,西坛安置符篆书,中坛安置黄老等书,东坛列祭器食物,祈祷诸神。

佛僧则于道路西侧,安置佛舍利经像。

已而道众宣言,纵火焚坛,不燃经典,讵之火发,悉归灰烬。

佛则舍利放五色光,飞舞空中。

迦叶摩腾,亦飞升天际,现诸神怪,观者叹服。

白吕惠通以下诸人,暨内宫妇女二百三十人,一时皆愿出家。

朝廷敕所司建十寺,以七寺为僧寺,三寺为尼寺。

僧寺建于洛阳城外,尼寺建于洛阳城内。

而南越道士费叔才,以法力不及佛僧,愧愤而死。

∞其说均虽未可确信,佛教初入中国所受之非难亦可见一斑。

为了在中国能够立足,佛教便依附于当时流行甚广的神仙道术,藉此以张其势。

黄老之学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在政治上失势,便渐与神仙方术、阴阳五行相结合,由一种君人南面之术转向研究长生养性的养身术,到东汉时发展成为黄老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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